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不由分说地就反手搂住她,疯狂地堵住她那骂个不停的小嘴。
「唔……」她吓了一大跳,呆若木鸡。
他趁着她发愣之际,更火烈地进攻她的口舌,舔吮着那两片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贪婪地品尝着她口中的芳美甘醇。
她被他吻得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生气,整个人就酥软无力,只能无助地任由他素求,然后忘情地回应他……
蓦地,她想起了她来找他的目的。心头一悚,立刻气急败坏地推开他,怒喝道:「你……你在干什么?我说过不要随便吻我,要吻就去吻你的樊若君。」
「可是我只想吻妳……」他喘着气,内心激荡不已。
天晓得他有多想她,才一个星期,他就快被思念压垮,因此,当她像魔法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想狠狠吻她个够。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有了樊若君还不够吗?还是你觉得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她揪住他的衣领,怒瞪着他。
「的确很有趣……」他笑道。
「什么?」她气得冒火,握拳就往他脸上挥去。
他很快地接住她的拳头,然后又探下头,吻向她的耳鬓。
「喂……」她敏感地缩了一下,奋力挣开他,脸红地大声喝斥:「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吻妳,抱妳,和妳上床。」他老实说。
「嗄?」她傻眼地瞪着他,足足呆了一分钟,才搞懂他的语意,然后,整张脸轰地涨得绯红。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他以为他用这种……这种不要脸的怪招就想打发她吗?可恶!
「你别想弄乱我的思绪,宋凛风,我这次来可不是要和你胡扯,我是为了小镇……」她强作镇定,决定马上导入主题。
「我知道,小镇就要被重新开发成度假休闲区了,对不对?」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表情丰富的小脸上。
「你明明和我说好不会打小镇的主意,我还信以为真,没想到你这个人没一句真话,竟然暗地里又要把土地收回,真是过分……」她愈说愈气,愈说就愈心痛。亏她还爱他爱得这么深,结果,一切全是谎言。
「土地的事我也是回台北才知道的,主导的人是我二哥,不过,经过协调,现在主导权已回到我手中。」他向后退开,脱掉外套,拉开颈子上那条他已不太能适应的领带。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意思是小镇的未来又掌握在我手中了,妳要小镇平安无事,就得和我谈条件。」他斜靠在办公桌前,让酸疼的右脚稍微放松。
「又……又要谈条件?」她眉头全皱了起来。
「对。」他暗笑着。好不容易有个筹码可以挽回她,他可得好好把握。
「你这个小人……哼!这次又要我做什么了?说啊,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放过小镇?说啊!」她扠腰怒问。
「嫁给我。」他盯着她道。
「嘎?」她一怔,怎么今天耳朵怪怪的,老是听到一些怪话。
「嫁给我,我就让小镇保持原貌。」他清楚地再说一遍。
她这次呆愕得更久,久到连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挥动她都还回不了魂。
「兰心,妳听见了吧?兰心!」他按住她的肩,轻唤着她。
「你……你……你别闹了!」她终于清醒,冲着他就是一声大吼。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他深情地看着她。
「认真?那你干嘛不去找樊若君结婚?为什么偏要找我?」她怒问。
「因为我爱妳。」他道出了差点就被蒙蔽的心声。
她又呆住了,脑中思路再度中断。
怎么回事?她今天怎么老是只有发呆的份?为什么从宋凛风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还要令她惊骇震愕?
