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太太猛然点头,毫不迟疑。
“怎么不跟总堂主说?”
“这怎么行!要是传出去,我就会得罪菅原小姐了。”相泽太太在豪宅做事那么多年,能升到管家的位子,不是没有理由的,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她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了。不过,总堂主别墅的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没必要的话,我不会让总堂主知道。”
“怎样都好,先谢谢柴崎先生了。”相泽太太满怀感谢地朝他鞠了躬。
“哪里……”柴崎心想,服部麻衣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不然也不会让相泽太太这么关切。
两人话题刚结束,佐藤俊矢便从大宅里走出,神情异常凝重。
柴崎忙不迭地为他打开车门。
佐藤俊矢在上车前顿了一顿,颇具深意地朝二楼挂有白色窗帘的窗户看去,且道:“相泽太太,我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别墅若没什么事……别传真来烦我。”
祖泽太太看向柴崎,以为柴崎知道怎么回事,怎知柴崎也是一头雾水的表情。
若没什么事,就别传真过去……也包括服部麻衣的事吗?相泽太太苦恼的想。
回过神来,看见三辆车子即将开往别墅的出口,她便躬着身子,目送他们离去。
“佐藤先生走了啊……”
相泽太太的脸色,因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而僵住。“景子,不去做你的事,来前院做什么?”
“相泽太太,佐藤先生是不是有说,会好一阵子不回来?”景子笑脸迎人,说话时也是用诚恳的态度,乍看之下,是个单纯且值得信任的女孩。
但,相泽太太打从心底就不喜欢她。“就算是说过这样的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只是会想念佐藤先生嘛!”景子听然而笑,相泽太太尖锐的言辞对她似乎不具影响。这样的人不是太过单纯,就是城府极深。
“去做你的工作。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帮忙清理游泳池——”
“我很忙!”景子转身就走,趾高气扬的。
相泽太太瞪着那娇小的身形,除了这女孩之外,哪个佣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就因为特别受菅原的照顾吗?太过分了!
这女孩只要待在别墅一天,都会是危险,尤其是针对服部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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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集团基地 东面别墅
豪毛里的护卫颤巍巍地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过来,搁在桌上,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后,快速地退开数步。
男人拨拨及肩长发,拧着那双浓密且含着霸气的剑眉。
这男人五官俊美到羡煞万人;颀长健壮的身材,犹如伸展台上一颗炫目的星。和佐藤俊矢比起来,佐藤俊矢惯性的沉默就像一本书,若不去翻阅,永远猜不透其心思,当然,书的外围还里着一层凛冽的冰霜,就算为他倾心,也难以招架其森冷。
而这男人可就不同了,举手投足迷人到极点,勾起嘴角时,又给人邪魅放浪的感觉。
若真要为这两人打分数,佐藤俊矢绝对遥遥领先,而这人,定然不及格,只因——
“你们‘佐藤集团’的人,要我他妈的等到什么时候!”
扣十分!
“邵盟主……您再等…会儿,首领夫人可能有事……”护卫刚才颤巍巍的原因,全是因为猜得到对方就快不耐烦而抓狂了。
眼前这怒不可退的人,正是“殷家三盟”里“海盟”的盟主——邵易。
人称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百骂百臭的神枪手,难怪他还有个浑号叫“地虎”,到处吼叫的那一种。
“她家死多少人哪!事情那么多!”邵易恶狠狠地咆哮。
扣二十分!
“邵盟主……先、先喝杯茶吧!”
“你老妈的!你要我喝几杯!”
扣三十分!
正当邵易发火之际,佐藤俊矢默然走进大厅。
“总堂主。”护卫像见到救星般,大声叫唤佐藤俊矢。
“没你的事,你出去。”佐藤俊矢沉声道。
邵易斜睨着那飞也似离开的护卫一眼,再转向一直没正眼瞧他的佐藤俊矢大吼:“你这死人,当我是屁啊!”
挂——鸭——蛋!
