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头痛,她将信打开,理所当然,内容也是用报纸剪贴的──
立刻搬家,要不然就让你全家死光光!
“搞什么啊?为什么要我们搬家?”孟筱悠非常不满,也带点恐惧。
“哇!全家死光光?!”
身后突来的声音让孟筱悠尖声大叫,她跳了起来,猛地转过身,随即惊愕的住嘴。
“总……总经理?!”天啊!是新上任的总经理!他……他……他……怎么会来这里?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吃饭去了,整个总务课办公室里,除了她没有半个人。
“那个是什么?”阙瀚颐似乎对於自己吓到部属毫无所觉。
“没什么。”压下惊慌,孟筱悠将信收起来,镇静的回答。“总经理有事吗?”
“没事,只是刚好经过。”阙瀚颐微偏著头。“那封信很奇怪,是报纸剪贴的,很像……恐吓信耶!”
“总经理……”
“如果你不说清楚,为了公司其他人的安全,我可能要请你走路喔!”
阙瀚颐对她露出一抹如阳光般的笑容,让她一时分不清他这话认真的成分占多少。
“好吧!这是一封恐吓信,总经理该不会因为我是个受害者而要开除我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为什么你会收到那封信,如此而已。”
“我……”
阙瀚颐看了看手表,打断她,“我很好奇,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等下班后,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对了,”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背对著她道:“听说上任总经理出事的时候,你正好在现场,是吧?”
“对。”孟筱悠点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干么又唤起她的记忆呢?
“另外那位目击者,似乎已经离职了。”
“是。”对啊!好一阵子没有和卿盈联络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知道为什么吗?”
孟筱悠疑惑的蹙眉,她记得离职原因卿盈写得很清楚啊!
“管小姐因为碰到那件事,心理非常恐惧,又因为她在家乡的未婚夫催她结婚,所以她就回家结婚去了。”
“那你呢?”
“我?我怎样?”
阙瀚颐稍稍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用眼尾瞄她一眼。“你不害怕吗?”
“我当然也会害怕,不过既然后来都没感觉,我就安心待下了。”
“没感觉?是你的适应能力强麻痹了?还是你的胆子特别大?竟然对凶杀案没感觉,呵……”
“我不是……”孟筱悠即时住口,她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只是她的上司,她怎么跟他说她特殊的第六感?不会有人相信的!而且,她的第六感,除了家人知道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是什么?”
“我不是麻痹,只不过为了生活,也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在意了。”
“是吗?”阙瀚颐不置可否。“下班记得过来。”看到有些人已经用餐结束回来了,他不再多说,直接跨步离去。
过去做什么?关于恐吓信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筱悠、筱悠,我没看错吧,那个人是总经理,对不对?”刘燕玟飞快的走过来,抓著她的手兴奋的问。
“筱悠,怎么回事?”蒋大妈将一个饭盒放在她的桌上。“哪,你的便当。”
孟筱悠坐了下来,打开便当。“谢谢你,蒋大妈。”
“筱悠,快说啊!总经理找你做什么?”刘燕玟焦急的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
“没什么,他只是凑巧经过,看到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就进来看看,也没谈什么,就问我前总经理遇害的事而已。”孟筱悠并不想告诉他们恐吓信的事,那样只是於事无补又徒增烦恼罢了。
“拜托,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问,我还以为……唉,算了,早知道不可能的。”刘燕玟失望的说。
“你还以为有机会跃上枝头当凤凰了,是不是啊!”蒋大妈糗她。
“作作梦咩,有什么关系。”刘燕玟微嘟著嘴。
“你就那么喜欢当灰姑娘?”蒋大妈取笑她。
“有什么不可以?哪像你,只想当武则天。”
“总比你们这些连幸福都要靠男人的人强吧!”
“可是武则天毕竟只有一个。”
“别忘了,灰姑娘也只有一个。”蒋大妈提醒她。“更何况,武则天是真实的,灰姑娘还只是童话故事呢!”
“你呢?筱悠,你想当灰姑娘还是武则天?”
“我?我只想当……孟筱悠……”一个平平凡凡的孟筱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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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瀚颐回到办公室,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是我。”电话接通后,他低低的说。“似乎有其他的野狼正觊觎著小绵羊,你这只大野狼要不要先查清楚?”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接著道:“我也不确定小绵羊是不是有看到大野狼的真面目,你可以自己过来确定。”
他又停了一会儿。“正好,小绵羊那时候应该会在我的办公室。”
“好,就这么决定。”
收了线,阙瀚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这出戏,会怎么演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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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下班后,孟筱悠避著所有人的耳目,依约偷偷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如果总经理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她原本以为把恐吓信的事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总经理似乎没有放人的意思。
“再坐一下,我还有事想问你。”阙瀚颐阻止她离开,开玩笑,该问的都还没问,“主角”也还没示意他到此为止,他怎能放人!
