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住在春姊这里?」他一脸悒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连香吟答非所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压抑心中仍然沸腾的怒火,硬声道:「一个看到我老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人,这阵子见到我却像见到鬼似的,能逃多远就多远,我怎么不起疑?」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是刚才在许来春拚命踩脚踏车离开后,才突然想到这一点。以前她对香吟就特别照顾,香吟在无处可去下,找她就不意外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离他如此的近,而这也是让他最火冒三丈的地方,她离他这么近,竟狠心的都不来看他。
连香吟知道春姊为何怕见老板,这些时日,她下班后总告诉她,老板心情不好、神情落寞,一副为爱伤神的样子,她担心老板要是知道她们住在一起,会炒她鱿鱼。
「不关春姊的事,是我硬赖着她,也是我拜托她不要跟你说的。」连香吟不想连累许来春。但这么说,更激怒了卜隽皓--
「妳还会关心人?我以为妳什么人都不关心了!」
「我当然……」看到他眼内冒火,她才知道他是刻意讽刺,「好吧!你很生气,我看得出来,那你现在想怎样?」
「跟我回牧场,我们一起生活。」
她一怔,「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已经结婚了。」他的口气更冲了。
「呃,但结婚证书上写的是你跟『段氏阿满』吧!」
「错了,是妳跟我!」
连香吟一怔,明亮黑眸尽是诘异。
也难怪她这么惊讶,连他看到证书时都很讶异。看来爷爷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胡涂,而且知道他的心里只容得了她一个人,所以费尽心思的将她送到他身边。
「那我们离婚吧!」
卜隽皓倒抽口凉气,「妳说什么?」
「你说过你对我的感觉就只有床上那件事,但对我而言那是不够的。」
说白了,她只是因为他的需要而存在,光想到这一点,她就难过得想哭。
这个女人!若只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他何必一定要她?
他怒视着她,「反正先住在一起,等妳找到一个合理的离婚理由后,我们再来离。」
「要离婚还不简单?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男人受得了!」她说得坦白,就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有,增加她暗吞泪珠的次数。
「那妳就试吧,等三样都试过了,再看看我们有没有离婚的理由。」
「试?」连香吟眨眨眼。冷不防地他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她直觉的想推开她,但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她觉得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挤出,快喘不过气来了。
「放开我。」
卜隽皓依言放开了她,但显然已挑好下一个攻击目标。
他俯身攫取她的樱唇,用力的吸吮、纠缠,直到她快要窒息了,才放开她。
但她已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能瘫软的靠在他身上,而这也是他的目的。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出门外,一辆尚未熄火的轿车就停在门前,迎面而来的正是一群笑咪咪要来唱歌的员工,大伙儿一见到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这像送入洞房的画面--
连香吟满脸羞红,乖乖的被卜隽皓抱进轿车前座。
卜隽皓眸中带笑的跟员工们点点头后,即载着头都不敢抬的她回到牧场的小木屋。
但她没想到他一带她进二楼主卧后,就要她沐浴。
「洗、洗澡?!」她瞠目结舌。
他点点头,他有决心,一定会让她找不到离婚的理由。
他将手足无措的她抱到浴室里,开始帮她脱衣。
「不,我自己来就行了。」真丢脸。
「我们是夫妻。」
「呃……是。」
连香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听说聪明人遇上爱情也会变笨,她好象有那种倾向。
在她沉思间,他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折磨他好久的小妖精了。
将她的衣服褪尽,她那美丽的胴体映入眼帘,他亦退去身上的衣裳,与她裸裎相见。
连香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健壮挺拔的身体,但还是浑身不自在。
卜隽皓一边帮她洗澡一边以唇、手爱抚她的身体,即使自己欲火沸腾,他仍死命压抑着,要让她享受激情的极乐。
太折磨人了!连香吟呻吟不断,全身发软,她想拥有他,迫切的想拥有他,但他却故意放慢激情速度,让她再次呻吟出声……
他的唇无预兆的再次封住她的唇,霸气中带着压抑的索求,她积极的响应,感到他也在颤抖,接着他终于带领她在情欲的漩涡中旋转,让燃烧的欲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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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老婆。」
连香吟感觉额头被轻轻一吻,张开双眸,一张俊俏的迷人脸蛋就在眼前,金色阳光正巧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更具魅惑,她几乎看傻了眼。
「起来了,我们刷牙洗脸,一起去吃早餐。」
在还没完全清醒下,卜隽皓又亲了她的鼻尖一下,随即拉着她到浴室,两人共享牙刷、毛巾,洗着洗着,又回到床上缠绵,一直到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他才一脸邪笑的帮她穿衣,拥着她到餐厅。
两人走经包装部,昨晚的婆婆妈妈一瞧见,都忍不住摀嘴偷笑。
他们昨晚可看到两人是怎么进到车内的,再加上大家在春姊那儿聊了一夜,知道她收留了老板娘,也从她口中知道段氏阿满不是外藉新娘……
故事拉拉杂杂的,但很精彩,所以昨晚聊得好晚,大伙儿今天是呵欠连连的来上班,结果,总是准时且第一个到牧场巡视的老板居然跟老板娘睡到近午才起床。
连香吟粉脸涨红,尤其春姊见两人看来恩爱,居然还对她竖起大拇指,以唇形道:床头吵、床尾合!
