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吗?」容少冰却是优雅地品尝著顶级蓝山。难得见到冉镜这般愤慨,吕缨绯到底跟他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约定在咖啡屋内拿「情报」,这问咖啡屋的主人是冉镜训练出来的徒弟所开设,保密防谍的工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嗜钱如命的冉镜会做此安排,全是因为不想再给容少冰任何扣钱的机会。
至於两人喝的咖啡价钱会相差一大截,原因当然也只有一个——冉镜要省钱!
「当然严重,吕缨绯都亲自跑到医院去跟裘卿示爱了,你还无所谓?」冉镜再叫来一杯咖啡,又一口气喝下它。「你不要忘记,吕缨绯并没有认出裘卿不是裘轻,她完全不知道裘卿是女人身分,谁知道她会不会看上尔雅俊逸的裘卿呢?」他咬牙切齿地再度提醒一次。「你不要以为不会发生这种蠢事!」
「你好像很紧张喔?」容少冰看著空空的咖啡杯,忽然不怀好意地一笑。
冉镜一愣,回道:「我不是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只是在尽好兄弟的义务——提醒你。」
「那么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已经花了四十块钱喝掉两杯即溶咖啡,这应该超出你的预算了吧?」难得见他气到失去理智,还与钱作对。
「啊?」真的,他居然喝了两杯!都是吕缨绯惹的祸,害他多花了二十块钱!而最恐怖的是——他自己居然没发现!!
他连忙换喝白开水。
「总而言之,你小心吕缨绯利用裘卿来对付你!」他愈想愈恼怒。「还有,你最好也确定裘卿没有双性恋的倾向。」
冉镜罗罗嗦嗦地说著,容少冰却不置可否地看向窗外,没接他的话。特殊的落地玻璃让外头无法窥视咖啡屋内的景况,这也是特别的设计。
「你怎么不吭声?」他嘴巴好乾。
容少冰没答腔。
冉镜不死心地又逼问:「你能保证裘卿跟吕缨绯不会产生暧昧情愫吗?」
唉……
容少冰回下眼,淡淡道:「如果裘卿真被她给迷了去,那就去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容少冰是太过自信还是冷情过了头?
「你真的无所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竞一直浮现两个女人谈恋爱的画面……哇,他无法忍受!
「我是无所谓,但我知道有人可能会因此难过而死。」容少冰终於直视臭著脸的冉镜,挑眉道。
冉镜神情一变,问:「谁会难过而死?是谁?」吕缨绯的其他追求者吗?
「你想知道是谁?可以。」他不怀好意地笑。「算你二十万。」
「什么?!」
「给我二十万,我就告诉你是谁爱上了吕缨绯。」
他快气死了!
冉镜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不这么做,他会呕死!容少冰居然敢反将他一军?!
「休想我会吐出二十万来跟你买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他叫道。哼,他自己去查!
「随便你。」容少冰悠哉悠哉地享受著浓郁的咖啡香,摆明不再理会他。
「哼,虽然你一派轻松自在,不过我还是会替你去监督吕缨绯。一旦我成功地阻止她跟你的女人谈恋爱,你就得再付我一笔钱。」
「好啊,你要是赚得到的话,我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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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已无大碍的裘卿出院返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到副总裁办公室报到,但没见到容少冰,要走,却见著了几位同事。同事们见他恢复健康来上班,纷纷趋前献上关心。
「裘先生,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幸好,我们都很担心你的伤势呢!」毕竟跌下楼梯外加被热咖啡烫伤,可不是件小事情。
袭卿微笑地问:「对了,小玲呢?我怎么一直都没看见她?」那位泼她一身咖啡的小妹不见踪影,去哪儿了?
