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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郎君驯魔女 第二章

  两年后,贝烈兰已是十五岁的少女,不过在山中的岁月,日子没有多大转变,即使她已及笄,心性仍与两年前相同。

  这天一早,她跟往常一样冲进尹流星的房中,爬上他的床,用力的摇晃躺在榻上的人,“喂,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他不疾不徐的睁开双眼,揉了揉眼,很不赞同的盯着她。

  “兰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准再随便跑到我房里来,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需知男女有别,要是让人知道你跑到男人的房里,可是会影响你的闺誉,要我说几次你才会记住?”

  贝烈兰朝上翻个自眼,“拜托你不要一太早就念经行不行?人家肚于饿了,快起来煮饭,等我吃饱了,你爱怎么念就怎么念好不好?”

  他真想倒在床上不起来了,这混世小魔女是生来折腾他的,举凡女子该会的东西,她都不通,一天到晚只会惹是生非,没事找事做,最爱装设机关,等抓到山里的野兽后,捉弄一番,玩腻了再放走他们,这两年下来,它们只要一闻到她的气味,早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天天。做人做到她这种程度,还真是不容易。

  既然不能靠她,所以肚子饿了他煮饭,衣服破了还是由他来补,三不五时还得当她的实验品,试试她的机关装的灵不灵巧,比仆人还不如,人家还有薪饷可拿,他反而要倒贴,世上没有人比他更苦命的了。

  看来他的修道之路遥遥无期,而且还有前功尽弃的疑虑,哪一天他气疯了失手掐死她……老天爷呀!莫非你是在考验我,所以才派了一个磨人精给我?

  “你还要磨蹭多久?快起来了啦!”看他在发呆,贝烈兰不耐烦的又推他。

  尹流星吁叹一口气,推被下床。两年都过去了,他只得认了,心想,再熬个一年,大师兄就会来接她,那么他又可重见天日子。

  他在厨房内忙和了一阵,端出了两、三样素菜,她大小姐早就坐在桌边等着张嘴吃饭了,“这些都是自己种的青莱,挺新鲜的,你尝尝看。”

  她难得的赞美道:“想不到你比女人还厉害,又会煮饭、又会缝制衣服,还会种菜。真是可惜!如果你是女人的话,一定有很多男人愿意娶你当老婆。”

  各位听听看这是什么话?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尹流星习惯成自然,早就自动跳过那句话,免得血压又增高,反正这妮于向来没好话,他也不用太惊讶。

  “待会儿吃饱了,又打算到哪里疯了?兰儿,你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孩子了,也该学着待在家里,偶尔刺刺绣、读读书,将来能挑个好婆家。”从她一及笄,尹流星就不时的在她耳畔叨念,不过,人家都把它当耳边风。

  贝烈兰嚼着饭莱,对他的话题索然无味,“我一个人爱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才不想嫁人,又不是白痴,找个人来管教我,门都没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他可不爱听她这种离经叛道的怪论调。

  她敏捷的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讨老婆?”

  “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又不是和尚,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两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你年纪比我老,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谁规定女子就要成亲,她偏不信。

  尹流星知道辩不过她,只有放弃。他再一次仔细的端详她的五官,那像团圆月的脸蛋上,一双又黑又大眼珠子总是不安分的转呀转的,皮肤并不白皙,是自然的小麦色,她不像南方的闺女总爱躲在房中,不怕晒太阳,也不太畏冷,整天就喜欢在外头乱跑,要她安静的坐着等于要她的命。

  她是属于健康美的类型,只是那无形中散发出的魅力,常使人第一眼看见她就眼睛为之一亮,而她的可爱和顽皮,像个男孩子般让人头痛,却又能带给人欢笑。她率真不扭捏,喜恶分明,完全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在眼底,这样的女子得需要有一位独具慧眼的男子来欣赏才行,不过,说真的,满难的。

  贝烈兰横扫千军的将盘中的菜一扫而光,她活动量大,食量自然也大,有时肚子饿了就会去抓两条鱼烤来吃,毕竟每天吃素也会腻的。

  “兰儿,吃饭要细嚼慢咽,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别噎着了,先喝口水。”

  他将茶杯送给她,眉眼间难掩关怀和宠溺之情。

  她拍打着胸口,喝了一大口水,才将梗在喉间的饭吞下去。

  “好险,差点就噎死,我还没玩够,可不想这么快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尹流星好气又好笑,“我看恐怕阎王爷也不敢收你,不然他的阎王殿只怕会被你给掀了,那多划不来。”

  “说得也是。”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一待吃饱喝足了,贝烈兰有体力和精神到外头玩了。“吃饱了,我要到湖边游泳——”

  “噗!”他正喝下一口茶,结果听到她的话,整口茶立刻喷了出来。

  “哎呀!你好脏,把水喷到人家身上了。”

  他板起俊脸,皱起两条银白眉毛,抱着一丝希望,“你要去游泳?是穿上衣服的那一种吗?”

