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依然深居简出;虽然,她仍旧几乎足不出「清秋院」;虽然,她身边还是只有冬儿一个丫鬟在伺候,不过却多了李总管三天两头就来关心她生活饮食上的安好,也多了一对总是抢着与她对弈的爷孙。
事实上,她突然热闹起来的生活,全是拜那对爷孙所赐。
其实,老人家找她对弈是自她进敖府后就常有的事,最不同的,应该说是敖澔的转变吧!
也不知为什么,自那天后,敖澔就几乎天天都会到「清秋院」报到,有时是找她对弈,有时则只是说说话,天南地北的闲聊。
不可否认的,他是一个很好的谈天对象,从琴棋书画、诗歌曲赋到天文地理、奇风异俗,他都颇有见识,两人总是能聊得相当尽兴。
认真说起来,除了师兄与过世的爹爹外,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言谈这般契合的人,若要说敖澔是她新交到的知音人,那也不为过。
呵……从来没预期过,他们两人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在月色下散步的上官秋澄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在想什么?笑得这般开心!」一道清朗笑问突然响起。
「师兄!」迅速回身,就见那许久未来探望她的俊逸男子,正含笑站在夜色下,上官秋澄不禁又惊又喜。「你何时来的?」边说边急急朝他走去。
「小心!」深怕她步伐太急,跛足承受不了,上官清风连忙迎上前去扶住她,语带轻斥,「别急,走慢些,别摔跤了。」
知他是关心自己,上官秋澄不由得抿唇轻笑,忍不住询问:「师兄,你许久未来看我,这些日子忙什么去了?」
听她询问,上官清风清雅脸庞登时微微一黯,强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四处走走看看。」
上官秋澄心思细腻,瞧他故作欢笑神色,心中便已了然。「师兄,你还在逃避,是吗?」
默然不语,上官清风眼底有着涩意。
「为什么呢?」忍不住叹气,上官秋澄不想他这样。「难道你真要这样躲着她一辈子,任由她撒下天罗地网地将你逼入绝境?」她深深明白,他这些年来漂泊不定,居无定所,全只为了逃开一个人的追寻。
「天罗地网任由她撒吧!总之,我不想再见到她。」涩然一笑,上官清风神色显得万分疲惫。
「可是……」
「我无法原谅她!」打断话,上官清风深深瞅着她,眸底有着懊悔与疼惜。「因为她伤害了我最珍惜的人。」
「都这么多年了,我不介意啊!」轻声叫道,上官秋澄并不愿他一直对她心存愧疚。
「就因为妳不介意,师兄才得帮妳记挂在心。」神色坚决。
「师兄……」上官秋澄无奈叹气了。
「别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儿了!」摇摇头,上官清风转移话题笑道:「难得今晚月色这么美,陪师兄散散步,闲话家常吧!」
知他不欲再谈,上官秋澄也只能顺着他,让他细心扶着自己在月色下慢慢散步,聊聊阔别多日的生活,顺便也把这段日子的「热闹」说给他分享。
「说来,敖澔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微微一笑,上官秋澄下了最终结论。
闻言,上官清风意识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瞧着她漾着轻柔浅笑的沉静面容好一会儿,最后,他温柔地笑了。「妳喜欢上敖澔了?」
「怎么可能?」失笑摇头,上官秋澄觉得他未免也太会联想。「只是觉得他是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
只是可以聊得来的朋友?有趣扬眉,上官清风心底下无怀疑。要知道,能构得上她的标准,被她认为是可以聊得来的人,世上也只有师父和他了。
「其实,若敖澔人品不错,妳何不把握这段姻缘?」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她能有美满归宿的。
「师兄,我对敖澔只是很单纯的好感而已,瞧你说到哪儿去了?」好气又好笑,上官秋澄真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
「师妹,爱上一个人不会是毫无由来的,通常会由欣赏转为好感,再由好感经过时问慢慢的发酵,最后,才会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爱上了对方。」微微一笑,上官清风倒觉得她如今就处在那存有好感的第一阶段。
摇摇头,上官秋澄虽不赞同,却也无心再多说什么,当下很快的转移话题,直到许久许久过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上官清风再次飘然离去。
正当她也准备回房休息时,忽地,一串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她下意识的朝声音来源瞧去,却见一抹近来颇为熟悉的颀长身影正迅速朝她而来。
「敖澔!」讶异轻叫,不明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会过来?
