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射用力摔掉手上的月光杯。
自认是天下最有权势、最风流倜傥、最英俊潇洒的国王雷射,恨自己花了许多心思,却仍得不到当今天下最美丽女人云霓的青睐。
杯子的碎裂声让在大厅服侍邪恶王的婢仆吓得双脚颤抖。
“我的王,谁敢惹你生气,告诉奴才,奴才马上把他捉到王的面前惩治。”一旁服侍的内侍大臣刁赞上前,尖着嗓问道。
只要邪恶王说出名字,刁赞就有办法把惹主子不悦的臣民用残酷至极的变态手段凌迟到生不如死,哀求或咒骂面慈心恶的刁公公赶快送他们去转世投胎为止。
雷射不理他,张开双手,对着天嘶吼:“云霓──
又是云霓这个祸水!
刁赞搔着头,赶快退到大圆柱后躲起来,并且抓起袖子擦汗。除了他的主子,世上只有一个人教他恨得咬牙,却又不敢动她一根寒毛,她──就是原凤凰城城主,火凤凰云霓。
刁赞还记得很清楚,大胆云霓竟当着众朝臣的面骂他主子,把他主子给气得一张俊脸变了颜色,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掩着眼耳倒退出殿外候传。
这种情况之下,他这个忠心的奴才当然要跳出来替主子保全尊严,泄恨解劳,所以他立刻跳过去教训云霓,不过才掴了那不知死活、牙尖嘴利的云霓两巴掌而已,一向由着他教训罪臣的主子竟然狂吼一声,飞飘到他面前将他踹到墙脚。主子再看到那女人的媚眼涌上泪水,红樱般的唇沾着血丝,白如凝脂的双颊上有他刁赞得意的红手印时,竟然追过来用大脚踩着他的身体,赤着眼说要剁掉他的双手喂狼吃。
要不是太后出来替他求情,他的双手早就进入野狼肚里成了废料排掉了。这个仇,至今仍令他耿耿于怀,但再怎么恨,他现在聪明的不敢明目张胆去惹那位“红颜祸水”。
睥睨群雄、冷血无情的主子对云霓一见锺情,为了她的倾世容颜不惜派重兵攻下凤凰城,还任一位败城城主予取予求。他从来不曾见过主子对任何人这般容忍,何况是敌人。云霓只消用每天和主子吃一顿饭、主子可以随意进入她的花园和她一齐赏花,就换得主子不杀她的臣民、不侵犯她的条件。
唉!旁观者清,谁都知道云霓的心上人是生死不明的龙泽明,但主子身边的大臣,没有一个敢大胆求主子一刀杀了那红颜祸水,当然也包括他在内。因为这年头,人人只求苟活捞银子,不时兴做没脑袋的无头忠臣。
“刁赞!”雷射突然瞪着刁赞躲着的柱子叫吼。
躲不过了。刁赞赶快垂着头手站出来,“我的王,老奴才一直在这里伺候着您哪。”
“去告诉金匠,叫他十天之内用最纯的黄金和精美宝石打造一顶后冠、项圈、腰练、臂圈、耳环,要一整套。裁缝也一样,在十天之内给我和未来王后做出最华丽的结婚礼服!”
“我的王……”刁赞抬起细小的眼睛,不敢自作聪明,点出王后人选。
雷射满足刁赞的好奇:“我决定十天后迎取云霓当我的王后。”
“但是她……”不是一直不肯答应?
