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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你害我 第二章

  一年后--

  「妳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刘贵妃皱眉审视眼前这个装扮怪异的女孩。

  「任瑶见过刘贵妃。」任瑶有礼的欠身。

  「任瑶?妳是任瑶?」刘贵妃难掩惊讶之色。

  「正是。」

  刘贵妃闻言,更仔细的打量起任瑶。「是了,这身打扮确实像师兄口中所说的奇灵族,妳比我想象的更好看呢!再过几年,肯定变成大美人。」

  「谢谢刘贵妃的称赞。」任瑶口头如此回话,心底却泛起疑惑,这就是阿娘恨之入骨的女人?

  听吉祥说后宫中的王子一个比一个美,但眼前这个跟阿娘比起来却是差了一大截。她并不是偏爱自己的亲人,刘贵妃的美是很含蓄的,就像月儿只幽幽的展现她的光晕;而她阿娘的美则像是刺辣的日光,让人无法逼视,只可惜近几年让情毒减损了她的美。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刘贵妃吗?

  会不会是她闯错了宫找错了对象?

  这样温和慈蔼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只有舒服两个字,不自觉地就想亲近,尤其是那张煦煦笑着的脸,让人见了就想靠过去尽诉心底的话,那感觉……像极了雷煜。

  就是她了,没有错!乖瑶儿,还不赶快动手?

  「可是……阿娘确定要这么做吗?她看起来不像是坏女人……」任瑶在心底疑惑的问。

  妳忘了阿娘所受的苦吗?还是妳说要替阿娘讨公道的话,都是说假的?

  「不是!瑶一定听阿娘的话,可是……」任瑶有点意志动摇。

  那就快点动手!要把阿娘所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他们!快动手啊!

  耳中的声音凄厉得让任瑶头皮发麻,她知道此刻唯一能安抚阿娘的方法就是照阿娘的话去做,但,她也知道,只要一动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该怎么做?!

  刘贵妃一脸关怀地看着任瑶。「瑶儿进宫这么久,怎么现在才肯来看我……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自言自语起来了?

  「别说了!瑶儿做就是了。」任瑶摇了几下头后,脸色终于趋缓,她对着刘贵妃苦笑着道:「这是梦,一到天亮就会不见的梦,只会剩一点点的痕迹在脑中,变成很淡很淡的梦,姨娘别浪费精力去想。

  「您愈想去记,就会愈记不得,这种梦每个人每天都在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抬手从头上拿下一件东西。

  那原来是别在帷帽上的一对蝴蝶,色彩鲜艳,极为少见,当她把两支银针从蝴蝶翅膀上拔下时,那对蝴蝶竟然翩翮飞起……

  「这是我花了好久的时间,特地为刘姨娘找来的宝贝,这对蝶儿叫血蝶,是蛊毒中最珍贵的宝物,得之不易,血蝶最喜欢死亡的味道,牠们的死前之舞总是最美的,就像阿娘的火灵之舞也很美,只不过,愈美的东西愈是毒辣。」

  若不是阿爹多少知道阿娘教过她几乎使毒的本事,她应该要让刘贵妃也尝尝五脏俱焚、血液狂烧沸腾至七孔流血的痛快滋味,但那死状太过明显也太过痛苦,很容易被阿爹识破是她所为。

  「妳……」刘贵妃一脸的不明所以。

  任瑶却是毫不迟疑的动手了,她想了好久,才决定选择血蝶蛊,原因就是血蝶蛊性温和,没有痛苦,对一个失心疯的人来说,人生是没有苦乐的,对照于阿娘满腔的愁苦,刘贵妃的下场已是好过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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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好几年后--

  晨曦初绽,任瑶才发现自己已在松风院待了一整晚,远处传来仆役开始忙碌的声音,她既不想回房补眠,又不想让人瞧见,还好这棵老松的枝叶繁盛,她只要一直待在上面就不会被发现。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然后她见到小心提着热水壶的吉祥出现在廊道前方。

  吉祥一向早起她是知道的,不过,这几天她应阿爹的命令到苍莨走了一趟,昨晚刚回来吉祥今早便来服侍她了?

  真是了得!

