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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夜蝶 第一章

  所有人都听说过飞蛾扑火,那飞蛾为了得到那点点光热却付出了整个生命。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火夜蝶的传说呢?当所有的蝴蝶都在夜色中人眠时,它才醒来奔向那燃烧的焰火,与之共舞与之嬉戏,在火光中绽放自己绝世惊人的美丽。这种蝶有两种命运:一种是在火中化羽而飞,成为永远的一道回忆,而另一种是得到火之爱,变得更加绮丽多姿,成为夜的精灵舞的仙子。

  程蝶衣当然属于后者,苦难是无声的火焰,她在苦难之中蜕变而出,成为令人捉摸不定的一只火夜蝶,她的美让人震惊让入迷惑,让人怀想不已。

  她的身份更令人震惊——“乌鸦”组织之中的主要成员。

  “乌鸦”组织以神秘著称,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似乎像是一个传说,而那些为富不仁的巨富豪商却闻之丧胆,怕这些地狱使者一光顾便要索命而去.

  而建立这个组织的人却是一位贵族,一位资产遍及世界,富可敌国,有权有势的男爵。他以古怪孤僻而闻名于世,而身出名门望族的他不喝酒不抽烟,只沉浸于自己的密室之中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大家津津乐道的却是这个公爵因阴谋政变被杀,那个候爵因买卖枪支被暗杀,而议论的话题最最主要的却是杀这些人的那个叫“乌鸦”的神秘黑衣人。不用说,这位男爵便是乌鸦。

  直到有一天,他感到自己体力不支,他老了,真的老了!他开始各地物色接班人,为了他的祖国摩纳哥。也为了整个世界的安宁去寻接班人。他找到了五个孩子,这些孩子有的是贵族,有的是孤儿.他会精心培育他们,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

  这是一座很小巧的房子,它的构造有古典的味道。远远的看过去,这座房子根本就不是很明显,它的外观是肉色的。而且四周有一大片树林,可以说是绿色的植物把它紧紧包裹起来。  

  海风一吹起的时候,树林里就会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很整齐的声音。有那么一点静无人声略带一点诡异的味道。

  房子的左边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下去,就可以到海边了.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光看这座房子的环境就可以知道这一点。又是绿色的树,又是蓝色的海,很棒!这所房子之所以说它有古典的味道,就在于它的外形有一点像一座中世纪的古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它的主人会选择这种肉色。好像有点怪怪的。

  这座古堡就孤立的耸立在那里。它有一种审视世界的高傲。你如果想接近它,还要通过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关卡才行.她现在做的就是这项工作。

  她到这里已经大半天了,如果不算之前在旅馆里看资料的时间的话。一接手这项工作,她就有一种很不耐烦的感觉。

  还要做充分的准备工作,千万不能伤了里面她即将要带出来的人。

  以为我程蝶衣是什么?还需要一再吩咐吗?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救一个人嘛!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悄悄地把车停在对面马路后的树林里。

  反正这一带多的是树林,这样也好,无形之中也成了一种很好的掩护。她行走的速度很快,而且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快速穿过马路走近这座古堡的时候,她四处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只可以用一种状态来反映——静。静得让人觉得很不正常。心里面越来越不舒服。

  她冷笑起来。

  对她来说,这种静态下掩藏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用带来的高倍望远镜看过去,只看到了古堡左边的小路。

  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她找好了一个可以观察到最宽范围的角度趴下来。这样一来,她就会看得更清楚一些。

  虽然来之前,古堡的地图已经被她看得滚瓜烂熟,但是现场有许多情况通常是不会表现在那上边的!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好的时机还是选择在晚上,没有办法,这是她跟蝙蝠约好的时间。蝙蝠好像很讨厌跟她在一起工作,一听到这次的行动,脸上顿时花容失色。程蝶衣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蝙蝠当时痛苦万分的表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翘。她的笑虽然没有一点动感,但是配合精彩绝伦的五百,效果绝对是一流的美丽。

  程蝶衣观察了很久,心中突然闪出一个绝好的主意。这下子又有人要好看罗!她不禁又是一阵窃笑。

  天也快黑了,人在这个时候属于最疲惫的状态。

  程蝶衣却是两眼有神地望着前方,因为她美丽的瞳孔正放射出非常惊人的光芒。

  ☆

  行动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这是她自己订下来的。

  因为她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就速战速决吧!拿起身边的通讯器,她对着它小声地说了今天第一句话:“蝙蝠!现在我准备行动,你应该马上就会到吧,记住,我要一支快艇!”说完话,她麻利地关上通讯器,起身向前边的古堡轻步跑去。

  她的身影闪了一下,很快就不见了,树林里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人一样。海面上一支快艇正急速向前驶去。两边溅起的浪花也飞得越来越激烈。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裤的帅气男子,正两手稳稳地操纵着快艇。

  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原来是放在操纵台上的一个钢笔型的通讯器。他只好丢开手上的方向盘,看了一下通讯器,按下一个按扭。

  听了里面留下的留言,他的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有没有搞错!又玩什么花样?还有五分钟都不能等?”

