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先听我说。」卓珩边说边比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
「好,你说,就看你怎样自圆其说。」虽放低声量,却还是一副臭脸。
「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待在这里,不但有吃有喝有住,还有免费的姑娘可以说话解闷呢;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消息最灵通也最广泛,而且妳还能够顺便多收集一些数据,这对大富堡或多或少都有帮助。」他提出他的见解。
「哼,别假惺惺了,你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想到那楼中楼的姑娘,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却也不知为什么如此?
卓珩故意皱了皱鼻子,嗅了几口气,「是我的鼻子有问题吗?怎么妳的话里有一股酸味。」
「什么酸味?」她不明所以。
「醋啊,醋不都酸酸的,大男人也这么爱吃醋,又不是女人。」
「你……臭卓珩、死卓珩,谁吃醋了?爱当奴才你自个儿当去,别拖我下水!」她简直快气炸了,每次都被他击中要害,却又只能哑巴吃黄连!谁叫她是女儿身、假公子。
「对了,小宫宫,妳也是中原人,难道连妳也不知道冉若梦这号人物?」
他总觉得此人神秘得很,绝非是一般的青楼女子,以他多年来识人无误的经验来看,这若梦姑娘绝对是深藏不露的江湖女子。
「不知道。」她一口否定。
「连听都没听过?」他的判断应该没错,除非这小妮子在闹别扭不愿说。
「我又不像你,没事喜欢待住这,有银子却不付帐,甘愿给人当奴才。」她仍不自觉的一口酸酸的语气。
不说不气,愈说愈气!她气卓珩更气自己,既然道不同干脆就一拍两散,何苦委屈自己陪他在这儿?
更气人的是,便宜好处都让他一人给占尽了,她只能左闪右躲的,就怕给那些姑娘识破她的身分。
「这妳就不懂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已打定主意他就不再更改,他向来不做徒劳无功的事,而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是对的。
「哼,说得冠冕堂皇,这里又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再说,神秘怪人哪会那么笨跑来这里给我们碰上,除非他像你一样喜欢逛花楼。」
她对神秘怪人的兴趣可比对若梦姑娘的兴趣大,大概同性相斥吧!否则她没有理由讨厌她啊。
讨厌?!自己干么讨厌她,人家又没惹到她?宫冬华有些心惊,有些发愣,有些不安……
「这个妳就不懂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特别是漂亮、神秘、多才多艺的美女,况且摘梦楼又是个是非之地,我敢打赌那个恶霸闹事的消息,没多久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届时我们要找的人很快就会呼之欲出。」
这一点他敢打包票,只要那个神秘怪人是辜星,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宫冬华只听得前半段,后半段却左耳进、右耳出,一想到他居然称赞冉若梦,就再也忍不住的惊喊,「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她了?」
她的重点现在已不是神秘怪人出现与否,而在于卓珩是否已经爱上冉若梦了。
「欸欸欸,妳听到哪里去了?我有说我喜欢上她、爱上她吗?」
唉!她还扮不扮公子啊?这么爱吃醋,露馅了自己还不知道!
「但是你承认她漂亮、神秘、多才多艺,你也承认她吸引你不是吗?」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讲话的口吻,俨然就是个醋劲大发的娘子。
「没错,难道妳不觉得她漂亮、神秘、多才多艺?」看她气嘟嘟的俏模样,就让他忍不住想继续「玩」下去,
听完他的问话,她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因为这是事实。
「那妳也喜欢她、爱上她喽?」
「才不!」宫冬华一口否定,「我才不会喜欢她、爱上她。」
卓珩暗笑在心里。废话,妳当然不会喜欢她,因为妳就是个道地的女人嘛。
「这就对了。」
「可是……这不一样。」她连忙翻案。
「哪里不一样?」他明知故问,一副等着看好戏。
「因为我……嗯……我……」支吾了老半天,她哑住了。总不能坦承自己是女人吧!
可是自己确实是女人啊,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心里另一个声音反问。
唉唉唉,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性别问题比武功还要复杂,比毒经还要艰深,可是怎么都不曾听秋年姊说过,她不也常常变男变女,变老变少吗?
