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一在上官赭出远门的前一天,也先一步离开上官家,毕竟大哥不在,纵使他跟盈妹熟识,但在人言可畏、避免他人耳语的情况下,他只好离开上官家,但他仍很担忧盈妹在上官家的未来。
因此,在他将离开上官家的前一天下午,他至上官赭的书房与他道别,除了感谢这阵子他热情的款待外,同时也想跟他谈宋盈盈的事。
“大哥,明天小弟就要离开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大哥见面。”若撇开大哥对盈妹的态度,其实他是很敬重他的,毕竟人的一生可以结交到如此优越的人机会实在不多,因此他很珍惜与大哥之间的兄弟之情。
虽然上官赭对于他和宋盈盈之间的热络很感冒,甚至对于他对她过份的关心有点介意,但他也无法断绝与仇天一之间的至交情份,因为仇天一是个性情中人,逍遥坦荡,是个十分难得的知己。
“贤弟,只要你不嫌弃做大哥的招待不周,上官家的大门永远等着你这位贵客。”上官赭简洁地说。
“谢谢大哥!”仇天一听到他爽朗的话语,微笑地道。
“大哥,有一件事,我想在离开前必须和你谈谈,是关于盈妹的事。”仇天一收起了笑容,以较严谨的态度说。
“盈儿有什么事吗?”上官赭也收起了微笑。
“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盈妹,是个天天有着甜美笑靥的可人儿,但是这些天来,我发现她过得并不怎么快乐,似乎……似乎你姨娘及表妹并不怎么喜欢她!”仇天一希望可以化解上官家的人对宋盈盈的主观印象,因为她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嫁到上官家的,那并不是她的意愿,她也是迫于无奈。
“嗯,然后呢?”上官赭让仇天一有充份的时间发言,他倒想听听盈儿都跟他谈些什么。
“正因为你姨娘她们对她冷漠的态度,因此,我希望你可以对她好一点,或许她在上官家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如果大哥对盈妹好一点的话,相信盈妹的内心会比较好受。
“我对她不好?她在上官家感到孤单?是她这么跟你说的吗?”上官赭挑起眉,不客气地问着。盈儿真是这么对他说的?
“她并没有告诉我这些,是我自己的直觉。”仇天一道。
“你在上官家作客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你怎么可以断定我姨娘和青儿对她冷漠,至于我对她好不好,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上官赭清清喉咙,继续道:“你可别忘了,盈儿虽然是你的盈妹,但她可是我爹花了一百万两娶进来的媳妇,随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外人是管不着的。”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拒绝了仇天一好心的建议,外人不用那么热切的关心他的妻子。
“大哥,你……”仇天一没想到上官赭对于感情的态度如此随便、不专一,可是大哥那天对盈妹的在意,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你爱上了你的嫂子吧?”上官赭迟疑地问。
“大哥,我对盈妹是出自于一种哥哥对妹妹关爱的心,从没有过半点儿女私情,我对她只是疼爱罢了!”被他那样的误会,仇天一生气的反驳。
“大哥,我并不是想插手管你们夫妻的事,但据我所知,那一百万两是上官家自愿给宋家的聘金,并不是他们要求的,而且我觉得,不管有没有那一百万两的聘金,盈妹仍旧会照她爹的意思,嫁到上官家。”仇天一解释着,他就是怕大哥认为盈妹嫁入上官家只是为了钱,盈妹爱他,他不能眼看着大哥如此不屑,践踏了盈妹的爱。
“你已经都知道了?”上官赭抿紧唇问。
“没错,盈妹都告诉我了,大哥,我并不是要过问你和盈妹之间的问题,我只不过希望你能答应我,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待盈妹。”他只是想听大哥的承诺,说他会好好的保护、疼爱盈妹。
“我对我的妻子怎样,还要向你承诺?”上官赭愠怒的问他。“假设我真对她不好,甚至凌虐她,你又能如何?”他怒目瞅着仇天一。
“如果大哥你真的不懂得珍惜盈妹的话,我会替她还你们上官家一百万两,然后带她永远的离开上官家!”仇天一不畏惧上官赭那如猎鹰般的锐利眼神,他直朗地说出内心的话,身为盈妹的大哥,他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子受人欺负呢!
