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是该重见天日了……
“葵!”魏彦平轻快带笑的语调中渗入一丝淡不可闻的警告:“别太过分了。”过分!?是指“欺负”不能太过分?还是“泄密”不可太过分!?
她大笑,根本不把魏彦平的威胁放在心上,迳自勾起有些失魂落魄,又带着怨恨不服的孟晴羽,俯身在他脸上“啵”了一记,一瞬间引出“四把”火,但她却选择不予理会。
“别太想我了!”这丫头!
魏彦平又好气,又好笑地目送她们动人的身影离开视线之中,有点怨叹自己无法好好的欣赏,因为,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要等待处理呢!
“欸……等等!”眼角的余光瞄到羽生凯不耐烦的起身要离去,魏彦平不慌不忙地唤住他,笑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聊聊天如何!?”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羽生凯连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显示自己根本不想停留的欲迅速离去。
“啧!怎么有工研醋的味道呢!?”魏彦平不愠不火,不疾不徐,依旧老神在在地扭动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佯装不解地问:“你有没有闻到?好酸好浓的醋味。”羽生凯成功地被停止脚步,暗咒骂一声,像暴风一般地大力侧过身,深邃迷人的黑眸像是射出了一道锐利的剑尖,直直逼向魏彦平,语气森冷地说:“你说谁吃醋来着?”
“咦?我有说吗?”魏彦平还是那副“啥米拢呒惊”的死样子,无视于羽生凯蓄势待发的火力,微眯着双眸,好像在努力回想,实际却有些损人的道:“我不记得了耶!”随后他握拳击掌,一脸“对了”的恍然大悟,指着羽生凯道:“啊!你是作贼心虚的不打自招嘛!”
“你……”羽生凯伸手抓起魏彦平的衣领,用光了所有的好脾气。而且魏彦平这副死样子,就令他想起那个装蒜、滑头皆一流的游手好闲者……白影!自己以前怎么会欣赏这种人呢?
“说中了!?”魏彦平闪动了然的双眸,平和温柔地笑问。刺激性的游戏玩完了,就该来点“怀柔”政策,免得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日出……唉!说不定今天下午的夕阳就无法欣赏了!
“少胡说!”羽生凯用力把他丢回椅子上,声音没来由地提高了八度,表情则因心虚而涨红。
“凯!我实在不想说你,而且“鸡公”这码事,一向也不是我的专长,但……”魏彦平皱起了眉头,正色道:“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幽默风趣的男人。你这样头上随时顶着一把火焰的吓人模样,任谁都怕你!”羽生凯怒不可遏地双掌拍上餐桌,显些把桌子劈成两半,但桌上的茶杯却被震得喀喀作响,熟可忍,熟不可忍!那家伙这么说,好像他是动不动就发疯乱咬人的神经病!“与你何干?”
“是和我无关。但……”魏彦平原本慵懒的双眸忽而锐利地半眯了起来,注视着他,“你是葵的搭档,我就不得不管。”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喔!好酸好浓的“羽生牌”醋酸喔!魏彦平不禁替他担心起,他喝这么多醋,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魏彦平不禁莞尔,这家伙简直是“爱情障胞”!唉!多亏白影还给他“怪盗”这么精明的代号,实在是……浪费了……
“你在意!?”魏彦平狡黠地反问,肚子里却笑得快打结了。要不是得维持良好形象,而且也要为对方保留面子,别让他气得吐血……依照他目前这副脸红脖子粗的状况,这种假设也不无可能……否则,他早已趴在地上大笑,哪还需忍得这么辛苦!?
“少……少胡说!”即使在意的半死也不会诚实承认,是羽生凯的贯有原则,为了掩饰自己心虚,他只顾着生气,而拒绝去探究在心底持续涌现的疑问。
不在意!不在意!他才不在意!
