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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爱相公 第三章

  放心

  梦后楼台高销,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草初见,雨重心字罗马衣。

  琵琶统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晏几道。临江仙(二)

  昨晚的那场混乱一直延续到早上。

  一大清早,赵谅贞就像阵风似的卷到齐轩的房间,质问齐轩昨晚她离开后,殷无情又对他使出什么狐媚手段;同时痛斥着殷无情的无耻。

  齐轩正头痛不已,偏偏烧已退了的齐砚被赵谅贞吵闹的声音给引来,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杠上了,弄得齐轩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在吵嘴上,赵谅贞根本不是齐砚的对手,没多久,她就气呼呼的败阵离去。

  齐砚得理不饶人,还在她背后扮了个大鬼脸,没好气的道:“从没见过这般蛮不讲理的姑娘,只会说别人,不知道反省自己。”

  齐轩又好气又好笑,“好啦!阿砚,人都走了,你还骂些什么?”这小子人才刚好了些,又恢复那牙尖嘴利、损人不落后的个性。

  “为什么不骂?”齐砚理直气壮的说:“我看她就是欠骂,才会养成那副仗势欺人的个性。一天到晚炫耀自己是赵家庄的二小姐,哼!赵家庄有什么了不起?我齐砚才不希罕呢!爷,咱们到底哪天要走?这种地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要走也得等你好一些再走,你的烧才刚退,总得再调养个两天才行。”

  “不必再等了,要是每天看到赵谅贞那个女人,我的病铁定会愈来愈严重。况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像要证实自己的话似的,屈膝跳了几下,偏偏他的身体却不怎么支持他的话,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瞧你!”齐轩失笑的拉起他,“明明身子还没痊愈,偏爱胡来,你还是乖乖的休息两天,等你病好了再走。”

  爷……“齐砚还想再辩,但是齐轩的眼神很明显的告诉他,没有商量的余地。

  齐砚很清楚齐轩虽然在小事上随和得像个好好先生,不过在大原则上的拿捏,却比什么都还固执,他也只好悻悻然的闭上嘴,鼓起腮帮子表示不满。

  齐轩见状笑了笑,转开话题,“药箱里的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待会儿我想进城去添购一些药材,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他想和他一道出去!但是,他知道爷一定不会允许的。

  “没有。”他气呼呼的道,把脸转向一边。

  齐轩知道他的孩子脾气又犯了,只能好笑的暗自摇了摇头,又交代了几件事,便动身进城去了。

  洛阳是北方闻名的重镇,曾有九个朝代在此定都,即使现今已非国都,但依然不减其繁华盛况。由于齐轩人城的时间正好碰上市集开市,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齐轩当年在帮赵大庄主医病时,曾在洛阳待过好一阵子,对洛阳的市街并不陌生,很快的便买齐了所需的药材,添购了些日常用品,又顺手买了些齐砚爱吃的零食,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转出了市集,路上便显得冷清许多,他转向通往赵家庄的一处林间捷径,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一声闷哼,声音中带着忍痛的吸气声。

  大夫的天性使他停住步伐,循声望去,好一会儿,才在一处树丛后看到一抹浅黄色的身影。

  他才刚跨出一步,一个虚弱却警觉的声音马上喝道:“谁?”

  那声音好熟悉。

  齐轩快步走了过去,只见那人席地而坐,委顿的靠在树干上,神色苍白,竟是殷无情!

  “殷姑娘。”齐轩惊讶的唤出声。

  警戒的美眸在看到齐轩时,稍稍缓和。殷无情勾出一抹甜媚的笑,“齐大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的口气一如平日那般娇慵柔腻,若非她的脸色苍白得惊人,还真会让人以为她在与情郎撒娇调笑呢!

  “你受伤了。”齐轩看到她肩上那一大片泛黑的血迹,便再也顾不得昨晚的尴尬,立刻走到她身边,放下手上的东西蹲下来检视伤口,而后皱起眉,“伤口有毒。”

  “圣手书生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殷无情已经虚弱得连声音都很微弱,但口气倒仍如平日一般轻松悠闲。

  “是来自苗疆的‘佛见愁’。”

  “没错。”她也点点头附和。  .

