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不是又出现在花市出口处了?
但这次他并没有下车,他将车子停靠在树阴下,远远地观望着唐采儿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了她对人们友善地微笑,也发现了有许多人喜欢和她打招呼,她喜欢送人们花,一个早上她不知已经送出了多少朵。他皱起眉来想着,难道她的花不用成本的吗?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令他迷惑,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送出花时的喜悦,虽然与她的距离很远,但她每一句“祝你有美好的一天”,都像是一个美丽的旋律,回荡在他的心口,好像每一句都是在对他说似的。
他感觉到心情好像真的愉快了起来,甚至在她递出花时,不由自主地跟着呢喃着,为此,汉斯还有好几次都回过头来看他,但次数多了,它也就逐渐习惯了。
阜尔骏发现唐采儿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当他看见她费力地把一捆拥的花搬上货车时,他实在有股冲动想下车帮忙,但是他知道,她不会高兴见到他的。
她的车子发动了,他的车也紧跟了上去,很快地就到了采儿的花店,他看着她又将花一捆捆地花搬下车,然后开始忙碌地工作着。
“汉斯,瞧见没有,那就是她的花店,很漂亮对不对?”他对着汉斯笑着,指了指对面的那间小绿屋。
汉斯摇了摇尾巴,表示它知道了。
他们就这样一人一狼坐在车内,静静地遥望对面,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他们看着她店里客人出出入入,看着她微笑地送走每一个客人——
突然,汉斯惊觉地站了起来,直盯着对面的小绿屋,脸上出现怒容并发出浅浅的狼嚎。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阜尔骏皱起眉来看着绿色小屋,但是他瞧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打开车门,汉斯便直接冲了出去,他亦紧跟着下车,去看个究竟。
汉斯冲过车辆繁多的车道,直往采儿的花店冲去。
它一冲进去,首先就咬走王振家刚递给采儿的汉堡,并护在采儿面前,对着王振家发出低沉的嚎吼。
“汉斯?”采儿惊讶地喊着。
“白狼!”一看到它,王振家吓退了好几尺,紧跟着四下找寻攻击的用具,? “采儿,退开一点,我马上来救你!”他急嚷着,吓出了满头汗。
汉斯亦不甘示弱地发出攻击的嚎声,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
“别怕,它不是白狼,它是一只狼狗,我认识它的,你不要紧张!”唐采儿一面急着对慌成一团的王振家解释,一面用手轻摸着汉斯的额头安抚它,? “嘘,嘘,别叫啊!”
“不,不,它不是狼狗,它是一只狼!你看清楚点,采儿,它是一只狼!”
“不对,不对,它是一只狼狗。我认识它的主人,瞧,它的主人过来了!”
在这紧张时刻,采儿压根忘记了她发誓要恨这个男人一辈子的事,一见到阜尔骏进门,她就朝他奔去,拉住他的手急道:? “快告诉振家,汉斯是只狼狗!”
阜尔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眼中闪过一抹诙谐的光芒,大掌覆在她拉住他于臂的那只小手上,然后低下头来,几乎就靠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那个人说得没错,汉斯确实是一头白狼。”
“呃?”
“轰”的一声,唐采儿顿时像被雷打中似的,惊呆了。
她杏眼圆睁地看着汉斯,又抬起头来看看阜尔骏,阜尔骏给予同情的一笑,接着汉斯又讨好地奔向她,轻舔着她的足踝。
“它——它是——”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狼。”阜尔骏忍住笑意。
“白狼!”
她双眼向上一吊,接着,就在阜尔骏怀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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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唐采儿的脑袋才又开始有了运作。
首先她发现,她正躺在一张又舒服、又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她的眼珠子绕了一圈,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回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她的脚底传来湿湿凉凉的触觉,好痒!
她低头察看了一下脚底,然后对上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珠。
“汉斯?”她直觉地唤道,然后在下一秒整个人弹跳起来,? “汉斯!”这时她才记起了昏倒的原因。
汉斯呜呜地叫了一声,极可怜地望着她,它摇摇尾巴,乞求她的友情。
采儿望着它那对满是无辜的黑眼珠,顿时觉得非常愧疚。
汉斯虽然是一头狼,但是它对她一直是那么的友善,从来也没有伤害过她,她怎么可以怕它?那对它不是很不公平吗?
