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几乎是惊惶失措的跳下床,他只是一身慵懒的摊成大字形,向她伸出手,等她顺从的将手放在他手心,他猛力拉她到怀里拥着。
喃喃轻语:「再睡一会儿。」就睡着了,双手却搂着她腰搂得死紧,不肯轻放。
他是怎么了?
她打量他熟睡的脸庞。说来可笑,他们「同居」了三年,她却从没见过他这番
放松无害的模样。
他不爱旁人近身。
从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事后下床,他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交代要另加张床,方便他有时需要休息小憩,但不要有人吵他,她就一直牢牢记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
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天,他永远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惧、多害怕、多担忧;但他的行为却让她遭受了莫大的伤害。即使她心里明白两人间是互取所需的契约关系,但内心总难免会有一丝企盼,盼望第一个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能对她温柔。
所以她不停的提醒,不断的要求自己不许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望。
她不确定。累积三年的习惯,几乎就要以为天下所有男女关系就是如此了。
而蕲洛却让她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对她是真心真意……不想了,不该想的。
忍不住要触摸他隔夜长出的胡渣,犹豫了下,还是收回手。
洛碞突然睁开眼,吓得她心口猛跳,脸颊酡红地晕开颜色。
有趣地看她一脸局促,他温言安抚:「再睡一会,下午带妳到处去逛逛。」
为了躲避这不像他的他,她匆忙拉住棉被倒头蒙住,心里一阵狂乱,一边大骂自己莫名其妙。
感觉他低笑了好一会儿,随后也跟着躲进她的世界,一起跟她并头齐睡。没多久,棉被的温热、大声的心跳鼓动,慢慢催动睡意,她朦朦胧龙又睡去。
再次醒来,他已叫来午餐,两人吃完,他果然说话算话的带她去纽约的知名观光景点。
时代广场上形形色色的商店、洛克斐勒许许多多溜冰的美妙身段好吃的餐馆……他想帮她选购一件晚礼服,看她试穿换过一件又一件他挑选的衣饰,却都皱眉不觉满意。
其实她觉得每件都很漂亮,不过尺度太露就是了;幸好他不中意,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勇气在众目睽睽下穿出去秀呢。
女店员婀娜多姿的上前向这位仪表出众的东方人建议道:「我们店里刚好有一件新货从法国寄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让您女友试穿看看?但因为是大师级的当期限量设计精品,所以价钱不便宜。」
洛碞欣然同意。这让女店员心花朵朵开。不久后,手里拿了一件削肩纯白镶银丝礼服,长度及踝。等她穿妥走出更衣室,那女店员几乎快贴身诱惑洛碞了,于是她又退回更衣室,对镜顾影自怜,相当确定那女店员一定稳赚--不管是钱财,或是男色。
所有的好兴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
当晚,他们盛装看百老汇首次公演的舞台剧。星光闪闪,许多从前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明星都来观赏这出名剧的演出。她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东张西望,直到洛碞好气又好笑的扳正她不安分的脸,瞅住她晶亮的双眼,语带玄机的告诉她:
「待会儿有的是机会让妳看个够,现在妳给我好好安分地坐着,不要吵我看戏。」
她只好规矩的坐正,开始融入剧情。
最大的惊喜是结束后的盛大庆功派对,而正就是洛碞方才告诉她的所谓好机会,因为他也是受邀贵宾之一。
与会人士不仅有方才在舞台上的演员,还有许多衣冠楚楚的绅士、女士,看气质打扮,应都是出自政商名流。洛碞很吃得开,走到哪儿都有人热情攀谈。
可以看出他们对她的好奇;洛碞介绍她的名字给他们认识,也一一点名让她记得哪个是哪号人物,她则拿出小笔记本要求某些心仪的偶像签名,大大过足追星族的瘾。
约莫过了半夜,洛碞被人拉开,说是谈些重要公事,他没忘记她,拉着她手叮咛道:「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即使放开手后,她仍然感觉得到手心的余温。
