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真糗,居然躺在人家的床上,指着人家主人的鼻子大骂宵小、采花贼,她莫婉柔这辈子还不曾丢脸丢得这么彻底过。
真的是阴错阳差嘛!一切都巧合得没天良,是老天爷的错,一定是它老人家嫌她活得太逍遥快活,存心想整她!要不然丁以白可以早一天来、晚一天来,干吗偏偏要死不死就在那一天晚上来?否则,隔天她有精力整理行李时,一定会发现衣橱的男性衣物和一些琐碎的男性用品,继而警觉到住这房间的不是女子,也就不至于像个花疑色女一样死巴着人家睡了一晚……说来说去,都怪老天爷!
当然,还有一个人她也必须锉骨扬灰……
想到这里,她挫败无神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闪动着阴阴的光芒。她得想想由哪一根骨头拆起比较好……
才刚这么想,电话便响了起来,背到最高点的女人主动前来送死。
"喂,婉柔啊,你适应得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问题?"丁以宁这小女人还情深义重地打电话过来慰问。
"有,我想杀了一个人。"她咬牙切齿。
哦喔!丁以宁打了个冷颤,开始有不好的预感,"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她记得自己没有得罪她呀!还是她气自己任她一个人在乡村自生自灭?也不太可能,婉柔在任何地方都有本事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她的存在反而碍手碍脚呢!
"你为什么没事先告诉我你哥哥的房间在哪里?"一出口,如雷震耳的狂吼便再也控制不了。死以宁,害她糗大了!
"我没告诉你左边最后一间是我哥的房间,你别进去吗?"丁以宁困惑地回想着。
"我没告诉你左边最后一间是我哥的房间吗?"婉柔学着她的口吻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一遍,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她,"丁以宁,你敢给我故作无辜样?"
"呃……"惨了,连她妈都慰问到了,婉柔好像气得不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该不会正好误闯了我大哥的'香闺'吧?"
"所以,我就是宰了你,老天爷都会原谅我。"
"没……这么严重吧?"丁小姑娘心虚地吐吐舌,"大不了再搬到客房或我的房间就好了嘛,又没……"
"来不及了!"她已经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该死的丁以宁,我要撕了你!"她几乎咬碎了牙地迸出话来。
哇,丁以宁咋咋舌,"我能知道我的罪状吗?"
"姓丁的!你再给我装傻试看看!"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昨天我来的时候,我老妈告诉我说我大哥跷头了,帮他安排了接连一个月的相亲会,独缺那个不上道的男主角,我妈都快气炸了,我只好忙着安抚我妈兼寻找那没江湖道义的不肖老哥,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同情、同情我吗?"
听她这么一说,婉柔消了火气──没办法,她这个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认真地为了什么而无法释怀。
"你的'失物'在这里。"婉柔淡淡地丢了句话过去。
"什么失──"话语顿了住,可以想像另一头丁以宁张口结舌的呆样,"你是说我老哥?"
"没错,所以你就可以想像我为什么迫切地想掐死你!"
"为什么?你睡我老哥的房间和我老哥在那里又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你正好不小心和我老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行了。"丁以宁随口道。
"天杀的丁八婆!我要将你剁碎了喂狗!"一提及她的"伤痛",她立刻翻脸,怒火直冲九霄云外。
丁以宁听傻了。老天,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婉……婉柔,你……难道……你们已经……生……生米煮……"
虽是极度的结巴,但也够婉柔了解她的语义。"该死的闭上你的嘴,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丁以宁吁了口气:"那不就好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婉柔又怒焰高涨,"什么叫那不就好了吗?要不要我找个男人和你睡睡看?"
"对喔,大哥习惯裸睡……"
很不幸的,她的喃喃自语又教耳尖的婉柔给听得一清二楚,"我发誓,丁以宁,此仇不报非淑女!"
"别这样啦,婉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丁以宁小可怜似的哀求,"大不了我叫大哥负责,我们家正好缺个大嫂,我和我妈让你靠,你来应徵一定录取……"
"是不是管吃管住、还管暖床,冬天有人贡献体温,性饥渴时有人二十四小时候传,免费还兼服务周到,比'Friday'还好用,俗搁大碗,7─11也不过如此,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最后,她简直是用牙齿在说话。
"呵……"丁以宁只能傻笑以对。拜托,瞧她将丁以白形容成什么了?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老公"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很好用……
"少给我装白痴!丁以宁,你给我记──"她张着嘴,傻傻地望着门口的人影,然后,再一次有狂叫的冲动──
丁……以……白……他什么时候进门的?他听到了多少……
她、要,杀、了、丁、以、宁!
