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国一先修班下课,衣筑暄为了赶回家和姐姐一起去看电影,因而抄近路回家。
这条路比起她往常常走的路约可以快个五分钟到家,而她平常之所以会绕道而行则是因为这条近路上有几户养狗的人家,两三只几乎比她还高的大狗吓得她不敢走这条路,不过今天为了姐姐早上交代那句“逾时不候”,她只好硬着头皮碰碰运气了,可惜幸运之神好像并不喜欢她。
瞪着三只围着她的大狗,衣筑暄害怕得全身发抖,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挡在身前的背包,瞪大双眼试图装出凶狠的模样吓退它们。
然而虽是如此,她颤抖的身体、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咬紧的唇瓣、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哭出来的通红眼睛,在在说明了她现在有多害怕。
“走开!你们快走开!”她开口命令眼前的三只狗,但又害怕触怒它们,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走开,快点走开啦。”见三只狗动也不动地待在原地,她又再说了一次,但声音却已成了明显的哭声。
“走开……呜……走开啦!”
再也抵抗不了内心的害怕,衣筑暄终于呜咽的哭了起来,泪水也扑簌簌的流下双颊,她不敢哭的太大声,害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眼前的三只大狗,它们会扑向她。她也不敢乱动,伸手擦眼泪,只能不断地吸着鼻子,肩膀一次又一次的起伏着。
爸爸,你在哪里?妈妈,快来救小暄。姐姐,我好怕,我好怕喔!
“你在哭什么?”
一个从天而降的声音让衣筑暄的哭泣倏然止住,她抬起眼泪、鼻涕交织的小脸,转动着头颅寻找声音的来处。
“上面,我在上面。”那声音又叫道。
她抬起头,只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她认得他,他叫马政逵,跟她一样刚从“忠孝国小”毕业的男生,读六年十班,他因为时常考第一名而上台领奖,所以她认得他。长得帅气又聪明的他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是她的。他正从马路对面楼房的二楼窗户探头看她。
“你在哭什么?”他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又问了一次。
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谁也不希望自己丑丑的,衣筑暄赶紧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完全忘了眼前还有三只对她虎视耽耽的大狗,以及手上紧抓的书包,直到书包“砰”一声掉了地,三只大狗同时对她发出不怀好意的嘶吼声。
“哇!”
苦苦压抑在口中的哭声终于在一只大狗突然冲向她时爆发出来,她背贴着墙壁,双手胡乱的在前方挥动着,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大狗的近身。
“不要啦,呜……你不要过来啦,走开……呜……你走开啦!呜哇………”她紧缩着身体,朝眼前正对她龇牙咧嘴的三只大狗哭叫着。
呜……不要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快来救小暄,快点来呀!呜……
“走开,哈利!”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近距离,衣筑暄好不可怜的抬起哭红的脸,看着他“勇敢”的踢跑围绕着她的三只大狗,跑到她面前。
“喂,不要哭了,我已经把它们都赶走了。”他皱着眉对她说。
但她根本停不下来,只能抽抽噎噎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猛吸鼻子。
“喂,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然后弯腰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将它递到她面前,“喏,你的书包。”
衣筑暄哭着接过他递来的书包,但脸上的泪水和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却始终止不了。
马政逵皱着眉头看她,想丢下她回房里睡觉,又不知道为什么走不开,只得站在原地等到她哭够为止。
天啊,她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喂,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你若再哭的话我就不理你喽。”他再也忍不住的威胁道。
可惜惊吓过度,再加上在暗恋的男生面前丢脸的双重打击,让衣筑暄哭得完全不能自己,即使有心想停,一时之间也停不住。
见她依然哭个不停,马政逵再也受不了的转身就走,怎知他才跨出一步,背后的衣服却突然被人紧紧的抓住。
“不要走……”她哽咽的声音在他身后小声的响起。
他转身,看着她哭红的脸,有些无奈又像投降般的叹了一口气。
“来。”他突然牵起她的手,什么也没说的拉着她走。
“去哪?”衣筑暄吸着鼻子问。
“你不是要回家吗?”
