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带领「鬼影门」打天下时都没有这种感觉,除了--
雷飞恐惧地眨着一双眼,猛烈地摇着头。不可能的,君柔不是一直都在美国吗?这几年来自己在这里的风风雨雨相信都已传至她的耳中,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汪汪,呜--
咦,「飞刀」的声音也叫得太暖昧又太快乐了吧!
那个「见色忘狗」的方奕芃一放假就和凌扬双宿双飞,很不客气地将「飞刀」这只笨狗丢给他,这儿都快成了「飞刀」专用的狗旅馆,而他也快成了狗保姆。
真是的,他可是叱咤黑白两道的雷飞老大呀!
一只手拍拍雷飞的肩,方奕航可怜他说:「雷老大,好汉是不提当年勇的,快醒醒吧!」
「咦,你进门怎么都没一点声音,存心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雷飞有些生气,「还有,给我礼貌点,该喊我岳父啰!好歹我家那丫头也被你拐去,可让你占太大的便宜了。」
方奕航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依旧与他称兄道弟,谁教雷老大不正经惯了:「就算陪了夫人又折兵,伤心得不得了,也不要一见方家男人就这么『郁卒』嘛!」
「臭小子,别给我提那一段伤心往事,唉!我就不知道你们方家兄弟有什么好,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但就是有人爱你们爱得要死,嗟!其中还包括我雷老大的女儿。瞧我雷老大是多么的成熟稳重,没得到我是她们的损失。」
「我看你真的是缺少女人的滋润,这样好了,我就介绍一个出色的美女给你啰!」方奕航说着说着只差没大笑出来,真是不好干的苦差事。
前一秒才唉声叹气的雷老大,在听了方奕航的提议之后,马上精神大振、神采奕奕:「好样的,真是我的好女婿,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以后你要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一定帮你说话。雨蔷那丫头除了捣蛋之外,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闷也都闷死了。」
「你也晓得雨蔷的脾气,你要是来这一手,我可是会毫发无伤,活该倒霉的会是那朵野花。」方奕航心有余悸,雷雨蔷曾说要把所有的女妖精全丢到海里喂鲨鱼的。
雷飞这时眼底闪过怀疑的神色,想起早上的不安:「对了,你跟雨蔷向来焦孟不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该不会是你跟雨蔷在算计我吧?」
方奕航一哂,瞧不出他在想啥?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使得敌人见了他都会掉以轻心的。
「我们能算计你什么?伟大的雷老大。」方奕航双手环胸,无所谓地说,「只是这种找乐子的事,雨蔷不好跟着来吧!那丫头不是专门破坏你交女朋友的?」
「对对对,这丫头专门搞破坏,还是别带她来的好。那么我们现在到哪儿去?」雷飞松了一口气。
「上车,到了就知道了。」
「那总要先给我那女人的资料吧……」
啧啧,方奕航第一次觉得雷老大实在太好骗了。
*****
雷老大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方家的这一批人。
雷老大站在方家的门口,疑惑地问:「这不是你家吗?你不会要在你家举办『真情面对面』吧?」
方奕航耸耸肩,随手打开大门:「有何不可呢?反正我家的『总司令』与『不管部部长』二度蜜月去了,小皓安也送回了外婆家,家中整个都空了出来,玩个『非常男女』的游戏有什么不可的?」
对哩,他雷老大又不偷不抢的,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胆小?