“你……”上官赭没想到仇天一会这么坦白的向他下战帖,说出他随时都有可能带走宋盈盈,他努力地克制住内心翻腾的怒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避免当场将仇天一给赶出上官家。
“贤弟,我想你应该先回房去好好的整理行李,明天好上路。”上官赭要他离开书房,否则他真怕自己会按捺不住性子,冲动地失手杀了他。
盈儿是他上官赭一个人的,今生今世都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有一百万两,他也不可能放她走,更不用说自他的身边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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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赭前脚才踏出上官家,李绸和李玉青一刻也无法等下去,马上让几名壮丁将宋盈盈给抓到柴房去。
宋盈盈不明就里为何会被带到柴房来,当她一进入,看到李绸和李玉青已在里面等候她时,她顿时明白了,是她们命人将她抓到柴房的,但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并没有犯错。
小离也跟着宋盈盈进到柴房,当她看见李绸那骇人的阴恶脸色,她害怕得直发抖,缩在宋盈盈身旁。
“你们都下去!”李绸将几名壮丁给遣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要人抓你来这里吗?”李绸阴霾着脸,锐利的眼睛直瞅着宋盈盈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盈盈不知道,请婆婆明示。”宋盈盈低声回道。
“是表哥要我们将你关到这里来的,他怕你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有辱上官家的名声,因此他要我们将你牢牢地看住。”李玉青尖锐地说。
宋盈盈一听到她的话,脸色倏地刷白,惊愕得说不上话来,是上官赭让她们将她关在柴房?这些日子来,他对自己的态度渐渐变得温和,她还以为他已经不在意那聘金的问题,开始要对自己好了,没想到……是她自己的痴想。
“将你关在这里,免得你出去偷人!”李绸粗鄙地说。
她偷人?她有没有偷人,上官赭是最清楚的了,怎么又如此的对她呢?
“你根本就不是清白之身,真是让表哥及上官家丢尽了脸。”而表哥居然还那么地爱她,真让她咽不下这口气。李玉青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棒,嘴角扬起一抹奸笑,说道:“姑妈,你应该好好的替姑父教训她,让她不敢再去偷人!”她边说边将木棒交到李绸的手上。
“请夫人和表小姐饶了少奶奶吧!我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她没有偷其他的男人。”小离看见李绸即将要用木棒殴打宋盈盈,她急忙下跪替宋盈盈求情。
“住嘴!”李绸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小离,伸出手用力的掴了她一巴掌,“我在管教人,哪轮得到你这个臭丫头来插嘴!”
小离被她那一耳光给重甩跌坐在地。
“小离!”宋盈盈不舍的蹲在小离旁边,感到心疼不已,她不能连累到这个乖巧的小女孩。
“婆婆,你打我吧,跟这孩子无关!”宋盈盈跪在地上,反正她的心已被撕裂了,又岂会在乎这皮肉之痛呢。
李绸拿起木棒,像是要将所有的怨气给发泄出,她往宋盈盈那娇弱的身子用力痛打好几下。
“啊!”宋盈盈并未闪躲,李绸的木棒打在她的手、她的背,痛得她叫了出声,但随即又咬住双唇,不让自己表现屈服。
“不要啊!夫人,求您饶了少奶奶吧!我愿意替她挨打。”小离想冲过去帮宋盈盈顶下李绸的木棒,不料却被李玉青给拉住,让她无法过去。
李绸不断挥动木棒痛打宋盈盈,好一会儿之后,隐忍许久的怒气总算是吐出,心胸顿时开朗不少。
而一旁的李玉青也眉开眼笑,看着宋盈盈被痛打的模样,心情真是快乐极了。
宋盈盈的身体娇小柔弱,被李绸这么猛打着,终于无法承受那一波波的疼痛,昏倒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少奶奶!”见宋盈盈昏了过去,小离挣开李玉青抓住的手,连忙跑到她的身旁。
