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济生微微一笑,转身端过案桌上的药递了过来,「把药喝了吧!」
楚胜衣一把拍掉那碗药,森然间道:「我问你,你刚刚那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济生摇摇头,不胜惋惜的说:「可惜了一碗好药,这可是那丫头花了十几个时辰,放了十来种上好药材熬出来的补药,你就这么打翻了。」
怒火中烧的楚胜衣忍不住揪起夏济生的衣领。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济生终于正眼看楚胜衣,那眼神复杂至极,「什么意思?就是我刚刚对小丫头说的意思。」
「你……」楚胜衣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不解,「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夏济生微微一扯嘴,「君与臣间,会有友情存在吗?」
「但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一个无所不谈、知心交心的朋友。」
「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称职的当你的『朋友』,不敢有丝毫奢想。可你也应该知道,我要的并不只是朋友。」
楚胜衣摇头,「不可能,既然相交多年,那你也该知道,我们之间除了朋友,其他的都不可能。」
「我懂,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女人投向你的怀抱,甚至和一个骄纵、愚蠢、毫无大脑可言的女人定亲,直到那个小丫头出现。」
提起长孙凌云,楚胜衣眼中透出一丝异样的光彩,可他一语不发,静静的看着夏济生。
「一直以来,女人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从不在她们身上用心,因为她们每个都像没有脑袋的苍蝇,见了你就吵吵嚷嚷、嗡嗡乱叫;这个争宠,那个夺爱,这个钩心斗角,那个争奇斗艳,不是名就是利,不是权力就是地位,教人看了就心烦。
可那红衣小丫头完全不一样,她聪慧狡猾、古灵精怪,既不争名夺利,也不和其他女人夺爱争宠。她医术高明,三两下就让你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她手段厉害,不但让轩辕廷主动相助,还让守诺重信的你,愿意违背誓言和慕容芷解除婚约。」
楚胜衣轻叹口气,「你知道云儿是不一样的!我承认她狡猾,却绝不到奸诈的地步,况且你也亲眼见识过她的聪明,不是吗?」
「就因为见识过、领教过,所以才更无法忍受。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你看那丫头的样子,受不了你和她卿卿我我的样子,更受不了从不屈从于人的你,居然为了她甘愿屈从于轩辕廷的威胁;甚至不惜退婚、退位,真是好个狡猾奸诈的鬼丫头!但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狡猾奸诈,终究也还只是个小丫头,还不是掉进我所设的陷阱里了。」
说着,夏济生嘴角竟然露出微笑。
楚胜衣听着、看着,忍不住皱起眉头,「济生,你……你在嫉妒吗?嫉妒云儿来自凤宫,嫉妒她虽然年纪轻轻,医术却比你高明,是不是?」
夏济生一愣,脸色倏地惨白。
「没……没有这回事,她是她,我是我,我们各有专攻,我嫉妒她做什么?但如果真要说我嫉妒她,那也没错,我是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你、陪着你,而我却只能像个隐形人般默默跟着你,我……」
「济生,我只把你当作好朋友,一直都只把你当作一个可以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我没有其他心思,更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我实在……」夏济生朝着楚胜衣伸出手,「我实在无法克制心中对你的思念与渴望……」
楚胜衣略一侧身闪过,「不可能!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也只想当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只想娶妻生子,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你知道你不是。打从你一落地,你就注定不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你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堂堂商国太子,你怎么会是个平凡人?你雄才大略,骁勇善战,知所进退,更具有仁民爱物之心,深受商国百姓爱戴。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楚胜衣略微顿了顿,「我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想过普通男人该过的日子,不想让父皇、母后伤心,不想让已经多事的商国皇室再增加麻烦,你懂我的意思吗?」
夏济生眼睛瞇了起来,「不想让你的父母亲伤心?那么,你为了长孙凌云而想退位的事要如何解释呢?你明知道陛下对你的冀望有多深,皇后娘娘对你的爱有多深,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们会伤心吗?」
「你难道没听过『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吗?」
「你……」夏济生显得有些惊讶,他从没想过会从楚胜衣嘴里吐出这句话。
「我本来就不想当太子,更不想继承什么皇位,我是为了不想让母后伤心,才勉为其难答应定亲,勉为其难当太子。过去,为了父皇一个空泛渺茫的野心,我已经伤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生灵百姓;而现在,我不想继续下去,因为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成为一个好战、好杀、不辨是非的昏君。到那时,就真的伤了我列祖列宗的心!」
夏济生无言了。他了解楚胜衣,知道楚胜衣,也明白楚胜衣说的句句都是实言,所以他能说什么?
