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挑,无言的间道:是谁?
“是于卉小姐,她说你再不接她的电话,她就自杀给你看。副理,赶快救她。”何苔萱急道,深怕出了人命。
“那就叫她去死,别来烦我。”余若栩面无表情的说,他已经开始对她的需索无度感到厌烦了。
“可是副理,晚上有个邀请会,你的女伴不就是于卉小姐吗?你……”
“再替我找一个来不就得了,何必受一个女人威胁?”他一把抢回他的手机,切掉通讯,相信电话那头的于卉一定全部听见了,也就不麻烦他的秘书再转述一遍。
“副理……”何苔萱惊叫,副理好无情!
好歹于卉小姐也跟了他三个月啊!怎么副理会这样冷血?要是于卉小姐真的跑去自杀那该怎么办?
“好了,马上联络其他人,看是蓝诗辰还是丁恰之随便都好。”
“蓝小……”何苔萱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又响了。
“继续说!”他不受任何影响的命令道。
“蓝小姐出国拍戏了,丁小姐恐怕遗在高雄……”
闻言,余若栩低头沉思了下,但下一秒脑内画过的竟是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的心猛然一震,暗叫了声不可思议。
不过是见了两面的女人!他暗嗤,挥去恼人的心思,只当她的容颜突然窜出是个失序的意外。
“那就打电话给我姊姊,她会乐意的。”
“是,那两个小孩……”谁看?
“你今晚没事吧?”
“啊?我……”何苔萱指著自己,神情惊讶,“是的,我没事。”
他点头,决定好晚上的一切,也在心中告诉自己,女人他向来不缺,想女人这种蠢事,根本轮不到他。
他就是有这种自觉,也有这个条件,因此他可以高傲,可以冷情,反正,他永远不愁没有女伴,也不愁没有人爱……
“对了,副理,初生那里有点状况,听说负责这次企画的席小姐出车祸,改由符雨裳小姐代为执行……”
“是她!?”他们算是有缘吗?
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为什么又会连在一起?
难道是天意?
哼!余若栩,你是被她的浪漫幻想影响了吗?这天意、缘分的字眼,亏你想得出来。他暗自在心里批道,阻绝掉自己荒谬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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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符雨裳便从总务室小妹的手里拿到一束红色玫瑰花。
“知名不具……嗤!谁知道你是谁?”她随手扔了卡片。
“是谁啊?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于吗?”李育菁倒是一脸兴趣。
“谁知道……对了,你不是喜欢红玫瑰吗?喏!送你。”
“送……这些全部送我?”李育菁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她符雨裳从不曾对她这么好似的。
“嗯哼!我又不喜欢花,给我也没用。”她毫不迟疑的将花递出去。
“哇!原来是有人表错情了。”李育菁夸张的说,眼角有意无意的瞥向刚进来的郑禹恩,放大声问:“你不喜欢红玫瑰,那你喜欢什么花?”
“是花都不喜欢。”连育菁都猜花是郑禹恩送的,可见他对她的态度多么明显,多么引人注意。
“哦……”李育菁了解的点头,朝郑禹恩眨了眨眼睛才坐回原位。
“雨裳……”
郑禹恩照例只跟她打招呼,这点若是不引人注意才有鬼,她在心里多么期望他别再这样了。
“总经理早!”她聪明的没提花的事。
“花……花是谁送的?”郑禹恩问道。又多一个情敌!
咦?
这花,难道不是他送的?
不只是符雨裳要惊讶了,连李育菁闻言都回过头来,满脸问号。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这是私事,总经理没必要知道。”藉这一束玫瑰花再次暗示她对他没感觉,他应该不会再提交往的事了吧?
郑禹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加快脚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门板用力被甩上的举动看来,他在生气。
“雨裳,你疯了?这样跟总经理说话!”
“不然我该怎么说呢?这本来就是私事,再说我不想再受流言困扰,说什么我只是花瓶,只是靠总经理特别的爱才……算了,我不想说了,做事吧!”
