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最近不是打算买新型冷藏库吗?光是几间准备换新的连锁餐厅,加总就已经有几千万了,还不够人家总裁出马?”
“采购权在姐姐手上,我无权过问;擅自把人家叫出来,但我没理由和雷天威谈生意啊!”司霓给了艾曦一个卫生眼,然后断然决定,别管艾曦;赶快解决掉她桌上的盐烧二头鲍。她还是趁早走人,让艾曦自己收拾残局。
“你不说、雷天威怎么会知道?,你不会装成你姐姐想买呀?反正你这个秘书本来就要收集各家公司的产品资料和价位表;见雷天威,可是理所当然的事前沟通哪!你又何必给雷天威什么承诺和保证?反正我们给他点暗示,至于要不要争取生意,就看那位总裁先生有没有头脑了。他够聪明的话,自然会照我们的计划接近你二姐的。”
“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暗示本来就是你那一份。”司霓咽下最后一口鲍鱼,优雅的拿起印花手巾拭去嘴角的油渍。“艾曦,后面的就交给你了。抱歉,我不想参加你这个冒险的计划。”
“别说笑了,司霓,你不在,后面怎么办?”艾曦连忙拉住打算走人的司霓。“为了你,我还点了干贝套餐和鲔鱼全席,足足有七人份,我一个人吃不完哪!”
“你就留给雷天威处理好了。”
“老实说,司霓,你这种逃避的态度,让我觉得你不是否认这个计划,而是讨厌雷夭威!你真的和他不认识?”
“是不认识。”司霓理直气壮的肯定答道。
只不过她对雷天威,有单方面的过节罢了。
就在几天前的宴会上,她和平常一样,不顾主办人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正打算好好享用来自意大利的名厨所煮的道地美食;但是当她看到他的一眼后,情况就改变了。
好吧!她承认因为那家伙帅的有点过分,所以她瞪着他足足发愣十分钟;当她因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而回头和她对望、让她自觉失态后,她也就没敢再看了。但,反而是他开始全场紧迫盯人!
的确,她知道自己的食量远比娇弱外表来的惊人,可那家伙也不用一脸像特技表演似的、带笑旁观她的举止吧?
结果那一顿,她食欲全消,只吃了十块小蛋糕和三杯鸡尾酒。真是气死人
她不喜欢这种摸不着心思的神秘家伙。“反正我不想和他一起工作。”
“这也不算工作嘛。你到底不满意他哪一点?”
樊司霓打算踏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缓缓回过头。她是不会让艾曦这个搅才知道真相的。她随口胡诌:“名字。他的名字太嚣张了。”
“那可真是抱歉。不过这名字是父母取的,没道理更改吧?”在樊司霓身突然冒出了一位身形挺拔,气势不凡的翩翩美男子。
樊司霓被吓了一跳。“你——全部听到了?”他何时来的?
“听得一清二楚。从令姐订婚的事,到你对我的名字有意见,我一字不露。”雷天威不愧是最常上报纸演艺版的青年实业家,笑时那份迷人的神采,丝毫不比当红明星逊色。
“惨了!”司霓和艾曦不约而同的叫出声。
从雷天威给人的感觉,该是性格强烈的人,先别提他听到被人设计后、八成不会帮她;光是司霓没来由的批评他,他也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樊司霓无奈的转头望向聂艾曦。就连提出计划的艾曦也脸色苍白的靠向司霓耳语:“糟糕,我忘了叫服务生留一个位子和餐具,现在他要坐哪?”
现在哪里还管雷天威坐不坐?樊司霓差点捶扁少根筋的聂艾曦。
难道艾曦还不懂,她们的“嫉妒”计划,还没实行就宣告失败了吗?
“不欢迎我一起坐吗?二位美丽的小姐?”雷天威若无其事的微笑。
“当然欢迎。”艾曦无视一旁脸色青紫的司霓,开始寒暄。“我是‘朝阳财团’的企划专员聂艾曦,她是‘日升产业’的总经理秘书樊司霓。”
就见雷天威挥手招来侍者,重新摆定座位;仿佛他才是这次餐叙的主人。“我是‘东远集团’的总裁雷天威,初次见面,聂小姐。至于樊小姐,也许我该说我们挺有缘的,又见面了。”
“你想怎样?”司霓冷道。口气太冲不能怪她,谁让他这么不识相。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他不为所动的反问。
“聪明如你,雷总裁,你不会傻到要乖乖照着我们的步调走吧?”司霓一语道破目前诡谲情势。有点急性子的她,受不了一直无法打破僵局;她承认,就忍耐力这一点,她完全比不上她姐樊可晨。
“对喔!”聂艾曦恍然大悟的插嘴。“你都已经听到了嘛,这样也好,我们就把话摊开来说,雷先生,我们合作吧?”这个异想天开的艾曦!司霓的眼睛睁得比铜锣还大。
在她们的“嫉妒”脚本中,雷天威扮演的角色是追求可晨、引起旭黎的醋意后,再被可晨甩掉的大丑角!有谁会甘愿当这种冤大头?而且原先她们打算用暗示的手法,让雷天威误以为这笔生意有希望,自动去接近可晨,现在他知道真相后,还会乖乖的照她们的计划行动吗?