楚胜衣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济生,忘了今天的事,忘了你所知道、所做过的一切,那么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你也仍然是太医院的太医,否则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夏济生眼睛霍地睁大,「你……你要我离开?」
楚胜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楚胜衣还是没有说话,可眼中却透出一抹坚定。
夏济生注视着楚胜衣,然后点点头,「好,我懂了,如果这是你要的,那我就如你所愿,离开这里。只是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什么话?」
「我知道你会不顾一切想和那丫头在一起,是因为她是朱雀天女的女儿,因为她长得像你当年所见的朱雀天女;不过你别忘了,她不是朱雀天女,至少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个朱雀天女,而且那丫头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天真、无所求!」
楚胜衣脸色霎时铁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楚胜衣眼睛不自觉地瞇了起来,却一语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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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凌云气死了、气翻了、气炸了,她气得乱跑乱蹦乱跳,气得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钻、到处破坏。
一会儿是这棵树让她劈死了,一会儿又是那片草让她下了毒,全部垂头丧气死翘翘,再不然就是有人养的羊被她下了泻药,一泻千里泻个不停;至于最倒楣的,就是有个农家养的鸡,全被她抓来烤成火烧鸡,那香味啊,香得附近几十里人家都闻得到,却气得那户农家差点想上吊。
可长孙凌云觉得还不够,她觉得自己还得找什么东西来发泄一下,否则她一定会气死翘翘的!
呸呸呸!什么气死翘翘?她才不要气死翘翘呢!她得活着,否则怎么回去找那个恶心的臭太医算帐?
想到那臭太医夏济生,长孙凌云一把火又烧了起来,再想到他居然抱着楚胜衣亲嘴,她更是觉得窝囊、别扭、想吐。
真是恶心死了!他凭什么抱着胜哥亲嘴?胜哥是她的、她的!这世界上,只有她才可以亲胜哥,只有她才可以抱胜哥,其他的不管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一概统统不准!
难怪他会用那种眼神看胜哥,难怪每次看见他时,总觉得他对自己有敌意:也难怪自己会莫名其妙讨厌他,原来……原来他也喜欢胜哥!
哼哼哼!她才不让呢!管你是太医、大医、犬医还是什么医,管你以前和胜哥是什么关系;总之,现在胜哥是她的,以后也是她的,永永远远都是她的!
再说,一个臭男人凭什么和她抢胜哥?凭长相?凭出身?还是凭医术?哈,那个臭太医有哪一样比得过她?
而且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喔!可以为胜哥生下九个宝贝的女人喔!那个臭男人,他生得下九个宝贝吗?
依她看,他只要能生出一只蟑螂就很了不起了,偏偏他连一只蟑螂也生不出来,因为他是男的!
想到夏济生连蟑螂都生不出来的样子,长孙凌云顿时哈哈大笑,小腿乱踢。「哎哟,真是太好笑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臭男人还敢跟我抢胜哥?哈哈哈!」
突然,五条不知打哪儿来的绳子套住长孙凌云的手脚还有脖子,待长孙凌云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被架在空中,不上不下,动弹不得。
长孙凌云气得哇哇大叫:「轩辕廷!你这王八臭鸡蛋加两万万,你做什么又绑住我?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轩辕廷那个臭王八蛋,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抓人!
