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走上前,抬手温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妳什么时候才会相信我呢?」
「你……楼上……」赵迎波觉得有些错乱。方才在房门外,明明听见映绿的声音,而且正唤着他的名,也听见男人粗喘兴奋的呻吟,她以为……
那种揪心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一向强势的她,竟然没有进门的勇气,脑子里只想快点离开,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在这个家一点地位也没有,娘子一不在,我竟然连卧房都得拱手让人干那档子事,跑来和全禄挤一张床,娘子,妳说我是不是好可怜?」他哭丧着脸,撒娇似的将她抱满怀,在她头上磨蹭着。
房里的人不是他……
赵迎波终于慢慢的接受事实,因为他在这里,而上头依然热烈的继续着。
不是他,不是他……
「哎呀,娘子,妳怎么又哭了?」宇文阳轻轻吮去她的泪。「乖乖喔,相公疼疼,不哭喽!」
「我,我以为我会因为心痛而死,所以不敢进去质问,我、我怕我会无法接受……」赵迎波哽咽着,只是短短的时间,两种极端的情绪让她差点崩溃,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了解自己在这段婚姻、这段感情中陷得有多深。
「妳啊妳,不是为夫的爱说娘子的不是,遇到这种事情娘子怎能逃避呢?妳应该破门而入,就算里面的人真的是我,也一定是被陷害的,妳应该负起维护相公贞操的重责大任才是,怎能任由相公我被蹂躏呢?太伤我的心了!」他一脸郁郁,对着她哀怨的抱不平。
噗哧一声,赵迎波忍不住破涕为笑。天,她真的爱他。
「还有啊,我说娘子,妳什么时候才会信任我呢?」他长长的一叹,这次可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感叹了。
「我相信你,我不会再怀疑你了。」她环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宇文阳微怔。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他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了呢?
可恶,他竟然为了自己隐瞒身分而觉得愧疚!他的良心早八百年前就失踪了,什么时候自动回来的?
甩开心头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他决定不予理会。
「不知道他们打算玩多久?」他故意说。心知春梦无边药效长达两个时辰,之后,会像是真的做了一样,累得沉睡,大概会睡上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药效过时天差不多要亮了,而徐子达迷烟的效力应该会到天亮才对,到时候时间会配合得刚刚好,两人会差不多同时醒来。
赵迎波冷下脸。「不能让他们这般嚣张,我现在就去禀告奶奶。」
「现在?」那可不行,春梦无边药效又还没过,他们冲进去只会看见两个「睡着」的人在做嘴部运动,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作一场春梦,嘴巴配合着梦境演出,实际上两人并没有接触。
「要不然呢?」
「奶奶年纪大了,这么晚吵醒她好吗?而且她受得了这么刺激的事吗?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可是,如果他们完事之后就离开了呢?」
「我看他们战得这般激烈,完事之后一定会累得睡着,逃不了的。」
「是这样吗?」
「现在不谈这个,重要的是,娘子还会想睡在那张床上头吗?」
赵迎波一愣,立即摇头。「不要!」
「嗯,我想也是,所以我们会换张床喽。」
「那是一定要的。不只是床,其它东西我也要一并拆掉换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打算把临水楼拆掉重建!」
哗!这么严重。宇文阳在心里失笑。
「应该不用吧!」
「我知道,只是说说罢了。」赵迎波叹气。
「要拆掉一些东西再重新装修,应该需要几天的时间吧!」
「简单一点的话,三、四天跑不掉。」
「那么在装修好之前,咱们睡哪里?」
「府里有很多房间可以睡觉,不过,如果相公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到小窑场去。」她盈盈一笑的建议。
宇文阳挑眉。「娘子的意思是,我可以进小窑场?」
赵迎波点头,「妳是我的相公,当然可以进去。」
他又不是现在才成为她的相公。
