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吗?或者不在?或者——正在陪宝华公主?
无论如何,他都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他愿意借给她五十两银子,她就算是一辈子卖身在傅府里做丫头做奴婢,她都愿意!
她好痛恨自己必须要这样来麻烦他——带着毫无尊严的灵魂,乞求他帮助。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来,她恐怕就只有真的嫁给二总管了。
她不敢回家,因为害怕被娘亲看出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娘一定会逼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非但没有拿到戴府原先允诺要给的绣工钱,还莫名其妙背上了一大笔债务。
娘为她操心得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她老人家担心,否则她这个女儿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绣娘迟疑地站在傅府门口,内心交战着究竟该不该举手敲门。没想到就在这时,大门呀的一声开启,她连忙躲到一旁的大树下。
人声鼎沸,热热闹闹,好多下人列队恭恭敬敬地送寒梅和宝华公主出来。
他们脸上欢喜崇敬的样子,好像宝华公主已经是他们的少夫人一样——而教绣娘更加黯然心碎的是,高大英俊的寒梅轻搂着宝华公主,不知对她低语了什么,惹来了宝华公主一阵银铃笑声。
她的心好痛好痛——
这一步几乎跨不出去;可是她想到可能会被波及的娘亲和弟弟,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走了出去。
幸好下人们都回府里去,就剩下寒梅和宝华在门前。他俩不约而同诧异地瞪着她。
绣娘低着头,觉得耳朵脑际都发烫了,羞愧地道:“傅——傅公子,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寒梅初初见到她憔悴、瘦骨伶仃的模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才几天没见,她竟然瘦到仿佛一阵风儿来就会飘走了。
他心头如万箭钻刺,本能就想冲向前拥紧了她,好好慰藉她一番;可是心头的那根刺却隐隐发作了起来,他想到了她上次将他的自尊和一片真心丢在地上践踏的情景。
他的表情冷漠起来,用重重寒霜将真正的想法冰封。
他已经告诉自己,她要自由就让她自由,绝不再勉强她一丝一毫;而且他也不会再求她了,为了那个劳什子的爱。
什么是爱?更何况她根本不值得他爱,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她的心——他就算要爱人,也不会挑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冷酷地盯着绣娘,故意搂紧了宝华,“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就行了,宝华公主不是外人。”
宝华也震惊地瞪着绣娘。怎么几日不见,她就变成这样了?
她好狼狈好瘦弱,枯槁苍白得像只剩下一口气儿了——怎么会这样呢?
绣娘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寒梅所说的“宝华公主不是外人”,她都漏了听。
绣娘抬起头来,清瘦苍白的小脸上,只有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有些许神采,但是现在那神采也渐渐地消失了。
“不能——借一步说话吗?”他无情的回答仿佛又是一记重击,让她摇摇欲坠。
他冷冷地道:“要就说,要就走,你选一样。”
她又忍不住低垂下头来。他何其残忍呵!
就因为她拒绝嫁给他,所以他这么生气吗?
她强忍着剐心的疼楚,艰难地道:“好,我说。我想——请你借我五十两银子——我——我会签卖身契,要我一辈子都在傅府里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求你借我五十两银子——”
他震动了,脸色陡然变得深沉可怕,“你要借五十两银子?”
她点点头,含着泪不敢抬头。
她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因何需要五十两银子?这笔钱只是小数目,但是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她为什么需要这五十两银子,甚至不惜签下卖身契卖入傅府为奴?
之前他诚心诚意求她嫁给他,她怎么都不愿意;可是为了钱,她竟然愿意卖身给他家做奴婢。
难道,她宁愿当奴才也不愿意嫁给他?
寒梅心头像被铁锤狠狠敲过一样,沉下了脸,“不借。”
绣娘愕然抬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
他狞笑,眸底有一丝掩不住的、深深的痛楚和狼狈。“我不借。”
宝华已经看呆了,不明白地仰头望着他,“寒梅——”
她立刻被他眼底那一抹悲哀和受伤深深震动了。
他看起来——好伤心好伤心——
她直觉再望向绣娘,绣娘的凄然欲泣,不过她的小脸上却有着一丝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就是这亲了。
绣娘轻轻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好小好小,“傅——公子,还是谢谢你。打扰你和公主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像一缕芳魂般,小小地一步一步,渐渐地消失在街头。
寒梅的表情好可怕,像是心都碎了,所有的灵魂都被那个小小的身影给带走了——
虽然宝华偎在他身边,在这一刹那,她却觉得身边的男人变成了一具高大的、冰冷的石雕,毫无生气。
在这一瞬间,她陡然领略到了某种教人情不自禁震慑的感动——
她突然叫了起来,“笨蛋!你怎么可是这样待她呢?你爱她,就快点去追她啊!”
