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合伙人曹策为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
宙在欢迎会开始之前走进曹策的办公室。“你待会儿打算怎么介绍我?”他问曹策。
曹策被问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他。他从踏进这里,就强迫接待他的人不准讲英语,好让自己适应环境.
现在他又想做什么?曹策并不明白。
“当然介绍你是外资的大股东,我的合伙人。”
宙一张俊脸马上黯淡下来。“不,不要这么介绍,我信不过台湾的治安,为了我日后出入方便,你就介绍我是明得拉丽先生的一级特助。”
“那要怎么称呼你?”曹策心想他还真擅于保护自己。
“叫‘蓝’,蓝天的‘蓝’,这件事除了你,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可以吗?”他双手横胸,根本是命令的口气而不是商量。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
“麻烦帮我打这通电话给李院长,就说明得拉丽先生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另外,替我捐一笔钱给他们教会,唯一的条件是妥善照顾邱宝蝶。”宙只是交代他办事,完全不解释原因。
曹策从宙的脸色清楚地知道最好别过问他的私事。“还有呢?”曹策拿笔记下他交代的事。
“你的跑车能不能暂时归我使用?另外,再帮我找一栋房子;要安静、干净,没人干扰,我不想继续住饭店。”
“没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体形健美的东方美女开门进来,她旁若无人地上前拥住曹策,接着就是一阵狂吻。“哥,好久不见。”
曹策拉开她。“你这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我有客人在,你人来疯也得看时候呀!”
曹雅侧过身,看见了宙,眼睛立刻为之一亮。“哇!好帅!现在经济不景气,一定得请这么帅的男人拍广告,饮料才有人喝吗?”曹雅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蓝’,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妹妹曹雅,也是我们公司的公关经理,她刚去埃及玩了一个月回来,人还没恢复正常。”
为宙做完简单的介绍后,曹策才转向妹妹,续道:“雅,这是明得拉丽先生的一级特助蓝先生,打个招呼吧!”语毕曹策瞪了曹雅一眼,要她收敛一下自己,免得在重要的客人面前丢人现眼。
曹雅是非常了解曹策的,她这个哥哥对人只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恭敬带严肃,通常对大客户或长辈及重要的人才如此;另一种则是命令带鄙视,这当然是对下属或笨蛋。
她立刻看出宙是个重要的客人,所以她得快点恢复正常,用亲切、热情、礼貌的态度来对待他。“‘蓝’,欢迎会就要开始了,需要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吗?”这么帅的男人可是难得一见的,她若不把握机会,就是傻瓜。
“这是我的荣幸,如果曹兄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跟来台湾后我所看见的第一位美女聊聊。”每个女人都吃这套。所有对宙有兴趣的女人,宙都是来者不拒地接受。
“我当然不介意,雅,你替我好好招呼一下‘蓝’。”
???
二十四小时之后。
在饭店里,赤裸的宙和雅躺在床上。
宙已清醒,点了一根烟。
在上床之前宙就已经骗雅他结婚了,小孩都已经上幼稚园,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他和太太感情很好,不可能为了外头的女人破坏他的婚姻。
女人对他来说只有漂亮的、有吸引力的,及不漂亮的、没吸引力的;只有可以上床,和不能上床的。
雅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她天真地以为先得到他的肉体之后,总有机会得到他的心。
当她还陶醉在欢爱的余韵中,躺在宙的臂弯里,此时的宙,对她却不再留恋。所有的女人对宙来说都一样,只是玩物罢了,他不谈感情,不碰触所谓的爱。
他把烟捺熄,推开臂弯里的曹雅,随即起身穿好衣服。
雅问他:“你要上哪去?”
“我想去兜兜风,这里有什么地方风景好些?”宙回过身来淡淡地问着。
“梧栖的观光渔港是个不错的风景点,你还没去过吧?”雅用热烈讨好的口气询问着。
“没去过,那是个好地方吗?”
“如果你喜欢看海的话,那的确是个好地方。不如我陪你去吧!”说着,她也起身穿衣服。
没想到宙竟泼了她一盆冰水。“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去。”他摆明了床上游戏已经结束,不希望她再粘着他。
曹雅呆住了,不敢相信刚才在床上热情如火的他,现在却是冷若冰霜。
她压抑住自己的千金小姐脾气,绽放一抹温柔的笑容。“你不知道路,怎么去?”
