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艾咪就把与左爱凡缠绵到天亮才回房的夏允风给拉了起来,「起床啰,再迟就排不到好位子了。」
「妳走开,别来烦我。」夏允风推开她,心情糟透了。想起昨夜左爱凡的放荡、他的愤怒、她的娇喘、他的孟浪……老天!这是什么样的组合?她都承认自己的企图了,他不是该玩玩她就算了,为何还会想着她、念着她呢?
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娶她、就算艾咪不谅解都无所谓了。
真的是见鬼了!
「左爱凡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你不去就算了,说不定她可以找到艳遇也说不定。」艾咪故意激他。
「她已经在楼下?」没想到那这女人精神还这么好。
「你到底是去或不去?」艾咪直看着表,像是快来不及了。
「好,我去行了吧。」他不甘不愿的坐起身。
「那好,给你五分钟换好衣服,逾时不候。」
话一说完,艾咪便开心的离开房间,躲在外头开始计时。
夏允风没辙,听着她烦人的数数声,还得梳洗、还得穿衣,走出房间时已迟了三分钟了。
「喂,你真会拖耶,将来做我的老公可不能这样哦。」
艾咪嘴里开着玩笑,但听在左爱凡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走吧。」艾咪高声一呼,所有佣仆都跟着他们往外走,坐进一辆中型巴士里。
「妳什么时候找来这玩意?」
「我们人这么多,不弄辆车怎么去。」她将夏允风推进车里,然后坐在他身旁,脑袋压在他肩上,故作亲密状。她偷偷瞧着身后不语的左爱凡,心想反正等下就把堂哥还给她,现在就先借她靠靠啰。
他们来到嘉年华会会场周遭,由于人潮众多,车子开不进去,于是艾咪建议大家用走的。
刚开始左爱凡走在他们身后,但不一会儿他们便被人潮给冲散了,她看了看四周,黯然地笑了笑,心想:允风,心与身子,该给的都给你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再一次四处张望仍找不到他的身影,她只好放弃了,拦了辆出租车回去,一路上她拚命告诉自己,她要独立,不能沉迷在这一段不可能的爱恋中。
同一时间,夏允风的心突然一阵剌疼,他抚着胸四处寻找左爱凡的踪影,却徒劳无功。
「老天,人那么多真是我始料未及的。」艾咪咋舌道。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嘛。」她该做的事还没做呢,但奇怪的是左爱凡被挤到哪儿去了?
「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回去--」不对,像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会不会是爱凡她……
才刚转身,天外飞来一个重物狠狠敲中夏允风的后脑勺--
「啊!Ken。你怎么了?」艾咪抱起倒地的夏允风,另一手指着掉在地上的椰子,「是谁?是谁干的好事?」
这时一个小孩子怯怯走过来,「对不起……我跟朋友玩丢椰子,不知道他们会……」
「这种东西可以丢着玩的吗?」艾咪恼火的训了他一顿。
夏允风微微张开眼,「别……别为难孩子……」
「那你可不能倒下……Ken……」艾咪心慌意乱地拚命拍着他的脸颊,但他早已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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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风猛地张开眼,跟着坐直身子,一手抚着尚在抽疼的后脑,「我……我怎么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艾咪一见他清醒,差点跪地谢天,「幸好你醒了,否则我真无法对叔叔交代。」
「艾咪……妳是小时候老爱跟在我身后,拉着我陪妳玩的艾咪?」他蹙起眉望着她的脸,似乎已想起了什么。
「你想起来了?!」艾咪惊喜不已,「你想起来我是你的小堂妹。」
「妳是我小堂妹?」他抱着脑袋,闭上眼再张开时,语气激动的问:「那妳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她被他充满怒气的神情吓得往后一退。
「告诉妳,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他瞇起眸,又问:「那么妳说爱凡那些坏话,真是诬陷啰?」
「我只是答应叔叔要测验她的心嘛,看她是不是真心爱你,这才用狠招呀,又不是我一人这样,你问叔叔,他有没有逼她以女佣的身分接近你。」她干脆全盘托出,到时候有叔叔垫背,她才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老天,原来你们齐心合力对付她一个弱女子?」他气怒得额上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
艾咪不知该怎么回答,闻讯赶来的Bylan正好推门而入,他开口替艾咪回答--
