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若一张亮丽的脸孔,此时涨得比番茄还红,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怒瞪着,胸中的怒火有愈来愈炽热的趋势。
她在心里恨恨的咒骂着:死许浩龙,你这个王八蛋兼混球,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否则的话,我铁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兼挫骨扬灰不可!
“紫若啊!许浩龙到底来不来呀?”开口娇声埋怨的是个打扮相当夸张的女孩,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乍看好像一座石膏雕像。
她是江紫若的大学同班同学,名唤陆梅。没有什么本钱,却老爱卖弄风骚。像此时,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她非把它说成罪大滔天似的,引发江紫若更大的怒气。
站在陆梅旁边是刘彦兰,一个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才。而此刻她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呆在旁边,一副谁欠了她几百万的模样。
“就是嘛!不来也该说一声,我们又不是没有他就不能走了,竟敢让我们在台北火车站门口,足足等他两个小时,真是太过分了!”出声的是满脸尖酸刻薄模样的黄淑文。
江紫若满腔的怒气,再听见她们气愤不平的话语,无疑是火上加油,她的怒气已到达顶点,眼看就要爆发了。
她们一行四人从台中到台北玩,说好搭火车北上,再由江紫若的男朋友许浩龙来接她们,陪同她们好好的玩个三、四天。
谁知这个混球许浩龙,拍胸膛保证绝对会提早来等她们,并把旅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是呀!还真是妥当得让人燃起肚子里的一把火,这笔账她若不跟他算个清楚,江紫若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烈阳高照下,从中午十二点苦等到下午两点,江紫若原本就不太好的脾气已经濒临抓狂的阶段,就等着许浩龙来承受她的怒气。
她绝对会让他后悔这样恶整她。
“紫若,你说他到底来不来啊?”陆梅一脸不悦的埋怨着,深怕再热下去她脸上的妆会被汗水弄得糊成一团。
江紫若数不清是第几次瞄向手表,依然闷不吭声。
“我说紫若呀!我看这种男朋友不要算了。”
黄淑文就对许浩龙有好感,处心积虑想找机会拆散这一对有情人,她可乘虚而人。
“就是嘛!难道凭紫若的条件,还找不到比许浩龙更好的人吗?犯得着受他这种气吗?”刘彦兰也凑上一脚大肆批评着许浩龙的不是,只因她心中认定自已比江紫若更适合许浩龙。
“紫若,你瞧他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摆明了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陆梅接着数落他的不是。
说实在的,江紫若是误交损友,什么人不结识偏偏结识这三个不顾道义,对朋友的男友存心不良、垂涎不已的人。
今天她们会随江紫若来台北,表面上是一起来玩,但实际上她们决定利用这次机会拆散江紫若和许浩龙,再来斗法看许浩龙会落人谁的手中,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过目前提这些都嫌早了些,她们得先联手将主要敌人江紫若给解决丢掉,要不然她们根本连奢望的机会都没有。连人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得分呢!
“他敢不来吗?”江紫若闻言,面子挂不住的低吼着。
“你瞧,都整整迟到两个小时,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吗?”陆梅幸灾乐祸的反问。心里暗暗的高兴着,幸好她们在出发前打电话告知许浩龙,说她们会晚四个小时到达台北,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是在她们的预料中。
“紫若以后要是嫁给他,稳会被他欺压得死死的。
瞧!现在都敢这样对你,难保以后……”黄淑文狠狠的往江紫若的痛处踩下去。
“我有说过要嫁他吗?”江紫若俏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口气极坏的吼着。
“你跟他是众所周知的情侣,郎才女貌,不知羡煞多少人。你们又交往两年多,你不嫁他,能嫁谁呀!”刘彦兰说得酸酸的。心里暗想着,自己也是个美女,为何风光都让江紫若占尽,真是呕死她。
“有谁规定跟谁交往就要嫁他吗?”江紫若反问回去。
虽然她跟许浩龙交往两年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该会嫁他,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她,就算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没有资格这样对她,难道他真以为她嫁定他了吗?难道他以为她连别的选择都没有吗?
哼!许浩龙,你想得太美了。江紫若忿忿的想着。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对许浩龙可是死心蹋地,所以你当然会嫁给他。”
刘彦兰最气的也是这一点,想她也是美女一个,没料到许浩龙居然也对江紫若死心榻地,一点也不曾注意到她,这实在太伤她的自尊心了。
“嫁谁都好,就是不嫁给他!”江紫若赌气道。
“谁不晓得咱们校花江紫若,仅有许浩龙这个男友。”
黄淑文也对这点相当不悦,谁教江紫若不给她半点机会让她接近许浩龙,好让她勾引他;她就不相信许浩龙逃得出她的粉红陷阱。
将她看得这么扁吗?江紫若不经思考的冲口道:“二个小时后他再不来,我就到路上向第一个朝我走过来的男人求婚。要我嫁许浩龙,他这一辈子别想了。”
死许浩龙,你胆敢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这口气说什么也忍不下去。面子顾不住,起码也要顾一下里子。
“紫若,你说的是真的吗?”陆梅闻言连忙求证,暗自喜悦着事情会如此顺利,真是天助呀!