「小玲她离职了。」有人回答。
「离职?!」裘卿怔了下,旋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不该意外,容少冰必然会对小玲下手。
「裘先生可别误会,小玲是自己辞职的。她说她要去念书,时间会分配不过来,这才决定离开公司,跟烫伤你的事情没有关系。」虽然众人也都在怀疑她是引咎辞职的,可是小玲一直对外宣称是因为念书的关系,而且与容副总裁完全无关,总裁并没有赶她走人。既然她自己都如此坚持,他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我明白了。」裘卿同样也无法改变事实,就没必要再去干涉太多。
「裘轻先生,容副总裁在顶楼的招待室等候你,请你立刻过去。」忽然有人来通报。
「好的,我马上过去。失陪了,各位。」告别其他同事,她迅速走进电梯内,很快地便抵达顶楼。
「容氏集团」大楼最高的楼层是一间招待室,是专门设计用来会见重要贵客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她走出门厅,前方的桧木门後面便是招待室。奇怪,容少冰怎么突然要她到这里会面?
叩叩!
「请进。」是容少冰的声音。
裘卿打开门,还没瞧见容少冰的身影,却先被满室的蔷薇给吓住了!
天哪,这是做什么?她眼花了吗?满满地、满满地,居然都是蔷薇!四周、墙面、桌上、椅子、中间场地……都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蔷薇,空气里弥漫的也都是花儿的香气。这令她震惊的画面与气味一缕一缕地传进她的心,教她看著看著,神魂荡漾了起来……
「这……你这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才开了口。不明白他的用意啊!满室的蔷薇不仅把她给吓呆,也带给她极大的惊喜。
容少冰把杵在门口的她拉进室内,将门关上。
「你觉得满室的蔷薇美不美?」他问。
「美,是很美,太美了!只是……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打算开花店吗?」镜片下的眼睛仍是闪闪发光,理智慢慢回复後,她忍不住询问他的用意。
「不是开花店,而是为了庆祝你出院。」
「你为了庆祝我出院而布置这一切?」她低呼。「你也太夸张了,为了庆祝我出院而弄来这么多的蔷薇,还布置在公司里画,要是同事们看见了,会议论纷纷的。」
他摘了片花瓣在手指中耍弄著。「我就是要他们议论,我就是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在我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嗄!」他的话劈进她脑中!
在经过一阵头晕目眩之後,裘卿慢慢记起一件事,记起一件她差点就忘记了的事。容少冰要求她扮演裘轻,要她以裘轻的身分跟他结婚、当他的「妻子」,替他解决麻烦事。
她的声音淡漠了。
「要开始了吗?也应该要行动了。我不敢忘记你要求我继续扮演我哥,还要我扮演你的『老婆』好协助你完成某个目的。」她的身体既然已经康复,该做的工作也要开始进行了。毕竟,她是个「工具」。
他对上她冷淡的眼神,四周突然一片静谧。
「是要开始进行了。」他的声音也划破了静凝。
她笑,失落地道:「所以你布置这一切并不是要庆祝我出院,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对外宣扬——我,裘轻,一个男人,还是跟你在一块儿的。」
容少冰没回答,只是走近她,手中的花瓣从她脸上拂过,裘卿顿时轻抖了下。
她忍住尖叫的冲动,问:「说吧,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我应该怎么配合你?请你明白指示。」
他微微俯下头,仔仔细细地凝视著她的五官。
他在看什么?属於他的气息又一缕缕地传进她的呼吸里,让她轻抖的身子发颤得更厉害,连心都怦动了起来……
讨厌、讨厌!她怎么可以对他怦然心动?这家伙已经要开始正式利用她,他要对她下手了!