“我有嘴巴,我会问路。”他讲得理所当然,摆明了不要她陪。游戏就是游戏,女人如果想要占有他的心,他会逃得老远。
雅知道逼他只会失去他。她不想失去他,所以只好由着他去。
???
宝蝶随着隔壁帮幼稚园煮菜的大婶到梧栖港打工。
清晨开始,渔港里充满了装卸鱼获的小贩。
宝蝶对于鱼市场的工作,显得非常有兴趣,简直可以用玩得不亦乐乎来形容。
和修道院里枯躁的生活相比,渔市场实在是一个太好玩的地方。
宝蝶用拖车拖着一箱又一箱的螃蟹、鱼和龙虾,动作快速又敏捷。
每个人对她都很和善,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更不怕鱼腥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笑咪咪地边哼歌边整理着鱼获。
事实上她的工作并不包括叫卖,她只需要整理、清洗鱼获,但贪玩爱热闹的她,并不以为是增加工作量。虽然只领四个小时的工钱,她宁可待在鱼市场里玩个尽兴,还跟雇用她的人说:“没关系;老伯,你付我四个小时的工钱就好,我喜欢待在这里帮忙叫卖。”
她嘴巴甜,人又勤快,老板非常喜欢她这种积极的态度,中午的时间还请她吃便当。
吃完便当,她跑到渔市场外头的观光街道买霜淇淋吃,正巧碰上正在观光渔港的宙。
是她先发现宙的,还主动买了一份霜淇淋请他吃。
宙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此时,她身上穿着黑色的塑胶制防水围裙,暗红色的长筒雨鞋,绑了两条毛绒绒的辫子,那是因为工作太卖力,所以乱掉了。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我是上次不小心撞倒你的邱宝蝶,你想起来了吗?”
“邱宝蝶?你穿成这样,在这里做什么?”宙被她一身的鱼腥味和邋遢模样吓到。
宝蝶得意洋洋地说:“我在渔市场卖鱼。”
“卖鱼?!”天啊!国际知名生物学家邱安邦的独生女竟然沦落到渔市场卖鱼?!
曹策是怎么替他办事的?他的良心不安了起来。若让大哥知道他是这样照顾邱宝蝶的,肯定会把他骂到臭头。
“谁答应让你来这里卖鱼的?”他的表情十分难看,仿佛她做错了什么大事。
宝蝶揉揉鼻子,不太明白他那尖锐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我自己高兴来就来了。”
“你不应该做这么粗重的工作。”他耐着性子说教。
“不,这一点都不粗重,比起我在深山里——”她话还没说完就遭他截断。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他边说边动手脱去她的围裙。“现在就离开这里。”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对她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读书,或者学习一些对你有用的技艺。”宙耐着性子再解释一次。
“可是,这是我的事,我自己的事应该归我自己管。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耶!”她一边舔着就快融化的霜淇淋,一边提醒他。
“没错,可是我已经认识你了,而且你的明得拉丽爷爷委托我照顾你,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宙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她嘟起嘴,非常不悦。“离开这里就要回修道院去,修女给我上的课好乏味。蓝,你别理我好吗?我只想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不如你就当做没看见我,OK?”语毕,她即转身离去。
宙一个箭步跨向前,敏捷地捉住她的手臂。
“你如果不想住那里,让我替你想办法。你喜欢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工作,只要你离开渔市场。”她是他的责任,虽然他很想逃避,但是决不能见她沦落下去。
“你说真的?”她回过头瞅着他,想看出他话中有几分真实性。
宙举起右手发誓:“我以人格担保。”说完,他脸上闪过一丝戏谑,哼!他有人格吗?想起过往的情人骂他的话。
不管这些,反正他说给女人听的话,十句里只有一句是真的。
“你保证你找给我的工作比这边有趣?”宝蝶的目光中闪动着热切的光芒。
“至少我比那些乏味的修女们有趣是吧?!你想跟她们生活,还是跟我呢?”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蓝’,你是好人吗?”她用严肃的口气询问着。
“笨蛋,我当然不是。谁教你直接问陌生人是不是好人的?”他有点受不了她的天真。
“最笨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大部分的人都会承认自己是好人,不肯承认自己是好人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愿当好人,而喜欢假装自己是坏人;另一种是真正的坏人。”她看了宙一眼。
“不要问我是哪一种!”宙开始觉得不耐烦。
“我不问。”她跑进渔市场把围裙和雨鞋还给老板,领了四百块的工资走出来。
宙站在渔市场外头等她。一见她出来就低声说:“我是真正的坏人,不过我会好好照顾你。”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说真话!