  “是谁下的手?”齐轩检视着伤口问,旋即又因伤口的状况而皱起眉。她中毒已有一段时间,毒性渗入血脉中,伤势相当严重。

  “不知道,因为那人蒙着脸,我殷无情今天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居然着了人家的道。”她自嘲的一笑,任齐轩拨弄她的伤口,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齐轩不由得大为佩服,“佛见愁”是来自苗疆的奇毒,中毒者得承受犹如身受万蚁钻心一般的痛楚,所以才会被称为佛见愁,即使是身强体壮的大汉,若身中此毒,都会疼得呼天抢地,而殷无情竟像没事人一样,照常与他调笑。

  可佩服归佩服,齐轩还是火速由怀中掏出一颗白色药丸,送到殷无情嘴边,“快服下。”

  殷无情蹙了蹙眉看着他,没有张口。

  “这是我们齐家特制的解毒丹,虽然不能解‘佛见愁’的,可是至少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我们无怨无仇,我不会害你的,再说,我若有意加害你,只要袖手旁观,‘佛见愁’的毒性就足够要了你的命,毋需再费周章。”

  他这一番解释倒是让殷无情笑了起来,“我也不认为你会害我。”然后张口将药丸吞了。

  “你若觉得痛,便叫出来吧!不用强忍着。”望着她微微蹙起的眉,齐轩忍不住道。

  殷无情扬起眉,似讥讽的问:“叫出来就不会痛了吗?”

  齐轩先是一怔,才回答:“叫出来起码可以觉得好受一些。

  “我看还是省省吧!既然不能改变事实,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齐轩又是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续刚刚手里的动作。

  痛楚模糊了殷无情的视线,她眨了一下眼,只见齐轩的脸庞在她面前幻化成了一团白雾。“齐大夫,我还有救吗?”身为一个惯用毒的人,她自知毒性已经侵入她的血脉了。

  齐轩犹豫了一下,才道:“有。”

  殷无情笑了。“没有就没有,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齐轩沉稳的道,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你中毒太久,‘佛见愁’毒性又强,的确是难解,而且,齐家的医术虽然有幸与幻影谷齐名,不过我们主要钻研的是病理,在毒性的研究上远远不及幻影谷;如果幻影医仙在这里,那么要解你身上的毒绝对不成问题,不过,还好我曾与幻影医仙切磋过医术,这点困难应该难不倒我。”

  幻影医仙?他认识无言?殷无情正想询问,齐轩下一句话却又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治疗的方法是有些困难,可是身为一个大夫,他不会见死不救。

  “放心?我有什么好放不下心的,活着就真的比较好吗?”她的声音带着讽刺。

  齐轩再一次愣住了,不知该怎么接口,索性道:“我现在就开始为你解毒,冒犯巳之处,还敬请见谅。”

  话声未断,他已伸出手撕开了她肩头的衣料。

  “你要做什么?”殷无情瞪大眼,想要伸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然而,一双手却酸软得完全不听使唤。那一大片细如凝脂的雪肤令齐轩不由得俊脸一红不自在的别向一边,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定定神,转回头歉然的看向殷无情。

  “在下无意冒犯,不过为解‘佛见愁’之毒,只好唐突姑娘,事出权宜,请姑娘务必见谅。”

  他先吞下一颗药丸,然后才将脸凑向她的肩头,在那一瞬间,殷无情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也不知是打哪来的力量,她伸手一把推开了她,脸色虽然苍白,但声音严厉“我不用你救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事。”

  “我想‘佛见愁’,只有这个方法,事出紧急,请姑娘三思。”

  “我说过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殷无情的声音虽弱,语气却很坚持。

  齐轩叹了一口气,才摇了摇头说:“我是个大夫,不能在还有救人的办法时,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死。”

  “我的死活不干你的事!”殷无情双眸一冷,威胁道“你敢救我,就要有心理准备赔上你的命。”