这时,一个有点陌生,听上去却又有几分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
「臭丫头,妳终于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妳看清楚我是谁!」
长孙凌云一愣,歪过脑袋瓜向着声音来源看去,赫然发现慕容芷正领着一队人马站在不远处瞪着自己。
「原来是妳这没人要的黑心坏女人!我还以为连轩辕廷都变成说话不算话的坏心臭鸡蛋呢!」
听到长孙凌云暗讽楚胜衣不要自己的话,慕容芷登时怒火中烧,走上前接连赏了长孙凌云几巴掌。
「妳这口蜜腹剑的贱丫头!妳说我没人要?告诉妳,如果不是妳用那种不要脸的手段威胁廷哥帮妳,现在我和胜哥早已经成亲了!」
长孙凌云哈的一声,「什么不要脸的手段?什么威胁?轩辕廷是那种可以威胁的男人吗?妳少胡说八道了!是不是连轩辕廷都不要妳了,所以妳才用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抓我出气?」
慕容芷气得满脸通红,浑身不住颤抖,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妳……妳少得意,廷哥都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妳用凤宫珍藏的孙子兵法交换,要他在妳和胜哥回商国途中,用计让胜哥自愿和我退婚。妳说,有没有这回事?」
长孙凌云眼波一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妳现在还能把饭变成米吗?」
「我是不能怎么样,但至少我可以杀了妳!」
长孙凌云瞪着她,「妳敢?」
慕容芷恨恨地道:「我为什么不敢?妳都敢用那种不要脸的手段达到目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了妳?我爱胜哥,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爱上他!所以我甘愿放弃一切,离乡背井的陪在他身边,只希望他能看我一眼、能接受我。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相信,只要我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但我的牺牲得到什么?」
「妳说妳爱胜哥?那我问妳,既然妳这么爱他,愿意为他牺牲一切,那妳一定很了解他,是不是?」
「那……那当然,我陪在他身边这么久了,当然了解他。」
「喔?那妳一定很清楚胜哥的个性、脾气,是不是?」
「是、是啊!」
「那么……妳何时见过胜哥让人威胁来着?」
慕容芷一愣,「威胁?」
「没错,胜哥是可以威胁的男人吗?如果他不愿意,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威胁他吗?」
慕容芷的脸色刷地惨白,没错,夏济生也说过同样的话,如果不是楚胜衣自己愿意,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威胁得了他,即便是人命也一样。
看到慕容芷毫无血色的面容,长孙凌云更加得意,「我再问妳,妳陪在胜哥身边这么久,妳知道胜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还有,妳能凭胜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
「不行,对不对?」
「我……」
慕容芷一句话都接不上,她确实不行,她甚至不知道楚胜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更遑论要去看他的眼神、动作,猜测他心中在想什么了。
长孙凌云这下子可得意了,「但我可以,我知道胜哥喜欢读书、喜欢游历、喜欢钻研武术功夫,也知道胜哥讨厌打架、讨厌征战、讨厌杀人、讨厌钩心斗角,还知道胜哥他最讨厌……」
此时,一个声音蓦地传入--
「我最讨厌什么?」
长孙凌云和慕容芷同时一惊。
「胜哥?」
只见楚胜衣自树林远处缓缓走近,满脸的阴晴不定,目光炯炯有神地盯在长孙凌云身上,「云儿,妳说,我最讨厌什么?」
长孙凌云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真糟糕,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他是不是听见了?