  他抱怨地说着,满脸的憎恶表情.和黑郁金香出任务最倒霉,因为她从来不按牌理出牌,总是喜欢做出一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异举”。这样是会连累别人的呀!他只有摇头的份了!还是赶快把快艇开到接头地点吧!要不然待会儿有什么意外的话,罪过一定会被推在自己身上!每一次出任务只要是和黑郁金香在一起。蝙蝠就得十二万分的小心,这个恶女人总是这样!这一次是去救一个一向跟男爵关系很好的人的小女儿。

  她独自离家到希腊来游玩的时候,被维尔斯的手下发现并带回到他的古堡去。这个维尔斯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在这一带他的名声可算是“太好”了!什么赚钱,他就做什么。他的势力可以说是用他整个家族来维持,另外再加上头脑里那一股与生俱来对做坏事的热情。这个人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不择手段地诱拐、欺骗女人。这些女人有些被他卖去外国当妓女,或者卖给本地有名的老板,要不然就是他自己留下来,做毒品的试验品。他做这一手很厉害,也为他赚了不少钱。

  毕竟在这样一个繁华都市之中,谁会真正在意身边多一个或少一个人?不过这次他的算盘就玎错了!这个女孩子的来头可不小,正因为如此,他给予她特别的关照。把她软禁在古堡里。用她来要胁她老爸为自己做一、两件小事,应该不成问题吧!每每想到这里,维尔斯真的好想感谢老天送给他的这份大礼。

  程蝶衣已经逼近古堡的墙角了,看来不是很费力嘛。她顺着房子的墙角往上望去,这座房子应该很好进入。

  因为房子主人为厂追求古堡的那种味道,所以特意在房子的最外层坑坑挖挖地做了许多类似泥土的造型。这样,房子就不会很光滑,相对来说就很好上去。特别对于程蝶衣这种老手来说,光滑的都可以上去,又何况现在这种状况,她又可以省下不少力气来。程蝶衣从背包里拿出一团黑色的绳子,绳子的头上有一个银色的爪子。

  这个爪子可是用合金打造的,非常坚固,而且又小巧,有点像女人的用品。程蝶衣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地绑在腰际,用手拿起爪子用力往上一掷。

  “叭”的一声以后,空气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程蝶衣用手用力往下扯了几下,知道挂钩已经牢牢地挂在墙上有凹处的地方了!她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这一点令她很不满意。资料没有说明房子的颜色,所以她按常规穿了全套黑色行动服,现在在不太晚的天空下,却显得有点抢眼。

  程蝶衣借着绳子很快地攀到三楼上去。她到的这个地方恰巧是个阳台。整座房子有三层楼。要带走的人到底在哪一层楼现在还不清楚。程蝶衣不希望这个古堡有地下室,还好,她没有找到。

  三楼的阳台边上就有一个微微开着的窗子,程蝶衣刚才在树林里已经看到了!所以她毫不迟疑的把整个身子挪了过去,一会儿她的人已经缩了进去。

  ☆

  这是一个好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程蝶衣快速地打量着房间,一边把挂钩取下来放进背包里。这个房间应该是一个大房间里的一个小套间,从门口出去,外面就应该是一个大客厅。

  程蝶衣在脑子里迅速地回忆着地图所标释的各个房间的构造。

  她把头紧靠在门上,外面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好静呀!拉开门,外面虽然是一个大客厅。不过却一个人也没有。

  程蝶衣无声地走到客厅中央。这种做法是非常冒险的,因为她正对着大门。她迅速地向地下一滚,沙发后面应该有地方让她躲,她并不胖嘛。

  “我操!今天运气特别不好,二个小时已经输了不少了?”

  原来是有人进来了!程蝶衣刚刚已经听到了他们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还好两个男人并没有走到这一边来,否则又要动武一场才行。

  “对了,这日子他妈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呀?为了一个死丫头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还不能碰她一下。”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略带一丝低沉。另一个男人一直没有说话。

  “你着什么急呀?听说这个小丫头马上会被送去美国呢!”

  “那就好了,我们也可以跟着过去,这样总比待在这鬼地方强!”

  “走吧!他们还在楼下等着呢!待会儿又要挨骂了!”

