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在他四周流窜狂飙着,迅速的将他周围直径一公尺的水网蒸发剩五十公分,而灼烫之气更是以他料想不到的速度袭击他全身,热!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热力的压迫感,活似他下一秒钟就要被火烧死的感觉,可是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快如闪电的梭巡过一楼的区域,没有寻获到康母身影的他转战二楼,途中经过被烧成焦黑的水龙头时,一个念力让水由墙壁内的水管爆破而出,而那滚烫的水差一点就要喷洒到他身上时,一个急转弯让它们喷向巨燃的火焰,直到水温变成人体所能接受的范围时,这才转而喷向他差那么一点就要着火的身体,并形成一个新的水网围绕在他四周。
二楼有四房,而他从未到二楼参观过,所以找起来亦特别困难,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康妈妈睡哪间房间,或者她在得知家里失火后曾经试着逃亡而窜出她房间,他惟一能做的只有一间一间逐一的搜寻了。
“康妈妈、康妈妈。”
康蔷扬声叫道,千万分之一觊觎她或许还活着,能听到他的叫声而有所回应,当然渺茫的希望终究与没希望相差不远,屋内除了火焰吞噬物件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康妈妈,康——”
谷优并未放弃希望的再次扬声大叫,声音却止于眼前的景象——动也不动的康母抱着一件半湿的棉被,横卧在浴室内的景象,而她已无任何鼻息。
康妈妈死了!康妈妈死了!他的犹豫不决害死了她,如果他能早些冲进来救她的话,那么她可能就不会死了,是他害死了她,康蔷不会原谅他的,她一定会为此恨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他害死了她的妈妈——
砰轰!
一声爆炸的巨响夹杂着大量的火焰与热气袭向他,谷优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撞击向浴室内的墙壁上,他的意识在撞上墙壁、热火袭向他那一瞬间完全失去。
而火,迅速狂燃。
“谷优!”
一声骇然的惊叫声由床上昏睡多时的康蔷口中冲出,惊醒了同样因昨晚火灾而累倒在一旁的康蔷的邻居张太太,她惊然的睁开双眼,挣扎的在浑沌这中找到一丝清醒,然后记起她在医院里看护昏迷不醒的康蔷的工作。
“康蔷,你醒了。”她急步冲到床前,满脸溢满关心的神情看着她。
“谷优呢?我妈呢?他们呢?”迅即的坐起身来,康蔷神色慌乱的紧抓住张太太,游目四顾的追问着,“他们在哪里?他们现在在哪里?”
“康蔷……”张太太含着泪以哀伤、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一脸欲言又止的低下头去。
“张妈妈——”
“康蔷,你要节哀顺变。”
时间突然静止了,康蔷瞠目瞪着张太太感到自己无法呼吸,正被一股深冷的气息团团绕住,将她整个人往深沟底坠落。节——哀——顺——变?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节哀顺变,什么叫做节哀顺变?!你告诉我,告诉我呀!”康蔷声色俱厉的盯着她叫道,声音由喃喃自语转变成失控的尖叫,放在她手臂上的双手改抓为掐,十指深深的陷入她衣袖内的手臂中。
张太太因痛而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身离开她,反而含着泪水一脸哀伤的将她带往自己的怀里。可怜的女孩,十八岁因父亲车祸的不幸而不得不放弃一切挑起医药费、家计等重担,好不容易在去年她父亲获得解脱、还完欠债后,在她可以稍微活得快乐些时却又发生了这种事。可怜的女孩,她是这么的乖、这么的听话懂事又讨人喜欢,为什么在她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可怜的女孩,可怜的康蔷。
“不!我不相信,你骗我,我不相信!”康蔷蓦然的推开她,扯着头发摇头大声尖叫道。
“康蔷,你要勇于接受事实呀,不要这样……”张太太泪如雨下的看着她说道,并害怕情绪失控的她会伤到她自己而试着伸手抓住她。
“走开,你走开!”康蔷用力的推开她,神色异常的跳下病床往门外冲去,“我要去找我妈,我要去找谷优,我要去找他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你走开!”
