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这里三天了,大概知道乔谨是做什么的,也晓得他的武术馆非常有名,因为她每次都可以看见数十辆汽车停靠在偌大的停车场上,他的学生弟子一定非常多。
他是个武术家,难怪浑身上下会有如此英风飒爽的气势。
音画走出电梯门,缓缓迈向她的卧房。
才一打开门,她蓦然呆住了!
洁净典雅的卧屋里,堆放了一些宣纸和一青瓷筒的画笔,还有数十种丹青颜料,更有甚者,原本落地窗旁的空地摆上了一套红樱木太师桌椅,上头还有笔山和琉璃镇纸。
她捂着小嘴,强忍住欢喜的呜咽声,细碎莲步踩着梦幻,走近了那些彩绘国画的工具。
他……
她颤抖着手,取过了一支上好兔毛笔,轻轻抚过那柔软的触感。
心底有某种撼动的喜悦缓缓地扩大,她紧紧地咬住了唇,感动的泪水晶莹成珠,随即如断了线般扑簌簌掉落。
“乔谨……”她轻吟着他的名字,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竟细心如斯,心知她百无聊赖,明白她喜爱画画,就去弄来了这么多绘画的物事来,好填补她的空白寂寥。
他实在是……实在是……教她这一生怎么报答?
他这么好,教她为他粉身碎骨也愿意呵!
太师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方纸笺,精谨隽爽的好看笔迹透着隐隐力道——
毫笔丹青给你闲暇时舞文弄墨用,别辜负了宣纸大好空白,我还等着裱褙几幅你的书画作挂墙壁。
乔谨
“乔谨,我该怎么报答你?”她将那张纸紧紧贴靠在怀里,低低轻语。
在卧房里感动了好半晌,她才吸吸鼻子走出了房间,希望乔谨人还在屋里,她迫不及待要跟他道谢。
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气吸引着她,音画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厨房,讶然地看着穿着暗青色围裙的乔谨。
他修长的身子穿裹上围裙还挺好看的,虽增添了一抹优雅气息,却丝毫无损他的昂然英气。
“乔谨,你在……做菜?”她吃惊地看着他手中的锅铲。
他斜挑一边剑眉,“男人不能做菜吗?”
“不,我只是讶异你会。”她低叹,“你好厉害,几乎无所不能。”
“我就对画画一窍不通。”他耸耸肩,把锅子里炒好的香菇鸡球铲入一只葱白瓷盘内。
画画……呵!
她眼神霎时温柔似水,无限感激地道:“谢谢你送我的画图用具,你对我真的太慷慨了。”
乔谨只是把菜摆好,没有回答。
该怎么回答?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解释这么多,事实上他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真的很好。”她忍不住再次重复,傻笑着。
他皱眉,微微窘然,“碗筷拿了吗?”
她一愣,“还没,我现在就去拿。”
“废话一堆。”他毫不留情地道。
音画还是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在他冷然无表情的脸孔下,藏着一颗最温暖柔软的心。
只有她能窥见。
她笑得像个小花痴一样,尽管捧来了碗筷,还是止不住那频频逸出的笑意。
乔谨没好气地看着她,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包容宠溺。
任谁也无法对一个笑意盈盈的美丽小女子发脾气,他也不例外,顶多尽量保持面无表情。
但是今天中午,他还是多吃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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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在乔谨家里已住了一星期了,她快乐忙碌得像只小蜂鸟,虽然手不动三宝,但是她每天拿着画笔就高兴得像饱尝了奶油的猫。
乔谨对她的态度还是淡淡的,但是他一举手、一投足间的深意却教她暗自窝心到了极点。
比方说前天两人一同看电视时,荧幕上的大卖场正广告着美国西北樱桃大特价的事,她不过无意地惊叹着好漂亮的红樱桃一声,隔天早上冰箱里就多出了一大盅鲜红欲滴的樱桃。
教她如何不感动连连呢?
总觉得该送点什么给他才好,她好想对他表达出满心满腔的感谢之意,因此她选择了为他绘上一幅凌云飞龙。
她虽然擅工笔画,但是气概雄伟、墨意淋漓的飞龙在天除了笔触精锐外,还要有慷慨激昂的豪情画意,所以她连连画了好几幅都嫌不够神气,总觉得应该要更神勇、更英气些。
如同此刻,她颊边、手边都染上了无意中沾着的黑墨,白皙的小脸蛋花得像只小花猫,可是她依旧一脸严肃专注地落笔,在雪色宣纸上挥洒点豁。
这一幅是她最觉有气势,最一气呵成的飞龙图,她越画越觉得兴奋,小手微微轻颤着,最后时刻飞快凌厉地点上神来一笔。
飞龙画就!