有些不知名的感动在内心酝酿着,她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该逃避还是勇敢的静观其变。
西方男人对异性的追求真真让她大开眼界。洛碞才走开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许多男士对她表示好感,即使她一一婉谢,仍有些人不放弃,净缠着她要联络电话。
「电话是……」洛碞走过来,一脸客气地代她解决所有麻烦,不过脸色不是太好就是了。「我在曼哈顿住所的电话,你们可以在我那里找到她。」死紧地搂着她腰的手勒疼了她,让她确实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苏容子当然是美丽的,否则不会教洛碞一眼相中。尤其在他巧手下蜕变为优雅天使、性感佳人,因此会惹来一堆苍蝇也不足为奇。但那画面就是让他心情很糟。
众人一听,马上明暸个中端倪,纷纷打退堂鼓,不敢得罪洛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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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一语的闷声回到住所,车子一停下,他立即绕到另一头拉她下车,飞奔上楼。
「你抓痛我了!」她大叫。
甩门后,没有任何前兆,又是一场暴风雨。
苏容子死命的要推开他,不敢想象这疯子会对她做什么!但洛碞的蛮力根本不将她蚂蚁般的气力看在眼里,啪地,干脆撕开她的白色礼服,直对美妙双峰搓揉。
「不要!」
她方才在众多男人中巧笑倩兮的模样,就像春药般刺激了他某处神经,亢奋的只想攫取、奋力的捍卫,而最好的方武就是要她没法儿分心想其它男人,只能专注感受他给予她的一切。
从没反抗过他的她,不知为什么在今晚卯足劲地就是不肯顺从。
而因她挣扎拒绝的行为,更使他教愤怒给蒙蔽了理智,想用男性的优越体型压迫她迎合。
直到一丝微弱的啜泣声传来,他惊愕的停下动作。
只见她皓齿死咬着唇,泪眼迷蒙,一身衣饰破败,肩颈、胸前、手臂布满他的蛮劲,让他产生怜惜,张嘴却是粗哑的责问:「妳哭什么哭?!」
她不想哭出声的,死命的要自己不准示弱求饶,可是听他一问,不自禁地眼泪就直直飘落。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这样……」
他轻手、但粗鲁的将她搂进怀里,不自觉像摇宝宝安睡的姿势,晃摇着闷声不吭的她。
「不哭了,我已经没弄痛妳……」他安慰着莫名其妙的话,虽然笨拙,她直听得好笑,望着瘀青的手,触碰仍痛,心却不难过了。
娇嗔地,「怎么不痛?你让我捏捏看痛不痛?!」一出口,她愣住,他也瞧痴了。
她为什么向他撒娇呢?
她惹人爱怜的模样是他从没见过的,心里彷佛有一处无人曾碰及的秘密花园飘出花香,溢出暖流。
他盯着她,双眼进出异样的神采,缓缓吻住她。
这一夜,充满了温柔。
但夜一向短暂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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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的几天,洛碞都忙于公事,不再有闲暇带她外出。
苏容子拿出观光手册,大部分时间流连在大都会博物馆和形形色色的当代艺术大家美术馆,颇能自得其乐。洋洋洒洒的画本已快速累积不少作品--有孩童老人欢乐的素描,也有大都会阴暗贫穷的一面,但全是真实的情感。
在大街上、马路旁,处处充斥着自由表演艺术者,其中一位甚至还对她的作品流露出兴趣,好好指教了一番。而后领着她浏览当地人才能深刻体会的几个景点,包括经历过恐怖份子攻击的双子星大厦重建工程地址。
等她回到曼哈顿住所,洛碞松口气后,又急又怒的咆哮:「妳该死的一个人跑到哪里了?!」
她有些委屈的,「我随便到处逛逛。」
「走到现在?」该死的她,知不知道这里是犯罪率最高的都会!单身女子还敢独自逛到天色都暗了许久。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迷路也找得到路回来。」
「妳还有话说!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就算是呼天唤地后悔也来不及。」
她这才知道他是在关心她的安危,也就不计较他的坏口气了。
嘴角衔挂着一朵神秘的笑,「我知道了。你吃过了吗,我肚子好饿。」
「哼,妳别想轻轻松松就转移话题,」数落一阵后……「待会儿就有个社交宴会得参加,暂时先饶过妳。」
才安下心来,就听到他要她一起赴约。
「我逛了一整天好累,可不可以……」
他直接否定,「不可以。」别人可巴不得有这机会多接触名流,偏她一点都不领情,「给妳二十分钟着装打扮,礼服我已经选好挂在衣柜,去换上。」
她惨叫连连的声音,可真大大平衡他方才坐立不安等门的焦虑心情。活该!