“嗯。”
“那你还问什么问?女生就是那么麻烦!”说着,他拉着她越过三只大狗盘旋的地带。
这是他们俩生命里的第一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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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国中后,因学区的关系,两人就读同一所国中,虽不同班,却因早晚都得搭同一班公车而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
衣筑暄虽然从国小就开始暗恋着马政逵,但以他受欢迎的程度,成绩平平,长相亦不算太突出的她却只能默默地暗恋着他,以防被人戏谑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从来不曾奢望自己与他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甚至于普通朋友的一天,因为他实在太突出也太受欢迎了,跟平凡的她根本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她亦觉得只要能这样天天看见他,她便满足了。
然而,上回的英雄救美却改变了一切。
衣筑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与暗恋的王子会有牵手的机会,虽然当时的她因哭傻了而忘了感动,事后还懊恼了一个月,天天骂自己是个大白痴,不过那却是她人生最美的回忆——她当时是这么想的,直到上了国中一个月后,有一天在等公车的时候,他意外主动的上前与她说话。
“你搬家了?”
心脏像是随时随地要跳出胸口般,衣筑暄先是难以置信地东张西望一番,这才吞吞口水怯生生的望着他,“你是在跟我说话?”
马政逵忍不住轻挑了下眉头。“这公车站除了我们两个外,你还有看见第三个人在等车吗?”
“这个……我……”
被他这么一问,衣筑暄突然觉得自己很呆,六点十五分这班公车在这个站牌向来只有被分到好班有早自习时间规定的他,以及专程为了与他搭同班车上学的她会坐,她这么问的确很可笑,也难怪他除了轻挑眉头外,连嘴角也扬了起来。
噢,好尴尬喔!真希望突然冒出一个人把这尴尬的气氛给化解掉,真希望——啊,说曹操曹操到!
“你看,第三个人出现了!”她霍然指着他后方兴奋的大叫。
马政逵转头,只见一个提着公事包的男人匆忙的走出巷口,朝站牌方向快步走来,可是却在途中停了下来,将公事包丢进路旁的一辆喜美车内,再迅速地绕到驾驶座那一边上车,发动车子。
马政逵忽然将头转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一脸错愕,在瞄了一眼又尴尬的涨红脸,不知所措的女生。她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
“现在你可以不再怀疑,确定我是在跟你说话了吗?”他揶揄的问。
衣筑暄点点头,低垂的头几乎要碰到地了。噢,老天!为什么每次都让她在他面前出糗,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笨拙的一面呀!
“嘿,我没长得这么矮吧?”
“啊!”被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脸吓得惊叫,衣筑暄急遽的后退,一个立足不稳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的往后仰跌,双手则慌乱的拼命在空中挥舞着,直到突然捉到一双温暖的手。
“喂,你没事吧?”
第二次、第二次握到他的手!衣筑暄兴奋的忘了所有的事,一心只想着她竟然能再次握到他的手,而且还是两只手都握到了,噢,老天!她今天一整天都不要洗手了。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以她四平八稳的站姿,马政逵也知道危机解除了,他缓缓地抽回为救人而握住她的手,怎知——
“不要!”一声惊呼,她迅速地又将他的手握紧。
马政逵有些傻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下一秒钟她却已有如被烫到般的迅速松开他的手,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我……呃,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噢,好丢脸!她怎么可以握住他的手不放,即使自己真是哈死他了,但是也……噢,她死了算了!现在的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天下无敌霹雳大色女。
“喂,小心!”
不要叫她,因为她再也没有脸见他了,呜……
迅速地转身想逃离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衣筑暄一头撞上杵在路边的公车站牌,“咚”的好大声。
“好痛!”眼泪立刻迸出她的眼眶。
“你没事吧?”马政逵上前拿开她紧覆在额头上的手,查看她的伤势。“还好,没有流血。”
衣筑暄不能自己的直掉眼泪。
“很痛吗?”他轻揉着她额头,皱眉问道。
她没有说话的点点头,眼泪有如忘了关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没停过。
“我刚刚已经出声警告你了,难道你没听见吗?”
她抽噎的摇头。
“你一向都这么迷糊吗?”他叹气的问,像上回被狗围堵还拿书包丢,火上加油;而这回她竟干脆跑来撞公车站牌,真不晓得平日的她还曾做过什么糊涂事。
她眨了眨泪眼汪汪的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额头还很痛吗?”