  两个男人的声音逐渐消失了!程蝶衣又从沙发后面滚了出来,确定没有人在,才站了起来。

  听这两个男人的口气,人应该全在二楼,而且估计不超过四个人。这样子看来,她要带走的人电应该在二楼才对。

  程蝶衣轻轻打开房门,走廊上没有人。她闪出了客厅,慢慢沿着楼梯走下三楼!

  “喂!干什么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顿住身形。

  过了几秒,程蝶衣缓缓转过身来。那个男人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嘴巴张得像大口袋似的。程蝶衣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

  “对不起!”话音刚落,她面前的那个人就倒了下去,程蝶衣轻轻拍拍手。一下子就搞定了!太没有意思了!她一边叹着气,一边把地下的人拖进走廊的一个房间里去,关上门。

  二楼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程蝶衣的身体开始发硬了!全身的防御系统也开始运作起来。

  有人打牌的地方不应该是鸦雀无声的!程蝶衣走下二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有几个对付几个,这样想着,她伸腿使劲一脚踢开了房门。面对着她的是端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蝙蝠。他正抬头跟程蝶衣打招呼呢!“你把人全部都干掉呢?”程蝶衣觉得好奇怪,这个人又抢她的事做。

  “我把后路都给你清扫干净了!要带走的人我都带上快艇了,走吧!”

  蝙蝠大有功成身退的意思。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拍着手站了起来。

  “你在外面等我,我还有一点小事没有完成。带上人马上离开这里!”

  程蝶衣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好像真的有什么事要做。

  蝙蝠乐得赶快离开这里,对着程蝶衣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程蝶衣摇摇头,今天晚上的行动太顺利了!她有点不甘心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又要舞枪弄剑的。

  但是不能这样就放过维尔斯。人要带走,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程蝶衣早就想这么做了!蝙蝠把女孩子安顿在快艇的底舱里,这可不是一艘普通的快艇。

  他不耐烦地举起手表看了几下,这个程蝶衣又搞什么名堂?“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倏地响起,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格外让人惊心动魄!“程蝶衣!”蝙蝠大吼一声。迟早被这女人害死!“喂!还不开船!我已经到了!”程蝶衣幽灵般地闪到快艇上来。

  蝙蝠也只好快速启动快艇,快艇立刻飞驰而去。

  “你在搞什么鬼?”他知道程蝶衣把二楼的书房给炸了!

  “你看不出我在做什么?那可糟糕了,以你这种智商顶多只有二十几的都看不出我的布置,我怎么能期待警方看得懂呢?”

  程蝶衣把头发一甩,风情万种地轻叹一口气。蝙蝠的额头此时开始冒出一条条青筋来。快艇飞一般的冲出夜空,在海面上消失了。

  “这个美女就交给你吧!你负责把她送回男爵那儿,可别偷腥哦!”程蝶衣满脸促狭的笑着,猫咪般的眼眸闪着玩味。

  “你以为我是谁?偷腥的事大概不只是男人会做吧!”蝙蝠只有摇头,两个人相识不下八年,他也整整被程蝶衣整了那么多年,还是早点离开比较保险。

  他们现在正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饭店里,做好安排后,就可以各走各的。

  蝙蝠完成任务以后,就马上提出拆伙,免得又出更多的状况。

  “我们五个人每两年才为了任务见一次面,你的态度还真叫人寒心!”程蝶衣叹一口气,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明眸中滑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蝙蝠顿时慌了手脚,俊脸胀得通红。

  虽然她爱整人,总是让人无所适从,但总归是女人,又是自己的伙伴,他实在不该说出这么发狠的话。“你还是没有变!”她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再抬起头时已由刚才的楚楚可怜,换成了一脸的戏谑。

  “还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你的智商这两年来一分一毫都没有增加,这样下去你怎么得了?”

  “程蝶衣!”他忍无可忍地怒吼。

  “算了!现在就动身吧!照顾好美人,告诉老大我过几天再回去。”程蝶衣好像安抚小孩似的一口同情。

  “你还是和我一起走比较好,毕竟维尔斯在希腊有不小势力,他不会放过你的。”气归气,他还是担心程蝶衣的安全。

  “放心,没人捉得住我,不要婆婆妈妈的,快点上飞机吧!”她说着话,人已经将机车重新启动,美丽的身影随即快速消失。

  蝙蝠重叹一口气,他和程蝶衣同样是被收养的孩子,而她是最晚加入他们的一个。她不仅美丽得让人惊艳,也善变诡诈得让人害怕。

  这些年程蝶衣一直是这样,她可以为“乌鸦”组织的每一个人出生人死,却从不让他们了解她的过去。她仿佛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美丽绝艳仅是她的外表,诡计多端、精明狡黠才是她的一贯作风。