「原只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妳果然还没睡!」远远就瞧见她纤细身影,敖澔大步来到她面前,俊美脸庞隐隐有丝喜意。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尽管有些纳闷,她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浅笑。
「今天在外头忙了一整天,刚刚才回来,想说下午到书肆买了几本闲书,所以便赶着拿来给妳了。」将手中几本书册拿给她,敖澔微笑解释。
借着明亮月光看了看书册,内容都是一些她最近颇感兴趣的事物,再抬眸瞧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不知为何,上官秋澄只觉心底有股暖流缓缓滑过。
这些事物,她只在某次闲聊中轻描淡写提过一次,没想到他就记在心头了。
她知道他经营敖家偌大的产业,其实是很繁忙的,但他却在百忙中,还特意抽空去书肆,甚至才回家门,都还没歇息便赶着过来把书给她。
「谢谢……」抱著书,她真诚道谢,唇畔漾开一抹连她也不自觉、美得令人屏息的清丽笑靥。
那笑靥纯净真诚,像朵初绽的清灵莲花,让敖澔一时之间竟被迷醉了心魂,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见他老半天没响应,上官秋澄不由得奇怪探问,不懂他怎么突然之间恍神了?
「没、没什么!」连忙镇定心神,强压下心中那莫名而起的骚动,敖澔故作若无其事。「晚了,进去歇息吧!」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微微颔首,她转身缓缓朝屋内而去。
伫立在月色下,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屋内,敖澔大掌轻捂上心口,深邃黑眸有着一丝茫然。
心跳为何……失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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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布置轻优雅致的包厢内,神情慵懒的俊俏男子轻啜了口茶,眼尾余光不断的朝桌旁那几本书扫去。
「从苏州运来的那批绢丝,价格就这么定下了,如何?」一脸正经地讨论着公事,敖澔沉声询问那明显不太专心的慵懒男人。
真是的!为什么他要答应和这个什么都不管,把工作丢给他的人合作江南丝绸的生意啊?
「你说如何就如何,我是完全信任你这个朋友的。」收回视线,闻少秋笑咪咪道。
「能不能麻烦你少信任我一些?」冷嘲热讽,敖澔真觉和他合伙是上了贼船,利益没有多分些,可工作却一大堆,害他……害他现在闲暇时间越来越少,忙到已经好些天没法儿去「清秋院」。
今天,是他忍耐的极限了!无论如何,一解决完这桩生意,等会儿他一定要马上赶回去,就算是坐下来和上官秋澄言不及义的闲聊几句也好。
唉……说来也奇怪!他好象是中了那沉静女子的蛊毒似的,自从大半年前接触过后,只要一得空,就直想往她那儿去,若是几天没见,他就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可一见到她,再怎么浮躁的心情就能马上平静下来。
他是中蛊了!中了她的蛊毒!
想到这里,敖澔不愿再浪费时间。「若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话落,拿起书册,准备离开。
「别急着走哪!」笑呵呵留人,闻少秋故意问道:「等会儿要不要一起上含香那儿?前些日,我嘴馋,上她那儿去叨扰一顿饭,她闺怨颇深地问我,为何你好些时日没去瞧瞧她?」啧!他竟然成了人家的传声筒了,真是降低了他潇洒闻大少的格调啊!