“医生、医生!”用尽吃奶的力气依然拉不住发了疯的康蔷的张太太突然扬声的大叫,“快来人呀,医生——”
听到呼喊声,两名医护人员立刻跑了过来,在看到康蔷过于异常的激动反应后,毫不考虑的出手擒住发狂的她,并将她带回病房中强制性的将她压在病床上,用拿来的束缚带分别在她小腿、大腿、腰腹部及肩胛骨上四处紧紧的将她札困在病床上面,还不由分说的帮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不要,我要去找我妈,谷优、谷优……”康蔷渐渐沉入昏迷中,再次醒来时间已不知往前走了多久。
房内一片沉寂,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整个空间,身上紧绷的压力依然存在的让她动弹不得,康蔷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一如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惟一不同的是她的泪水开始泛滥成灾的溢出她眼角。
“康蔷?”是张妈妈的声音,原来病房内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你醒了吗?”张太太问。
康蔷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继续流泪,既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张开眼睛,更没有哭泣出声。就像是在睡梦中哭泣般的对现实的一切不知不觉。
“可怜的孩子,竟然连睡着了都还在哭……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张太太哀伤的声音在房内响了一阵子之后隐没在关上房门的声音之后,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随着这句话不断在脑中回荡不停,康蔷的知觉回到火灾的现场,紊乱、嘈杂、炽热、火光四溢、还有她嘶声呐喊的尖叫声——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谷优你放开我,再晚些就来不及了,我求求你……我恨你,放开我,如果我妈死了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你还会恨我吗?
在她嘶声呐喊的尖叫声中突然传来他的叹息声,一次又一次的问着她——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你还会恨我吗?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你还会恨我吗?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你……
“不!不要,谷优回来,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谷优……妈……”
康蔷咬着下唇,努力的克制颤抖的呐喊声与啜泣声,害怕那会再次引来医护人员,将她视为精神异常而替她注射镇定剂,让她最基本的伤心情绪都不能发泄。
“妈,你怎么可以抛下我,我以后该怎么办?谷优,回来,我爱你,永远不可能会恨你的,求你不要死,回来好不好?求求你……”
胸腔内的痛苦不断的侵蚀她的身心,她因痛楚而颤抖的想蜷曲起身体,却因受陷于束缚而动弹不得,剧烈的痛苦就这样拼命的折磨她、折磨她,再折磨她,周而复始,永不休止。
天啊!是她害死妈妈和谷优的,如果晚上她在家没出门的话,也许家里就不会发生火灾了,假如它还是发生的话,至少有年轻力壮的她在,妈妈就多了一线逃亡的生机,而不会……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不止害了你,连谷优都……都……
为什么?她当初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以至于害谷优枉费生命,我恨你?不!我爱你呀,谷优,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死,我爱你呀,谷优,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来,“我求求你……呜……”
康蔷躺在床上嘤嘤的哭泣,崩溃的泪水濡湿了枕在头下的枕头,她痛不欲生的想要死掉,可是却不能。哦,妈,我以后要怎么办?没有了你、没有了谷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轻生是要不得的思想行为,可是我该怎么办?你们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房门门把转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康蔷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哭泣着,如果他们还想对她打镇定剂的话,那就打吧!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镇定剂能让她失去知觉的话,那么她希望他们多帮她打几针,最好能让她就此永远失去知觉最好。
“康蔷。”
一个声音在房内响起,震惊了哭泣中的康蔷,她倏然睁开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瞪着站在她前方的人,忘了哭泣。
站在床边,谷优看着康蔷布满泪痕的苍白脸颊和她哭到红肿却大睁,眨也不眨一下的瞪着他的茫然双眼。
“对不起,我来不及救出你妈妈,对不起。”他沙哑的对她说,声音中充满了抱歉与哀伤,一如他脸上的神情和望着她的那双疲惫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情绪。伸手解开她在身上所有的束缚,他静静的凝望着她,他在等待她对他咆哮她恨他,他在等。
“谷优?”
康蔷所发出来的声音像幽魂般的不切实,谷优?老天,她看到谷优了!这是他的魂魄吗?知道她心痛到麻痹而特别出现来安慰她别难过的,还是来向她索命,要她偿还害死他的一条命?谷优、谷优、谷优……她不知不觉的爬下病床,飘摇的走到他面前,并伸手轻触他的脸颊半晌,然后喃喃自语的投入他怀中,“谷优,你来带我走的吗?你是来带我一起走的吗?”