衣筑暄再度眨了眨眼,在感受额头的痛楚之外,突然惊醒的发现到覆在她额头轻揉的那只手,她赫然后退了一步,害羞的眼光突然不知道该摆哪里才好。
“我……嗯,好多了,谢谢你。”她哑声道,然后急忙以手背擦抹脸上的泪水。
“喏。”一条方格子手帕突然递到她眼前。
“谢谢。”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她接过手帕迅速地擦干脸上的泪水,并在想递还他手帕时,尴尬的僵住举到半空中的手,“呃,我明天洗过后再还给你。”她改口道。
马政逵轻点了下头,然后看向马路的另一头。“公车来了。”
不一会儿,公车即停在他们面前。
按照往常,衣筑暄总是慢吞吞的等他上车之后,自己才上车,因为这样她才有办法选择他后方的座位坐,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继续偷偷地望着他。可是这回在他Ladyfirst的坚持下,她却不得不在他之前上车。
好吧,既然如此,全车内只有一个座位可以达成她的愿望了。衣筑暄笔直地走向公车最后座的那一排,一屁股坐下。
“坐进去些好吗?”
嘎?!
他竟然跟她走到最后方来,还要坐在她旁边?她不是在做梦吧!
衣筑暄将屁股往窗边移动,看着他落坐在自己身边的位子时,心脏差一点没跳出胸口。
老天!她的坐姿端不端正?今天早上脸洗得干不干净,还有头发梳得整不整齐?噢,天啊,他该不会听得到她紧张的心跳声吧?
衣筑暄,你要冷静点,别老是在他眼前出差错。
期许才结束,司机一个突如其来的紧急煞车,便让她的脸整个吻上前座的椅背,她突然又有一股死掉算了的冲动。
“你没事吧?”
头抵着前方的椅背,衣筑暄丢脸的摇摇头,根本没脸抬头见他。噢,他一定觉得她笨死了,怎么办?
“你还是住在便利商店的隔壁吗?”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道。
“嗯。”衣筑暄头抵着椅背应声,依然没有勇气抬起头看他。
“那么你为什么总是要绕远路走呢?”
“我怕狗。”
“可是养狗那家人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搬走啦。”
“啊?!”衣筑暄霍然抬起头来盯着他低叫道,“他们搬走了?”
“对呀,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想到她每天早晚多走五分钟远的路,再加上不能与他同路目送他进家里,她就忍不住的扁嘴。
通红的额头、鼻头,再加上一双刚哭过的眼和一张扁扁的嘴,衣筑暄的表情可爱的让马政逵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她则惊吓得再度将头埋进前方的椅背中,懊恼的差点没再度哭了起来。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笑意尽收,他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没关系,反正我知道自己很笨。”她以哭腔道。
“你在哭吗?”马政逵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衣筑暄猛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我觉得你满可爱的。”过了半晌他突然地说。
衣筑暄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因为她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但下一秒钟,她却立刻意识到他可能只是在安慰她才这样说的。
“我没事,你不用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我。”她哑声说。
“这不是安慰!”他以激动的语气叫道。
衣筑暄忍不住地抬起头看他。
“这不是安慰,”他又说了一次,这次是以比较冷静地语气说,他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觉得你满可爱的。”
热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衣筑暄昏眩的看着他,几乎要忘了呼吸。“谢谢。”
“你——衣筑暄,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咦?他怎会知道她的名字叫衣筑暄,她并没有告诉他……
“你刚刚说什么?”老天,她是不是疯了,竟然听到他说——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噢,她没有疯,她真的听到他说那句话了,但这怎么可能?优秀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笨拙的她呢?噢,太不可思议了,太高兴了,太刺激了,太——噢,她要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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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可以昏倒呢?至少要把最重要的那三个字说出来才可以昏倒吧?
“我愿意!”
一声突兀的大叫声中断了讲台上课上到一半的数学老师,只见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忽然由趴睡中抬起头,还一脸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学生。
“衣筑暄!”老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学生的名字,“你不想上课就到教室后面去罚站,听到没有?!”
“听到了。”衣筑暄一脸忏悔的说。
“坐下。”
不一会儿,教室内再度响起粉笔摩擦在黑板的声音,以及数学老师的催眠曲。衣筑暄无聊的撇了撇唇,突然一小团白纸飞到她桌上,她将它打开来看——
又梦到白马王子对你提出交往的那段陈年往事了?
衣筑暄在第二行写道:没错,美梦。然后在后头画了个笑脸,再乘机丢回给死党华霓。
不一会儿,纸团再度飞回她桌面。你作不烦呀?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白马王子根本无聊透顶,跟你交往这两年来除了那件事值得回味外,其他行为都叫你觉得索然无味?
