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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惨越爱你 第七章

  五天的考察之旅,虽然行程紧凑,要记要了解的事项细节既多又杂,但整体来说是充实又愉快的。

  花靖惠会利用晚上空闲的时间带他们去吃大餐、到pub听听音乐,或是体验当地乡村的特色佳肴。

  其他成员难得见到花靖惠悠闲的、生活的一面,而他对各种不同风俗民情的了解及见多识广也令团员们惊讶。更难能可贵的是,和花靖惠相处五天,成员们没有人发生意外或倒楣事件。

  这实在是离奇得教人毛骨悚然。

  大家私下揣测,会不会是老总的带衰功力更上层楼,先不发功,等累积到一定能量再一次爆发出来。哇,天哪,到时候会发生怎样惨绝人寰的事咧?除了花靖惠和夏央外,几乎每个人都在担心,越到行程接近尾声,那股担忧越演越烈,没有人能睡上好觉。

  终于,所有行程都已结束,大家平安地回到台湾,全部的人才松了口气,认为这都是托夏央的福。

  回国后,夏央和花靖惠又陷入天昏地暗的忙碌中。人才招募已到最后阶段,就连经理人选也已确定,只等对方一同意跳槽条件就可以报到。

  至于邮购系统,如同花靖惠预料,将和法国最大的邮购公司合作。关于邮购的电脑作业系统,也正加紧脚步做local  rights的工作。

  当然在忙碌中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好友花宇音突然跑到事业开发部来找她。这是很难得的,她们通常靠电话联络,先约好在某间会议室聚餐,或是到外面去吃饭、喝咖啡,而非这样没有预警地出现。

  而花宇音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她听到有关夏央和她二哥的传言,所以迫不及待地跑来找她问个明白。

  「我不过到高雄去见习几个礼拜,一回来就听到妳和二哥的流言传得满城风雨。」花宇音坐在花靖惠的办公室里,倾身看着好友,满脸质疑。花靖惠正好外出访客,所以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是真的吗?妳碰上我哥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夏央翻眼望天。「怎么大家都这么有默契,问的问题一模一样?这是流行吗,还是妳们联合起来整我?」

  花宇音伸手弹她的额头。「我哪那么无聊?快说!」

  「哎哟,轻一点啦!」夏央捣着额头瞪着好友,嘟着嘴表示不悦。「说就说,什么事都、没、有!这样妳满意了吗?大小姐!」

  花宇音愣在当场。「怎么可能?二哥带衰的功力向来无人能敌,怎么可能妳待在他身边都三个礼拜了,却一点事也没有?」

  夏央的脸一沈。「宇音,他是妳哥哥,妳不该和外人一样误解他,还和别人一样说他是扫把星。我看得出来,虽然花小废不说,但他的心里其实很难过。」

  花宇音惊愕得连嘴张开了部不知道。她直直盯着好友看,活像她头上长了角一般。

  「妳……我……我没听错吧?妳在替我哥辩护?」

  夏央白她一眼。「我不是替他辩护,我是说妳是他的家人,应该和他站在同一阵线,而不是和外人瞎起哄。」

  啊,她居然怀疑起她的忠诚度来了?难不成……花宇音望着夏央,嘴角因领晤而慢慢上扬。

  「夏央!」花宇音忽然靠近她,双眸晶亮地看她。「妳该不会喜欢上我哥了吧?」

  「啊?」夏央被这个问题轰得头脑一片空白,脑袋有好一会儿像电脑当机一样。

  许久之后,她才意会好友问的问题代表什么意思。

  「妳、妳、妳……妳在说什么?」她惊吓、惊愕、惊骇甚至是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看着花宇音。

  「我说,妳该不会是爱上我哥了?」花宇音很有耐心地再说一次。

  天啊!刚刚才说喜欢,现在已经变成爱了!夏央觉得自己好像晕船般有点头昏脑胀。

  「等等、等等……」她举起手作投降状边后退。「妳知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花宇音觉得耐心快用光了。「我神志很清醒。妳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要一直这样瞪着我看?」

  「我怎样看着妳?」

  「好像我是个神经病一样,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似的。」花宇音双手交握在胸前。

  夏央随即垂下目光。「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妳问得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

  「那到底是怎样?有还是没有?」

  「呃……这个嘛……我没想过耶!妳让我回去仔细想想再说。」夏央回答得很鸵鸟。

  「又不是要作报告,要不要给妳三天回去找资料?」花宇音火了,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那谁搞得清?