  贝烈兰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当然是把衣服脱掉,不然衣服湿了怎么穿上去?你放心啦!我的泳技好得很,不会淹死的。”

  “谁在问你泳技了,兰儿,我不准你在外面赤身露体的,要是让经过的人瞧见了,你的清白就毁了,听见了没有?”他表情很认真的说道。

  幸好她对这一点认知还有,不至于敢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她不禁叹道:“好烦喔!长大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以前都可以,现在就不行,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不要长大。”

  “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总之,你玩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去游泳,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把你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许出来。”他恫吓的说道。

  “好啦!好啦!就只会威协我这弱女子,我好可怜喔!”她佯装出受虐的小媳妇儿模样,逗得尹充星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别耍宝了,我现在可不会轻易上你的当了。”他动手将桌上的碗筷收一收,见贝烈兰还站在一旁,“怎么了?还有事吗?”

  贝烈兰眼神微黯,“你说我大哥会不会不要我了?都已经过了两年,也没捎来一封信,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还以为她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原来心底仍是挂念着兄长的安危。

  尹流星微俯下身,凝睇着她脸上的轻愁,柔声说道:“不用担心,大师兄既然被称为‘神算’,难道会算不出自己的吉凶吗?他的寿命至少可以活到八十岁,也许他算出你住在栖星山一切都安好,也或许是路程太遥远,书信往来不便,你不要瞎操心了,再过一年,不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她想想也对。

  他颔首微晒,“那还用说,我替大师兄卜过封,知道他一切平安,所以我们就耐心等待他归来。大师兄是守信之人,一定会来接你的。”

  贝烈兰在他的保证之下,转优为喜,“好,我相信你,那出去玩了。”心底的阴霾一云除,她整个人又蹦蹦跳跳了。

  带了自制的钓鱼竿,她一路哼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往山间的小溪而去。

  她像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少女,尽情的徜徉在大自然之中,生活虽然单调无趣,不过,也这么过了两年,因为她满有自得其乐的,所以也不会太委屈了自己。

  坐在溪旁的大石上,刚开始会撩着性于等鱼儿上钩,但过不了半个时辰,没钓到一条鱼,她就干脆撩起裤管到溪里抓,从抓鱼的过程中,得到乐趣。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越来越无聊了。她仰躺下来,鼻间闻着青草香,数着天上飘过的白云,将双手叠在脑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大哥既然还要一年才会来,以后不晓得会再把她塞到哪里去,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历险就要趁现成,而且,她真的好想念白狼哥哥和云霏姐姐,他们应该有孩子了,不晓得长得像谁,好不好玩?尹流星年纪越大,越像个老头子,一天到晚就只会罗哩叭唆,铁定不肯带她回去作客,她不如找个机会落跑,那臭老头准会追来,她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外头玩够了再回来。

  嘻!嘻!这点子真是妙透了,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她的个性向来说风就是雨,当晚就开始打包,机关是带不走,不过一些小玩意可不能不带。临走前,她偷瞄一眼在房内睡得正熟的尹流星,确保他不会中途醒来,这才兴高采烈的骑着爱马叮当,溜之大吉了。

  “流星——”

  在一片茫茫白雾中,他听见了熟悉亲切的呼唤,直觉地朝向发声处。

  “师父,是您老人家吗?”他想看清前方的人。

  一名白发老人从白雾之中缓缓现身,似假亦真,如梦似幻,他正抚着下巴的白胡子,含笑不语的瞅着他。

  “师父,真的是您?徒儿好想您,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他惊喜交加的欲迎上去,可是上前一步,师父的影像就后退一步,总是隔着一段距离。

  白发老人笑得眼尾的纹路更深,平淡的说道:“流星,为师业已离开人世,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你毋需挂念。今日与你在梦中相见,实因不久之后你将逢一劫难,为师特为此事前来。”

