圆圆目瞪口呆地愣在门口,进退不得。眼前飞过三只黑亮光辉的昆虫,她顺着昆虫行进路线瞄去——蟑螂先生带领大小老婆出外散步,消失在堆积成山的黑色垃圾袋后方。
她使劲眨眨眼,蟑螂已失了踪影,但她竟然看到黑鸦鸦的垃圾山上长出类似蕈菇的东西,颜色鲜艳的好似在宣告它的毒性!
若眼前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那阵阵在鼻尖飘散开来的恶臭又做何解释?
圆圆僵直地后退两步,确定门板上的的确确书写著“保全部”三个巴掌大的粗黑字体,不由自主地吞咽恐惧唾液。
转身逃开吧,回到国外部恳求齐姊为她说情,不要把她送到垃圾场回收……她宁愿回到企画部暗无天日的角落,也好过放在保全部里生霉菌、等腐烂。
高跟鞋率先向后跨开逃亡路线,却踩到一块凸起的物品,失去平衡的丰软身子双臂乱划,在空中画出一道道无力回天的挣扎——
“别动!”
如雷巨嗓响起的同时,一只壮似钢铁的臂膀好心地提供救援,好巧不巧地环住她傲人酥胸,又黑又大的手掌牢牢镶嵌在她右胸口,一手掌握。
“哇——”圆圆高分贝惊声尖叫,不知是差点跌倒的惊吓过度,抑或自己香甜嫩软的豆腐被吃干抹净的哀号。
应御飞左臂挂着不断发出刺耳叫嚷的圆圆,仅能用右手捂住一边受难的耳朵,任左耳膜接受魔音穿脑。
哇哇哇——他竟然握得更紧?!
“色狼!放手放手!救命呀!”
“哪里有色狼?哪只兔崽子胆敢在我掌管的保全部正门口撒野?”
“就是你呀!放手!”圆圆挣扎得越发激烈,捍卫酥胸的“首次触碰权”。
“你别动来别去的,噢——该死!”应御飞让毫无预警的拐子手狠狠撞向胸坎,吐出一句粗话,右手随即反射动作,扣住她舞动攻击的双手。
“别动!”应御飞恶狠狠地咬牙,忍过胸口那击不算小的力道,面目也狰狞得难看。
圆圆苦着脸,转变为最合作的肉票哀求外加保证道:“好,我不动,你的手拿开……”她的山东大馒头快被他捏成小笼包了啦!
此时应御飞才发觉左掌下软呼呼的触感,是女人身体最细致的部分。
原来方才他口里的兔崽子就是他本尊。
尴尬,是两人目前唯一写照。
“我是为了拯救你。”应御飞为自己无心之举找到最合理的借口。
“我知道……谢谢你……”呃,现在好像不是道谢的时候吧?活似她在感恩他手掌的搓揉侵犯。
“举手之劳。”应御飞倒没想太多,随口应道。
“的确是举‘手’之劳。”圆圆嘟囔,白里透红的麻糬脸染上羞赧的红云,始终不敢正眼觑向地板上巨大阴影的投射来源。
应御飞见她仍挡在保全部的入口,通常保全部不会有女人驻足停留,他知道女职员们向来视保全部为黄泉地狱,所以眼前丰颊圆脸的女人只有一种可能身分。
“你是新派来的秘书?”
“呃?”闻言,她抬起依然火红的脸,二度猛吸口凉气。
她看到好多坨过度发育的肌肉从应御飞轻便的衣物中挤压出来,毫无遮掩地贲张裸露,那些为数惊人的厚实肉块若全数下垂松垮,恐怕和她身上的赘肉有得拚。
第三度屏息吸气——超级肌肉男加上凶残的黑道大亨五官……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以貌取人,也许他只是外形骇人了点,说不定他是个会抱着小猫咪又亲又吻的善良男人……兴许他最崇拜的偶像是凯蒂猫……
圆圆在脑中为他辩护好多条的亲切长处——可是她还是好怕!
