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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扶正 第九章

  靳夜恒终于明白,为何紫优对结婚一事始终心存抗拒,原来她曾在婚礼上成为落单新娘,准新郎不但未出席,更过分的与另一名女子私奔赴美。

  这样的伤害教她情何以堪?也难怪她会对结婚蒙上阴影,视为畏途。而这个伤她甚深的混蛋男人,竟然还敢出现骚扰她?

  欠揍!

  「夜恒,别再打了。」见他不说一声又抡拳揍向韦映齐,褚焕熙连忙拉开他。

  「他那样伤害紫优,揍得他昏过去也不为过。」才赏他两拳,算什么。

  见他大有再送弯身捧腹闷哼的韦映齐几拳的打算,岳筠忙下迭的出声,「他是该教训,可这里是医院。」

  闻言,靳夜恒强忍下再次开扁的冲动。医院怎么说也算公共场所,何况这家尚是孙郁如伯父开的医院,他在这里闹出事端,总欠妥当。

  「当年……我会抛弃紫优,也很挣扎。」

  忍着痛楚,韦映齐缓缓站直身子。无须这名相貌轩昂出众得紧的帅哥说明,光听他喊紫优甜心,与他此任何人皆愤怒他抛下紫优远走他乡,他即明了他与紫优关系匪浅。

  「狗屎!你连抛弃她的念头都不该有,还挣扎。」靳夜恒气得连粗话都出口。若非焕熙拉住他,怒火满胸的他,很可能再踹这个该死的逃夫几脚。

  「韦映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差劲?!」岳筠也啐骂,为表姊出口怨气。

  「我知道,但是……眼看有个可以令自己少奋斗二十年便能在事业与名利上飞黄腾达的机会,一心追求成功、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的我,岂能不心动?」

  当年他与紫优交往后,又遇见一名对他有意的富家千金饶梦茵。他们家在美国经营贸易事业,她又是饶家的独生女,娶了她,等于同时拥有令人称羡的名利地位。也因此,当她得知他与紫优论及婚嫁,哭着要他舍弃这段姻缘,与她一同前往美国结婚,他着实陷入两难……

  「结果你的良知完全被权势、名利吞噬,挣扎没多久就决定跟那位富家女逃到美国,你简直烂透了!」听着他令人气炸的叙述,岳筠气呼呼的斥骂,为表姊错把这样肤浅的男人当良人感到不值。

  「你真的烂透了。」褚焕熙也苟同的苛责韦映齐。不仅投机的想靠裙带关系拥有事业、地位,更因而不惜伤害原欲携手共度一生的未婚妻,这种男人实是差劲透顶。

  狼狈的低着头,韦映齐默然无语。他明白自己有错,因而没把「人生在世,各人所追求的目标下」,他看重名利与地位也不算可耻吧」这些想法坦述出来。

  「你汲汲追求的名利与地位已成过往云烟,所以你又回头找紫优?」原该爆跳如雷的靳夜恒反常的冷睇着他问。此时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该海扁一顿的男人,是不是想跟他抢紫优?

  「不。」韦映齐急切的抬起头来,「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虽然我是心怀个轨才娶梦茵,但后来是真心爱她。

  「这次我们会回台湾,名义上是参加亲友的喜宴,实际上,我和梦茵是想找紫优了却这几年一直耿耿于怀,却提不起勇气做的事--当面向紫优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你老婆呢?」无法肯定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靳夜恒提出关键问题,这人倘若跟饶梦茵一起回台湾,她人呢?

  「在306号房。她吃坏肚子狂拉,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也因而凑巧碰上紫优,只是……」他内疚的望向病房门,「她不晓得跑去哪里?」

  「想起以前的不堪过往,表姊说不定哭得很伤心。」岳筠一思及,不禁跟着难过起来。

  「很有可能。当我在你们两个的婚礼上见到她时,她就一个人躲在贵宾休息室里流泪。」靳夜恒含怒的眸光射向韦映齐,「该死的你要是让我看见紫优掉半滴泪,我一定揍扁你。」

  口气不善的威吓完,他像一阵旋风似的离开病房。

  「他要去找表姊?」岳筠抬眼询问老公,能感觉靳夜恒对表姊的爱强过当年的韦映齐好几百倍。

  褚焕熙点头,「百分之两百是。」

  他也总算记起成亲当天,夜恒曾问他是否让其他女人哭的奇怪问话,原来他不是在测试他是不是个好男人,而是怀疑他与凌紫优有瓜葛。

  房里的韦映齐没留意岳筠和褚焕熙在谈论何事,从听见靳夜恒的威胁开始便怔愣的傻住了。

  不是吧!假使紫优掉半滴泪,就要揍扁他?