「好,那么等他们的事解决之后,咱们就到小窑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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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映绿和徐子达在隔天被当场捉奸在床,而宇文阳一点愧疚也没有,因为当大伙儿冲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办事,真的在办事。
原来他们一醒来,瞧见了两人光溜溜的,因为梦境依然鲜明,一时按捺不住,两人干脆先凑合着大玩一场,完全忘了自己在别人的床上,活该被当场逮个正着。
赵老夫人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当场拿着杖子要将两人打死,是赵夫人和赵二夫人求情,老奶奶才勉强的压下怒气,命令徐子达立即将赵映绿娶回家,而基于家丑不可外扬,婚礼只有自家人参与,事发两天后,赵二小姐便被送出阁。
老奶奶并且下令,除了每月的月俸之外,不再容许他们有额外的用度,也不许任何人资助他们,更不许他们再踏进赵家一步。
赵映绿和徐子达正式被剔除在他们的生活外,而经过这件事,赵二夫人收敛不少,安分的待在她的院落,不敢再嚣张狂妄,到处找赵迎波的碴。
他们的生活算是平静下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可恶!」低咒一声,紧接着是一阵匡啷巨响。
宇文阳立即奔进窑房,就见赵迎波抱着头蹲在地上,而她身侧的地板上,是一些瓷器碎片。
「娘子?」他走上前,将她扶起。「怎么了?」
「又失败了,我又失败了!」她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灰心极了。
「别急,娘子,这次失败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就好了。」
「可是已经失败好多次,我没信心了。也许真如管事们所说的,我太异想天开了,妄想改变青瓷的本色……我……」她摇着头,多次的失败再加上几日的不眠不休,她身心俱疲。
宇文阳心疼的抚着她的背,「娘子,往好处想,妳已经知道哪几种办法是行不通的,也就是说,妳离成功愈来愈近了,不是吗?」
「如果我想的那些烧造方法都行不通呢?」赵迎波抬起头望着他。
「傻瓜,那些行不通,就再想别的办法呀,总会让妳研究出来的。」他抬手用袖子轻轻的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赵迎波沉醉在他的温柔里,徐徐的叹了口气,窝向他的怀抱。
「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她低道。
「我告诉妳怎么办,娘子,如果没有我,妳就来找我啊!」他微微一笑。「好了,天色也晚了,今天就这样,我已经在工房后面的小房间准备好热水,妳去沐浴,然后就可以用晚膳了。」
她只是点头,却依然靠在他怀里没有移动。
宇文阳狐疑的低下头,「怎么了?娘子?」
「人家好累。」她微红着脸,闭着眼睛娇声的说。
他挑挑眉,然后轻轻一笑,弯身将她打横抱起。
赵迎波惊呼一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两人视线凝住。
「既然娘子累了,就由相公我为娘子代劳了。」
两人都知道,他们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会在今夜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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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宇文阳便醒了过来,张开眼的那一剎那,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搞什么啊,他的娘子是不是有弃夫的习惯?
本来还想早晨起来的时候再甜甜蜜蜜的恩爱一次,真是的,都不知道要好好把握男人最精力充沛的时刻!
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前头工房,就看见他家娘子神色认真的为生坯上釉,他没有打扰她,静静的离开工房,回主宅张罗早膳。
等到他端着早膳再回到工房,赵迎波依然忘我的工作着,他放下早膳,先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她。她真的好美,可是他知道,她的美貌不再是吸引他的主因,或者,从一开始吸引他的,就不是她的美貌,只是他尚不自觉吧!
