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的玉子衿不请自来,闯入好友桂逸民家中,粗鲁地将他自温柔乡中揪出来,也不管桂逸民愿不愿意,就一股脑儿地将他的计划说完。
“喂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当闲闲没事做的二少爷,一点也不想管家里的事业。”仍然衣衫不整的桂逸民一口回绝了玉子衿的要求。
“喔?是吗?那你手边那堆帐册是做什么用的?”玉子衿说着,把玩桌上的帐册。
“嘿嘿,玩玩嘛!闲着无聊。”杜逸民忙将帐册随手堆向一旁,欲盖弥彰地说。
正喝着下人端来的茶的玉子衿仍好整以暇、不动声色地说:“是嘛,玩玩而已呀,只是玩玩竟可以玩到日进斗金,也许我该禀告桂老爷,让你多玩一点。”他虽面不改色,却话中藏针地直刺好友的弱点。
“拜托!你是想让我和大哥兄弟阅墙啊?真没良心!”桂逸民大喊。
玉子衿不将好友气得跳脚的模样放在心上,继续火上加油。
“我帮你们家介绍生意,扩展商业版图,你非但不感谢我的好意,还污蔑我,我才该呼倒了大楣呢!”
忿忿不平的桂逸民直瞪着玉子衿老半天,却还是只能投降。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真烦人!”
“谢啦!改天我会带嫂子一起前来感谢你的。”听到桂逸民松口,玉子衿也立刻脸色一变,谄媚地笑道。
“是吗?还真是教人感动呢,你快滚吧!”此刻的桂逸民恨不得剥了玉子衿的皮当脚踏垫。
“喂喂,天都快黑了,你忍心赶我出门吗?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吧?”
“是好朋友就不会逼人做不想做的事,蓬门容不下贵客,请!”
“罢了,其实我也想早一点回去见她……”话还没说完,玉子衿的魂早已飘向远方。“竟然为了心上人不顾朋友之情,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是、是,好朋友,我也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他丝毫不否认自己是个见色忘友的混蛋,但只要一想起远方的伊人,玉子衿笑的很得意。
“哼!”桂逸民当着玉子衿的面重重地将门甩上,将他无情地丢在冰天雪地里。
玉子衿拍拍座骑小红,拉高衣领,抖擞精神,再度跨上马奔回青卿的身边,随着路程的缩减,他的心也越加跃动,眼瞳闪烁着星光,嘴角飞扬,快了,就快可以见到青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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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被长子视破而导致黔驴技穷的段夫人,前些日子还曾前来为无法支开段青松而向玉子衿道歉,今月却开心地前来通知好消息。
“什么事开心成这样?说来听听!”钱羽衣热络地拉着赵霓裳的手说。
“最近我们家事事如意,肯定是你们家子衿带来的福气,呵呵!”赵霓裳回握了一下钱羽衣的手,高兴地说着。
“此话怎讲?”
“最近我们家老爷接了个大案子,加上青卿又能和子衿说上几句话,不会再怕得昏倒,岂不是两大乐事?而且又都是子衿来后才有的,子衿还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呢!”赵霓裳高兴极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最好了,呵呵。”
两双纤纤玉手忙了好一阵子,直到总算满意了才肯罢手。
“好了,咱们俩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呢!”钱羽衣道。
“说的也是,呵呵。”赵霓裳附和着。
两只玉手各自重重拍了一下玉子衿的肩头,吃痛的玉子衿狼狈地咳了两声,再次变成不伦不类的女子的他,立刻快速落跑,朝心中的天仙拼命奔去。
“这孩子的急相还真是难看呢,让你见笑了。”钱羽衣道。
“才不会,都是托子衿的福,青卿的病况才能日益好转,我说感谢都还来不及呢!”赵霓裳又感动地握住钱羽衣的手。
“别客气,若是子衿派得上用场,请尽量支使他,为娘的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
“为什么我们会分开这么久呢?”赵霓裳感慨道。
“说的也是。”
两名闺中好友,又接着吱吱喳喳地聊着,以填补这些年来的空缺,话匣子一开,就说个没完。
“对了对了,我一直想传授你两招,就怕你人太好做不出来。”聊到一半,钱羽衣突然想起某件搁在心中已有一段日子的事。
“什么?”
“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想我们家那一堆混小子,好的不学尽学些不太有出息的事,学他们臭老爹年轻时嚣张的行径,什么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哎呀,太粗俗了,呵呵。”说到这里,钱羽衣不由得掩嘴轻笑。
“你究竟想说什么?”赵霓裳兴致盎然地将椅子拉靠近钱羽衣。
“因为他们的风流帐,总是有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没事就来家里抱怨东、埋怨西,烦死人了!”钱羽衣抱怨说道。
“哦?然后呢?”