她微微喘气着,小脸上的惊喜快乐远远超过那大片墨渍遮住的神采。“太棒了,总算完成了。”
她心满意足地浏览着墨画,打算等到画一干之后,就马上捧到乔谨面前献给他。
电话铃声摹然响起,吓了音画好大一跳。
三楼电话怎会响?
她住了一星期,从未听过电话铃响半声,不过同居手则第一条规定就是绝对不准接电话,所以就算她听到了也只能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电话铃声持续响着,而且好像越响越有火气,到最后连音画也听不下去了,只好赶紧赶到客厅,拿起话筒再用力挂上。
登时安静无声高品质!
她吁了口气,正打算回卧房去欣赏那幅墨画,没想到才一转身电话铃声又叫嚣起来。
她吓了一跳,整整一分钟瞪着那具黑色电话。
究竟是谁?这么锲而不舍。
她为难地看着电话,既不想理会又怕打来的人心急如焚。
她考虑了几秒钟,乔谨冷漠淡然的警告声一直回响在耳畔,最终她还是一咬牙,狠心朝自己卧房走去。
电话在她身后一直尖叫。
“求求你别再响了,吵到楼下上课的人,我就要倒大霉了。”
她回到卧房,咬着唇,微蹙黛眉,那一声声催人心神的铃声依旧不肯放过她,响了再停,停了再响。
究竟是谁呢?这么追打不休的,应该是找乔谨的吧?
会是谁呢?也许是爱慕乔谨的女子打来的,不找到人绝不罢休……
她想着、想着竟发呆了起来,过了良久,电话铃声停了,画上的墨渍也干了。
蓦然间,一个重重的脚步踩过玄关、奔过客厅、冲向客房……蹬蹬蹬地撞进她卧房门口。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乔谨脸上有着明显的恼怒与急切,在看见她的容颜时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低吼道:“我以为你不见了!”
音画呆住,茫然地道:“啊?”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大皱其眉。
她无辜地道:“同居手则第一条是不得接电话,是你自己规定的。”
他一愣,还是眉头未解,“我有订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条约?”
她郑重点头。
他眉头紧攒,“你就不懂得变通一下吗?”
音画呆呆地看着他,“喔。”
他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恢复了冷静自持。“你一个上午都在做什么?”
她展颜烂灿一笑,邀功地拿起桌上的墨画高高地呈上去,“这个!”
他紧紧盯着她献上的飞龙在天,那墨意深远威猛的龙高高盘踞云端,颇有翻云覆雨之凌厉气势。
乔谨的心蓦然咚地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然地撞击了心窝,激起一股深深的撼动。
“这是……”
“送你的。”她眼神亮晶晶。
他震撼地看着画,被动地接了过来,双眸还是离不开这幅画作,“你画得真好。”
“谢谢你。”她笑开了容颜,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他紧紧浏览着画,半晌才抬起头沙哑地道:“谢谢。”
她又欢喜又温柔地盯着他,“你真的喜欢吗?”
他点头,不能自己地低赞,“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功力,如果再继续深入钻研的话,恐怕成就会更高。”
她低垂下眼睫毛,柔柔软软地道:“其实我现在就很心满意足了,书画是一件让自己开心,也让别人看了赏心悦目的事,成就高不高对我而言并不那么重要的。”
“你不想再继续学?”
“也不是这样,只是我的环境不容许我再继续进修。”她一甩头,咧着嘴笑,“我还得工作呢!等到这件事完了以后,我还是得进入社会继续打拼,到时候别说学了,恐怕连拿起画笔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心蓦然一抽,不愿想像她白嫩秀气的小手在端盘子、洗碗筷,或者卖衣服、折衣服的情况。
他怀疑她做得来那些个粗重的工作。
“你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工作吗?”他闷着声问。
她想了想,“我才高中毕业,可能去当店员吧!再不然就是去打工卖卖衣服,要不然去麦当劳捞炸薯条也行。”
他脸色一沉,“凭你的笨手笨脚?”
她眼神一黯,随即亮闪闪,“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我说过,在必要的时候我连打铁也行,捞捞薯条、炸炸鸡又有何难?”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厨艺不精?”
她点头,讪讪笑道:“是没错呀,可是工作和自己要吃是两回事,我自己要吃的话可以随便一点,学不会不要紧,顶多吃泡面或面包,再不然也可以去小吃摊买米粉汤吃呀!”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你顶爱折磨自己的嘛!”
“我没有。”她一愣,“怎么这么说?我不过是在与你讨论未来步入社会的可能性发展。”
“你的手天生要书画用的,我怀疑你还会别的。”他闷哼。
“我可以学。”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泼她冷水。
他咬咬牙,脸色阴沉,“算了。”
“你生气啦?”她在他身边打转,“是因为我吗?我又说错了什么?那我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你不要生气,难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画吗?”