好窘,好象每个人都知道她跟卜隽皓在小木屋里做了什么。
但比起她的尴尬羞涩,卜隽皓看来就显得大方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虽然他对她温柔、热情,但这对她仍是不够的,她不能也不要成为一个只能在性事上吸引他的女人。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定要找机会实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只要他吼她一次,或两人吵架,那她就可以跟他离婚了!
因为他受不了她,才会跟她吵,才会吼她。
但卜隽皓老神在在,有备而来,她哭,他就给她亲亲、安慰,她胡闹,他还是给她亲亲抱抱,他不断和她缠绵,让她软趴趴的没力气胡闹,也没有时间哭泣。
三上吊这玩意儿只能说说,不能来真的,因为生命太可贵了,但没想到有个恶男帮她准备好了!
「用面线上吊?!」连香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放在桌上的白面线。
「三种方法都试过后,我要妳答应我,这一辈子不再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她愣愣的低喃,「一辈子?!」
「是的,一辈子。」
「可是……」她眼眶红了,「你不是对我没有感情?不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一辈子不是太痛苦了?」尤其单恋的一方,不更可怜。
卜隽皓仰头翻了翻白眼,按捺住不耐烦,反问她,「妳觉得我不爱妳?」
「可你说我太天真,你的爱情早在……」
他气得咬牙,「连香吟,为什么妳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笨的时候又不笨呢?」他真的快被她打败了!
「什么意思?」
他执起她戴着戒指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她,「此时的我跟当时买这只戒指给妳的我并无不同,妳明白了吗?」
他还是爱着她!她眼睛倏地一亮,感动的泪水立即涌上眼眶。
在他拥她入怀时,她仍然忍不住轻泣,只是……「我们在一起了,但对戒少了一个,感觉总是有些遗憾。」
她看着手上的戒指,再抬头看他,注意到他脸上有一抹若有所思的迷人笑意。
「你想到什么?」
「我在想我们没有度蜜月,也是有点遗憾。」他想带她去一个老地方,「我们一起说出想度蜜月的地方如何?」
连香吟露齿一笑,点点头,两人眼神相望,同时说出--
「埃及!」
「日本!」
卜隽皓轻轻的敲了她头一记,「妳还是爱唱反调。」
「没错啊!我就是想再去埃及看看跟尼罗河唱反调的风啊!」
他一愣,看着她狡黠的水灵眸子,笑了。
「不过,还是小小的唱反调一下好不好?先到越南看看我爸、妈跟嫚轩,再到埃及度蜜月?」她总是会想家人、朋友,尤其在拥有幸福的时刻,她更想跟他们分享。
「没问题,谁叫我五年前就爱上了一个爱唱反调的小美女。」他深情的眸中有着满满的笑意。
几天后,两人到台北搭机,顺道去探望爷爷及沈奕凡,也询问两人想要什么礼物?