  尹流星强忍住悲伤,恭敬的一揖,喉咙发紧地道:“徒儿谨听师父教诲。”

  太白星君所化成的白发老人,语重心长的道:“流星,事关天机,为师不能多言,这里有一串八眼琉璃珠,实乃上古法器,可保百邪不侵,你将之挂在身上,寸步不离,定能助你逢凶化吉,切记!”这是他的劫数,能不能平安度过,就得看他的定力。

  太白星君从怀中取出一串一珠子,手心朝上一摊,琉璃珠项链腾空飞起,远远的朝尹流星飞了过采,直到落入他的手中。

  “徒儿多谢师父。”他谨慎的将那串琉璃珠挂在脖子上,收入衣襟内。

  太白星君见任务达成,满意的点点头。他这么做不算是泄漏天机,只不过是送了件宝物给自己的徒弟,不算违反天条。

  “很好,牢牢记住师父的话。师父该走了。”他只要度过此一劫数,往后就会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到百年。

  尹流星万分难舍的呼唤,“师父——”

  太白星君笑得像个慈祥的父亲,“用不着难过,我们师徒的缘分还未尽,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好好的照顾自己,还有那个淘气的丫头,要让你多操心了。”两个人都是他的爱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绝不会偏袒某一方。

  尹流星明白他指的是谁,“兰儿是大师兄的妹妹,徒儿照顾她是应该的,对了,大师兄正四处在寻找师父——”

  “不用担心你大师兄了,烈云一出生便注定与佛有缘,上天对他自有一番安排,去吧!”太白星君袖摆一挥,他整个人就惊醒了。

  他弹坐起身,本能的抚向脖子,真的有一串珠子挂在脖子上,而且还是少有的八眼琉璃珠。尹流星在古书上看过,琉璃珠上的眼睛图腾象征“善眼”,乃是用来驱魔辟邪,师父为什么无端送他这串项链呢?

  尹流星披衣下床,经过贝烈兰的房前,却见木门大开,他往里头一探,不见她在床上睡觉,他赶紧进门察看,发现被褥冰凉,显见根本没人睡过。这妮子居然敢偷跑下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他抓到绝对要揍得她没办法坐椅子。

  他正待要冲出门,瞥见桌上放着一张宣纸,兰儿不认字,所以只得用画图来表示,所幸她相当有绘画天分,画得真是唯妙唯肖。

  只见纸上画的人便是她自己,梳着双髻的姑娘骑着一匹马,笑咧着嘴角,一脸恶作剧的神情,得意洋洋的朝一座宫殿而去,那座庞大的宫殿上头画了两头狠,还是一公一母,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她跑回以前住的地方了,我该感到安慰才是,至少还会告诉我她往哪里去了,不然我还真的不晓得上哪去把她抓回来。”这妮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看来他只有乖乖跟去的份了。

  雪国终年飘落的白雪,“雪晶宫”堆砌的更加雄伟壮丽。透明如镜的宫殿,蕴藏着一股冷冽的无情和萧瑟的悲哀,千百年来,她们只能毫无选择的住在这里,放眼所及,都是无边无际的纯白,再也没有其他颜色。

  “姥姥,您要忍耐一点,您一定要撑下去。”冰琪红肿的双眸流露着惧意,一颗颗泪珠迅速的结成冰球,不断的滚落下来。

  冰棍上的老妇人身上异常的热度,正是足以使她致死的原因。对雪女而言,再也没有比热毒更骇的病症了,一旦被此毒入侵体内,身体便会发高热,温度渐渐升高,直到全身融化为一滩水为止,过程既痛苦又难捱,许多上了年纪的雪女就是患了这种病而亡。

  她们是雪女,最害怕的就是高热,凡是患了热毒,只有死路一条。

  跪在冰联身边,年纪看来尚稚嫩的女娃也是猛掉眼泪,扑在老妇人身止恸哭失声,“我不要姥姥死!姥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雪儿不要您死,姥姥——”

  “雪儿,姥姥不会死的,我们不会眼睁睁看姥姥死的。冰琪晶莹剔透的脸蛋显得更加透明苍白,连她也快说服不了自己了。

  雪儿哭得更加伤心,“姥姥,您听见没有?大姐和二姐会想办法救您的,您要勇敢的撑下去——”