谁要去在意一个老女人的日常的生活,交友范围?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关心呢!那是她家的事!少扯到我头上来!”妈的!他干嘛笑得那么贼又那么暧昧呀?他以为他自己是爱神邱比特吗?叫他喜欢谁就喜欢谁!?叫他在意谁就在意谁!?若他那么好被人摆布的话,他就不叫羽生凯!
“呵……”真是闭俗又不坦白的可爱,天底下没人像他那么小家子气的了!
魏彦平差点忍不住地冲口大笑,嗯!不过还是再忍一下好了,为了长远的大计着想,他得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孩子”。
“嗯……咳……你会不会觉得你的沈不住气,占有欲强,好胜心大,是因为组织里的人年龄都比你大的关系?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会作如此的反应?”羽生凯锐利地盯了他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干什么?”
“唉!麻烦那个“干”字别加重音好吗?”听起来真像在骂三字经!
“龙头要我转告你,沉稳一点,稳扎稳打,得失心别看得太重;其实你的潜力很
大,可是你太苛求自己,太急于表现,所以才无法全部发挥。”当然,不成熟也是其中的一项,不过魏彦平略过不讲,怕他会跳起来发飙,那可是他的致命伤呀!
“哼!他干嘛和你说这些?”羽生凯不屑地哼着,撇了撇嘴角,但脑袋只转半圈,就猜出原因了。
“我爸和他联络过了!?”
“他”!唉!一点也不懂得用敬词,这小子太狂妄了一点!
“龙头说去留你自己选择。趁着和葵去找遗书的过程中,可以好好想想。”啧!只要和葵无关的事,就变得这么精明,这是为什么!?
魏彦平的唇角再次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暧昧笑容,但羽生凯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以至于没留意到他脸上欠扁的不怀好意的笑。
“那老家伙有没有说遗书在哪里?”羽生凯呐呐地说。
唉,这会儿又成了“老家伙”了,龙头真是……辛苦不值呀!
“没!他只要我传达这些话。不过,你们不能动用组织的力量替你们找。”
“去!谁要他们帮忙!”羽生凯五官全皱在一起,轻嗤了一声。
“那是因为全纽约都在通缉你们,龙头无法替你们护航了,他只说……”
“说什么!?”一定不是什么重点!羽生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突然发现似乎有人疾行而来的声音……就快近了……难道是葵回来了?哼!现在才回来!
魏彦平接续道:“670。 ?OOD LUCK!”羽生凯根本没听进耳里,两眼直视着那有如无头苍蝇冲进来的人。
那人石破天惊地宣布:“葵和孟小姐被直升机袭击,现在在训练射击场外,好像中弹了……”
“葵……”羽生凯直觉抓狂地大吼一句,连话尾也不听的冲出了大门。他的葵!他的葵受伤了!可恶!是哪个天杀该下地狱的混帐动的手!?要被他抓出来,非毙了他不可!
“唉……”要不是自己的“被保护人”也是受害人之一,魏彦平真想好好的取笑那个丧失理智的小男人。他迅速且冷静的询问通报的人:“是谁来攻击!?查出来了吗?”该不会是西园寺吧?魏彦平在心底沉吟地推测着。
“尉教官说是“天罗地网”……”该死!果然是!
魏彦平丢下通报者,也追了出去。
希望一切都没事才好!
唔……好痛……全身都……好像要被撕裂一样……
“……嗯……啊……”江海音秀丽的五官因过度疼痛而紧皱在一起,有些受不住地申吟出声,声音之虚弱,好似在求救一般。
有一点……“那个那个”……
“怎么了?很痛吗?”废话!当然痛呀!你也去给手榴弹炸炸看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不过……这个饱含担忧又充满怒意的着急声音,怎么耳熟得可怕呀?
她勉强地将眼睑撑开一条缝,旋即又闭上。果然没错!又是他!每回她受伤时,他就会气愤地东骂西骂的,比鸡婆还啰唆、唠叨的!