「算了,我不再跟你辩这些没有营养的话了,我……我要睡觉了。」反正再怎么说也说不过他,一开始,他们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妳不说我倒不觉得,一说我也觉得好困。」说完,卓珩打了个哈欠,顺势走到床边便大剌剌的躺下。
宫冬华急问:「你睡床上,那我睡哪?」昨天他们是租两间房,所以没有睡觉纠纷,而今……
「担心啥?这床这么大,够我们两个睡了。」瞧她那副紧张样,彷佛睡一觉就会生小孩似的。唉!这也难怪,古代女人的性知识等于零,这不正好可以趁机给她性教育。
「谁、谁要跟你睡,我不准你跟我一起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要不得了,还共枕一床,那岂不是要嫁给他!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嫁给他?!当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就像生根般的整个盘踞在她心里,不知不觉的,她的脸庞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般,娇涎欲滴。
「小宫宫,妳怎么脸红成这样?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很正常的,哦,除非妳是--」
见她脸红得煞是可爱,他霍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走近她身边忍不住的捏了下。
「是什么?」宫冬华小声的问,心口卜通卜通的跳着。卓珩该不会已识破她女儿身的身分吧!
「是--」他故意打了一下哑谜,然后故作一脸惊讶的说:「难道妳真是同性恋!」
听完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她原本一脸的旖旎春色,顿时转成火冒三丈。
「如果你不想一早起来变成猪八戒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遵命,恰查某。」语毕,他立即一溜烟的闪出去。
唉!被威胁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被一个黄毛丫头所威胁。
而房里的宫冬华仍愣在原地,嘴里还喃喃的念着,「恰查某?」
嗯,这句话她还没学到,改天可要好好的问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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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卓珩一人在月下漫步,脑中不停的翻腾着--
他和辜星因神鬼枪子弹互击昕造成的时空转移,被带到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年代?而今,又要如何才能回去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没有任何解答,此时心里竟也惶惶生出一丝不安与彷徨,难道真要一辈子待在这里?
对于习惯享受文明生活的他,真叫他一辈子待在这,那岂不是要他的命?就拿现在来说吧,到处黑漆漆的,视线不是很好,刚才一出房门他。摸黑逛了会,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一阵幽幽的琴声缓缓传入耳际,他放轻脚步的慢慢接近。
拨开遮掩的枝叶,映入眼前的是一位身穿雪白衣裳的姑娘,正坐在花亭里抚琴,卓珩由琴声认出她就是白天在楼中楼弹琴的冉若梦,
清丽的脸庞寒着一脸孤霜,绝美的神态美得若梦一般,流露一股傲然,这女人使他立刻联想到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
她美得出尘飘逸,美得遗世孤立,果然人如其名,然而她的琴声却隐隐透露出孤寂与沧桑,
一曲尽终,余韵仍飘荡于空气中。
「出来吧!卓公子该不是个喜欢偷偷摸摸的人吧?」声音冷冰的指出。
「妳怎么知道是我?」难道古代的人真如小说上所写的,能够眼看四方,耳听八方,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
见她不语,犹自继续抚琴,卓珩不以为意的继续说:「妳的琴弹得和妳的人一样,感觉太悲凉,听得令人感伤。」
琴声戛然而止,冉若梦轻陇蛾眉,「你是谁?」
「我叫卓珩。」终于有反应了!呵呵,女人与罪犯一向都是他最拿手的。
「我问你从哪里来?你并不是中原人。」声音依然冷如冰,没有一丝的温睫。
「唉!就算我说了妳也不会懂,不过有一点妳倒是说对了一半,我并不是中原人,不过我有一半的血统是中国人。」
在他眼里,一向只有好人坏人之别,而没有国籍之分,但是不可否认的,他以拥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而骄傲。
毕竟五千年的文化胜过仅有两百多年的美国文化太多了,而且从他母亲身上,他不仅学得一口流利的国、台语,甚至还学会弹上一手古琴、写出一手好字。不过,由爹地那遗传到俊挺外表、迷人绿眸、语言天分,还是很……感恩啦!