“合作?这个提案听起来不错。”他优雅一笑。
“你在开玩笑吧?”司霓听到雷天威语出惊人,不免瞪大美眸;对于意料之外的东西她还是少碰为妙。
“这个合作还挺有趣的,不是吗?两位想撮合你们的兄姐,需要一个条件不错的人选;而我有机会去争取生意,何乐而不为?”
“我看你只是觉得在我那位不开窍的姐姐、和迟钝的准姐夫之间穷搅和很有趣吧?”
“你还挺聪明的嘛!”雷天威笑意更浓。“这也是原因之一。我第一次听说为了一株仙人掌而十五年来僵持不下的情侣。”
“随你高兴。”司霓顾不得侍者才刚端上鲔鱼全席,准备退场。她可不想多趟无谓的浑水。既然计划已经说定,不趁现在落跑,更待何时?
“请留步,樊小姐。你还没听完我提出的条件,就打算一走了之?”他厚实的大手强势握住她的。
令司霓震惊的不是他唐突举动,而是……“凭什么你有权利向我要求条件?”
“既然是二位邀我假扮个追求者,我当然要相对地收点报酬吧?”
“可是你有大好的机会争取生意,一旦成功,近亿的收入,不就是绝佳的报酬吗?”
“争取生意,靠的是我的努力,成不成功是未定之数,哪里能算是酬劳?如果两位不付代价,让我白作工去追求令姐,也未免说不过去。”
艾曦点着头。“嗯,说得有道理——啊!”刚刚是谁偷捏她一下?
司霓又白了艾曦一眼。她早晚会被艾曦气死!“你想要怎样的报酬?雷总裁?”
“你说呢?樊小姐?”雷天威唇角轻轻扬起笑意,但就司霓眼中,总觉得他笑的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对着我说作什么?”司霓不由自主的想向后退,但受限于他的钳制,她始终拉不开他们间的距离。
“我是应你的邀请而来,向你索取报酬不应该吗?”
一旁的艾曦再度点头附和着。“应该的,应该的啊!司霓,你踩我的脚做什么?”
忍住想掐死艾曦的冲动,樊司霓对着雷天威提出抗议。“但是邀请函又不是我发的,是艾曦随便用我的名义——”
“但我确实是为你而来。”雷天威完全不为所动的驳回她抗议。
瞬间,司霓的背后升起一阵冷颤。她总觉得他这句话另有含义。“反正、反正你不缺钱,不缺女人,什么都不缺,你还想要什么报酬?”
“什么都不缺?”雷天威又笑了。樊司霓不得不承认,他那阳光般的笑容让她全身温度直升。他轻笑道:“那很难说。我一直在找某样珍贵的东西,好不容易从你这里发现了线索,有机会得到……”
“我、我们家确实算得上富有,可是真正算得上珍贵、常被行家觊觎的东西,只有姐姐中意的那幅,拉斐尔名画——‘花园中的天使群像’,如果你要的是那东西,我绝对做不到,我把画给了你,一定会被姐姐剥皮!”
司霓不敢直视他瞳眸,怕他又回出什么令她意外万分的回答。
“哦!原来以前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以高价标下那幅画的神秘买主就是你姐姐?实在没想到,从你的话里总觉得那么一板一眼的女性,不会对画有兴趣的。”
雷天威松开了司霓,看着她紧张神色,安慰她。“放心,我要的代价你绝对给得起,不过,给不给就要看你了。”
“看我?”司霓倒抽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是看艾曦?艾曦才是这件事的主谋啊?你去向艾曦要……向我要太没道理了。”
“谁让邀请函上挂了你的名字?”雷天威极有绅士风度的执起司霓的手,轻啄了一下。“套句你说的;名字,我中意你的名字,这就是理由。”
樊司霓一脸惨绿。她只知道,她这次真被聂艾曦给害惨了!