  果然是块当侍女的好料子。

  不过,吉祥在宫内侍女中的地位又有些不同,已经是阿姊级的「老」侍女了,手下还带了一群年幼的小侍女呢!

  当然,这「老」字在吉祥面前是不能提的,一时大意便会遭天谴,宫廷料理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粗茶淡饭。

  吉祥轻手轻脚地推门入房,过一会儿又见她快速的走出房,在廊外四下张望,确定不见任大小姐后便疾步离去。

  「这女人一定是看不起我的身高,竟然头都没抬一下。」只要抬一下,就能看到她了嘛!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吉祥发现自己整夜都不在房内后会去找谁?

  闲闲的靠躺在树上,这儿视野广,清风微拂,确是个休憩藏人的好地方,任瑶放两只脚在空中摆荡,气氛好得让她有点想睡了……

  「妳在这里做什么?有床不睡,爬到树上打瞌睡吗?」一把温和好听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也顺便吓走了任瑶的瞌睡虫。

  「你呢?是真的这么早起?还是被吉祥吵醒的?」一见是雷煜,心情不自觉地放松。

  「都是。」他坦承得一如他的个性。

  「找我有事?」七早八早就找上门来。

  雷煜像是突然才发现任瑶的打扮和往常不同,微讶地又端详了一会儿。「怎么这身打扮?好久没看妳穿上奇灵族的服饰了,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难道我就一定要有特殊的理由,才能做这种打扮?」任瑶的不驯同样一如她的个性。

  「当然不……」他的话因任瑶的举动而中断。

  「你不护送我下去吗?」虽是问话,但她朝他伸出的双手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女士的要求岂有拒绝之理?

  任瑶藏身的树干只高出雷煜的头顶少许,他两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身,轻松的往上一托,便将她所有重量移至他身上,但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他的绅士却在此时打了折扣。

  他竟像抱小孩一样,将任瑶举得老高,在她的瞠视下缓缓放下她,只是所有过程中,两人身体始终相贴,任瑶可说是从他的身上滑下来的。

  这一脸老实诚恳的家伙,竟敢明目张胆大吃她的豆腐!

  「你这浑球。」虽是责骂,但从她眼底的笑意看来,这话竟带了薄嗔,一点都不刺耳。

  「我会自动把这句话当成是妳的谢词。」

  「胡扯!」用力推开他,任瑶跳出他的势力范围,像小女孩一样转了几个圈圈后才站定。

  「好看吗?」

  「好看。」这答案是无庸置疑的,在宫内,只要是见过任瑶的人都不得不为她的美丽而惊叹。

  她的美总有让人惊艳的威力。

  而今又配上这一身鲜艳夺目的服装,把她隐藏的野性更加衬托出来,绚丽得夺人心魂。

  而这样的人儿到今天还不满十五,似成熟又未完全脱离稚气,让见到她的人既想妥为呵护珍藏,又恨不得趁早采摘以免错过。

  雷煜暗自叹息,只因他自己的心态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要不然,这妮子不会这般嚣张。

  但对于雷煜的心悦诚服,她似乎不甚满意,挑高的秀眉稍稍透露出她刁蛮的个性。「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被我迷倒的样子。」

  「那妳得好心的告诉我,怎样才像是被妳迷倒的可怜虫?」

  歪着头想了一下。「嗯……眼神呆滞、嘴巴微张,最好再滴些口水出来,快啊!我等着看!」

  「听起来不像是被迷倒的样子,反而比较像被一大群护花使者乱棍打成痴呆的傻子。」他老实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怎么知道这正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再像刚才那样乱来,我一定亲自动手把你打成傻子。」

  「在下只好尽量克制。」他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奈。

  任瑶知道雷煜一向有纵容自己的雅量,所以她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猜测他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即使她闹得天翻地覆也不动怒?

  相较于雷煜的温雅宽容,他的弟弟雷萨就简单得多了,并不是他对任瑶更为放纵,相反的,他们两人根本是水火不容!

  他们之间的敌对是完全不用掩饰,并且,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第一眼的互看不对眼不算的话,他们两人的仇真正开始于六年前雷萨玩死了她的小翠花,那是她最喜爱的宠物之一,名为翠花仙的希罕毒蛇,想当初,她好不容易寻到小翠花时,阿娘还曾大大的称赞过她呢!