  从她的神情,齐轩毫不怀疑她说的话,可是医者父母心,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殷无情在他面前毒发身亡。

  “你要杀就杀吧!不过要杀我,也得等你恢复力气再说。”他淡淡的道,不理会她的威胁,迳自俯下脸。

  “你……你敢!”殷无情又惊又怒,空有一身绝佳武艺,却因受伤而奈何不了面前这弱书生。

  温热的嘴唇触上了冰冷的肌肤,殷无情怒极攻心,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直到伤口流出来的血转为鲜红,齐轩这才停止吸吮伤口的毒血,取出药粉弹上伤口;残毒被药性一逼,立刻顺着鲜血流了出来。齐轩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残毒已全部排出后,才下针封住伤口,止住血液的流失。

  解了毒,也暂时止了血,再来就是包扎伤口了。

  可他这趟出来本是给齐砚买药的,并没有带齐药材,于是他只有就地找到几味药草,将就捣碎了,先敷在殷无情的伤口上,而后撕开衣裾结成布巾,为她包扎。

  尽管齐轩心无旁鹜的为她治疗,但是包扎中,仍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她雪白的肌肤,他尴尬不已;他强力抑制着脸红心跳,镇定的手握布缠向她的背后,突然,他看到殷无情光滑细腻的背脊上,竟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齐轩一怔,认出那是挨打后留下的疤痕。  由那痕的色泽看来,可以判断得出伤痛是很久很久以前所留下的,不过即使经过岁月的掩饰,那一条又一条的痕迹也已淡化,可是依然教他怵目心惊。

  叫出来就不会痛了吗?

  她那漠然的声音在他耳际回荡着,令他失了下神,又看见一条、一条的疤痕在他面前交错,像一张网,紧紧的网住他。

  既然不能改变事实,我又何须白费力气。

  望着那交错的痕迹,他只觉得心头像搁进了什么东西,重得教他难过,却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持着布巾绕过那片疤痕,包扎妥当。

  昏迷中的殷无情一双眉蹙得死紧,完全没有平日轻佻悠闲的自在模样,紧蹙的眉间隐含的不只是痛楚,还有沉重得化不开的心事。

  齐轩望着她绝美的容颜,莫名的觉得心头好沉重。身为一个大夫,受苦受难的人他见多了,他虽然为他们感到难过;却从未这般紧揪他的心上,为何独对殷无情如此?

  怔怔的看了殷无情好一会儿,直到殷无情的身子突然一颤,他才注意到天气有些寒冷。

  虽然她中毒太深,不能搬动,可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放在这荒郊野地,否则即使解了她身上的毒,她也会被冻死。

  在寻找药草时,他曾发现离这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那个山洞虽然不深,倒也还算干净;于是,他弯下腰,抱起殷无情往山洞走去。能做的事他已都做了,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夜正深,火光在山洞内晃动着,幽暗的光芒带着诡谲的气氛。

  靠着山壁假寐的齐轩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惊醒。

  “娘,不要……不要打我……娘,我好痛,不要再打了,我会乖,不要打我……好痛……娘……我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要打我……谁……谁来救救我……好痛啊!”

  齐轩猛然张开了眼睛,望向殷无情,只见殷无情仍是双眸紧闭,一张脸苍白如纸,全身缩成一团,神情又惊又惧。

  “殷姑娘……”齐轩试着喊醒她,可手才刚碰到她的肩,她的身子就缩得更紧。  ‘

  “不要打我……呜……娘,不要打我,我一定会听话……”

  她的伤口因为身体的紧绷而裂开,殷红的鲜血泉涌而出。

  “殷姑娘……”齐轩想要帮她止血,却又怕她挣扎,反而使伤势加重,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殷无情哭喊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慢慢放低,齐轩正要靠近她,却见她猛然一甩头,惊慌的喊:“师父,你要干什么?不,不要,不要把我关起来,那里面好暗,我不会逃的,师父,求求您别把我关起来,我保证不会逃……

