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再没脸见杜家人,只好跟他们永不往来了!」
马妈妈及马爸爸回到家便做下决定,「小马,从今天起,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没我们的允许,不准你再出门。」
不但如此,「再也不准你跟阿邦见面!」
更甚的是,「等这件事过去,爸妈会努力帮你安排相亲,到时你直接嫁人,不准再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傻事。」
真是太没面子了,居然让他们两老再也无法与老朋友一起闲聊、抬杠。马家夫妇愈想愈伤心,忍不住潸然落泪。
可他们明明是黯然掉泪,并没放声大哭啊!
但屋里却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哭声,哭个不停——
「呜呜呜……」
「哇哇哇——」
「哇呜……哇呜……哇呜……」
哭的人是小马,她可是自五岁後,再没掉过一滴泪,可现下,她却哭得如丧考妣。
「小马……」马爸爸第一个舍不得。
「小马——」马妈妈也忍不住赶紧将女儿抱住,「你怎么哭了?」
「爸妈会保护你啊!」
「爸妈会努力让你相亲成功啊!」
「呜呜……」马书庭觉得悲从中来,「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从刚才芬妮责备她的行径,到後来她被自家父母拖走,杜邦都没出言制止,为什么?他们是感情这么好的哥儿们耶!
他绝对是在气她,「呜呜……他看我……我的眼神……好、好严厉……」
可她不懂,他是在气她什么?「是他……他自己答应要帮我的啊!」
就算她在事发当时没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呜呜……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当然应该知道我不敢承认啊!」
因为一旦被她父母知道她的大胆妄为,结局就像她父母所说的:她再也不能拥有自由!
她甚至不能再跟阿邦有所接触!
呜呜……她虽然无法忍受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不能跟杜邦有邦交,但她更伤心的是,他在气她啊!
她不希望他气她……
她……是这么的喜欢他啊!
「呜呜……」愈想愈伤心,「他都没有站在我这一边……」
突然,心伤被她抛到一旁,一些不好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
是啊!说到底,阿邦对她可能还是只有兄弟情,并无男女之爱吧?
不然,他不可能让她老是等他……
想到自己独自站在街上恳求婚纱摄影公司的摄影师;想到她为了等他,不吃不喝,一心就只期望能见到他……
想到她为了等他,不惜让张嘉凯羞辱……
想到她跟他袒裎相对……却更想到他应该与芬妮也袒裎相对过……
「呜呜呜……」为他做这么多,得到的却是他冷漠的眼神!
「忘了他吧!小马。」马爸爸苦口婆心的劝。
「天涯何处无芳草,小马,老公再找就有啊!」马妈妈也苦口婆心的劝。
可哪劝得了伤心的马书庭?「可我……」已经爱上他了啊!「忘不了他——」
杜邦当时没有追出来,确实伤透了马书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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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在婚宴提前散场时,遇到一个他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杜先生……」张嘉凯迎面朝他走过来。
「我不想跟你说话。」杜邦老实说:「张嘉凯,你是来跟我炫耀的吗?炫耀我和小马的婚事办不成吗?」内心莫名扬升起一股嫉妒之情。
「不!」张嘉凯有点讶异他的反应,「我是来奉劝你几句话的。」
「我不想听。」杜邦直往前走,控制不住心底浓浓的酸意,只能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张嘉凯则是不死心的在後面直追,「看来……你并不如我想的,对小马一点也不在意。」
杜邦一个转身,「不关你的事,也不准你再提小马。」不知为何,一提到她,他的心就变得浮躁。
「她爱上你了。」张嘉凯突如其来的说:「本来,我以为她只是单恋,一直很担心她;可现在看你的表现,我应该可以放心了。」
转身要走,却被杜邦一把扯住,「等等!」他是在说什么啊!谁爱上小马了?他只是关心她、想照顾她、在意她的感受而已啊。
「她爱你,你看起来也满在意她的,这样真好。」
「那你呢?」杜邦之所以没在婚事取消的当下追出去,就是因为他太介意张嘉凯这个人,「你不是也喜欢她?」不知为何,他非常介意此事。
「我只喜欢激她,」张嘉凯直说:「一开始我对她的感觉很槽,觉得她怎么半点女人样都没;可後来她赌气想气我,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夸你怎样又怎样的……」
杜邦听得动容,知道小马这么看重他,让他觉得好感动。
「我才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你了。」张嘉凯继续告诉他一些他看不到的盲点,「而她爱人的方式既笨拙又单纯,让我情不自禁对她产生了好感。」
他就知道,这个张嘉凯没安好心。
「但她的心里只有你。」张嘉凯心知肚明的说:「所以我决定在一旁默默的祝福她。」
「你不是也要结婚?」最好快点结,别再来搅乱小马的心。
「那是骗她的!」张嘉凯老实说。
「什么?!」杜邦厉声质问,小马之所以寻求他的协助,要他答应娶她,全都是因为这个张嘉凯要结婚耶!