* * *
可晨虽然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但是前十五天她完全没有休息,只是不停逛街购物,在落地镜前一套一套试着衣服,练习涂抹色彩鲜艳的化妆品。
“不行。”努力许久后,她只能懊恼承认,她果然不适合前卫打扮。
可这是最后机会。她马上就要和旭黎结婚,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改变长久以来他对她的观感,纵使能勉强在一起,对彼此而言都是折磨。
樊可晨咬牙下定决心。不管旭黎带什么人去度假,她都要不露痕迹的赶走对方,然后找机会缠在他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过去,也许她不敢主动讨好旭黎,高傲自尊也不允许她改变自己,去迎合旭黎向来选女友的标准,但是,就这一次,她要下个赌注。
如果这么做,旭黎仍然对她不屑一顾,她就死心。
其实能留在他身边,她该满足的……只是,人总是贪得无餍。
樊可晨摇头苦笑起来。拿起度假村寄来的导览手册和住宿资料,仔细盯着上头的说明。“什么叫做白玫瑰风情馆啊……”略带不解,樊可晨对于自己将住进去的度假小木屋虽然不安,但是不管住得舒不舒服,那都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硬要人家让她住在旭黎隔壁间,所以,她不该抱怨。
反正她又不是为了度假而去的,没有关系啦!
重点在于,一定要装成和他巧遇,千万别被他看穿她的计划!
可晨转头盯着墙上的那幅名画:拉斐尔所绘“花园中的天使群像”。
从她第一眼见到那幅画开始,她就把它视为如她性命一般的珍宝,因为那幅画中,有她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十几年来,她从没有忘记和他初见那一天;也只有那时,她得到了他最初也是最后、惟一一次的温柔微笑,拉斐尔笔下的花园,画的就像是他们初见面的场景。她对那幅画感觉格外怀念,所以执着买下它。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将她始终说不出口的真心藏在那幅画中啊……
温柔轻抚精美的金质画框。她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天使啊,只要一点勇气……让我向前跨出一步的勇气,请赐给我一点勇气……”
可晨不知道,此时聂旭黎也正躺在自家床上,彻夜辗转难眠。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度假村,连向来冷静的他,都不免雀跃起来。
他打听到可晨果真如他所想,贪小便宜的拿了招待券去登记!
他还找了认识的朋友对度假村方面施加压力,让他能“刚好”住在可晨隔壁,制造他们碰面契机;这样他就可以假装和她凑巧碰面,不管以前可晨对他观感如何,他会努力改变她的成见,让这趟旅行成为他们间的转折点。
他期待的翻开手中导览简册。“红玫瑰悠游屋?小木屋敢取这么怪的名称实在很有勇气……”他大皱眉头。其实敢住在那房子的他更大胆吧?
怀抱不安的聂旭黎也只能接受在既定安排。
纵然没水又断电、会漏雨又是危楼,反正房子如何都不是问题,只要能更接近可晨一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 * *
“你没空?什么叫做你没空?”樊司霓不文雅的咆哮着。这个好样的聂艾曦,又想将棘手的问题丢给她!“说好我们要跟踪姐姐他们不是吗?”
“对,但是大哥临时交代一些工作,我不做完不行。我一忙完就过去好不好?就这样,拜!”忙碌的聂艾曦随即切断通讯,投入工作。
光瞪电话也不是办法,樊司霓不做怎么办?“可恶!”
她在雷天威半威逼下默许将给他“适当报酬”,就算不成功,报酬他也讨定了!箭在弦上,能不发吗?发呀!
为了姐姐和姐夫,司霓她——豁出去了!
她一定要彻彻底底的利用那个雷天威。最好让他过劳死!
* * *
“啦啦……”樊可晨轻快地开着小小的宝蓝色March,心情愉快的哼歌。没办法,谁让她的心情太High了呢?她脑中不时浮现几个点子。
就像她在学生时代做过的,一下课立刻跑出自己念的商学院,冲到隔壁理工学院去上厕所;只因为他的教室就在女厕旁边。
虽然常遇不到他,可是只要在上课铃响前偷瞄到他一眼,就能让她乐上三五天。万一遇到熟人,就骗他们说系上厕所人太多,她才绕远路。久了,也没人问了。
这么辛苦的偷窥他有收获吗?好像有吧?最后听说、理工学院的院长建议商学院增建女厕。
不过旭黎这家伙是绝对不知道她在偷看他。因为他常常一下课就跑的不见人影,不知道去哪儿,只知道他也是匆匆忙忙赶回教室;她猜他一定是去找女朋友约会,也许她没撞见那场景反而比较不会心疼。
总是沉浸在回忆中,于事无补,她还不如好好把握眼前机会黏紧他,然后表现一点自己的女性魅力?她要加油!她已经盘算好,她和他的小木屋紧邻着、不管前门还是后门出口都靠在一起,只要她一发现他要外出,立刻跟上就对了。
但,怎么“发现”他要外出?嘿嘿,紧邻的小木屋嘛——竖起耳朵用力听!