“总经理还有什么问题吗?”孟筱悠疑惑的蹙眉,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
“前总经理的事。”阙瀚颐瞄了一眼休息室。
“如果是凶杀案的事,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向警方说过好几次了,我相信总经理您也听过好几次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一想到那双冰蓝眼眸,她的心又起了一阵冷颤。她不敢说,就连负责这件案子的哥哥她都没对他说,又怎么会告诉上司呢?
“当然有。”阙瀚颐微笑的说。
“哦?”
“我听说,当时你一直反对搭电梯,直说会出事,宁愿走楼梯,为什么你会知道会出事?难道……”阙瀚颐故意停了下来,拿著怀疑的眼光望著她。
“总经理想说什么?”孟筱悠并不傻,当然听出他的意思。
“警方至今尚未破案,我相信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你并没有告诉他们。”
“我不认为这种事有说的必要。”孟筱悠开始竖起防卫,态度变得谨慎。哥哥知道她的第六感,也认为这件事并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对於出事之前就知情‘这种事’我相信警方一定会很感兴趣的,你认为呢?”
“我想总经理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知情。”
“不、不、不,我知道的可不是这回事,由你口中说出来的,的的确确就是‘一定会出事’这代表你确实知道会出事。”
孟筱悠深吸口气,“总经理,您到底想怎样?就算我说过这句话,那又怎样?”
“如果警方知道了这件事,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想法?会有什么动作?”阙瀚颐笑看著她,他的笑容就像是逮到猎物的狐狸。
会怎样?
这还需要想吗?如果不是哥哥负责这件案子的话,怕是直接把她当成头号嫌犯侦讯了!
只是……这件事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就连同电梯里的人也不见得听见,因为她说得很小声,那么总经理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对不对?”阙瀚颐笑问。“其实很简单,我懂一些唇语,所以看到监视录影带的时候,就看见你说的话了。”
是这样吗?孟筱悠疑惑的看他一眼。
“总经理到底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试探性的对话,有事直接说清楚不是更简单吗?
“你的个性和外表差别很大,第一眼看见你,还以为你是个柔弱的女孩呢!”阙瀚颐呵呵直笑。
“环境并不允许我柔弱。”女人,可以扮柔弱时,谁想要争强斗狠?她也想要有一双坚毅的臂膀可靠,可以让她显露出女人的温柔,只是,凡事她只能靠自己。
“恐吓信的事,为什么不打算交给警方?”
“我没说过不报警。”今天下班等哥哥回来她就会告诉他了。
“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阙瀚颐嘲弄的笑。“看得很开喔!”
“我想这与总经理没有关系,请言归正传吧!”
“好,言归正传,出事的当时,你确实是目击者,你确定没看见凶手?”
“没有,这件事警方已经问过好几次,我也回答了好几次,没有就是没有。”她死也不会说的。
“当时电梯里有几个人,记得吗?”
“不记得。”
“想一想再回答。”
“摄影机不是有记录?警方也调阅过录影带了,你何必来问我?看录影带不是比较正确!”孟筱悠真是万分不解。
“录影带比较正确?你的意思是你的记忆和录影带不符,对吧?”阙瀚颐精明的眼神闪过一抹逮到你的光芒。
“我没这么说。”
“可是你的意思是这样。”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实情。”
“实情就是:‘我不知道’。”
“是吗?”阙瀚颐点点头。“你的朋友呢?那个管卿盈,她没看到吗?”
“没有。”
“我了解了。”
“我可以离开了吗?”
“嗯,可以了。”阙瀚颐对她笑了笑。
孟筱悠微一鞠躬,立刻离开办公室。
“好了,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吧!那个女人看来是收到你的警告了,大概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阙瀚颐走上前将门锁上,才转过身来对著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休息室的男人说道。
“嗯。”男人低应一声。
“你有什么打算?”阙瀚颐问男人。
男人淡漠的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事与我无关,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你出任务的时候看到你耶!你不觉得这个消息让人非常的兴奋吗?‘夜煞’和‘宵冥’也都很好奇呢!”
