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未曾合眼,在阳台上看着猎户星座与月光一同在曙光中隐去,心里的痛却未曾散去,早起的鸟儿热闹了她的窗,暖红的太阳伴随钟声升起,照亮了海面,也照亮了山丘顶上,千年如一日的白色教堂。
放眼望去,蓝的天、白的云,小岛静静地泊在海面上,一艘三桅帆船正从港口离去,她多么希望那扬起的帆,也能承载她的忧伤。
环住手臂,在这温暖的希腊城市里,她竟然觉得心中冰冷?
三天了,她该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可奇怪的是经过了那一夜,她的泪像是流干一样,再也哭不出来。
她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冷静的回到房里,唇边带着笑容,用电脑视讯与三个哥哥研究地图内容,并发现岛屿附近有许多礁石,是船不能靠近的。
另外,她还利用关系与人脉,送来三件潜水特制的内循环泳衣,六只笔型的特殊加压氧气罐,可供三人在海底仔细寻宝。
一切都就定位,就等今天出发,若顺利取得黄金面具,就结束了……
结束这趟希腊的冒险,结束了她的十年暗恋……
不!还没结束,她必须把钟孟翰送回田莉的身边,那一切才算结东。
关于这一点,她相信等她结束希腊的事情之后,回到台湾,她也能同时将田莉送回他的身边。
她的用心……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她对他的感情,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结束这一切之后,她会将自己归零,重新寻找人生的方向,再找个适合的人来爱。
这一点,她应该做得到吧?
她问着自己,却不确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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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所有的装备,三人到了港口旁,找到承租的船只,搭船朝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莫风兴高采烈,兴奋得像要去郊游的小孩,还不停的逗着韦灵笑,让她终于能露出笑脸,暂且忘记船上还有一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笑了吧?!笑了吧?!我就不相信妳还能装酷多久?」莫风掐掐她的小脸,笑得一脸阳光,大手搭上她的肩膀上,就像哥儿们一样。
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远处有几只跳跃的海豚绕着船只嬉戏,莫风指着远方笑道:「妳看,那就是苏尼翁岬角;远古希腊神话里,忒休斯张着视死如归的黑帆沿着我们现在的航线,前往克里特岛的迷宫,除掉害人无数的牛头怪,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就是在岬角上等待儿子归来。」
「这故事我知道。」韦灵斜眼觑莫风,看他一脸卖弄的神情,觉得很好笑。
「他们父子约定好,说是成功归来的话,就会挂上白帆象征胜利,如果失败,随船的人就会挂上黑帆表示失败;结果忒休斯太高兴了,忘记原先的约定,没有把象征死亡的黑帆换成白帆,他的父亲看到黑帆伤心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有没有说错?」韦灵看着前方说出一长串的话,之后转头看莫风。
莫风故做讶异的张大眼睛,接着弯腰拱手做钦佩状。
「失敬失敬!原来韦姑娘也是如此学识渊博之人啊!」莫风耍起宝来,用尽心思的逗她开心,因为见不惯她落寞的样子。
韦灵笑开了眼,这就是她喜欢跟莫风在一起的原因,他总是能让她感到轻松愉快。
她好希望自己能爱上莫风,偏偏……他就是没有办法让她心跳加速,有谈恋爱的感觉。
船的一角,钟孟翰冷眼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舒坦。
从那一夜,韦灵在房里失声的笑、没有理由的笑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糟。
她的笑声传入他的耳里,令他觉得很心痛,她好像崩溃一样,只是程度还没很严重。
看她那副模样,他心里不舒服,可看她高高兴兴的样子,他却也不好受……
他凝望远方,不想看到两人愉快的模样,可两人的笑声还是清楚的传入耳中,隐约里,他觉得心口像有只细针刺着、再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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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船长下锚,朝着韦灵走来。「前面都是暗礁,没办法靠近,你们真的确定,这是你们想参观的岛屿?」
船长一脸疑惑,爱琴海上数以千计的小岛,名堂多的玩不完,怎么这三个人这么奇怪,要他下锚在一个无法靠近的小岛边?
「没错,我们就是要在这里下锚,请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韦灵点头确定,走到船的一角,拿起特制的潜水衣丢给莫风。
「把装备穿好,准备下水。」韦灵转头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不过钟孟翰知道她说话的对象是他。
不过,连看都不看他了吗?