  可以制伏这种女人的圣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呢?为了早一点脱离这片苦海。蝙蝠又双手交握,闭上眼睛。

  这是第一百零八次的祈祷了!希望老天可怜他,早点让程蝶衣的克星出现吧!蝙蝠对这件事最是诚心无比!把女孩带回去交差后,他又有时间去干自己的事了!这次的任务本来一帆风顺,就是被程蝶衣炸了房子,恐怕不好收拾哦!程蝶衣开着车子,任由风猛袭自己的全身。

  昨晚的事可以让维尔斯心痛好一阵子了!她觉得最有意思的事,就是炸了二楼的书房!好解恨啦!“蝶衣,你准备好了吗?”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透过她的耳机传出来。

  “OK!我准备好了。”

  程蝶衣最后一次的整理仪容,她满意的整整头发,甚至还顽皮的对着镜子眨眨眼。镜子中,反射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头披肩的褐色秀发掩住她大半的五官,也掩住了她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中所反射出来的水灵神采,她的嘴角挂着一个轻忽的笑意。她低垂下头对着隐在衣领内的麦克风微笑说:“她到了吗?喔……我等不及要上场了。”

  “蝶衣,你给我小心一点,你以为是游戏吗?对方是维尔斯家族的,是国际恐怖分子,你……”耳机内的男声失控的大吼着,焦急却又充满关心的提醒。

  被叫做程蝶衣的女人,不得不拉开戴在耳内的耳机,她不具诚意的安抚着:“OH!知道、知道,别激动嘛,我会小心的,说说好玩嘛!”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表现却还是一惯游戏表情。一脸不在乎的整整头发,边搔首弄姿的欣赏自己的打扮。“她到了……”

  “嗯……”

  程蝶衣一闪身隐进化妆室的厕所内。不多久开门声响起,一个轻颤的声音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听到这里,程蝶衣由隐身的厕所中闪出来,一出来,程蝶衣立即对上一个和她有一模一样眼眸的女孩。只不过她眼中闪着紧张和害怕的光芒。程蝶衣机灵的伸出一双手指头放在嘴上,意思是要对方不要出声。程蝶衣拉她进入厕所中,她拿出预先写好的纸给对方,上面写着:别出声,有监听。脱衣服!程蝶衣接过年轻女人的外套,放在马桶上,按下冲水,一直到这时程蝶衣才低低地说:“快!换衣服,你由上面的空调口往外爬,外面会有人接应你,安得鲁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上有窃听器?”

  “因为那是我们默许的,这样才能引他们来抓你啊。”程蝶衣笑眯眯地回答。

  “你……你的声音?和我好像,而且你长得也很像我……”被叫做安得鲁小姐的女人,惊讶的听着,那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嗓音,和她相似的五官。

  程蝶衣顽皮地笑着说:“像吗?不这样,如何做你的替身呢?‘黑色三月’想把你绑走,用来威胁你父亲,我们千万别让他们得逞。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一定会利用机场的混乱来绑架你,所以等一下他们来的时候,就由我去招待他们。”她边说,边将衣服牢牢的卷起,微笑着说:“这样放在你衣服上的这窃听器,就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了。快!我们时间有限。”说完她已经手脚快速的换上安得鲁脱下的衣服,并且手脚利落的爬上马桶盖上,拉下空调口上的铁条,微笑的对安得鲁说:“上去吧!祝你顺利到达美国,博士在那里等你了。”

  “你是?”

  程蝶衣还是一脸顽皮着说:“我是你的替身,替你去引开那些讨厌的苍蝇,顺便戏弄他们……我像吗?”说完还顽皮的眨了下眼睛。

  安得鲁眼中泛着泪光,接着程蝶衣的手真诚的说:“谢谢你救我,你是?”

  “安得鲁博士为了你的安全,而跟‘乌鸦组织’求助。我是‘乌鸦组织’的人,走吧!有机会会再见的,替我问候博士好。”程蝶衣看着安得鲁已经顺利的爬人空调口,这才安置好空调口的铁条,手脚快速的穿上外套往外走……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人群匆匆忙忙的穿梭交错,转机、接机、送机……机场是缩影,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过看在段月楼的眼中,他是视而不见的茫然。他一手提着大大的公事包,挂着风衣的另一双手吃力的揉揉两须。天呀!一连三天的技术会议,快要把他全身的精力给榨干了。他摇摇头,想尽力的维持住脑盘的清晰,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再过两个小时,他就可以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窝到被窝好好的睡上一觉,剩下的事,留给明天吧!“段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一个轻柔的声音由后方追来,说话的是一个空姐,高佻丰满的身材裹在合身的蓝色空姐制服内,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段月楼习惯性的挂上一惯有礼温和的笑容,这才回过身去,很努力的自一片昏然的脑袋中找出记忆的片段。想起来了!她就是刚刚那一班飞机的空姐,她的服务很亲切,可是……她在说什么?他一脸歉意地说:“喔……什么?对不起。你在跟我说话吗?我的注意有点不集中,真是抱歉。”,段月楼温文的道歉着。他偷偷的瞄了一下她高耸前胸的名牌:“周美鹃。”