“你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插手这件事,也警告那两个家伙,太好奇的话,小心送了命。尤其是‘夜煞’,叫他老老实实的隐居在那个荒岛上当他的煮夫就行了,没事不要出来凑热闹。”
男人走到窗边,望著车水马龙的街道,夜在车灯的照耀下,闪过一闪一闪的光亮,投射在那小小的孤单身影上,而他锐利的眼神也定定的停在那抹小小的身影上。
“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看在我这么卖力帮你的份上,透露一下无妨吧!”阙瀚颐不死心的问。
“你有让‘笑面虎’变成‘哭泣鹅’的打算的话,我就告诉你。”男人冷厉的眼神回到阙瀚颐的身上。
“哦,嘿嘿,算了,当我没说,行了吧!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笑话,他笑面虎的外号如果变成了哭泣鹅的话,那他还怎么在这行混饭吃啊!“对了,我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嗄?可是我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没兴趣?”阙瀚颐不满的抗议。
“既然你都还没说,那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兴趣?”男人冷冷的反驳,堵得他哑口无言。
“好吧、好吧,我就直截了当的说。”阙瀚颐投降,一面还嘀咕著,“想卖个关子也不给卖,真是无趣。”
男人冰冷的眼神不客气的瞪向他,他连忙识相的切入正题。
“据可靠消息指出,你家的少爷似乎对你非常感冒,颇有杀之后快、取而代之的企图,而且似乎也付诸行动了,所以呢,‘亲少派’的杀手倾巢而出,欲取‘鬼影’的性命,不过……似乎被你家老爷即时发现,下了严格的禁令。”
男人不屑的轻哼。
“我知道你很行,不受制於任何人,包括你家老爷。可是就算你家老爷已经下了禁令,也不能不防啊!也许有些不怕死的硬是要试试运气也说不定,到时就算你很行,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不是吗?你可要多加防范,需要帮助的话,不用客气,说一声我会打点的。”
“不必了。”扣扳机,只要一根食指就够了,用不著“双拳”。
“还有,你这次的行动惊动社会,警方已经成立专案小组,全力展开调查了。”
“难道你认为台湾的警方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吗?”男人语气中不屑的味道更加浓厚。
“如果我说,这次专案小组的组长比起你家少爷对你的威胁来得更大的话,请你不要介意。”
“是吗?”男人微眯眼,最后露出一抹冷笑。“那还真是让我期待。”
男人再次望向窗外,倏地,眼神一眯,转身从另一个门快速离去。
“耶?这样就走啦?连一个再见都没说,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人家这么鼎力相肋,却连一声谢谢都得不到,真是枉费!”阙瀚颐抱怨的咕哝著,不过,他随即露出一抹好笑。“呵呵,如果你知道那个专案小组的组长就是小绵羊的哥哥,不知道会不会有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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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筱悠踏出公司大门,天已经黑了,都怪总经理,问题那么多,害她留到现在。
公司并没有加班制度,所以这个时间停车场早已空空如也。她来到机车停放区,准备骑车回家。
“不会吧!”她沮丧的看著机车的轮胎,竟然前后两轮都被割得破破烂烂的。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破坏的这么彻底。
她恐惧的望了望空旷的四周,这片位於办公大楼旁的空地,被规画成公司员工专用的机车停放区,她从来不知道晚上它是这么的可怕。
机车被破坏,难道跟那封恐吓信有关?
她抓紧包包,转身快步的准备离开停车场,可是……为什么她的危机第六感这次没有响起警讯?是她太多心了吗?
好像不是!
才跑了几步,孟筱悠便被迫停下脚步,她望著前方突然出现的三个男人,个个横眉竖眼,不怀好意的看著她。
她恐惧的退了三大步,脑海里闪过那封恐吓信的内容,他们要杀她?
“你们要做什么?”她惊恐的问。
三个男人嘿嘿笑著靠近她,将她围了起来,让她无路可退。
“做什么?难道你没收到我们的问候信吗?”
“那封恐吓信是你们送来的?!”为什么他们能突破公司的警卫,还将信放在她的桌上?她十分不解。
“没错。”
“为什么要我们搬家?!”
“要你们搬家当然是为你们好,你不想让全家都死光吧!”
“那你们现在要干什么?我今天才收到信,难不成你们现在就要验收成果了?!”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来给点警告,告诉你,我们是认真的。”男人说完,一扬手,三人便快速上前抓住她。
“啊!放开我!放开我!”孟筱悠恐惧的挣扎著,她没想到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三个男人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开始对她品头论足起来。
“老大,这个比上次那个漂亮多了,身材也很辣耶!”
“把她拉到角落去。”
孟筱悠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双脚腾空的乱踢著,根本使不上力来挣脱。
上次那个?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要……先奸后杀?!
“救命啊!救命啊!”孟筱悠尖声大叫,希望有人能听见。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向灵验的第六戚,为什么这次失灵了?为什么她这次头不痛了?
“她太吵了!”显然的,带头的男人不耐烦的喊。
倏地,孟筱悠觉得后颈一阵痛,旋即陷入黑暗中,不省人事。
男人抚抚手,看著昏迷的孟筱悠。“嗯,这样安静多了。”
“老大,可是这样玩起来就不过瘾了。”
“哼!照样让你爽到上天堂!”老大不高兴的瞪他一眼。
男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
他们将昏迷的孟筱悠放到地上,才站直身,眼神转为惊愕,瞪著他们老大的身后。
老大迫不及待的开始扯自己的裤子,没有发现到两个手下的异样。
“楞著做什么?还不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了!”老大气得大吼。
“老……老大……”
“搞什么啊你们!见鬼啦!”老大不耐烦的瞪著他们。
“他们是见鬼了。”黑暗中的男人阴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