「不是的,我很欣赏她率真的个性,可是我不能随便就让她做我们家的媳妇,所以……」
「所以,你千方百计的考验她是不是?」夏允风一把掀开被子,「我要回去找她,跟她说清楚。」老天,他过去怎么会说了那么多不信任她的话。
「刚刚玛莉打电话来,她说爱凡和她的行李都不见了。」艾咪颓丧地说。
「什么?她走了!」夏允风脸色一变,「不,就算她走了,我还是要去找她。」他急着下床,可才刚站起身,脑袋一阵剧痛让他又坐下,「啊--」
「Ken。你怎么了?」Bylan吓了一跳。
夏允风双手抱着头趴在床上,痛楚不已,但就在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几幕画面--
左爱凡拨弄着饭盒,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她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他可恶,还有她替她搓揉红肿的手臂,两人彼此抬杠、调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这些?」他拚命敲着脑袋,「这些还不够激起我全部的记忆呀。」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Bylan急着问道。
「我是想起了一些,我想起你……想起老家……但是不够。」说到这里,他已作出决定,「爸,我要去台湾,拜托你帮我安排。」
「可是你的伤……」
「我不碍事,真的。」他急急抓住父亲的手,眼里满是恳求。
「好吧,这事交给我处理,但你先好好养伤。」
夏允风无奈地躺回床上……好好养伤,可他却伤得爱凡最重,而她的伤又要如何才能痊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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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视播映的八点档大戏,夏允风眼角湿濡了。
来到台湾第一天,他从报纸上得知左爱凡主演的八点档连续剧收视节节升高,他立刻找了间饭店住下,想看看她的演技如何,能不能勾起他的回忆?
是她!对,这些都是那个可爱小女人特有的表情动作。
另外那个做出飞车特技的人是他!
接着,他上网查询他出事那天的新闻,计算机屏幕上出现碧潭的景观,当然还有那座吊桥……
他想起来了!
当时爱凡就站在吊桥中央,她双脚在发抖,但依旧很勇敢的往下跳,然后意外发生了,他见她溺水便跟着往下跳……
回忆顿时像信纸般,一片片朝他飞来,这样的爱凡是绝不会为了名利、地位牺牲真爱的,这样的爱凡是坦率真切,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不会隐藏自己的。
他敢肯定,她之所以来找他是真的爱他,可是他却一再伤她的心。
想起在她将清白的身子给他时用虚荣来伪装自己,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便能确定她伤得有多重了。
他要打电话给她,可是电话号码呢?老天,他居然想不起来,但是他已想起她住在哪儿了不是吗?
夏允风拎起外套,迫不及待的冲向左爱凡的住处。
一到了那儿,他伸手猛按电铃,心底期待着开门的人是左爱凡,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
「啊!夏……夏允风。」丁妹惊讶的看着他。
「妳是……妳是丁妹。」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
「对呀,我是丁妹,你想起来了?!」丁妹尖嚷出声。
她是前阵子与爱凡通电话时,才得知他丧失记忆的事。
「对,我想起来了。」他回以一笑,「爱凡在吗?」
「爱凡?」丁妹眉头紧皱,不解的问:「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本来是和我在一起,可是她前几天突然离开了,我以为她回台湾了。」一听丁妹这么说,他的心情不禁浮躁了起来。
「那她知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我也是直到刚才才全部想起。」他懊恼地抚额大叹。
「哎呀,我怎么让你在门口罚站,请进来坐吧。」丁妹这才发现他们站在大门口就说起话了。
「不了,既然爱凡不在,我得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夏允风勉强一笑,可丁妹看得出他神色中的憔悴。
「爱凡可能是去哪里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自己可得保重。」她虽然也为爱凡着急,但仍是安抚着他,她猜想眼前这男人必定是找爱凡找到快疯了。
「我会的,谢谢妳的关心。」微微颔首,夏允风快步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丁妹只好祈求老天让左爱凡赶紧出现。
夏允风开着租来的车子,在希望落空后他有种什么都没有的空虚,以往他至少还有她,可现在呢?