钟孟翰的心里有些兵荒马乱,对于她一字号的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他的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晃呀晃的难受,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明明知道她对自己,不可能马上将感情收拾干净,但她这副冷淡模样还是让他很不能接受。
钟孟翰沉默的着装,将笔型氧气瓶背在背上,顺便戴上水中专属通话器之后,罩上氧气罩,率先翻身入水。
韦灵看他一眼,神色黯然却没有多说什么,与莫风一起跟着潜入海底。
钟孟翰率先观察海底的情形,海水清澈,能让人看清海底的礁岩分布,许多浮游生物在石缝间穿梭,十分热闹,但随着下潜的深度,海底逐渐变暗,他习惯性的回头,看韦灵是否有跟上。
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面前时,他习惯性的露出微笑,却在下一刻僵住……
如果,他改不了回头等待韦灵的习惯,但是韦灵又不在身后跟着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有失落感?
答案很明显,他会!而且……很严重,尤其是发现她的身旁有另一个守护她的男人时,那种心情更加复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通话器传来韦灵的声音,显然韦灵对他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感到奇怪。
钟孟翰收拾心神,转身继续往前,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韦灵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她加速游到钟孟翰的身边,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钟孟翰隔着面罩看着她,心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喜悦,她还注意他?在乎他吗?
一直到接触到他的眸光,韦灵才发现自己的关心又过度了,她怎么可以轻易的被他撩动心神,再一次因他而心慌?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韦灵假装追问,跟着转开眼在黑暗的海底下梭巡,不想让自己的心绪露出痕迹。
钟孟翰的心往下一沉,原来……她关心的不是他。
「海底一片黑暗,根本无从找起,我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钟孟翰冷冷的回答,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心情,他像是突然被她丢在一旁,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赶她离开,这下是怎么着?他如意了,却又开始不是滋味?
「韦灵妳看,前面有个洞穴。」
追上的莫风指着正前方,在众多礁岩里有个像似人工开凿的洞穴。
韦灵闻言一看,心知或许找对地方了,因为在人工开凿的洞穴旁,有个张牙舞爪的八条长须,应该就是迈锡尼泥墙上那只小章鱼。
韦灵看着身旁的钟孟翰,心知不该是留连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让我们把这事做一个结束吧!」韦灵语调轻松的说,心口却在淌血。
钟孟翰的心里也不好受,像是绑着一条绳子,怎么也喘不过气,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保护韦灵,让她安全的达成任务。
「跟在我后面,我们进去看看。」钟孟翰带头朝洞穴游进去。
洞穴里一片黑暗,钟孟翰打开手电筒,瞧这约莫一人高的洞穴,确定这是人工所凿,而这么大费周章,其中必有蹊跷。
「小心点,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钟孟翰看韦灵一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直发毛。
韦灵点头,知道他总是担心自己,不过,只是像个哥哥一样的关心……现在的她,已经能试着让自己相信,他对她没有别的感情。
三人朝着洞穴前进,约莫游了几分钟,还是见不到终点。
「这洞穴怎么像个无底洞一样?」莫风忍不住发牢骚,海底一片黑暗,令他直觉诡异,虽然戴着氧气罩,他仍潜意识地觉得就要无法呼吸。
三人互望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将恐惧收在心底,继续朝前方游去。
又过了好几分钟,形势豁然开朗,在手电筒的照明下,能见到洞穴逐渐变宽,通到一个宽阔的海底石室。
韦灵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加速想游入穴内……
「等一下!」
钟孟翰的声音由通话器里传来,听起来又急又慌,让她直觉地回头,看着他像奔跑中的黑豹,凶猛而快速的逼近她,不过那朝她伸来的爪子并没有抓伤她,只是握住她的手腕。
韦灵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敢相信从他眼中看到的情绪是惊慌,她没看过他这么着急的模样。
「我先进去看看。」钟孟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害怕,还是因为水里的压力过大,他觉得他的心差点就要跳出来。
她总是这么冲动,一股脑的只会往前冲,谁知道这么花费心思开凿的洞穴里,还会藏有什么机关。
韦灵怔着,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由他带领,小心地朝石室前进,动作间,她没有忽略……
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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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里有个大石桌,桌上摆放许多杂物,散放着一些年代久远的瓷品漆器,但就是遍寻不着黄金面具。
