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到达他所住的木屋时,羽蝶被屋前的的小药圃吸引住目光,好奇地弯身察看。而两人也就由她去。径自人屋把酒言欢。
陆士刚取出珍藏的一坛美酒,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豪气地笑道:
“来!我们兄弟俩今日好好喝上一场,不醉不归!”
袁浩风眼里闪着促狭,取笑道:
“要想灌醉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别忘了每次先醉倒的可是你。”他的酒量自小就出奇的好,堪称千杯不醉,比喝酒他可从没输过。
“这倒是,那我们尽兴就好。”陆士刚丝毫不以为意,谁教他老比不过袁浩风的海量。
袁浩风扬起一抹笑,看着笑得开怀的他。当初会跟陆士刚结为莫逆,也就是欣赏他豪爽率直的个性,虽然神经是粗了点,不过倒也证明他是个无心机之人。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眼光调向屋外,瞧着那抹娇美的身形。看她不时将药草往鼻子嗅了嗅,那模样倒像是很有兴趣般。
陡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只兔子,顽皮地跳到她脚边,就见她唇畔噙着一抹笑靥,将它抱在怀里抚触。莫名地,他竟羡慕起那只兔子,能依偎在她怀里。
蓦地,一只大掌在他眼前挥舞,企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袁浩风剑眉微蹙,拉下他的手。没好气地说.
“你在做仟么?”
陆士刚像看不懂脸色般,一张粗犷的脸兴奋地凑到他面前。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羽蝶妹子,不然怎会老偷瞧着她。”他调侃道。
“羽蝶妹子?”浓眉微扬,一脸古怪地睨视着他。
“嘿!这……从没有人喊我一声陆大哥,被她这么一喊,我倒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陆土刚不好意思地搔头,他是真的喜欢羽蝶.如果真能有这样的妹子那可是他的好运。
“放心,羽蝶现在是无亲无戚,她会很高兴多了一个兄长的。”瞧他担忧的模样,袁浩风笑着安抚道。黑眸一瞥找寻那抹身影,只是这一望去,竟不见佳人身影,浓眉不安地拧着。
“奇怪,怎么不见羽蝶的身影了。”
闻言,陆士刚探头朝外看去,轻道:
“应该是去附近走走,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虽然有他的保证,但接下来的谈话,袁浩风都是得心不在在焉。就在两人喝完一坛酒后,仍不见羽蝶,他决定出去寻人了。
“士刚,我决定去四处找找,羽蝶这么久没回来可能是迷路了。”
“我也一起去。”
陆士刚这下也觉得不对劲,两人匆忙走出门,正犹豫该从何处走时,一道惨叫声从前方传来,两人脸色大变,提气飞奔而去。
羽蝶痛得冷汗涔涔,她太不小心了,竟然会顾着追兔子,误中陷阱。看着左脚踝被一个齿形铁器狠狠地咬住,疼得她脸色发白,正欲咬牙将铁器扳开,一阵急切的叫唤声传来,令她只好忍痛松手。
“羽蝶!”
袁浩风火速赶来,在见到她的情形后,俊脸阴鸷铁青,略一运气轻易将铁器扳开。黑眸在触及她脚踝伤处后,爆出一声如雷怒吼:
“陆士刚!”
比他晚到一步的陆士刚,在见到袁浩风怀里惨白的娇容,目光不由得往下移。原本白皙柔嫩的脚踝处,竟环绕着一圈齿形伤口,伤口处极深,怕是伤到骨头了。
没有意外,在袁浩风脚边瞧见一个被破坏过的齿形铁器。那东西他不陌生,甚至相当熟悉,只因那是他惯用猎捕野兽,亲手所做的陷阱。
“这……对不起,我忘了提醒你们,我在这山林里埋藏了许多用来捕兽的陷阱。羽蝶伤得如何了?”他歉疚的目光在羽蝶周围打转,担忧地注视着她紧闭着眸子,毫无血色的美颜。
袁浩风凌厉地扫过他一眼,抱起怀中的人儿,如来时般飞奔往别庄方向而去。离去时,抛下他警告的话:
“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这笔账先记着,下次有时间再找你算账。”
陆士刚原就不善的脸,因忧心而紧皱着,看来更像个恶人。
他不是怕袁浩风离去时的话,相反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挂心的是羽蝶的伤。
这下好了,还没认妹子,就先伤了人家,可他又不能跟去,而袁浩风现在正在气头上,去也只有挨打的分。看来,只有过些时候,再去探望了。
*
匆忙赶回别庄,在仔细榆视她伤口后,确定是伤到骨头。由于这里药材有限,袁浩风只能以有限的药材,先将就替她处理包扎,当下决定即刻起程返回傲剑山庄。
“天杀的陆士刚!下次见而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才行。”此刻在马车内,袁浩风搂抱着羽蝶.瞧着她的伤处,就心疼地忍不住谩骂。
“别这样,陆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的确是她太大意了,照以前这种错她不可能会犯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怪陆士刚。看来她是安逸的日子过太久了,也该让事情早日做个了断了。
“不怪他怪谁?你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你不用再帮他求情了,这辈子他想认你做妹子,想都别想了。”
袁浩风决定要让他达不成心愿,伤了羽蝶他可能也没脸提了。
“你说什么?陆大哥要认我做妹妹?”她惊讶地问。
“没错!那家伙长得那副恶人脸,从来没人叫他陆大哥,不被他吓死就好了。所以才会听你叫他,乐得想认你做妹妹。”仍在气头上,所以开口火药昧十足。
羽蝶惊愕过后,听到他不善的话,只觉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受伤的又不是他,他干吗比她还生气?