「中国人?」冉若梦纳闷着。听都没听过,可能是外来之邦吧!刚才他不也说过他并非中原人。
看出她的疑惑,卓珩顺便来个机会教育。
「简单的说,中国人就是未来中原人的称呼,这样懂了吧!」见她仍张着一双不解的寒冰美目,他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改用不在乎的口吻说:「算了,反正妳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就好了。」
冉若梦是愈听愈模糊,愈听愈觉得好笑,于是不自觉的开口,「天底下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再说,你脸上也没有写你是好人。」
虽然不清楚他的底细,然而他却给她-种很特别的感觉,致使从不肯正眼看男人的她,不知不觉中态度不再显得冰冷。
「如果我真是坏人,妳会跟我说这么多?」他挑高剑眉的疑问。
开玩笑,国际警探当了那么久,阅人无数的他岂是浪得虚名?自信向来是他成功的关键。
「知己知彼方能致胜,再说好与坏的界线又在哪里?伪君子与真小人只不过一线之隔。」遥望远方,冉若梦似有感而发。
「若梦小姐,妳结婚了吗?」卓珩忽地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结婚?」她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这人专说些她听不太懂的话。
瞧她一脸迷惑,他连忙补充道:「哦,我的意思是说,妳嫁人了吗?」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风流归风流,但向来个招惹有夫之妇,是他坚守的原则。
冉若梦一听,粉脸霎时飞红。「卓公子,好人与坏人虽不会写在脸上,但无礼之徒却可以从言行举止中得知。」他太轻薄了!
担心自己羞态毕露,话一说完,她便顾及不了礼貌的迅速离去。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卓珩愣了下才会心一笑。呵,古代人对男女关系还是很「闭俗」的。
瞧着花亭里的古琴,他一时技痒的走向它,抚上琴弦便弹奏起「潇湘水云」。
十指弹拨吟揉间,悠扬旋律传送,他的思绪不自觉的飞向现代,思念便借着一串串的音符倾泄而出……
然而在黑暗中,有双鹰般的眼冷冷的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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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天的市集,卓珩与宫冬华有说有笑的定进摘梦楼,远远的就听见姚妈妈尖锐刺耳的咒骂声传来。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一整天都跑到哪去了?我是要你们来这里做工,不是要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搞清楚啊。」
「姚妈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出去闲逛,而是去帮妳打探消息。」他边说边顺手拿了杯桌上的酒来喝,完全不以为自己工人的身分,倒像个大爷似的。
姚妈妈看得满脸快发火,却不得不捺着性子问:「打探什么消息?要消息老娘可比你还灵通,你别打混,要不然--」
「姚妈妈,您不老啊,怎么老把自己给喊老,在我眼里您还年轻,风韵犹存,简直不输给那些丫头……」见她准备劈哩啪啦的出口说教,卓珩赶紧拍马屁。
被他这么一赞,姚妈妈果然觉得满受用的。很久没被人这么称赞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还这么有眼光。
清了清喉咙,她改以温和的口吻说:「想不到你这小子嘴巴这么讨喜,算姚妈妈我没看走眼。说说,你到底打探了些什么消息?」
「姚妈妈,您不是担心楚行霸会找靠山来店里找碴吗?我这趟出去就是在打听他的消息。」其实他是在打探有关神秘怪人的传言。
「那打听的结果如何?」她可是宁愿得罪君子,也不愿得罪小人!
卓珩摇头,「没怎样。」随口说说,谁管那恶霸。
「没怎样就是没啥动静喽!」她安心似的喃喃自语,而后看他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瞪了一眼,脸上的钞票笑倏地消失,抢起桌上的酒不耐的说:「再给你这么喝着,我的店要倒了,去去去,给我干活去。」
宫冬华听着在一旁忙偷笑,心里暗自乐道,哼,喜欢当奴才就让你当个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见色忘义。
对于她的幸灾乐祸,卓珩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随即勾起嘴角则说:「姚妈妈,怎么您净叫我做,不叫小宫宫做?」
嘻,有乐同享,有苦同当,有差事……当然一起做。
「他哦--」姚妈妈瞧了他一眼,遂伸出手来,「拿来。」
「拿什么?」他莫名其妙的问,怎么这情景似曾相识?
「拿什么?银子啊,人家宫少爷可付了我白花花的银子,所以他不用做,而且--」她边说边转过身对着宫冬华,脸上再次堆满钞票笑容客气、谄媚的说:「而且人家宫少爷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宫宫,妳……太不够意思了吧!」这小妮子居然暗地里摆了他一道,怪没面子的。
「姚妈妈,给我备一桌好菜,一瓶好酒,还有……几个姑娘。」宫冬华柳眉一挑,杏眼一瞇,抛了个很跩的微笑给他,意思就像在说:喜欢当奴才自个儿当,本公子自己享受去。
卓珩无所谓的一耸肩,然后回给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浅笑。
小宫宫的用意他当然明白,不过……嘿嘿,独脚戏是唱不起来的,届时看谁气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