“你来多久了?”佐藤俊矢丝毫不为他的斥骂动怒,语气一贯平板道。
“十分钟!”
佐藤俊矢况下脸。这位仁兄发火,还发的真是理所当然……
“林娟什么时候来?”
佐藤俊矢摇摇头,“我也刚到。”
“看来我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两人一挑眉,循声往玄关看去。
站在玄关处的男人双手环抱,出色的五官满迷人的笑意,不过,于极道上,这男人的笑容,就像是亦正亦邪的阿修罗在取人性命时,所散发出的光芒,尽管笑容再如何迷人,任谁看了,都会颤栗不已。
他正是在极道世界里有“阿修罗”之称,韩国“五色门”中代表“青门”的门主:
“展夏玉!”邵易迎向笑容不断的展夏玉,给他来个大拥抱。“我真想你!”
“我记得,我好像没欠你钱……”展夏玉以流利的中文调侃。
“林娟也找你来?”
“是俊矢找我来的。”展夏玉转向正喝着咖啡的佐藤俊矢,道:“俊矢,我的中文是不是有进步了?”
因为“佐藤集团”的首领夫人林娟,是道地的中国人,几年下来,让本就有多国语言能力的佐藤俊矢,说起中国话,已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中国人的地步。
佐藤俊矢点点头表示认同,双唇仍忙着喝咖啡。
在他沉默之余,脑海里竟浮现服部麻衣早上潸然落泪的模样。
他承认,他是伤到她了,可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错,女人在他心里并不特别,更不具重要性,有时,还会成为男人做事的障碍,如此这般,他的心里又何需有爱?
既然这观念坚强的存在心中,他不明白,她深受伤害的模样,为何能进入他的脑海里,甚至挥之不去?为什么……
邵易闻言,颜面神经因闷着气而失调抽动。“姓展的!你歧视我!我可是堂堂‘海盟’盟主,你竟敢歧视我!”
展夏玉眨眨眼,被骂的一头雾水。“我怎么敢?”
“我一个道道地地的中国人在你面前你不问,竟然去问这个日本人中文好不好?你歧视我!”
“这不一样啊!”
“你老妈才不一样!”
“我又没有要学脏话。”展夏玉佯装出“我是很单纯”的模样。
邵易握紧拳头,凶光毕露。以前“冰盟”盟主殷浩说话,就已够他气了,现在又来个展夏玉,他是招谁惹谁了!
就在郎易扬高拳头,要往展夏玉后脑勺挥去之际,一名全身散发高贵气质的美丽女子,适时出现在玄关处。
“让大家久等了。”
“你也知道久!”邵易没好气地说。
除了这些朋友之外,大概没有多少人有胆子,用这样的口气同这女子说话。
“林娟,你还是这样美丽高贵。”展夏玉前去礼貌性地亲亲林娟的脸颊。
倘若一个女人能够受这群在极道界,有着极大权势的人敬重的话,她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例如慧黠、冷静等等,而林娟就是这样一个人。
“谢谢!我直接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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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太太将托盘上的食物原封不动地端下来。“把食物送到厨房去。”
女佣接过托盘,问道:“又没胃口?”
“一天只吃一餐,分量又少的可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告诉佐藤先生吗?”
“要跟俊矢说什么?”
玄关突然出现一名女子上面走来,一面重复刚才的话:“相泽太太,你要告诉俊矢什么事?我可以知道吗?”
“菅……菅原小姐,你怎么来了?”
菅原努努嘴,拨拨及腰的髻发。“我不能来吗?还是……你不欢迎我来?”
“没有的事!”相泽太太暗地瞧了菅原舞子身后的景子一眼,“佐藤先生都欢迎您了,哪有我说话的份。”
管原撇撇嘴,也不再刁难相泽太太,接着就像在自家般下达命令:“我口渴,去倒杯茶给我。”
女佣闻言,当即就为她倒杯茶来。
菅原一生下来便是个美人胚子,有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赛雪琼肌、完美的身段,摆手徐步,好不吸引人!无奈,家境殷实,该有的烦恼她没有,养尊处优的娇气在她身上,却是触目可见。
“听说家里有客人?”