「卿,虽然你扮男人的样子让我无法释放全部的情绪,不过这种特殊的感觉也挺特别的。」容少冰扬唇一笑。
什么?她听不懂。
「你、你在说什么?我在问你正经事,但你的话……很莫名其妙。」
「会吗?」他的脸又前倾,还碰触到了她的嘴唇。
「呀!」裘卿惊骇地往後一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你到底要我怎么配合你 ?快点说清楚!」
「我就是要说了。」他凝视著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过她一遍。两簇灼热的目光仿佛可以透视过她的衣物,一寸一寸地巡游著她的胴体。这个男人女人都能接受的怪胎容少冰,此刻正在对她释放惊人的勾引魅力。「第一个步骤,你要乖乖地让我吻你。」
「啥?」
「我要吻你,而你不能拒绝。」
她一震,嗄哑地道:「你在这里吻我毫无意义,招待室就你我两个人,接吻又能证明给谁看呢?唔——」容少冰的唇贴上了她,也堵住了她的话。
在吻洒落的瞬间,她完全不能动弹、反抗。
她无法闪躲,也闪躲不了,只能傻傻地站著,由得他将浅啄变成深吻,并且愈吻愈深、愈吻愈激狂……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敏锐的神经细胞感应到空气里出现奇异的波动,闭著双眼的裘卿才缓缓地睁开眼皮,瞥向大门——她一顿,迷蒙的双眼眨呀眨地,又一会儿,那道伫立在门前的娇小身影终於让她回过神。
「容老夫人!」她轻嚷,猛地退出容少冰的怀抱,而他也没有阻止她。
她竟然没有听见敲门声,也不知道门板已被拉开,更不知道有三个人在当观众看她跟容少冰接吻!
容左俪握住拐杖头的手不断地发颤,而跟随她一同前来的七叔以及男司机则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很好、真的很好!你居然还在坚持玩同性恋情的游戏!」容老夫人的声音从齿缝里进出来,凌厉的双眼锁住容少冰。
裘卿悄悄地往角落退去。她总算弄清楚他要在招待室吻她的原因了,原来他知道他们会现身。真是厉害,什么事情都能计算出来,就连容老夫人会在这个时间点上现身,他也能掌控得分秒不差。
只是失落感蔓延得更厉害……
「少爷,你把公司的招待室布置成花坊是为了什么?」七叔回过神来,不问接吻之事,改问花卉,他真担心夫人会气到吐血。
男人跟男人亲吻的镜头本来就已经很难浩化,现在又见到满室的蔷薇,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是青青紫紫了。
「没为什么,就是为了讨裘卿的欢心。」容少冰答得理所当然。
裘卿回下视线不语,任容少冰把她卷进漩涡中,加深容老夫人的误解。
「你还玩不腻吗?」容老夫人的拐杖重重一敲,口气不再和缓。
「少爷请听我一言。」七叔连忙抢过话,他不想容老夫人在这里翻脸。「其实有些事情是不能固执己见的,尤其是你的婚姻大事。身为『容氏集团』的继承人,娶妻、传宗接代都是你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不能等闲视之啊!容老爷子的遗嘱内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就因为我清楚,所以我不担心。更何况我正在『执行』婆婆男大应当婚的命令,然而你们却三番两次地跑来阻止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容少冰淡淡道。
「最大的原因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著你把『容氏集团』拱手送出去!」容老夫人冷森道。
容少冰无辜地回著。「我并没有把集团送出去的打算。」
「既然没有,你还执意跟裘轻交往?」亲眼见到这两人接吻的镜头,让她呕到火气全涌了上来。「不被承认和祝福的婚礼要来何用?况且这会出大问题的同性恋情是会让『容氏集团』毁灭的,你怎么还不回头?难道说你是坚持要跟我作对——」
「两位,停止,请别再争执下去了。夫人,您忘了今天来找少爷的目的了吗?」七叔赶紧打圆场,以免两人闹到不可收拾。容老夫人已经濒临爆炸边缘,若再扇风点火下去,表面的和平必然瓦解。「少爷,夫人亲自找你是邀请你後天晚上回老宅一趟,要共进晚餐。夫人请了缨绯的父母一块儿聚会,请你务必出席。你也明白,吕氏夫妇在政坛很有分量,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他们想见你,你若不出现可是会很失礼的。」