  天啊!他觉得连挨两拳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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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婚纱会馆里,猛然响起方桦气不过撂下的狠话--

  「不如我们抄家伙到医院去,棒打那对害紫优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夭寿奸夫淫妇好了。」

  刚刚岳筠以电话跟她们连系,大略转述在医院发生的事,要她们见到紫优后好好安抚她。

  「妳是古惑女啊,这么暴力,人家可是合法的夫妻,什么奸夫淫妇。再说紫优也没那么惨,妳少用万劫不复咒她。」孙郁如横睨她回驳。这个冲动派的家伙一激动起来说的话有够不文雅,而且她忘记她要去K人的那家医院,是她伯父的吗?存心惹事害她被伯父骂呀!

  「我才没咒紫优,是替她抱不平。」顺便想去瞧瞧那个饶梦茵长得圆或扁。

  「妳说紫优会选谁?」孙郁如忽问。

  「什么选谁?」方桦在状况外。

  「靳夜恒跟韦映齐啊,紫优会情归何处?」

  「这还用问,当然是靳夜恒。不说他是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的指定总裁,俊帅又多金,光凭他对紫优的宠爱,那个当年狠心抛弃她娶别人的韦映齐,一半都及不上。」

  「可是妳别忘了,紫优到现在只答应靳夜恒当她情夫,说不定,她是个念旧情的人。」

  方桦愣了下,「妳这么说我才想起,紫优当年是遭背叛,但好像不曾听她提过恨对方,那--她会选谁?」

  是靳夜恒,或者是旧情仍在的韦映齐?

  两人妳看我、我看妳的猜想,完全遗忘方桦在杂志社担任实习记者的小妹方槿,不久前路过婚纱馆,顺道进来喝咖啡,人就在小厨房里。更没想到泡好咖啡出来的她,恰巧听见两人的对话,火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角落振笔疾书起来。

  躲在角落的方槿乐歪的想着,这则与雪尔·凡赛斯扯上关系的消息,绝对赶得及今晚上架杂志的封面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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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夜恒毫不迟疑的来到凌紫优位于新庄的老家。

  「请问你是?」瞧见家里来了个柏貌卓绝的年轻人,阮力湘着实诧异。

  「伯母是紫优的母亲吧?我叫靳夜恒,是紫优的朋友,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回来这儿?」在她的住处等她许久,仍个见她回去,他直觉她躲回了老家。

  「你是紫优的男朋友?」她猜测的问。除了女儿曾说过的那个他,她不曾听过她有何异性朋友。

  他坦荡荡的点头,「如果可以,我想当她的老公。」

  祥和的眸底充满讶然,他的坦诚令她顿生好感,侧身请他进屋,待两人入座,她神色微敛的说:「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紫优发生什么事?」

  短短两句话,靳夜恒明白自己没猜错,他的甜心确实回来这里了。

  没有隐瞒的,他一五一十把在医院遇见韦映齐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难怪她回来时神色怪怪的,眼眶泛红,显然哭过,问她发生什么事,她净摇头说她工作累,想休息。那孩子呀,心事总习惯藏在心底。」低喃到最后,她不由得直摇首叹息。女儿昨天深夜离开,今天又回来,说没事,骗谁呢?

  「那么伯母也不知道紫优是否还爱着韦映齐喽?」这是他在等她回去的时间里思索不断的问题。当年紫优是被韦映齐的负心所伤,但有无可能她心里仍爱着他,默默在等他?

  阮力湘微怔,随即温蔼的说:「我想那丫头对韦映齐已经没有爱,倘若她仍惦着他,心里绝容不下其他人,不会和你交往的。她是被伤得太重,怕再次受伤害,才会对婚事踌躇不前。」

  但愿如此。靳夜恒微点个头,低问:「紫优是不是在房里?我能去看她吗?」

  「就在楼上转角第一间房间。」她比向二楼。

  站起身,他想起另一件事,「伯父呢?我想先跟他打个招呼。」

  「他有事跟朋友出去了。你上去看紫优吧,也许跟你谈谈,她心情会好些。」

  来到二楼,轻敲房门无人回应,他径自旋门而入,终于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

  只是,她睡着了。

  悄声坐人床沿,他的心猛地一揪。她泪盈于睫,颊上犹有未干的泪痕,像他初识她那天一样。

  她是为了韦映齐而哭吧?但他同样为她心疼啊!