现在却告诉他,这是一桩骗局?!
霎时,担心小马很有可能被人抢走的恐惧感充塞在他心中,让他正视到——原来……他已这么在乎她了啊!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他对她的哥儿们感情早已变质,转化成了爱……
「所以,我才会想跟你把话说清楚。」张嘉凯懊悔的说:「那时我纯粹是在耍她!」
却没想到小马竟然轻易上勾,还傻傻的想抢在他之前结婚,「从知道她找到结婚对象後,我就一直想找机会把话讲开。」
但现在,「我衷心祝福你们能白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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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妈妈拦在家门口,「我不放心你再上台北,你一定会去找阿邦的!」
马书庭摇摇头,经过一晚的沉淀,她已决定放弃与杜邦结为连理的想望,「我只是去把东西整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但马妈妈又不是第一天做她的母亲,「你绝对会去找阿邦的,我不准!」
她真的会去找杜邦,但……
她会去要求他忘记过去这一个月来,她无理的要求;她会去要求他允诺恢复两人麻吉的关系,她只想做他的哥儿们,不会再奢望做他的妻。
虽然她对他的感情已变质……
但,她会努力克制,绝不让他有一丝的不舒服;甚至当他娶妻後,只要他的妻子不同意,她也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的。
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我必须去。」
「我不准!」马妈妈好坚持。
马爸爸只能上前劝阻,「孩子的妈,就让小马自己解决问题吧!」
「可她……」
「经过这次的事件,小马应该长大了。」马爸爸是看到爱女俏颜上的复杂神色,才决定相信她,「她应该不会再任性了。」
马书庭眨著哭了一夜,此刻眼眶泛红的双眼,「对,我不会再任性了。」
「去吧!」马爸爸将她送出门,「想通後就早点回来。」
「嗯~~」马书庭默默的离开家。
马书庭前脚刚走,马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得砰砰作响。
打开门,马家夫妇一脸震惊的看著来人,「这……小马已经去找你了,你现在到底是要怎样?」
来人言简意赅的说:「我只要求爸妈能配合我这样……」在他一确定自己的心意後,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补救,不想让小马就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要她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哥儿们、做他的女人、做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大力的说服著,「因为……所以……我非要她……」
闻言,马家夫妇这才挥去阴霾,重展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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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庭将私人物品整理好,坐在窗前偷瞄著远方杜邦的住处。
「还没回来啊?都这么晚了,」她喃喃自语,「如果能的话,希望今晚就能跟你把话说清楚,然後要怎么做都随你……」
才这么想,她就听到门铃声直响。
可她不为所动,一心只期盼著杜邦能快快回到他家。
「怎么还不回来呢?」她趴著窗台上等人。
等著等著,她突然听到屋里似乎有阵窸窣声,不会吧?有小偷闯空门?怎么她已经够不顺,却还净碰上坏事?
她起身想冲到电话旁报警,却在下一秒钟,愣在当场。
「你——」怎么进来的?
杜邦扬扬手里她家的钥匙,「以为只有你知道我的,我就不知你的放在哪吗?」
「你来……」做什么?
