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喝了口汤,翻着白眼说:「拜托!妳把他当猪来喂了。」
「别乱说话。」殷英不好意思的斥道,转头又问墨滔衡,「口味还习惯吧?」
「很好吃。」他低头猛吃碗里不断增加的菜。
「好吃就多吃一点,这块又滑又嫩!」薰衣突然夹了块蹄筋到他的碗里。
这明明是墨滔衡最讨厌吃的,他送上一道「妳敢再试一次看看」的眼神。
薰衣马上回敬,舀了一大匙又一大匙,「这是滑溜溜的荫豉青蚵,水嫩嫩蟹黄豆腐也不错。」
误以为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殷英高兴的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丈夫,不料他却一阵白眼相向。
「粗人一个,哪懂得吃?」怀硕德哼了声。
殷英尴尬的又说道:「原来你喜欢吃滑溜溜的东西,来,多吃一点。」
还……还来?!
墨滔衡瞪着菜满满的饭碗,又瞧见薰衣一副「看你敢怎样」的表情。
结果,他忍气吞声、面不改色的吃下对他而言最不喜欢、最讨厌的食物。
其实,薰衣还觉得有点在作梦,因为勇敢的、狠狠的欺负这个拳头比她大、声音比她大、样样比她强的狠角色,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如今,这个狠角色似乎打不还手、骂下还口,只有哀嚎的份,这不是作梦是什么?哈哈!就当作是惩罚他好了。
饭后还有红枣燕窝当惩罚品,薰衣亲手端到墨滔衡面前,「做台湾女婿很不错吧?天天可以吃滑嫩嫩的燕窝,来,你一碗、我一碗。」
呵呵……她已经欺负上瘾了。
「滔衡啊,今晚就住在家里吧!」一旁,殷英又热诚的邀约。
「好。」
「咳……不行!」薰衣抓起面纸捂住自己的嘴,差点被燕窝噎死。
「为什么?」殷英疑惑的看着她。
「他很忙,有很多工作要回去处理。」她警告的眼神射向墨滔衡。
他一笑,「最近刚好不忙,而且我有三年没休假,这回一次请完所有的休假,共有六十天。」
薰衣傻眼了。怎会这样?看来他决定要做成功的事,是不可能失败的。
唉,头痛!
更头痛的事接踵而来--不久后,墨堂生和周媚拎着大箱小箱来到怀公馆,因为夫妻俩一听到喜讯,就以最佳办事效率飞来台湾。
「亲家公和亲家母要来台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殷英这个女主人忙着招呼。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还要在台湾摆喜宴,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免得人家说我们娶媳妇没诚意呀!」墨堂生乐陶陶的说。
「哎呀,还带哪么多礼物,实在太客气了。」
「这是给亲家的,这些全部给媳妇和孙子的。」
「什么孙子?难道薰衣……」殷英惊喜不已。
周媚愣道:「咦,你们不知道?」
大伙一起瞪着小俩口,表情既凝重又兴奋的想求证--
「真的有了吗?」
「几个月了?」
「有去做产检了没?」
「医生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薰衣则瞪着墨滔衡,只差没尖叫,「你不守信用!」
「我没有不守信用。」
「你说你不会告诉……」
「我答应妳不会告诉妳爸妈,没答应不会告诉我爸妈。」
「可恶,这根本是狡辩、奸诈、钻漏洞!」
咦,恩爱的小俩口怎么吵架了呢?
墨堂生急忙拿出一只随身碟,拉着薰衣说:「好媳妇,这些食经我不要了,妳别误会滔衡,他跟妳结婚,绝对和食经无关。」
听说怀孕的媳妇要离婚,他们吓得什么都不要了。
周媚也连忙解释,「对啊!我们想过了,食经固然是很重要、很有吸引力,但是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们宁可不要了,真的,我们连电脑里的档也杀了。」
呃……俏脸乍红起来,这个墨滔衡一定是什么都说了,这样好丢脸喔!同时忍不住怀疑,难道她真的错怪了他?