洛碞带她前去参加的是一位知名女艺术家的画展盛会。
一进门,就见一道香影飞奔而来,扑进洛碞怀里,热吻一番。
被推到一旁的苏容子,看他们难分难舍的热烈,紧握着手,连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直到一阵热烈掌声才分开他们,众人纷纷打笑,「这回妮可真的破了金氏的长吻纪录了。」
「那当然!谁叫他这次这么久才来纽约。」妮可丝毫不扭捏,大方的偎在洛碞身旁,紧勾着他臂弯不放。
「好吧,我们该有成人之美,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久别重逢,更胜新婚了。」知趣退开的人各自欣赏画廊的画作。
远远望着他和那女人亲密的模样,苏容子心里浮上又苦又涩的滋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可以随时让女人暗怀希望,一转眼却将那颗心伤得彻底。
眼见洛碞突然想起她,张望着寻找,发现她的位置后随意勾勾手指头,要她过去。
她刻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拒绝当个没有思想、只能逢迎的女人。
纵然心底不舒服,至少这里展出的画作教人耳目一新,笔画细腻中又带着豪迈,不过不是她喜欢的画风,总觉得这画当中显现出一股画者颓败又带着深层黑暗的心机。
绕过一圈,没等到他来找她,暗自吐口气,有些茫然。
有人拍拍她肩膀。
「嗨,人生真是处处有缘。」原来是白天那位艺术家。
「罗伯,好高兴你也在这儿!」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一直落单。
「妳一个人来吗?」
「有个朋友带我来的。」
罗伯好眼力,看出了她眼底隐藏的黯然,鼓舞的逗弄她,「像这种会丢下妳的差劲男伴,不要也没无所谓,就让我负责带妳开心玩个过瘾。」
没一会儿工夫,她已经让他领得团团转,介绍些听说或没听说过的许多名流;太多的面孔闪过,没能留下太深印象,她头昏得求饶。
直到罗伯又介绍道:「来、来,这位是远从台湾来的洛总裁,妳的同乡喔,」她身子一僵,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随之隐去。「他旁边这位可人儿呢,正是这个画展的画家妮可,也是这位鼎鼎有名画家的赞助金主……」
苏容子讶然的和那个女人再度面对面。
妮可打断罗伯的话头,抢着自我介绍:「我是他的情人!」
「妳好。」苏容子看向他几秒,眼光又木然飘回艳光四射的妮可身上。
刚才那段时间,显而易见,他们两人并不曾分开过,即使现在,他仍旧选择握着妮可的手。
罗伯好奇的注视着一下子又变回哑巴的苏容子,而后将怀疑对象转往一表人才又多金的洛总裁。
倒是妮可丝毫不觉气氛僵滞,「这位小姐是你带进来的?」一点都不记得把人家小姐刚刚推开。因为在妮可眼里,只要洛碞一出现,就再也看不到别人,这是纽约名人尽所皆知的事,
妮可算是稍有才华的艺术家,又自小生长在富裕家庭,性情本就骄纵,不过因为她人漂亮,身材又超波霸,总习惯命令男人顺从她;知道她的就让着点,不知道的人,可能会敬而远之吧。
「苏容子也是学艺术创作的,很会画画,她的作品特别有意思。」尤其耐人寻味,罗伯兴味的提起。
妮可瞄了眼东方女子,「是吗?相信你爸妈听了一定很高兴。」因为根据传言,罗伯的性向比较偏向同性。随即,她又黏回洛碞身上,其它不相干的人,她连理都懒得理。
罗伯扬眉,没说什么。早领教过妮可的粗鲁,早免疫了。不过有意思的倒是那位洛大总裁,虽然抱的是妮可,可眼睛看的却是他身边的女人。这……很值得玩味唷。
纽约社交圈里,洛大总裁的风流史有众多版本,妮可是其中之一。据说妮可曾公开表明非洛碞不嫁;不过大家盼了半天,也不见洛碞出面表示过什么;总是来来往往,在不同场合携不同女伴。
从苏容子单纯的漫画素描来看,他知道她是那种对自己生命自有一套诠释方式的人。而像洛碞这样高不可攀的金钻贵族,对上苏容子这样纯真的女孩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
