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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爵的猎物 第二章

  和房艳约在寒星赌场碰面的安东尼,才刚进门,就看到不远处有对极为出色的「佳侣」——夜寒星与萧恬心,便不自觉的大步朝他们走去。

  夜寒星一见到安东尼,脸色立刻沉下。

  「学长,忘了你和我的赌局吗?你——All  in了,而且也输了!」他刻意地瞥了萧恬心一眼,明示夜寒星「动」了萧恬心,就是输了赌局。

  夜寒星却不搭腔,只是冷冷地凝视著他。

  「负责的庄家是不该赖帐的。」安东尼逼他正视他们的赌局。

  「你打算怎麽样?」该死的安东尼!

  「再赌一次。你赢了,上一局的亏欠就一笔勾销;但若我赢了,咱们的小学妹就是我的了!」安东尼似假还真地建议道。

  「好!」夜寒星怒在心头,却毫不犹豫地接下挑战。

  完全被这场新赌局激起好胜心的安东尼,竟忘了他和房艳的约会,和夜寒星朝赌场的火焰厅走去。

  这时,满脸怒意的房艳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安东尼就怒从中来,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夜寒星及萧恬心。

  「你到底想怎麽样?!」

  站在他身後的萧恬心一见到她,瞪大了双眼,低声惊唤:「房艳!?」

  「恬心!?」  房艳那张怒颜立刻转为和善。

  「你怎麽和他这个花花公子在一起?」她一脸不解。

  「我没有,我是和——」她连忙瞥了夜寒星一眼。

  房艳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中虽有疑惑,但她还是决定先解决她和安东尼之间的「纠纷」。

  她将视线转向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还我皮夹?」

  「房大小姐,我想你对我有成见哟,我又没说不还,为何要预设立场说我会威胁你?」他仍然笑著,但那笑容却像狐狸的笑,隐藏著算计。

  「你会这麽好心?」她想到先前停车场的过节,有点不相信他。

  「既然你都这麽认定了,我只好顺你的意,我这个人最体贴女性了。」他将计就计地笑道。

  「这麽办吧,我待会儿要和你的朋友及她身边的这个大老板赌一局,你就当我的幸运女神吧!看看你可不可以为我赢得今晚的战利品。」

  「什麽?恬心不会赌博的!」房艳不解地睇著满脸无辜的萧恬心。

  「她也许不会赌博,但她是今晚的战利品。」安东尼说得轻松自在。

  「什麽?!」  房艳真想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砸死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怎麽样,答应不答应?」

  「想都别想!」房艳断然拒绝,同时拉起萧恬心的手打算离开,却怎麽也拖不动!

  「你们闹够了吧!恬心谁也带不走,她是我的。」夜寒星的声音彷佛来自冰雪的北国,而他的手也若铁钳将萧恬心牢牢地箝在大掌中。

  「赌还是不赌?」夜寒星瞥著安东尼。

  「赌。」他也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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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进火焰厅,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立刻为他们递上饮料,还有一些服务人员则为他们解下西装外套。

  夜寒星这时拉著萧恬心,坐在自己的身旁,然後双眼瞥著安东尼及房艳说道:「请坐。」

  「你想怎麽赌?」夜寒星冷声问道。

  安东尼啜了一口酒,望著齐全的赌具,「这里的东西都是你夜寒星的,谁知道你会不会作假?所以,赌具绝不能是你赌场里现有的。」

  「那你想怎麽赌?」两道利索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安东尼。

  安东尼沉思一会儿後,看著房艳道:「房大小姐,我记得大部分的室内设计师,身上都会带著几片有关室内迷宫的Game,不知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你想做什麽?」房艳不信任地问。

  「想借用它作为赌具,因为,只有你身上的东西是不属於寒星赌场的。」

  「房小姐,如果你有那个Game,敝公司愿意出高价购买。」夜寒星说道。

  「不用了,这片就当我送给贵公司好了。我只想带著恬心赶快离开你们这两个赌棍。」房艳犀利地说道,同时从皮包将那片光碟取出。

  赌场经理佐木治立刻将光碟,放人他们经过特别设计的电脑中。

  「可以了,两位请上座。」

  夜寒星与安东尼便各自面对著他们面前的电脑,准备竞赛。

  「两位,准备好了吗?」佐木治礼貌地询问。

  「嗯。」两人同时点头。

  「比赛开始!」佐木治旋即说道。

  他两人便开始操作他们从来没玩过的游戏……

  房艳在这时走近萧恬心身边,「你怎麽会和这两个男人扯上关系?」

  「说来话长。」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夜寒星身上。

  房艳霍地明白,恬心对夜寒星是真的动情了。

  但个性单纯的她,适合这麽样的一个男人吗?