相泽太太再度看景子一眼,这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唉,是佐藤先生的客人。”
“什么时候走呢?”
“我不清楚。”
“可以请她出来吗?我想见她。”菅原攒眉道。
“我这就去叫服部小姐。”
“算了,”菅原猛地起身,往楼梯走去,“我自己去找她,告诉我她住哪间房间。”
“啊……这……”相泽太太面有难色,心想,这种行为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我一间一间找。”菅原一副骄不可言的样子。
跟随菅原的景子快步绕到她前头,指着其中一间卧房,“是这一间。”
菅原阴沉地眯起眼眸,才要推开门,正巧见服部麻衣走出房间。
服部麻衣呆了一呆。眼前这陌生的美丽女子是谁呢?
不等服部麻衣开口,菅原便先发制人,“你是服部?”
“我是,请问——”
“菅原小姐,也是这别墅的主人。”景子抢话道。
菅原?服部麻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记得相泽太太曾说过,菅原生得好看,可她想不到菅原不只好看,连身上所散发的气质,也特殊到引人侧目,甚至站在这人面前,都还会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忽然之间,她心里引发一股落寞与怅然,而这股感觉再次重挫她对佐藤俊矢的心意。
即便没听过他说,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存在,她仍可以从菅原美丽的外表得到答案,也可以从“也是这别墅的主人”这句话里,得到答案:不论身分、外貌,菅原都远远胜过自己……她有什么资格希望他能接受她的感情?
“你是不是该向菅原小姐问声好,或者倒杯茶致意!”景子仗着菅原的气势,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对服部麻衣颐指气使的。
服部麻衣迟疑了一下,赶忙道:“你好……”
“快去倒杯茶呀!”景子陡地没好气的说。
服部麻衣当然察觉得出,自己并不受菅原的欢迎,但她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
想及此,她便迈步越过她们,打算到楼下为菅原倒杯茶。证料,在她跨出第一步时,景子竟扬起脚,狠狠地绊了她一跤!
菅原见她跌倒伏地什么也没做,净是抿着嘴笑。
“服部小姐,真是对不起啊,我抢先着走,才会绊到你。”景子嘴里这么说,脸上却不见丝毫歉意。
服部麻衣咬一咬下唇,扬着牵强的笑容,缓缓站起,“没关系……管原小姐想喝什么茶?”
菅原白她一眼,“我现在又不渴了。景子,我想去马场骑马,陪我去吧!”
服部麻衣面色一黯,满腹无奈的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开去。
她该有怨言吗?不,只怪自己是这样的让人讨厌,菅原如此,而他,也不喜欢她……
或许,这就是她离开的前兆。其实她可以现在就走的,母亲的消息也能在外与“佐藤集团”的人联络来得知,但一想起以后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就不舍……
她是不是好没骨气?才被他拒绝,想见他的心意竟犹未消减,反而一天比一天浓烈。
像他这样冷酷的人,要到何时,才有可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哪怕是一天,她也会甚那难以得到的在乎而满足的……可惜,连短短的一天,都像个遥不可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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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麻衣早起,想去看看相泽太太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刚下楼,就见菅原与景子两人,出现在大宅外的池塘边。
看菅原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服部麻衣关切地问,对于昨天菅原恶劣的态度,她已早忘的一干二净。
“菅原小姐在喂鱼的时候,不小心把佐藤先生送给她的耳环,给掉进池里了!”