“我向来说话算话。”江紫若一脸正经的回道。
“就怕到时你不敢。”刘彦兰深知江紫若禁不起人激,所以故意用话激她。许浩龙,你就快要自由了。
话才说出口,江紫若就开始痛恨自己的嘴快兼硬脾气,可是说什么她也不肯认输,落人笑柄,只能硬是头皮道:“开玩笑,天底下有什么事是我江紫若不敢的。”
“那好,我门就等着看咯!”刘彦兰微笑着,趁江紫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跟着两位战友比出胜利的手势。
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三个各怀鬼胎的女子,暗自的偷笑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紫若愈等心愈慌,该死的许浩龙还不出现,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说出那样的话后,她心里早就后悔得不得了,可人前从不肯认输的她,是绝不会低头的,再说她们老是明里暗里的说她不敢什么的,让她更是拉不下脸说她后悔了。
总之,就算面子不要,里子还是要顾着,她怎能让人说闲话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撑死都要撑到底
一个小时过去了,许浩龙依然不见人影,陆梅等三人迫不及待的要求她兑现对她们的承诺。
罗皓远怀着满腹的怒火,在马路上疾步走着。
他的双眼燃着熊熊的怒焰,像发泄怒火似的拼命往前走。
他今年二十九岁,从眉宇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和气势,可以看得出来他绝非是个不事生产的人,而是主掌大权的人。
罗皓远是一家高级连锁餐厅的老板,全省的分店超过百家,生意好到客人都需要预定才有位子。像他这样有钱的人该有豪华轿车代步,不该是从天母步行到台北车站,这种怪异的行为不像他平常的行为模式。平常这个时间该是餐厅正要休息的时候,而他今天甚至连餐厅的大门都还没踏进去,却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在路上走着。
今早出门时,他心血来潮跑到未婚妻骆郁琴的家中想给她一个惊喜,因为这些日子餐厅太过忙碌,忙得他忽略了她的。可是万万没有料想到,不是他把惊喜带给骆郁琴,而是骆郁琴把惊愕丢到他脸上。
当他打开她的房门,见着的不是仍沉醉梦乡的她,而是两个身无寸缕的男女在床上迎接着他。
男人赤裸健硕的身子泛着汗水,激烈的在女人的身上进出,狂猛的动作使他身下那具雪白的娇躯发出连连的娇喘呻吟声。
“喜欢吗?”男人脸上透露着邪气的笑意,更加勇猛的摆动身体,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喔!好舒服,再用力点!”骆郁琴艳红的娇唇渴求的命令着。
倏地,她被开门声惊动,来不及有所反应就瞧见脸色铁青的罗皓远,她没有惊慌的反应,只是推开仍在她身上激烈抽动的男人,动作优雅的点起烟,落落大方的盯着他瞧。
罗皓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骆郁琴是清纯可爱的化身,今天却跟男人在床上厮混,还动手点烟,瞧那姿势动作熟练的模样,就知道她抽烟的年龄不短,原来她一直欺骗他,怒火在他心中燃烧沸腾。
他极力压下翻腾的怒气,沉声问:“能解释一下吗?”
“看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解释的。”骆郁琴吐一口烟,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向来只对想得到手的东西会不择手段的争取,可是一旦东西到手,反而不屑了,且毫不在乎。
高傲的罗皓远对她来说是一大诱惑,为了想成为他的女友,她不惜伪装成他想要的模样,顺顺利利的戴上订婚戒指,登上他未婚妻的宝座。
但成为他的未婚妻都快一年,他从早到晚忙于公事,什么都以事业为重,将美若天仙的她搁在家里,三、四天没有见到她也不会紧张,更不会担心。
去他的!
以为她骆郁琴没人要吗?
尔后更发现他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理,她开始对这个未婚妻的身份感到厌烦。
突然之间,她不想要这个身份。
她要自由,不要这个只懂公事的工作狂的男人。再说她骆郁琴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干嘛要委屈自己当他罗皓远的妻子,这太没有挑战性,她百分之百的坚决不要
其实她从来没有停止跟这些牛郎交往,反而更加疯狂的寻找新鲜刺激,只是罗皓远不知情罢了。
今天被他撞见也好,反正他也看腻了,换个新的也不错;反正他的床上功夫也没有多好,换了也不觉可惜。
她身旁的男人接过她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后,看向罗皓远说:“你就是她的未婚夫?”他真为罗皓远感到可怜又可悲,居然有骆郁琴这个人尽可夫的未婚妻。
在牛郎圈中,谁不知道骆郁琴的大名,她花大把的钱寻男人开心,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笨得被蒙在鼓里。
罗皓远杀人般的目光看向那男人,吼声如雷的质问:“你是谁?”