“我就不信这次不成功!”不着边际的幻想他们即将有的美好巧遇,樊可晨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 * *
“Shake!shake Body……”聂旭黎一路上听着节奏感强烈的舞曲,随着音乐打拍子,早已忘记时速八十的上限,猛踩他喜爱的保时捷油门,一心只想赶快到她身旁相聚。
虽然说整个度假计划的安排很繁琐,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毕竟这次远比他以前作的要轻松多了。
大学时代,他为了见她一面,总是拖着一群死党利用空档绕到体育学院球场里打篮球;球技有没有进步不得而知,不过他常被球K却是真的。倒不是他球技差,而是他的注意力都落在球场旁边、属于商学院的那间教室里。
理论上,可晨该待在里头的那间教室。
为了想多看她一会,他总是假借打篮球之名去远远望着她,三不五时被篮球“颜面正击”他也从不喊苦,只要望到她,再疼也值得。
不过,可晨常常不在教室里头,下课钟才响就溜出去,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他本来以为可晨是热衷学生会事务,一度他还误以为当书记的她和同班的学生会长在交往,气得他出来竞选,和那位企图连任的会长一争高下。
胜选学生会长后,他才听说那个前会长曾经被可晨过肩摔,所以不敢再追求可晨,他才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从没后悔当上事务繁忙的学生会长。因为这给他不少借口去找可晨讨论学生会的活动。虽然说讨论之时,其他干部全在场,而她这个书记总是坐在离会长位置最远的小桌上埋头苦写会议记录,可光这样就让他卖命的举办各式活动,只为了多开几次讨论会。
所以,现在可说是最轻松愉快的一次度假。
该怎么和她巧遇呢?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他想尽办法才弄到紧邻可晨的小木屋,千万不能错过利用“地利”之便。他还特别去健康广场买了听诊器,就是为了派上用场。
只要注意可晨的动静,在她出门的时候凑巧出现,就万事OK。
这次一定要来个完美的巧遇!
* * *
“为什么他们还没到?已经这么晚了!”樊司霓紧张兮兮的对着度假村管理处追问着。“不是要Check in吗?时间内没到会被取消住宿资格吧?”
樊司霓对于这些逐渐超出自己掌握的奇怪发展感到头疼。
先是艾曦要晚到,这她能理解;但说好第二天才会合的雷天威却提早来了。这下变成她和他得在监视姐姐的“凡尔赛宫”小木屋,单独过一夜。
她如果够狠心,打发他回去倒也可以,但,终归是她有求于他,好像也不能不通情理赶走他;好吧!她决定让他留下,但两人总要找点事做吧?
偏偏那对该出现的未婚夫妻迟迟不见踪影,没有目标可以偷窥啊!
“什么?你再说一次……他们几个钟头前有连络过……”樊司霓手中的话筒瞬间落地。“出车祸了?”
* * *
命运是在撮合他们还是玩弄他们?
樊可晨揉着身上的几处瘀伤。她坐在计程车里,哭笑不得的长叹一声。
她一直计划着怎么和旭黎制造完美的“偶遇”,结果呢?
好个偶然哪!她和他,相遇了;就在路上——追撞。
还好因为快到度假村,她和旭黎的车速都不快,加上安全气囊的配备,所以March和保时捷追撞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没有受到重伤,只是在警察局做笔录后,
“凑巧”发现彼此目的地相同,干脆就一起坐计程车去度假村。
好完美喔!一开始就可以和旭黎相处两个小时。但……因为是可晨去撞旭黎,而且这种差一点就送命的相遇,她宁可不要!
刚上车,她才烦恼着要怎么向他道歉,但琢磨后说出来的却是:“多少钱,我赔你。”
“不用你赔,我有保险。”他的声音好像在颤抖。是惊魂未定吗?