“她会答应我的,因为,十天后我要开始杀人了。”雷射阴鸷的眸子闪着诡谲阴森的寒芒。
云霓一直在敷衍他,他没有耐性再等了。当君子,当情圣,云霓都不领情,现在唯有杀人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奴才先恭喜大王!奴才这就去说去。奴才还会天天督促匠师们用心赶工。”这是上上上好的差事,刁赞一溜烟办事去了。
刁赞这个人人看不起的内侍,除了粪水,什么水想都捞,也都敢捞,才这一丁点的时间,他心里已经计算好要从中揽几两黄金和几颗上好宝石,然后叫金匠有空时替他做成巧妙精致的玩意儿。这些年,他搜集了无数珍贵珠宝,不当差时,一个人拿出来把玩,让两只眼睛被照得闪闪发亮,便是他人生最快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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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如月,艳如阳,柔如水,坚如钢,姿颜姝丽,心慈如母,火凤凰云霓一直是凤凰城百姓们最爱戴的城主。
但云霓从不认为自己长得漂亮,她更没想到,她这副平常的容貌竟然会让雷射为她大动干戈。
云霓想起她至爱的情人。
泽明,你在哪里?
隗国师说泽明没有死,她听了,表面装作没事,心里却一直维持着亢奋的情绪,一直盼望着和他相聚的日子快点到来。
隗国师还说泽明会带三位凤凰女回来。当初凤凰女们为了保护美丽的城池、善良忠心的百姓们,不畏生死,听从隗国师的话进入未知的神秘世界。国师说她们会带着未来人类的智慧帮助她对付邪恶的雷射,她好期待。
“云霓。”
云霓回头,看到白发白须的老国师隗殷到来,马上上前扶他。
“国师,请坐。”待他坐下后,云霓又亲手倒茶给国师。
隗殷啜了一口茶之后问:“在想泽明?”
云霓红了脸,低头看着地面,“想泽明,也想白凤、红凤和蓝凤她们。”
隗殷轻轻动着双唇,“他们快回来了。”
云霓飞快抬起螓首,“真的?”
隗殷笑了,“傻孩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来没有──”话说到一半,机警的云霓倏地敛去脸上的笑容,低声说:“刁赞来了。”
隗殷大声叹了口气。“云霓,我忘了跟邪恶的雷射说,他要想得到你的心就得先将身旁那些魑魅魍魉消灭掉。”
“只怕云霓的份量太轻,刁赞当着雷射的面打我,到现在也没见他少腿缺手的。云霓想过,可能是云霓在雷射心中不及他身边的马屁精重要。”
鬼鬼祟祟的刁赞知道行藏败露,也就不再躲藏了。
“呵呵呵,小人刁赞来向云城主请安了。”然后一脸不屑地睨了隗殷一眼,“隗殷也在啊,你老好。”
云霓不和他罗嗦,“有事?”
“是。王叫我来传话。”刁赞说。
“哦,他今天不来了。”云霓悄悄吁了口气。
“这……习俗上,新郎在决定婚期之后就不能和新娘见面,所以我的主子有十天不能来看云城主了,将来奴才等也得改口尊称您为王后了。”
云霓黛眉紧紧拧往眉心斥道:“他怎么可以自己决定婚期!”
刁赞故意不理她的反应,“王说,十天后要是娶不到王后,他就准备杀人。”
云霓忿然说道:“他答应过不逼我的,当一位权重的大王,说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不能怪我王,云城主心里打拖延的主意,我王会看不出来吗?云城主,听我说句话,女人的年华是不容虚耗的,等到人老珠黄,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价值了,赶快嫁给我王,替我王生下主子,你才能保护你的子民。”
“你──”因为隗殷及时将手压住云霓生气颤抖的手上,所以她才能深吸口气,冷静告诉刁赞:“刁赞,回去告诉雷射,等我和他生下主子,我第一个要你那对狗眼睛和狗舌头当主子的弥月礼。”
那我就不会让你生下一子半女,刁赞脸笑心不笑,“是,我这就回去禀告大王,奴才先告退了。”
“何必生气。”隗殷捏捏她的手。
云霓等门关上后,挺直的背脊颓然弯下,重重叹了口气,才向隗殷说道:“国师,我是害怕。”
隗殷设法安慰她说:“你要稳着点,这十天正是关键。”
“您是说……”
“没错。”隗殷看着云霓疲累的脸叮咛:“这十天,雷射不会突然到你的凤祥宫来,他安排的爪牙不能收买的就先关起来,凤祥宫发生的事绝对不能传到雷射耳里。”
云霓重新看到未来的希望,她挺直了背,反手握着亲爱的老人的手说:“国师,云霓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明天派人去找雷射,说你需要我为你祈求婚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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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雷射竟然不顾古老的礼仪约束,起身往凤祥宫走去。