“她花钱买来陪她销魂的男人!”那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
罗皓远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的未婚妻居然去买男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郁琴不在乎自己的赤裸,神情妩媚的看着罗皓远道:“既然来了,要不要也掺一脚?三人行似乎挺好玩的!”她轻佻的抚摸着身旁健硕男人的胸肌,双眸闪着渴望的光芒。
“呃,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男人边说边下床。
骆郁琴急忙阻止他,“不行!我们刚才的事还没有做完,你怎么可以先走呢!而且我还想试试玩三人行呢!”
男人豪爽的点头。既然付钱的人都无所谓,他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反正选择出卖肉体时,他早就将尊严抛到脑后。再说玩的又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他有得玩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骆郁琴!”罗皓远眼见自已的未婚妻居然如此淫荡,气得双目泛红,有强烈的杀人欲望。
“人家都同意了,你还不快点过来。”骆郁琴娇声催促着。半年前她设计灌醉他,才让他和她发生关系,怎奈罗皓远依然十分尊重她,每每都要她以酒灌醉他,才能拖他上床。
罗皓远忍住想挥动拳头的手,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欠我一个解释。”
“哈哈!说你笨,还真是笨得可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骆郁琴笑得花枝乱颤,这时的她已经不在乎他,根本不需要伪装,露出本来的个性也无所渭。
“你耍我。”他喷火的双眸灼灼的瞪着她。
眼前的她是这般的陌生,是这般的不知羞耻,他怎么会要这种女人呢?又怎么会任这种女人玩弄于股掌间呢?
“我没有耍你,不过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打紧。我骆郁琴有个有钱的老爸,这辈子有着花不完的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犯得着形同弃妇般任由你不理不睬的吗?要你陪我度过漫漫的长夜,你偏偏说什么要尊重我,你可知道夜里我有多么的空虚,有多么的需要男人的慰藉吗?你这个未婚夫还真是不懂得满足未婚妻的需要、”
她要她的男人心中只有她,不能有其他的东西分走他的注意力,她要的是完完全全的独占感情,和疯狂的夜晚激情。
“你怪我最近没时间陪你吗?”原来她是这样的不甘寂寞。
“随你怎么说,反正本小姐已经看腻你,不要你。
不过念在你我交往一场的份上,你就上来大家一起玩玩,就当给你留个纪念。”骆郁琴不知羞耻的说,一副将感情当成游戏的浪荡女子。
“不要我?”罗皓远冷哼一声,“骆郁琴,你听清楚,是我不要你的,我罗皓远绝对不会娶你这种女人进罗家的大门。”
“开玩笑,世上只有我不要男人,绝对没有男人敢不要我!”她的骄纵与高傲,是不容许有任何人背弃她。
他紧握拳头抑制想痛揍她一顿的冲动,“你这样形同荡妇的样子,幸好我在婚前看清楚,从今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干脆叫你那有钱的父亲开一家牛郎店给你好好享受,省得整个骆家让你败光。”
“罗皓远,你别太得意,就算你开几间餐厅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说一声就可以让你的事业在一夜之间全完了。”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至少我的事业全是我一手打拼出来,而你却是一个不事生产的米虫。”
“我是米虫又怎么样,总比你一天到晚忙得像陀螺来得好!工作狂。”
他不想再跟她计较下去,拔下手指上的戒指抛到地上,忿忿道:“不用再多说废话,我们之间从今以后各不相干。”
见他绝情的转身离去,骆郁琴急忙大喊:“你听好一了,是我不要你!”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娶了只是让白己丢脸。”罗皓远语气里满是不屑。
骆郁琴被男人给宠惯了,受不住他这样的冷言冷语,再说她是那种人家不要,她偏要的人。“我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很抱歉,我绝对不会娶你。”说完,他转头离去。
“你不娶我也不行,如果你不娶我,也别想娶别人。要是你娶了别人,我敢担保她一定会按捺不住寂寞去找别的男人,再说你那张冷冰冰的脸还娶得到老婆吗?”她忘记当初白己就是被他俊逸的外表所吸引。
罗皓远没有停下脚步,可是她的话却像针般刺人他心里,霎时俊脸布上一层足以冻人的寒霜。
他愤恨的走着,只想用走路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认识她两年,订婚也快一年,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女心居然是这样的人,一个水性杨花又不知羞耻的女子。
他突然想起离开时她给他的诅咒。
他娶不到老婆?
哼!凭他罗皓远,还会娶不到老婆吗?
一定要娶给她看,让骆郁琴知道没有她,他一样是可以拥有幸福的。
可是要娶谁呢?
本以为今生要与骆郁琴相守到老,却没有料到她会背叛他。
他根本没有第一人选,他能娶谁呢?
他究竟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