寒梅震了震,惊愕地瞪着她,“你在说什么?”
宝华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她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你们两个人根本是在折磨彼此嘛!我虽然是疆外女子,可我都看明白了——你们两个是那么深深爱着对方,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对方呢?”
宝华的又哭又骂敲开了寒梅冰封的心神,他像是在看陌生人般瞪视着她。
“你究竟在说——”
“你说,你真的忍心让她走吗?”这个呆头鹅!
寒梅脸色大变,来不及掩饰的心痛褪尽了他面上的血色。“我——”
“我就不知道你们大宋的男儿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明明喜欢一个人还要嘴硬,三拖四拖的,顾虑身份顾虑面子顾虑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尊——你不要跟我说你不是,难道这些天我还不清楚你的德行吗?”她噙着泪,笑骂道:“还发什么呆?你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爱她吗?”
“我——”寒梅低下头来,半晌,他声音沙哑低沉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丝震撼后的坚定,“是,我爱她。”
若非爱她,他何苦日日夜夜被相思折磨得神魂颠倒,似病似疯?
若非爱她,他何必在听到她宁夏为奴为婢都不愿嫁给他时,心头像被千针万箭戳刺得体无完肤?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既然爱她,就去追回她,告诉她呀!”宝华气急败坏的跺脚,“在我们呼延国,男人都是把心爱的姑娘扛起来带回家的——快去呀!不要这么丢脸了,亏我还把你当作男子汉看待呢!”
他神色亮了起来,感激地看着宝华,“公主,多谢你。”
“谢什么!爱谁就是爱谁,你心里都已经有别人了,又不是我不漂亮你才不选我的。我虽然会吃醋,可也不是那等小气女儿。”她揉揉眼睛,虽然有一丝、失落,但是她却觉得莫名爽快。“去吧去吧,把她带回来。我看得出她也是爱你的。肯定是你们大宋什么死人骨头的社会阶层,才会让她不敢承认喜欢你!”
“公主——”寒梅笑了,星眸隐隐有泪。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她!
“去吧,快跟她解释,顺道帮我跟她道个歉,几次都找她的碴——”宝华娇眉又是一扬,得意地笑道:“不过我把一个大好的额驸送给她了,就当是欠我的吧!还有,被白白打了是讨不回来的,谁教我是呼延国的刁蛮公主呢!哈哈哈——”
寒梅忍不住笑了,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般,飞快地冲向绣娘消失的方向。
宝华揉了揉鼻子,有点鼻酸,不过她还是大声地笑了起来,“想我宝华公主美丽盖世,以后定然会找到比傅寒梅好上千百倍的额驸!”
她非常有信心地拍拍胸口。
* * *
绣娘游魂般地慢慢走着,她的心头空空洞洞,好像被剐了一个好大的洞,她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心了。
就嫁了戴府二总管吧!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心都不在了,她要这一具躯壳做什么?
不不,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她为什么要贱卖掉自己的终身给那个龌龊又满肚阴谋诡计的人?
她眯起了眼睛,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对!到青楼去,她还可以用高价把自己给卖了,此后就用这具皮囊挣钱来让娘和弟弟过好日子吧!
反正她都已经被视作敝屣了,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都眼睁睁地让她坠落地狱,那她就坠落到脂粉地狱里去吧!从此残花败柳万人唾弃,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她最在乎的那个人都已经不要她了,把身子出卖给谁又有何妨?
就在绣娘跌跌撞撞要往青楼方向走去时,一个大鹏鸟般的飞影陡然降落在她面前,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已经被紧紧拥入了那熟悉温暖的胸膛。
她像被闪电劈中般僵住,霎时间,完全不能思考——
炽热缠绵的熟悉低语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毫无遮掩的哽咽,“绣娘,原谅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的生命!”
她僵住了,原本已经微弱的心跳渐渐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盯着眼前上好的缎料衣襟,熟稔的檀香气味——还有那双坚硬若铁的臂弯。
她已死的心慢慢活转了过来,不敢置信地喃喃,“我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她又梦见寒梅抱着她了!