也许就是雨裳长得清丽,性子虽然冷淡,却拥有比别的同事更多的客户,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你的能力没问题,真的。”李育菁鼓励她。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她淡笑,说不上开心,但很庆幸有这样的朋友。
“少来了,这么客气干嘛?我们又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我还不了解你呀!”
“既然了解,就别再说了,我现在可是要把那个案子弄好,做得比莎莎好,呕死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不过说到那个案子,你弄到哪儿了?你不是只能照莎莎的内容做细部整理吗?”
就是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专才,她才这么呕,符雨裳嘟起嘴。
他只属意莎莎的企画案,而她的努力之于他,根本就不算什么,也许,他对她还有好多好多的偏见,如此漫天的无形大网,将她牢牢网住,在他有意无意的困囚中,她根本挣脱不出。
“雨裳?”李育菁盯著她,奇怪的看著她少有的出神。
“呃……我弄得差不多了,我大概会跟楚风的人约后天吧?”她随意说。
“楚风的人?你要约那个副理吗?”
“是呀!”提及他,符雨裳的心咚的一下,重重的。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不过她确定自己是有一些紧张的,那是即将再见到他的心慌,还是被他慑人的气势影响?她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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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集团总公司
符雨裳身穿一袭灰黑色套装,脸上擦有淡妆,唇上涂点著亮红的色彩;足瞪黑色矮跟小皮鞋,手提著一只皮尔卡登的公事包,企图以专业俐落的形象来打破对方对她的第一眼印象。
对方……她不如承认自己是来证明给他看的……突然想到他,一阵头晕教她差点失去平衡。
他就像一头猛狮,单单只是想到他,便要失掉她的镇定。
镇定、镇定……
符雨裳按著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
“小姐,麻烦你,我和你们副理有约。”她递出名片。
“是符小姐,请跟我来。”接待小姐很快把她带到楼上办公室,想必是接获指令了。
“符小姐吗?我们副理遗在回来的途中,麻烦你稍等。”接待她的人换成秘书何苔萱。
她上下打量著符雨裳,但打量的目光不会令人讨厌。
符雨裳下意识的再深吸了口气,显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准备妥当。
当日他给她的轻蔑,深深打击了她的自信心,教这回的单独会面,几乎要了她的小命。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接手莎莎的工作?他会不会认定她的接手,是她主动争取的?毕竟竞争这个工作的只有她和莎莎……
“符小姐,没开系吧?”何苔萱没得到她的回答,有点担心。
“哦!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她不能再发呆了。
“那我去泡杯咖啡给你,行吗?”
“嗯。”她点头。
“啊哈——我射——”
突地,两道童音由旁边的小门窜出。
符雨裳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
何苔萱的表情比她更吃惊十倍。
“符小姐,不好意思……呃……我……”
“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好的,不好意思……”何苔萱很快走向那道门,可她才一打开,两道小小的身影便倏地闯出,手里拿著绿色水枪,前后追逐著,喷射了一地的水。
“啊!你们两个顽皮鬼,快把水枪放下……”何苔萱的绿色套装不幸被喷中臀部,像尿湿似的。
“嘻嘻!尿尿……”长得比较高的男孩指著何苔萱开心大笑。
另一个男孩则是跑到符雨裳的身侧坐著,眨巴著眼看她。
符雨裳被眼前这一切吓到了,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在余若栩的办公室里?而何秘书她……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是他的小孩……
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留住他的心?
他又是如何爱她?教她心甘情愿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分不出是思绪太混乱而导致心慌,还是连连的失落引发的糟糕情绪,她脑袋无法运转……
“啊——”倏地,她的脸被水喷射,像是要喷醒她的痴愣。
“符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喜、小乐快道歉!”何苔萱命令。
小喜、小乐?他们的出世给他欢喜、快乐,所以……符雨裳无法停止漫天的想像在她脑中发酵,她已经分不出自己体内急速窜升的到底是什么了。
“阿姨,对……”不知是小喜还是小乐低头要道歉。
“你们在做什么?”