“你是Archer部门里的人?”Archer是应骥超的英文名字。应御飞打量着半张菱嘴的愣呆圆圆,大掌试图唤起她的回神,“喂!”
呜……她可不可以胡诌她是迷了途的羔羊,无心闯入黑道总部,然后潇洒退场?但诚实的天性让她不自觉回应他的问句。
“我是应四先生指派来的秘书,我叫曾圆圆,从今天起就是保全部的一员,希望您多多指教。”分明吓得像要抖散四肢百骸,还不忘九十度鞠躬。
“慢着,你还不是保全部的一员,等通过我的测试再说。”应御飞朝她勾勾手指,“跟我进来。”
圆圆一想到屋里的蟑螂、草菇和怪味,露出为难至极的痛苦模样,“可不可以在走道上测试?”她忘了准备防毒面具耶。
“讨价还价?!”应御飞咆吼一声,吓得圆圆惶恐缩肩,忙不迭猛摇头。
“不敢,我不敢……”呜……好、好恐怖……
“进来。”应御飞下达口令,圆圆同手同脚踏进媲美垃圾山的办公室。
越是接近方才飘散在门外的味道,越能感受到在垃圾山迷路的无助及茫然,交杂的异味刺激得她泪眼蒙胧,凶神恶煞在前方,她又不好直接捂住口鼻,只能憋着气,忍住肺腔内仅存的珍贵新鲜空气,小心使用。
“小桐、青苞,你们清个空位出来。这位是新来的应试者。”应御飞突然道。
圆圆尚不清楚他在和谁说话时,堆积成山的黑色垃圾袋后方探出一颗脑袋。
“终于来了吗?”江青苞的身影随着电脑椅的滚轮滑出垃圾堆,好奇地打量着圆圆,“老大,虽然你说阿猫阿狗也不挑,这回倒好,你挑了……一颗球。”他原先想用的辞汇是十二生肖排行最末的那只生物。
“少罗唆。小桐人呢?”
“去七楼修电脑。”虽然名为保全部,实际上他们也兼修理应氏各部门电脑的小小疑难杂症——由于他们的举手之劳,让应氏集团省下一大笔电脑维修金额。
江青苞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地清出一小块净地,还原办公桌及电脑设备的本貌,笑容可掬地请圆圆坐定位。
呃……这电脑桌椅两秒前还是安置巨大垃圾的位置,现在又拿来安置她,感觉好不舒服……
应御飞见她退却的缩头乌龟样,直接压下她的身子,将她塞进电脑椅上,“坐,手放在键盘上。”应御飞以滑鼠点选视窗,开启建档程式,“青苞,把文件给她。”
“喏。”递上档案夹,江青苞环胸坐在黑色垃圾袋上,兴致勃勃地看戏。
“开始。”应御飞没有第二句话,直接命令。
啊?开始什么?
圆圆一头雾水,看看手边的文件,再看看两人。
有文件有电脑,当然只是动手把文件输入进去罗——这是助理的基本工作常识,她没开口询问,摊开档案夹,十指毫不迟疑地开始敲动。
整间弥漫“毒气”的办公室里只听见响亮又快速的键盘敲击。
一分钟料理完一张文件,翻面继续。
应御飞盯着她指尖的移动速度,不发一语。江青苞则是吹了声口哨,带着赞赏,“不错嘛,照这种速度,只要一年半载就能搞定保全部放到发霉的未建档文件。”
应御飞的视线由律动的手指上移到圆润的脸蛋,“你是什么科系毕业的?”
“资料处理。”
“在Anher的部门里的职务是?”
“行政助理。”
“除了打字外,还会些什么?”
