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早一步出发到老Jack的地盘。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工作。」梁若晨很惊讶自己会这么说。
「什么工作?这么急?明天再赶嘛!」唐未未一心只想庆祝找到姊姊。「喂,你这个代理总裁怎么当的?超时工作可是会被告发。」
被炮轰的代理总裁不怕死地笑。「无所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牢饭。」
「嗟,谁要跟你去啊!」斜眼睐向他。
「是有份文件,我要若晨明早就交给我。」戴仲禹能看穿梁若晨的心事,他知道,她需要时间适应新的「家人」。
谢谢!无声的两个字,流露在那双清冷的眼眸。
与大伙挥别后,梁若晨一人留了下来,到底要不要去?两个小时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结束手边的工作,去赴那场庆祝会?
和弦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八成是未未打电话来催了,她叹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可拿起手机一看,不是未未!精通数字的她立刻认出那组号码。
「有什么『重要』的事,薛植安?」她打开手机,不客气地问。
哈,直截了当,而且强调的好!「我说梁财务长,我想就不久的合作计划,邀妳晚上面谈一下。」他也不是没准备。
「这么急?」
「所谓时间就是金钱,对我来说,我可筹备了一年多……」
「好。」
「我知道妳会反对,相信我,我没有其他歪邪的念头,只单纯地就公事……」
「我说好。」他没听清楚,所以她再说一遍。
「什么?」他猝然踩住煞车,停止第一套说法。
这么干脆?他还有第二套、第三套还没搬出来呢!「我没听错吧?」还是手机出了问题?
「我还没吃饭,我们就约在餐厅一边讨论,九点,民权东路亚都丽致饭店的巴黎厅1930,可以吗?」
为了「重要公事」,她可以不去参加庆祝会;这个直接送上门的「箭靶」,她不用可惜。
等等,他还没赶上她的速度呢!「九点,亚都丽致的巴黎厅1930?」那里的美酒出了名。「没问题,我准时到。」
仔细覆诵一遍,薛植安挂断电话,强制的冷静终于抛开。「太棒了,她答应了!」他想向全世界欢呼。
「总经理,你还好吧?」门口开完会正想离去的下属,看见上司手舞足蹈,惊奇地问。
「嗯。」薛植安赶紧恢复优雅的外表。「没事,只是听到一则开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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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唯美的灯光下,梁若晨频频在看表。
「妳还跟别人有约?」十几回了,薛植安不可能没注意到。
「没,为什么这么问?」她浑然未觉。
「妳一直在看手表。」他指着她腕间的表。
「是吗?」她低讶,她果然还是在意,没半通电话杀过来,这不太符合唐未未和黎一飞的个性。
「妳也吃得很少,有心事?」
他倒观察入微。「应该是饿过头了。」连甜点都吃不下去,她放弃。「我吃饱了。」
薛植安不笨,这时候打探没收获,除非她自己想开口。「我看妳累了,要不要先回去,其他细节我们另外找时间详谈。」
是因为这时候的自己比较脆弱吗?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薛植安不像前几次轻率,他竟然会替别人着想?「还好,我们再谈一会。」
打开闲置一旁的文件,她忽然不想回去那个静冷的空间。
「没必要这么拚命,我送妳回去。」他伸手罩住无助游走的指尖。
一股莫名的心躁让她甩开他。「你以为我答应跟你出来,就是点头让你登堂入室?」她知道他没那意思,可就是恶毒地开口。
「我没这么蠢,第一次送妳回去我会很绅士,这样,妳才会答应再跟我出来。」
他说的对。「好吧!我承认累了。」她叹口气,收拾好文件,似乎没借口再拖延。
回去吧!回去那个世界,她不会因为秘密公开就变得脆弱。
薛植安开着车,一路和她保持安全车距,直至她住的公寓,他还尾随她进入车库,将车子停在一旁。
「我陪妳上去吧!」看她一脸冷酷表情,他微笑强调,「薛家祖训,看女人进门很重要,因为歹徒往往趁那一刻出手。」
她没说话──看你再掰吧!