卜东钦一点也不令人意外的说:「一个曾孙!」
沈奕凡却说:「干脆也帮我买一个越南新娘,不然老太爷觉得你们两人已尘埃落定,他不用再担心了,所以会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卜隽皓同情的看着他。可怜的沈奕凡,可能这一辈子都甩不开爷爷了。
在笑闹声与祝福声中,两人前往机场,途中,居然巧遇卜隽皓那群天天找着填拥心灵游戏的少东朋友。
「去哪儿?」几个人骑乘重型机车跟在车子旁。
「度蜜月。」卜隽皓笑得开心。
「不早说,我们也可以跟的。」
「对嘛!这两个人去玩多没意思?我们陪你们,还有……夜深了,妳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太危险了,来,哥哥保护妳。」
「走开!我要喊人了!」
「妳喊啊,大家看我们三人这么亲密的走在一起,也只会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何况,也没有人有空注意我们。」
几个人突然怪腔怪调的说起话来,但又笑得相当开心。
奇怪!怎么这对话如此熟悉,连香吟看向卜隽皓,发现他正跟他们使眼色。
「哎呀,隽皓,你拐到手就别再骗人家了。爱要坦诚,这是我们去看奕凡,说起你托我们帮忙的事时,他要我们转告你的。」
「没错,有了心上人就不是我们这些心灵空虚俱乐部的一员,但大家还是麻吉哦!」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完话就加速离开,因为卜隽皓已经变脸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跟我说?」连香吟挑高柳眉,瞪着他问。
没办法,他只好将当初她离开青绿牧场搭了便车到台东龙泉路时,他的那群友人刚好也到了台东,所以他临时加了剧本,找其中两名上回并没有到他家的友人充当临时演员,故意制造一点小紧张,好让她坐上他的车子,才能有后续的进展……
「但我是真的爱妳,不管我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伤害妳的事,我的心绝对比妳还难受。」他一脸诚恳。
她瞪着他久久,想了想,他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实在也不需再为过去的事多计较,但是……
「但你终究还是吓到我了,所以,至少也得罚罚你。」
「怎么罚?」
「蜜月的头一天晚上嘛……」
「没问题,我一定会很努力,让妳满意的。」卜隽皓笑得狂傲。
连香吟瞪他一眼,「错了,我说的是晚上要跪算盘。」
闻言他粲然一笑。偶尔也该换他唱唱反调,嗯,就从今晚抵达越南后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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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
半个月后,在开罗一处热闹的市集里,卜隽皓在人潮里走着,黑眸看过一个又一个卖着银饰、铜饰品的摊贩。
两年多前,他将戒指送给了当年卖给他对戒的小贩,旧地重游,他跟老婆提起这件事,她居然兴致勃勃的要出来找找看,说也许那只戒指并没有卖出去。
由于她这几日已有害喜现象,再加上埃及的艳阳高照,所以他要她在饭店休息,他自己出来找便成了。
找着找着,不到一个钟头,卜隽皓已是一身汗。
但为了想让对戒再次成双,他的眼睛仍在那有的零乱、有的排列整齐的坠饰、戒指饰品摊贩上来回找寻,也努力的搜寻记忆中那个小贩的模样。
蓦地,一个熟悉的戒指映入眼帘,他眼睛一亮,抬头对着该名小贩以流利的英语道:「我要买那个。」
「我要买那个!」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英语流利且熟悉的女性嗓音也跟着响起。
面对面的两人乍听到对方的声音,惊讶地同时抬头,然后,一个莞尔的笑意在彼此的眸中绽放。
「五十元。」
小贩先指指俊美非凡的男人,再看看漂亮迷人的东方女孩,心想好运到了。
这只男戒因为刻纹特别,简单有型,常有不少情侣游客看上它,但在知道少了一只女戒后便放弃了,加上这一、两年流行花俏镂空的宽板戒指,这只戒指就被他愈摆愈后面,本以为可能卖不出去了,没想到,这会儿又成了抢手货。
小贩笑得开心,不忘以眼神及手势暗示女孩要不要再往上喊价。
没想到她竟然只是耸耸肩,看着俊美的男人道:「就卖他吧!」说完她洒脱的转身就走。
小贩有些失望,但不管如何,总算将这只孤单男戒给卖掉了。
不一会儿,一个温厚大手从后面握住女孩的手,两人手上的对戒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男人停下脚步,在女孩仰头凝望他时,俯身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