「什么闺怨?别胡乱用词!」他和含香没有那种关系!横眼纠正,敖澔摇头拒绝。「我忙,不去了!」
「忙?」搓着下巴,闻少秋调侃笑道:「忙着回去作学问不成?」
「学问?什么意思?」微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喏!」下巴朝他手中书册一点,揶揄笑嗓带着几丝不解,「前两、三个月,我老见你买些地理、风水方面的书,没想到这一两个月,却又瞧你不断搜购医书,既然没听你说要改行,如果不是回去作学问,不然会是什么?」
「是作学问,不过不是我。」微微一笑,想到那淡雅女子坐在他旁边,沉静看书时的模样,敖澔神色不自觉柔软下来。
见状,闻少秋心下不由得啧啧称奇,怎么也没想到好友会有这么柔和的神情。
「不是你?那还有谁这么大的面子,让敖大少爷你亲自为她购书?」故意调侃取笑,闻少秋大概已明白是谁了。
唉……这大半年来,由敖府下人们传出的小道消息可精采了!一下子说敖澔为夫人大动肝火;一下子说他日日前去探望,弥补前两年的冷落;一下子说夫妻俩感情加温,甜甜蜜蜜。
啧啧啧!近来,敖澔除了公事外,越来越懒得与朋友相聚,就连含香那儿也罕得去了,想来是都窝在自家娘子那儿。
想当初,不知谁还气忿难消地说要把新娘子当菩萨供着,如今呢?呵呵……实在太有趣了!
「干你什么事?」恶狠狠瞪眼骂人,不知为何,敖澔并不愿将上官秋澄的事告诉他。
哎呀!口气这么冲,这敖大少爷是怎么回事?问一下也不成哪?被瞪的好无辜,闻少秋连忙举手表示投降。
「没事的话,我走了!」话落,迫不及待走人。
目送他离去,闻少秋径自呵呵笑了起来。「敖太少爷越是不肯说,越是激起人无限的好奇哪!改日,非得找个机会,亲自上敖府去瞧瞧那传言中的『敖少夫人』庐山真面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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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府,敖澔便急着到清秋院找人,一进花厅,便见上官秋澄恬淡娴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当下,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即刻平静了下来。
「秋澄?」低声轻唤,有些怕自己吵到了她。
「啊?」正沉浸在书中世界,上官秋澄回神抬头,一见是他,唇畔立刻漾起一朵美丽笑花。「你来啦!」
「嗯。」点点头,他在她身旁坐下,微笑拿出方才买来的医书。「给妳!」
「谢谢!」微笑颔首致谢,上官秋澄接过书后,不禁奇怪问道:「怎么有空来?」
「妳不欢迎?」听她这般问,敖澔闷了。
「当然不是!」摇头失笑,上官秋澄觉得他真的是心眼太多了。「只是你好些天没来了,我以为你最近大概挺忙的。」
「确实是忙了些!」暗暗叹气,随即故意笑问:「怎么?多日不见,妳会想我吗?」虽是玩笑语调,可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等着她的响应。
不知他奇怪心思,上官秋澄只是淡淡觑他一眼,玩味笑道:「你找错人调情了吧?」他要调情,也该是去找他金屋藏娇在外头的那位含香姑娘才是啊!
莫名的,她的回答让他心口顿时一闷,俊美脸庞沉了下来。
「算了!」心情很抑郁,可敖澔不懂自己究竟在抑郁什么?
他……怎么回事?
奇怪凝觑,上官秋澄不解他为何突然地坏了心情,正想问个明白时,李总管却突然抱着帐册来报到。
「少爷,您交代要我拿来的帐册就在这儿了。」已经很习惯主子这大半年来老是把这儿当书房用,李总管很快地将一大叠帐册放在桌上。
点了点头,敖澔挥手让他退下,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低头审查帐册,径自工作了起来。
见状,上官秋澄虽觉古怪,也懒得去理会他了,当下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医书,再次静静阅读起来。
身旁的沉静让敖澔忍不住抬眸偷觑,看她一下子就沉浸在书中,忘了身旁的人事物,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她莫名而生的闷气很可笑。
瞧她根本懒得理会,自得其乐看书去,他这闷气不是白生了吗?人就算要使性子,也得对方愿意理会,这性子才使得起来哪!