“您希望我会什么?”她反问。
一时之间应御飞还真让她给问倒了,索性不回答圆圆的问句,从千层垃圾堆中挖出一根扫把。
不、不会吧?!他要把她给扫地出门吗?唔……这样也好,她连逃都不用逃就被送回国外部,远远避开这座垃圾山。
“好了,你可以停下来。青苞,带她认识认识办公室环境。”应御飞将扫把递给她,“其他的工作可以慢慢学,但我无法容忍任何‘花瓶’的举止,关于这点,你自己琢磨,喏。”
她再度看看扫把,又看看两人。
有扫把有垃圾,想当然耳又是动手用扫把把垃圾清扫出门——这是正常人的直觉反应,但为什么只给她一个人清扫工具?难道其他人准备跷脚喝茶纯看戏吗?
“应先生……”
“在我的部门里没有所谓先生小姐,你就跟着大伙叫我老大,再不然三哥、飞哥随你选,把‘应先生’三个字给省掉。”
老大?果然很符合他粗犷不羁的模样,也更像黑道大哥的敬称。
“老大,这是不是代表她能进入保全部?”江青苞问了句废话,换来应御飞睨眼对待,他自动视而不见,向圆圆伸出友情之手,“我是江青苞,是老大身边的左护法,右护法海桐外出中。你是咱们保全部唯一一朵小……呃,大花,放心吧,大伙都很好相处的。”
“我叫曾圆圆。”
江青苞停顿,噗哧一笑,“你的名字还真是……名副其实。”他暗指着她丰润圆满的身材。
圆圆干笑两声,似乎对于他的语意习以为常。
“你的名字不也一样?”海桐冷冷的声音接续江青苞的句尾,“自己的名字就是活生生的‘草包’,还胆敢耻笑别人。”
江青苞不怒反笑,手指朝身后一指,“保全部的右护法回来了。”
海桐简洁报上名字:“海桐。欢迎你。”
总算在满屋子的怪人怪事怪味中发觉保全部看来最正常的人种,海桐就像个不小心坠入“魔道”中的天仙,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虽偏于冷淡,但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爽干净。
“小圆仔,拎着你的扫把,我带你去大扫除罗。”江青苞直接与她攀起亲昵关系,手臂压在矮他整整两个头的圆圆头顶。
“这也是秘书的工作吗?”光瞧见满坑满谷的惊人垃圾量,她就腿软。
“不不不。”江青苞朝她笑咧嘴,“这叫凌虐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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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部里除了她所见过的应御飞、江青苞及海桐之外,还有十位执勤的员工,只不过下班之前他们都分布在应氏的各个角落,难得碰上一面。
她也明白了保全部里骇人的垃圾量竟然全来自于优雅清爽的——海桐。
海桐不懒,他真的不懒,但他会以最顺手的举动将手上的垃圾抛向他双眼见不着的地方,人说滴水可穿石,同理得证,垃圾也是会成山的。
偏偏另外两个大男人又是属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种类,完全将海桐的小动作给学得十成像,才造就今日人工垃圾山的壮观奇景。
“海桐!把手放下来!”
圆圆丰盈的颊边全是汗水,为了到保全部“面试”而采买的高级套装也狼狈得只比她手上的抹布好一点,她气喘吁吁暍住海桐难以根除的恶习——随地乱丢垃圾!
“对,慢慢的,你右下方有个小小的圆形筒状物品,瞧见没?对,那个叫垃圾筒,是用来承接伟大的废弃物。好,慢慢放进去。”她努力对海桐进行再教育,像个温柔有耐心的好老师。
“我知道。一时改不过来而已。”海桐恶声嘀咕着,赏给在一旁狂笑的江青苞一个大白眼,乖乖把举高的手臂放下,并练习将垃圾投掷在筒子里。
圆圆才到保全部一天,便将保全部实际掌权的海桐给整治得服服帖帖。
“还有你,把那十大袋垃圾拎到楼梯口,下班前清洁伯伯会集体收走。”她转向江青苞,指使他运用劳力。
分明只要十步的短短路途便能清理掉的垃圾,竟然被人堆积在保全部数月之久,难道这三个男人都没有闻到日渐腐败的恶臭?再不然便是“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吧。
这般满目疮痍的办公室惨状,恐怕得清上一星期……连地板也得重新刷洗消毒,否则厚厚数层的油垢脏污是消除不去的。
她不禁开始怀疑,她的职务是秘书抑或清洁工?