  俯身吮去她的泪痕,他不忍心喊醒她。昨夜在医院她没什么睡,今天心情又起翻腾,她一定很疲累。

  恋恋的凝视她沉睡的娇颜许久,他取过书桌上的便条纸,提笔书写,再将它搁置她枕畔旁,万般爱怜的轻吻一下她柔润嫩办,悄悄的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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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夜恒……」

  在睡梦中骇喊着醒来,凌紫优心跳急促如鼓。她作了个梦,他在她前方走着,无论她如何追赶,就是追不上他,她惶恐的伸手想拉他,怎料他竟像阵烟一样消失眼前。

  这个梦代表什么?夜恒果然如她所担怕的,知道她曾在婚礼上被抛弃,便看轻她、嫌弃她、不想再亲近她吗?

  不敢深思的逸出沉重叹息,她心情沉闷的欲再躺回床上,不期然瞥见枕畔的黄色便条纸,疑惑的取起它,突地,震慑在入眼的潇洒字迹上--

  甜心老婆:

  如果妳选择的是我,嫁给我吧!

  这辈子只想娶妳、宠妳、爱妳的夜恒

  是夜恒,他来过?!

  顾不得心里堆积的一堆负面猜臆,她此刻只想见他,拿着那张便条纸,她慌忙的下床,趿着脱鞋直往楼下冲。

  「夜恒……妈,夜恒来过对下对?他人呢?」她直跑向正在厅里整理报纸的母亲。

  「妳怎么知道他来过?妳睡着了不是吗?」阮力湘诧异的瞅着女儿,她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慌慌张张的模样。

  「他留了张字条。怎么不见他?」

  「回去了,他舍不得吵醒妳,还说妳也许希望一个人静静,他先离开比较好。妈不晓得妳会睡多久,也就没留他,不然要他等到现在,真是过意不去。」

  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凌紫优这才知道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睡了这么久,连他来过都未察觉。

  「妳老实跟妈说,妳还爱着韦映齐吗?」阮力湘若有所思的盯着女儿。

  「妈!」凌紫优心惊的转视她,「这怎么可能。您怎会这样问?」

  「是夜恒问我的。」

  她一怔,「夜恒?」

  「他的怀疑很正常,妳跟韦映齐曾论及婚嫁,今天见到他反应又那么大,那孩子大概想,如果妳仍爱韦映齐,他就成全你们吧。」她看得出来靳夜恒很爱女儿,只要她快乐,纵使要他忍痛放弃所爱,恐怕他也毫无怨言。

  所以他的留言才会出现「如果妳选择的是我」这句?

  凌紫优顿感心折的捏紧手上纸张。「不是那样,我对韦映齐早就没有任何爱意,只是突然见到他,忆起他的背叛,忍不住有气。不过我会匆促离开医院是因为、因为……」

  「害怕夜恒对妳那段不愿提及的不堪过往有任何负面看法。」

  「妈,您--」居然洞悉她心底的想法!

  阮力湘慈祥的拍拍她写着愕讶的小脸,「妈本来不确定,但是在妳着急慌乱的奔下楼找夜恒后,妈能肯定妳对靳夜恒放下的感情,或许连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多深。」

  母亲最后两句话像威力强大的原子弹,炸得她心湖卷起漫天涛浪。昨天夜里她对夜恒揪心欲裂、焚心欲狂的担忧,以前对韦映齐确实从来没有过,即使他抛弃她另选他爱,她也是气怒多于心拧,更未达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她还能否认自己最深的感情全因他而苏醒,最真的情感也全倾注于他吗?