宝蝶听了心里窜过一股暖意。“我养父也是真正的坏人,他也很照顾我。”她水汪汪的大眼里含着笑意。
“他人还在深山吗?”宙不禁好奇地问。
“他去年过世了,我很怀念他。”宝蝶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你住在深山里有受教育吗?”
“我住在深山的七年中,养父包办了我所有的学科,他和我父亲一样是生物学博士,更巧的是都专攻大自然毒物。不过在感情上,我父亲比较幸运,他和我母亲非常恩爱;养父则遭未婚妻抛弃所以性情大变,阴阳怪气的,不过我喜欢他,他其实是个性情中人。”
两人坐上宙的跑车,准备回去收拾宝蝶在修道院的行李。
一上车宝蝶就大声嚷嚷:“惨了,我早上出门时忘了喂宠物吃东西。”
“没关系,小狗、小猫饿一顿不会怎么样的。”宙随口安慰她。
“才不是小狗、小猫呢!我养的是蜘蛛、蟒蛇、蜥蜴和变色龙。”
宙瞬间傻住了。“你在和我开玩笑?!”
“才不是呢!我难道没告诉你,修女们讨厌我的宠物?”她一脸无辜地对宙表白。
宙终于明白她不受修女欢迎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为何修女那么容易昏倒的原因了!
“你能不能把蜘蛛换成小鸟,把蟒蛇换成小狗,把蜥蜴换成金鱼,把变色龙换成小猫,这些我都能接受?”宙理性地建议她。
“如果不能呢?”她眯着眼睛笑着,一点也不明白换宠物的必要性。
“你养的这些宠物太‘吓人’了,你不觉得吗?”
“我一点都不觉得,它们虽然长得丑,可你不应该歧视长得丑陋的动物。”宝蝶替她的宠物辩驳。
“我不会歧视长得丑陋的动物,不过如果它们的存在影响我的心情,吓坏了周遭的人们,它们是不是该回到更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去,毕竟这里是平地,不是深山。”
宝蝶皱了皱眉头,她一点也不想和她的宠物们分开,只好抿紧双唇不再答腔。
回到修道院,才进入雕花铁门,宝蝶就察觉了怪异的气氛。
平常修道院是禁区,访客和教徒顶多在教堂逗留,不会到内部来,今天却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
她对站在树林走道上探头探脑的人们深感怪异不安,遂上前询问一位老伯:“请问你们在看什么?”
老伯兴致勃勃地回答:“有条蟒蛇吃掉一个婴孩。”老伯根本什么也没看见就道听涂说加油添醋。
“什么?”宙受到不小的惊吓,宝蝶养的蟒蛇有这么大吗?
“胡说八道,我的蟒蛇吃素的,只吃药草。”宝蝶双手握拳反驳道。
“你的蟒蛇?那蟒蛇是你的?”老伯显然是被眼前这位小女孩吓住了,什么不好养,竟然养蛇!宙心想,宝蝶这次麻烦可闯大了。
“那个婴孩的父亲正是我们镇长的儿子,我们镇长知道了大发雷霆打算告李院长呢!”老伯幸灾乐祸地看着宝蝶。
宙拉着闯祸的宝蝶走进去,还没走到院长室,在门口就听见镇长咆哮的吼声。
“这条蟒蛇不是你们修道院饲养的,你们就不用负责吗?”
院长去接他的孙女,他的孙女浅草正巧今天从法国回来。院长室里吴修女不断地低头道歉,表情难看得可以!