想到自己胡乱生闷气,遭到她的「嫌弃」而不予理会,敖澔不由得暗暗脸红,觉得实在丢脸,心中怕她再不理睬他,登时有些心慌地轻叫起来--
「秋澄?」
「怎么了?」心平气和抬眸凝睇,唇畔笑花依旧。
「妳没恼我吧?」
「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要恼你?」皱眉,满脸不解。
看来不仅是完全没有,而且是根本不知为何要发恼。
心下一松,敖澔笑了。「没事!妳看书,我不扰妳了。」
他今儿个真的挺奇怪的,不过……既然他说没事,那就算了!
笑了笑,上官秋澄本就不是好奇性情之人,纵然觉得他古古怪怪的,也没想要多问,继续自己的书香世界。
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审帐,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可流窜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极为安宁和谐,彷佛是种老夫老妻般的契合。
许久、许久过后,上官秋澄终于阖上书,一抬眸,却见敖澔还在低头看帐,可一只手却总是捏着自己的肩膀,好似颇为疲惫。
偏首观察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肩膀酸疼吗?」
敖澔微讶地抬头对上她关切眸光,似乎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
看出他眼中疑惑,上官秋澄比了比他的大掌,微笑解释,「你刚刚一直在捏着肩。」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随即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的,常觉得肩不舒服。」
没有多问,上官秋澄起身来到他身后,在他一脸诧异中,小手自动摸上他的宽肩按压了下,柳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很僵硬呢!」肯定是他老是长时间看帐,脖子、肩膀维持同一动作太久的关系。
「所以才常犯酸犯疼。」苦笑,颇为无奈。
想了想,上官秋澄忽道:「你等我一下。」话落,微跛着步伐很快往内房而去。
咦?她是要做什么?
正当敖澔纳闷之际,却见她又缓缓走了出来,只是这会儿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扁平木盒。
「什么东西?」忍不住好奇询问。
神秘地瞅着他笑了笑,上官秋澄将木盒打开,就见里头静静地躺着几根细如牛毛的湛亮金针。
「脱衣!」蓦地,她开口命令。
「脱衣?」敖澔愣住,怀疑地重复一次。她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要他脱衣?这……这真是她对他说过最大胆的话儿了。
「你不脱衣,我怎么帮你针灸,减轻你肩膀的酸疼?」心思澄明,上官秋澄可不知眼前的男人刚刚想歪了。
原来……是要帮他针灸!
恍然大悟盯同时,敖澔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失落……真是的!他在失落什么?幸好她不知自己方才的误会,不然可尴尬了。
摇头甩去自己诡异的心思,他认真询问:「真要我脱?」说起来,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两人一直以礼相待,别说脱衣了,就连手臂的肌肤都没见过。
察觉到他言中未臻之意,上官秋澄不禁笑了。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呵……瞧他一个大男人的,平日器宇轩昂,见识多广的样子,甚至还在外头养了个花魁姑娘,怎么今儿个反倒古板起来了?
既然她都说不介意了,他若还别别扭扭的,还算是个男人吗?
男人最是受不得激,当下,敖澔立即拉开衣襟,褪下上半身衣衫,露出削瘦结实的上身,就等着看她要怎么弄?
第一次见识到他袒胸露背的身子,上官秋澄不由得有些讶异他一个不懂武艺的平凡商人,身躯竞也如此的优美,毫无半点赘肉,完全下输她记忆中多年前,有回师兄练完剑,褪下上衣拭汗时,被她不小心瞧见的精实身子……
哎呀!她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对他的身子评头论足起来?难得的,她脸上微红发热,莫名的感到羞赧。
车好他一直背对着,没发现她的异样,否则岂不尴尬?
心下暗付,上官秋澄连忙镇定心神,一手拈起一根金针后,另一手仔仔细细地在他宽肩上直摸索。
她、她在干什么?感受到她柔嫩掌心的抚触,敖澔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自己的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起了骚动,让他不由得尴尬地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就怕被她察觉。
「我都还没扎针,你抽什么气?」不解疑问。
「妳、妳要扎就扎,还磨蹭什么?」咬牙低吼,额上沁出豆大热汗,可恶!他怎么会对她有了反应?