天啊!刚才她还故意惩罚他吃了那么多滑溜溜的东西,她内疚兼难过起来。
这时,那只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并且轻声说:「别哭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可是,她却怒火窜升万丈--
「孩子孩子!你心里除了孩子就没有别的!」她一跺脚挣脱他的手,转身回房躲了起来。
本来就一直不爽的怀硕德跳了起来,「好哇!墨堂生,我早就怀疑你居心叵测,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不不不,你听我们说。」周媚指着一个小箱子,打开来说:「我们把收藏多年的食谱,还有这些世界名厨的私房食谱都带来了,当作聘礼以示诚意。」
「人家都拿出诚意了,你还不顺着台阶下,想害死你女儿和孙子吗?」殷英虽然还不太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看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暗暗警告着丈夫。
「这……」看着那个小箱子,怀硕德的态度软了下来。
于是,双方家长气势开始缓和,客套一番之后达成了和解,开始热烈讨论另一场婚宴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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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别哭。」墨滔衡对坐在床上的薰衣,来来去去就只说这两个字,揉揉她的头,任她哭湿他胸前的衣服。
听说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除了这两个字,他还真不敢说别的,免得她哭得更厉害。
终于,她哭得好像够了,才开口问:「你跟我结婚,真的不是因为我会默食经?」
「当然不是,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以后绝对不准叫妳默食经。」他紧紧搂住她,继续说:「其实,妳误会我了,为什么不问个清楚就跑掉,莉莉说的那些话都是经过好几手,怎么能相信呢?所以,别再说什么分手、离婚的傻话。」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离婚,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她满腹委屈得说不出话,哇地又哭起来。
「不是……当然不是……唉,反正不想跟妳离婚,不是因为妳怀了孩子,其实……」墨滔衡有些辞穷的沉默下来。
「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那是为什么?你说!」小小的手指用力戳他的胸口,戳得他节节倒退。
「因为……」用一根手指戳他就节节倒退引他发现自己也未免太不济事了。
「说啊!」
天知道,不管怎样,她早已摆脱不了这男人深植在她生命中的事实,但她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他竟然又沉默以对。
薰衣气得从床上弹跳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问:「你说啊!」
「妳小心一点!」他蹙眉瞪着让她摇摇晃晃的床垫,伸手过去要扶好她,「妳是孕妇,还敢给我在床上跳来跳去的。」
忘了嘛!她还不熟悉这个角色啊!
不过,她小心翼翼的爬下床,冲着他呛声,「你要是不高兴,我走好了!」
这女人居然敢威胁他?
她才不理会他的瞪视,还真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妳不要跑啊!拜托妳有点当妈妈的自觉好不好?」墨滔衡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头痛了起来。
天,她还真会惹恼他,他怎么会娶了一个后患无穷的妻子?
「唉,我早就知道,你眼里除了孩子,还是孩子。」
他紧紧将她拉回怀中,让她的脸贴在他胸前,「妳给我仔细听好了,因为……是、是……是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妳,我最爱最爱的人……就是妳!」
完蛋了!他结巴个什么劲?该不会是他真的怕了她吧!
薰衣一动也不动,他的表白有如魔咒,完全让她傻住了。
墨滔衡握住她的双肩摇晃,很不满意的质问道:「妳这是什么反应?我说我爱妳,妳竟然给我发呆?」
她眨了眨眼,高兴得很想笑,可却先流下了眼泪,泪水无声无息、无可压抑的流了满面。
「拜托妳别再哭了,难道妳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他捧住她的脸抹去泪水,又吻干她的泪痕。
她先抽抽噎噎一番之后,才开口问:「人家……就是不相信嘛,除了吃,我什么都不会,你为什么还会爱我?」
「妳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爱妳。」唉,他认命的靠在她耳边叹息,「妳知道吗?有时我真恨妳……害我爱上了妳,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了妳?」
这教她该怎么回答?薰衣拉下他的头,脸颊有些发烫,像要以行动证明似的吻上他性感的薄唇。
可是,她突然又怯懦起来,「我是个什么都不会,又很没用的妻子,你确定……」
他苦笑着,「确定!非常的确定,妳不但是个什么都不会,又很没用的妻子,照妳这么笨看来,可能还是个让我有生之年后患无穷的妻子。」
「那你……」她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妳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他厉眼一瞪,自问自答道:「保全!」
薰衣重抬眼眸,「那又怎样?」
他得意的一笑,「保全的职责就是专门保护妳这种没用又后患无穷的人,我想我是胜任有余了,而且我告诉妳,除了我,不会有人有能力敢爱妳了。」
说完,他把她的脸贴在他胸前,让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别再跟我呕气了,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你难过?!难道我就不伤心?」她蹙起眉头。
他痴情的眼眸深深打量着她,「不!相信我,害妳这么伤心,我实在自责得快要死掉了。」
「哼!我只看见你好凶,怎么看也不像快死掉的样子。」但此刻她乖乖偎在他身上,抬起头,又是哭又是笑。
片刻,薰衣从抽屉拿出一张纸,「想不想看看孩子,有照片喔!」
原来那是医生用超音波照出来的胎儿影像。
墨滔衡注视着照片,目光里溢满暖意,又亲亲爱妻,嘴角泄露无限的笑意。
【全书完】
看得欲罢不能、爱不释手吧?那你绝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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