「需不需要我载妳一程?」罗伯故意低头,靠向苏容子耳边轻声道,一面注意着洛总裁的反应。
只觉得一股热风骚得耳朵好痒,苏容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耸高右肩,避开罗伯不必要的亲近。
「你说什么?」却没想到罗伯靠得这么近,这一转头刚好贴上他迎近的唇,乍看之下好象在亲吻。
罗伯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到周遭刮起了北极寒风。看洛碞僵着张脸,但很快又恢复,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大动作说。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还没想到要用什么方式帮苏容子出口气,正巧妮可任职薇阁大学美术系主任的父亲也趁机前来攀交情。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妮可,许多客人都问起妳呢。」
妮可抓紧洛碞,「爹地去招呼那些人就够了,不然待会儿他又跑得不见人影了。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却一点诚意都没有。」撒娇之外,性感的眼神明明白白显露出诱惑之意。
看得身为父亲的约翰都面红耳赤起来。
「妮可,别胡闹。洛总裁刚才还订购了三幅画呢,这样还不够关照妳吗?」
「爹地--」
约翰这时才注意到罗伯身边的女子。向来擅长把握任何有助益的人际关系的他,自然要先探清楚对方的斤两,于是笑问:「请问妳是哪家的千金?」
「我纯粹是来参观令千金妮可小姐的画展。」是谁很重要吗?她不太有兴致去周旋。
「那自然欢迎、欢迎!请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在哪里高就?」
态度热络,可苏容子却看不到约翰眼底的笑意,直觉这人好虚假。响应那刺探的眼神,她不经思考就溜出口:「我没在哪里高就,我母亲也只是个家庭主妇,想来约翰主任应该不认识。」
周围早就围挤了许多观众,闻言窃窃私语。这里的气氛、这里的人,真不适合孤单的她,她好想离开,好想回台湾,或是绕去欧洲找妈咪。
「妳怎么可以这样跟我爹地说话?!洛,你看这个人真不懂礼貌!」妮可摇着洛碞的手,不依的跺脚。
「没这回事,妮可,不可以这样随便批评人。洛总裁,真不好意思,希望没有扫了你的兴致。」约翰暗示女儿别胡闹,到时洛总裁一翻脸,就什么都没得谈。
看洛碞的表情不好也不坏,又见苏容子静静站在罗伯身边,妮可就是看她不顺眼。
「学画画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爹地?很多现代的名画家都是我爹地的学生耶。」
苏容子自嘲地回道:「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妳才知道!以后如果妳想申请进薇阁美术学院,说不定还得靠我爹地帮忙才成。」
心里冷笑,笑得在心里烧出一把无名火。你们爱看热闹就看个够,她无所谓,就算洛碞闷不吭声,她也不会在意。
「约翰主任,」特别强调他自夸的职衔,「原来你是薇阁名校的美术系主任,真是失敬了。」
「那里、那里,虚名罢了,总是要有人负责一些行政事物。」岂料他客气话才说一半,即被苏容子嘲讽了一番。
「那你一定开过很多次画展以及著作不少美术书籍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向你讨教。」顺口接话的苏容子只是机械性的吐出应酬话。人在这场合,不得不也跟著作假起来。她的话没别的意思,心里不断猜想着,或许这就是洛碞带她来这里的用意吧。
许久,她才发现不对劲。
透着怪异的鸦雀无声,一抬眼,除了罗伯笑得直掩嘴发抖外,其它人却静得出奇,一脸尴尬,就连洛碞也怪异的盯着她看,更别提周遭的甲乙丙丁,有人似乎……幸灾乐祸?