“海桐,你把东边的垃圾又扫到西边去有什么差别吗?只不过让蟑螂家族从台北搬到高雄罢了,扫起来丢到刚刚我教你的筒子里——对,那叫垃、圾、筒。”
整间办公室里尘烟飞扬,呛得海桐不停猛咳。
“我当然知道那筒子叫该死的垃圾筒!不要再反覆唠叨啦!老大呢?你就不分派他出任务?”海桐不满道。
“当然有,他的任务又残忍又血腥,未满二十岁的小弟弟最好别看到。”圆圆抹去汗水,抬头奉送甜甜的微笑。
她叫应御飞去暗杀蟑螂一族,杀人的坏勾当还是得交由凶神恶煞来执行。
圆圆努力擦拭矮柜上陈年的灰尘,“我明天买一把鲜花来装饰办公室。”
“最好连素果也一并备齐。”海桐皮笑肉不笑,“别忘了再添两根蜡烛。”
“又不是中元普渡。”短短相处不过三个小时,圆圆已经摸透江青苞和海桐的个性,江青苞是属于完全不用大脑思考又过度海派的豪迈性格,这种人很容易出口伤人,但其中绝不包含任何心眼或意图,充其量只能算是神经太过大条。
海桐就是偏向于表里不一的天使魔鬼心——拥有天使的外貌及全然迥异的心思,不出口则已,一发言绝对是又快又狠又准,非得将人羞辱得无颜见江东父老,所幸海桐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否则她可招架不住。
至于应御飞……
好像不是外人口中传言的恐怖份子,甚至称得上是挺好说话的上司,例如她交给他一罐杀虫剂,“恳求”他出力帮助,应御飞倒也干脆。
虽然应御飞长相吓人了点、嗓音火爆了点、动作粗鲁了点,其余她所看到的都是水平之上的正常举止。
若应御飞换上应骥超的皮相,也许外传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可惜社会上仍是外在美挂帅的年代,难为了外表不讨喜的人——例如她与应御飞。
思及此,圆圆善良的心里产生小小的同类定位。
“海桐,应……老大平常会不会很凶、很容易发脾气?”
“当然不会。我知道其他部门里总有些无凭无据的谣言,批评老大凶残火爆,你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海桐越来越顺手,一脚踢足球似地挪动垃圾筒,双手俐落地承扫着散乱的纸屑,倒入。
“我的直觉果然很准。”圆圆笑着。
海桐侧颈睨她,突然补充道:“老大的EQ很高,而且非常不爱发火,只不过——”虽然甜甜的笑镶挂在大男孩脸上稍嫌诡异,但海桐就有本事让笑靥看来光辉耀眼,毫无突兀。
“只不过?”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发火,EQ还来不及产生作用,拳脚就已经把人痛揍成猪头。老大真的很善良、很温柔。”海桐恶作剧地看着圆圆垮下脸,最后还不忘为应御飞保留些许优点,只可惜失去了说服力。
这样还叫善良温柔?!那全世界的古惑仔不就亲切可人了?