“我们每个礼拜都到你们的教堂做礼拜,可是你们这里竟然有蟒蛇出没,那你要镇民们以后怎么敢来?”镇长咄咄逼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
“蟒蛇已经被消防队捉走了,我们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吴修女一再地低头,看都不敢看镇长一眼。
宝蝶一听到她的宝贝宠物被捉走可忍不住了!
“对不起,蟒蛇现在被抓到哪去了?”她只担心有人会对她的蟒蛇不利。
吴修女一看见她可火大了,二话不说就甩了她一巴掌,差点没把她打飞出去。
“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吴修女转头对镇长说:“镇长,蟒蛇就是她带来的,你要告就告她好了,这件事原本就和我们修道院无关,都是这丫头自己闯的祸!”
吴修女泄恨似地揪着宝蝶的辫子猛打她。
宙重重地甩开吴修女揪住宝蝶的劲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宝蝶。“够了,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镇长口嚼槟榔,狠狠地瞪着躲在宙身后的宝蝶。
“蟒蛇是你养的?”他以一口台湾国语质问宝蝶。
宝蝶毫不畏惧地点头。“我的蟒蛇是吃药草长大的,它吃素,才不会吃婴儿呢!”
宙搭着宝蝶的肩膀。“婴儿如果有任何损伤,医药费由我负责。”
镇长吐了一口槟榔汁,对宙一脸不屑的轻蔑表情。“你是什么东西?我在这个教会捐了多少钱你知道吗?现在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的宝贝金孙有没有事;没事情那就算了,如果他有什么损伤,我是不会轻易饶她的。”
“没问题,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由我负责!”宙边承诺着,边把自己的联络电话留给镇长。
镇长接过,兀自打量着这个长得像电影明星的外国人。“看在你这么有胆识、有诚意的分上,有问题我会找你的。”撂下一句话后,便率众离去。
镇长已经走了,但吴修女并不打算这么轻易饶过宝蝶。“你现在就给我收拾行李走人,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继续留下来。”
宝蝶倔着一张脸,二话不说转身回房收拾行李。
就在这个时候,李院长带着孙女浅草回来了。
吴修女一股脑地对院长嚷叫着宝蝶的过失。
宝蝶对着李院长。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
“谢谢院长这些天来的照顾,惹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想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宙搂着宝蝶。“我代表宝蝶的监护人前来,院长请你放心。我会妥善地照顾她。”
院长看了宙一眼。“你要把她带回法国去?”
“暂时不会。宝蝶会常常回来看院长的,是不是,宝蝶?”宙摩挲着宝蝶的头发。
“没错。”宝蝶仰头望着院长笑着,突然发现站在院长身边的女孩以忧怨沉痛的眼瞅着宙。
她认识宙吗?为何用这样深刻悲恸的眼神望着他?宝蝶不明白,她侧过脸看了宙一眼。
他根本不看那个女孩,牵着宝蝶的手很快地走了出来。
“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认识站在院长旁边的女孩吗?”
“为什么这么问?”宙看不惯她毛茸茸的头发,把她的辫子拆开,掏出放在西装内侧袋里的平面梳帮她梳头发,再重新编好辫子。
“我觉得她好像认识你。”她瞅着他,发现他编的辫子很好看,比她自己编得还好。
“我不认识她,根本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他把平面小梳子放回西装内侧的口袋。
“‘蓝’,你绑的辫子好漂亮,你以前当过保姆吗?”宝蝶捉着自己的辫子,兴高采烈地说,根本忘了她刚刚被打的事了。
宙笑了,想起小时候母亲那头漂亮的头发是他最爱的玩具。“我当过保姆,在小时候我妹妹的头发都是我帮忙整理的。”
宝蝶看了院长室一眼,发现那女孩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仇恨。
“你确定你不认识她吗?”
“百分之百确定,也许她认识的是你啊!”宙把手搭在宝蝶身上,把宝蝶拉离院长室。
宝蝶又偷瞄了那个女孩一眼,发现她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滴。哇!她吓住了,对着宙猛摇头。“我一定不认识她,她穿着那么讲究,我不可能认识这样高贵典雅的小姐,我真的不认识她!不过,她为什么哭?我看见了她在流泪。”
相对她的认真,宙显得漫不经心。“也许她只是眼角进了风沙,你快去收拾行李吧!”
