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回国搬离阙家大宅,住进这栋名人大厦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有他这里的钥匙。
而他也和在法国时一样,为颖岑留了一间舒适的房间。这是他对颖岑的特殊待遇。阙易扬微扬起了唇角。
颖岑,那个始终留着一头短发,到处打架的闯祸精,总能轻易占住他的思绪,一想起这个名字,阙易扬不禁地微露出宠溺的笑意。
结束掉最后一笔投资选股的分析,他切掉屏幕随即抬头望向已多天不曾来这看过他的颖岑。
只是,一见立于书房门口的她,阙易扬眼中原有的光芒顿时都暗了下来。因为,在她原该洁净的蓝领白衣校服上,他又见到大大小小的污渍,甚全连她的脸上也有多处的挂彩。
又打架了!
自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后,颖岑总是在打完架之后,才带着一身的伤痕来找他。他早该知道,除了在打架之后,颖岑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站起身,他迈开大步朝颖岑走去。立在她的面前,阙易扬低头审视那带有着一丝倔强的眸子。
他无奈而心疼地摇了摇头。
抬手勾起那张沾满灰尘带有伤痕的叛逆脸孔。阙易扬不禁自问:为什么她总是不懂得珍惜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颖岑总要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才甘心?难道她不知道每见到她一身的伤,他就会感到心疼吗?
她这样做,这样糟蹋自己是为了什么?日子明明可以过得轻轻松松,为什么她就是拚命地想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原以为在五兄弟之间,他和颖岑该算是最没问题的一对,但是依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似乎全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是一个小太妹。他阴柔俊美的脸庞突然出现一丝好笑的神情。
谁会想到,他阙易扬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黎颖岑,长大后竟会是身手了得,到处惹祸的小太妹?看进那一双绝对拥有自主意识的黑瞳,阙易扬叹出了心中的不解。
想起之前一同在国外念书的那段日子,除了第一学期外,在往后的几年里,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顶着阙家五少的头衔,及她未婚夫的名义,和严凯倬以着所有能用上的权势身分,一趟趟的跨越学级为她到教授处,替她解决所有闯出的麻烦。而其中不外乎是打架一事。
他想不通,为什么爱打架的她,当初还会执意与他一同出国念书。幸而他们是在国外念书,否则,如果让她爸爸知道,她在国外那几年的行为,她恐怕免不了又得受到一顿斥责。
想想,如果在法国那段日子,颖岑能够静下心来不打架闹事,和他同样认真念书,想必,以她的聪颖天资也能跳级提早将大学给念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他都已拿到经济学位了,而她在放弃法国的学业跟他回国后,也只能顺着台湾的升学年龄被安排继续念专三的课程。
想想她以前是多么的乖巧懂事,而今,她的言行举止却……却只会惹得他为她担心而已。阙易扬以拇指轻轻磨蹭着她细嫩脸颊。
是什么教这一切全变了样?是什么教他向来温柔乖巧的颖岑,变得如此多刺而易于伤人?
现在的她像是一朵玫瑰,一朵全身长满尖刺,令人无法折取的──荆棘玫瑰。
揽着她看似细瘦纤弱的肩膀,阙易扬带她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他随意由架上抽取一条毛巾浸湿扭干,为她拭去脸上的尘渍。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抬起她的下颔,阙易扬审视已干净的脸庞,温柔问道。
她抿紧双唇侧过脸。和以往一样,她就是不作任何的解释与说明。
「告诉我。」他微施力,坚持要她面向自己。
看着他略显担忧的眼神,黎颖岑的心微微地纠痛了一下。她知道易扬讨厌她打架闹事。但是──
但是,自从他十三岁那年,因一次意外情绪激动心律不整,而与她共同住进医院之后,每当听到周边旁人对他的恶意诅咒时,她心口的闷意总是窜扬而上;虽明知那只是他们对她的恶意挑衅,但是,她就是听不得任何对易扬不利的言语出现。
如果可能,她会杀了每个出口诅咒易扬又病发住进医院的人。因为,他是她的,他的命是她的,他的一切也都是她的,除非她点头,否则没人可以从她手中带走他。而那些一再践踩她心口痛处的人,她没有必要放过他们。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一句。「闲着也是闲着,运动运动而已。」
「唉──」看进她眼中的一丝距离,阙易扬叹了口气。「妳知道我不喜欢妳打架的。」
「我……」她无言以对。咬住下唇,她不为自己多说些什么。
她不要易扬知道,这些年来,这些打架闹事全是因他而起。她也不要他知道,她十分在意别人对他孱弱身体的恶意评断。
她是知道易扬在小时候的确体弱多病,但是现在他都已经长大了,身体也因练武健身的关系要比同龄小孩来得结实,而褪去了当年那瘦弱的模样,现在的他除了偶而的感冒外,生活起居和一般人也已无两样。
一见她的无言,阙易扬抚着她纤弱的双肩,叹了口气地将她拥入怀中。这肩明明是这样的娇弱,不容他的一掐,那为什么她却总要它一次又一次承受外来的暴力?