乍见楚胜衣,慕容芷又惊又喜,忙凑上前,「胜哥,我……」
楚胜衣面无表情的横了慕容芷一眼,跟着以手刀砍断绑着长孙凌云的绳子,提起长孙凌云便想走。
慕容芷双手一张挡住他,「胜哥,你见了我,难道连话都不说就想走?」
楚胜衣冷冷的道:「妳想说什么?或者……妳想告诉我什么?」
慕容芷指着长孙凌云说:「你知道她用孙子兵法要廷哥帮她,让你和我退婚的事吗?」
楚胜衣的神情更冷了,「现在知道了。」
「既然知道,你还……」
楚胜衣森然瞪着她,「这是我和她的事,与妳无关。」
「可是我……」
「郡主,不管过去曾经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我和云儿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当然也无法改变妳已经嫁给轩辕廷的事实,所以妳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
楚胜衣转身道:「郡主,我想轩辕廷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做出这种掳人杀人的事情来,特别还是为了别的男人,所以妳赶快走吧!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说罢,他提起长孙凌云纵身离开,全然不管慕容芷在身后的声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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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将长孙凌云放下,楚胜衣劈头便问。
长孙凌云圆圆的大眼眨啊眨,满脸的天真无邪,「她?胜哥,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什么她啊?」
楚胜衣眉头一蹙,「别装傻,妳知道我在说什么。」
长孙凌云打算装傻到底,「我没有装傻,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胜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吗?那我明说好了。妳认识轩辕廷?我记得妳告诉过我说不认识轩辕廷的,不是吗?」
「是……是啊,我是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他,怎么会送他孙子兵法?」
「我……」长孙凌云心虚地玩着手指头,「我……我是不认识他,但是我见过他一次啦!只见过一次,不算认识吧?」
「见过一次?只见过一次妳怎么可能会送他孙子兵法?」
「那是……那是……」长孙凌云歪着小脑袋瓜,思索着该怎么说。
「是什么?」
长孙凌云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小手慌乱地扯着农角。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他说过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而自己恰恰做了他最讨厌的事,他会怎么生气啊?
唉!她刚刚还在讥笑慕容芷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大笨蛋、蠢女人,想不到居然马上报应在自己身上。难怪娘亲总要她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坏主意,省得总有一天报应在自己身上。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看到一向伶牙俐齿的长孙凌云竟会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楚胜衣知道慕容芷说的没错,原来她真的联合轩辕廷来设计自己。
一股怒气缓缓自心头升起,楚胜衣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可当他看到长孙凌云那艳美无双的娇颜,看到她紧张得直扯衣角的小手时,忽而觉得有些不忍:再想到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想嫁给自己、想和自己长相厮守,怒气又缓缓平抚下去。
他忍不住摇头,这丫头……真是聪明过头,也狡猾过头了!
他冷声道:「原来郡主说的是真的!妳真的早就认识轩辕廷,而且和他联手设计我!」
长孙凌云猛抬起头,急急的否认,「我没有!我是把孙子兵法给了他,可是我没有……」
当她接触到楚胜衣冰冷严厉的眼神时,说话又忽然吞吞吐吐起来:「好嘛!我承认我是有跟他提起过一小点啦……不过,计画是他自己想的,我可没有提供意见喔!而且,我才不会提供那种差点让自己脑袋搬家的笨意见呢!」
听到她这种近乎无赖的狡辩,楚胜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
长孙凌云偷觑着楚胜衣,观察着他,「胜哥,如果……如果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把经过告诉你,好不好?」
楚胜衣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如果我生气呢?」
「那我……我……」长孙凌云嘟着嘴想了一下,倏地扑进楚胜衣怀中,香喷喷的小嘴不住亲吻着他,「我跟你陪罪,跟你对不起,好不好?」
楚胜衣别过脸,「不好!」
「那……我……我把自己关在未央宫十天,闭门思过,好不好?」
楚胜衣看着她,轻轻摇头。
「那……一个月,可不可以?」
楚胜衣还是摇头。
「那……你要怎么样才够?」
楚胜衣定定瞅着她,「妳得闭门思过半年,而且要答应我,从此不准再和轩辕廷有来往,从此不准再用任何东西和别人交易。」
「凤宫的东西也不行吗?」
「不行!」
她鼓着腮帮子考虑,一副很想拒绝的样子,因为半年很久耶!要她半年都不能出门,她可是会闷坏的、会无聊死的;但不答应的话……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从此再也不理自己了!