  所以,对雷萨下手,根本不需要犹豫。

  从那之后,雷萨的生命便不停的遭受威胁,虽然任瑶在武功修为上尚不足以是他的对手,但一连串的小动作和恶毒小诡计却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尤其是三年前,那次雪崖追踪雪狐的意外……

  那年冬季,古岩带着他们三人潜进北方强国黑岩国境内的雪崖追踪雪狐,那是一次很棒、很特别的经验,只除了最后那场意外,其实……那也不能算是意外。

  古岩命令他们三个师兄妹必须个别行动,并且要验收成果,这也没什么大不了,雷萨是一点都不想靠任瑶太近,一等古岩离开后,第一个走开去找寻他的猎物。

  至于雷煜倒是好心地提供任瑶另一个选择,「瑶可以跟着我没关系,这片雪崖看起来平滑无奇,其实暗藏许多危机,妳一个人可能无法应付。」

  任瑶煞住正要离开的步伐,回望他。「那师父的话就可以不用理吗?」

  「我不会让师父知道的。」他圣洁的笑脸和他的话一点都不搭,

  「原来你也是会玩阳奉阴违那一套的人。」

  哼!害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完人」,神圣到害她都不好意思侵犯他,只好一直找小的那只来开刀。

  「我的原则是,在能被谅解的适度范围内,如妳所说的,我也是会玩阳奉阴违那一套的。」他仍是笑。

  那开朗无杂质的笑脸,像针般刺进任瑶的心里。

  她当时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像他那样把笑容当成一种武器?

  熊熊被他暗算时,心头都要难受个好几天。

  「而,我的原则却是,绝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不管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她回给他一个「你省省吧」的冷眼,比起当时的冰天雪地可是一点也不逊色。

  依她当时的年纪,能有那样的功力表现出天山雪莲的阴寒底蕴,可是不容易的。

  她特地选了和雷萨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进,途中林木茂盛却全无野兽足迹,就在她陷入失望的绝境之时,眼角闪过一道灵活的身影,凝目一看,竟是久寻不着的雪狐!

  太好了!

  不需要犹豫,她跟着雪狐遁去的方向追去,一路追出林子,来到雪崖边缘;她就是要抓活的,让他们看看她的本事。

  眼看着雪狐离自己愈来愈近,偏偏旁处竟飞来一枝杀千刀的箭矢,一下子就把雪狐射倒在地。

  任瑶带着满腔的怒气,抓起尚未死透的雪狐……

  「那是我的!」雷萨神气巴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都快气炸了,还管是谁的?「牠是我先看到的,你没见到我正追着牠吗?」

  雷萨双手环胸站在林边,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态势。「妳没听过先下手为强吗?事实证明,是我先猎到牠的。」怎样?

  「你不是在西边的林子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是想要送死吗?

  「我高兴!况且我选西边的林子只是障眼法,这叫声东击西,有没有听过?」真是土包子一个。

  「这是狩猎,不是行军布阵,要白痴也要选对时机和场合,否则,只会更显露出你的愚蠢。」大白痴!

  「妳说谁白痴?」

  「问题最多的人。」

  「妳……」雷萨两眼冒火,顺了几口气才成功的把火气给压下来。「算了,不跟妳这种小人计较,雪狐拿来。」

  任瑶瞪着他伸得老长的手,要她乖乖的听话,根本是他在痴人说梦!

  「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捡?」说完,在雷萨的怒瞪下,将死狐往身后崖边一甩,只差一点便要掉下崖去。

  「任……」雷萨气到说不出话。「臭妖女!妳好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在背后玩的把戏,妳肯定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别以为妳能瞒得过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抓住妳的把柄!咱们走着瞧!」

  他边撂狠话,边越过任瑶往崖边的雪狐走去。「师父说过,没抓到雪狐的人不准离开雪崖,妳就慢慢耗吧!我会盯着,不让大哥来帮……」

  话未说完,他刚踏上的雪地突然有了惊人的变化,原来那片突出的崖地竟是由一层层积雪堆成,当雷萨的重量一加上去时,雪地便往下陷,而下面却是会摔死人的绝崖。

  「啊--」

  惊天动地的叫声,配上雪堆下坠撞断崖壁上树木的巨响,这一刻,对任瑶来说真是美妙得不可言喻。

  不过,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该死!差点死在这鬼地方……喂!还不快把我拉上去!」还好他命不该绝,硬是在坠崖之际,借着断树之力使劲跃上来才抓住绝崖边缘,但也是险象环生,再没有力气往上攀爬了。