「老板应该要出席。」一直沈默不语的裘卿突然抢快一步开口,并且与容老夫人同一鼻孔出气。
容少冰看向她。「你不要随便出意见。」
「我认为你必须出席。」无视他的冷眼,她继续说道。她可没忘记答应过要帮助吕缨绯,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再跟吕缨绯联络上。要是参加晚宴,就可以见到吕家人、见到吕缨绯,或许还可以乘机问清楚一切。另外,她更希望冒充裘轻的事情能够尽快告个段落,她愈来愈讨厌当「工具」了。「我会跟副总裁一块儿出席。」她再次坚持地对容老夫人说道。
容少冰蹙眉。「卿……」
「後天晚上我们会准时到场。」裘卿又迳自答应。
「好,我等你们。」虽然邀请的名单里并没有裘轻的名字,但容老夫人同意。
也是到了该让裘轻「知难而退」的时候了。
目的达成,容老夫人的表情也和缓了些,不再罗唆,在七叔与司机的扶持下步出了公司。
「你这是做什么?」容少冰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著她。
「聚个餐、吃个晚饭而已,有这么严重吗?容氏老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何苦跟老夫人闹僵?」
那是因为她对容老太婆的心性以及手段完全不了解,才会把事情看得简单。
「你答应老太婆的邀请,就像和吕缨绯在医院密谋一样,只会把自己推进危险境地。」容少冰忍著气。
裘卿闻言,双手一摊。「冉镜果然跟你告状了。」
「他不是告状,而是担心你上当。」
「连冉镜都认为我很笨!」裘卿冷冷一笑,敛下眼,自嘲地道:「的确,我是很没用、很容易上当,看来我已经成为你的负担了。」
「你?」
「觉得我很麻烦对不?」
「对又如何?」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裘卿不信任他、敢挑衅他、对他毫无目的与野心,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遇见过这种心性的女子,也因此他沉沦了。「即便你成为我的负担,我也会一肩扛起,谁叫这是我自找的。」
「啥?!」她一震!
他再道:「你放心吧,即便你是麻烦,我也全部承受。」
她拚了命地稳定著剧烈起伏的心跳,好一会儿後,才道:「既然如此,为了证明你的话是事实,请你带我去赴老夫人的晚宴。」
「你真想去?」她真不死心?
「想去。」
他忽然诡异一笑,倏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邪魅地道:「想去可以,我有个条件。」
她一颤。「放开我——」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带你去赴约。」
她僵住。「什、什么条件?」他想怎么为难她?
「喊我少冰哥哥。我喜欢听你用悦耳的嗓音喊我少冰哥哥,只要你开口喊我,我就带你去『贼窝』。」他坏坏地道。
裘卿傻眼。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两个不是正准备大吵一架吗?怎么突然变成在讨论要如何「软语温存」呢?
「喊啊。」他柔声地邀请,环住她腰际的手束得紧紧。
她被牢牢锁住,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可,她无法生气。倚偎在他怀中,即便理智叫她要推拒、要逃离,但,窝在他的胸豁中,一种安心的感觉却让她的心防逐渐撤了去,一股幸福的滋味不断涌上心口,甚而,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汲取他的体温、他的气味,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你怕什么?怕被少冰哥哥吃掉吗?」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喊呀。」
他的「邀请」会勾魂、会催眠、会让她……张口——
「少、少冰哥哥。」细若蚊鸣的嗓音终於唤出。
他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你满意了吗?」她恼道,红透的脸蛋完全不敢拾起。