“我想说的就是,如何赶走那些烦人的三姑六婆、七婶八嫂的绝妙方法,我相信对你而言会很实用的。”
果然是手帕交!她都没同羽衣抱怨因青卿而来的流言,羽衣已自动站在她这一边,同仇敌忾,还为她想了许多办法,羽衣实在是……赵霓裳好感动。
“怎么?不想学吗?还是你别学了,我来帮你就好了。”虽然有点僭越,但黑脸由她这个外人来扮是再好不过了,钱羽衣暗自打定主意。
“不,你一定得教教我,我真的快被那些人烦死了,我们家青卿好的很,关他们屁事!”
“呵呵,就是这种气势,然后……”
钱羽衣搭着赵霓裳的手,面授机宜,时而传出娇笑声,好多好多的话说到天黑仍说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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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炉的怪怪女子玉子衿来到段家书房外,听见房内传来的熟悉声音。
“奇怪?真的很奇怪?”
意料中的玉子衿当然知道青卿为何呼怪,他叩了叩门板。
青卿身子不由得绷紧,会叩得先重后轻再重的敲门声,据她所知只有一人,果不其然,那个令人发噱的怪腔怪调随即扬起。
“小姐,小女子为您送来亲手做的玄玉白露冻,轻爽又甘甜,滑嫩又顺口,肯定会让您百吃不腻。”
好有自信的假嗓!段青卿将上扬的嘴角拉回平板的原位。
“进来。”
玉子衿左摇右晃着大屁股,扭到桌前,酌上掺花香的茶,盛上玄玉白露冻,微微的花香及淡淡酒香四溢,诱人食欲大开。
青卿从未见过的淡粉色点心,晶莹剔透,仿佛一捏就碎,其上精致的樱花,似真若假,漂亮的令人舍不得吃。
“小姐,请您亲尝,您若不吃,就枉费小女子仔细小心地运送而来了。”玉子衿很满意这回的甜品带来的效果。
“说的也是。”段青卿专注地瞪着微微晃动的美丽点心,拿起汤匙舀一小匙,送人口中,大眼眸倏地变得更大,诉说道不尽的惊奇!
“嗯嗯!”
“小姐,您的意思是好好吃吧?有您的称赞,我的辛劳又算得上什么呢?”玉子衿掏出帕子假意擦拭欣慰的泪水,冷不防,一些白色粉末随之散出。
“那是……”
“不好意思,小姐,那不是您常对我使用的那种白色粉末,那只是面粉罢了,刚才做点心时不小心沾上的,恳请您别介意,呵呵。”
段青卿听出来玉子衿对她的微词,想生气但瞥见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好笑面孔却又气不起来,只好闷着声,吃甜点。
费时多日,段青卿总算记住玉子衿的名字,只不过不是自己想起来的,而是母亲老在她耳边叨嚷着子衿、子衿怎么怎么的,她才不得已记下了。
“小姐,刚才小女子在门前不小心听到您在说奇怪、奇怪的,是什么东西很奇怪?”
青卿刻意抿着唇,板着脸,但依旧美丽动人,她将帐本推向玉子衿,玉子衿在接过来的同时,又贡上一块。
“嗯嗯……”玉子衿吟吟哦哦。
只见玉子衿思了许久,早就吃完点心的段青卿怀疑他究竟行不行?可是上回他明明一眼便能看穿帐册的错误所在,难道是他侥幸蒙对的吗?舔舔粉瓣,她的注意力转向玉子衿身前的玄玉白露冻,仍垂涎着。
“啊,我知道了!”玉子衿自认演技不错。
段府上上下下除了不在家的段老爷及段青松,全被玉子衿买通,玉子衿简直成了段府的一分子,连被玉子衿改了的帐册也能像平日一样送抵段青卿手中,当然他能轻易看清错误所在,让百思不解的段青卿心生佩服。
“小姐,就是这儿,单位记错了,还有这儿字写差了点,容易看错,还有段青卿依玉子衿圈记处,重新计算核对。
“真的耶!果然是这些地方有问题,问题排除,帐目也就清楚明了了。”
这是段青卿至今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可惜全绕着帐务转,何时才能掺进玉子衿三个字呢?贪心的玉子衿原六只希望青卿见到他时能不再昏倒,如愿后,又希望青卿能和他说句话;再如愿后,又希望……又希望……真是贪得无厌哪!