就在他停下车子等红灯变绿时,突然看见对面路口电视墙上出现日本观光旅游广告,「阿寒湖畔的少女」这个故事突然闪进他脑海。
她在等他的情郎来接她,她相信只要带着他买给她的布娃娃在这儿等,他一定会来找她。
对,布娃娃、阿寒湖,爱凡肯定在那里等着他。
俐落地掉转方向盘,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饭店,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日本北海道。
爱凡等我……妳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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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妳煮的东西真好吃。」左爱凡放下碗筷,拭了拭唇说。
「哪里,是妳不嫌弃。」老板娘川裕静子年轻时曾在台湾住了近十年的时间,因此与左爱凡在沟通上并无大碍。
她在阿寒湖旁开设这家温泉旅馆已有二十年了,虽然旅馆占地下大,装潢也老旧了些,不过她的热情好客、温馨服务吸引了不少客人,尤其她的好手艺更是其它大饭店的大厨比不上的,生意自然兴隆。
「妳以为我是故意夸妳呀,我说的可是实话呢。」左爱凡露出可爱的笑容,起身将餐具搬进厨房。
「放着就好,妳是客人别这么客气。」川裕静子见状,赶紧阻止她。
「没关系,我只是帮个小忙。」左爱凡从厨房走出来,背起放在角落的背包,「老板娘,我出去了。」
「妳又要去阿寒湖呀?」川裕静子走向她,「妳到底在等什么?」
左爱凡垂下小脸,低声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过,只要待在这一天,我就会等下去。」
「妳……唉,随妳吧。」川裕静子也不好说她什么,或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么梦幻吧。「不过现在快傍晚了,湖边风大,妳要披件外套喔。」
「我知道,谢谢妳。」
左爱凡步行来到阿寒湖,看着黄昏的霞光映照在湖面上,点点星芒在上头跳跃着,好美好美呀!
坐在大石上,她从背包中拿出夏允风买给她的布娃娃,轻轻摸着它,忽地,一阵风吹过来,她冷得颤抖了下。
一件黑色外套落在她肩上,她吓得立即回首,却傻住了。
两行清泪流下脸庞,红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一见我就哭,我有那么恐怖吗?」夏允风轻笑道,「我倒觉得自己潇洒帅气又深富魅力呢?」
他的话把她逗笑了,只是又哭又笑的模样看来有些滑稽。
「拜托,这下可好,妳把自己变得更恐怖了。」他双手抱胸,嘴里虽然说着笑话,可看着她的眼光却深情似海。
「真的吗?我那么丑呀。」左爱凡不假思索的摸摸自己的脸。
「傻瓜,在我眼中妳永远是最美的。」他的话让她的心一悸。
「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恶心的话?」她抬起一双如星子般闪亮的大眼,「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阿寒湖的少女。」他勾唇一笑。
「你还记得?」
夏允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告诉我,为什么妳真的放弃我?」
「我说过我没资格放弃你,而是你--」
「艾咪不是我的未婚妻。」他打断她的话,公布真相。
「什么?」左爱凡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非力和玛莉都承认了呀。
「她是我堂妹,之所以会变成我的未婚妻完全是我老爸指使的。」说到这里,他便懊恼不已。
「你父亲?」她下解的微蹙起眉,「为什么他这么恨我?」
「我还知道是他逼妳以女佣的身分接近我,但是请妳别怪他,他这么做只是想保护我。」
「保护你?」左爱凡苦笑一声,「他怕我会害你吗?就跟你当初怕我是贪求名利才去陪伴你是一样的。」
「不,妳不是的。」夏允风抬起她的小脸,望进她水汪汪的眼瞳深处,「我不该不相信妳,我明明爱妳,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妳说我该不该死?」
左爱凡瞪他一眼,撇撇嘴说:「你别动不动就把死这个字挂嘴上,我不会跟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计较。」
「妳的意思是妳不怪我了?」他笑问道。
「我……我从没怪过你。」她用力推开他,「但也不相信你爱我。」
「我不爱妳,会舍身救妳吗?」
「那是你还没失去记忆之前。」她噘起小嘴。
「妳的意思是我若没有恢复记忆的话,妳就不要我了?那对我很不公平。」他笑望着她那张微嗔的小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好远,我多么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替身演员,那个会指着我鼻子指责我、喜欢穿破牛仔裤的夏允风。」说穿了,还不是他们目前身分悬殊。
「好,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他很认真的说。
「不要,谁要你为我改变。」左爱凡皱起眉,「我才没有这么肤浅呢。」
「那妳到底要什么?」