  “师父,我求求你……那里面好暗,我会怕……什么东西?!走开,走开!”她突然尖叫了起来。“不要靠近我,师父……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走开!不要靠近我!走开……”

  殷无情喊得声音都哑了,惊慌与害怕全写在脸上,“师父,我真的好怕,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好冷……。”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残存的毒性作怪,她的身子开始发起颤来。

  齐轩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分,握住她纤细的肩头,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碰触让殷无情浑身一震,齐轩以为是要挣开,没想到她竟是抱住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还将整个脸蛋埋进他的怀里。

  “我好冷……”她的牙齿打颤,脸色发青,“好冷……”

  “殷姑娘……”齐轩脸一红,想要掰开她的手,却教她缠得更紧,她的力气好大,纠缠之间,竟扯得他一起滚到稻草铺成的床上,身子翻了半圈,差点就压到殷无情身上;

  “不,不要离开我,我好冷,洞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好可怕……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语气稚嫩,好似回到了年幼时光。

  “殷姑娘……”她神智不清,他可没有,这样到底是于礼不合,这时候要是教人看见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再次试着要掰开她的手—,却惹来了一连串惊慌的叫声。

  “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会怕,这里好黑好冷,我什么都看不见,还有东西一直在咬我的脚,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哭喊了起来,一双小手死命的攀着他,仿佛将他当成唯一的希望。

  “没事了,殷姑娘,没事了。”齐轩停下所有动作,任她紧攀着不放,柔声的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不用害怙,我—就在这里陪你。”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殷无情喃喃的喊着。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吧!”齐轩安慰着。

  闹了好一会儿,殷无情总算真正安静了下来,再次入睡。

  见她陷人沉睡,齐轩身子一动,想要拉开她的手站起身,可殷无情却又马上警觉的抱紧他,紧缠不放。

  又等了一会,他才再次试着起身,结果还是一样,重复试了几次,齐轩索性放弃挣扎,就任她抱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殷无情此刻仿佛停留在童年害怕黑暗孤单的恐惧里,可是她的身子到底是成熟女性的胴体,而他不是圣人,对那紧抵着他胸膛的酥胸、纤腰、玉腿,他并非官皂够完全毫无感觉。

  可是他只要一动,她就会陷人噩梦中开始呼喊,他能怎么办呢?

  齐轩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今晚他是无法安心入睡了。

  “起来。”冷冽的斥喝声惊醒了齐轩,还未张开眼,他便先感觉到脖子间的一股凉意,张开眼后,只见殷无情

  身上;

  “不,不要离开我,我好冷,洞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好可怕……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语气稚嫩,好似回到了年幼时光。

  “殷姑娘……”她神智不清,他可没有,这样到底是于礼不合,这时候要是教人看见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再次试着要掰开她的手—,却惹来了一连串惊慌的叫声。

  “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会怕,这里好黑好冷,我什么都看不见,还有东西一直在咬我的脚,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哭喊了起来,一双小手死命的攀着他,仿佛将他当成唯一的希望。

  “没事了,殷姑娘,没事了。”齐轩停下所有动作,任她紧攀着不放,柔声的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不用害怙,我—就在这里陪你。”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殷无情喃喃的喊着。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吧!”齐轩安慰着。

  闹了好一会儿,殷无情总算真正安静了下来,再次入睡。

  见她陷人沉睡,齐轩身子一动,想要拉开她的手站起身,可殷无情却又马上警觉的抱紧他,紧缠不放。

  又等了一会,他才再次试着起身,结果还是一样,重复试了几次,齐轩索性放弃挣扎,就任她抱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殷无情此刻仿佛停留在童年害怕黑暗孤单的恐惧里,可是她的身子到底是成熟女性的胴体,而他不是圣人,对那紧抵着他胸膛的酥胸、纤腰、玉腿,他并非官皂够完全毫无感觉。

  可是他只要一动,她就会陷人噩梦中开始呼喊,他能怎么办呢?