“城主,大王来了。”云霓的贴身婢女跑来禀告。
“请他花园等。”云霓站起来整理仪容,快步走出宫外。
雷射面向莲花池欣赏满湖莲花,听到叮当的环佩声正要回头,云霓马上出声阻止:
“大王,请不要回头。”
雷射扬起浓眉,依云霓的话暂时没回头,但他自湖水中看到云霓走近的身影,娉婷轻盈宛如出水芙蓉,满池莲花都要自惭形秽,看得他心荡神驰。
云霓柔声向他解释:“我已经答应依你择定的日子完婚,依礼法,未婚夫妻婚前相见会触怒天神,大王,我不想让天神诅咒我们婚姻不幸。”
雷射自池水中看着云霓完美的影像,这么美的女人,十天后,就是他的王后了。或许他也不敢得罪天神,所以便听话地没有转身。看着水池和云霓说话应该不算见面。
雷射说:“隗殷老了,找他祈福不如找我的秦国师。”
云霓转身走了两步,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坐下。“我知道你的国师法术高强,但我希望一生一次的婚姻能得到我臣民的祝福。大王,我不求你送金送银,只希望你答应我这唯一的要求。”
有隗殷祝福,或许凤凰城的百姓会因此而臣服于他,既能得到美眷又能成为真正的城主,何乐而不为?雷射慨然点头。
云霓站起来,背着他点头。“谢谢你,我先告退了。”
“云霓!”雷射突然叫住她。
云霓停住脚步,低声问道:“还有事吗?”
雷射忍住去摸她那柔美如丝的秀发。“等一下裁缝师会来替你量身,你尽量挑些衣料,多做几件新衣服。”
云霓再次点头。“谢谢。”
幸好老祖宗定下男女婚前不能见面这种规定,免去她转身看着雷射说话的痛苦。
“我们即将成为夫妻,不用客气。”
“我不会的。”云霓淡然一笑,“我进去了。虽然你贵为王尊,但也不宜在此太久,将来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日子可以相看。”
她当然不需要客气,雷射抢了凤凰城的库房,金银珠宝、绫羅绸缎都抄走了,那些都是历代城主积存下来的。
“是,你说得对,那我先走了。”
“嗯。”
雷射看云霓头点了下,然后轻盈而端丽地走上台阶,便心满意足地回他的凤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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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隗殷在祭坛前挥动他的手杖,嘴里念念有词。不久,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一道闪电穿云而出,射进凤祥宫的大厅中。奇怪的是,闪电过后,应该伴随而至的雷声竟然没有响起。
云霓和隗殷随着闪电落处跑进大厅,看到大厅中散落一地奇怪的箱子和包袱,大厅中央站着四个服装怪异的男女,她双手用力压着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朝他们走去。
“我们……”洪蕾扶着柱子,无法说话。
“好不容易……”白夌雰看到椅子,赶快坐下喘息。
“终于……”蓝天青按着太阳穴,跌坐进另一张椅子里。
“到达了。”龙泽明笑了,慢慢转了半圈,然后屏住气不动,和云霓面对面互相凝视。
云霓深吸口气,漆黑明亮的双眼倏地流下喜悦的泪水,看着她思思念念的龙泽明轻轻启齿:
“你回来了。”
“霓儿……”龙泽明黑眸里泛着泪光,张开双手拥住投入他怀里的娇娥。
背负着拯救凤凰城的三凤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看着穿着“戏服”的白发老人和哭啼小姐。
“这是哪朝哪代?”白夌雰小声问洪蕾和蓝天青。
洪蕾和蓝天青摇头,眼睛跟着朝她们微笑的人移动。
“你们三位还呆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见过城主和隗国师。”龙泽明说。他双眼还凝视着云霓的脸,两人的手还牢牢握着。
“天青,夌雰,小蕾。”
城主脸上带着笑容,莹亮的双眸闪着泪光,悦耳轻柔的声音叫出她们三个人的名字。三人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上前,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上。
“蓝凤。”
“白凤。”
“红凤。向城主见礼。”最后向城主见礼这句话,三人同时说出。然后又笑着向白发老先生说:“见过国师。”
“你们现在觉得怎样?”隗殷拂着白须问。
“坐闪电旅行很奇怪。”蓝天青实话实说。
“把我们吓得半死。”洪蕾补充一句。
白夌雰拍拍衣服,看看手脚,“还以为我们到达时眼球会弹出来,皮肤发黑,头发冒烟。但,看起来一切还好。”
隗殷放声大笑。唉呀,好久没这么大声笑了!