她坚强自主,性情爽朗,举止端庄合宜,私底下又会不失娇媚的使些小性子,她偶尔的脆弱易感,又能满足他大男人的心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疼着,而且,她非常的热情。
他对她,已不再只是为了带个妻子回家避难,而是除了她,他不会带其它人回去!他喜欢她,甚至有可能……爱她。
「相公?」赵迎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挥着手,不解他为何望着她失神。
宇文阳回过神来,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上吻了一下。
「别这样,我的手脏。」她粉颊羞红,想起昨夜的热情缠绵。
「娘子,妳的身子可有不适?」他瞧着她羞红的脸,忍不住逗她。
她的粉颊轰地红得彻底,娇嗔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身逃了两步,就被他从后头抱住。
「娘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别说了,很羞人的。」她娇声抗议。
「有什么好羞人的,这儿就只有咱们夫妻俩,告诉我,娘子可喜欢相公对妳做的事吗?」
「喜欢,行了吧,可以放开我了吗?」她实在拿他没辙,不懂他为什么特别爱逗弄她。
「瞧娘子的语气似乎挺不甘愿的。怎么,娘子是在怪相公昨夜不够卖力?」他又故意问。
「宇文阳,你别再说了!」
「可是我想知道啊!」
「你担心什么?反正你不是中了毒吗?体力不济是正常的。」她胡乱说着,天知道昨夜她被他弄得疲累不堪,早上还差点下不了床呢。
可她胡乱说来的借口,却让宇文阳傻住了。
怎么?他真的不够卖力吗?要不然她怎么会认为他中毒,体力不济是正常的?!
「看来我得一雪前耻,彻底满足娘子才行。」他一把抱起她,又打算回房继续努力。
「别啊!放我下来。」赵迎波心惊。再继续下去,她肯定三天下不了床。
「可是娘子没满足……」
「有有有,我有,刚刚我是胡乱说着的,你昨夜的表现我很满意,真的。」她急得顾不得害羞,赶紧吐实。「你一点都不像中毒的人,勇猛极了。」
「呵呵呵……」宇文阳失声大笑。她……真的好可爱啊!
「讨厌,你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又被他玩弄了。「放我下来啦,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他是放她下来了,不过是将她放在早膳前。
「先用早膳,否则不许工作。」
接过他递来的热粥,赵迎波闭上嘴,心头觉得暖洋洋、甜蜜蜜的。
「你也一起吃嘛!」她柔声说道。
宇文阳也坐了下来,拿起碗筷,替她夹了一些小菜入碗。
「快吃啊,发什么愣?」
赵迎波静静的凝望着他,然后不发一语的低头用膳,不过她的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眼神也柔柔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这里陪着她、照顾她。
两人静静的用完早膳之后,宇文阳将餐具摆放在一旁,才来到她之前工作的桌前。
「妳刚刚在做什么?」
赵迎波抬头望他一眼,「我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瓷器在烧出来之后,釉色更加完美。」放下手中尚未上釉的执壶坯体,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想的很多,最主要的,就是该如何突破现阶段瓷器的样式、色泽等等关卡,虽然它的名声地位已经濒临颠峰,可是我知道还不够,它还不够成熟,可是……你也知道,我失败太多次了。」
「我听说造型工艺在瓷器的烧制过程中,是难度最大的一道工序,是吗?」
「嗯,的确如此,它必须熟练掌握烧窑的火候和泥性的规律,普通的窑场就别提了,放眼所有御窑场中,能掌握这种高度技术的能工巧匠,在越州也不过两、三人罢了。」
「这两、三人中,包括娘子在内吗?」宇文阳笑望着她。
赵迎波讶异。「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执壶坯体。「因为它虽然尚未完成,只是一个坯体,可是它的外型却非常完美,如果能够在釉彩上下功夫,让它上头的纹饰有色彩上的变化,那么它将会是个完美的瓷器。」
赵迎波一愣,「你是说……彩瓷?!」
「喔,那叫彩瓷吗?」宇文阳笑问。
她狐疑的望着他。他说的话,不像一般的外行人,虽然有些异想天开,毕竟彩瓷只是一种想法,她也曾经试过,可是并不成功。
「怎么了吗?娘子,有什么不对吗?」他装傻的问。
「没有。」赵迎波摇头,「关于彩瓷,其实我曾经试过,可是也一样失败了,那些彩料无法通过高温的试炼。」
「说的也是。」其实他也试过,不过同样失败了。
只不过他还有一个想法,但来不及试验,大哥、二哥就打了回票,要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也许他可以和她一起研究。
「娘子,那是什么?」他指着一盆透明釉问。
「透明釉,怎么?」
「那如果将彩料涂在瓷器生坯上,然后再施加一层透明釉,这样能不能通过高温的试炼呢?」
赵迎波愣了愣,偏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眼底渐渐散发出熠熠光彩,立即拿起毛笔,打算为执壶坯体上色。
「等等!」宇文阳连忙阻止她。「先拿一个简单的瓷碗生坯做实验。」这执壶的造型困难度太高,若失败了,就太可惜了。
「好。」赵迎波点头,选了一个造型简单的瓷碗生坯,「你觉得画什么图样好呢?」
「娘子,可以让为夫的代劳吗?画画这事儿为夫的还应付得来,至于其它的步骤,就得要娘子自个儿动手了。」
「好,交给你。」赵迎波也干脆,将瓷碗生坯交给他。「我去看看窑内的温度如何。」
希望……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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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了?!