这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颓败地将脸埋进掌中,如果此刻眼前能多一个超大的地洞或一条长江、黄河、珠江、黑龙江中国四大河川之中的任何一条,她会很感激上苍的仁慈。
丁以白也很尴尬,他苦笑着,很难想像有女人说话能这么"OPEN",也没想到过自己原来这么"好用"。
其实打从婉柔发出第一声吼叫时他刚好回来,只不过正欲进门时就让她那一连串不太像女人会说的话吓傻了眼,呆呆地伫立原地。
勉强挤出笑容,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和以宁通电话?"适时的装傻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至少可以免除彼此的困窘。
她没力气说话了,像要撇清什么似的将电话递给他。鸵鸟啊!我好羡慕你……
丁以白心知肚明,笑笑地接过:"喂,小宁吗?"
"哥!你真的在那里?!"另一头传来丁以宁的尖叫。
"小声点,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丁以宁知道他在指什么,于是道:"家里只有我。老哥,你很不够意思,丢下一堆烂摊子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老妈气坏了,这一个月的相亲会没有男主角怎么玩下去?"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要提早闪人,明哲保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种无趣又死板的相亲会,笑得身不由己,说得言不由衷,你难道不厌恶吗?一个月……那不要了我的命,所以,小宁,别让老妈知道我人在这里,反正该回去时我就会回去。"
"拜托,老哥,你要你的命,我难道就不要我的命吗?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自个儿逍遥去,结果呢?倒霉的是我耶,你忍心让我承受本该是你承受的灾难、忍心让我为了你而让老妈摧残操劳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善良点好吗,老哥?"丁以宁苦着脸哇哇叫道。
他失笑了,"有这么夸张吗?我不过是放了自己一个月的假罢了。"
"那公司怎么办?"
"我不相信我一个月不在,它就会倒闭。"若真是如此,那公司的营运体系真该好好检讨了。
"你倒很潇洒嘛!"丁以宁闷闷地哼着。
"安啦,有事你再电话联络我不就好了?"
"记得提醒我,下辈子投胎别当你妹妹。"她咕哝道。
"你抱怨吧!只要能替我保密就行。"丁以白不以为意地淡笑。
"我就知道。"真的是有点呕,"兄妹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不就是互相陷害用的,不认命还能怎样?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就知道小宁会妥协。他小心不让得意的笑声出口。
"反正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近关照一下婉柔,莫家的女孩多少都有点迷糊性质,只不过发挥在不同的地方。"这是当了婉柔多年好友下来的心得,尤其在她赶稿时,若无人在旁盯着,三餐绝对无法正常到哪里去。
"没有阴谋?"他试探地问。
"阴谋?"她愣愣地反问,"什么阴──喔,我懂了。拜托你,老哥,我什么主意都敢打,就是不敢向天借胆打到婉柔身上,否则她不拆了我才怪。你也一样,谁都能碰,少动婉柔的主意就行了,她对男人……呃,反正就是没什么兴趣。"她很清楚,所谓的少女怀春并不适用于婉柔身上。她写情、观情、论情,就是不谈情,也不曾对爱情这玩意抱太大的期望,这样的人能写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实在矛盾得很,偏偏这就是事实。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深挚刻骨的悲欢情事写多了。她有了变相的"走火入魔",世间的小情小爱已不放在眼中,更不会稀罕,若要,便要绝对的专一真挚,对感情之事严苛到一丝不苟。
丁以宁的话听在丁以白耳中,却误以为婉柔曾受过什么严重的感情创伤,所以对男人避之如蛇蝎;从此不敢轻蹈感情天地。
碍于婉柔在场,他也不敢问得太明白,只淡淡应允:"我懂,我答应就是了。"
"谢啦,老哥!"
"你们感情很好?"他沉吟着问。
"死忠兼换帖。别告诉我你对她没印象。"她与婉柔是打小玩到大的,他这个哥哥也未免当得太混了,居然不晓得。
"是没有。我是指在这之前。"
"那在这之后呢?"
"印象深刻。"他想起了从认识她至今,一次次毫无形象的叫嚣怒骂……很难,想不印象深刻真的很难!
丁以宁咯咯直笑,了解他的意思。"那好,你自己'保重'。"
"托你的福。"他没好气地说。
随便哈拉了几句,他挂上电话,望向一旁仍没有勇气抬头见人的婉柔,轻笑道:"你不吃早餐吗?"