  「好啊,我不排斥。」

  「夏央!」花宇音很没形象地大吼。

  自从认识夏央和晴岚后,她的形象一天天崩解,什么优雅、什么淑女气质全消失无踪。现在她越来越敢表现自己率性的一面,也越来越喜欢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表达真实的自我。

  夏央立刻坐直、抖擞精神。「报告小公主,我--不知道。」

  「什么?!」花宇音声音拔高。「什么叫不知道?妳不知道谁知道?」

  夏央泄气地瘫回沙发。「小音,妳别再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妳。」

  花宇音不是不了解夏央大剌剌的个性,她会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真相的确有可能。于是她按下火气,换个角度问:「那先别说什么情啊爱的,妳觉得我哥怎么样?」

  「很棒啊!人长得帅、心地又善良、又体贴,算是硕果仅存的好男人吧?」

  「那妳有没有动心?」花宇音兴奋地继续追问。

  「动心?」夏央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那是什么感觉?」

  「妳从没喜欢过人吗?妳怎么可能从没有喜欢人的经验?难道也没人喜欢妳、向妳表白吗?」花宇音觉得快抓狂了。

  「没有啊!从小到大,我身边出现的男人不是孬种就是很娘,再不然就是年纪比我大很多,或是年纪比我小很多,我对待男人的方式通常只会让他们心悸,因为他们会被我搥到快心脏病发,接着对我又怕又钦佩。」

  哦卖尴!她是知道夏央很男孩子气,但其实她长得并不差,而且也不是完全不会打扮,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人喜欢呢?最有可能的是,人家喜欢她,只是她神经太大条,不了解男人对她的暗示吧?

  这一点,她倒是和顾晴岚很像。花宇音心想。

  「所以我不懂所谓『喜欢』、『心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夏央总结道。

  「呃……所谓心动就是妳很喜欢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花宇音开始试着阐释心动的感觉。

  「嗯……我是不讨厌啊……」夏央检视自己的心。

  「和他很谈得来。」

  「我和他是挺有话聊的……」

  「……和他在一起时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咦?为什么要心跳加速?会不会是病了的关系啊?」夏央问,却被花宇音送上一个大白眼。

  「那种心跳加速和有心脏病不一样?」

  「妳怎么知道不一样?」

  花宇音被问倒了,她的脑海里突然浮起最近的几次经验,蓦地脸红。「哎呀!总之就是不一样啦!」

  「好模糊的讲法哦!这样我不懂。」

  「啊!还有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想念,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会又难过又生气。」花宇音突然想起。

  夏央想了一下,微笑地看着她说:「嗯,这两个我都没有,我想我对妳哥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她高兴地为自己的推断点点头。

  花宇音却满是狐疑地望着她。「是吗?这很难说。」突然,她泄气地往椅背一靠,像夏央先前一样瘫在沙发上。「唉~~还以为妳就是那张预言的『女骑士』,结果却是一场空。」

  「什么预言啊?」夏央的好奇心被挑起。

  「在上个月,我哥突然收到一封来路不明的E-mail,里头只有两行预言般的字句。」

  「嗄?什么字句?」

  「『落难王子遇到命中注定的女骑士,一再获救后要付出的是真心』。」花宇音背出预言。「我们大家都猜这一定是二哥母亲那边的人发来的。听过妳和二哥巧合的相遇,我还以为妳就是预言中的女骑士。」

  「这是什么奇怪的预言,为什么你们会相信?」夏央实在不解。有关这类怪力乱神的事,她通常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花宇音瞥她一眼。「那是因为妳不曾见识过二哥对周遭产生的影响,也许妳会说是我们牵强附会,但其实二哥奇特的磁场,是其来有自的。」

