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丰君的事,他和继母已打了数个月的冷战,他一直相信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冲个澡,精神看来不错,不像一夜未曾合眼的模样。
走下楼,丛法燕难得早起的站在楼梯口道:"大哥,妈咪昨晚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挂急诊,我很害怕。”
“妈又在耍什么花样?"丛法烈十分不悦。
"妈咪不是在玩花样,她真的很不舒服,医师说她血压很高,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帮我和医师谈谈妈咪的病情?"丛法燕快急哭了。
现在他一颗心全挂在丰君身上,恨不得立刻飞奔至颜家,一解相思之苦。
"大哥,求求你,我真的很怕。"丛法燕掉下泪来。
丛法烈不是无情之人,史佩萱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对丛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病了,他理应要去看她。
罢了,儿女情长暂放一边。于是他随法燕到荣总急诊室。
徐芳踪也在场,见了她,丛法烈不免心里漾起一丝罪恶感。这十年来,虽然是芳踪缠功一流,以死相逼,但他亦不曾明确拒绝她,这也是造成今日局面的主因。
"是我打电话叫芳踪姊到医院来照顾妈咪的,因为我没有把握你一定会来。"丛法燕心虚地道。
"伯母刚刚才睡着。你最近好吗?"徐芳踪问。
"拜你们徐家人之赐要好也难。"丛法烈冷讽道。
"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徐芳踪绞着双手紧张地问。
"今天不方便。"他不想拖延和丰君见面的时间。
"什么时候才方便?"徐芳踪放低姿态,为了爱情,她愿意把身段放到最低。
"除了今天,任何时候都方便。”
“明天,明天早上我到丛园找你。"徐芳踪因为法烈的软化而笑逐颜开。
"可以,但是别带来媒体,今天早上的报纸你也看到,我恨透了媒体。"丛法烈利用来医院的路上浏览某大报的内容,好在他没有心脏病或是高血压,否则真会一命归阴。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离谱的臆测?
徐芳踪抖了一下,"别怪爹地,他想为我出一口气。”
“徐源长的消息真灵通,他怎么知道丰君在哪里?甚至杜撰出她和你家保镖的韵事?”
“你还不知道吗?季丰君这三个多月来……"行动电话声打断徐芳踪正要往下说的话,丛法烈嗯哼了几声,收了线。
史佩萱恰巧转醒,看到丛法烈先是一惊,"你也来啦?"喜悦摆在脸上。
"法燕说你人不舒服,好些了吗?"他平心静气的问。
"好很多了,回家休息就可以。"史佩萱缓缓起身,就要下床。
"我替你请个特别护士回家照顾你。"丛法烈说。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史佩萱逞强道。
"我看就由我来照顾伯母好了。"徐芳踪贴心地表示。
"请特别护士妥当些,何况你现在也不住丛园,来来去去挺麻烦的。"丛法烈不愿再欠芳踪任何私情,他更不想芳踪误以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又回复以往。
明显的拒绝任谁都听得出来。
"阿金在医院门口等着,你们准备一下,我去请护理长替我推荐特别护士,你们先上车,我一会儿就到。"
忙完家务事,丛法烈来到颜宅已是上午十点许。
"耘摩到公司去了。"雯慧一见到他就说。
"我知道,公司总要有人坐镇。”
“丛氏集团大楼前被一群媒体包围着,你刚才进来没被狗仔队盯梢?”
“有,好几个不识相的记者问我下一步是不是要宰了那对奸夫淫妇。"他往楼梯方向走两步,回首问雯慧:"她好吗?”
“不是很好,她被软禁的这三个多月,大概吓坏了,我和耘摩问她话,她都不太回答。"丛法烈的心一紧,踅回雯慧面前,冷酷的问:"她被谁软禁?”