无奈一进大厅,雷飞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他仓皇地转身要逃跑,方奕航却堵在门口。
「去,总要先打声招呼再走,对你而言又不会少一块肉。」
雷飞以往的暴戾因子全部出动,他一把揪住方奕航的衣领,咬牙切齿无好言:「小兔崽子,你竟敢耍我,你不是说自己是正直的军人吗?我看你比我还老奸巨猾。」
雷雨蔷赶忙奔过去,在未来老公与雷老头之间,她还是选择了方奕航,雷飞又是一次的挫败。
「过气的老大,都一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英雄,难不难看?」雷雨蔷拼命地拉着雷飞的手,气呼呼地叫骂,「奕航是让你,可不一定会打输你。」
容君柔脸色苍白,几乎不能呼吸,原来那个分离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当初说要来接她的男人竟然一句话都未问候就转身想逃。
伤心啊--
杜巧儿可不伤心喏!她可是兴奋地拉着方奕轩,话都说得颠三倒四:「老公,我去我去--我去参一脚。」
「参什么一脚?」方奕轩摆了个超级扑克牌脸,「场面还不够混乱?你别给我乱出馊主意来。」
「还是我去拉开他们吧!」甄屏皱着眉,也有些不悦。
方奕翔搂着妻子摇摇头:「别去了,去了雷老大的老脸更挂不住,他们家的家务事就让他们自行解决。」
雷飞被雷雨蔷气得半死,再看着方奕航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无法控制地将手举起来,拳头就将往他的身上招呼。
雷雨蔷见状尖叫起来,整个人往前一扑,便挂在雷飞老大的手上。
「停下来吧--阿飞,你若不想见我,我回美国就是了。」容君柔悲切却温柔的声调,让每个人都镇定了下来。
雷飞更是全身一颤,放下扯着方奕航衣襟的手,沮丧地垂着头,有如战败的公鸡一样。
方奕航拍拍雷飞的肩,只当他是位朋友:「岳父大人,去和老婆说句话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雷雨蔷虽一直跟雷飞作对,这时的她心中也起了强烈的变化,第一次看到雷老大只是一个孤寂的人:「爸爸,去跟妈妈说说话,她会原谅你近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的。」
雷飞又是一震,感动于雷雨蔷喊了声「爸爸」,但是要和久未见面的老婆相见,总还是有些却步。
「别难为孩子们,他们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容君柔就站在雷飞的身后,「今天见着你,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也就安心了,不过,我会待到雨蔷婚礼结束后才回美国去。」
方奕航拉着雷雨蔷到一旁,并向她保证雷飞绝对不会再跑了,只是一时之间不好意思罢了!
当然会不好意思啰!有这么多的后生小辈在看热闹,让他这个风流潇洒的雷老大英雄无用武之处。真是的,这些小鬼还杵在这儿干吗?
别看他雷老大在女人堆中打混,其实他不过是调剂一下身心,真正令他未能忘怀的就只有这个正牌老婆了。
当年为了怕仇家寻仇,毅然地将她和孩子送到美国,虽然答应将她接回来,但近年来政府扫黑得严厉,他如今也金盆洗手不当老大,风光不在,有着英雄主义的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见容君柔。
因他答应过她,再见面时一定会是统一黑帮的大哥大。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脸可以丢到太平洋去了。
雷飞低着头,辗转反复地想着各种可能,内心更是交战不已,但就是没勇气转过身去见见容君柔。
甄屏好言相劝:「雷老大,老婆都可以原谅你,你就别在那儿闹别扭了!」
该死的甄屏,怎么将他说得好像三岁孩子。
「我想雷老大是在自我反省。」方奕翔向甄屏解释。
「不不,他脸皮薄,一定是在想逃避的方法。」方奕轩加入了讨论。
雷雨蔷好生紧张:「啊!我去绑着他--」
唉,女儿真是替他人养的。
还好方奕航强拉着雷雨蔷,亲亲她的脸颊:「你又开始冲动,这样很不像你哟!还是给你爸妈一个私人的时间好了。」
呃,杜巧儿人呢?一伙人讨论热烈,却不见她的加入,这可有些怪异。