他见到桌上刚买回来的早餐仍然原封不动。
婉柔终于稍稍抬起了头,"古人都说民以食为天了,为什么不吃?"她也不打算跟他客气,先下手为强地抓过土司夹蛋,大大咬了一口,另一手抄过豆浆,和着口中的土司一道咽下,看呆了丁以白。
她怎么连吃相都很……"随性"?!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你有没有被噎到过的经验?"他真的很疑惑。
"什……咳、咳……"婉柔才一开口,冷不防地就让正欲入喉的土司噎个正着。
啧,他就说吧!
丁以白摇头叹息,移近她身畔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
她又大大喝了几口豆浆才顺过气来,"在你开你那张乌鸦嘴之前没有。"都是他害的。婉柔很怨怼地瞥了他一眼。
丁以白苦笑,认命地贡献出另一杯属于他的豆浆。
唉,这辈子从没这么委曲求全过。
是不是注定他丁以白生来就是要让一个接一个老女人、小女人欺压?逃出了老的,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又换个小的,他忍不住要哀叹,为什么他的人生会这么悲惨?
※ ※ ※
吃饱了,喝足了,自然是展开她寻找灵感泉源的第一步罗!
莫大姑娘欢天喜地地哼着歌儿,步履轻盈地出门去也。
真是好山好水,风光明媚呵!也许她是该感谢丁以宁的,要不然她怎么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在地悠游于青山绿水间呢?
别墅的后头是一大片树林,片片绿阴挡去了炎炎夏日,拂面而来的是阵阵清凉的青草味,真是棒呆了。
婉柔维持着她的好心情,带着最美的笑容悠然于林木间。
"嗨,鸟姑娘。"她挥着手向树上引吭高歌不知名的鸟儿打招呼,"啊?什么?你是鸟先生?噢,是,抱歉,我不辨雌雄,我有眼不识雄鸟,是我的错,鸟大哥大人大量,原谅小女子我……噢,这样啊,好的,谢谢你撑船的宰相度量……"
她一个人自说自唱,玩得不亦乐乎。
"什么?你说我很漂亮?噢,谢谢,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呵呵,不用太爱慕我,毕竟人鸟殊途,等下辈子你投胎为人或我变成鸟时再说……唉,你看,你的鸟女友在吃醋了……真是'沉鱼落雁'啊!人长得漂亮就是这么罪过……喂,鸟小姐,别这样瞪我,我不会和你抢男人……噢,不是,是抢'男鸟'……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不勾引你的鸟老公……"
她愉快地踱步离开,"哈罗,狗朋友,你在吃早餐啊?好不好吃?要请我?噢,不、不、不,敬谢不敏,我知道你好客,但是这只鱼骨看起来已经没多少肉了,你不用牺牲你的早餐来追求我……"她蹲下身去,正打算友好地拍拍它的头,未料狗儿目露凶光地瞪住她,婉柔不以为意,"哎呀,你不能因为我不接受你的追求就……哇!"
标准的乐极生悲立时上演,她弹跳起来,花容失色地尖叫落跑,步伐一个不稳,整个人跌了个狗吃屎。
唔,痛死了!
它真没狗格,不接受她的友谊就算了嘛,干吗凶她?
没时间抱怨,狗痞子已经追上来了,她连滚带爬,拔腿就跑,一路尖叫连连地冲回家。
"哇──救命……"
屋内的丁以白听到她杀猪似的叫声,连忙出来察看,对于她那不淑女的尖叫方式似乎已能适应,并且习以为常。
"你干吗?"他好笑地看着她几乎可与屁滚尿流划上等号的模样,调侃着靠在门上喘息的她,"被狗追呀?跑得这么喘。"
"你上辈子一定是乌鸦。"她闷闷说道,指着自己的膝盖,"好痛。"
丁以白循线望去,不禁哑然失笑:"进来吧,我帮你上药。"
一边找出医药箱,他一边望向乖乖坐在客厅的婉柔,见她那扁着小嘴,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要想控制脸部的笑意实在很难。
"啧,你都几岁的人了,走路还会跌成这样。"他拧了条热毛巾擦拭伤口上的沙粒尘土,没注意到自己的口吻像极了宠溺孩子的父亲。
"轻……轻点啦……好痛……"她又哇哇大叫,一副想护卫自己可怜多灾的膝盖,却又不知从何护起的样子,"要不是那只天杀的无赖狗,我才不会……哇!"
"别叫这么大声,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们这里发生了命案。"他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手边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更加轻柔。
"王八、混账,烂痞子狗!就不要再让本小姐碰到,否则我不宰了它炖狗肉吃才有鬼!"她忿忿然咬牙咒骂。
丁以白听得连连摇头,好残暴噬血的女人。
刚才也不晓得是谁哭爹叫娘地落荒而逃喔,要复仇雪耻也要秤秤自己几两重,这女人恐怕没多少自知之明。
"好端端的怎么会让狗追?该不是你抢了它的'心上狗'吧?"