待厚厚的一叠帐册整理完毕,点心早已吃光,日幕西垂,唱空城计的肚子提醒两人,晚膳时刻已至。
“小姐,不好打搅贵府用膳,小女子这就告辞了。”玉子衿又佯装女态恶心地婀娜欠身,但是他的内心却直喊着:留我、留我呀!
“咳。”不知是否听见了玉子衿的心声,青卿咳了咳。
“小姐?”收敛、收敛嘴角!玉子衿很努力地自制着。
“明天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玉子衿迷糊了。
“就是……”青卿嚅嗫着。
“就是?”
“哎唷!就是明天的甜点会是什么啦?”
啥啊?玉子衿的好心情顿时荡到谷底,他原以为青卿终于注意到自己了,结果注意是注意了,只下过依然是注意他所带来的甜食。
“小姐,说了就没有期待的乐趣了,呵呵。”拜托,他哪里知道明儿个蓝蝶楼那个大牌得要死的家伙,会做出什么点心给他呢?
原来玉子衿满口说辛辛苦苦亲手做的甜晶,全是假话;什么千辛万苦、受尽折磨的厨艺训练,全是假的,只是为了博得段青卿好感的手段之一。
“快告诉我嘛!”青卿仍不死心。
“请小姐享受期待的乐趣!。玉子衿怕自己会受不了青卿的哀求而全招了供,立刻溜之大吉。
“怪人。”段青卿对着像是落荒而逃的玉子衿背影嘟嚷着,虽然玉子衿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还不惹人讨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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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为了贿赂青卿的心,玉子衿再次天一亮便冲到蓝蝶楼下,扯着嗓子大叫,这已是他近日来的例行公事。
“季于姬!季于姬!”
一大清早,下床气未消,便听到有人在自家门口鬼吼鬼叫,任谁也很难笑着迎接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吧?
“叫什么叫!叫魂哪,闭嘴!”在邻居抗议前,季于姬只好现身斥喝着。
“早啊,季于姬,好久不见。”玉子衿笑嘻嘻地向他请安。
“拜托,每个我不想见你的日子,你不是都一一出现,亏你还有脸说什么好久不见?今天我很忙,没空理你啦!滚开!”
“于姬,你今天不能不帮我这个忙,求求你啦!”
“我今天有客人要办喜宴,真的会很忙,你别来烦我!”
“于姬,你可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帮你介绍给蓝蝶的,我不过是求你让我当你的顾客,又不是不付帐,拜托啦!”
“也不过是你刚好认识蓝蝶,我又刚好不幸的是你的朋友罢了,你哪有帮上什么忙?”季于姬仍不为所动地摆手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我这个牵红线的人出现,你和蓝蝶说不定还不知要蹉跎多久呢?光是这一点点的巧合,你就非感谢我不可,拜托啦,这是我玉子衿毕生唯一所求啦,拜托拜托!”脸皮超厚的玉子衿双手台十,迭声恳求着。
又来了,这家伙的毕生唯一所求……最近他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十遍以上,季于姬翻着白眼,实在拿他没辄。
“哼,要不是看在蓝蝶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轰出去了!”
“是是,都是托蓝蝶的福,改天我会送上难得一见的古怪珍品当作谢礼,成了吧?”送礼要送到心坎里,要巴结季于姬就得先投蓝蝶所好,蓝蝶高兴了,季于姬会更高兴。
“这还差不多。”
“哈哈!太好了!”王子衿见目的达成,当场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和桂逸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认识你!”
“嘿嘿,你知道了?”
“早知道了,桂逸民写满了八大张纸,就为了批评你的不是,看得我头昏眼花,我又怎能不知道?”季于姬和桂逸民同样有交友不慎的感慨。
“嘿嘿嘿。”
“别太得意,小心现世报!”季于姬落下警告。
志得意满的玉子衿才不相信那一套,事情按照计划进行着,进度虽有些缓慢,但顺利的很,他如何能不开怀呢?
“哈哈哈!”玉子衿仍高兴地仰天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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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借花献佛的糖烧莲子卷,以及回老家被父亲赶出门前顺手污来的进贡夷茶,玉子衿又陪着青卿窝在书房里,随时准备意图不轨地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小姐,今天的点心好吃吗?”玉子衿忍不住开口想和青卿多说些话。
“嗯。”
“小姐,今天的帐目很乱吗?”
