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地,雪慕旸狠狠的抓住言芷沁瘦弱的手臂。
"你终于出现了。"他阴鸷的双眸闪着怒火。
久违的面容,血色尽失的伫立在他面前,不敢抬头面对他。
"我……"言芷沁往后退一步,紧跟着伴随而来的是痛叫声。
雪慕旸不容她退缩,将她雪白的手臂抓得死紧。
那力道之大,足以让旁人捏一把冷汗。
雪茔茔从未看过失控的大哥,彷佛有一把怒火笼罩雪慕旸全身似的骇人,她怯怯的开口。
"你们认识?"大哥看起来好可怕,好吓人……
"何止认识,你一定想象不到十一年前她是一个妓女。"雪茔茔倒抽一口气,双眼圆睁感到错愕。
妓女?
"你在胡说什么!"衣恋芊伸出双手,很不客气的推了雪慕旸一把。
雪慕旸魁梧的身材,不动如山。
"恋芊,我们合力把这个疯子赶出去,竟然这样污蔑芷沁……"柳希晨怒不可遏的朝雪慕旸咆哮。
他真的很可恶,竟然这样污辱言芷沁,简直不是东西!
站在她们的地盘上,竟然如此嚣张,简直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滚开。"一阵吼叫,让柳希晨与衣恋芊双脚就像长了根似的,无法动作。
两人完全傻愣住。
但两人随即恢复正常,她们干嘛怕他,现在他站在她们的地盘上,而且手里抓着她们的好朋友言芷沁。
凭着这两点,她们就不畏恶势力,仗义执言。
"你凶什么凶啊,像只疯狗似的抓住芷沁不放,放开她!"柳希晨与衣恋芊两人合力推挤雪慕旸,但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就像是打针一样,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恶,你到底放不放人?"这男人魁梧的像棵大树,任凭她们两个合力,也无法推动。
"大哥,你……"一道锐利的视线,朝雪茔茔射来,她立即噤若寒蝉。
呜……大哥变得好可怕,就算以前再冰冷,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教人畏惧,雪茔茔缩着身子,干脆做一个软脚虾,不敢再轻易发言,瞅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她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情势的变化。
大哥现在的情绪,就像是地狱使者般,无情的勾摄他想要的对象,听不进任何劝语,若是有人想劝阻,只怕会尸骨无存。
"跟我走。"他冷睨着言芷沁。
柳希晨与衣恋芊的力量,就像是蚂蚁叮人般,不痛不痒,雪慕旸轻轻一动,便将她们两人甩在一旁。
花梦岚见此状况,赶紧挡在门口。
"有话好说,别这样动手动脚。"
"滚开,这是她欠我的。"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这一笔旧帐,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
"芷沁并不欠你什么,就算有,也是你欠她。"这个混蛋男人,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狂风似的出现,就想从她们的眼前,将言芷沁带走,不,她们不允许。
花梦岚朝两位好友眨眼暗示,只有彼此会意。
"给我滚开。"雪慕旸双眼一睨,眼里凝聚的冰冷足以冻结一个人的行动意识。"这是我跟她的事情,所有人都管不着。"
"梦岚……"言芷沁摇头,阻止花梦岚的行动,"我去去就回来,别为我担心。"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相见,但是……
唉!她终究得承担自己种下的因。
这次和他不预期的见面,只怕她往后的日子将无法再平静无波。
眼见这三位好友为她出面打抱不平,她实在不忍心她们的徒劳无功,因为眼前的雪慕旸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
十一年前的他已经够骇人,现在的他,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根本不怀好意!"
"我没事的。"面对三位好友的关心,言芷沁只能以笑来化解,"我已经不是十一年前的我了。"她意味深远的说着。
他不发一言的拉着言芷沁,大步的走出去,凌厉的气势,像熊熊烈火般灼热,任何人也近不了他的身子。
面对雪慕旸,言芷沁感到寒冷,她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好冷,真的好冷。
两人从踏入茶艺馆的包厢内,始终没有交谈,雪慕旸怒瞪着言芷沁。
许久,言芷沁终于提起勇气,止住冷意,先开口寒暄。
"许久未见,你似乎变了很多。"言芷沁叙旧的意味浓郁。
但雪慕旸似乎不这么想,面对言芷沁,他充满敌意。
彷佛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可恶至极的女人,他恨不得啃她的肉、饮她的血……
见他如此的仇视自己,言芷沁露出无奈的笑容。
在阴错阳差之下见面,她完全预料不到,所以她压抑心中的惊讶之情来面对他的出现,但他不领情,从头到尾瞪着她。
难道他的心胸这么狭隘,对她当年的离去,至今仍不肯原谅?
不会吧!
毕竟她只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他不曾在意她的出现与离去,两人短暂的交集早已经在十一年前画下休止符。
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早该随着岁月的消逝而化解。
"看来这些年来你过得很好。"她身子丰腴了许多,人也亮丽不少。
"是吗?"言芷沁豁然一笑,"我想我们没必要为了十一年前的事而耿耿于怀。"她试探性的说。
雪慕旸不发一言的睨着她。
她似乎变了,不再是以前胆怯如小白兔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第一眼的印象,为她的改变,他无法接受、无法释怀。
不,她不应该如此的幸福!
她必须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是你的想法。"言芷沁倏地一愣,难道他还不想放过她?
为什么?
雪慕旸拨开头发,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丑陋的落入言芷沁圆瞪的杏眼。
"我要你为这道疤痕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人能够在伤了我之后,还能平安无事,除了你之外!"他冷言冷语的朝她攻击。
他不喜欢她脸上的笑容,他不喜欢她快乐似朝阳般的样子,她该属于灰暗,该属于他。
她不知道那晚无意识的攻击,会让他破相,更不知道他会为了这道疤痕,执意不肯化解对她的恨意。
难道她当年的离开错了吗?
不,她从来不曾后悔离开他,虽然破碎的心没有完整之处,但她可以一块又一块的拼凑,直到完整为止。
虽然这必须花费她相当多的时间,或许她的心永远无法完整,但她不想为了破碎的心,伤心难过一辈子。
她不要。
再次面对雪慕旸的她,不再是以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