  花宇音从花靖惠母亲邱亦晨神秘的家族开始说起--相传很久以前,邱家祖先因为太过风流而伤了一个女人,此女因情伤抑郁而终,临终前发下诅咒:邱家世代女人将饱受情伤之苦,无法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不是爱人死亡就是自己活不过三十三岁。邱家男子则灾祸不断,凡是被他爱上的人,轻则倒楣、重则死亡,永远不能爱人,只能孤独一生。

  这就是为何花靖惠不愿和家人搬到花家新盖的主宅,独自一人住在旧宅中。因为他害怕会再伤害他所爱的家人。

  夏央听完宇音的话,突然为花靖惠感到悲伤。虽然她也了解宇音和其他人并非讨厌他、排斥他,但一想到他多年来所承受的孤独之苦,她就很难释怀。

  「什么诅咒,那不过是个年代久远的传说,现在是个凡事讲究科学的时代,这种无稽之谈为何还要相信?」

  「可是,邱家的人深信不疑。看看他们家族,女人除非终身不尝情爱,否则女人很少活过三十三岁,男人则孤独一生。这就是为什么二哥如此相信他的宿命。」

  夏央茫然地凝视前方,片刻后才转头看她。「难道没有破解的方法?」

  花宇音偏着头想一下。「好像有。很久以前我问过爸爸,他说除非能遇到当初发下诅咒那名女子的后代,并且偿还所有情债,才能解开诅咒。」

  「好老套的剧情哦!妳不是在谵我的吧?这种连续剧才会出现的桥段,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夏央失笑道。

  花宇音严肃地看着她,并没有笑。「我也很希望这只是无稽之谈,但二哥和邱家后裔却深为此所苦。这世上有些事是无法用科学根据去解释的,我只知道若没有解开诅咒,二哥是不可能放开心胸去爱人的。」

  「这太荒谬了!」

  「是吗?但妳知道吗,一开始我们也不信,鼓励二哥和女生交往,可是每个和他交往的女生下场都很惨。搞到最后,二哥说他不想再害人了,与其看着心爱的人受苦,他宁可选择孤独。」

  夏央还是无法接受她听到的事实。看着她震惊的模样,花宇音叹气。「算了!妳也别想太多,一切就交给命运安排吧!妳不要跟二哥说我告诉妳这些,他不喜欢我们提起这些事。」

  夏央点头答应。但她怎样也无法抹去心头那抹哀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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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答应宇音不会说出她已得知诅咒的事,但不代表夏央不会想。尤其每次看到花靖惠,那抹哀伤就浮上心头,弄得她很奇怪。

  花靖惠从手边的文件抬起头。如他所料,他一抬头,夏央就立刻低头,要不就转头装作没在看他。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下午自他访客完回来后,她就变得怪怪的。思索了一会儿,他开口叫她:「夏央。」

  「嗄?」或许没料到他会叫她,让她吓了一跳。

  「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要和我谈谈?」花靖惠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呃……」夏央努力保持表情空白。「没有啊!没有。」

  「没关系,妳如果有任何想法,随时欢迎妳跟我说。」花靖惠不放弃地说。

  「哦!好,我会的。谢谢。」

  她很诚恳地道谢,然后继续埋首在文件里。

  花靖惠泄气地抿着嘴。这样根本没用,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再打开心扉?他不喜欢她对他有所隐瞒,他一直以为她是世上对他最坦白的人,他不想失去她的信赖。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花靖惠鼓起勇气再尝试。

  「夏央。」

  「嗄?」

  「妳上次不是提过阿蓝的主人开的那家店?」

  「咦?」有瞬间夏央搞不懂他为何突然提到忠哥的店。

  「不如我们今晚去那儿走走,一直闷在这里工作,让人喘不过气来,效率也不好。妳说对不对?」

  「呃……也对。好吧,我带你去。」

  两人准时下班,夏央带他到忠哥的餐饮店。那间餐饮店就在公司的隔壁巷子里,两人到达店里正好是用餐时间,所以忠哥忙得没时间招呼他们。夏央熟络地要忠哥别忙,说他们会自己招呼自己。

  这看起来是家便当店,在店门前有着一般便当店的工作柜台,柜台上放满许多菜肴。三个工作人员忙着盛饭、布菜、打包、结帐,另外有个工读生跑腿、端盘子,不同的是,店里提供客人用餐的空间,装潢得古色古香,干净的红砖地板,白色的墙面上挂着几幅笔墨,细致、红褐色的木制餐桌配上长条板椅,看起来舒服极了。