  冰琪握住老妇人的手,努力的施法,将身上的冰温传到她身上,可是才没一会儿,连冰琪也受不了,忙放开她的手,隔一会儿再重复做一次,但依旧解不了姥姥身上的毒。

  “姥姥,我该怎么做才好?请您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办?”她无助的低低啜泣起来。要是娘在,该有多好!可是娘也死了,她想随着身为人类的爹回到他的世界,妄想当名凡人,从此和爹长相厮守,最后愿望依然没有达成,最后客死异乡。

  娘,您太自私了,为了实践您对爹的爱,留下我们姐妹三人,如今姥姥又病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冰琪在内心无声的呐喊道。

  为了一个区区的人类,即使他是她们姐妹的亲爹,娘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当一名只有数十年寿命的凡人,多么不值呀!这一刻,她好恨母亲的残忍。

  “冰琪!雪儿!”殿外掠进一条白色身影,带来一屋于的雪花。

  最小的雪听见呼唤,第一个奔向前,扑进霜霜的怀中“大姐,你可回来了,姥姥是不是有救了?是不是?”她呜咽的问道。

  “大姐,你上天庭求救,结果如何?”冰琪忧心忡忡的问道。

  霜霜怨愤不满的娇叱,“别提了,我才到南天门而已,就被天兵天将拦了下来,连半个神仙也没见到,怎么求救?”“怎么会这样呢?”顿时,冰琪她脑子一片空白。

  “神仙就了不起吗?我们雪女是妖是精,这些都没有错,可是,我们从来不害人,他们自诩为神仙,其实心肠比谁都还狠毒,我看我们只有自求多福,别想靠谁了。”霜霜咬牙切齿的嚷道。

  雪儿猛烈的摇头,“我不要姥姥死,我不要!大姐、二姐,你们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姥姥的,对不对?”她把希望全寄托在两个姐姐身上。

  冰琪默默垂着泪,不发一语。她也想救,可是该怎么救呢?

  “虽然这次无功而返,不过回来途中倒听说一个意外的消息。”霜霜相当神密的说道。

  “什么消息?”两个妹妹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在半途中遇到一位即将登上仙班的花妖,她跟我说,王母娘娘的千年人参果据说能治百病、解奇毒,我想热毒应该也可以解才对——”她说到这里,冰琪忍不住打岔。

  她颦蹙娥眉,“大姐,我们根本进不了天庭,又怎么见得到王母娘娘,向她求千年人参果呢?”

  霜霜摆摆手,示意她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就明白了,当时我也是这样回那位花妖,那花妖就偷偷的告诉我一个秘密,她从其它同伴那里听到,据说那株千年人参果是王母娘娘亲手灌溉了一千五百年才结成果实,又吸收天地精华五百年,才化成了人形,后来被派去专司炼丹房的职务,也不知怎么回事闯下了大祸,被王母娘娘贬下凡间为人。

  “你们可别小看他,那株千年人参果虽然转世投胎为人,但毕竟本质上仍拥有两千年的道行,只待这一世结束,天庭照样会引他回去。所以,只要趁他尚是肉体凡胎时得到他,喝了他的血可以解奇毒,要是得到了他的童子之身,就可以增加一千年的道行,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大姐,那我们只要比其他人早抓到他,姥姥就有救了。”

  她点下螓首。“没错。”

  可是,现成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该如何找起?“好不痹易有了一线希望,说什么也要试试看。

  霜霜冰冷的容颜浮起笑意,“那有什么问题,我早就查出来了,你们看,就是他!”她视摆一挥,冰壁上出现了是一片群山峻岭,绵延的山路上隐约见到一个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身粗布衣衫,却不减其丰神俊朗的姿态,虽是赶路,仍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未有一丝仓卒。冰琪乍见他的面孔,芳心猛地震了一下,漏跳了半拍,对方用布巾绾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白长发,意态潇洒,配上年轻俊逸的五官,似乎有些突兀,可是又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有个俊俏的男子啊?她心中暗赞。

  如今他虽拥有的是一具凡人肉体,却宛如神仙化人,不像平凡普通的人类。

  “大姐,让我去吧!我一定不辱使命,将这男于抓回来。”她像中了邪一般,嘴巴自动的吐出这番话。

  霜霜迟疑一下,“你要去?”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诧异自己会这么说。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医治姥姥的病,没有其他原因,也害怕再往下想,会有其他原因出现。

  “是的,大姐,宫里还有事情需要你处理,雪儿年纪小,还是让我去好了。你好放心,对付一个人类我是绰绰有余,况且他朝着北方走,那儿已是冬天,气候也正好适合我。”