  那是她的名字吧!看到段月楼那真诚的道歉,周美娟欣赏的瞧着他。他寮在是个诚恳、有礼的男人。

  她当空姐多年,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却很少看到这么出色又年轻的男人。打从他一上飞机,她就注意到他了。

  他有一个修长的身量,一身合身的灰色三件头西装,衬出他不凡的品味和成熟稳重的气度,一头梳理整齐的黑发,一双真挚的黑眼睛,他是那种会让人忍不住的信任他的男人,他浑身是俊秀斯文的气质,加上有礼和气的态度,但笑起来偏偏是股大男孩可爱的笑容。这种混和了成熟和稚气的男性,对她来说真是完美的情人典型。

  于是这—段旅途上,她不停的找机会接近他,就是希望有机会和他做进一步的交谈。可惜……这一段路上,他只是不停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根本没空理会周围的人。

  后来她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是段月楼!天!她当然知道他——段氏公司的总裁。

  他等于是一条通向财富、上流社会的金钥匙。她尽力的扮起温柔劝诱的微笑,低声地说:“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有车。”

  “不在麻烦您了。”

  段月楼道谢着,接着说:“会有人来接我,谢谢您的好意。嗯……周小姐……”

  “叫我美娟,对这段旅程您还满意吗?”

  “贵航空公司的服务非常亲切,下一次有机会,我还是会……”

  段月楼和气地说,心里却想着:现在的航空公司真是竞争厉害,不过,如果连员工都能这样全心为公司拼命,那这家航空公司真是前景光明了。“不,我已经下班了。”

  她暗示性的贴近他修长的身体,蛊惑地说:“我们已经认识了是不是?我渴望有机会能成为您的明友呢!”

  “嗯?”段月楼愣在那里。

  “这是我的电话,想到我,就打电话给我。”说完,周美娟塞了一张纸片给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段月楼为难的看着手中的纸,他摇摇头把纸片随手塞进口袋中便往前走。对他来说,当对方一转身,他就已经忘了对方的长相了,说实话他不喜欢太前卫大胆的女性,他还是欣赏含蓄温柔的女人。

  “对不起,让一让!”

  一阵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段月楼被迎面而来的男人一掌推开,不由自主的退到一旁。他好奇的看着几个彪形大汉护着一个体型娇小的女人,往贵宾室去。她低着头,教人看不见容貌,只看见她有一头褐色的秀发,大概又是什么大人物了。段月楼不感兴趣的退在一旁,准备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地方。不知道车来了没有?他懒洋洋的往前走。

  “喔……小心……”段月楼不自觉的出声警告着。又是一群大汉迎面撞上他,这次对方甚至连对不起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瞪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段月楼不悦地看着他们,不对!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方才那一群人看起来有股杀气……刚才对撞的那个人……腰上鼓鼓的、硬硬的……是枪!他怀疑的看着他们也往贵宾室而去。他摇摇头,决定不管。没多久……“碰!”

  一阵哄闹声响起。

  “啊——”

  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使这混乱的机场更添混乱。

  “碰!”

  “让开!”

  “啊!”

  现场的人慌乱的躲避,一边失控的尖叫着。

  “不要,放开我!”

  一阵年轻而恐慌的女人声音传来……

  是她!那个被人保护的女人。

  段月楼纳闷的看着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架着她朝他所站的方向快速的冲来。段月楼避到柱子边,他看见还有几个壮硕的大汉,自机场的另几个角落快速的逼近他们。

  “走!快一点!”大汉怒吼着,更用力地抓紧她细小的手。

  “不要!”女人摇着头,奋力地挣扎着。

  段月楼愣愣的看着他们走到他的眼前,下意识的,他把他放在脚边的公事包往前一踢,手上的风衣奋力往前一抛。那两个架着女人的大汉,很明显的并没有注意到一直隐在柱子边的段月楼。公事包正巧撞上右边大汉的膝盖。他一个踉跄便重心不稳地往前扑。一直被夹在中间的女人,一边尖叫:“放开我!”一边反应快速的扭臂一撞,将大汉拐到前方,接着伸脚一踹,就看见自那男人怀中掉出一把手枪来。另一个慌乱的看见一个黑影罩来,下意识的抽出一直藏在西装下的枪,朝上射击……