「打架不是像妳这样的女孩子能做的。」他的一句话,让黎颖岑红了眼。「爸爸会答应让妳自小陪着我练武强身,是怕我一人练会无聊提不起兴趣,而不是要妳像现在这样四处打架闹事。万一妳受伤了,那怎么办?」
他总是这样温柔的对她,始终没有一句苛责,即使她真的受伤了,他也只是拧着眉不发一言的为她包扎,最后再交代一句『别再受伤了』。
只是,她总是一再的受伤,一再的来到他的身边,一再的想确知他真的没事,一再的想让自己襬脱失去他的恐惧。
她,好想哭……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你担心的,我……」黎颖岑伏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一声哽咽溢出了口。
她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想。她不想打架,不想闹事,不想总是一身伤的跑来确定他的平安无事;她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念书,平平顺顺的待在他的身边。真的,她就只有这样小的心愿而已。
但是他们说,说他脸色苍白,说他身体孱弱,说他心脏就快不行了,说……这样的流言,教她如何接受?这样的诅咒,教她情何以堪!?
听出她哽咽的哭音,阙易扬心疼的轻拍着她背,低声的安抚着:
「乖,别哭了,下次注意点就好。」扬起些微的笑意,阙易扬抬手揉乱她一头短发。
抬起有着些微湿意的眼,黎颖岑望进他那深邃而带笑的眼眸。他总是这样温柔。
「先洗个澡,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听到要回家,她泪意乍停。
「妳忘了今天是家族聚会?」一见她含泪怔愣的模样,阙易扬不禁扬眉笑道。「上次我搬出来时,妈不是还要妳记得提醒我这种家族聚会的日子?怎么妳却忘了?」
「我……」黎颖岑咬着唇。「我不想去。」
「不想去?为什么?爸妈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妳了。」阙易扬诧异的看着她。以前她从不拒绝回阙家大宅的,怎么今天却……
「没什么。」她指着自己,笑得难堪。「只是,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如果真回去了,恐怕也只会让他们烦心而已。」
她知道在国外那些年来,易扬为她在两家长者面前隐瞒不少她的在外言行举止,拦下多数对她的不利传闻;但是,在台湾不比国外,她随便的一个动作,恐怕都已难逃阙家遍布在外的耳目;而在阙家两老对她在外的言行已起反感之际,如果让他们再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恐怕……
一想到这,一阵泪意又再次的占上了她的迷蒙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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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阙宅,他就让双亲叫进书房。
看着父母两人一语不发直盯着自己,阙易扬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只有一件事会让他们如此难以启口。
而这件事情,令他冷下了脸。这些年来,他们无不是在他快忘了这事的时候,又再一次残忍的提起。他们总是这样的要他记起自己的残缺。
「易扬,再考虑一下吧。」阙父走向他。「美国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点个头答应,我们就……」
「不!我不会去的。」他撇过头,不看父亲眼中的关心。
「为什么?」阙母情绪激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不去?美国那边的医学进步,去做个彻底检查有什么不好?」
「妈──」阙易扬低头看着紧抓住他的手。他知道父母一直到现在都还担心他的身体,但是,他们实在不该以这样的关心,来加重他心里的压力与不安的。「您看,这些年来,我不都是这样在过日子,也没再发病过?我现在真的很好,您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他极力的想压下心中的烦躁。
他的安抚让阙母一时心急而街动地说出令人呆愣的话。
「现在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呀!」
阙易扬脸色顿然一变。
看见他惊愕的脸庞,阙母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中戳痛了他的伤处。她情急的转头看着丈夫。
「你母亲说的没错。你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以后也会没事。」看着儿子异常难看的脸色,阙父也不忍再提醒他以后有可能所发生的事,但是,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你何不干脆到美国去再做个彻底的检查?这样,也可以教我们这做父母的不用再为你操心担忧。」
「……」一再受到拨弄的愤怒情绪,眼看着即将爆发。
「易扬,我想你一定能了解我们这做父母的心情的,对不对?」对从小就因心脏不好,而无法跟他其它哥哥一样过正常童年的小儿子,阙母真的感到抱歉与愧疚,所以她努力的采取各种的挽救措施,即使只有一丁点的希望,她也不想放弃。她多希望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是健康的。
「为什么您们硬是要提起我所在意的事?为什么您们要这样对我?您们以为我不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吗?您们以为我不想多活几年吗?您们可知道我这些年来,为什么一直在减少睡眠时间?」甩开阙母的手,阙易扬恨恨地吐出心中所有的忿懑。