  「该是妳给自己勇气,勇敢抓住幸福的时候了,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嫁,妳希望下半辈子都在懊悔中度过?」看得出女儿的顿悟,阮力湘从旁再推她一把。良缘有时蹉跎不得,她不想女儿因不必要的却步,人生徒留遗憾。

  「我赞成妳妈说的。女儿呀,放宽心嫁吧!」

  「爸?!」

  凌砚州刚洗好澡出来,听见母女俩的对话,虽未见到靳夜恒,但听过妻子对他的评述之后,相信他的人品。

  他还想说什么,门铃忽响,他笑望女儿道:「可能是我未来女婿来了。」

  「爸,您别乱说。」忸怩的娇嗔,凌紫优芳心怦跳,紧张的看着母亲笑着上前应门。

  来的,是夜恒吗?

  门扉缓缓拉开,映入她眼帘的,赫然是韦映齐与一位长相清甜、柔柔弱弱的女子。

  「伯母、伯父、紫优,我和梦茵是带着赎罪的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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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夜恒沐浴完,正想打电话问阮力湘紫优的心情有没有好些,不意接到父亲命令他立刻回法国的电话。

  「要我马上回去?为什么?」他的娶妻期限尚有一个月又二十七天。

  「你还敢问?」靳怀劭的声音刚硬又满含怒火,「堂堂一个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指定总裁,居然当人家的情夫?!」

  天!这事爸怎会知道?

  「爸听谁胡说的?」他佯装镇定的问。紫优曾交代过方桦和孙郁如别跟莫亚提及他是她情夫的事,以免传到他叔叔耳里,莫非她们说溜嘴,莫亚又大嘴巴的禀报给老爸知道?

  「你干的好事可能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了。有家叫『对号入座』的八卦杂志,以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总裁是情夫为标题,报导你和一间婚纱店老板的风流韵事,我刚才才收到台北朋友寄来的传真。

  「你别想否认,我致电问过你叔叔,你是向他建议过让S.V香水在婚纱店贩售,这与报导中所载不谋而合。」

  这孩子!要他找妻子,他居然当起情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靳夜恒完全摸不着边。他和紫优为何会成为八卦杂志的主角?

  「这正是我要你马上回来向我解释的。」

  「好啦,别吼,让我跟儿子讲。」电话里传来温和的声音,是石絮屏。「夜恒啊,你当情夫是确有其事吗?」

  「妈,相信我,这其中另有隐情。」靳夜恒只能这么说,就算要在电话中解释整件事,他也得先看过八卦杂志是如何抹黑他。

  她用一贯温煦的语气道:「你是我儿子,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知道你父亲的脾气,家族、公司的名声第一,妈认为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当面跟你爸将事情解释清楚。对了,最好把那位神秘的女主人一起带回来,这样若有误会,才能尽快厘清。」

  「我明白,可是……」

  「你爸又要抢电话骂人了,记得,照妈说的,赶快把人带回来解释误会。」

  没让他有再开口的机会,石絮屏断然将电话挂断。当然,他也没瞧见猝然切断通话的她,回身跟丈夫比了个V字胜利手势。

  有型浓眉微蹙,靳夜恒收起手机,表情凝重的离开住处。

  他不清楚自己是紫优情夫的事为何会曝光?但他需明了八卦杂志如何写的,是否会对她造成严重伤害。

  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他没花多少时间便在摆放书报的架上,瞧见封面以斗大橘黄色字体,横写着「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总裁是情夫」的杂志。

  取下它,他翻开内容--

  据可靠消息指出,以S.V香水名闻遐迩的法国香水集团雪尔。凡赛斯,其在台湾分公司的总裁,惊爆赫然是某妙龄女子的情夫。此女子在台北经营婚纱店,这家店更因其与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总裁与众不同的关系,得以在店里摆卖令仕女为之疯狂的S.V香水……

  据传,此女子的前任男友,日前带着其妻出现,让原就不单纯的情夫与女主人关系间,再添入旧情人与旧情人之妻的复杂牵扯……

  瞄完对他而言有点乱的报导,靳夜恒松了口气。就算这篇八卦杂志打出他的大名,他也不以为意,但他庆幸上头没刊出紫优的名字,不愿她因此受人指指点点。

  看来撰写这篇报导的人应是想拿雪尔·凡赛斯的盛名,提升他们杂志的销售量。不过,他仍然得回法国一趟。

  他想母亲猜得出,他当的正是他想娶之人的情夫,不愿她对紫优有任何不好的印象,他必须回去解释清楚。

  然而在这之前,他得先去找莫亚……

  对了,他还得去取回因一连串事情而耽搁,那件仍在洗衣店里的针织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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