  她搂了搂恬心窄小的肩头,轻声地说:「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男人——还是小心点。」

  「我知道,谢谢你。」她知道房艳的关心,但她放在夜寒星身上的心,怕是收不回来了。

  二十分钟过後,佐木治的声音响起,「时间到!」

  两人旋即收手,离开电脑桌前,与电脑连线的巨型电视墙,立刻显现两人的成绩。

  萧恬心看著两个人的竞赛里程与分数竟然同分,低声问道:「房艳姊,这是不是表示他俩平手?」

  「是。」房艳道。

  佐木治也在这时宣布  ,「两位平手。」

  「呼——」萧恬心一颗高悬的心终於放下。

  安东尼却走近夜寒星,故作风流多情地道:「恭喜你和我今夜同时拥有小甜心。」

  夜寒星唇边虽挂著笑意,却夹著幽冷,「莫大少,你大概忘了,平手就代表庄家赢。」

  「哈——你也忘了,这场赌局没有庄家,只有两名赌客。」安东尼笑著回敬他。

  「不准你们再拿恬心开玩笑!还亏你们是大男人!」房艳气愤地喊道。

  「好,就听你的。不过,这杯酒只要恬心喝下去,我就走人。」安东尼瞥了夜寒星与萧恬心一眼。

  夜寒星毫不犹疑截走安东尼手中的酒杯!不发一语地送入腹中……

  安东尼顿时朗笑,不再恋栈地准备离开,在经过恬心的身边时,附耳低声说道:「小学妹,抓好这个男人,别让其他女人给抢跑了。」

  夜寒星立刻伸手隔开他俩过於亲密的距离,「送客!」

  安东尼见状,一路笑著走出火焰厅……

  房艳忽然惊觉她的皮夹还没有拿回来,连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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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知道房艳一定会追出来,好整以暇地在大厅等著她,嘴角别具深意地微微上扬。

  房艳一走近他,劈头就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还我皮夹?」

  她只是单纯的想来赌城休假,顺便和恬心聚一聚,再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琉莎城堡的案子该不该接,没料到却被眼前这个英俊却不正经的男人给打乱了所有计画!

  安东尼朝她露出一抹笑,「放轻松,我们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再来讨论你皮夹的事。」

  「这麽说,你是不打算还我皮夹了?」迷人的大眼瞬间冒出火花。

  「我没说。」他依然吊儿郎当。

  「我不要它了!」冷艳逼人的脸蛋盛载著决绝。

  没有男人可以这麽威胁她,尤其是这种邪魅的登徒子!

  他一把抓住离意甚坚的她,「丢了身分证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在耶诞假期中。」

  「放手!」她的视线带著冰也夹著火。

  他没有放手,反而箝得更紧,定定睇望她的娇颜,隐约从她的眉宇间看出她对自己的厌恶。

  只是,这麽浓的厌恶究竟是为了什麽?

  不会是因他想邀她喝一杯酒,就怒目相向吧?

  那她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此时,她气得想抽出发髻上的发簪,朝他抓紧的手臂上刺去——

  另一只大掌却在下一秒钟截下她的动作。

  「美丽的女人都是这麽带刺的吗?」说话的同时,他技巧地取走了她的发簪,顿时,一头如瀑的发丝散落肩头……

  他隐隐抽了口气。

  好个又冷又艳,性情炙烈的女人。

  「你管不著!」她缩了一下肩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仍旧噙著笑,深奥难懂的眼神与唇边的邪笑,不协调地融合在那张脸上。

  「不过……皮夹现在不在我身上。」

  「反正不过是个皮夹。」她的眸子闪著一股断然割舍的波光,再次打算往外走。

  这次他却伸出双手圈住她的腰肢,止下她的脚步。

  「耶诞夜不该这麽大的火气。」他在她耳畔低语,灼热的气息缓缓掠过她的耳畔,「我们何妨坐下来喝一杯,消消火气,再一起共度耶诞假期。」

  「放开你的手,谁要和你一同过耶诞?」

  「也许你希望萧恬心一起来?」他说著,迳自拨打著手机。

  「不准你惹恬心!」房艳浓黑的双瞳倏地覆上一层愤怒,并毫不留情地以高跟鞋踩他的皮鞋。

  一阵刺痛透过鞋面传至安东尼的脚,但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只是缓缓合上手机,同时收紧手臂,将她用力搂近自己的胸前,邪冶的眼瞬间闪著残酷,附在她耳边,冷冷低语:

  「你是个不乖的女人。」

  话落,只手稳住她香颚,头一低,准确地印上她的朱唇,粗暴地含掉她欲语的抗拒,疯狂地蹂躏她的柔美。

  他舔舐著、齿咬著、野蛮的吮吻著,几乎掠夺尽她体内所有的精力与空气。

  她又气又恼,正想反击,他却快一步地制止她舞动的拳头,并将它绕至身後固定住,同时以唇折磨她,直到她的唇瓣红肿了、麻颤了,他才尽兴似地松开了她的唇,但仍锁住她的双臂。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可以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四目相对,混乱是流荡在四周唯一的氛围。

  最後,她冷冷撂下话:「无耻!」

  他眯起双眼,睇著那双被他吻红的菱角小嘴,心情也很复杂。

  「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她骄傲地抬起头。

  「你可以。但是你的假期也泡汤了,而且还不一定会告嬴。」他松开了她的手,暗忖著自己反常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麽。

  恢复自由的柔荑已出现红痕,她来回地按摩著,知道自己目前确实无法战胜他。

  退,也许是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

  冷哼了声,她不发一语地再次往外走……

  她恨这个男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是世界上最滥情,也是最会以力量控制女人的坏胚。

  她恨他们,尤其是这个叫安东尼的男人!

  这一次,安东尼并没有追出去,仅是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汉克走近安东尼,「少爷,要不要我……」

  安东尼从口袋中将她的皮夹拿了出来,顺手抽走一张名片後,将皮夹交给汉克。

  「追上她,将皮夹还给她。」

  「是的。」汉克一接手,立刻追了出去。

  安东尼站在原地,点了根菸,望著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直到看不见她的倩影,他才正色地拨起手机——

  「杰瑞,关於琉莎城堡的案子,我想找房艳合作,麻烦你将她所有的作品全部E-mail给我,如果可以,我想尽快见到她。」

  向来邪冶的眸光,顿时泛出寒光。

  那是其他人没见过的安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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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正下著雪,沁冷的空气令人们拉紧大衣的领子,快步通过飘雪的街道。

  房艳坐在一家典雅的咖啡厅等人,冷艳的脸上有著少见的矛盾、犹豫。

  她很想站起来,离开这里!

  她不要见这个男人!他是她童年的缺憾,甚至是痛。

  倏地,她站了起来。

  她决定离开这里,不给那个男人机会。

  咖啡色的木门却在此时被打开,门上的钤铛立刻发出耶诞快乐的问候声。

  门口的中年人远远就看见身材高挑的房艳,朝著她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然後走向她。

  房艳看著急欲走近自己的高大身躯,呼吸变得越来越急,彷佛感到胸腔中的空气在顷刻间被抽干。

  终於,那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额头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连向来精明无情的双眼也交织著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感慨,曾经挺直的双肩,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垮。

  他老了,和她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

  房至刚看著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并散发出自信与冷艳的房艳,心中不自觉升起骄傲与安慰。

  「小艳——」房志刚轻声低唤。

  「坐吧。」她率先坐下来。

  「谢谢。」他笑了笑,彼此间生疏得像陌生人。

  「喝什麽?」她礼貌地问。

  「随便。」今天他是特地来看看久别的女儿的,他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起先他并不在意,但是随著年龄增加,他对她的想念就越深,可是她的母亲,也是他的前妻——冷如霜总是百般阻挠,到後来他只得委托徵信社拍些房艳的照片E—mail  给他,以慰思女之切。

  没想到今天看到她,他发现她本人比照片更美丽,而且很有个性。

  房艳为他点了一杯和自己一样的拿铁咖啡後,无意识地搅动著汤匙,不知该说什麽。

  「你妈她好吗?」他试图找个好一点的开场白。

  「她还好,也不知道我来和你见面。」她据实以告。

  「哦。」他喝了一口咖啡,努力驱散沉闷的气氛。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她索性直接切入问题。

  打从她被母亲带到纽约生活,母亲就一直灌输她父亲的背叛、父亲的寡情、父亲的风流……

  若说他有什麽好,就是他和母亲分手时的钜额赡养费,勉强算是他对她的补偿。

  然而,骄傲的母亲却因此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也没有再婚。

  她的童年就在没有父亲的陪伴下,成了一些同学同情、询问,甚至笑话的对象,这也使她更恨父亲——一个徒具名称,却不曾真实存在过的人物。

  直到前几天,她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流泄出他对她的思念、悔意,还有更多的无奈……

  刹那间,她心软了。

  她自问,她是否太过相信母亲的话,而忘了要给他一个机会!?