衣筑暄忍不住回头瞪了坐在她斜后方的华霓一眼,接着在纸上写道:你少无聊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姓华名霓的女生哈我老公哈得要死喔?揉了纸团,她又丢过去。
华霓很快就回信,喂喂喂,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愈来愈不要脸喔,八字都没一撇,竟然就称呼人家为老公,这样不行喔。句号后还画了一只摇晃的手指。
怎样?羡慕吗?她回写道。
华霓在她回头看她时,给了她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而衣筑暄则还她 个二五八万的表情,无声的以嘴形道:羡慕吧。
像是京剧的变脸般,前一秒还扮鬼脸的华霓在下一秒钟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衣筑暄惊觉的回头,只是为时已晚。
“衣筑暄!”河东狮吼再度从讲台上响起,“你给我站在教室后面去,”
衣筑暄摸了摸鼻子,既然被逮到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她起身走到教室最后方,途中还给了华霓一个鬼脸,以嘴形道:真倒霉。
华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又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去。
教室恢复先前上课的声音,衣筑暄一个人被罚站在教室后头,无聊的差点没打起哈欠来,不过即使再想打哈欠,她也不会傻的做出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蠢事来。所以,为了遏止昏昏欲睡的自己,她勉强提振精神开始注意班上同学上课时的样子。
厚!给她抓到了,曲盛律上课时竟然在偷看漫画!还有,张凤萍竟然在修指甲!而颜如玉呢?咦,她在桌下摊开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一封信喔,是情书吗?上头写了些什么?
为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衣筑暄不知不觉的愈来愈倾身,脚步还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丝毫没有发现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在瞪她了,直到咬牙切齿的吼声再度响起。
“衣、筑、暄!”
想当然耳,随之而来的责罚是免不了的,她被罚写三页的练习题,总共四十五题没有可以抄袭的数学题,下回上课前交,也就是后天。衣筑暄听到后是欲哭无泪,因为她最讨厌的科目就是数学,要不然也不会在上课时偷偷打瞌睡了,然而现在……
呜……怎么办,后天她要怎么交出这四十五题的罚写?
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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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马政逵和衣筑暄照例一起回家,想着数学老师的处罚,她一路默不吭声的低着头。
“你在烦恼什么?”
“啊,什么?”霍然抬起头来,衣筑暄眨了眨眼问。
“从刚刚到现在你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虽只是个国三生,而且课业压力也很重,但是对于已经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马政逵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在想明天可能不能跟你出去了。”衣筑暄嘟嘴说,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她的数学老师喔!
“为什么?”
“我要写功课。”
“跟数学课被罚写有关?”
“你怎么知道?!”惊叫一声,衣筑暄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生气了?”半晌后,她怯生生的抬头问。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罚写,事实上如果要算的话,她被罚写的次数可能达十根手指头都算不完。
一、二年级的时候,他会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有些好笑、有些无奈的辅助她完成被罚写的作业,可是上了三年级,在联考的压力下,他终于决定她再这样打混下去不行,所以总是再三的交代她上课要专心,没想到开学不到一个月,她竟已被连罚两次,这也难怪他会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筑。”
不同于家人、同学叫她小暄或筑暄,他一向爱唤她小筑,而她也很喜欢属于他们俩之间的不同。
“嗯?”她喜孜孜的应声,超喜欢他唤她时的音调。
“你想和我分手吗?”
“啊?!”愕然的看着他,衣筑暄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让她的脸色在瞬间转为苍白,鼻头一酸,眼泪立刻盈满眼眶。
“你想要和我分手?”她垂下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哽咽的问。
马政逵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是你想和我分手吗?”
含着泪,衣筑暄猛烈的摇着头。她不想,一辈子都不想!可是像她这么平凡的女生有什么资格可以绑住优秀的他呢?她突然领悟到这一点。
“既然不想,就要跟紧我,用功的跟我考进同一所高中就读,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继续交往下去,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她。
衣筑暄含着泪水的双眼忽然一亮,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只要和他同校,她便有机会继续看着他,即使他们最后的结果是分手……
“ ,”因为他叫她名字的第一个字,所以她也学他,“明天的约会我们改在图书馆里,你教我数学好不好?”
“没问题。”马政逵心情大好的咧嘴笑,终于让他找到专治她不爱读书的毛病的好方法了。
早知道她这么在意他,他早就用这个方法逼她读书了,这阵子也用不着天天为想办法叫她读书而伤脑筋了。这下子终于可以放心了,以她大智若愚的天性与他的智商,即使是亡羊补牢,相信也不算太迟。
太好了,他又可以近距离的照顾她了,否则以她迷糊的个性,他还真是放不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