“你……不知道?"雯慧挑起眉,她以为早有人告诉他。
"谁软禁了丰君?"他再问一次,充满危险性的语气。
"徐源长。"雯慧清清楚楚地说出他的名字。
这个真相像雷殛般击中丛法烈的心坎,失措、心痛、仓皇各种情绪纷涌而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他飞奔上楼,推开客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弓着膝坐在床上的丰君,她正张着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无语的打量他。
他将她搂进怀里呢喃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会杀了徐源长那个混蛋!"他抚着她的发、她的脸颊。"你受苦了。"她开始哭,泪痕满面的埋在他胸前。"不是身体的苦,是心里的苦。"他的心狂跳,扳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
“我只是心里好乱、好乱,所有表面的平静都只为掩饰内心的纷乱,而且你母亲并不喜欢我。"她止住泪,情绪渐渐平稳。能够再见面,她觉得是自己多得的。
"我母亲很少有喜欢的人。"他安慰道。
"她是对的,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我在丛园怎么样都比不上徐芳踪来得自在。"她吸吸鼻子。
他抽一张纸巾替她拭泪。"那是因为你不够投入。冷着一张脸对人不理不睬。"季丰君难得顽皮的朝他扮了个鬼脸。"那是因为我在丛园老是挨骂,怕说错话只好不理人。”
“是啊!最安全的方式却是最高的姿态。"丛法烈发一下小小的牢骚。
"不然你教教我该用什么法子对待你的好母亲和好妹妹?"季丰君娇嗔地道,她从来没试过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丛法烈故作沉思状,"想不出比你更有效的方法。”
“是啰,连你也莫可奈何,我这个无名小卒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
“所以你选择逃避,选择离开我?"丛法烈责备她。
季丰君咬咬好看动人的下唇,无言以对。
什么跟什么嘛他和她谁也没给过谁一生相守的承诺,她离开有什么不对!他凭什么这么认真的盘问她。
丛法烈投降道:"好了、好了,别再咬,你明知我会心疼。"他勾起她的下巴怜惜低嚷。
她挥开他的手,跳下床,"你才不会心疼哩!你最心疼的是徐芳踪寻死觅活;最心疼的是你那个宝贝妹妹,我这个穷人家的小孩随便丢一千块就能赶走了,有什么稀奇特别的!"他宠溺的看着她,试图搂她的腰,却被她躲开。
"你别这么小气嘛!那么久的事记仇到现在。"他讨饶。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该对你大方?"她故意激他。
"我是你丈夫,不够格向你讨大方吗?"丛法烈心里不是滋味。
季丰君放软声音道:"你根本没当我是你真正的妻子。"丛法烈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只得顺着她的话说:"我当然把你当作我真正的妻子看待。”
“我感受不到。"她固执的反驳。
丛法烈暧昧的盯住她的身子,直勾勾的锁住她的双眸。"你鼓励我像饿虎扑羊似的与你温存是吗?"季丰君沮丧极了。"你说到哪儿去了?”
“你和我想的不是同一件事?"他故意逗她。
季丰君摇头,"只有男人才会满脑子的性。"丛法烈好心情地朝她扯开一抹笑,"我满脑子性幻想的所有情节全和你有关。"季丰君羞赧地道:"这算是恭维的话吗?”
“可以这么说。"他又靠近她一步,她则节节往后退。
"徐源长曾用你现在看我的眼神看我……"季丰君决定把心里害怕的事透露出来,她希望他能和她一起面对。
"我会杀了他。"丛法烈咬牙切齿低吼。
她拦住他正要往外冲的身子。"我不曾让他碰过我。”
“我还是不能饶他。”
“为什么?”
“因为他的动机和我原先料想的不同,他并不是单纯要为芳踪报复,他有邪念,他想得到你——而这是我不允许的。"丛法烈激动地道。
"他没有真正得逞,我还是完好无缺。"她没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死命搂紧她,好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张开双臂回应他,她喜欢这种紧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就像彼此相属于彼此的灵魂一般。
冷不防地,他将她抛上床,饿虎扑羊似的脱下她身上的衣服,就像他稍早形容的。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床单上,赤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他的唇压向她,而唇上的滋味是如此甜美。他的舌头灵巧的探至她口中深处,他已太久不曾尝到她的滋味,正确的说法是他太久未近女色。禁欲太久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更是难掩急切。
他的手握住她的,相缠着,不断加重他的吻,掬饮、沉醉、迷恋、品味……放弃一切自制。
他不耐地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让肿大的悸动从长裤里解脱出来。他先用手指试探性地进入她,黑色的眸子里有着他强烈的欲望……
翌日一早,丛法烈牵着季丰君的手下楼。
"我们回丛园吃早餐,一会儿金嫂会来拿丰君的行李。"颜耘摩和雯慧面面相觑。"你们不怕外头的狗仔队?"丛法烈扬起漂亮的下巴,"我们准备一起面对。”
“你母亲呢?她好像还是对丰君有意见。"雯慧道。
"如果情况仍然恶化,我决定搬出丛园。"丛法烈不在乎地宣示他的决心。
季丰君莞尔一笑,她并不奢望太多的意外之喜,完全抱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宿命观。
而且丛园里还有个徐芳踪要面对,如何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有成人之美,不是她这个一介弱质女流可以左右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做法是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