这么一想,她就缓缓地朝汉斯伸出手去——
汉斯一瞧见她伸出手来,就直接将两只前脚往上跃,扑到她的身上,然后用粉红色的小舌头热情地舔着她的脸颊,就像第一回见面时一样。
“呵——汉斯,不要啦!好痒耶——”
阜尔骏端了一盘精致的餐点进来,一入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勾唇微笑,放下手中的餐盘,朝她走去。
“不怕它了?”他凝视着她,刚醒来的她皮肤像婴儿般细嫩中还透着微微红晕,让他的手好痒,好想摸一下。
唐采儿倏地停止了笑声,仰起头来看他,然后一抹忧郁闪过,缓缓地垂下了手臂。
她想起了她发誓要恨他一辈子的事,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汉斯自动地跳下了床。
发现了她故意不回答,阜尔骏皱了皱眉问:“怎么了?难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斜睨着他,努努嘴,还是不说话。哼,她才不要理他咧,除非他先道歉!
他突然发现她微翘嘴唇的模样相当可爱,她的睫毛很长,轻轻扇动着像把小扇子似的,那不经心的美目流盼,比周紫璇刻意营造的媚眼更具魅惑,突然让他很想逗逗她。
“真的吓傻了?我以为你的胆子应该很大才是,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他咳了咳故意说着。
她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胆小鬼咧,听到人家说爱你,竟然拔腿就跑!
“哦,我猜错了,那你一定是在担心那个愣小子,是不是?他是谁?你的哥哥吗?”他故意试探性地提起王振家,语气中有着酸酸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当时王振家是在场,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我猜他不是你的哥哥,他应该是你的——”他顿了一下,有些困难地开口,? “情人吧?”他心中强烈地希望她否认。
她本来是想马上否认的,但在开口时打消了念头,她沉思了几秒钟,最后决定就让他这么认为吧,至少让他知道,她唐采儿也不是没有人要的。哼,谁稀罕他!
她没有否认,这让阜尔骏首次尝到一股失落,但他很快地收拾心情,然后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讽刺道:? “我还以为你的眼光应该更高一些,那个男人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她马上像被球砸中似的,弹跳起来,并愤怒地扬起下巴,怒瞪着他。
“那你呢?你又有多好?自以为是,自大狂、骗子、胆小鬼!”她冲口骂道。
他挑了挑眉,极有趣地看着她,很高兴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他清了清喉咙,有点不太确定地问:? ”我听过比这更恶毒几千倍的批评,不过,说我是胆小鬼,你还是第一个。能不能让我知道,我到底是哪里胆小了?”他有趣地凝视着她。
她的胸口因喘息而急促起伏,她的眼睛则因愤怒而燃烧着火焰,看来美丽极了,他欣赏地想着。
“怎么样?想不起来吗?我就知道那只是你随便瞎说的。”他逗着她,觉得逗她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比取得几亿的生意让他更觉有趣。
她咬着唇,气红了脸。
该死的,她真想踹他一脚!
他当然是胆小鬼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听见她说爱他以后,就落荒而逃?但这话说出来,实在很——从来没有人可以让她那么——那么——丢脸!
是的,一想到她就觉得真丢脸!想着想着,她竟红了眼眶。
阜尔骏愣了一下,为她泛着红潮的眼眶。
“好端端的,为什么哭了?”他弯下身去轻抚她的脸颊,嗓音好轻,好温柔地问着。
“哪里好端端了?”她万分委屈地回道,含泪的双眸瞪着他,? “我才一点都不好哩,我发过誓一辈子不再和你说话的,我——”
“一辈子太久了。”他打岔。
她愣了愣,以为她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一辈子太久了,”他凝视着她,她红馥的嘴唇像甜美的樱桃,让人好想咬一口,? “你若是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我想我应该会很难过!”他心里是这么觉得的,绝不是甜言蜜语。
难过?他说她不跟他说话,他会难过?