她的模样儿又娇又怯又可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瞬间柔软下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底没来由闷闷的。“我很喜欢你的画,也并非与你生气,别多心。”
她这才松口气,“喔。”
“吃过中饭了吗?”他突然问。
音画呆了呆,“我喝一杯柳橙汁了。”
他脸色又变了,恼怒地道:“你不懂得自己弄点东西来吃吗?难道宁愿让它饿?”
她有点畏缩地道:“可是我今天中午没胃口,很热……”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到最后几没了声响。
他恨得牙痒痒,几乎捺不住性子把她捉来痛打一顿屁股。“这是什么烂借口?”
她冤枉地道:“你不知道,今天中午真的很热,我看温度计是摄式三十度,这么热的天气吃不下饭是应该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抓入自己怀中,往大床上带。
音画惊呼一声,乔谨却不理会她的挣扎,飞快将她按倒在大腿上,大掌用力地拍打了她粉嫩小小的臀部几记。
“你这样饿肚子怎么行?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乖!”他咬牙切齿。
痛是不很痛,但是音画却被他话语中的强烈情感给震住了。
直到他放开了她的小屁股,她被动地滚落大床,整个人动也不动地蜷曲在上头。
乔谨震动了几秒钟,立刻急急地将她的小身子揽抱入怀,看着她毫无动静的模样,心脏都快从嘴巴跳出来了。
该死!他打痛了她吗?
“音画,音画!”他脸色白了白,频频呼唤。
音书愣愣地看着他,他脸上的恐慌与怜意是如此强烈,她不禁泫然欲泣了。从没有人这么直接地关心宠爱疼惜她。
喔,乔谨!
他嘴唇微微泛白了,大手在她眼前轻挥了挥,“音画,你怎么了?还好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看得见我吗?”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稚嫩柔软地道:“你好关心我……是不是?”
他心脏咚地一声跳回原处,眼望着她醉如春星的眸子,娇若桃花的杏腮,再也忍不住心中强烈的激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音画嘤咛一声,低喘着接受了这个狂野的吻。
乔谨缓缓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手轻柔地拂开她额前的发丝,雪白小脸上的痴醉模样尽现眼底。
他轻怜蜜爱地吸吮她香甜柔软的唇瓣,大手渐渐从脸庞轻轻流连蜿蜓而下,所到之处皆燃起了一波波的火焰,从她白皙柔嫩的颈项直下小巧的酥胸……
他技巧地褪开了她的上身衣物,火热的吻也转移到了她嫣然红嫩的胸前,他挑逗地舔着、轻啮着,还不时轻咬着那挺立的蓓蕾,惹得她娇喘连连。
音画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她觉得又热、又难受、又空虚,好想要有什么来填满自己,她却又说不出该怎么做……只觉温温热热的湿润自双腿间晕开,狂乱地撩拨着她每一根神经纤维。
乔谨很快地褪去了她全身的衣衫,也近乎急切地摆脱掉自己身上的束缚,他结实有力、全身上下毫无一丝赘肉的身子滚烫地贴靠着她,身下冲动的热浪已经止不住沸腾的情欲,他一个挺身冲进了她。
音画哀叫一声,紧紧地攀住了他宽阔的肩膀,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炽热巨大的侵袭。
撕裂和被硬挤满扩张开的痛楚令她一阵阵颤抖,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撕开成两半了,可是他那么硬、那么大,还是坚定轻缓地往前进入,虽然动作柔软怜惜了许多,她还是受不了他的庞大。
“好痛……乔谨……好痛,我不要了,好痛……”她细细碎碎地喘息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晕了过去。
他咬着牙,英俊的脸庞微微泌出汗,“嘘……很快就舒服了,你忍着点,我保证……等一下你就会变得舒服了。”
痛苦仿佛永无止境,音画一点也不相信接下来会有什么舒服可言。可是奇怪得狠,当他越来越深时,她体内的肌肉蓦然泛开了一层层异样的抽搐涟漪,好热好湿又有力的感觉慢慢升起,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庞大的男性气概整个往里塞入,随即又猛然地退出,然后再进入。
“噢!”她的下腹涌起一阵狂喜,又酸楚又甜蜜地冲刷着她敏感的知觉。
他往前顶,猛烈地抽送着,一方面用唇在她胸前放肆挑逗。
音画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巨大的狂喜简直快要将她顶上天际。
“乔谨……乔谨……”她只能反复不断地呻吟轻喊着,虚脱无力却又自觉精力泉涌,痛楚与狂喜矛盾地贯穿着她全身。
她的哀哀恳求与呻吟呼唤更激起了他茂盛疯狂的情欲,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孟浪剧烈地冲入、撞击着她最柔软的火热深处。
颠鸾倒凤、巫山云雨良久,音画再也忍受不住地高潮连连,乔谨也在这一刻猛力冲入抵达最顶端,然后颤抖地喷出热浪有劲的精子。
在这一瞬间,音画甚至感觉得到那滚烫的生命力冲入,在自己体内播散开来的冲击惑。
在这么欢愉幸福的气氛中孕育出的宝宝,一生定然充满了爱与圆满……
她闭上了眼,快慰与喜悦的泪水缓缓流下双颊。