「满意、非常满意!卿……」他念著她的名,唇瓣拂过她的耳垂,让她心悸不已。
她醉了,又醉了,对他的不满以及怒气也全被压抑下来,
对他,她总是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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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把用餐的地点选择在花园里头,让鲜活的灯光与缤纷的花卉相互连结。容左俪精心营造晚宴气氛,打算以柔和的氛围打动容少冰的铁石心肠,好让她的计划能够一帆风顺。
主人是容左俪以及七叔,贵宾则为吕家三口,再加上容少冰以及裘卿。
众人入座後,佣人开始为贵客一一布菜。
一开始见面时,大夥儿已经礼貌性的寒喧了一番,只不过横亘在中间的沉凝气息还是难以驱散。包括用餐时又来上一长段无意义的对话後,终於,有人忍不住地切进了主题。
「我们家缨绯的个性虽然乖巧,不过她是有工作能力的,尤其她对商业一向很感兴趣,少冰若能安排缨绯进入『容氏集团』,我深信她一定能够协助你处理公事。」先开口的是吕缨绯的父亲吕世雄,他在政治圈的地位相当崇高,民间对他的评价也十分良好,原本他与容老夫人并没有太深厚的交情,却不知怎地,两方突然积极地展开联姻的动作。
容老夫人跟著帮腔道:「缨绯,你有意愿到『容氏集团』工作吗?」
吕缨绯点头道:「我是有这意愿,可惜少冰哥哥不会答应的。」她看向他。
「我确实没有位置可以安排给缨绯,让各位失望了。」容少冰直接回答。
裘卿偷偷瞥看吕氏夫妻。这对夫妻在听完容少冰的回覆後,表情好难看,但没有口出恶言,只是一脸无奈地看向容老夫人。
容老夫人冷笑道:「他没有位置安排给缨绯没关系,我这个名义上的总裁还是有权力安插缨绯进入『容氏集团』,两位就请放心吧,我会安排缨绯进入『容氏集团』见习的。」既然容少冰要唱反调,她就摆明要跟他斗上!
全部是勾心斗角的戏码。
气氛非常讨厌,也难怪容少冰不喜欢踏进容老夫人的地盘里。
「裘轻先生,你当少冰的秘书多久时间了?」吕氏夫妻忽而把箭头指向他。
「一年多。」她平稳地回道。
「听说你在公司的表现一向出色,一直以来都得到少冰的重视与倚重,往後缨绯若是进公司服务,也要麻烦你多多协助她。」
「这是当然,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协助缨绯小姐。」她不惹纷争地答道。
「另外……」吕夫人顿了下,思索一会儿後,又再问:「媒体都在写你跟少冰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想问问你,这则消息应该是误传的吧?我也知道媒体一向喜爱炒作新闻,但可信度并不高。」用字遣词模糊小心,为的是给彼此面子。
「不,消息没有错误。」容少冰却主动开口声明,并面带笑容地向吕夫人道:「这则新闻还是我亲口向媒体发布的,当然没有疑问。」
吕夫人惊讶地又看向容老夫人。
容老夫人道:「裘轻刚刚不是同意要帮缨绯的忙?我想他懂得分寸。」
「是啊,裘先生知道该怎么去拿捏取舍,他是个聪明人。」七叔道。众人不敢跟容少冰对抗,只好把压力丢给裘轻。
「没错,她是聪明人。卿,你会放弃我吗?」容少冰乾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调情。
吕缨绯突然出声要求道:「能不能让我跟裘轻先生私下谈一谈?婆婆?」
容老夫人想了一会儿,才同意道:「好,你们谈谈,希望能谈出个结果来。」
「谢谢婆婆。」吕缨绯起身。「裘先生,我们到凉亭那边聊聊。」
「好。」裘卿毫不犹疑地起身跟随她前去,她会到容宅赴宴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跟吕缨绯一谈。
「缨——」
「小声一点,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与窃听器。」吕缨绯低声地提醒他。「我一直都被监视著,包括我的行动以及通讯都被严密地看管著,也因此我不能随心所欲地找你,就连要请你帮忙的事情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说明清楚,我可是心急如焚呢!幸亏你今晚赴宴了,也给了我一个可以单独谈话的机会。」她真是大大松了口气。
裘卿听傻了,吕缨绯怎么会陷进这么恐怖的绝境中?