「天地良心,我不会这么小人的,我们若上床,绝对是妳情我愿。」
他愈说愈离谱。
「算了!」她早该得到教训,和他在口头上只能势均力敌,可今天,她没那个力气。
转头,按了电梯的上楼键。
薛植安果真小心,还跨出一步挡在她面前。
她忍不住觉得好笑。「我住在这栋公寓好多年了,这里不但有警卫,还得刷卡才能进出。」
「还是小心点好。」
电梯抵达地下室,薛植安还先确认过里头有无可疑人士,才让她先进去。
如果有票选活动,他绝对能得到黄金单身汉和最佳礼貌男人双料冠军!她抬头,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随之出现在镜中──
他还能得到最佳外形、最佳体格、最佳口才……天啊!他能得到的光环实在太多了。
「妳想到什么好笑的事?」
「嗄?」梁若晨惊悟到他是在跟她说话。
「妳在笑。」那像春临大地般的笑容让他的心溢满柔情。
「有吗?」
他指着镜子。
她看那女人有些陌生。
同样一丝不苟的发髻、一身雪白套装,可脸颊却染上薄薄的红晕,她双眼水灿灿,唇角微微弯起……
「咳!我想笑不行吗?」薄唇立刻拉直。
「行。」薛植安困难地憋着气。他也好想笑啊,可深知这嘴角一弯,大有揶揄的成份。
八楼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礼貌回应,这样才不失做人的道理。
「不客气。」
接下来,两人无言的僵滞着。
「我等妳进门再走。」薛植安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
「喔。」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你要不要进来?」唇间突然冒出一句邀请,让两个人都惊住了。
「咳,我是说……」好窘,这实在不像她会做的事,可话已出口,如何收回?
「妳知道我进去会发生什么事。」他低哑着嗓子,再也不掩饰内心澎湃的欲望。
她知道,他们都是成年人,独处在这样的夜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她一直认为自己清心寡欲。
又或者男人这种动物让她对欲望失去胃口,可现在、此刻,她只想藉欲望麻木其他感觉。
「你不是说我一点冒险的精神都没有?」回头,她迎向挑战。
这就是她的目的?
薛植安认了。
当初选择爱她,就已经孤注一掷,现在她踏出第一步,无论如何,他都会接受。
他决定用吻代替回答,上前捧住她的脸,入侵那两片薄软的禁地,毫不赘事,他直取里头香舌,将她累积在心里的寒气逼走了大半。
热气逐渐升高,就算梁若晨经验有限,也知道这一吻有多炙热,她全身涌出一股热潮,两腿发软。
「开门,要不然我会当场要了妳。」
她听出他低吼中的颤音,感觉到他的体热,更无法错忽那明显的亢奋,她微微打个哆嗉,力持镇定,开门。
薛植安连一刻都离不开她,他紧贴着她的背,身体的每一吋都契合地嵌入她,粗重而温暖的气息像网一样将她密密缠住。
门打开,随即关上,一串绵密的吻接续刚才的热情,手指忙碌地互剥对方的衣服,谁也不曾试图要慢下来。
梁若晨没想过,她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面。
薛植安却清楚,她被点燃会是什么情形。
「这里。」她在他唇畔吐道,牵引他来到无人到访的禁地──她的床,还有她未曾被览过的躯体。
纯白无瑕,一如他幻想的模样,她长年一丝不苟的发髻如今松散开来,像一疋黑亮的绸缎,令人看得目不转睛。
「妳知道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吗?」他终于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再重新拥抱那幻想了两年的娇躯。
热情勃发得很快,火山爆发了!他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丢在那张床上。
她大笑。
他接下来却让她笑不出来,眼神紧锁住她,神圣地将自己送进她体内。
痛!没有预料;不,该说是出乎意料的痛,让她眉头一皱。
他放慢速度,但仍免不了她初为人事的痛楚,忍不住,低头吻她眉心,充满了爱怜和不舍。
她又不是未未,不需要这样孩子气的对待,可,心里温温的。
他再度寻到她的唇,甜蜜热切地吻起来,待她的不适应感稍退。
她感觉身体逐渐腾空,在他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地翱翔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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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出水声,让梁若晨悠悠转醒。
她睡着了?睡了多久?