  雪儿眺起来,“二姐,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雪儿,你留下来帮大姐,只是一个凡人罢了,用不着这么多人去。”冰琪直觉地不想让她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只好答应。冰琪,一路上要小心,我担心还有其他人同样在暗处虎视眈眈,千万要谨慎,我们等你回来。”霜霜牢牢的盯着她。

  “我自己会小心的。大姐,雪儿,姥姥就拜托你们了,我一定会尽早赶回来。”她有意的回避大姐探索的眼神,生怕被看穿内心的想法。她急急的离开了雪晶宫,往人类的世界去了。

  刚才那种触电的感觉是什么呢?就是娘曾形容过的“一见钟情”吗?娘第一眼见到爹是不是也是这样,所以才会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即使是面对死亡也不怕?

  那份喜悦来得好强烈,撼动了她凉冷的心扉。难道她真的爱上一名凡人了?

  爱?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爱吗?

  数千年来,雪女为了要延续下一代,必须到凡间寻找一名人类男子,前提是不许妄动真情,娘却为爹破了例,不顾可能送命的危险,执意要与爹同生同死,换作是她,肯做这样的牺牲吗?

  要是那人也肯同样回报她相同的感情,也许——不!她怎么可以这么傻?自己不是还气娘的残忍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自己也想重蹈覆辙了?可是她的心,这时却为了一名人类男子而渐渐融化了,甚至幻想,如果有办法能让他永远留在雪晶宫就好了。

  尹流星站在窗边,今年的雪下得特别早,他却无心欣赏雪景,微攒着银白皙眉头,心中的磊石始终无法落地,只要想一到兰儿这些日子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平不平安?他就没有胃口,食不下咽。

  唉!他对于这妮子,真是丢也丢不开,放也放不下,为她牵肠挂肚,夜难安枕,难道是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的?

  不知现在她在何处?尽管她是鬼灵精一个,终究是个小姑娘家,独自出门在外,总有诸多不便,她又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有个闪失,要他如何向大师兄交代呢?想到她可能会遇上困难或麻烦,整个心像吊了十五个桶于——七上八下,完全没了主意。

  兰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他喟然长叹道。

  “公子,你睡了吗?”房外晌起一位老者的声音。

  尹流星忙掀开布帘,微笑道:“老丈,这么晚了,有事吗?”这老人是屋子的主人,好心的收留他一晚,不然今晚他可得在雪中露宿了。

  老人端了一碗蕃薯粥跨进门槛,热心的说道:“这么晚了,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公子就将就一点,趁热把它喝了,身体会暖和点。”

  他万分感动的接过碗,“多谢老丈,您太客气了,在下半夜前来四扰已是过意不去,还劳烦您为在下准备晚膳,即使是一碗小小的蕃薯粥,也弥足珍贵。”

  “不要客气,我们这些乡下人能招待的只有这些,只要公子不嫌弃就好,我出去了。”看这位年轻人虽然长得和平常人不一样,却也不象坏人,而且越看越象天上的神仙下凡,他这才答应让他借宿一晚。说不定他真的是神仙。

  送走了老人,尹流星喝着蕃薯粥,这碗顶多只能说是蕃薯汤,捞不到什么米粒,却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他向来惜福知福,心中只有感激。

  吃完了粥,肚子里果然暖呼呼的,想到明天还得赶路,不睡一下不行了。

  他解下外袍,躺进被窝里。当他闭上眼皮,才知道自己有多疲倦,没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大地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雪花坠落地面的声响。

  雪花由窗门的空隙中飘了进屋,越来越多,由白花花刚雪片逐渐凝聚成一具人形,一个白衣似雪,拥有清耐娇容的女子。她莲步轻移的来到榻前,美目闪着浓浓的倾慕之情,她就雪女冰琪。

  “公子,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她饱含着感情,低声的说道。

  亲眼目睹到心上人,冰琪再也无从否认心底的爱意,早在见他的影像时,自己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他,就跟母亲一样,爱上了一个凡人。

  冰琪伸出纤纤五指,渴望着触碰他那丰采俊容,冷不防的,从他的胸口射出数道金色光芒,将她的身子震得远远的。

  “啊——”她身心俱痛的大喊一声。

  睡梦中的尹流星像是听见了叫声,立刻惊醒过来,只见地上有些雪花外,不见半个人。他起身将窗子掩密,心想大概是听错了,又回到床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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