「是谁在监视你?你的父母?这也太过分了吧!就为了逼你跟容少冰结婚而弄得草木皆兵?有必要吗?」
「监视和控制我的人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容老夫人。」
「容老夫人?」袠卿错愕。「怎会?她凭什么监视你?又为什么要监视你?等等……你们吕家不是拥有强大的政治势力,怎么可能容许她的监视而不反抗?」
「这就是我要请你帮忙的原因了。」她看著他,轻轻地道:「请你平心静气地听我说完原委,别让监视器照出你异样的神情,以免容老夫人怀疑。」
「我知道了。」她的表情力持自然。
「会弄到这步田地,全是我父母一次的贪念所造成的後果。」吕缨绯幽幽说道:「你也知道我父母亲在政坛的影响力极大,而他们能够拥有这份成就的基础,是来自於刚正不阿的个性以及让民间服膺的清廉名誉。只是在几年之前,我父母曾经犯下过一次错误,他们起了贪念,与一家投资公司有了利益上的输送。虽然只仅止那一回,我父母便悬崖勒马了,而且这个秘密也从来没有泄漏过。原以为这件事情将永远尘封,不会外泄,但不知怎么一回事,一份足以证明我父母贪渎的证据资料却在最近落入了容老夫人手中,然後,容老夫人便挟此证据一面威胁、一面利诱我父母要协助她。她打算借用我父母在政治圈的势力,来让『容氏集团』的势力更为扩张,并且为了防止我父母亲反弹,私下又威胁我必须跟少冰哥哥结婚,好让我父母亲没有回头的余地。」
裘卿闭了闭眼,还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容老夫人的野心令人咋舌。」
「她手上的证据确确实实地掐住了我跟我父母亲的死穴,容老夫人知道我父母无法接受自己的清誉毁於一旦,而我也无法看著父母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只好听从容老夫人的命令。即便我心里明白,容老夫人要我嫁给少冰哥哥的动机可疑,但我无法不接受。」
「难怪少冰哥哥那么讨厌容老夫人。」她简直集所有卑鄙於一身。
「少冰哥哥?」吕缨绯瞠大眼,然後眼神净是笑意。
裘卿一脸尴尬。
「啊,我是一时口误,只是口误……」完蛋了!她怎么顺口就把肉麻话给说了出来?
吕缨绯微笑道:「其实你若真的喜欢少冰哥哥,就不要去在意旁人的眼光,放大胆去爱吧!我相信同性恋情一样能得到众人的祝福。」
吕缨绯仍然误以为她是男人。
「最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少冰哥哥只在乎你。要知道,一个不被他所注意的人,是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关心。」她道,也为自己叹息。「就因为如此,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拜托你帮忙跟少冰哥哥说情,请他替我取回容老夫人手中的证据。」
「我愿意帮你。只是,你会不会太抬举我了?我并没把握可以说服容少冰帮忙。」
「只要你开口,他会答应的,我有这份自信。」
「你打哪里来的自信呢?」真是奇怪。「不过,不管如何,我答应你会尽最大的力量去说服容少冰,这一点我一定办得到。」
「谢谢你!」吕缨绯感激地道,终於可以稍稍放下心。「对了,那个叫冉镜的男人有没有再出现过?他有没有干出什么坏事来?」打从医院一别後,她对此人可是「念念不忘」,希望有一天能让他「好看」。
闻言,裘卿脸上闪过一抹异彩,她点了点头,道:「有,他出现了,也做了坏事。」
「他做了什么?」吕缨绋急问。
「他呀,他跟容少冰打你的小报告,指责你是一个会陷害人的小妖女。」
「小妖女?!」吕缨绯气恼地咬住唇,一会儿後,唇畔又勾起一抹冷笑来。「很好,骂我是妖女……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他失望,我会让他清楚地知道妖女的定义!」
「很好,我支持你给他好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让他跳脚。」裘卿帮腔著。
呵,冉镜大概作梦都不会想到,这两人密谋的最後结论是——他成为这两人的共同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