三个人在海底石室上下游动、来回穿梭,韦灵在角落发现一个立型人像,好奇的伸手一摸,突然石室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里头突然亮了起来。
「石门打开了。」莫风游了过来,看到石门打开之后,里面一片清澈光明,很明显有阳光照射下来。
「上面是湖,应该是岛上的湖。」钟孟翰猜想说道,一个回头,竟发现原本平整的石桌上,突然出现一个箱子。
「一定在这里!」韦灵轻喊,慢慢地游过去,而钟孟翰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她的身边。
钟孟翰大掌按住箱口,不让韦灵冲动的打开,他的心里一直很不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我来。」钟孟翰沉声说道,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就让他来受好了。
韦灵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只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好奇怪。
钟孟翰试着把箱子转向,意外地发现箱子竟然是嵌在石桌上,无法移动,而且箱子也是石材做成,沉重不已,只能小心翼翼的在箱缘摸索。
或许是长久浸泡在水中,锁头已经锈蚀不容易打开,莫风过来帮忙,两人一起用力掰,终于让石箱里的宝物重见天日,当石箱一打开,海水随即灌进,可见石箱之紧密,多年来竟然不曾渗水,这个发现实在让人讶异。
黄澄澄的光泽在水的浸润下,仍掩不住其光芒,立体的面具造型,明显的刻画人的轮廓,那眉、那眼,似乎正盯着你看,那紧抿的唇,像是正想说些什么,而无法开口……
「黄金面具!」韦灵大喊,没想到真的达成任务了。
钟孟翰同样也笑了。
一直以为韦灵是个爱笑的女孩,因为她的笑容从来都不曾间断。只是这些天以来,她不再对自己展开笑容时,他才发现她的笑容对他来说有多么珍贵。
钟孟翰不再挡住韦灵,因为面具已然出现,却没有其他机关,总算让他安心。
韦灵微咬着唇,几乎不敢相信,缓缓的伸出手把面具拿出。
这时候,心思敏锐的钟孟翰,敏感的发现石桌底下闪过一道白中带银的光……
「小心!」钟孟翰大喊,推了韦灵一把。
七把锋利的刀从石桌下刺出,全朝同一个方向,就是石箱的正前方,也是拿取黄金面具的人会站立的地方。
韦灵捂着唇,看着清澈的海水缓缓的被红血染上颜色,火速转头却看到其中一把刀,正不偏不倚的刺中钟孟翰的左臂。
「天……」韦灵冲了过去,顾不得还拿在手中的黄金面具,随手丢给莫风。
「翰,你、你……」韦灵的泪在面罩里流出来,她知道要不是他推她一把,这七把刀会稳稳的全插入她的身体里……是他救了她。
钟孟翰皱起眉头,看着她又流下泪来,自己是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让她哭。
「我没事。」钟孟翰回说,将左臂从刀锋里拔出,顿时鲜血在海水中渲染开。
韦灵赶忙伸手按住他的伤口,止不住的泪水,让她几乎要看不到他。
「快回到水面去,水里有压力,会让血流得更快。」莫风催促着,看他鲜血直淌,所以挺慌的。「而且你们看,石门即将关上,本来没有门的石室突然降下石门,我们会被关在里面,快走!」
韦灵点头,与莫风两个人,一人一边扶住钟孟翰,急忙地往水面游去。
「怎么回事?」船长一看到有人受伤,赶忙拉起三人上船。
「先回岸上,快!」韦灵顾不及解释,船长也知情况严重,加足油门往港口冲去。
韦灵心急的替钟孟翰脱下潜水衣,拿来船上的急救箱,暂时替他止血,紧张地催促船长加快速度。
看她为自己焦急,钟孟翰沉默不语,表面平静如常,但他的心里却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说不出来的感受,总叫他难受、郁闷,但此时,他竟会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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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孟翰在医院里打了破伤风、缝了十来针,沉默地躺在病床上,第一次由韦灵来照顾他。
「怎么没见到莫风?」钟孟翰问道,刚到医院时,还是莫风搀扶他进医院,不过没多久,莫风就失踪了。
「我让他回去整理东西,然后订机票,先把黄金面具带回台湾。」韦灵细心的注意点滴的速度,帮他把露出来的手臂,重新放回棉被里。「别再伸出棉被外,小心受凉。」
钟孟翰看着她的动作,微扯薄唇。
「我只是手臂受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瞧妳紧张的。」说完,还故意把手放到棉被外。
「在水底泡那么久,又缝了十几针,谁知道会不会感冒。」韦灵瞪他一眼,握住他的手,很固执的想把他的手塞回棉被底下。
「需要我提醒妳,我们在海底穿的是防寒潜水衣吗?」钟孟翰笑说。
两人的角色,一向是由他来扮演照顾她的角色,这下子角色全变了,他还真不适应,话虽如此……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不过我们的潜水衣可没被刀子戳破一个大洞。」韦灵将他的手压在棉被下,没有马上收回手,心想他铁定又会拿出棉被外。
果不其然,他的手动了一下,韦灵赶忙压住,在棉被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还动?!」韦灵大喊,一副捉到贼的表情,逗得他笑出来。
她先是一怔,看着他笑,知道自己失态,两个人互视后高兴地笑成一团。
这一笑,把两人近来的阴霾全给扫除,韦灵摇摇头,对着他说:「你能不能乖一点、听话一点,做个配合的好病人?」
「那妳能不能体贴一点、温柔一点,做个可亲的看顾者?」钟孟翰回问道。
「你听话,我自然就不凶。」
「那妳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热,摸摸我的额头,都冒汗了。」这小妮子还拚命的帮他盖被子?