余若栩的声音在门前响起,两个男孩立即奔上前。
“阿姨要我们跟那个陌生阿姨道歉……”
他挑眉,视线先是移到何苔萱身上,再扫向她。
符雨裳心惊,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见面,她不用手去摸,也知道自己脸上的妆糊了。
真是糟糕的印象,不可否认的,她很在意他对她的感觉和想法……
“怎么回事?”他抬眼问何苔萱。
“他们兄弟俩在玩水枪,喷到符小姐了,我要他们向符小姐道歉。”
“没关系的,余副理,你的孩子很可爱。”符雨裳急急的说。
何苔萱想说什么,但余若栩用眼神示意她带两个孩子下去。
待他们都离开后,余若栩挑了边眉,用著玩味的眼神看她。
怪了!她是脸上多了一只眼睛吗?他这样看她!
符雨裳抑住伸手抚触脸的动作。
“我可以先去洗手间吗?”还不能习惯有他的压迫空气,她找借口离开一下。
“不必了,这样比较适合你。”余若栩放下手提包,回到他的座位落坐,遥望著她,摆足了他是主、她是从的架式。
事实上,当见到她如此干练的模样,他倒有些意外,毕竟,他一向觉得她有点浪漫过头。
可今日一见,晶灿流转的眸光充满自信与智慧,一袭富含专业的打扮,在在都教他对她另眼相看。
“那……这是我们公司设计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得从公事包里拿出企画书。
“等等。”他伸手阻止她,企图以自己的霸气压过方才“不甚理智”的念头。“我得先声明一点,刚才的‘拍马屁’不会为你的提案加分,懂吗?”
他语气之间的轻蔑再明显不过了,她不是笨蛋,不会看不清楚这点。
但是……拍、马、屁?
她刚刚对他两个孩子的赞美,被视为拍马屁?
那他算什么?马吗?
“原来余副理不是马啊!抱歉,我的确是拍错了。”符雨裳随即反击。
闻贡,余若栩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指交叉,身子自在的靠向椅背。
“这比较像我认识的你。”
说什么呀?好像他们多熟似的,她在心里嚷道,本想好好跟他解释她接手这个企画的来龙去脉,但他一点都不领情的样子,看来是不用提了,果然皮厚的人要用藤条。
“这是莎莎加上我的提案……”她不去提当日。
“花喜欢吗?”他突然一间。
“啊?”她一愣,要翻企画书的手僵在半空。
“昨天的花。”余若栩显然对她的呆愣很不满意,皱了眉头。
“花是你送的?”原来表错情的人是他,不是郑禹恩!
他送花给她干嘛?她不禁猜思。
“难道还有其他人会送你花吗?”他没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通常喜欢收买合作伙伴的心。”
“什么?”只是这样!?
符雨裳吃惊的表情完全表现在脸上,她想收回已经太晚了。
“你很失望?”他讥讽的看她,等待著她的反应,呃……该说是期待。
他认定她有余力反击,就他所知,她是有爪子的幼虎,正咬牙切齿的想吃掉他。
“才、才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就是有这种人以为自己多优秀,以为自己被别人放在心上,其实啥都不是。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那花被我处理掉了,可能在某座垃圾山上,余副理可别介意喔!”符雨裳不负他望的反击,心却强压下一股失落的感觉。
花虽是他送的,但动机……却是这么的可笑!
“你果然不一样。”
他并没有生气。
事实上,会有这种反应的女人不多,就他所知,女人多半在听到他送花时会开心,但知道他送花的动机之后会大哭大闹。
她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高傲、倔强。
“余副理奸像把我想成别的女人了,同时我也很意外,余副理曾经花费心思想我哩!”
她有意无意的看他,她不知道自己的紫色眼线花了,挑衅的眼神看来有多可笑。
“别耍嘴皮子了,花工夫说服我还比较实在。”
他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回合战败,毕竟,现在她是站在他的地盘上。
不知道是谁在拖延时间?她咕哝,然后把企画书翻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