她倒退一步,「刚好……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他朝她逼近,「是吗?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马书庭被他逼退到跌坐在靠近窗台的小沙发上,「那我先说。」
「不!」他状似坚持,「我先。」
怎么这样?他都不懂女士优先的道理吗?「可……」
他举手做出制止她发言的手势,「事有轻重缓急,我的事应该比较重要,所以我必须先说,你没意见吧?」
看他这么坚持,「好吧!」
他好整以暇的与她并坐在小沙发上,霸气的不准她换地方坐,整个人贴靠著她,却没与她的目光相接。
「小马!」他叫她。
他这么唤她,该是仍然愿意把她当作哥儿们吧?马书庭内心感到有点欣慰,又有点感伤,他跟她……真的结束了啊!
「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她摇头,不知他在说什么。
「当你要求我帮你,要我同意娶你时,你曾与我击掌为誓,如果这件事穿帮,波及到我的话,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我要求你什么时候还,你就得无条件偿还。」他说完,再次以哥儿们的相处方式逼她,「小马,你该不会推说你忘了吧?」
她……记得。
而他唤她小马,就表示他依然肯跟她维持麻吉情谊,这就是她要的啊!
那她有什么立场说不呢?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记得。」还很有义气的承诺,「任何时候,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满意的点头,「不能反悔。」
「绝不!」她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太好了,」他像是完成一项很艰钜的任务似的疲倦,「那我要求你现在就还。」
「你说,我做。」
杜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信封,当著她的面打开,「依照这份喜帖上的日期,我昨天就该举行婚礼才是。」
所、所以呢?
他话里的含义……该不会是她以为的吧?
不、不可能吧!
「而且——」他顿了好一会儿,「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承诺过,昨晚要跟我共度洞房花烛夜!」
呃~~难道、难道真是如她所奢望的?
不、不会吧?
「听说……」他将她的头扳向自己,以直勾勾的眼神死瞅著她,「结果那女人临阵脱逃,居然想悔婚?」
她用力的摇头,才不是他说的这样……
看到她有点泛红的眼眶里又盈满泪雾,他虽有些不舍,但该说的话他不能不说,「小马,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那场婚礼还给我,也把那个该是我新娘的该死女人还给我……」
「我愿意。」她边掉泪,边用力的点头。
「你敢不愿意吗?」他在下一秒钟变脸给她看,「你居然胆敢上演落跑新娘给我看!」
「人家不是故意的。」她已经喜极而泣了。
「你居然在把我吃乾抹净後,想来个翻脸不认帐?」
她哪是他说的这样,他乱说!
「你居然在有可能怀了我的种後,任性的想带球跑?」
真的不是他说的这样,她又哭又笑,慌乱的直摇头,「是你先不要我的——」愈想愈难受,「你没追出来……」
再忆超过去一个月来的悲惨记忆,「你……一直都是我想嫁你,你根本没想娶我……」
「是吗?」他直接以唇办封住她的,「在责怪我之前,劝你最好想清楚,别胡乱指责我。」
「我……」她又委屈又开心,一时悲喜交集,「那你到底娶不娶我?」
「你忘了我们昨天就结婚了吗?」他没好气的说:「只是喜筵延到今天晚上,我是特地来带你回去参加婚礼的。」
然後,他会要她立即补给他一个洞房花烛夜。
「可我……」哭得这么丑,「没时间化妆……」
「昨晚大家已经看过美美的你,」他一把将她抱起,往门外走,「今晚只宴客,没差。」
「哪能这样……」
可她已被他塞进车内,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那我妈……你妈……」她还是有点担心。
「他们都已经被我搞定。」杜邦肯定的说:「他们只担心我搞不定你。」
真是太小看他了,「怎么可能,我从小就把你吃得死死的不是吗?」
「才不是呢!」马书庭只剩唯一的疑惑,「那……阿邦,结婚後,我们是夫妻,还是哥儿们?」
她多希望他能甜言蜜语的哄她,说他俩当然是夫妻罗!
可杜邦却老实的告诉她,「看情况罗!」
「哪有这样的?」
「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