咳咳──害他笑得被口水呛到。
云霓笑着上前拍打国师的背。“国师,你累了一晚,先坐下来休息。”
“不累不累。我是太高兴了,都坐下来吧。”
“泽明和凤凰女他们需要先休息一下。”云霓笑着提醒老国师。
云霓也担心他们穿着奇异的服装太过醒目,吓到宫人,消息传出,到时不晓得雷射会采什么激烈手段迫害凤凰城上下。
“对,对!我太高兴,一时忘了你们需要六到十二个时辰来恢复体力。”
云霓对龙泽明说:“我先带三位凤凰女去密室休息。”
没想到白夌雰既惶恐又有礼地跟云霓说:“我们怎敢劳动城主──”
云霓眼里充满喜悦地看着她们三人,笑着打断白凤:“夌雰,你们回来是很秘密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跟我来吧。”
“是。”白夌雰不再坚持。
三位凤凰女分别走去集中她们的行李,然后回头,不怀好意地盯着屋里唯一适合当脚夫的壮丁。
不用怀疑,就是黑龙将军大人你。
龙泽明先是一愣,然后会意;文明社会注重绅士风度,他摇头哂笑,然后认命地又是两大箱提着,两小包挟着,跟着云霓走。
蓝天青和白夌雰提着其它行李,规矩地朝老人点点头,快步跟在龙泽明身后。
好新鲜!她住进真正的宫殿,不是戏里那种碰不得的布景。洪蕾回头俏皮地朝慈祥的老人挥挥手。
“国师,拜拜。”
“拜──拜……”
隗殷学洪蕾可爱地眯着眼挥挥手,然后看着自己削瘦的手,傻问“拜拜”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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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明体力好,休息六个时辰之后就精神焕发,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见到思念许久的爱人,所以精神特别愉快。
为了避人耳目,龙泽明穿着仆人的粗布衣裳,蹲在地上除草。云霓坐在附近的石椅上,手上拿着扇子遮住含笑的脸,看他把周围的花草全部拔光。
“你为什么一直笑?”龙泽明抬头看着她问。
“将军又没说不许人家笑。”云霓心情甚好,俏皮回道,“大将军把上周才发芽的花苗都拔起来了。”
“霓儿骗我,这不都是些草吗?”龙泽明黑眸深情地看她一眼,然后笑着用手抄开一堆像青菜的叶子给她看。
云霓笑容扩大,“那是花苗,现在看起来像草,等时间到了,花苞自然会从中心抽出,到时就满园缤纷了。”
呃!