「那天看着妳走出别墅,我才发现,妳早已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它在不知不觉间冒芽,开花,让我阴郁冰冷的内心又感受到春天,但妳一定,春天也跟着消失,甚至,我心里的那朵花也被连根拔起,让我痛得喘不过气来……」他喃喃地告白。
这个人太狡猾了,他用这种表情,这种口气说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话,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还……还让人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不行!别听他的。她重重摇一摇脑袋,把脑中那些轻易被他蛊惑的愚蠢脑细胞全部摇掉。
「别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你爱的人明明是樊若君,怎么?你和她之间又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来找我打发无聊时间吗?」她猛吸口气,大声啐骂。
「唉,要我怎么说妳才会相信……」他叹口气,轻抚她的脸。
「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她用力推开他。
「哎呀!」他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仰跌,摔倒在地毯上,一手紧按住右脚,脸上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愕然地杵了一秒,猛然想起他的脚还未完全康复,立刻蹲到他面前,抱歉又焦急地问:「对下起,我忘了你的伤……没事吧?脚有没有怎样?」
「很痛……」他低着头闷声道。
「摔到哪里了?很痛吗?哪里痛?哪里?」她担忧地揉着他的右腿,一下子把自己来兴师问罪的目的全忘光了。
他抬头看着她,胸口一热。
总是这样,只要他身体一有状况,她伪装的恶脸就会马上卸除,然后,那份深切的感情就会自然流露。
只有爱,才会让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神情……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移到他的左胸口,盯着她道:「这里,这里很痛。」
「嗄?」她怔了怔。
「没有妳,我的心一直在抽痛。」他轻声道。
她终于会意,脸一红,缩回手,微愠地瞪着他。
「拜托你正经点!别闹了……」她原想大声斥责,可是面对坐倒在地上的他,说出来的话却软弱又不坚定。
「我是认真的,兰心。」
「你根本在耍我,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对樊若君还无法忘情……」她揪着一张小脸,低声怨叹。他那天面对她和樊若君时为难的神情,她至今想来仍觉得心痛。
「不,我已经认清了,我和若君之间的并不是爱情,我们要的不过是个招牌,一个能照亮彼此身分地位的完美招牌,但遇见妳之后,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不该是建立在那种假象的虚荣里,而是即使彼此都一无所有,也能互相珍视,互相关怀,妳,才是我要的女人……」他伸手轻轻拂着她的头发,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她屏息地看着他,理智要她千万别动摇,但感情却已自动束手就擒。她对他的爱,在他的告白下又渐渐在心底复活。
「你……确定吗?要是你又骗我……」她盯着他,盯着他深邃双瞳里的自己。
「非常确定,我爱妳,兰心,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放开妳……」他说着捧起她发愣的脸,凑上前,轻吻着她的唇。
她对他的温柔毫无招架之力,那甜蜜的吻轻易就勾走了她的魂魄,这些日子来的伤痛和酸楚,都在他浓醇如酒的吻中化为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到底是真是假?她已经搞不清楚了,因为他的唇那么灼烫,他的气息那么强烈,让她无法好好思考,无法推敲,她只知道她的心跳正在为他鼓动,她的身体正在为他火热……
他的吻愈来愈饥渴,舌尖深入她口中撩拨,彷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她被他的激情惹得浑身颤抖。
他也许是真的爱她的,所以他才会向她求婚……
等等,求婚?他叫她嫁给他?这……这可是件大事啊!
她仅存的那一丁点理智终于发挥作用,于是霍地后退,避开那迷死人的热吻,惊道:「你刚才提到……结婚?」
「是啊!」他笑。
「你是当真的吗?」她怀疑地望着他。
「是。」
「如果我不嫁给你呢?」她蹙眉问。
「得不到妳,我会把整个小镇铲平!」他说得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嗄?你……这分明是威胁!」她叫道。
「对,这是威胁,我不得不使出这种手段,因为不用这种方法我怕妳不会答应嫁给我。」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她睁大双眼,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在向她求婚!
「我……我不能就这样嫁给你……」太奇怪了,她明明是来找他算帐的,怎么反倒变成被逼婚?
「为什么不能?难道妳觉得我配不上妳?」他眼神一黯。
「你在胡说什么?爱情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只要爱上了,我才不在乎你是王子或乞丐……」她脱口急道。
「还是,妳在意我身体的伤疤?」他故意又问,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幼稚可笑的问题,叹口气,神情变得温柔而怜惜。
「你哪里有伤疤?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一片花纹,世上独一无二的花纹……」
他被深深撼动了,她对他从未说过爱,但是,她对他的爱早已包含在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里。
悸动中,他将她揽近,深挚地吻着她,缠卷着她的口舌,久久不放。
她不再抗拒了,因为她再一次认清,自己是爱惨了这个男人了,或者,北上找他算帐只是个借口,在她潜意识里,她只想再见他一面,不论他是否爱她,她都想再见他一面……
所以,也不必再隐藏她的真正感情,在他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她身边的这一刻,她决定鼓起勇气握住他向她伸出的手。
结婚?又有何不可?反正两人相爱,反正,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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