  向忠哥说出他们想点的东西后,夏央主动帮他相自己准备餐具。

  花靖惠看着她轻松自在的模样,尤其是和店内的工作人员打招呼的亲切神情,让他知道提议来这儿是正确的。他喜欢看她笑、看地徊别人说话的样子,那充满活力、精力充沛的模样,紧紧地捉住他的目光。

  他想让她开心,他想取悦她。

  一思及自己在想什么时,花靖惠几乎惊惶得不知所措。幸好夏央此时跑去张罗饮料,否则看他一脸诧异的表情,她一定会追问他发生什么事。

  他皱着眉,再次确认自己的心,他不得不承认他被夏央吸引,她的奉性、她的正直、她的刚烈与善良,都深深吸引着他。尤其她对他的态度,更是令他震撼万分。

  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吸引他,他都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再三告诫自己后,他才稍稍能控制方才那抹惊惶的情绪,但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悲伤和愤慨,不断地涌出来。

  他多想放开心胸去爱一个人,却不能。从前,他谨慎小心地关着心房,虽然也曾试着和女人交往,却不曾完全放下感情。但夏央不同,她毫无预警地出现,撞入他的生命,也撞进他的心。

  在他察觉到之前,她已进驻他的心,夺走他的爱了……

  「来了!好吃的酱爆肉丝饭来喽~~」夏央兴奋地端着两盘饭菜出现。好久没来的她和大伙儿说说笑笑后,当起临时员工,端起盘子来了。「来,尝尝看,忠哥的手艺赞啦!」

  凭着多年训练,他在瞬间把所有情绪抛在脑后,不让她看出刚才他心中经历的惊涛骇浪。

  「看妳如此自在,这店老板是妳的朋友吗?」

  「算是吧!我刚进公司没多久,就认识忠哥了,他的饭很好吃,为人也很阿莎力。」夏央打开筷子道。

  「妳来公司以后才认识的?那不是才四个月吗?」花靖惠惊讶道。「我以为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没有啦!」夏央笑着说。「哪有那么久,我不过一个礼拜才来几次而已。天天吃便当也是会腻的耶!」

  但他们热络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才认识四个月,而且还只是常来这儿吃饭的熟客而已,反而比较像多年好友。

  关于夏央容易和人混熟的传言,他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算是她的特异功能之一吗?

  花靖惠笑着摇头。他其实不该讶异的,很多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到她身上全是稀松平常。

  用完餐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时忠哥好像忙完了厨房的活,出来和他们打招呼。一知道花靖惠就是救了阿蓝的宝宝的恩人后,忠哥立刻道谢又道谢,最后还坚持不收他的饭钱。

  「对了,你们去看过阿蓝了吗?」忠哥问。「我带你们去。」

  他们对看一眼,欣然跟在忠哥后头。

  穿过杂乱的厨房,走出后门,便是忠哥的住处。那是栋五层楼房,才走进大门,阿蓝便兴奋地迎上来。

  夏央高兴地和阿蓝玩起来。看到那时被他救起的小狗儿,花靖惠也不禁露出笑容。忠哥笑着表示阿蓝的其他孩子都被领养走了,只剩这只。可能是当初流落在外一夜,所以身体不如其他小狗儿健壮。他每天忙着做生意,其实无法好好照顾小狗,正努力帮牠寻找新主人。