捧着刚出窑的瓷碗,上头彩绘了一朵睡莲,栩栩如生,摇曳生姿,可见下笔者画功之精深,最重要的是,他们成功了!
「相公,你瞧,你瞧,我们成功了,你看,好美啊!」赵迎波兴奋的抱着他跳着。
「哈哈--」宇文阳也高兴的抱着她转了两圈。能够成功,他比谁都高兴,看到瓷碗上颜色鲜明的睡莲,更加深他改造邢瓷的念头?「娘子,妳真是太棒了!」
「不、不,是相公的提点,否则我还得摸索好一段时间呢!」赵迎波不是会揽功的人。
她环着他的肩,他揽着她的腰,额抵着额,两人身躯是如此的贴近,近到只要他稍稍偏头,就能吻上她温润红嫩的蜜唇。
笑意渐渐收敛,室内一片岑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兴奋的笑声,像是着了魔般,两人相互凝望着,然后,他偏头汲取了那诱人的唇瓣。
这是一个彻底的吻,热烫的唇紧贴着,他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她领会着他灼热的气息,两人忘我的沉溺在这突发的激情之中……
匡啷一声,惊醒了沉醉的两人,眼中还残留着消不退的激情,却已经盈上了更多的错愕。
忙不迭的分开,一低头,那个画着睡莲的瓷碗,在地上碎裂成一片片。
「啊!」赵迎波惊呼一声,激动的蹲了下来,不舍的捧起碎瓷。这个瓷碗,意义重大呀!
「当心……」宇文阳瞧见她的举动,立即出声警告,却依然晚了一步。
「哎呀!」指腹的刺痛让她下意识的一缩,下一瞬间,她的手落入他的手中。
「明知道会割伤还这么不小心!」他低头舔去她指腹上的血滴。
她着迷的望着他吮着她指头的模样,明明是挺温馨的一种举动,可是当他的视线缠绕上她,吮去血滴的动作一变,探出舌头舔着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好色情的感觉啊!
下一瞬间,他的唇舌改弦易辙,倾身封住了她微张的唇瓣,长驱直入,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一同嬉戏,品尝着彼此。
「相公……等等,相、相公……」赵迎波呼吸急促,困难的想要挣开他。
「我不能等,娘子,我要妳……」宇文阳强势的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往小房间走去。
「不行,相公,拜托,有件事很重要!」赵迎波急急的说着。彩瓷试验成功让她的情绪处于高亢,她现在脑子里有好多想法,急着想要将它们诉诸行动。
宇文阳叹了口气,妥协。
「今晚肯定要让妳付出代价?」他欲求不满的说。
赵迎波红了脸,点点头。
「好,说吧,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有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让青瓷外型端正,坯胎减薄,你看看有没有可能?」
宇文阳讶异,「说说看是什么办法?」
「如果我们将要入窑烧造的坯体盛于某种匣钵之中,与火分离,你觉得呢?」她兴奋的说。
「然后再加上刚附成功的彩瓷作法……」宇文阳也兴奋了起来。老天,她真是宝贝!