杜巧儿早悄悄地走到雷飞的面前,和容君柔打了个照面并点个头,才顽皮地低下身寻找雷飞的面容。
「阿飞--嘻,真好玩的名字。」杜巧儿瞧见雷飞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瞧你这扭捏的样子,真教人倒足了胃口,要不要我送你几颗炸弹?」
话才说着,杜巧儿从容地塞了几颗小东西在雷飞的手上。
雷飞的眼瞪得老大,就瞧着他猛然抬头,却小心翼翼转身面对容君柔,一张欲哭无泪的脸上强打着笑容,说着令人喷饭的话:「嗨!老婆大人好久不见,我以前做了太多为非作歹的事,实在没脸见你,老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对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大家都停止了讨论,瞠目结舌地看着雷老大,只有容君柔感动得拥住雷老大。
她小小心心地喊:「欢迎你回来!」
雷飞一脸尴尬,双手因有炸弹而不敢抱着容君柔,心中却有股暖流流过。杜巧儿一逼他,反而让他再次站在容君柔的面前,坦承自己的感情。
「很拙吧!原来雷老头这样的『肉脚』,连说个好听的话都不会。」雷雨蔷拭着泪,她好感动,终于将她爸妈凑在一起。
「傻瓜,我就说大人的事由大人自己解决嘛!」方奕航安慰着。
大家虽对雷飞可笑的模样感到有趣,但也因撮合了一件大事而高兴,于是争相拿出预先藏好的拉炮,乒乒乓乓玩得好不热闹。
只有雷飞乍听见时,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直抱着容君柔喊:「老婆,救我呀!炸弹爆炸了。」
杜巧儿做了一个超级大鬼脸,狂笑不已,大家也跟着大笑起来。
*****
今天是方奕航的大喜之日。天气很配合地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鞭炮从「鬼影门」一路放到方家,整个中部几乎都快被鞭炮声给掩盖。
大家都传说「鬼影门」那捣蛋的雷大小姐出嫁,终于有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管着她了。黑白无常两人与「鬼影门」的弟兄,再也没有比今天笑得更开心的了!
从结婚的这天到度完蜜月,将有十天的日子,他们「鬼影门」可以不受雷雨蔷的破坏,怎会不高兴!所以这个鞭炮怎可吝啬地放呢!
至于叶行云,虽然舍不得雷雨蔷,但老是打不过方奕航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他打听到方奕航结婚后便会调回船上当职。
嘿嘿,果然让他逮到一个可以将雷雨蔷抢回来的好机会了。
再看看军界,所有的男性军士官们共同举杯庆祝,方家最后一个有价值的「傲龙」终于也被绑住,也就是说,他们今后追女人时再也没有强劲的对手了。
女性军官们却哭湿了好几条手帕,想不通明明白己的条件比雷雨蔷好,为什么「傲龙」方奕航就是没看上她们?
咦,怎么大家这么热闹地庆祝,就是没看到一对新人?
难道他俩再次玩上失踪的游戏?不,大家可猜错了。
从「鬼影门」到方家,由于大家都太害怕雷雨蔷了,所以当司仪一喊「礼成」时,一对新人不是被送人洞房,而是被黑白无常两人共同开车送达港口,在新人还迷迷糊糊之际,就被丢上船去。
这是一艘由雷飞与容君柔所买下的游艇,船身上还漆着「军官淑女号」。黑白无常两人动作相当快速地解开绳索,让船荡了出去。
白天掏出一条手帕挥着,又很假意地拭拭眼泪:「大伙说你们新婚燕尔,早早去度蜜月吧!晚上的宴会我们就自己举行。」
「喂!我们是主角耶!」雷雨蔷恍然大悟后,叉着腰严重抗议。
「大小姐,船已开离了码头,你就好好地玩吧!」黑夜冷哼一声,心中热烈期望这对新人最好玩上一个月再回来。
方奕航在一旁笑得几乎失去力气,他耙着他浓密的黑发,将雷雨蔷抱了起来:「走吧,老婆,既然大家不愿意打搅我们,让我俩早早度蜜月,那我们就早点生个儿子来玩玩啰!」
「但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大日--」
方奕航堵住她欲语的唇,雷雨蔷的神志又在飘荡了,什么事她也无心再计较,就随他去吧!
方奕航笑弯了眼,心中好笑地嘀咕--
他们夫妻两个真有这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