采儿怀疑地睨着他,? “你又想骗人了,对不对?”这回她不傻了,她小心地求证着。
他对她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说实话时,反而不容易取信于人。
“那——那天怎么解释?我才跟你说我爱——”
阜尔骏用一个热吻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次将那句话说出口,那太沉重了,他不胜负荷——
她瞪大眼看着他,双手胡乱挥舞着,两片嘴唇让他压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们分开了。
她呆了两分钟,然后一句很轻很轻地问话逸出口:? “为什么?”她抬起头来凝视他,很真挚的,“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看着她纯洁黑亮的眼眸,心底有种陌生的悸动。
“对不起。”他说,垂下了眼睫。
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她并没有那么生气,反而觉得他很可怜。
真的,觉得他很可怜,他低下头去的样子,好像充满了愧疚,而像他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应该会有那样的表情。
她轻轻地口叹了口气,走下床。
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地走向窗边,拉开窗帘一看,才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她说,转过身来发现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用一双深奥难懂的眼眸望着她。
“请问,这里可以叫到车吗?”她凝视着他,心口有着隐隐的痛。
“别走,”他轻声说道,垂下眼看着她的嘴唇,“留下来陪我。”
她全身颤栗了下,喉咙像被某样东西卡住
了。她瞪着他,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大胆。
他抬起头来,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唉,她又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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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采儿心哩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她既然答应留下来,当然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止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但双腿还是不能控制地抖颤。
但,可恶的是,其实他可以让她不用那么紧张,只要他陪着她就行了,但他偏偏不这么做,还把她丢给一大群人东拉西扯的。
她们有三四个人吧,哦,不,是五六个人吧,哦,不不,老天,谁知道一共有几个人,她们进进出出的,她根本就记不得脸孔。
两位女仆来通知她晚餐的时间到了,原本还在她头上摸摸弄弄的女仆立刻退了开去,然后她被动地站了起来,很别扭地拉拉刚换上的衣服,尝试性地走了两步。
但她一开始移动,就发现屋子里的每双眼睛都偷偷地看着她,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她们又马上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
唐采儿不知道,其实屋子里的人会对她好奇,是因为阜尔骏从不曾带任何女人来山上的这幢别墅。
他有众多房子,但惟独喜欢这一幢,这里是他私人的天地,他不喜欢一个人独处时,还有女人烦他,所以采儿的出现让这里的仆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极了。
唐采儿在心里哀嚎着,心想,这儿若有个地洞,她一定会马上钻进去。
真是该死的阜尔骏,他让她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现在全屋子的人一定都知道她今晚准备要献身了。
哦,老天!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事比这更糗的?
她气愤地转回头,打算待会一见到他,就要告诉他,她不玩了,她要马上回家。
但她转回的头在匆匆臀见一样很奇怪的东西后,又很快地侧过头来,这时她才发现,她刚刚所瞥见的“奇怪东西”,竟是镜子里的自己,她倏地张大了口,站直了身体。
老天,她何时变得那么漂亮了?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那一向被她绑成两条长辫子的头发垂放了下来,披泻而下的大波浪垂在雪白的肩后,上头只夹了两只像在飞舞的彩蝶,她们为她换上了一件粉绿色的洋装,哦不是洋装,是小礼服,一件贴身而低胸的丝缎小礼服。
它包裹着她的细腰,显露美好的曲线,将她原就玲珑有致的曲线突显得分外诱人,连她自己看了都不禁要脸红心跳——
哦,老天,这真的是她吗?她很怀疑地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镜子。
这个动作引得屋子里的人低着头一阵闷笑。
她很快收回手,发现自己的失态,马上又皱起眉来。
搞什么?他干吗把她装扮成这个样子,神经病!
她抬起头来,带着满肚子的不满,问着:
“你们说在哪儿吃饭?”
女仆们极礼貌地微笑弯身说:? “唐小姐,这边请。”
唐采儿一离开房间,她就开始怀疑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某间俱乐部吗?一定是的。哦,在这里住一晚一定很贵,这个阜尔骏真是浪费!