韦灵挑眉,目光往他的额头移动,果然额头微湿,看样子真是自己紧张过度。
没办法,第一次看他在她面前出现弱态,她慌得不知所措,只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一直到医生处理好他的伤口之后,她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吶吶的哼声,决定放他一马,轻轻将手松开。
她手才动,却反被紧紧握住……
韦灵不解,凝眸看着钟孟翰,而后者面色凝肃,俊脸闪过一抹微慌,似乎在迟疑什么,半晌后才松开手。
韦灵的心,随着他松开手的动作下沉,红唇扯出淡淡微笑。
害她心儿乱跳了几下……
唉!要达到对他无动于衷的地步,可能还得花上一阵子。
她将小手在身后收紧,想握住他刚才短暂停留在她手上的温度。韦灵调整好情绪并准备告诉钟孟翰接下来的好消息,这一剎那,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你……还惦着田莉吗?」她轻问。
韦灵凝神望着他,却见他眼神直视,像是正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回答她。
那样的神态刺痛了她,她知道他想念的对象永远不会是她。
「钟大哥,我找到田莉了。」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露出懂事的笑容,叫出她从未开口喊过的称谓。
「什么?」钟孟翰回眸,望着她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我找到田莉姐了。」韦灵再度改变称谓,她知道自己连名带姓的喊田莉,一直让钟孟翰不悦。
只不过钟孟翰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只是追问:「妳刚刚叫我什么?」
「钟大哥。」韦灵又喊,心又抽痛了一次,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不再出卖她,她已经愈来愈能掩饰对他的情意。
钟孟翰瞧着她,因她突然喊出口的称谓一愣。
曾经他为了这个称谓,命令她改了几次都不成功,这次……她倒是喊得很顺,像她是真心的想把他当哥哥一样。
钟孟翰点头表示赞许,无奈怎么也扯不出微笑的弧度,心里有些发怔。
自己是怎么了?不但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不想让她抽离,现在听她合宜的叫着自己,他倒反而气恼起来。
「钟大哥,你别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我已经替你找到田莉姐,她很后悔当初那么冲动随便提出分手,她很希望还有跟你复合的机会。」韦灵笑着说,觉得心里在滴血。
韦灵拜托台湾的朋友帮忙,希望给钟孟翰一个惊喜,他们两人会分手,她也脱不了关系,现在她既然已经决意放弃,是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复合?」钟孟翰看着韦灵,听到这个消息,他应该要兴奋莫名,但他却提不起什么劲。
「没错。」韦灵继续提起精神,装出不在意的神情,用轻笑掩饰心头逸出的叹息。「我长大了,知道暗恋是没有用的,所以不玩了。」
钟孟翰看着她,想要看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她已懂得掩饰自己的情感,从她的眼中读不出太多的伤感,这一点意外地让钟孟翰的心头揪了一下。
「不玩了?」他又问了一次。「这就是妳对我这些年来,所有感情的解释?」
钟孟翰的问句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韦灵想开口说「是」,却怎么也无法违背心意。
她对他用情是真、等待是真,她只是因为用尽了所有的努力,仍无法得到他的半点珍视,才不得已说出这些话让他安心……
韦灵心里也不想否认对他的感情,可是唯有否认才能证明她对他是真的死心、真的决定放弃他。
「爱」与「不爱」都是两难,她无法选择,只是沉默,而他,竟也没再追问。
这沉默维持数天,一直到两人离开希腊,回到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