她这一生永远都记得这个美丽的午后,但愿他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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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疲倦地躺在一床丝被里,晶莹柔润的肌肤与优雅光滑的丝被相比,丝被的奶油色登时逊色了。
乔谨轻轻地支撑起一臂在枕上,温柔地凝视着她睡着的容颜。
如黑色缎带垂落在她肩上的发丝透着宁馨清新的芳香,她睡着的眼睫毛长长地覆盖住了那双晶亮美丽的眸子,也掩住了好梦无数的痕迹。
他流连不舍地把玩着那柔润的发,这一刻的心情温柔得不似平时的他。
与她欢爱一场,犹是余韵回味不已,她就是有那种令人颠倒神魂的魅力。
他抚着发丝的手陡然一顿,俊美卓尔的脸庞有一丝的愕然。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虽然美丽,可是世上比她美丽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单单他的学员与师姊妹就不知道有多少比她更有味道、更加艳丽动人,可是她居然牵动了他的心思……
这是一项危机警讯,而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千万别忘了,女人都是一个样,娇美温柔的时候是一个样儿,等到有了嫉妒占有和私心后,潇洒也不见了,柔美也不见了,剩下的就是令人可憎的窄小心眼和无限延伸的妒恨。
女子是最麻烦的动物,他根本不想要惹这种一辈子附筋噬骨的麻烦东西。
她只不过是他雇来怀孕生子的女人罢了,等到孩子生下,自然就两不相欠、互不相识了。
他一定得深深地、深深地牢记这一点。
凝视着音画的眼眸依旧,可是眼神已化做了平日的冷漠自持、敏锐透彻。
他希望这一次就能够中头彩,令她成功受孕,再不然的话,再多来几次他也是不反对的。
她是他买下的代理孕母,自然有责任提供最完备的服务。
谁教她是有价码的,用钱就能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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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一觉醒来,音画只觉又满足又浑身腰酸背痛,身子奇异地舒展着那又疼又舒服的感觉。
好怪异,可是腿间的酸痛却一点儿也不放过她,只要稍一移动就疼得她无法动弹。
窗外夜色缓缓笼罩大地,卧房内却幽幽暗暗将明未明,尽管她人裹在丝被当中,却渴望着那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乔谨到哪里去了呢?
她倏然翻坐起,尽力不去理会双腿间的刺痛,举目四望。
“乔谨……”她轻唤了一声,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她忍不住再大声了些,“乔谨,你在哪儿?”
卧房空荡荡无声,卧房外也毫无声息……难道他走了?
欢爱过后,枕边独留淡淡男人香,可是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乔谨,难道你真的只把我当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吗?”她脸上的幸福光彩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迷惘和心痛。
她怎么了?为什么要为他而心窝攒痛?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音画紧紧地、紧紧地将自己蜷曲成一团,像是不胜寒恻,又像是破了个大洞的心,正止不住逐渐淌流出去的温暖。
她的心好冷,只能抱住自己,徒劳地想留着一丝丝最后的温热。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原本心底还暗暗希冀着他会回来,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故意玩失踪的游戏好教她心焦如焚;她还希望他此刻已经在厨房了,就像以前一样,熟练翻动着菜肴等待她拿盘子来盛……
可是没有,时间和希望是最折磨人的东西,它们一点一点地打击着她的灵魂,把她全身上下残存的温暖抽干。
音画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大床上,黝黑柔亮的发丝更衬托出苍白失血的小脸,她的心底乱糟糟,一阵抽痛、一阵酸苦,浑然忘却了应该要起身,她该梳洗一下,也该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可是她没有力气,只是绝望地躺在床上让心痛一分一寸地啃蚀着她的心。
夜色越来越深,乔谨一夜没有回来。
音画始终静静地倾听着屋里的动静,可是除了绝对寂静里的时钟滴答声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门声,没有走动声,屋内空寂如深邃的海底,什么声响都没有。
音画没有动,她害怕微微一动,就会将整个表相的寂寥宁静打破了,连她自己也将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回来。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