  正如他在电话中对她说的:「你何不给你我一个机会见个面?到时再决定,我们父女是否从此以後还是要形同陌路?」

  睇著眼前这张几近陌生又饱受风霜的脸,她很想问,他是否经商失败,才把自己弄成这副过劳的模样?

  房志刚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背著你母亲——」

  「这是你们俩的私事,我不想听,你去说给我母亲听。」她打断他。

  「小艳——」他的眉宇遽然暗了下来。

  「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离开。」她抓起帐单,准备离去。

  他却压住她的掌心,「听我说,小艳。」

  她定定地站在原处,缓缓抽回她的手。

  「坐下好吗?」他哀求道。

  她的内心很复杂,她不想这麽冰冷地对待他,但是一  想到他当年的遗弃,怨尤的情绪就不由自主地升起。

  「拜托。」他再次哀求。

  好半晌,她妥协地坐了下去。

  「我只是想看看你,并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没有我的背叛,也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你愿意试著原谅我这个差劲的——父亲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心彷佛被撞击,一阵痛剧烈地传来。

  她从小就希望有父亲相伴,因为那样就没有小朋友敢取笑她,或是问东问西,令她难堪,可是……

  这一切都太迟了!

  这一句「对不起」来得太迟了!

  她再次起身,丢下一张百元美钞,就往外冲了出去。

  房志刚没料到她会这麽断然离去,立刻追了出去。

  「小艳!小艳!」

  外面正下著雪,房艳快步地通过街道,而他则紧紧地追在後方。

  突然,吱地一声紧急煞车声,在她的身後响起!

  一种惊悸倏地袭进了她的心中,她连忙转过头——

  他跌坐在积满白雪的马路上;险些撞上他的司机,也从座车上下来。

  房志刚却焦急地望著她,生怕她离开,眼睛眨也不眨。

  她吸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扶起他,并向驾驶道歉,然後拉他到一旁。

  见他无大碍,她二话不说地再次往办公室的方向前行。

  他又追了上去,却是一拐一拐的。

  当他追了一段路,终於抓住她时,房艳回首望著他那张满是汗水,眼中还有难以言喻的焦虑的脸,她突然很想哭……

  可是她却告诉自己——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回去吧!就当你不曾有过我这个女儿。」她刻意绝情地说,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我很想,可是……我办不到。这也是我专程来纽约看你的原因。」他仍旧抓住她的手臂。

  「现在看到了。从此可以各走各的路,二十多年来,不都是这样子?!」

  「小艳……」他彷佛感到自己将要永远失去她了。

  「早在二十二年前,你不就已经放手了?!」她意有所指地说。

  「我……」他的大掌缓缓放松。

  「有人打扰你吗?」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突然介入他们之间,顿时划破父女间原本淡淡的哀愁。

  房艳闻声朝来人望去——

  安东尼?怎会是他?!

  安东尼一见那名中年男子仍紧握著房艳的手臂,有些不满地再问:「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房艳冷冷的拒绝道。

  虽遭房艳拒绝,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问道:「你认识这位先生?」

  「你不需要知道。」她依然冰冷拒绝。

  安东尼隐约知道,房艳一定认识这个男人,至於是什麽关系,就有待查明了。

  「我只想确定这人会不会再找你麻烦。」

  「不会。」她瞄了父亲一眼,不想多作解释,只是说道:「他要回去了。」

  房志刚的大掌也在这时松开了。从安东尼与房艳的交谈情形看来,他们应该是彼此认识的。

  望著眼前这个英挺的混血男人,他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站在女儿的身边,真的很相配。

  可是他却什麽也不能说,因为他早失去了小艳——他的女儿。

  即使他看出这个高大的男子,也如自己当年一样,是一匹难以驾驭的马,小艳和他在一起,免不了有苦头吃,但他已失去建议她,甚至命令这个男人好好善待他的宝贝女儿的资格了。

  他不发一语,退出他们之间,往回走。

  雪继续在下……

  房艳望著他的背影,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忽上心头,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她才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继续走去。

  安东尼只是安静地跟著她,也没解释他为什麽来到纽约,就是跟著她。

  「咳!咳!」她突然咳嗽,胸口隐隐作疼。

  他体贴地递上白净的手帕。

  「谢谢,不用。」她冷冷的拒绝,一如纽约冰冷的雪花。

  他却笑了,「你真是个过於自我保护的女人。」

  她冷哼了声,作为回应。

  「上次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安东尼放下身段解释道。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她今天是走了什麽运?一小时之内,竟有两个人向她道歉?!