佐藤俊矢送给她的耳环!看来菅原真的很喜欢他,否则眼泪也不会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来。“我去请相泽太太过来帮忙。”
“相泽太太出去了,其他人也帮忙找过了,还是找不到。”
服部麻衣卷起裤管,“我来帮忙……”
“水很脏的。”菅原哽咽道。
“没关系,佐藤先生逢你的东西,应该很重要。”
“那是我的生日礼物,他第一次送我礼物……”
“我找找……”服部麻衣心想,哥哥送她的东西,自己不也很珍惜?倘若今天换做是她,也许会比菅原还紧张。
景子一见服部麻衣走进池塘伸手摸索,随即就道:“菅原小姐,你不是还没吃早饭吗?先去吃好吗?”
“可是……我的耳环……”管原努努嘴,没见到耳环,她根本不能安心吃东西。
“服部小姐一定会找到的,你先吃东西。”景子停顿一下,接着刻意大声说:“佐藤先生要是知道,你为了找耳环不吃早餐,会不高兴的。”
服部麻衣的身子僵了一下。“你放心吧……我会尽量找的。”
为什么还要对菅原笑呢?明明好嫉妒佐藤俊矢对菅原的关心,为什么还要这样牵强?这样做,只会将强忍的酸楚堆积到令人难受的地步……
但是,自己也没有任何资格垮下脸,因为菅原实在好她太多了……
在水中摸索十分钟后,她开始觉得冰冷,像这样的天气,其实不太合适下水,但想着菅原难过的样子,这短暂的冷意就变得无所谓了。
在服部麻衣兀自为菅原寻找耳环的同时,豪宅里的夏子,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池塘。
“景子,待会你再下去一次,我担心服部找不到。”管原嘴里吃着早餐,心里仍放不下掉进池塘的耳环。
“不用去了。”景子得意洋洋的,完全不见她刚才为菅原担心的模样。
走到菅原面前时,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直教菅原忐忑不安的耳环,“我先前下水时,早就找到了。”
菅原接过耳环上一刻眉开眼笑,随即又茫然地问:“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急哭了……”
“本来一找到就要说的,但我看见服部走下来……想骗骗她,正好帮你出口气。”
“可是,这不太好吧,今天天气……”
“不用这种方法整她,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走?你忘了我说过,佐藤先生好像很关心她,像这种人哪,最好消失不见!”
菅原刚觉得景子的作法不妥,一听景子提及佐藤俊矢和服部麻衣的关系,就火上心头,越想越气。
“那我们别管她了,吃完东西陪我回去,学院的事我还没做完呢。”
“营原小姐不是要开画展了吗?”
管原目前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她本身就有绘画的天赋,年仅二十四岁就开了多次画展,也得到众多艺术家的青睐,这也就是为何她会让人感觉与众不同的原因了。
“嗯,到时候我一定要俊矢参加,最好也带他的朋友来,要是画展出现那些人物,一定很热闹。”和佐藤俊矢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会自柴崎口中,得知佐藤俊矢和他的朋友在极道世界上的慑人权势,以致她很希望有机会看看那些让人敬畏的风云人物。
“我也可以去吗?”景子满怀期待的指指自己。
菅原沉下脸,“这怎么可以,你不过是个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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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翻翻手中的报纸,最近“三源流”的行径实在太嚣张了,若不是其他流派跑来抱怨,希望“佐藤集团”能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会以为最近几家大型的酒店、俱乐部,“三源流”突然多出大笔金额来经营开发的……
原来,都是籍着自己的势力,由别人手中抢来的!
柴崎阖上报纸,抬眼之际,不经意地看见菅原出现在正由别墅里开出的车子中。
她来做什么?柴崎眉头一攒。
柴崎下了车,拦住一名正在巡视的守卫,问道:“相泽太太在哪?”
“喔,柴崎堂主,相泽太太出去了。”
出去了?他正要问她服部麻衣的事情呢!
昨晚相泽太太传真到基地说,服部麻衣饮食不太正常,当时柴崎也转告过佐藤俊矢,但佐藤俊矢却表现的淡漠,也不再过问她的事。
不过,今早柴崎差点在佐藤俊矢面前笑出来。
因为佐藤俊矢突然要他回去,调动基地与别墅的精锐护卫,但柴崎想,调动人员是其次,替他关心服部麻衣,才是最主要的吧!