小离不停的低喊着,宋盈盈仍然毫无反应,她不由得流着泪,内心祈求着少奶奶平安无事。
“哼,装死!”李绸将木棒往旁边一丢,冷眼看了下昏倒在地的宋盈盈后,就和李玉青高兴的走出柴房。
她要在门外等候的壮丁将小离给拉出来,然后命令道:“替我牢牢的看紧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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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盈盈被关到柴房已有三天了。
这三天来,李绸和李玉青每天都到柴房不停的凌虐、折磨她。
小离很担心她的情况,于是一直守在门外,她很想进去看看少奶奶,但门外时时刻刻有人看守着,她无法进入。
她难过的猛掉眼泪,因为她每天都躲在一旁,偷看到李绸和李玉青笑着走出来,看来少奶奶被折磨得很惨,她该找谁来救少奶奶呢!再这样下去,少奶奶的身体一定会捱不住的。
这天,看到李绸和李玉青自柴房离去后,她立即跑到柴房前,向两位看守的壮丁下跪,哽咽地道:“两位大哥,求你们行行好,让我到窗户旁看看少奶奶,我求求你们,只要看一眼我就离开了。”
两名负责看守的人彼此互看了一眼,他们也不愿意替夫人做这种事,无奈他们也只是下人而已,因此他们向小离点点头。
小离高兴的直向他们道谢,随即起身跑向柴房的窗户,想看未盈盈现在的情形。
她从窗户看着躺在地上的宋盈盈,发现在她旁边的饭菜都还好好的没有动过,少奶奶死了吗?她惊慌的叫着,“少奶奶,我是小离,您还好吧,您别吓我呀,少奶奶!”
然而不管她如何的呼喊,宋盈盈就是一动也不动的横躺着。
宋盈盈气息虚弱地陷入半昏迷状态,她仿佛听见了小离的呼叫,但是她动不了,因为她痛得没有力气起身,或者回答小离。
“少奶奶,您快起来吃饭,您要保存体力等少爷回来啊!”小离悲痛的说着,虽然夫人和表小姐一直说是少爷要她们这么做的,可是她不相信,因为她看得出来少爷是很喜欢少奶奶的。
等少爷回来?等他回来送自己回苏州吗?宋盈盈内心痛苦地直滴着血,她好想就这样死去,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上官赭,不想看见他们几个人露出胜利的笑容。
“少奶奶,您说话呀,您别吓小离!”小离趴在窗棂上泪流满面地说着。她从小没爹没娘,一直都是当人家的丫环,直到服侍少奶奶,她对自己犹如亲妹妹般疼爱,这才让她感受到被人爱的感觉。
虽然宋盈盈很想回答小离的话,同时要她不要为自己哭泣,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三天来她因为身上及内心的疼痛而未进食,现在她只觉得好累、好想睡觉,或许自己就要死在这柴房里了。
“少奶奶!您说话呀!呜……”小离难过的直掉泪,少奶奶看来好像快死了。
“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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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难过的躲在庭院里的一角哭着,因为她帮不了少奶奶。
“启禀夫人、表小姐,门外有个仇公子求见,他说他要去苏州,想问少奶奶有什么话让他带回去给她爹娘。”一名仆人向李绸和李玉青说着。
“是仇天一吗?”李绸心里一惊,他回来做什么?绝不能让他看见宋盈盈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他是上官赭的兄弟。“姑妈,怎么办!”李玉青慌张的问着。如果让仇天一知道了她们这么对宋盈盈,他一定会去告诉表哥的。
“你去告诉对方,说少奶奶身体微恙,不便见客。”
“是!”仆人领命离去。
躲在后面的小离一听见是仇天一来了,她高兴的偷偷移动身子,在没有被李绸和李玉青发现的情况下,快步跑向大门口,希望仇公子可以救少奶奶!
仇天一在上官家的大门口等待通报。
他变更了行程,想转往苏州,因此他是想来问问盈妹,是否要他带个讯息回去给她的爹娘。
没想到仆人却告诉他,盈妹身体微恙,不方便见他!
“盈妹生病了?!她怎么会不想见他呢?难道病得很严重?”仇天一心里纳闷不已。
就在此时,小离跑了出来,眼眶泛着泪水说:“仇公子,请您救救少奶奶!”