“也好,我得快点去把我的蟒蛇找回来。”宝蝶的心思已转回宠物身上。
“什么?你要去把蛇找回来?”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他们会把我的蛇捉到哪里去?”她的眼中只有她亲爱的蟒蛇。
宙不禁头痛了起来。“不去找不行吗?”
“不行,它是我的宝贝。”她生气地跺着脚。
“好、好!你去收拾行李,我替你想办法。”宙走到楼下打公共电话给曹策,确定消防队的位置。挂下电话,一转身就发现浅草站在他身后。
“为何说不认识我?”浅草安静地伫立在他身后。声音颤抖,身躯却平静地像雕像一般。
宙眨眨眼,给了她一个性感又无辜的笑脸。“天底下巧的事真多,我不以为我们分手之后还会再碰面。”
“为何说不认识我?怕那个女孩吃醋是吗?”她瞪着他。
“没错,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短期内打算结婚。”宙不想她还缠住自己不放。暗忖:要残忍就残忍到底,打破她对他还抱持的一丝残存期待。
“她哪里比我好?”他们才分手六个月,他竟然马上要结婚了。错愕、痛苦、难堪的感觉吞噬着她。
宙知道自己不应该再伤害她,可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比你年轻、比你活泼,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处女。”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简直是差劲,但是他没办法再任她继续对自己迷恋下去。
“你很爱她?”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追问,这样只会令自己感到更加难堪,但她仍要苦苦逼迫自己,让他的残酷撕扯着早已四分五裂的心。
“没错,简直是一秒钟都离不开她。爱情的滋味,我一直到碰见她才知道。”非常的认真、有魄力,完美无瑕的演技。
浅草低下头来,打算用沉默窒息自己。
就在这时宝蝶蹦蹦跳跳地提着行李跑下来,边走边叫嚷着:“喂,打听到我的蛇被捉到哪去了吗?”
“打听到了。”他以爱怜的目光看着宝蝶。
宝蝶把竹篮子交给他。“快,去外头小木屋帮我捉蜘蛛、蜥蜴和变色龙。”
宙表情显然有些难看,不过浅草的更糟。
她心想这个女孩是什么样的怪胎?宙从来不喜欢这些恶心的东西。
“我马上去。宝蝶,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浅草,她说在你很小的时候见过你,因为她是李院长的孙女,而李院长是你父亲的忘年之交。”宙开始编造浅草的身份。
宝蝶很兴奋握住浅草的手。“你好,真高兴认识你。”
浅草眼中显露出嫉妒,冷冷地说:“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事?”宝蝶不解地瞅着她。
“得到他,你是最后的胜利者。”
宝蝶还是不懂,一迳傻笑着。“他照顾我是基于同情。”
宙提着竹篮走过来,听到她说的话,便打了下宝蝶的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把你当自己生命一样宝贝着。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我一定会以吻封住你的嘴。”他拖着宝蝶离开,不想让这件事穿帮。
宝蝶被宙拖着上车,脑子还因为浅草的话纠结混乱不已。“她刚刚莫名其妙地恭喜我。”
“是吗?”他点起烟来,脸上的表情淡然,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
“说我得到你,我是最后的胜利者,你和她是认识的吧?”
他知道瞒不过她,所以老实的点头。“我们在法国有过数面之缘,她知道一些我的事。”
“就这样?”她显然不满意他草率敷衍的回答。
“就这样。”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你和她难道没有精彩的爱情故事?”她打量着他。
“宝蝶,我喜欢的是像你这个样子的女孩。”他对每一个女孩都这么说。
“我和她比起来像粗糙的食物,像烧饼油条;而她是精致的蛋糕。”
宙狂放地笑着。“我倒宁可吃烧饼油条,现在有地方享用这样的晚餐吗?”
“现在的豆浆店是不分早晚的,我刚刚领了四百块工钱,等找到我的蛇后,你的晚餐就包在我身上了。”她大方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