  齐轩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今晚他是无法安心入睡了。

  “起来。”冷冽的斥喝声惊醒了齐轩,还未张开眼,他便先感觉到脖子间的一股凉意,张开眼后,只见殷无情正冰冷的看着他,一把亮晃晃的长剑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殷无情一夜呓语到天明,他才刚小憩了一下,迎接他的便是一把长剑和一张森寒的俏脸,还真是具有清醒的功效。

  齐轩既不恐惧,也不生气,好似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长剑并不存在,只是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我醒了,就是你长眠的时候。”殷无情冷冷的道。

  “你才中毒初愈,应该多休息的。”

  “杀了你,我多的是时间休息。”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殷无情表情森然的道:“我说过,敢救我,就要有赔上性命的心理准备。”

  “好吧!”齐轩耸了一下肩,“论武功,我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真要杀我,我也无可奈何。你就动手吧。”

  殷无情眼睛一眯,明眸中闪着危险的讯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齐轩摇了摇头,“我不会傻的这么以为。”

  “那你就是傻到不怕死?”

  “活着也不见得就比较好,不是吗?”齐轩引用她的话,淡淡一笑。

  殷无情脸色陡地一沉,“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她手腕一振,正要挥剑胸口突然一窒,险些要昏倒,长剑倏地转了个方向,抵在地上,这才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还好吧?”齐轩忙伸手扶住她,却遭她无情的挥开。

  “不要碰我!”

  齐轩缩回手,但仍关心的说:“我说过你中毒初愈,不适合活动的,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管人闲事?”殷无情讽刺的看着他。

  长剑又架回到他的颈间,可齐轩的眼眼连眨都没眨,仍是一派和平的道:“我只求问心无愧。”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饶了你?”

  “我没有这样想,生死有命,但求俯仰无愧。”齐轩凛然的回然。

  “俯仰无愧?哼!好高洁的情操啊!”殷无情撇了一下嘴角,“圣手书生果然仁心仁术啊!我若杀了你,不知江湖中人会如何批判我呢!”

  “只要你不说,今日我横尸在此,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手。”他淡淡的道。

  “你当真不指责我忘恩负义,不求我放了你?”殷无情好奇的挑起眉。

  “是我自愿救你的,当时你已声明不要我救,又何来忘恩负二之说?至于求你放了我,我想,你并非是那种轻易心软的人,即使我苦苦哀求也没有用。可是,殷姑娘,杀了我,你就心安理得了吗?”

  他看过她的身子,也碰过她,即使杀了他,还是无法改变事实。

  “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殷无情大喝,“瞧你说得这么好听,我倒是真想看看你怕不怕死。”

  银光一晃,然齐轩连闪也没闪,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长剑在点到齐轩的脖子后停住,在那双清澈的眼眸凝视下生平第一次,殷无情竟然无法痛下杀手。她握紧剑柄,想要再次挥剑,但那只手却背叛了她,无力的垂在身侧。

  一道血痕在齐轩的颈上显现,血丝泛了出来,但齐轩丝毫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眼神温和。

  殷无情的心头百转千折,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半晌,一股怒意突然冒了出来,她是无极门四大堂主之一,江湖人称“玉狐”,行事向来心狠手辣,凭什么要对这文弱书生留情。

  可是,握剑的那只手却仍僵硬得不受她控制,于是她怒瞪着齐轩,良久良久,才“当!”的一声丢下长剑,冷冷的道:“你走吧!”

  “你不杀我了?”齐轩问,心里却没有半丝惊讶,虽然他与殷无情认识不深,可是他直觉认为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即使他曾漠视她的警告,为替她疗毒且碰了她,但她还是不可能因此就杀了他,一如狐狸恩怨分明的天性。

  “废话少说,快走,免得我改变主意。”

  齐轩还想再说些什么,殷无情却眯起眼睛,喝道:“你还不走?是要等我改变主意吗?”

  齐轩迟疑了一下,未了还是咽下所说的话,转口道:“你身上还有残毒未清,这两天最好多休息,七日内严禁一切辛辣的食物。还有,切记伤口别碰水。”

  殷无情背过身,没有回答。

  齐轩深深的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转过身,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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