许是被他强搂抱习惯了,她竟开始习惯他的气味.粉唇噙着一抹迷离的苦笑。她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个胸膛不会是她最后的依归。
微风吹拂着窗幔,随着奔走的马车,将阵阵凉风吹进马车内。羽蝶舒适地依偎在袁浩风怀里昏昏欲睡,在规律的马车走动,逐渐跌人梦乡。在意识即将失去时。她明白这次回去,一切都将改变。
袁浩风凝视着怀里的人儿,黑眸底盈满柔情,在不惊动她的状态下,挪动身躯让她能睡得较舒服。
而他就肆无忌惮地将她绝美可人的美颜尽收眼底,好教他刻画在脑海深处。
*
马车方抵达傲剑山庄,就传来若薇清脆的咋呼声:
“表哥,你们怎么才出去两天,就赶回来了?”
话尾消失在见到袁浩风将羽蝶抱下马车,又发出惊呼声:
“天啊!羽蝶姐姐出了什么事?”
袁浩风拧眉瞪了眼像麻雀嘈杂的人,避升她向前的小小身形,不堪其扰地抛下一句,就径自走人了。“你们两个帮我照顾一下她,暂时别让她来烦我。”
随后跟上的两人,有些无奈地对视,但仍遵照命令阻挡欲跟上的若薇。
“喂!你们两个别挡着我,我要去看羽蝶姐姐怎么了。”若薇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睇视眼前高大的两人。
“表小姐你也听到了,是庄主要你暂时别去打扰他。还请表小姐先回房,别为难我们才好。”程衍睨了跟不吭一声的聂真,只好认命地陪笑。
“我不管!不然你们告诉我,羽蝶姐姐怎么了。”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行,只好从他们口中知道情形,满足她的好奇心。
“羽蝶姑娘不小心踏人陆士刚所做的陷阱中,脚踝似乎伤得很重。庄主大怒,也失了游兴,当下决定返回。”既然身旁有个惜言如金的人,那么他也只好尽责地扮演多话的角色了。
“原来是那个大块头害了羽蝶姐姐的,下回见到他,定要在他酒里下泻药,替羽蝶姐姐报仇!”若薇愤慨地嚷嚷。
既然现在表哥不准她去,那她就等表哥不在时,再去不就得了。心下这一思忖,决定放过他们,乖乖地先回房去了。
见她难得合作,程衍心下松了口气,算他怕了这个难缠的小祖宗了。
*
“伤口还疼吗?”
袁浩风将羽蝶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让她坐卧着,盖上锦被避过受伤的腿。跟着坐上床沿,关心地问。
“嗯.不过比先前好多了。”唇畔漾开一抹柔笑。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美好的轮廓轻抚过,最后停留在她的粉颊,黑眸注视着她清灵的美眸,轻道:
“在腿伤好的这段期间,可能要委屈你待在房里。不过,只要我一有空,我会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这……不用了,我等脚好点再出去就成了,况且我还有另一只脚啊!”
她淡笑地婉拒他热心的提议,大不了她不走出房门就是了,只用一脚在房内行动还是可以的。
“不行!我坚持每天会过来抱你到处走走,这可是我十分乐意的事。”
唇角勾起一抹谑笑。“我相信这两天你该熟悉我了,埘我的碰触也该习惯才是。”黑瞳闪过一抹邪笑,欣赏着她因羞赧而绯红的双颊。
“你这人真是的!”她轻斥。
这人不仅在行动上老爱轻薄她,连在言语上也爱戏弄她,弄得她手足无措,他反倒兴味盎然。真是恶劣得紧!