从没见过佐藤俊矢愿意将他对组织的注意力,分散到女人身上……这件事若传到佐藤俊矢的朋友耳中,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拿来当作好戏看。
“先别走,服部小姐是不是在房里休息?”
护卫指向大院的方向,道:“我刚刚在池塘看到她,好像在水里找什么东西,我劝过她天气太冷要她上来,她不肯。”
柴崎听得是一头雾水,干脆自己过去看个究竟。
到了池塘,柴畸见服部麻衣当真在池塘里,劈头就道:“服部小姐,快上来!”
服部麻衣看着说话的男人。“你是……”
柴畸虽然对服部麻衣的背景一清二楚,但对于服部麻衣而言,他仍是相当陌生的,因为在她眼睛复原后,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到柴崎。
“我只是在佐藤先生手下做事的人。”柴崎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计较,所以便草草的介绍自己,“先别管这些,你先上来,别着凉了!”
“可是,我还没找到菅原小姐的耳环……”她都泡在这冰凉的水里有二十多分钟了,要是什么都没找到就起来,菅原会不会觉得她不负责任,而更加讨厌她呢?
“菅原?你先起来,这种事情让慵人来做!”柴崎转向身边的护卫道:“去!把佣人找来!”
“是的!柴崎堂主。”
服部麻衣无奈地叹气,“我找很久了,还是找不到。反正我都在水里了,别让其他人下水,他们会着凉的。”
“不过是个耳环,菅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女人也真是的,她自己都在水里了,却还要担心别人会不会着凉。这样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不是普通的耳环……那是……”容颜一黯,她语气中隐约透露出怅然,“那是佐藤先生送她的耳环。”
柴崎没放过她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十分在意,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还是上来吧!耳环也不用叫人找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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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伸出手,一把将她扯上地面,“菅原不欢迎你,对不对?”
“没……没有的事。”服部麻衣并不擅长说谎,神情与语气也因此表现的不太自然。
“别为菅原说话,那女孩的个性我很清楚。谁对我们总堂主有好感,她都不欢迎。”
服部麻衣两颊因柴崎直接的说辞,而迅速绯红起来。
“总堂主送给她的耳环,要是真的掉入水里,她不会有那闲情逸致离开别墅的。”
“菅原小姐已经离开别墅了?”服部麻衣诧然道。
柴崎点点头。
服部麻衣低下头,心中陡地涌起阵阵酸楚。她不气菅原这样欺骗,她只是不明白,为何她要嫌弃一个不被她心爱的男人重视的女人?
“别讨厌菅原,她就是大小姐脾气,没别的坏处。”
“我从来没讨厌过她。”
“不喜欢厨师煮的东西?”柴崎扯开话题,当然,这才是他认为来别墅的主要原因。
“没有,厨师做的料理都很美味。”她诚然道。
“那为什么都不吃东西?相泽太太告诉我了。”
她突然想起,相泽太太也曾将她跌伤的事告诉佐藤先生,既然柴崎是佐藤俊矢身边的人,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了?
想及此,她忍不住左右张望,期望佐藤俊矢会出现在哪个角落。
柴崎一眼就看穿她的意思,笑笑道:“总堂主没来。”
“我……我不是在找他。”她低下头,好生失望。看来,他真的讨厌她……“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可以。”
“佐藤先生银菅原是什么关系?”明知自己输了,还是会去在意,菅原在佐藤俊矢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菅原的父亲,生前是组织基地参谋处的总管。那一年他伴随总堂主到荷兰谈生意,据说是谈不拢,对方开了枪,当时因为太过信任对方,也就没多带护卫,而菅原的父亲为了保护总堂主……牺牲了。”
想着与亲人就此永别,服部麻衣就觉得难过。
“总堂主他答应过菅原先生,会替他照顾他的女儿。对总堂主而言,照顾菅原是对亡者的承诺。”
“管原小姐她……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对她而言,总堂主就是她惟一的亲人。”
柴崎茫然地看着她红了眼眶,“生在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应该没什么好感伤的。”
“她失去了亲人,不是吗?她还年轻,却什么都没有了……”
柴崎耸耸肩,“我没有手帕,用这个好不好?”柴崎揪起自己的衣袂,“但不能流口水喔!”