  任瑶站在原地,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跑去跳崖了?」

  该死的臭丫头,竟敢给他装傻!「别管怎么回事,拉我上去就是了。」

  任瑶很认真的点头。「哦!说得也是,再不『救』你的话,你肯定就要没命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么费工夫呢?你这么讨厌我,肯定也不会希望我对你施援手吧!」

  「妳……拉我上去!」咬牙切齿的说。

  「不。」她回给他很干脆的答案。

  「任妖女!妳敢见死不救,别说我一定在师父面前参妳,以我身为朱雁皇子的身分,妳也别想好过!」

  「那又如何?」她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踱向崖边,居高临下地睥睨可怜的落难人。

  「我只要在这里……」她的脚轻轻踩上雷萨的手。

  「稍微使点力,你就可以跟这世间道别,安心地投胎转世,记住,下辈子遇上我要闪远一点,别再来碍我的眼。」将心底的话小声的说出口。

  「妳……妳这妖女!」雷萨独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已是够辛苦了,现在手上又多了一股残酷的压力,他彷佛可以见到自己残破的下场。

  这妖女真的敢害死他?!他发誓,即使作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就在任瑶下定决心要用力踩烂雷萨的手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听到雷萨的叫声?」是匆匆赶来的雷煜。

  任瑶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弯下身子拉住雷萨的手。「他在这里!快来帮忙,他快掉下去了。」

  「妳……」雷萨几乎是当下傻眼了,即使对她怨得要命,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但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和演技。

  有了雷煜的帮忙,雷萨终于重新获得作人的权利,只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刚站稳脚步,他马上跳上前,双手扼住任瑶的颈子,龇牙咧嘴的模样加上一身的狼狈,猛鬼出笼似的,任谁见了都要怕。

  任瑶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方才雷煜的话突然闪进脑中,她的原则或许也要变一变了,没必要一直硬碰硬,何不适时的扮演一下弱者?

  「妳这妖女!我马上送妳上西天!省得留在世上继续害人!」雷萨的心思哪比得上她?

  「雷萨住手!」

  场面在雷萨誓要掐死任瑶的情况下失去控制,直到任瑶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时,雷煜终于决定用手刀劈开雷萨的手;任瑶虚软的身子瘫坐在地,可怜兮兮地努力咳着。

  「你疯了吗?」

  「我没疯,疯的是她!她刚才明明想害死我……」他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我见到的却是她很努力的想救你!」眼见为凭。

  「屁啦!那妖女会救我才有鬼!我差点死在她的脚下,不信你看我手背的印子,这是刚才被她踩出来的!」雷萨赶紧伸手以示他有她想害他的证据。

  「够了!我不想听你鬼话连篇,虽然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不对盘,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她。」雷煜即使在盛怒之下,气息仍是一丝不乱。

  而他当然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见的救命场景只是一场谎言。

  「明天你就给我上北麓山思过,我会写信请安师父过去陪你,北麓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磨掉你冲动暴躁的性子,古师父那边我会跟他解释,你先回去吧!」三言两语解决了雷萨未来的命运。

  就这样,任瑶不费吹灰之力撵走了眼中钉,虽然没成功害死他有点可惜,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不赖!

  此一事件让任瑶有了重大的发现--

  相较于雷煜那张会让人「心惊肉跳」的笑脸,她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毒种之外,还有另一项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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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没说呢!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不会只是要确定我有没有乖乖的躺在床上吧?」

  「师父提早回来了。」

  「真的?他现在在哪里?」一提起古岩,任瑶马上两眼放光。

  雷煜早已见惯这对父女的怪异相处模式,很怪,真的很怪!