突来的意识让她警觉地瞇起美眸,她很快瞄了床前的闹铃,三点,她到底睡了多久?
无法确认是因为不知道和薛植安做了多久?该死!难怪有人说欲望凌驾理智会害死人──
等等!
心里飞快一算,她月事两天前结束,好险,是安全期,但下回千万不可再大意……怎么,她还期待下回吗?
这下子,她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薛植安正好踏出浴室,绕过屏风,看见她拧眉、一脸懊悔的表情。「妳醒啦?」心里没受伤是骗人的,可怎么办?他爱她咩,爱她就只好强装出笑脸。
「为什么不叫我?」两道秀眉拢成的山更高。
嘘,别皱眉!他好想这么对她说,却只能皮皮地笑。「我看妳累坏了,所以多让妳休息一会。」
梁若晨听出他语意暧昧,但不想赘言斥责,事情最好到此为止。
「你洗澡了。」指控地看着他身上的浴袍,那件浴袍她穿还嫌过宽,可到他身上就像缩水的衣服。
「哦,抱歉,我冲了澡,顺便借妳的浴袍。」
额前垂落的发丝尚在滴水,性感结实的胸膛似在向人招唤,她怀疑,这样的他有多少女人看过?
她吸口气──你可以走了!就差这一句逐客令还没说出口。
「我洗好了,现在轮到妳啦!」薛植安岂会看不出她的意图,可,他也有他的打算。
见他朝自己走近,梁若晨脑中警铃大响,「你做什么?」
趁她来不及防备,他一把扯开她身上的暖被,将全身光溜溜的她抱了起来。
「薛植安,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可恶、可恶!裸足乱踢,她这模样若叫人看了,铁定目瞪口呆。
「妳想不洗澡就睡觉,啧,妳好脏。」他故意嫌恶地皱起鼻子,表情夸张。
「我要洗澡不会自己走路吗?」她快呕死了。
「妳就让我宠爱一下会怎样。」死心眼,这女人。
「我没穿衣服!」
「我看见了。」他朝她眨眨眼:「而且,几个小时前,我不仅彻底看光它,还吻遍它,妳要我再唤起妳的记忆吗?」
「不、需、要。」……是进了浴室吧?要不,她怎觉一阵热气上身?「你休想再对我动手动脚。」
「妳怎么知道?我正在想,想了好多方式爱妳。」黑眸黯了下来,里头充满无庸置疑的暗示。
「你!放开我。」梁若晨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心头小鹿乱撞,她在他热情的注视下,全身布满红潮。
没有预警,薛植安松手。
噗通!她滑进一池温暖的浴缸。「咳!薛植安,该死,你真的把我丢下来?」水花四溅,她差点被淹死。
「是妳叫我放妳下来的啊!」这女人,真难伺候,连听她的话也得挨骂。
「我……」算他狠,第一次让她无言以对。「出去!」她骂人不成,赶人总可以吧!
「为什么?」薛植安在心里哀嚎──他还想来个鸳鸯浴呢!
满脑子淫秽思想,她看不出来才有鬼。「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妳别不好意思,我们都做过了,再做一次又何妨?」
「出去!」怒火直冲上头顶,她连水勺、香皂……都拿来做凶器,一并往他身上扔。
「好、好。」再不走,她可能神力大发,连浴缸都能够拔起来砸人。
为何这般恼火?梁若晨纳闷,这太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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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洗澡的当头,薛植安仔仔细细地审视她的世界。
白色,代表单纯、明亮,可在他眼中,却反而呈现出梁若晨内心黑暗、纠葛的一面。
他想起老头的话──
「我有个女儿,她和你一样,擅长伪装自己。」
唐育汉说完这整句话,终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说我如何伪装自己?」他好奇唐育汉眼中的薛植安,究竟和别人有何不同?