一想到他会生气,会永远不理自己,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嘛!人家答应就是了。2
「这才是我的乖云儿。」
楚胜衣满意一笑,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既是惩罚,也是怜宠地吸吮着,亲吻她红艳饱满的双唇,探索那只属于他一人所有的香气与甜美,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松开她。
「现在把妳怎么认识轩辕廷的经过告诉我,记得,不准有任何隐瞒,也不准再说谎,否则……我有的是方法可以罚妳!」
长孙凌云点头如捣蒜,开开心心拉着他坐在草地上,把她怎么认识轩辕廷,怎么把孙子兵法送他的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我真的只见过他一面喔,所以真的不能算是认识他。」
楚胜衣闻言皱起眉头,「只见过一面?既然只见过一面,妳怎么肯把孙子兵法给他?」
「因为那时候我经过新安这地方,发现新安因鼠患严重,发生了瘟疫。娘说学医的人要有悬壶济世之心,所以我就留下来帮助他们缓解瘟疫。」
楚胜衣有些诧异,「可是这样妳也会染上瘟疫,不是吗?」
「不会啊!因为我从小就在药堆、毒物堆里长大,又吃了很多很多娘特制的大补药,才不怕一般的毒物疾病呢!」
他赞赏地点头,「后来呢?」
「后来我身上的药用完了,钱也用完了,又没有办法回凤宫搬救兵,刚好轩辕廷路过,看见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命令他的部下全部都来帮我,还派人回南秦找了一大堆猫咪来抓老鼠,终于解决了新安的瘟疫。」长孙凌云抬起头看着楚胜衣,「我看轩辕廷五官端正、器宇轩昂,眉宇间隐含着一股凛凛霸气,很是一方霸主的样子,又看他有那么一点仁民爱物的心,愿意不顾一切来帮素末谋面的人,所以就把凤宫典藏的孙子兵法给了他,要他好自为之。」
「就这样?」楚胜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丫头。
长孙凌云有些心虚的玩着手指头,「就这样。」
楚胜衣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嗓音轻柔中带着几分危险:「云儿!」
「真的就这样嘛!」
楚胜衣微微一笑,俊脸离她更近了,而声音听起来也更危险了:「云儿!」
她见状一惊,知道骗不了他,只好招认了,「还……还有啦!我告诉他,大恩不言谢,可是小恩总得回报一下,然后他问我要怎么回报,我说……说……」
「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想成为你唯一的妻子,希望他能想办法。」
楚胜衣一脸狐疑地盯着她,显然不是很相信。
这回长孙凌云急得哇哇乱叫,小手乱挥,「是真的,胜哥,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只要他想办法。我哪知道他会……会想出那种办法!」
想起他们在蒙古包中度过的洞房花烛夜,长孙凌云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楚胜衣静静看着她,看她着急、慌乱、脸红的模样,看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真情,于是他点头,「好,我相信妳,只不过……2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妳不许再对我说谎,不许再骗我,也不许再和轩辕廷见面,否则我不仅不饶妳,还从此不会再理妳,懂吗?」
长孙凌云开心地直点头,「懂懂懂,一千个懂,一万个懂,一万万个懂。可是胜哥,我有问题耶!」
楚胜衣扯嘴,拉着长孙凌云起身,「我知道妳想问夏济生的事,对吧?」
提起夏济生,长孙凌云脸上浮现一抹嫉妒,嚷嚷道:「对!那个臭夏济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和他抱在一起?还让他亲你?难道你和他有……」
楚胜衣看着她,「云儿,相信我,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她压根儿不相信,「既然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他会抱你、亲你?」
「那是因为……」楚胜衣正想解释,却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本能地抱着长孙凌云往地上一滚,「危险!」
长孙凌云一阵莫名其妙,抬起头骂道:「是哪个王八臭鸡蛋,居然敢暗箭伤人?」
「云儿,把头低下去,不要说话!」
楚胜衣抱着她又是一滚,避开另一阵疾射。
长孙凌云生气地嚷嚷:「胜哥,不要担心我,我身上有金蚕丝背心,这些烂箭射不中我的!」
此时,慕容芷的声音响起:「既然射不死妳,那我就射死他好了!」
话声刚落,长孙凌云便听到咻咻声不住传来,待她回过神时,原本掩护着她的楚胜衣不知何时已经倒在血泊中,身上、腿上、手上纷纷中箭,尤其靠近心窝那一箭,更显得触目惊心。
长孙凌云不禁尖叫出声:「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