“啊!?怎么又闭上了?到底哪里痛?”羽生凯见状,赶忙提高音量问道。
唉!狮咆又起,为了不让他吵翻了整座岛,江海音只好很认命,很牺牲地开了口:“你……你别吼那么大……声……我就不痛了……”气若游丝的语调把羽生凯的心吊得半天高。
“该死的你,怎么不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他吼得理直气壮,差点连屋顶都掀了。唉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呀!
“哪……哪来得及!”啊!别叫呀!她已经够痛了!麻烦别再来雪上加霜了行不行呀?
“真是的!谁叫你……”羽生凯看她痛苦成那样,蹙起了眉头,将她轻柔地抱在怀里,扯开她的衣服,审视她的伤口。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是该换药了,不少瘀青的地方,占了她大半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他不免又低声咒骂那个什么狗屁“天罗地网”。
不过,听在江海音耳中,却不是滋味了……她想是冲着自己来的……谁叫他骂人没有“受词”。
“你看不惯就滚出去!”欠他骂的呀!可恶!她受伤就已经够呕了,不想再听他演出“咆哮山庄”的戏码。“我可以叫其他人来上……上药!”什么!?
羽生凯沈了脸。他“好心被雷亲”!竟然被这个老女人赶!他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他的脑袋只转半圈,就又想歪了。他气愤地抓住她的双腕,使她痛得低叫了一声,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额头靠上她的,双眸冰寒地逼视她。
“你是不是想找魏彦平来!?”他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幽灵”!
“就算是,也……与你无关……”她也生气了。被他想成那样,她压根没想到魏彦平,但此时此刻,却完全是因为
要气他才随口说说。
羽生凯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残忍地提醒着她:“他已经有女人了!你少痴心妄想!”
“哼!”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点也不受威胁地瞪视回去。瞪就瞪,谁怕谁呀!反正这辈子已经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了!她真是三生不幸呢!
“我喜欢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忍着疼痛,气势也不愿输他一截!江海音高傲倔强地仰起下巴,一脸挑衅,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么样。
羽生凯气得丢开手中原本要包扎的东西,眼神可怕极了,几近狰狞,由喉咙深处中逼出一股如狂狮咆哮的椎心低吼:“再说一次!”真是奇也怪哉,她喜欢谁还得经过他允许呀!他气成那样是干什么?哼!不过,说就说嘛!怕他呀!
“我喜欢他……”还没讲完,他就森狠如欲撕裂她一般地说:“你敢!?”咦!?
她不由得愣住了。他这语调,怎么好似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似的……
但她还无法深究,人就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她心底怵然一惊,全身颤栗,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喂……你……”
“你是我的!”啊?什……
江海音错愕在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中,随即,他的头俯了下来,她害怕地紧闭起双眼,以为自己要被野兽撕裂咬碎了。
但没想到他的唇,竟轻柔无比地吻着她的额际;老是如狂狮咆吼的低沈嗓音,竟然性感沙哑地一如醉人的……乐音,教人一再的需求,无法拒绝、无法戒除的渗进她心底,撩拨她的耳际;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使她几乎无法思考。
“十一岁进组织时,摔伤了额头,”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过去受伤的地方,低沈的嗓音一如爱抚地喃喃叙述,而他滚烫炽热的唇,也轻吻过它们。
“十五岁时打伤了鼻梁,十六岁时擦伤了颈际,十七岁时划伤了肩……”她完全无法抵抗他那串无比轻柔,疼惜的,仿佛她如易碎圣品般的吻触,原本被他抓住的双手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黑发,拨乱了他那头老是桀骜不驯,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黑发。
他的唇来到她的唇畔,深深地吮吻交缠;除了他激烈炽热的唇及不住抚触的手以外,她再也无法感受其他……
“你是我的,”他给了她一个喘息的空间,催眠似地道:“知道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嗯!”她无意识地低应,接受他再一次如热浪般的吻,但不知为何,脑中渐渐组合起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犹如“特种营业”的小姐一般地迎合他,不禁狠狠一用力推开他,也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地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将他踹下床去,高骂:“你……下……流……!”唉!……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八年抗战”,是还没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