「你外表看似安于王子的身份,也乐在其中,其实心里很惶然吧?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那些人成天巴着你到底烦不烦?」
他闻言屏息,最后才悠悠叹口气。
唐育汉的确看穿他。
是,他拥有别人渴望的身份和财富,可有时看着路边的小贩,他觉得他们比他还要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轻易读到别人所看不到的?
「问题不在于你是谁,而是谁会为你露出真心的笑容?谁会让你甘心牺牲一切也要拥有她的笑?谁又会让你觉得你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没有用。」他试过了,每一种方法、每一位佳丽,都让他心如止水。
「那是你还没找到你的真爱。」
「是吗?那你呢?」他很好奇,传闻中唐育汉有三个女人、五个女儿,这样的男人,懂得什么叫真爱?
「我愿意为我的女人和公主,奉献一切。」
薛植安领悟,他是在找人承接他的责任,照顾他的公主。可他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从唐育汉口中,他知道梁若晨的作息,在透过关系之后,他参加了一场国际住的金融会议,她也在场。
他远远地看着冷艳动人的她,成功地拒绝每个爱慕者的追求,不管明的、暗的。
会后,出现小小的插曲,一个娇小的金发女童,推开会议室大门,扑到主持会议的外宾身上。
「爹地。」小女童好爱娇地喊道。
「对不起,我们在一楼的商店街逛,可她一直吵着要来找你。」一名美丽少妇随着女童进来,满脸歉意。
「没关系。」刚才表情严谨的男人,现在露出好丈夫、好爸爸的笑。「我们的宝贝今天玩得开心吗?」
小女童从爸爸的怀中仰起脸。「你叫错我的名字了,我不叫宝贝,我叫芭、比。」她严肃地纠正,还扬高手中的娃娃。
「哦,对不起。」男人立刻改口。「两位芭比小姐今天玩得开心吗?」
小女童和手中的芭比同时点头,「开心。」
「那太好了。」说完男人举起小女童,连带她的芭比,在空中转了一圈,逗得她不断咯咯娇笑。
那一刻,薛植安瞥见梁若晨脸上露出哀伤的笑容,他感觉胸口被击中,好痛!看到她毫无防备,透着落寞和渴望的表情,他知道了!
让她快乐、让她纯粹充满快乐的笑容,将是他日后生命最重要的目标。而为了她,他不惜付出所有代价,只要她快乐。
此时,梁若晨已沐浴完毕,被他穿走浴袍,她只好系上大毛巾。她已经卸掉了隐形眼镜,看不到薛植安回忆的眼神,更视不清他眼中坦然的爱。
见他似乎换好衣服,她从容地走向衣橱加件外衣。「你要走了。」不是问他,而是肯定他一定得走。
「对,再不走,我担心妳会不放心让我这么晚回家。」
全是他自说自话。「今晚的事……」
「妳放心,我嘴巴不大。」
「好。」算他识相。「那我就不送你了。」
「妳当然不用送我,天气这么冷,妳快躲进被窝里,妳如果着凉我会心疼的,乖。」趁她疏于防备,他在她唇上偷得一个吻。「我回家后会打电话给妳,免得妳担心得睡不着。」
「薛植安……」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他们之间的情形。
「妳要把门锁好。」
但在他回头叮咛之际,她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十几分钟后,她躺在床上,感觉着被窝里高于往常的温度,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薛植安的气味。
我回家后会打电话给妳。
她的手机呢?
回想起两人之前的拥吻,梁若晨心头一阵燥热,勉强跳下床,找到被抛在沙发上的皮包。
她的手机该充电了。
床头就有插座,一切备妥,是开机状态──她又怕交警打电话来,说有个男人边关车边打瞌睡。
哔哔……有简讯进来,她打开来看。
我到家了,不吵妳,祝妳有个甜蜜的梦──梦里绝对要有我!
哼,又一个唐未未,无聊!
再回到床上,她阖上眼,没几分钟,便进入无梦的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