“救盈妹?怎么回事?”仇天一紧张的问着她。
小离哽咽的将宋盈盈如何被关进柴房里,又如何遭受李绸和李玉青凌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仇天一,眼前也只有他能救少奶奶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仇天一瞪大了眼,怒不可遏。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推开阻挡在他面前的仆人,怒气冲冲的直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仇公子,你不可以这样闯入!”有几名家丁跟在仇天一的后面叫着,但却阻止不了他,他们只好赶快去跟夫人说。
李绸和李玉青一听,怒斥着他们没用外,也连忙赶往柴房去,希望可以阻止仇天一见到宋盈盈。
仇天一在小离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了柴房,三两下便制伏了想阻止他进入的两名壮丁。
看柴房上了锁,他愤怒的用脚猛力一踹,柴门马上破裂开来。
“盈妹!”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盈妹虚软的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脸上毫无血色,而她的全身则被打得遍体鳞伤。
“少奶奶!”小离难过的哭着。
她们居然把她折磨得这么凄惨,仇天一心疼不已的蹲下,缓慢地将她微微扶起,“盈妹!”他抱着不省人事的宋盈盈直叫。
这时李绸和李玉青也赶到柴房来,她们晚了一步,他已经看到宋盈盈了。
仇天一见到这两个恶毒的女人走进,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居然这么恶毒,对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下这么重的毒手!她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们如此狠心?难道你们眼里没有王法吗?”
“王法!我有没有听错,这可是我们的家务事!”李绸不屑地说着。
“是表哥要我们这么做的,因为她嫁到上官家时已非清白之身了。”李玉青蛮横地接着说,反正表哥现在去了泉州,他也问不到。
“你住嘴!不许你如此侮辱盈妹!”仇天一冷着脸大声的怒吼,他从来不曾如此生气过。
“你才要住嘴!这是我们上官家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多事,你立刻离开上官家!”李绸不客气地对仇天一下逐客令,她可不希望他坏了她们的大计。
“我是会离开,但我也会带着盈妹一起走。”仇天一已决定要带着遍体鳞伤的宋盈盈一块离开上官家,他简直不能想象,如果不是自己想去苏州前再见她一面,那她岂不就……
说完,他准备要抱起昏迷中的宋盈盈,他决定要送她回苏州,再待下去,她真的会没命!
“你住手!”李绸心里一急,大声地喊着。“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她可是花了我们家老爷一百万两的聘金,岂可让你就这样随便的带走呢?”她试图阻止仇天一将宋盈盈带走。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将宋盈盈折磨个半死,让自己痛快后,再遣人将她送回去苏州,然后找人在半路杀了她,让人以为她遭强盗杀害,来个死无对证,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仇天一,因此,她绝不能让他带走宋盈盈。
“一百万两是吗?就因为你们上官家花了一百万两,就可以这样凌虐人?”仇天一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朝她们姑侄俩说着。
他从腰际掏出了一叠银票,那刚好是一百万两,他鄙视的瞅着眼前两个丑陋恶毒的女人,将那一百万两银票往她们的身上掷去。
“这里是一百万两,我现在就带走她!”仇天一愤恶地说着,然后抱起昏迷的宋盈盈往外走去。
李绸和李玉青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外表不显眼的男人,居然可以马上就拿出一百万两来,她们看着银票,内心无比惊诧。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李绸问着,一般人怎么会有办法,而且这么轻松地就拿出一百万两呢?
“哼!你们不够资格知道我是谁。”仇天一冷冷的嘲讽她们,普通人当然没有一百万两,但他可不是普通人,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们,恐怕她们会吓得直发抖。
“小离,去帮少奶奶收拾简单的行李,我们马上离开上官家。”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姑妈,这可怎么办呢?宋盈盈被他给带走了,万一表哥去找他们的话……”李玉青心中十分担心。
“你放心,我们对外就说那个宋盈盈跟姓仇的跑了,他还给了我们一百万两呢!”李绸阴沉着脸奸笑着。
“真是高招!”李玉青不得不佩服姑妈,“但是……如果表哥还是去找他们呢?”
“你表哥绝对找不到他们,因为他们将会在半路遇上盗贼而遭到杀害!”李绸的计划依旧没变,只不过多了两具尸体——仇天一和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