「我告诉您们,那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阳光!那种沉眠不起的恐惧您们能想象吗?您们能吗!?」受到残酷事实的肆虐,阙易扬情绪失控地狂吼出声。
「易扬!?」阙母为他突然的激动给吓得退后一步,她从没见过易扬此刻脸上的恨意。在她的心中,易扬一直是个尔雅温文的儿子,除了他的身体外,他从不教他们操心的。
听到母亲惊惶的叫声,再看见父亲眼中的歉意,阙易扬这时才惊觉自己的情绪已然失控。他突然感到累了。这样的日子,教他过得好累,好累。
抬手抹去一脸的悒恨,阙易扬顿时扬起唇角笑得怅然。
「检查?万一检查的结果是不好的,您还真以为只要动个手术,一切就都没问题了吗?」转过身,他走向窗台。「只要我答应,只要我到美国去,我就能再多活几年?」
「易扬,那至少是个希望。」阙父拧紧双眉。
「至少是个希望?那万一结果是不好的,万一手术失败……爸,您说──」他望向窗外的黑色夜空,长叹了一口气。「我还能再见到您们吗?」
「易扬,你怎么可以这样想!」阙母难过的看着他显得孤寂的背影。
「我能不这么想吗?能吗?」深吸了口气,阙易扬转过身面向父母两人,笑得怅然。「多希望我可以不这么想。」
「孩子,你应该要有信心的。」阙父直至今天才知道,易扬表面的无谓只是一种真实心情的伪装。
「信心?就怕信心抵不过事实。」他让一抹黯然蒙上了双眼。「我怕……我怕只要我一躺上手术台,就再也醒不过来,这样的恐惧您们知道吗?您们能了解吗?」
「易扬……」看着顿然无力跌进沙发的儿子,阙父已不知还能再劝说他些什么。
「爸,妈,我就只想这样活着,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他十指交握于胸前,拄着头。「现在,我不求什么,只希望能多些日子和颖岑在一起而已。」
一想到颖岑,他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那个一直喜欢打架的女孩,始终令他心疼。如果能知道颖岑打架的真正原因,他一定会尽力去为她排除的。他真的不想再看着她总是一身伤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明明是那样的纤弱,却……阙易扬紧闭起眼。
「明天,明天我就到黎家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在与妻子交换眼神之后,阙父立即做下决定。
虽然黎家那女孩打架闹事的行为,令他们无法接受,但是为了易扬,他们阙家还是可以接受像她那样的媳妇。
「等她六月一毕业,你们就马上结婚。」
「结婚?不,不行!」阙易扬猛然抬头。「我怎能害她?」
「易扬,她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结婚也是早晚的事,你怎能说是害她?」阙母拧着眉。
现在,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他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因为,黎家女孩的平安顺遂不算什么,在她的心中,易扬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妈!」他的心顿时像被划开了一道伤口,而洒上盐般地难挨浸蚀之痛。「只要娶颖岑进阙家大门,她就会有做寡妇的可能,您说,我能这样做吗?」
「我不管,只要你爱她,说什么我也要把黎家那孩子……」阙母情绪激动的喊着。她不想理会黎颖岑未来的命运,因为,她只想完成自己儿子的心愿。
「是的,我爱她,但是我不要强迫她接受这样的我。」他深吸口气,继续说着。「我愿意和她像夫妻一般的共同居住在一起,但是,我绝不拿阙家的姓氏来羁绊她。」
「不结婚而只想跟她同居?你这样不是在糟蹋她?毁她的名声吗?」阙父皱眉道。
「我相信,她不会在乎的。」缓缓地,他扬起了唇角。
「你如何确定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阙父再问。「颖岑那孩子虽然爱打架,但是,我看她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我当然确定。在十三岁那年,我就已经知道她可以为了我而不在乎其它的事。」回忆着这些年来与颖岑的相处,他扬笑的唇边尽是幸福与快乐。「因为,颖岑她真的爱我。」
「既然她也爱你,那我相信颖岑也不会在乎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日子。」阙母坚持说道。
敛下眼中原有的多种情绪,阙易扬再度将视线转调至窗外。在这片湛蓝天空下,有着他所割舍不下的情;只是,在看见树枝上振翅高飞的鸟时,他突然又觉得只要珍惜目前的所有一切,他──也无憾。
「她是会不在乎,但是,我不要她这样,我也不要你们对她做出一丝一毫的限制;因为,我要她在失去了我之后,能够了无牵挂的离开,去选择她自己未来的路。」回头看向双亲眼中沉重的关心,他的心情显得平静而泰然。「这是,我对她的爱。」
是的,这是他对颖岑的爱。
他希望,在日后,在未来,在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颖岑一样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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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校门,黎颖岑就被三名穿著相同制服的学生给逼至校园角落。
一站定,她就看见四周多出了几名来自校外的街头混混。她知道事情早该做个了结的。黎颖岑看向几天前让她一巴掌给打肿了右脸,现念同校专五的学姐张綪褊。
「妳道不道歉?」仗着人多势众,张綪褊双手插腰,一脸傲慢的瞪着无视于此刻危险处境的黎颖岑。
她就是看黎颖岑那张脸不顺眼。自她转到他们学校之后,她那张看似冷傲而美丽的脸庞,已在无意之中抢走她校花的美名。
瞪看她那自以为清高的模样,张綪褊是越看越有气。更何况,她竟然敢打她的脸!?