龙泽明呃了一声,发窘地往地上一坐,不再摧毁无辜的花草。
云霓伸手摸着龙泽明乌黑的头发说:“隗国师好厉害,能让你们毫发无伤地回来。”
龙泽明拉住她轻软的柔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如果能保住百姓们的身家姓命,这么做是值得的。只是好想你,也好担心你,不知道你好不好。”
龙泽明黝黑的眼深情款款凝视云霓漾满柔情的瞳仁,“好不好我无法回答,不过,当我记起我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到未来世界的时候,我便一直记挂着你的安危,心里好着急,开始觉得度日如年。”
云霓朝龙泽明嫣然一笑,“还好我们都平安无事。听说玄元在险峻的北山暗地训练一批士兵。”
龙泽明自豪地笑了。“其实我们兄弟中就属玄元最聪明,但他却最讨厌舞刀弄剑,没想到,他终于替我担起这个责任。”
“他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慢点让他知道,我想在你身边多待两天。”龙泽明表情慵懒地说道。
“他知道了一定跳脚!”云霓笑了,想起玄元和他哥哥一般,在人后都很孩子气。
“贵族不是只等着吃饭玩乐的人,以前都是我这个哥哥在操劳,这回,让他学习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尝不是好事。”龙泽明突然看到一条猥琐削瘦的身影朝他们走来,“有人来了。”
说完,他让头发散披在脸上,双手还沾了些泥巴往脸上抹,像刚才一样蹲在地上,低着头认真拔草。
“是雷射养的狗。”云霓双唇不动,轻声告诉泽明。
刁赞很快过来,看到云霓脚边蹲了一个男人,马上冲过来朝龙泽明问道:“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装作在看莲花的云霓回过头,替龙泽明回答:“他叫木牛,是个哑巴园丁。”
“你好大胆!竟敢这么靠近我王的王后!”刁赞突然举脚踹了蹲在地上的龙泽明一脚。
龙泽明掩饰得好,没让刁赞看到他的脸。
云霓忍着气说:“我最喜欢这个位置,就叫他来把地上的草拔乾净,拔乾净后还要他把那边那座石椅搬来放在这里,这样你的大王就可以和我坐在这里一起赏莲了。”
刁赞一直看着蹲在地上的龙泽明,这时才抬头说:“云城主,既然要放石椅,叫这奴才直接搬过来往地上一放就好,何必浪费时间拔草?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刁赞,你愈来愈聪明了。”刁赞难得被云霓夸奖,高兴地咧嘴笑了。云霓再朝刁赞笑了笑,然后说:“木牛,不要拔草了,你去把我的马准备好。刁赞,给我夫君坐的石椅就麻烦你搬来这里放好。”
嗄?那石椅少说要四个大汉才搬得动,他一个人怎么行!刁赞差点傻眼。
龙泽明站起来,故意垂着肩膀,还跛着脚走路。
“喂!你等一等。”刁赞赶快出声叫住他。
“他只听我的。”云霓站起来拍拍裙子。
刁赞追问正要离开的云霓:“城主备马要去哪里?”
云霓回身,聪慧而冷淡的双眼看得刁赞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云霓这才满意地说:“我没有派人告诉你吗?我要去奶娘家。我要亲口告诉她老人家,九天后是我成亲的日子。你还有问题吗?”
“小的只是关心。”刁赞打哈哈。
云霓的奶娘是个老泼妇,仗着有云霓当靠山,每次见到他,不是朝他破口大骂就是拿棍子打他,他已经不想跟着去讨打了。
“多谢。我以后会跟我夫君说你对他有多么忠心。”
“奴才谢谢城主。城主。”刁赞突然又大胆往前一步,“奴才派几个勤快的卫士送城主去。”
云霓淡淡一笑,表情平和地说道:“奶娘比较想见你。”
刁赞发抖,“这……奴才待会儿还要搬石椅,还是下次好了。”
“刁大人,我可以走了吗?”云霓站定,似在等着刁赞的允许才敢走。
小人刁赞心头一惊!怕几天之后,云霓成了王后,挟这嫌隙报复他,便假意谦恭地退开。
“奴才恭送云城主!”
云霓甩袖转身直往马房走去。
龙泽明已备好快马,站在门口等着云霓。看到一脸怒气的云霓出现,他冷静沉着,双眼先注意刁赞没有派人监视,才拉着云霓的手,用力一握,扶她上马。
短暂的眼神交会和肢体接触,没有言语,却传递了暖意和了解,云霓心情好转,低头向泽明微笑。
“木牛,你要累一些了,等出了雷射的眼线范围,我们才能共乘一骑。”
木牛黑眸炯炯发亮,露出白牙,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