一定要喊冤!
"才没有,它没狗格,我可还有人格。我只不过是拍拍它的头,它吃它的鱼骨,我做我的'敦亲睦邻',就算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也用不着追杀我嘛!"
丁以白有些了解了,"你没事这么皮干什么?你难道不了解,狗在进食的时候很敏感,尤其是流浪狗。"连他都没发现,那责备的口吻中充满了疼爱。
婉柔也领悟了他的意思,"哼,真是以小狗之心度人类之腹,谁稀罕它那根没多少肉的鱼骨头。"她皱皱鼻,神态娇憨。
"会有点痛喔。"他预先知会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抹上双氧水,抬起头时,果然看见婉柔龇牙咧嘴的怪相,他隐忍着不爆笑出声,"别说我虐待你,想尖叫就叫出声来吧!"
反正他也有了心理准备。
静默了三秒──
"澎肚短命烂狗、臭狗、死贱狗,我诅咒你绝子绝孙、早得狂犬病!下回碰面本小姐绝对要踹你、扁你、拔你的毛、剥你的皮、拆你的骨、剁了你再放水流……"
一连串精彩流利、令人叹为观止的丰富词汇毫不思索地自婉柔口中流泻而出,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建设,丁以白仍不免瞠目结舌,只能张大眼呆呆地望着她。
"婉……婉柔……"
他结巴的傻样换来婉柔的凝视,"怎么?你也认为太仁慈了?我也这么觉得耶,可是做人不能太恶劣,点到为止就好了。"
丁以白能怎么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叹了口气,拭去伤口上直冒的泡泡,在做第二回的"荼毒"之前,他不忘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婉柔喃喃嘀咕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不过大概猜得出来。
这一回,她文雅多了,虽然是一脸痛得要跳脚的神情,但也只是一双小手朝伤口直扇风,不断地猛吹气。
带着孩子气的可爱神态,令他不由轻柔地笑了,极自然地拉开她的手,对着伤口轻轻吹着。
这会儿,婉柔倒是忘了疼痛,像在研究什么似的两手撑着下巴,偏头直勾勾地瞅着他瞧。
"好多了吗?"才一抬头,正好和她灵动的美眸对个正着,他不解地问,"你在看什么?"
婉柔一派直爽地回道:"你刚才的样子和稼轩好像。"
她家有个小迷糊三妹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而她的小迷糊三妹有个疼她入骨的深情守护者更是无人不晓,那个小迷糊每次东跌西撞,最最怜惜她的,自然就是那个疑情种。那副当成宝一样心疼得要死的模样说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所以啦,一个痛在身上,一个是疼在心里;一个痛得泪涟涟,一个是心疼得连上个药都要花个把个小时……这一幕时时上演,所以观众看得也麻痹了,只差剧中人不嫌老掉牙,演了十来年都还意犹未尽,乐在其中,十二年如一日,电视上的爱情大悲剧都没他们恶心……唉,没救了。
曾几何时,今日的主角也会换她上演?从前她嫌老套无聊的戏码当真正身历其境时,为何她会有一丝丝甜蜜陶醉?她应该觉得无趣才对的……
难怪海柔会又哭又笑,有人心疼的感受真的好美──咦,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自己又不是海柔那个小迷糊,而丁以白更不是疑情到连她都想骂蠢蛋的孟稼轩,她干吗像个花疑一样望着人家流口水?
"婉柔?"
丁以白困惑的嗓音拉回了她漫游的思绪,"啊?什么?你叫我?"
迷路小猫似的大眼睛令他心头涨起一股连他都觉陌生的莫名感触,暖暖的、柔柔的……盈满了胸口。
"你在想什么?"
"唔,没有。"总不能说给他听吧?她在他面前已经丢了太多次脸了,没必要让自己冲动得再一次想找不知名的河跳下去。
"你刚才说我和谁很像?"她说的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不知怎么回事,他不太喜欢自婉柔口中听到太过亲匿的男性呼唤。
"稼……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她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免得说得太多,自己刚才那比白痴还白痴的错觉会让他洞悉。
但是看在丁以白眼中却误以为她在逃避问题。她心中想的人究竟对她有何意义?什么人曾疼惜地对她做着他此刻的举动?又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心绪慌乱、避而不谈?莫非……这就是以宁说她排斥男人的原因?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心结、她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
他们南辕北辙的各怀心思,犹不知荒谬的误会已悄然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