袁浩风的回应来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愉快的畅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休息吧,晚点我再过来看你。”
细心地扶她躺好,在她额际轻落下一吻,才不舍地离去。
留下陷入自己思绪的羽蝶,清灵的美眸此刻正写着挣扎,最后化为冰冷。
*
夜幕低垂,漆黑的穹苍上悬挂着一轮弯月,点点星光闪耀着,看似与月争辉。
阵阵晚风轻拂,吹散了不少暑意,也吹动着树枝沙沙作响。幽暗冷清的小院里,在深夜里带着一丝诡谲。
“是谁在那?”突如其来的一道低哑醇厚嗓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袁浩风从暗处走出,俊逸的五官在蒙蒙的月光下.烘托出非凡的神采。一身白袍在夜里格外明显,看似儒雅温和,实则不然,可由他一双深邃犀利的黑瞳看出。
“羽蝶,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该死的!你脚受伤怎么走到这的?”
当他看清坐在石椅上,那抹清妍纤弱的身影后.从最初的讶然,转为怒意。
气她不懂地爱惜自己,从她的厢房走到这小院里。大约得走上十来步。没错,是不远,但以她目前脚受伤的情况,她该不会是一路跳过来的吧!
一想到这情形,浓眉不禁紧蹙着。
“我……睡不着,所以才想来这坐坐。”注视着他阴沉的脸色,暗叹这下又惨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走到这的。”他微愠地问。即使明知道答案,仍要她亲口说出来。
“别这样,你不是早猜出来了吗?我知道我一路跳过来很危险,但我很小心并没有摔倒,也没有跌伤。你就别生气了嘛!”
知道他的性子,只好软言相求。柔美的娇颜上净是楚楚可怜的神态,纵使有再大的火,相信也没人发得出。
袁浩风凝视了她许久,半晌,发出一声轻叹。罢了,谁教他也舍不得太苛责她。
一个箭步,将她从椅上抱起,随后落座,让她坐在他腿上,螓首枕在他怀里。
“下次不可再犯,我说过你若待在房里觉得闷。可派人通知我。”温热的气息轻拂她嫩颊,吐露出警告的话。
“可现在已是半夜,我总不好打扰你睡眠吧!”她替自己辩解。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只要是你的事,我再忙都有空。”他话里别具深意,教羽蝶一时哑然。
静寂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包围着两人,蓦地,袁浩风起身抱着她,提气一跃,几个起落离开了小院。
“你要带我去哪?”羽蝶的问话方落,两人已来到了建于湖上拱桥内的凉亭。
凉风吹舞着四周的纱幔,仰望着仿若近在咫尺的星空,今夜的亭台别有一番惑人的韵致。
袁浩风和她一同落座于椅上,背靠着亭柱,下颌抵着她发顶。大手轻抚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温柔地低语着:
“羽蝶,你该明白我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不浪费时问。这段日子来,你该感受得到我对你的喜爱。经过这次出游,更加确认我的决定。羽蝶答应我,等你脚伤一好,我们就成亲。”他求亲的话,充满强硬,似是不容拒绝。
怀里的佳人柔软的身躯一僵,也让袁浩风不山不由得屏气等着她的回答。
“这似乎太快了吧!我们也才认识一个月而已。”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清柔的语调有丝为难,缓缓地散开。
“一点也不会。”
袁浩风手指轻挑起她小巧的下颌,一双深邃惑人的黑瞳,望进她凝眸深处,两人近得可分享彼此的气息。
“从救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你时而婉约时而缥缈的气息,蛊惑着我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每当看着你总有种错觉,好像你下一刻就会突然消失,而我很确定这种不安的感觉。所以,我不会让它再出现,因为我将真实地拥有你。”
黑眸炽热地近乎灼人,羽蝶下意识地垂眸避开。
“可是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在他迫人的逼视和深情款款的一番话下,她仍犹豫不决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等你,在你脚伤好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地考虑清楚。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可有点喜欢我?”他近乎期待,又紧张地等候她粉唇轻启。
晶莹的明眸望进他急切的黑眸,粉颊忽生红潮,在他期盼下螓首轻点。
袁浩风心下松了口气,将怀里的人儿紧搂抱着,薄唇在她耳畔低喃着:
“这样我就放心了。”
粉唇轻扬起一弧淡笑,水灵美眸却无一丝温度。
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