「我坐在这儿等你,不是想要你来说爱我,而是让你知道我爱你的心不变,戏子也是有真心的。」从她最后这句话,可以得知他父亲轻蔑的话语在她心中造成多大的影响。
「戏子?」他眉心轻蹙,「我猜……一定是我老爸说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问道。
「爱凡,别怪他老人家,他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轻易相信一个演员,所以才会想出这些花招。」他急着解释。
「是吗?」她挑高一眉,「为什么你爸不信任演员也是有真心的?」
「我老爸的初恋情人就是演员,他很爱很爱她,可是那个女演员却在得到她要的钱财后就狠心离去,所以从小我爸就对我说『戏子无情』四个字。」
「原来如此。」她了解地点点头,「你也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了,会的话就不会来找妳了。」他仔细打量着她,「妳怎么看起来比在纽奥良的时候还瘦呢?是不是太想我了?」
「想你……」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还有想你曾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话?」
「至少还有妳。」她笑着抹去滑落眼角的泪水,「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应该要感到安慰了,毕竟我在你心中曾经这么重要。」
夏允风抓住她的肩膀,「那不是曾经,而是永远,是一辈子。妳以为那晚我为何会要了妳,对妳我从没有玩玩的心态,而是打定主意要和艾咪解除婚约,向妳求婚。」
「你真有这样的打算?」她的心头漾起阵阵暖意。
「当然是真的,跟我回去,我要带妳去见我爸,告诉他是他多虑了。」夏允风给她个鼓励的眼神。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那只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左爱凡一点也不指望Bylan会喜欢她,接受她成为他的媳妇。
「妳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他紧盯着她,「这不是妳的作风。」
她微扬起唇角,自嘲道:「你错了,这就是我的作风,胆小、怕事、懦弱,不敢接受挑战。」
「错了,妳勇敢、果决、自主性强,敢作敢当,还记得那时在拍片现场妳为了一个理念与我争得面红耳赤吗?还记得妳为了剧情安排的不合理,宁可违约也不拍吗?妳……」
他还想说下去,却看见左爱凡脸上出现又惊又喜、又是诧异又是兴奋的表情。
「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闻言,夏允风蓝色眸底浮现笑意,「没错,我已经想起一切了。」
「你想起来了?」她的眼眶一热,鼻头跟着泛酸,「你真的想起所有的事?」
「当然,我记得妳的傲慢、记得妳的跋扈、记得妳的不讲理,更记得……我是如何的为妳动心。」夏允风笑看着她由欣喜转为薄嗔又化为羞赧浅笑的多变表情,他朝她张开双臂,「我好辛苦才想起来,妳能不能投怀送抱一下,算是给我的鼓励呢?」
喜悦的泪水挂满小脸,此刻左爱凡心里满是喜乐,更有着对他浓烈的爱意,她迫不及待地飞奔到他怀中,紧紧抱住他。「我真的好高兴你记起一切,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那段过去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以后妳的每个回忆里都有我。」轻抚着她的发丝,他保证道。
「可是你父亲……」
「放心,他会接受妳的。」俯身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他能够感受到她是非常在意他,那种喜悦是溢于言表的。
「这样好不好?」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他眉一挑。
「你父亲怕我骗你们家的钱,那我可以立下切结书,绝不用你家一毛钱。」哼!说起骨气,她可是有一大把。
「什么?」这小女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她瞪大眼,一脸的正经。
老天,他头大了,「这样咱们还算夫妻吗?」
「这……」她小巧的眉皱了下,「我想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现在我还没想到,但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可以想出来的。」
「拜托,妳就别再胡思乱想,我的东西永永远远都是妳的。」这女人不管做出哪种结论都是荒谬的。
「可是我--」
她遗想争论,却被夏允风捂住小嘴,「一切交给我,再吵,我就把妳架到我住的饭店里软禁起来。」
「你敢!」左爱凡瞪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瞳。
「要不要试一试?」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攫住她的樱唇,一下下地轻啄慢舔。
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他如何能不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