  “碰!碰!碰!”连发三枪,那女人趁机左手一撞,撞得左边大汉生痛,一弯腰,枪也掉了。接着她又快速补上一腿,一个利落的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就看见那个大汉软软地倒下。接着她一回身,由腿边掏出枪,“卟!”一枪,准确地射中原本重心不稳、往前跌的男人,他连呼叫都来不及就趴下了。那个女人一把抢上前去,搜出大汉身上的对讲机,压低嗓音慌乱地说:“有麻烦,快到门口……”

  段月楼一脸惊讶的瞪着那个美丽的女人,她说的是标准日文,而且声音居然变得很低沉浑浊,完全像个男人的声音和腔调。她的声音和方才他所听见的惊呼完全不一样段月楼弯下腰,极力的把散落的文件一一捡起……

  “我帮你!”一把优美好听的声音传来,他疑惑的抬起头,是她?那个小女人?他迷糊了,她的声音又变了,变得清脆、俏皮,而且她说的是标准的中文。

  他看着那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露出来的笑容与精神,他有些愣住了!这是那个方才被挟持的女人吗?怎么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是闪着好玩的光彩?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她是谁呢?机场一角的女性化妆室里,程蝶衣熟练地拿下头上的假发,露出她黑色的短发,她由脖子下缘努力的拉起一屋软橡皮,那是附在她脸上的“面具”。她哼着歌,由大大的旅行袋中,挑出一顶红色的假发戴在头上,当下她变成一个有着乌窝头的红发美女。

  她对着镜子,取下左眼中的隐形眼镜,恢复她淡咖啡色的眼珠。她挑了一个绿色的镜片戴上,当下她又换了瞳孔的颜色。她边哼着歌边动手化着夸张的浓妆,戴上项链、耳环……她满意的看着镜子中那个充满了拉丁风情的女人,她愉快的朝着刚由她身上取下的麦克风说:“蝙蝠,情况如何?”

  “对方顺利落网,连接应的人都到齐了。你那一招真不错,把外面接应的人都引来了,我要回去问话了。”

  “有人伤亡吗?”

  “放心,我们维护妥当,受轻伤倒是有。”

  “罪名呢?”

  “非法持有枪械,还有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国际通报’中的危险分子,这下咱们可逮到大鱼了。”“嗯……那就好,我要走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道具在女厕,你派人来拿吧!”“喂……程蝶衣……”

  她说完立即放下麦克风,才不管蝙蝠的呼叫,反正没她的事了。她将麦克风、耳机、面具……随手塞进旅行袋中,然后把旅行袋往垃圾桶里一扔。她轻快地打开门,拿下门上“清洁中”的牌子,悠闲地往登机口晃去……她一走出化妆室,一个轻微的喊叫声,由一扇厕所的门内轻轻传出,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

  五月的希腊开始进入夏天。

  湛蓝的海色和澄净的天空,是艳阳夏日中,人们最向往的天堂。长长的白色沙滩、美丽的峡弯,吸引无数旅客前来饱览希腊之美。这一天,机场一如往常的挤满了准备入境的旅客,而在另一端的出境口,就显得冷清许多。在零星的人群中,站着一位让人惊艳的绝色美女。

  她比一般的女人高,约莫一百七十公分,穿着一身纱质的黑色衬衫,里面是黑色的半截紧身衣,下半身穿着同色系的窄裙。她有一头长及臀部的黑色卷发,用银色发带随意绑着,亮眼两个字足以形容她的形象。她戴着墨镜,在等待的时候轻抬左手,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美人就是美人,连打一个哈欠都可以如此慵懒、风情万种。站在她身后的中年人拚命吞着口水,连眨眼睛都舍不得。

  程蝶衣当然知道后方有道色迷迷的眼光直盯着她瞧,但是连续两天没睡,她现在也不想费心思整人,只想早点上飞机补眠。

  她每隔两年会回摩纳哥一趟,一方面是探望她的义父卡迪老男爵,一方面则和乌雅组织的其余四人见面。

  老男爵的产业分布在整个欧洲,他们每一个人负责管理一个地方的产业,她则是希腊方面的负责人。

  老男爵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者,只是对黑色有一股狂热,硬是将她和其他四个人冠上黑色的称呼,她是五个人当中唯一的女孩子,理所当然的拥有了“黑郁金香”这个代号。