之后车内就是持续长达两小时的可怕沉默。
聂旭黎一度怀疑,可晨到底有多不满意他们的婚事?有恨到想谋杀未婚夫的地步吗?他想要改变可晨对他的看法,难道没有希望了?
当可晨想要赔偿他时,他理所当然回绝了。如果可晨不是有意,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即使和他的生命安全有关。
不过可晨到底想怎么样?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他完全释怀,为何她就是不说?聂旭黎一度浮现的怒气,到了嘴边又忍耐地吞回腹中;他明白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不是现在才这样。
于是旭黎决定采取主动,从行李中翻出撤隆巴斯递给她。“拿去。”
面对旭黎突如其来的温柔,可晨当场傻掉!
她没料到他也会关心她。就算只是表面工夫,她也很开心……糟糕,眼眶泛湿……她连忙揉揉眼睛,就怕忍不住失态、立刻喜极而泣。
她努力寻找话题打开僵局。“为什么你……”
还问为什么!聂旭黎越来越生气。他关心她也不可以吗?“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
好一个聂旭黎。可晨咬着唇,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悲哀。他能尽到丈夫义务是很好,可他难道就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关心她?她讨厌义务两字!
只是……唉,这毕竟是他送她的东西。紧握着手中的撒隆巴斯,樊可晨决定回家后把它好好的收藏起来。嗯,还是藏在那里吧!
看到可晨只是拿着那块贴布没其他动作,聂旭黎的怒气直往上飘。
因为是他给她的撒隆巴斯,她就宁愿忍耐疼痛,连用都不用吗?
气死人了!
聂旭黎这次立下决心,不管可晨再怎么反对,他也要先强硬娶她进门、霸住夫妻名分;否则像这样下去,他怎么等得到可晨心向着他的那一天?
* * *
“这里完全是仿照英国建筑,绝对能感受到当时的文化气息。”解说员亲切的带着可晨和旭黎来到他们住宿的小木屋前。
“左边是白玫瑰风情馆,右边是红玫瑰悠游屋;这两间是本度假村惟一根据同一个主题一起设计的并排木屋——主题是‘英国的玫瑰战争’,所以你们看木屋背后的景观……”
樊可晨和聂旭黎几乎是同时被雷劈到,僵在原地,完全呆滞。
玫瑰战争?白玫瑰和红玫瑰?难道他们还没来之前就注定要当敌人吗?
连住的小木屋都是敌对的,这像什么话!
“本度假村标榜的就是世界文化,所以对面是法式风格的‘凡尔赛宫’……”解说员话还没完,看到两个脸色铁灰的游客明显希望他赶快闭嘴的表情,他倒也识相的决定先走一步。“那……两位好好休息。”
聂旭黎一言不发地走上台阶,替可晨将行李提到门前,才回头提自己的东西。还没从失望情绪回过神的可晨,又愣住了。
旭黎今天,真的好反常……可是,他只是这么个小动作,她却好高兴,他对她这么体贴……
看她又露出一脸迷惑,不等她问为什么,聂旭黎最后撂下一句:“因为我高兴!”
听到隔壁传来差点把门给摔坏的“砰喀”关门声,要可晨怎么相信旭黎的话?他明明就在生气!如果他这么不愿意帮她,她不会强迫他啊……
如他肯对她温柔几句,就算要她为他提行李、她也不会有怨言。
可不可以别只会尽义务啊!负责的聂旭黎?可晨愈想心愈痛。
隔着厚实的木墙,另一面屋子里,却也是一个伤心人。
无法控制自己怒气狂飙到顶点,聂旭黎捶着门板。
不愿道歉,不愿道谢,为什么可晨就不能放下骄傲对他多说几句话?就算是装装样子说说客套话,他也会高兴的当真哪!
除了那句“为什么”,就没别的好说了吗?骄傲的樊可晨!
* * *
听到小木屋门铃声响起,聂旭黎整个人自原地弹跳起来;昏昏欲睡的他顿时恢复精神。
拿着听诊器对着墙壁听了一整晚,隔壁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买到不良品。直到快天亮时,旭黎终于在墙边睡着……
昨晚一时气急,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要让可晨对他的错误印象完全改观、并非继续增加两人嫌隙;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得平心静气、绝不动怒,至少这样,多少能让可晨对他的气度感到佩服吧?
他得快点开始想办法邀可晨去逛逛这个环境优美、景点别致、节目精彩的度假村……一面计划,聂旭黎一面打开房门。
八成是服务员来了,大概是想把昨晚还没介绍完的东西交代清楚吧?
可当旭黎一开门,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来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