  「咳!咳!」她又咳嗽了几声。

  「倔强的女孩,你看过医生了吗?」他关心地问道。

  「我说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大少爷。」她加快脚步,打算结束这段偶遇。

  「有没有浪费时间,由我来评断,你只要配合演出就好了。」安东尼自负地说。

  「我不做配角。」不过,为了赶他离开,她不情愿地抓过他的手帕,「这样你可以离开了吧?」

  「不行。」

  「那还你!」她准备将手帕还给他。

  「你该学习所有懂得制造机会的女主角,对男主角说:我会将手帕洗干净还给你,请问该怎麽联络你?」安东尼说道,并没有接过她打算塞还给他的手帕。

  「无聊!」她白了他一眼。真是个花花公子!

  「我从不做无聊的事。」

  「才怪!」

  「这叫作生活情趣。」

  「省省你过多的玩心吧!」走过街道时,她正好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垃圾桶里东翻西找,突兴一念——

  「拜托做件好事。」

  「不是叫我离开你吧!?」他的嘴角仍合著笑。

  「这是第二件。」

  「嗯?」他怔了下。

  「首先,请你给我一张百元美钞。」

  他也不多问,就从皮夹中取出一张美钞。

  她眼尖看见他的皮夹也是HERMES的,顿时,就像志趣相同的人,有了共同的凝聚点,冷硬的心……似乎渐渐融化……

  她将手帕打了开来。「放上去。」

  他也不多问,便将钞票放进手帕里,她立刻将它包进去,转身交给那个拾荒老人,「新年快乐!」

  老人接过那条手绢,虽然不知道里面包了钱,还是朝他俩笑了笑,「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安东尼没料到向来冷冰冰的房艳会这麽做,一时不知该说什麽。

  她不理会他的惊愕,迅速招了一部计程车,匆匆道别。

  「第二件好事就是,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车子启动时,那张冷冷的脸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安东尼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离开。

  雪越下越大,而这时,他的身後传来拾荒老人的感激声!

  「是美钞!美钞耶!感谢天父,感谢——那个好心的女孩!新年快乐!」

  那句「好心的女孩」,瞬时窜入安东尼的心底。

  她究竟是个什麽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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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的房艳,看著空荡荡的办公室,心底首次泛起淡淡的感伤。

  其实,她骗父亲说她要开会,是因为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与迟来的歉意。

  至於匆匆逃离安东尼的身边,又是为了什麽?

  为了……

  呿!想他干什麽?

  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按下自己的密码後,开始收信。

  旋即看见一封署名艾古柏二世的信,她不疾不徐地点选它——

  房小姐,你好!

  由杰瑞口中得知你的设计长才,我有意邀请你为我在英国的琉莎城堡重新装潢,不知你意下如何?

  期望你能尽快告知你的决定与任何要求,并拟定方便的时间,以便进一步的洽谈。

  谢谢你。

           艾古柏二世

  房艳看著上方的邀约,再次望著窗外的飘雪……

  纤细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著,最後摆上键盘,开始回信——

  艾古柏爵士,您好!

  非常谢谢您对我的信赖,可是,我必须向您说一声抱歉。

  琉莎城堡是难得一见的古堡,我自忖无力完成它,虽然我对它兴趣浓厚,但却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兴趣而让您失望。

  再次谢谢您的邀约,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敬祝  新年快乐!

            房艳

  发完信,她再度觉得胸口隐隐作疼,又猛咳了好几声,於是她站起身,来到茶几前,为了自己倒了杯热水。

  这时,她的电脑突然发出哔哔声——那是有信件进来的提示声响。

  她重新坐了下来,一看,又是艾古柏二世的E-mail——

  房小姐:

  我很遗憾你不能参与琉莎城堡的重新装潢,但是我仍有另一个提议!

  我在美国波士顿的另一楝别墅也有待整修与重新装潢,只要你愿意承接,价格由你订。

  请尽速给我消息,因为两天後我将前往欧洲。

  同样也祝福你新年快乐!

  PS:干杯!

           艾古柏二世

  房艳看著最後一句「干杯」,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麽会这样呢?

  他们虽然合作过,却从来没见过面,为什麽她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手不自觉地又在桌面上敲打著……

  波士顿……波士顿……

  美国这麽多城市,她最喜欢波士顿,而且他还以重金礼聘她……

  她该不该答应呢?

  思索著,她又开始打字……

  艾古柏爵士:

  再次谢谢您的抬爱。

  我想先去堪察一下别墅的情形,再作考虑。如果可以,也许一月中我们在波士顿见。

  PS:干杯!不,是随意。

            房艳

  电脑另一端的收信人——安东尼看到信,笑了。

  波土顿见了!小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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