  “小姐,请摘下你的墨镜。”海关人员公式化的开口,打断了她的冥想。

  程蝶衣闻言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她的美艳让海关人员呆了一秒,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对方急忙低下头,用电脑查询她的护照。“谢谢。”接过护照,她给了对方一个微笑,以美妙的姿态向前走去。

  “请你跟我来,我已经等待多时了。”才走几步,程蝶衣的眼前就多了一个西装笔挺的棕发男子,他站在路中间,有技巧地拦住她的去路。

  “我想你认错人了。”她挑眉,开始猜测对方的来意。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这么美丽的黑郁金香了,程蝶衣。”对方微微一笑,说出了她的名字。

  “我讨厌猜谜,你的目的是什么?”她面色一变,看来对方是针对她而来的,而且他的动作虽然斯文但饱含着力量,看来身手不弱。

  “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过我没有半点恶意。”他依然笑着开口。

  “这个理由不够好,给我对方的名字。”她穿过对方身旁,打算在转角处出手,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她就是不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

  “狄更斯,卡尔,乌鸦组织的精英。”对方如影随行,缓缓说出她熟悉的名字。

  “卡尔引为什么……”她才回头,一片湿布已经封住她的口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已经软软地跌进对方的怀中。

  “到手了。”男子戴上耳机和通讯器淡淡说道,而后将程蝶衣一把抱起,踏着稳健的脚步迅速向前,最后登上了私人小飞机,离开了雅典。

  飞行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即降落在克里特岛的私人机场,一排穿装整齐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恭敬地立在一辆骄车旁边。

  “任务顺利,告诉少爷他要的人已经到手了。”抱着程蝶衣的男子露出一抹淡笑。

  他们坐进车子离开了机场,而后车子开到了海边。一艘快艇已经等待在岸边,他抱着她上了船,驶向一望无际的湛蓝爱琴海。

  传闻中既美丽又难缠的黑郁金香已被掳获,他相信少爷会很开心的……

  ☆

  一间纯男性的主卧室,颜色是以银灰色为主,搭配着黑色柚木家具,看起来简单却不失优雅。

  一名长发女子被放置在靠近窗边的大床上,雪白的床单将她一头黑发衬得更乌亮柔顺,昏睡中的娇容自有一股动人的柔弱。

  “看好她,少爷回来前绝不可以让她跑掉。”身穿蓝灰色西装的棕发男子对身边的手下命令道。

  “田震先生,您不是用了哥罗芳?我想少爷回来前她是不会醒的。”对方怎么看都是一个毫无险性的大美人,真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绝对不要怀疑她的能耐,如果你珍惜生命的话。”说完一句语焉不详的警告后,田震笑着走出了房间。过了几分钟,床上的人轻轻的动了一下,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银牙般的贝齿咬着她张润饱满的下唇,她的手臂紧紧缠着床上的被单,细小的呻吟不断地从她喉咙发出,随着她身子的扭动,她身上的短裙已经快遮不住修长的两条美腿了。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是难得一见的,更不用说对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很快地,他忘记了自己的责任,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瞪着眼前的美景。“你是谁?”美人忽然明眸半启用着微弱的语调开口。

  “我……我是……”他张嘴结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好渴。”她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好……好,我马上……”怜香惜玉的心战胜一切,他马上转身想为美人儿倒一杯水解渴。他转身后的下一秒,已经被人用一把短刀抵住了脖子,跟着一阵甜蜜的女音自他耳边响起。

  “我很讨厌杀人,但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会出手的,现在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回答得不好,我会很生气,如果我生气了,我下手的角度就会有偏差,到时候弄得你全身是血又死不了,那不是很对不起你吗?”她轻笑,跟着继续道,“你想清楚了吗?”

  “你……你逃不出去的。”保镖喘息,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美人计。

  “看来你需要多一点的证明。”她声音忽地转冷,抵着他的小刀微一用劲,他的脖子顿时多了一条血痕。

  “不……不要!”他大叫,感觉到颈子流下了温热的液体。

  “这里是哪里?你的主子是谁?为什么绑我到这里?目的是什么?”她一边问问题,一边用目光研究地形。

  “这里是那克里尼岛(注:爱琴海上一千多个小岛之一)。”他害怕的开口,“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奉命看守你,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真的想死?”问不出她想的资料,她的小刀换了另一个方向,继续威胁道。

  “是……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可以休息了。”她的话才说完,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刀子一转,以刀柄向他的脑后一击,轻易地把他敲昏过去。跟着,她将对方的长裤脱下换上,再将随身的小刀绑在小腿上,像一只猫般,无声地走出的房间。虽然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要闯一闯,对方既然摆明了目标是她,她程蝶衣绝对会让他们后悔的。程蝶衣以刀劫持守卫、溜出房间的一切情形都被一台隐藏式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监控室内的男子正是先前在机场挟持她的田震,他眯起了细长的眼正想有所行动的时候,门打开了,随即走进一个神色淡漠的英俊男子。“月楼少爷。”田震起身,恭敬地行礼。