「如果可行,我们就能创造出更棒的青瓷了!」她喊着。
「试试看!」他急切的说。
两人分工合作,一边制作,一边讨论,三个日夜之后,产品出窑。
「相公……」赵迎波屏气凝神的望着那美丽的瓷碗。
「釉层柔和淡雅,瓷质细腻,匀润如玉,清澈碧绿,犹如宁静的湖水,又宛如干峰翠色,莹润碧翠,美妙无比……娘子,这青瓷,好美!」
「我们成功了,是不是?」
「是的,娘子。」
他们几乎忘我的欣赏着,直到好久以后……
宇文阳讶异的想到,她一直说的,是「我们」!
而赵迎波也讶异的察觉到,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熟练,不仅非外行人,还是非常厉害熟练的行家。他……是谁?!
「你是谁?」她认真的望着他。
宇文阳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解的望着她眸底重新升起的戒备。
「邢州内丘人氏,宇文阳,怎么?娘子突然得了失忆症吗?」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烧造瓷器的过程这般熟稔?」
他恍然大悟。原来……
「娘子,妳告诉我,妳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严肃的望着她。
赵迎波一怔。她心里?
「我心里想着,我想相信你。」是的,她心里只有这个想法,「我想相信你,所以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让我能够相信你。」
他眼底黯然,徐徐一叹。「所以妳还是不相信我,是吗?就算我懂瓷,甚至是同行,那又如何呢?接下来,妳是不是就要问我,接近妳有什么目的?进了赵家有何企图?是不?」
「相公,拜托,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就好。」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好,我给妳一个答案。」宇文阳心里失望极了。「邢州内丘宇文庄,和赵家同样是贡瓷烧造者,我的来历、姓名,向来没有隐瞒,不是吗?」
赵迎波退了两步,望着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方才已经问过的问题--他有何企图?
「既然……你是宇文庄的少爷,为什么会在会稽沦为乞丐?」
「看来,妳已经定了我的罪了。」宇文阳叹息,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让她的心一阵慌,想也没想的上前扯住他。
「等一下!我没有定你的罪,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娘子,妳真的没定我的罪吗?」
「没有!我不会问都不问就定你的罪!」她坚定的望着他,心渐渐平静下来。是的,当初是她主动接近他,是她极力说服他,所以就算他有什么企图,也是她主动提供机会的!
「好吧,记不记得当时大夫诊断我中了何种毒药时,妳说的话?」
「嗯,记得,我猜测你应该是和寒天门有恩怨,所以才会中了寒天门的独门毒药,沦落为乞丐。」
「而我回答「算是」对吧!」
「没错。」
「其实寒天门门主柳寒天是我的至交,而他受我爹所托,不择手段也要让我娶妻,原本他打算要我从美人巷的赵、钱、孙三户人家里选择一位干金前去提亲,我不愿配合,正好,赵家此时贴出征乞为婿的公告在城里沸沸扬扬,他便趁机整我,对我下了化功软筋散的毒,然后将我的银两搜刮尽空,打扮成乞丐丢到街上去,之后的事,妳也都参与了,就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赵迎波惊讶的听着,「你那个朋友还真是--」
「混蛋,对吧!」宇文阳哼道。
「哦,也算是啦,不过我要说的是--」
「卑鄙小人!」
「不是……」
还不是?「泯灭人性?」
赵迎波瞪他,知道他又开始在耍宝了。
「又不是?」宇文阳睨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为什么这么挑剔似的。「我知道了,阴险狡诈?不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还是没天没良?生儿子没屁眼……」
「够了,别再说了。」赵迎波抚额哀叹。
「哈,我说对了,生儿子没屁眼!」他得意的说。「不过娘子,寒天他还没成亲呢,而且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会娶我妹妹当妻子,那他生儿子没屁眼,不就等于我妹妹的儿子没屁眼?」
「宇文阳!」
「什么事,娘子?」他笑嘻嘻的问。
「闭嘴!」
「再说一句就好。」
「说吧!」
「娘子刚刚到底要说什么?」
赵迎波愣了好一会儿。
「……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