「我说错了什么吗?」没有得到回答,她自言自语地:「在我就读了的学校,要升上系主任,这些都是必要的审核资格没错啊。」
那约翰主任为什么一脸铁青的瞪着她?妮可更是一副想把她五马分尸的凶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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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只记得是罗伯拉着她,虽然他嘴里安慰着没事儿,可看得出来整张脸憋得都扭曲了,不时逸出笑声。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也明白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整颗脑子乱烘烘的;苏容子没能整理出脉络,可是洛碞当时分明站在另一边,无视她的困窘。
待要上罗伯的车,洛碞硬将她拉了出来,吼了些什么,她没听清楚。
车上,他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今晚的一切像是走马灯般,迷迷蒙蒙。她只是很确定一件事:他的世界离她好远,就算偶尔靠近些,还是得担心随时有摔下来的危险。
而这个体悟甚至跟傍晚她感觉到他窝心的担忧着她安全,才距离不到几个钟头;在她内心的时光运转里,却漫长得像是已过了几光年。
回到饭店后,继方才的社交战,延伸出另一场激狂的肉搏战。他彷佛没有明天般的索取,但她已累得无法思考,只能被动的应付他。
突然间,一切动作停止。
她无意与他目光交对,木头似的躺着,即使两具汗湿的躯体是如此贴近,苏容子却觉得始终无法去除和他心灵间的隔阂。
为什么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男人仍然可以「性」致勃勃?就像……就像她只是一个供他发泄欲望的躯体。
「妳在气什么?!妳有什么资格生气?!」洛碞愤然咆哮,刚才是谁在他面前公然和其它男人打情骂俏的?!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我是没有资格。」语气辛酸不已。
他一愣,被她自鄙自弃的神情打败!有些懊恼,又有些狼狈地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妳不要故意转移焦点。」
「不然,请问洛大总裁又是什么意思?」苏容子缓缓起身,套上睡袍,此刻,她亟需温暖自己已然冰冻的心。
洛碞没发觉自己酸溜溜的口吻,「妳……如果不是我拉住妳,妳今晚想跟那个男人去哪里?」
「罗伯?」他只是个关心她的好心朋友罢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说错甚么话,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造成你的尴尬,也得罪你的朋友。」
「妳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问妳东,妳回答西!那个叫罗伯的,妳为什么认识他?他今晚可真是维护妳维护得紧!」而那个护花角色,该死的!不是应该是他吗?
苏容子感到有些累,「下午在外面逛时认识的。」
「才刚认识,你们就可以熟稔到这种程度,妳还真是信任他呢!」又亲又搂的,信任到那个罗伯一句话,她就毫不迟疑的跟着人家跑!
「你在暗示什么?」她瞇起眼,再次被他语意中粗俗的暗示伤害。
「我警告妳,只要妳一天是我的人,我就不准妳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勾搭。」更不用说还整个晚上拒绝陪在他身边,宁可和那个罗伯在一起。
气极反笑,她冷哼,「是,我的身体是你的,但我们可有签约,规定连我的心都得奉上让你践踏吗?」
「妳在鬼扯什么!」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就非要扯到这里吗!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也提醒自己,是什么身分的人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分寸,也免得在外面丢你的脸、妨害你的好事。」既然他逼她,她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
他真的会被她气死!但此刻他也知道,不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即使他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
「我现在不想理妳,我警告妳最好不要再挑起我的脾气。」免得他失手掐死她。
是啊,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还理她干嘛?「那请问洛总裁,我今天还要陪睡吗?」
「苏容子,我的耐心有限!睡觉--」咬牙挤出所剩无几的理智,看她张口还有话说,「闭嘴!」
她气愤的抓了枕头想到外面的起居室,毯子还没卷起,已被他粗鲁的压回床上,眼瞪眼,「我说睡觉!」
苏容子瞪他一眼,转头闭上眼睛,愤怒的心跳剧烈起伏,当然没办法马上入睡,但她就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侧身避开他的箝制,泪水不由得从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无法遏止。