  “到手了?”他以眼神询问,随即被墙上的电视吸引住目光。

  萤幕上出现了各种不同角度的程蝶衣,此刻她正在书房前,费尽心思想撬开门锁。“她看来精力旺盛。”段月楼黑眸泛起戏弄,靠在墙上观赏她的一举一动。“是我的疏忽,我应该亲自看守的。”田震低着头,准备接受责备。

  “我们都清楚她的能耐,不是吗?”段月楼双掌交握,双眼还是看着萤幕。

  “我现在就将她带过来。”眼看程蝶衣已经打开门锁,田震急忙请示。

  “不要伤了她。”

  “是。”田震领命,迅速离开了房间。

  ☆

  进入书房的程蝶衣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她进入书房后开始仔细地检查墙面,想查看是不是有隐藏的保险箱。敲了一会儿,她发现其中一面墙的声音异常,正想找寻开关的时候,书房的门“砰”一声被打开,随之进来了五个人,每一个人手上都稳稳地握着一把枪。

  “程蝶衣小姐,寻宝游戏结束了,你这位贵客应该见见主人了。”田震淡笑,他知道眼前的程蝶衣有多危险,因此也不靠近她,只是用一把枪准确地瞄准她。

  “既然我是贵客,为什么不收起你的手枪?”她甜甜一笑,身子已经慢慢退到了窗户边。进门前她已经观察过地形,书房在二楼,而外面则是一个室外泳池。

  “我向来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你是个危险的女人。”田震以枪比了比,示意她走向前。

  “我讨厌被人威胁。”程蝶衣忽然拿起桌上的花瓶往窗户一砸,跟着以手臂护住脸,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往外跳了下去。

  “可恶!跟我来!”田震低咒一声,旋即和手下冲了出去。

  掉到游泳池的程蝶衣以矫健的泳技游回了岸边。她丝毫不敢放松,既然没时间查出对方的底细,至少也要先脱身再说。刚爬上岸边,一条大毛巾盖上了她的头,程蝶衣警戒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一滑,差一点又掉下泳池,这一刻,她已经被搂进一具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中。

  “从来不知道我的游泳池会从天上掉下来一条美人鱼。”一阵男音揶揄地开口,等她站定后,他已双臂环抱,笑着望她。

  “是你,段月楼!?”程蝶衣扯下遮住视线的毛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段月楼——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了!程蝶衣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为什么段月楼要出现?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她不愿意再想的一切……

  “你变了许多。”他的黑眸炯炯有神地望着她,捕捉她眼里的一丝惊慌。

  程蝶衣回视他的凝望。经过这么多年了,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造成痕迹;他的五官较好,额头上一条细小的疤痕无损他黝黑英俊的轮廓,浓密的眉显现出他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他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霸道而且强硬,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侵略性,从以前到现在从未改变过。“你对老朋友无话可说吗?”他的黑眸闪着玩味。

  “你是这里的主人?”她不动声色,打算先让他失去警觉再找寻出路。

  “这些年你混得不错嘛!房子很漂亮,而且这个游泳池也设计得不错,虽然我穿着长裤下水,游起来还是很舒服。”

  “很高兴你喜欢,毕竟你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我希望这里的一切都能让你满意。”他始终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笑着答话。

  “我真是受宠若惊!”她回眸,再也受不了他的神秘态度,决定先撂倒他再问出他的目的。

  “你介意我先将湿衣服换下吗?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停步,开始脱下长裤,并准备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刀。

  “对我用刀是很愚蠢的行为。”她的手方才触到刀柄,

  对方的声音就冷冷地响起。

  “我一向喜欢挑战。”程蝶衣手一扬,将刀握在手上,她对自己的刀法很有信心。

  “我不想伤你,把刀子放下,雅云小姐。”

  程蝶衣听到这个名字后浑身一震,一张脸变得极为惨白。“我早已经不是邝雅云了。”

  “不管你是程蝶衣或是邝雅云,你都会是我段月楼未来的妻子。”他走近程蝶衣,拉起他的右手,替她戴上了一个精致的金色手环。

  “我是为你而来的。”他执起她的手印下一吻,淡笑道。

  “不要开玩笑了,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将自己的手迅速抽回,不理会手背传来的温热感受,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他。

  “我的确是为你而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开了。”

  他的墨黑瞳孔浮现出绝对的霸气,他一直是这样,浑身漾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威胁,尤其是对她,从来没有变过,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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