“康蔷?”
“我从来没想过要恨你,谷优,我好爱你。”她偎在他胸前,嗓音轻柔的对他喃喃的说着,“当你为了我而冲进火海的时候,我几乎感觉到大火灼烧在你身上的痛苦,我大叫不要,要你回来,可是你却已经跑走听不到我叫你的声音……谷优,对不起,都是我害死你的,明明知道妈妈可能早已经被大火烧死了,我却还发了疯的要进去救她,还对你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害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不过还好你来接我了,我再也不必一个人独自哭泣了,再也不必了。”她展开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犹如在汪洋大海中突然抓到一根浮木般的紧紧环抱着他,害怕一放手便会失去了他。
谷优为她一连串痛苦而破碎的言语而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突然伸手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抓着她的肩沙哑的对她低语,“康蔷,我没有死。”
“我爱你,谷优。”她看着他,表情有着飘忽不定的深情。
看着她的表情,谷优忍不住的轻声咒骂,“该死的!康蔷,看着我!我没有死,我并没有死,你听到了没有!”他稍微用力的摇晃她一下叫道。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呆滞的对他喃道:“谷优死了,被我害死的,他死了……”
“不,我没有死,康蔷。”谷优打断她,语气坚硬锐利的像是想要突破她封闭的心房一样,“你摸摸看我,我有体温、有心跳、更有形体,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并没有死呀,康蔷。”他拉着她的双手游走在他脸上、颈上到怦然跳动的心房上。
康蔷木然望着他的神情慢慢有了变化,先是她的眼神不再呈现视而不见的呆滞样,然后是她面无血色的脸庞变成青蜡色,犹如被鬼吓到后的样子,接着她全身颤抖了起来,就连她出口的声音都一样是颤动的,“……优?”她颤抖的手轻触在他脸上。
“是我,康蔷,我没有死。”谷优包住她在自己脸上的手,眷恋的将它压按在自己脸上。
“你没有死?你没有死!?”康蔷突地投进他怀中,紧紧的拥抱他,用力的亲吻他,绝望的就像下一秒钟就是世界末日一样。哦,老天,他没死,他没有死!她的泪水如开闸的狂水般凶猛的宣泄而出,“哦,谷优,你没有死,没有——”她的喉咙被溢满,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谷优紧紧的回抱着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苦痛,“对不起,我没能救回你妈妈,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康蔷埋在他胸前啜泣的叫道,其实妈妈的死,在她于火灾现场听到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气爆时,她就已经有所预感了,只是不愿接受残酷事实的她却因而差一点的害死谷优,还好,他没事,他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哦,老天原谅她,在面对妈妈意外死亡的这时间,在她心中千不该万不该有的感受就是高兴,可是老天真的要原谅,她现在好高兴,好高兴谷优没有死,她真的好高兴,“不要再离开我了,谷优,妈妈已经离我而去了,如果你再离开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谷优,我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拜托……”
“我保证,这辈子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康蔷。”谷优用力的抱着她,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热泪不断的滴在他脖子上,她啜泣的声音则不停的在他耳边响着,谷优抱着她承受她所有的惊惧与痛苦、伤怀与悲凄,直到她的哭泣声成了抽搐不停的颤抖,他的衣衫湿得可以扭出一盆水之后,这才缓缓的带着她坐到病床上,稍稍放松些力气,温柔的继续拥着颤抖不停的她。
然而,正当康蔷哭到虚脱差那么一点就要睡去时,病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
“我就知道他在这儿!”
一推开门,看见门内病床上相拥的两人,絥炽从早上看到电视新闻之后便开始惴惴不安,绷得死紧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松弛了下来。
老天!他竟然在电视中看到富安瓦斯行的招牌在熊熊大火之闪烁着,还看到崩溃哭喊的康蔷和站在她身旁的谷优,最不可思议的是谷优冲入火海中的那一个画面——
该死的!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谷优那个笨蛋竟然会冲进那间随时会有瓦斯爆炸的火屋内,老天,别说优是“玄武”有控水的能力就能毫无顾忌的冲进火灾现场,就是拿“朱雀”拥的控制火能力的他来说,在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瓦斯气爆的火灾时,他都会忍不住避之而惟恐不及的远离它,毕竟那种爆炸的威力不是“人”所能承受得住的,而优竟然就这样冲了进去……哦,Shit!Shit!Shit!优小子若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存心想吓死人,该死的!