“不是梦。”他一手抬起了她的小脸蛋,盈着热泪搜寻着她的眸子,“是我,不是梦。对不起,都是我混蛋——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是,你可以原谅我吗?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纵容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
他热切沉痛的悔恨和告白深深敲醒了绣娘半停滞的脑袋,凝视着他黑亮深情的眸子,她突然清醒了过来,颤抖着小手试探地抚着他瘦削的脸庞。
“真的是你?”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剔透浑圆的泪珠儿滚了下来,“真的是你?可是你——你不是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只是气你为什么不要我。”他沙哑地娓娓低诉,好害怕她不愿听他解释,紧搂着她的腰肢。“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一味自大自我的伤害你。我以为只要保有我的尊严,就能避免失去自己的地位——我现在才深深了解,如果失却了你,我要那个该死的男性自尊和地位做什么?”
绣娘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会降临在她身上;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的脸颊,最后总算相信了,欢喜地哭了出来。
“我好爱你好爱你!可是我的身份那么卑微,根本配不上你啊!”她啜泣了起来,娇弱弱地埋入他的肩头。
“傻瓜,你以为我在乎那个吗?”他心满意足地低喟一声,“傅家已经够富足有权势了,哪还需要藉由朱门对朱门的联姻壮大声势?何况我早想把官辞了,带着心爱的妻子消遥天涯去。如果你不介意得跟着我走南闯北游江湖的话,你——”
“妻子?”她完全呆住了。
不是小妾?
“是。我这么爱你,怎么能够再委屈你做我的小妾呢?”他真想痛打自己一顿,竟然这么伤她。“像我这样狂浪不羁的男人,又常常惹你伤心,我真不敢奢望你还会要我——可是我已经懂了、悔了——除了你,我不要别的女人!”
“嗯?”她的眼前泪雾模糊。
“所以你——你愿意嫁我为妻吗?”他小心翼翼,屏息轻问。
怦咚怦咚的胸口心跳疾狂,他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了——
“我愿意!”半晌,她泪痕斑斑的小脸上有着满心的希冀和欢喜,轻轻地抬起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无论是嫁你为妻,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要去!只要——只要你真的要我。”
老天——寒梅险些乐晕了!
“我除非疯了才会不要你。”他狂喜地捧起她的脸蛋儿,忍不住爱怜地吻住了她,一次又一次,恋恋而不舍放开。
他衷心感激上苍听到了他的祈求,真的把小绣娘赐给他了!
令人心醉神驰、长长的一吻过后,绣娘脸蛋儿臊红如榴火,轻喘着偎在他肩头,好不惬意满足。
“可是——还有一件事。”她突然想起来了,尽疑地看着他,小脸微微变白。
“什么事?”他眼神温柔得几可滴出水来,怜爱地俯视着她,“是跟五十两银了有关的吗?”
她惊异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要不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微笑道。
“恐怕——我还是需要跟你借,因为——”她说了事情始末。
寒梅神色未变,眼神却陡然变得深沉而危险,“戴尚书府?有意思。我陪你去。”
有人活得不耐烦了,他还能不成全成全吗?他正愁日子过得太过无聊呢!
“可是你恐怕要先借给我五十两银子。”她小小声地求着。
“傻瓜!”他好笑地偷香了她的脸颊一记,“等着看戏吧!”
“咦?”
“我娘回来了,她一直在找你。我们先回府一趟,保证有好彩头。”
“什么?”她一呆,“老夫人回来了?她找我——”
“先跟我回去就是了。”他一把扛起她,在她的惊呼抗议声中兴高采烈得往傅府方向飞奔。
宝华公主说得对,把心爱的姑娘一把扛起来带走,果然是最简单轻松的法子!
他迫不及待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黄昏时分,戴府旁,专门给奴才们住的三合院门口,张灯结彩喜洋洋的;仔细一看,可以看见戴仁一身簇新的袍子,正威威风风和刘奇凤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傅寒梅的心上人来自投罗网呢!
而那个从天上掉下个老婆,满心喜悦的二总管一身喜袍,胸前还背了个彩球呢!
花烛台旁摆着的是一套凤冠霞帔,他们是吃定了绣娘了。
没想到他们等到的竟是一个不速之客——
高大慵懒的寒梅揽着娇小不安的绣娘,慢慢走了近来。
“这么热闹啊?戴大人,你不是月底才要成亲吗?今天就摆下香案要娶小老婆了吗?”寒梅笑嘻嘻地低下头对绣娘轻笑,“咱们今儿个赶巧来喝喜酒,欢不欢喜?”
“就怕酒里有血腥味,我喝不惯。”她小脸皱成一团,很认真地瞪向二总管。
她好生气,为什么有人可以眼看着别人有困难,还落井下石呢?
二总管的双腿开始不争气地发起抖来。
“那咱们就不要喝罢。”他深情地笑了,抬眼对呆住的戴仁道:“戴大人,所说我未婚妻不小心把你的百子图给划伤了,真对不住,希望不会害你子孙有碍才好。”
“未婚妻?”戴仁尖声叫了出来,好不容易按捺住怒气,“你想做什么?”