哭累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了下去,他躺在旁边,轻轻抚着她的发。不知是梦或幻,她彷佛听到他在耳边坚定的呢喃--
「不管是妳的人,还是妳的心,都是我的。听到没有?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不然妳没有说不的权利。」
隔天早晨醒来,已不见他踪影。
呆楞的在偌大套房等了一天,仍没有任何只字词组。
然后就来了一个他公司的干部,递给她回程机票,说了一堆不是她要的答案,重点是,洛总裁已经独自飞往欧洲了。
于是,她毫不犹疑的走出这住了两星期的回忆。
回到熟悉的台北,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落寞感。但瞧见有熟人守在门口,心底鼓动着不知名的暖流。
原来有人记挂着,还是挺令人安慰的。
「蕲洛,你在这里做什么?」
蕲洛听到声音兴奋的跳了起来,完全不加修饰他看到她的雀跃。
「小蜜蜂,妳这两星期上哪儿去了?我总是找不到妳!」
她看他一身正式的西装衬衫,全然不同于以往的耐吉运动装。
「出去散散心。」却是愈散愈乱,「你--开始上班了?看起来很不一样。」
「先到外公的公司从头学习。妳……很累吗?」一脸的风尘,还有教人心疼的孤独感。蕲洛觉得自己快没救了,即使到现在,他依然为她心动。
「还好。走吧,我肚子好饿,已经找到工作的人要请客喔。」巧笑倩兮的苏容子差点没夺去他痴傻的魂,幸好她走了一小段路后,看他仍杵在原地,不觉又是轻叹,负疚地,也带点无可奈何。回头打了他一下,「走吧,别想赖掉这一顿!」
他顿时回神,大声抗议:「我有那么小器吗?」嘻嘻闹闹地像是回到大学时代,自负轻狂地认为--所有的烦恼都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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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了业的苏容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计画往后的生涯,因为洛碞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让她无法定位自己的角色。
要嘛,就干脆放她自由,她知道他根本不缺女人。
只是,只要契约仍然有效,她就必须尽自己的本分,这点骨气她是有的,绝不教洛碞看轻,以为她另有所求。
倒是蕲洛,下班后老是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真是拿他没办法。
「妳看是要上班找工作,或是继续升研究所,先决定了再说嘛。舅舅有什么意见也是以后的事,况且妳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有意见。」蕲洛倒是干脆,一针见血。
对啊,蕲洛说得没错,现在和以前念大学时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她自以为和洛碞之间会有何不同呢?心放下,也就豁然开朗了。
「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朋友。」她欣然接受他的建议。
朋友吗?蕲洛脸色复杂,却没教她瞧见,因为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对小蜜蜂的感觉无法一时就消失不见,现在就保持这样吧,暂时让他继续怀抱着不只是朋友的一点点希冀。
「所以,妳有任何打算了吗?」
她摇头,「我要好好想想。」眼光望向窗外,连夜雨直落到天明,山坡残留烟雾氤氲。
而蕲洛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
他突然丢下个疑问句,「舅舅回来了,妳知道吗?」
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蕲洛又大声确认了一次。
「嗯,我现在知道了。」但不想对这件事多说。想了想,她转过头,「蕲洛,你不会因为我的事,故意和洛碞闹不愉快吧?」
「那是我和舅舅的事,妳不要管。」他别扭的。
「可是如果是为了我,那就和我有关。」她也相对的坚持。
「妳难道真打算就这样耗一辈子吗?」隐藏许久的不甘与愤怒宣泄而出,他猛然跳起,抓住毫无防备的她,质问又质问。
她只是冷静地直视他,轻轻丢回一个问题:「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不知道……」他抓头跳脚,烦躁得很。「我只知道我不要妳这么可怜兮兮的,像舅舅身旁来来去去的那些莺莺燕燕,死心场地仰望着他的眷恋;我不准妳这么委曲求全,听到了吗?在我眼里,妳是眼高于顶、气质出众,独特的……」
苏容子苦笑,不知是要庆幸自己在蕲洛心中仍然保留的形象呢,还是怨恨这一切阴错阳差的缘分?
「蕲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她只能这么说。
他无言以对。
现在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