她口里嘀嘀咕咕的,但当她踩到厚重的地毯,看见满屋子的水晶挂灯时,她终于弄懂了阜尔骏干吗把她打扮得像个芭比娃娃。
这会,她是有点感激他了,如果她现在不是穿着这身华服,她大概会觉得很糗吧,因为这种环境、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华丽正式了。
在仆人的带领下,她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她才发现阜尔骏始终都坐在一旁的酒吧上凝视着她。
她瞪着他,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他耍着玩。
他倒了两杯香槟,缓缓地朝她走来。
他的黑瞳明白地闪着激赏与赞美,他来到她面前停下,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他轻轻地说。
她本来还有一丝怒气的,但当他一开口赞美她,他低沉磁性的声音立即拨弄她的心弦,当他凝视着她时,她像触电似的赶紧挪开视线,心口咚咚地撞击着。
她随意地将眼光飘向别处,这时才发现餐厅里到处站着准备服侍的服务生。
她翻了翻白眼,这么多人在看,她怎么吃得下去啊?
“吃顿饭何必这么麻烦?”她对他小声地提出疑惑,很怕被别人听见。
“麻烦?”
他以为只有他才会觉得这种排场很麻烦,因为女人不都是很喜欢这一套的吗?至少他见过的女人都是如此。
“是啊,这太麻烦了又不自在,要是让我选,我宁可去吃小骑士”她很诚实地说道。
“小骑士?”有这道菜名吗?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是啊,小骑士的炸鸡皮酥肉嫩,里头又多汁,好吃得很哩!咦,难道你从没吃过?这未免太逊了吧!”她皱皱鼻子,心想下次买给他吃吃看好了。
“逊?”他失笑。这丫头用了太多平常人不敢对他用的字眼,不过,感觉很新鲜。
“你不信?随便抓个小学生问都知道,这还不逊?”话声一落,顿时四周又响起窃笑声。
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供人欣赏,感觉真的很别扭。
“喂,咱们能不能不要在这儿吃啊,换别家好不好?”
“换别家?”他以为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啊,要不然,我们去夜市吃好了。”
“夜市?”那又是什么东西?
“夜市里的东西也很棒啊,像大饼包小饼、糯米大肠、蚵仔面线、鸭舌头——”她很认真地介绍起来。
他愈听眉头愈锁愈紧,? “等等——”他叫停,? “我相信你介绍的东西一定很好吃,我答应你下回一定试试,但是今晚,你已经答应留下来陪我了。”
她张到一半的嘴合不回来,她瞪着他,像是早在八百年前就忘了这件事一样。
“你忘了?”他指出。
她红透了脸,很为难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眼见她刚才还活泼的模样马上显得无助起来,他一向孤傲冷情的心,竟莫名升起一股疼惜与怜悯。
他伸出了右手轻触她的粉颊,很高兴她们并没有为她涂上厚厚的粉。
“别担心,今晚一切都会很好的。”他安慰道。
她抬起头来迎视他,很勇敢地说:? “我从来都没有感到担心。”
他怔了一下,发现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他很想笑,但被他忍下来了。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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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虽然吃得极为别扭,但大致上还算是愉快的,采儿想着。
至少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懂的,她都可以直接问,只是他必须常常忍着笑就是了。
饭后,唐采儿站在阳台外,吹着凉风,在外面比在里面舒服,至少不必面对很多的仆人,那种感觉真的很别扭,她相当不适应。
“原来这是你家,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俱乐部哩!”她现在终于弄清楚这一点了,原来他是个有钱人。
“这不是家,这只是我名下的一幢房子。”他看着她说。
唐采儿很奇怪地看他一眼,? “这种说法好奇怪,但我分别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说,一抹忧郁自眼底一闪而过。
“家,应该是个有温度的地方,但是房子只是钢筋混泥土建造成的一具形体,它总是冷冰冰的。”对他来说,他并没有家,但这句话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深思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眼光飘得好远,突然间她觉得她好像懂了。
“你很寂寞。”她说。
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她,? “我很富有,这里只是我名下的某一间房子。”他指出一般人所看见的事实。
“错,你很有钱,”她凝望着他,发现她真的愈来愈懂他了,? “但有钱不代表富有,你很寂寞。”
“我的身边到处围满了人,他们奉承我,崇拜我。”
“但是你感受不到温度。”她立即说,眸光锁住他的。
“人是有温度的,因为有了温度,家才会变得温暖,但是你说这只是一幢冷冰冰的钢筋混泥土,所以你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的屋子里,你却感受不到温度,惟一的理由,就是你心底很寂寞。”
他震了一下,发现她好像真的了解他,但这种感觉叫人害怕。
“想看星星吗?”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