“我是来还你钱的。我未婚妻不小心把你的百子图弄坏了,你家二总管说连本带利要五十两银子,是也不是?”他笑意荡漾。
戴仁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突然出现的寒梅就这么轻轻松松给破坏了;他怒瞪着他,“没错。可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傅大人,你是堂堂礼部侍郎,怎么能娶一个下人呢?”
“唉呀,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我爹娘已经见过绣娘,他们对她甚为满意。”他摊摊手,狡狯地道:“当然,这事儿你也不需要知道。来!五十两银票,接着。”
绣娘差点笑出来,心窝儿却忍不住一阵甜丝丝的。
“你、你——”戴仁掐破了那张银票,怒吼道:“你别以为你赢了,我明日立刻禀奏圣上,说你戏弄宝华公主,说你——”
“说我什么?亵渎皇家恩泽?有辱大臣体制?”他颇富兴味地挑眉。
“对!”戴仁气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刘奇凤面色灰败若死,明白大势已去。
早知道他就不要跟着戴仁来搅和了——
“对不起,恐怕晚了一步。家母和宝华公主已经连袂进宫禀告皇上,宝华要将绣娘认为义妹,所以她现在是呼延国的义公主。除此以外,家母也已经将她认作未来的儿媳妇了。”寒梅好整以暇地道,黑眸绽露笑意。
“什么?这怎么可能?”戴仁跌退了一步,气色灰败狰狞而绝望。
“你的情报功夫做得太差了。你只想藉由绣娘除掉我,却不知道绣娘甚得家母宠爱,虽然她之前只是个小小的绣工——不过绣娘的善良娴淑也不是你这种心思龌龊的人感觉得到了。啊!”寒梅点了点下巴,微微一笑,“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件事。家母朝阳郡主是皇上和太后极为宠爱的侄女儿,她进宫求皇上指婚,定是百发百中,所以你的二总管——很抱歉,他这只癞蛤蟆注定是吃不到天鹅肉了。”
就算吃了,他也会开膛破肚地要他吐出来!
绣娘小脸嫣红,她看着庭院里面色凄惨的三人,突然不忍起来,“寒梅,他们三个看起来好可怜,应该够了。”
他低头瞅着她,情不自禁地叹息,怜爱地道:“你啊,就是心肠太软了,被人欺负到头上来都不懂得还击。”
“不会啊,我就曾经把一篮子的衣裳都往你头上盖,你忘了吗?”她嫣然一笑。
他一怔,哈哈大笑起来,满心的报复念头被驱得一干二净。
“说得也是,我还险些忘了。”他拥着她往外走,不过眸光锐利地回头一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到时候别怪我让你戴尚书府连只耗子都走不脱!”
他们潇潇洒离去,留下三个面面相觑、惊惧担忧的男人。
咻的一声风吹来,竟把二总管胸前系着的彩球吹得满地跑。
美丽的夜晚,虫声唧唧,月儿莹然生光,在初识的那一株茉莉花树下,绣娘静静依偎在寒梅宽阔的胸膛前,心满意足地望着这月、这花。
幽静甜馨的花香缭绕在他们发丝、鼻端,绣娘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呵!
寒梅揽着心爱人儿,笑意温柔荡漾,好像永远醉在这一刻。
“寒梅,你说,我是不是把你从宝华姐姐手上抢了过来?我会不会好坏啊?”她突然问,“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后来跑来跟你借银子,你是不是就会变成宝华姐姐的人了?我是不是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你和宝华这些日子以来叽叽咕咕感情那么好,是不是你抢了我,难道你感觉不出吗?”他轻笑了,“傻丫头,问那蠢问题。”
“因为我觉得你好好,我怎么配拥有你这么好的人呢?可我问宝华姐姐,她只是笑,还说我们扯平了。那是什么意思啊?”她迷惑地道。
“秘密。”他笑得好开心。
“好坏,你们都不告诉我。”虽是这样说,她还是笑得好娇柔可爱。
“如果要这样算的话,那我岂不是也从那个戴家二愣子总管手上把你给抢过来了吗?”他皱皱鼻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傅某人差点拱手把心爱妻子送给了一只癞蛤蟆,他真是想起来就又好气又好笑,而且余悸犹存。
幸好那时宝华骂醒了他,要不然他得悔恨一辈子了。
为了报答宝华,他决定——帮宝华在京城里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帮好完成终生留在京城里吃喝玩乐的大志愿!
哈哈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