闻言,向来沉静淡然的脸庞忽地闪过一抹心虚神色,上官秋澄强笑道:「我要扎了,你别乱动。」话落,相准一处穴位,手上金针义无反顾地扎下。
「如何?」连忙询问。
「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下。」眉头微皱,敖澔老实回答。
「哦!」点点头,她又拈起金针,摸了会儿,才在敖澔几乎要再次低吼前扎下第二根。
就这样,她磨磨蹭蹭地扎了六根后才终于停手。
「得候多久?」憋声询问,敖澔俊脸潮红,被她惹起的「骚动」还没完全平息下来。
「一刻钟。」很明确给予答案。
「嗯。」轻应了声,敖澔不再说话,也不敢随便乱动,专心一意地想让自己很兽性的「骚动」平息。
就这样,一个热汗涔涔的男人和一个目光专注在金针上头的女子,两人皆各怀心事地想着自己的事儿,直到男人的「骚动」终于止息,一刻钟也到了,女子才小心翼翼地拔出金针。
「感觉如何?」淡雅嗓音隐含期盼。
转转头,扭动肩颈,敖路惊喜地笑了。「厉害!感觉轻松多了,肩颈的酸疼也几乎好了。」
「那就好!」高兴漾笑,上官秋澄难得喜形于色。
「没想到妳针灸技艺这般好,学多久了?以前怎没听妳提过?」忍不住赞美。
「不久!不久!这两、三个月才看书研究的。」上官秋澄笑道,也不隐瞒。
这两、三个月看书研究的?那刚刚她摸了老半天,难道是……
「难道我是妳第一个扎针的对象?」想到这种可能性,敖澔脸都绿了。
「很荣幸的,你确实拔得头筹。」将他受到惊吓的绿脸全数看在眼底,上官秋澄气定神闲微笑道。
难怪!难怪她刚刚摸了老半天,原来是没经验的新手!
瞪着她淡定笑脸,敖澔脸绿质问:「妳拿我当试验?」
「效果挺好的,不是吗?」因为成功,所以毫不心虚。
被堵得完全无话可回,敖澔只能继续瞪着她。
「下回不舒服时,我再帮你扎几针!」因为第一次成功,让她很有信心。
「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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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我老了、丑了吗?」凝睇铜镜中的人儿,含香绝俗的丽颜有着一抹幽怨,神色黯然地问着服侍她多年的丫鬟。
敖澔是个大方的人,一年多前帮她赎身时,连带也把自小服侍她的小春给带出来了。
「怎么会?小姐美如天仙,小春从没见过比小姐更美的人了。」一见主子神伤,小春急急叫道。
「那妳说,为何敖公子他越来越少来看我,甚至近些日子都不见他来了?」幽幽轻喃,美眸哀伤。
一直以来,她对敖澔是有情的,也一直以为他对她同样有意,所以才会帮她赎身,为她安置好生活。
虽然,他们并非外人所传那般有了亲密关系,但原本以为那是他对她的尊重,终有一天,他会纳她为妾,把她接进敖府;但都过了一年多,却始终未见他有所表示,如今,她什么都无法确定了……
「小姐……」咬着粉唇,有些话,小春不知该不该说?
「其实妳不说,我也明白。」苦涩--笑,含香心底明白小春的犹豫。
这大半年来,从敖府奴仆们口中流出的小道消息,早在京城百姓口耳相传中传遍了,她不是没耳朵听的。
「小姐,听说那敖家少夫人不仅毁容还瘸腿,哪比得上妳?我相信敖少爷只是看那个敖少夫人可怜,同情她而已,其实敖少爷心底喜欢的一定是妳!」急声安慰,小春不相信以小姐这般的美貌,会输给一个毁容又瘸腿的女人。
「同情吗……」低声呢喃,含香恍惚了。不知为何,被赎身后这一年多来,她越来越有种感觉,其实敖澔同情的是她!
同情的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