“优,你没事吧?”郇风跟在絥炽身后进入病房中,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荋轩和张皊蠧。他在仔细将谷优从头看到脚之后关心的问。
“当然没事,你看他现在美女在怀会有什么事?”絥炽火气挺大的嘲讽道。
“炽。”张皊蠧上前拉了他衣角一下,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他难道没看到康蔷哭到红肿的双眼和哥脸上难过的神情吗?竟然还说出这么冷嘲热讽的话来……呃,虽然她也很想对哥破口大骂他冲进火海里的愚蠢行为,但是……
“康蔷,我很难过听到这个意外,你……别太伤心好吗?”她走上前,轻轻的抱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康蔷,安慰道。
康蔷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答谢张皊蠧以及郇风、荋轩投来的关心。
“对不起。”絥炽草率的向康蔷道歉,隐忍在心中对谷优的怒火却是不发不痛快,他嘲弄的看着谷优开口,“你还真是了不起呀,竟然可以眉不皱、眼不眨的冲进随时会发生瓦斯气爆的火海里,和你认识二十几年,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体是钢筋铁骨构成的哩,你真了不起。”
“优,你真的是太莽撞。”郇风皱眉看着谷优,一时间也忍不住要对他说教,“即使身为‘玄武”的你拥有驭水的能力,但是你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冲进一间随时可能会再爆作的火海里,尤其是没有‘朱雀’在一旁操火帮你的时候,你……你真是太莽撞了。”郇风忍不住摇头。
“优,你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荋轩则平静的看着他说。
听着他们的话,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康蔷抑制不住的再次落泪,虽然他们所说的话她有些听不懂,但是她却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出他们话里对谷优的责备之意,她啜泣的向他们道歉,“你们不要怪他,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
“康蔷,你什么都不要说。”谷优将她揽入怀中,先是轻声的打断她,然后才皱眉看向眼前对他“爱之深责之切”的三人叹息道,“我知道你们说这些都是因为关心我,但是既然我现在完好如初,而且惟一最想要的就是安静休息,那你们何不行行好乘机发扬你们过度的关心,先行离开好让我们休息呢?”
“妈的,早上那场大火真该烧死你!”絥炽恶劣的咒骂道,真是为谁担忧为谁心焚,“玄武”这臭小子竟然一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样子,真是气死他了!
“炽。”张皊蠧进房后第二次不悦的瞪他,然后伸手推移着絥炽往门外走,“哥、康蔷,你们好好休息,我们要走了不打扰你们,再……”
“我话还没说完。”絥炽截断她说道,然后一个反身将多管闲事的老婆紧抱在怀中,钳制住不安分的她,“玄武小子,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自己怎么可以大难不死吗?”