他那逗弄的语气,惹得她格格笑。
“笑笑多好,你该多笑的。”柴崎主动伸出手来,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举止对两人而言,只具关怀,没有其他意义,但看在某人眼里,却是挑起愤怒的主要原因。
佐藤俊矢紧握双拳,柴崎虽然只是他的下属,可他却从未动过教训他的念头,可此时此刻,他居然有想揍扁柴崎的冲动!
他厌恶柴崎为她拭泪的手!柴崎凭什么?
“柴崎!”
柴崎听见佐藤俊矢的声音,先是惊讶,接着忙缩手。“总堂主?”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旁的服部麻衣,凝神痴痴地看着佐藤俊矢,他也不过才离开几天,她却有股好久不见他的感觉,这才知,自己想念他,已想念到心坎里去……
在她真情流露地望走他时,她得到的,竟是他冰冷的回应……他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
“总堂主,你不是在基地吗?”佐藤俊矢为何会出现在别墅里,柴崎实是不解。
佐藤俊矢正要开口,却听到——
“哈啾!”
两个男人定睛看着打喷嚏的服部麻衣。
服部麻衣难为情的低下头,心想,自己真不该在这时候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是怎么回事?”佐藤俊矢这才注意到,她下半身是湿濡的,那不时发抖的双脚,教他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对不起……我回房里去好了。”她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待在这里,所以为了避免他更讨厌她,还是别打扰他们谈话的好。
“回来!”
她心一颤,僵硬地转过身来。
柴崎转转眼珠子,悄悄挪步走了开去。
“我在问你话,你去哪!”佐藤俊矢的性子向来比任何人还冷静,可他不明白为何一遇上她,脾气就控制不住了。
“我以为你们要谈事情,所以……”
“我没要你走,你就哪也别去。”
“我知道了……”忆起那日被他炽热的亲吻、抚摸,她的身体就好像烧烫般,好不自在。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她茫然,抬眼见他很不满意她迟钝的反应,马上害怕的又低下头去。
他的脸……好凶。
“裤子怎么全是湿的?”
这样的质问口气,让她不安地揪着自己湿答答的裤子。
“我在问你!”他等她的回应等的有点不耐烦,语气遽地愠然。
她骇得脖子一缩,“我在帮别人找东西……”
“找到全身都是水!”他挑眉,打量着她,不,还有……泥巴。
他总是忍不住疾言厉色地盘问她所做的糊涂事。他可以不去过问的——以前他的个性就是面对任何事,都表现的漠然;可现在,他怎么也管不住那老是受她影响的脾气。
“我在帮菅原小姐找耳环。”
“菅原来过?”
见他为之动容,她的心头猛地起了酸意,好酸好酸。她自私的希望,他对菅原也会像对她一样冷漠,只可惜,他真的多照顾菅原一点。
她想,那种给亡音的承诺,随着岁月的流逝,多少会变质成一种义务,而不再是负担,是由衷重视一个人的义务,也许就是令她嫉妒的感情……
“听刚刚那位先生说,菅原小姐才走没多久。”
“为什么帮她找耳环?”
“她说耳环掉进池塘里去了。”
“所以你帮她找?”
“嗯……”
“混账!”他蓦地低吼。
本来就已经教池塘里的水给弄得全身发颤,经他这一咆哮,她娇小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那是你送给她的耳环……我想帮她找……因为她哭得好伤心。”
这个理由完全不被他接受,只因此刻他只看到因湿濡而拼命颤抖的她。
“过来!”他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大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