  说真的,他们对待彼此的方1《比较像仇人或是敌人,因为,他们从来不会掩饰对对方的冷酷,尤其是那种随时想要给对方「好看」的心态,更是奇特到了极点。

  「他又走了。」

  「你耍我吗?」

  她的反应果然一如他所料。「在妳回来前他早回来过了,只是临时有事又走了……」

  她打断他的话。「那我还匆匆赶回来做什么?明天是他和我约定的一年一度生死大决斗……」

  雷煜也打断她的话。「没那么严重好吗?只是每年一次的验收比试,妳有必要……」

  她再次打断他的话语。「对我来说就是有那么严重!他凭什么一句话不说就给我逃了……」

  他也再次打断她的话语。「师父没有逃,是临时有事需要他去处理,况且,他已经交代我代替他接受妳的挑战。」

  一阵静默后……

  「你怎么不早说?」仍旧理直气壮。

  「如果妳不要一直打断我的话,我们双方都可以省下一点口水。」

  任瑶可不觉得自己有需要反省的地方,眉一挑,心中另有主意。「由你代师父上场?」

  「没错,我刚才是那样说的。」

  「那……你会让我吗?」

  「不会。」完全不需考虑。「绝对不会。」

  雷煜当然知道任瑶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自以为凭着他对她的疼宠,他该会一切如她的意,在比试中让她得胜。

  这一年一度的比试是任瑶入宫第一年便有的,主因是任瑶想回鬼林子,但古岩不准,并规定她若能打败他,才会承认她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准她离开。

  所以,任瑶不得不吃下饵,且连输了六次。

  照她和古师父的约定,只要她赢了便可摆脱古师父的监护,马上可以拍拍屁股逃离这座箝制她六年的朱雁宫。

  她以为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他没要让她脱离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啊!

  「即使我给你你要的好处?」利诱。

  「我怀疑妳给得起我要的好处。」他要她,只是一直没机会公布。

  「……」任瑶瞪着他,心里隐约猜得到。

  「明天的比试,我会让翔鹤来观战,他会是个可靠的公证人,以上就是我一早来找妳的目的,师妹最好回房里休息一会,好为明天的比试作准备。」话既已带到,雷煜潇洒的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我不要求出宫呢?」机会难得,她绝不能放弃任何可以为自己铺路的机会。

  况且,在她「大仇」未报完的此时,脱离宫廷乃是不智之举。

  果然,这个提议大大的吸引了雷煜,成功的唤住他。「说来听听。」

  成功一半了。「比试中,只要我能令你受伤,就算我赢。」

  「理当如此。」他点头。

  「到时,我要你答应让我领一队红衣卫。」这样她就享有实战的能力,就更能复仇了。

  红衣卫乃是当今朱雁皇城内最有实力的兵卫,地位比城卫高,又不同于宫内的禁卫军。

  禁卫军隶属于最高权力者,而红衣卫便是属于下一任的最高权力者,也就是储君,当储君确立的那天起,红衣卫便由上一任转移王下一任,依此传承不息。

  雷煜就是在四年前被立为太子,也接管了红衣卫。

  任瑶有此要求,便是因为只要雷煜点头,不需其它任何高官的附议,她的目的便可达成。

  谁知雷煜的回答却是,「我记得妳说过不喜欢红色的衣服。」

  「……」不知该先撞墙,还是先呕血?

  雷煜笑看着她恼怒的火眼,她绝不会知道她生气的双眸带着火焰的色彩,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夺人心魄。

  「我的态度是否有半丝的不认真?」咬牙切齿的质问。

  「不,是我的错。」他一向能屈能伸,跟他的原则一样。「这样吧……」

  他的笑意扩散到眉宇间,即使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任瑶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该死!他这个暗器的威力竟然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也变强了。

  「若是妳赢了,我会让妳成为座首之一,和飞鹰、翔鹤他们平起平坐。」

  他的提议完全超出任瑶的意料,是份大礼!

  现任的四位座首乃是红衣卫的最高指挥官,他们全是武状元出身,经过朝廷多年的栽培,实力可说是一时之选,四个人若是连手出击,连古岩都未必占得了便宜,武林中尚无人敢挑战。

  「这样的优待我受之有愧,况且也与我的实力不符。」

  「符不符是由我来决定的,妳就别伤这个脑筋了,况且我也有想从妳那边得到的东西,不会吃亏的。」

  「当然,如果我输了,你要什么?」

  「我要妳满十六那年,入我东宫作我的妃子。」说出他对她多年来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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