谷优看着他,心知肚明自己能获救绝对不是靠那些拼命叫又气爆了、后退、大家向后退等的消防队,因为他对于致使他昏迷不醒的那个爆炸还历历在目的记着,而消防队绝对不可能在他连被灼伤的伤痛都没有受到就将他救出,那么惟一的解答就只剩下一个了。
“谢谢你救了我。”谷优对他说。
“不是我。”絥炽撇嘴道。
谷优愣了一下,“不是你?”他转头看着眼前突然一同皱起眉头,脸上都是一副“代记大条呀”表情的三人,然后不知不觉间他的脸色也变了,“难道是……”
“那几个老狐狸找来了。”絥炽表情既郁闷又严肃的朝谷优点头,“看不出是不是四个人都来了,但至少你老子和我老子都来了。早上那场大火熄灭的莫名其妙,而火灾现场周围所有的安全栓除了被消防队打开的之外,其余的全被某种——根据电视报导所说的,不知名的强大力量所破坏。当然,别人或许不知道,我们却能很显然的知道那是你老子所做的,至于在电视萤幕上将足以噬天的大火,在眨眼间以有如倒带般的熄灭方式灭火的人铁定就是我老子了,他们来了,而且极可能已经近在咫尺。”他的语气有些诅咒。
“这个时候……”
谷优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是该说些感谢的话,还是该用力的咒骂,毕竟没有老狐狸的出现,他早已呈尸火场,可是他们现在在这个时间里出现,他又不能抛下刚丧母的康蔷“落跑”,或者干脆带着她“跑路”……该死的!都是那个广告害的,要不是它的话,那几个老狐狸也不会这么快就找来的,该死的!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看向眼前默然不语的三人问道。
“大难来临的时候能怎么做?当然是各自飞喽。”絥炽试着以轻松的口吻说,只可惜说出来的话与脸上的表情实在一点也不搭轧。
“其实我们早打算来这里见到你没事以后,就要分手各走各的路了。”郇风对他说。
谷优抿嘴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赞同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再不走的话,难保不会被那些老狐狸抓回“邑城”做苦工,至于他……唉!看来只有认命的份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因累而不知何时间昏睡在他怀中的康蔷一眼。
“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了决定,你们还是快走吧,要不然等那几个老家伙来了,你们想走可就太迟了。”谷优叹息的对他们说,放在康蔷背部的手不自觉的轻抚着她。
“你不走,要留下来?”看着他不自觉的动作,郇风问着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谷优微微一笑,“走吧,好好去享受你们暂时拥有的自由吧,我会在‘邑城’等你们的。”
“去你的!”絥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咒骂道。
“保重,小心别让老家伙们给逮到。”谷优回他一笑。
“替我们向康蔷说声再见和抱歉,没办法参加她母亲的丧礼了。”郇风说道。
“我会跟她说的。”谷优点头。
“再见。”
“‘邑城’见。”
“哦,去你的!”
“啧,那几个浑小子的反应真快,竟然说走就走,连‘四方牛排’店都不要了,我……唉!”
“你担心什么?别忘了孙猴子一个筋斗翻了十万八千里,却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更何况我们不早有预谋叫人跟好他们了吗,你在唉叹个什么劲呀?”荋老看着叹息不已的郇老,老神在在的坐进沙发中间道。
“我在叹我的儿媳妇呀,他们这一走丢下了‘四方牛排’就好比丢下了即将来临的好姻缘一样,我的儿媳妇没了,你说我该不该叹息?”郇老一脸悲哀的说,亏他最近还朝思暮盼的期待着,结果却……唉!
“想开点吧,或许‘青龙’和‘白虎’那两个小子的缘分都还没到,也或许他们的缘分根本不在‘四方牛排’内,所以老天才会安排这个变数让他们去寻找他们的缘分,你这样想不好吗?”荋老说道,突然从茶几下端出象棋盘笑道,“陪我下盘棋吧?”
“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家的那个小子,虽然我家的浑小子年纪比你家的大,但是也只不过相差一岁而已,你真的是一点也不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还是少操这个心,好好陪我下盘棋比较有益身心啦。”荋老排着散落一桌面的象棋对他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郇老看了荋老半晌,终于看开的呼了一口气,动手排列起他这一方的棋子,“对了,那两个老家伙呢,怎么一整天都没看到人?”他以没事闲磕牙的语气问道。
“追儿子媳妇去啦。”
“什么?”郇老叫问。
荋老为他的大惊小怪而抬头看他,“既然‘四方牛排’店都没了,他们也就不必为了等候我们家那两个小子找老婆,而强忍着认儿子媳妇的痛苦,所以……”荋老嘴角带笑的以耸肩做结尾,“朱雀”那小子一定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抓包吧?竟然还想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真是不大孝!
郇老无话可说的低下头继续排棋子,好半晌后才说:“既然他们决定把‘朱雀’和‘玄武’揪回‘邑城’去,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要有所行动?”
“没必要,至少要等他们找到他们的缘分以后,我们再动手也不迟。”荋老头也不抬的说。
意外的扬眉看了他一眼,郇老突然呵笑的出声揶揄道:“呵,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在操心。”
荋老愣了一下,终于无奈的抬头对他叹息道:“唉,我也跟你一样急着想抱孙呀。”只是这个小小的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实现而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