脸耶!是她的脸耶!她美丽的脸是可以让人随便打的吗?万一要有个不慎被打坏了缺角了变形了,那教她要怎么见人!?张綪褊咬着牙,忿恨地瞪着仍是一脸无谓模样的黎颖岑。
「要我道歉可以,妳先道歉。」黎颖岑淡淡地瞥她一眼。
「我为什么要道歉?」张綪褊撇了唇角,突然笑得得意与伤人。「我有说错什么吗?难道阙家五少不是快挂了?」
「妳!」她双拳倏地紧握,双眸一冷。「我要妳道歉!」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道歉?现在谁不知道,阙家老五再过不久就会一命呜呼?就只有妳还在那边自欺欺人。」一见黎颖岑变了的脸色,张綪褊说得更高兴。她就是要激怒她,就是要让她难过伤心。「不过想想,妳也真的是很可怜啦,竟然自小就被阙家给指腹为婚;唉!看妳这么年轻就要做寡妇,还真是让人同情呢。」知道黎颖岑在意阙家老五的所有谣传,张綪褊就专挑她所介意的传闻来打击她。
「妳说什么!」话声未落,黎颖岑已扬起手,疾速往张綪褊的左脸掴去。「啪」,看着张綪褊已然红肿的左颊,她的心中就有着一阵的报愎快感。
「妳又打我!?」怃着又受到掌掴的脸颊,张綪褊顿时像疯了一样的扑向前去紧抓住她的衣领大叫着。「妳怎么可以又打我!?妳凭什么打我!?」她死命地掐住黎颖岑的颈子,愤怒地尖叫着。
面对恼羞成怒的张綪褊,黎颖岑一个巧妙的扭转,轻易地就隔开原紧掐住她颈项的箝制,既而转控制住那双直朝她乱舞的手。
她轻施压力,直教张綪褊喊痛出声。
「只要妳敢再说一句不中听的,我就不只是会打妳而已,我还会──」冷笑一声,黎颖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吐出令她脸色惨变的威胁。「划妳的脸,毁妳的容,如何,要试试吗?」
「妳!」张綪褊让她话中的寒意给吓呆了。
「啧……」这时,原一直站在旁边观看,脸上有着刀疤的张标,眼神轻佻的直往黎颖岑的身上飘去。「还真是呛。」
他跟张綪褊是在市区内的一家PUB里认识的。当时他对这个在男人面前骚首弄姿,卖弄风情的辣妹印象十分深刻,以致往后两人就常兜在一起。
原以为张綪褊今夭要他教训的对象是个男的,现在一看,他才知道原来她想教训的是这个一再让她吃瘪、看不顺眼的漂亮女娃。张标一脸色样的猛盯着那张远比张綪褊还漂亮的脸蛋。
「喂,这样的马子,如果动起来,一定会很过瘾的,你说对不对?」张标回过头对同伴笑说着。
「哈哈哈……那当然啰!够呛,够辣,还够狠呢!」有人附和地大笑着。听到他们的声音,张綪褊这才认起她特别找来的打手。她转过头,对上张标。
「刀疤脸,你死人啊!?」见到他们色瞇瞇的模样,张綪褊气得破口大骂。「看我被人欺负也不会出手!」
「是,是,是,我这就来救妳了。」被唤做刀疤脸的张标,朝他带来的几名兄弟指了指黎颖岑,嘴角淫淫笑着。「把她给我抓起来,不过千万记得别伤了她粉嫩粉嫩的肌肤喔。」
身侧传来的猥琐声音,令黎颖岑转头看去。一见对方充满邪念的目光,她双眉紧拧放开张綪褊,而向旁退开一步。
她一向知道自己身手不错,但,却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打赢同时朝她扑来眼带邪念的四个大男人。为这眼前的情势,黎颖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