“那、那……之前十几个女同事真的……被他丢出保全部?”她咽咽口水,问得好小心。
“正确数字是十二个。”海桐将满载的垃圾袋拎超,打结,往门外一抛。反正垃圾出了门,就不关他的事。“也不全是丢出去,好像有四个是自己爬出去的,有两个是被踹出去的吧。”
听他答得轻松,圆圆不禁如避蛇蝎似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丰圆的身躯半隐在巨大垃圾后方。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和青苞既不是帮凶也非共犯,别把我们和老大归为同类。”海桐笑得阴沉,朝她跨近一步,“来,大伙都是同事,靠过来点。”
“这样的距离就可以了,别客气、别客气——哇!”圆圆惊叫地拍掉朝她伸来的魔掌。
一片茫雾倏然从海桐身后扩散开来,带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恶臭,圆圆急忙用抹布捂住自己的脸,躲过毒气攻击,而海桐脑后的黑发全湿成一片。
“你够了,想吓跑得来不易的秘书吗?”应御飞摇摇手中仅存数滴的杀虫剂。
海桐毋需触摸湿发,由强烈的味道也能明白应御飞对他做了什么。
“老大……海桐……”圆圆看着脸色铁青的海桐,好心提供抹布擦拭海桐被杀虫剂洗礼过的乌黑秀发。
“老大,小学老师没教过你,杀虫剂禁止对人直喷吗?”嗯!好恶心的味道,别说蟑螂,连人都受不了。
“我有空会回母校问问看。”
“海桐……你要不要赶快去洗头?”圆圆捏着鼻翼,另只手努力在海桐头上抹抹擦擦。
海桐脑中轰的一声,转回首炮轰她,“你幼稚园老师没教过你,用脏抹布来擦‘别人的头’是件不礼貌的事吗?!”音调比方才冷声问向应御飞时多了一丝火气。
圆圆一惊,竞还乖乖认真回想远古时代的童年记忆,“呃……好像……没有耶。”
“别挑软柿子欺负。”应御飞扣住海桐的肩胛,“去把头洗一洗,你闻起来好恶心。”他做个呕吐的鬼脸。
“是谁害的?”海桐没好气道。
江青苞来回运送完五趟的巨大垃圾,蹦蹦跳跳地回到保全部,右脚一跨进门槛,扑鼻而来是令人皱眉的强烈味道。
“老大,你们在喷蟑娜呀?拜托,那只蟑娜多巨大,需要喷整筒杀虫剂?连我都快被薰挂,咳咳。”江青苞捂住口鼻。
“蟑螂就站在你眼前。”应御飞指着面无表情的海桐。
江青苞这才发现所有的刺鼻味道都来自于海桐方向,“你在搞什么呀?最新型号的古龙水?专司用来勾引母蟑螂的投怀送抱?”
海桐蓦地揪住江青苞的衣领,用尽吃奶的力道将湿透的黑发顶在他洁白衬衫上来回磨蹭,硬是让江青苞沾染上“新型古龙水”。
“喂喂!你这家伙——”江青苞怪叫。
“你别以为我会放着你若无其事站在角落偷笑!”
“哎哟!你、你害我咬到……舌头……”
海桐也没占到便宜,因为他的头顶狠狠撞击到江青苞坚硬的下颚。
圆圆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举动,抬眼瞧向应御飞。
“他们……”
“习惯就好,每天照三餐上演。小圆仔,过两天我带大伙去吃饭,就当作欢迎你加入保全部的庆祝会。”他也学江青苞对她的称呼。“对了,战绩。”他塞了一大袋的物品到圆圆怀里,证明方才的一小时里他可没偷懒。
“什么战绩?”圆圆垂眸检视。
好多好密的物体在袋中蠢动,发出沙沙摩擦声并在她手臂上造成搔痒的触觉,她凑近细瞧。
红艳的唇办随着目光收纳物体的真实模样开始僵硬、抽搐。
蟑螂!满满一袋蟑螂!活生生的满满一袋蟑娜!恐怖又可怕外加活生生的满满一袋蟑螂!
圆圆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手脚一软,整袋应御飞辛苦收集来的战绩坠地,蟑娜大军立即向四面八方奔驰,千军万马,看来好不吓人。
应御飞瞪大虎眼,“混蛋!那是我抓了一个多小时的战利品!海桐、青苞!拦下左右两边的逃兵!”他指挥左右护法。
三个大男人在办公室内追逐满地窜逃的蟑螂大军,而圆圆跪坐在地板上,预见自己未来的日子将会是——
悲惨而劳苦的女佣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