“乱倒是不会,比较庞杂。”
为了将青卿留在书房以便随时能找到,又能将段青松支开,一举西得的方法,只有陷害好友桂逸民接洽段府生意,两大府合作的结果,除了图利两家,更可以让他和佳人独处,培养感情,他真是太聪明了,竟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嘻嘻!玉子衿憋笑憋得几乎快得内伤。
“你怎么了?”他是在笑吗?好怪的表情。
发现一桌之隔不远处怀疑的目光,玉子衿急忙收敛心神。
“也没什么啦,只不过今儿一早天未明就忙着去采买最新鲜的食材,又在厨房大火炉旁熏了许久,有些儿倦罢了,小姐,请您不用担心。”
“我哪有担心!”青卿断然否定。
“噢……小女子说错话了,请小姐见谅。”玉子衿眼帘低垂,暗影布于眼下,看起来更显憔悴落寞。
“我……”青卿欲言又止。
“啊,茶没了,是小女子疏忽了,小女子马上再去冲一壶来。”
“喂……”撩高裙摆的玉子衿跑得太快,青卿话来,不及说完便已瞧不见他的人影,她将唇瓣抿了又抿,内心百般挣扎。
渐渐地,自己竟然能够忍受他的存在,若是数日前,这会是多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心里明明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臭男人,可是,见他为自己装扮得怪模怪样,却又在心底悄悄认定他不是自己所害怕的男性,那么,他对自己而言究竟算什么呢?
送来好吃甜点的仆人?怪到不行的怪人?还是只是个爱着女装的变态?仆人、怪人、变态,所以不等同是男人?是这样吗?所以对她而言,玉子衿不再是令她生厌的臭男人?可是,他明明还是男人呀……青卿越想越不明白。
“小姐请用茶,小心烫口。”故意喘得又急又累的玉子衿,发鬓微乱,且已在路上将嘴唇瓣得死白,眼帘半垂。
青卿顺势接下茶杯,捧到嘴旁呼呼吹凉,耳边只剩下玉子衿粗重的喘息声。
“那里……”青卿小小声说道。
“小姐,您说什么?”
“你去坐那张椅子啦!”青卿雅致的俏脸埋在杯前,微红的耳际泄露她的窘困。
玉子衿但笑不语,依言坐在她指定最远的椅子上,为解除青卿的窘境,他好心地开口。
“小姐,最近生意很好是吗?”
“怎么说?”
“否则帐册怎么会这么厚一叠,你很辛苦吧?要不要帮忙?”青卿犹疑着。
“否则,等小姐做完天都黑了,在光线不够下会伤眼的。小姐,您若不相信我的作帐能力,我可以先做一本让您检查,合格后再继续略尽我微薄之力,可以吗?”
瞧玉子衿举止虽做作,但话很诚恳,加上回答之前玉子衿已率先将帐本抢了去,青卿也就顺势任他所为。
“小姐,小女子斗胆认为,这边应该这样比较好,您说是吗?”玉子衿进言。
“耶?对耶,这样比较清楚明白,一目了然。”这怪人还真有些聪明,青卿讶然。
渐渐的,以帐簿为幌子,玉子衿臀下的椅子越靠越近,专注的青卿没发现他已到一伸手便可触及的距离。
“还有这里……”
“嗯嗯。”青卿忙不迭地点头。
足不出户的青卿的思虑,自是没有在外闯荡过的玉子衿来得周全,在几番教导下,青卿对玉子衿的感觉除了怪异之外,还增添了几分敬佩。
“青卿,累了吗?”不自觉地恢复男声,玉子衿已顺着自己的心,坐在可以搭上青卿肩头的位置。
低沉、充满男子气概的腔调突然在耳畔响起,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呵出的温热,加上嗅到和女子脂粉香回异的男人臭味,一切皆令青卿绷紧神经,毛发直竖,但过于得意的玉子衿并未发现。
“青卿?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再去冲壶热茶来,好吗?”玉子衿柔声道。
螓首低垂的段青卿双瞳瞪得忒大,僵硬的身子微微发颤。
“青卿?不,小姐,小女子……”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的的玉子衿连忙站起身,倏地将身子抽离段青卿身畔。
“男人……男人……”
“小姐,您在说谁呀?小女子不是男人哪!”玉子衿连忙否认。
“男人……臭男人……”
“小姐,小女子这就去冲茶去!”
看见段青卿的手探向怀中的内袋,玉子衿连忙拿起茶壶,欲往外冲。
“可恶的臭男人!”
“没有,我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啊——”
玉子衿自贬身价的呐喊消失在房门口的雪地上,满脸白色粉末的他再次趴在雪地上呼呼大睡,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他的手上多了一只因雪地的柔软而未砸毁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