  他询问夏央是否有意领养,夏央皱着眉表示,妈妈会过敏,所以家里不能养宠物。一时间,一股浓浓的遗憾飘在空中。

  「咦,少年仔,啊你呢?」忠哥问花靖惠。

  他吓了一跳。因为从来不曾养过宠物的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列入考虑。

  「呃……我、我可能不适合。」

  「哦?恁兜马有人过敏哦?」

  「过敏?没有啦!只是……」

  看他支吾其词的模样,夏央多少猜得出他是顾忌自己的「特殊磁场」。也许这是个好机会,让他养狗或许就能治好他对自己的恐惧与不安,于是她开始鼓吹他收养小狗。

  「对啦,既然你当初救了牠就代表你们有缘,不如你就收养牠,和你作伴啊!」夏央说。「而且,如果你不收养牠,万一忠哥一忙起来疏于照顾,搞不好小狗会死掉耶!」

  忠哥吓了一跳,他虽然忙但还不至于那么粗心吧?才想抗议,但一瞥见夏央对他眨眼,他随即意会,立刻跟着敲边鼓。

  「速啊、速啊!偶真的很忙,有时候还会忘了喂牠们。阿蓝是大狗没要紧,但是小狗就……」

  听到忠哥和夏央这么讲,花靖惠忽然心软起来。就这样,他收养了生平的第一只狗。

  抱着小拘和忠哥道别后,他们马上冲到最近的宠物店,买齐饲养狗狗必备的一切东西,举凡适合狗宝宝吃的罐头和碗、睡觉的篮子和软垫。只要是小狗需要的,花靖惠毫不吝啬。

  要不是夏央在旁阻止,大概整间宠物店里只要关于狗的用品,他都会搬回家。

  大采购后,他们兴高采烈地上车。坐在驾驶座旁的夏央不断感受到花靖惠热烈的注视,只不过让他眼神如此有神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腿上的小狗狗。

  他的兴奋溢于言表,原本感染他的兴奋也跟着高兴的她,在他频频关切腿上的狗宝宝却忽视她时,突然渐渐心生怨愤。

  「牠真的好可爱,而且好小。妳想我们买的篮子会不会太大了?牠会不会掉出来?」

  夏央翻翻白眼。「花小废!牠虽然现在还小,但狗狗的成长速度是很快的,如果你怕牠掉出来,可以用毛巾围着牠啊!」

  「哦!」花靖惠点点头,又继续开车。「那牠会不会认生?突然从忠哥那儿到我家,会不会不适应啊?」

  她耐着性子,告诉自己不需要跟一只狗生气。不过是一只狗,不值得她动怒,不值得、不值得。

  「花小废,牠还那么小,认什么生?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也对,我太紧张了。」花靖惠不好意思地脸红。「我从没养过宠物,所以才那么紧张,对不起。」

  她能说什么?人家只不过兴奋过头,她干么口气那么凶?而且看他笑得腼腆,夏央忍不住觉得惭愧,心跳却不自觉越跳越快。大啊,他刚刚那笑容真的是--可爱到爆。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像个孩子却又带着男人味,当她一对上那双深邃害羞的眼眸时,夏央觉得自己好像生了病一样,胃胀胀的、心跳得飞快。

  她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生病了?还是最近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夏央决定趁这个周末假期好好休息,睡足二十个小时,将过去几个礼拜不足的睡眠一次补足。

  就在夏央这么决定时,花靖惠忽然紧急煞车。轮胎发出可怕的声音,夏央感觉身体被安全带紧紧勃住后,惊惶地想看清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撞到了吗?」夏央努力搜寻窗外的事故痕迹,找寻那受伤的人或车,但什么也没有。

  「不是。」花靖惠歉然地望着她。「我突然想到或许我该去买本如何养狗狗的书来看,这样对狗狗比较好,不是吗?妳觉得呢?夏央。」

  夏央愣在座位上不发一语,只是颜面神经失调得厉害。她濒临抓狂边缘地看着他,突然感到大腿上有一阵温温热热的湿意。

  她猛地低头一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只即将成为花靖惠首席宠物的小狗居然在她身上尿尿!

  夏央第一次觉得她和动物不合,一向爱护动物、爱护和平的她,有生以来头一遭,这么想掐死一只狗。

  花靖惠跟着她低头一看,立刻抱起狗狗,语带怜惜地说:「啊,狗狗宝贝,不可以这样,快跟夏央阿姨道歉!」

  夏央瞪着他,不敢相信他是说真的。花靖惠怕狗湿湿的会感冒,立刻从后座的运动行李袋中拉出一条浴巾小心翼翼地裹着牠,却没再看她一眼。

  夏央的理智终于崩溃,她冲过去掐住他。

  「花小废!你白痴啊!狗会跟人道歉吗?你要我也要得高明点!被尿湿裤子的人是我耶!你居然擦一只狗?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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