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奔驰轿车平稳地停入停车格后,一名身材昂藏硕实、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率先从驾驶座走出。他仔细地察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走到后方的车门边将门打开。
「杉本先生请下车。」况风恭敬地朝车内的人点了下头,尔后没多久,一个身材并不特别高大,但比例完美、体型雅健的男子缓缓步出车外。
「请问杉本先生计画先去总裁室,还是直接到杉本董事长那里?」嘴里虽是这么问着,但况风却依然警觉地用眼角余光不断察看整个地下停车场。
身为保镳,他的责任就是每分每秒确实地保护工作对象的安全,尤其,他现在保护的对象正是杉本一族中非常重要的人物。
传闻杉本一族极注重隐私,对外有许多原则和禁忌,所以外界对杉本一族了解并不多,只晓得杉本一族是日裔华人,三十几年前将企业根基移到台湾,如今的总裁和董事长皆为女性。
「直接到总裁那里。」杉本驭然的声音沁冷得犹如深山中流淌的秋水。在停车场灯光的照耀下,他的五官俊雅,浑身气息冷谧,仅仅只是站着不动,一身高贵冷雅的气质便展露无遗。
「是。」
得到答案后,况风保持一定的距离护在男子身边,密实地将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空隙挡在身后,然后跟着男子往电梯方向前进。
就在两人举步往电梯门前进的途中,黑暗处一抹鬼祟的人影也悄悄地尾随在后。
鬼祟的人影利用停放的车辆作为掩护,一步两步、忽高忽低,随着两人前进的方向快速移动着,并且渐渐地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许多。
不过即使人影的动作非常地巧妙迅速,脚步也异常轻巧,但鬼祟的形迹很快就被警觉的况风发现。
只见况风以电掣风驰的速度将身体挡在杉本驭然身前,并将不知何时拿出的手枪对准人影的方向,正要斥喝示警,人影却出乎况风意料之外地从另一个方向窜出。
「嘿!酷哥笑一个!」随着略微低沉的醇和声嗓释出,一道刺眼闪光在瞬间往杉本驭然的脸上笼罩而去,接着喀嚓一声,疑似某种影像被收录的声音回荡在紧绷的气氛中。
虽然迅速换了个角度,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步,看着来人手上的照相机,况风的表情瞬间闪过沉凝,但还是沉着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闻声,易相逢视线一转,落在况风身上,瞬间,闪耀如星的黑眸一亮,随即将镜头对准他。
「啊!好棒的体格,也照一张好了!」银光一闪,喀嚓一声,昂藏硕实的身影也被收印在墨黑的底片上。
她唇角一勾,满意地放下相机,正想抬头,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抬起头,原来是况风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面前,而且还对自己做出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况风表情不变,手中的枪口早已冷酷地抵上易相逢的前额。
妈妈咪啊!易相逢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全身僵硬,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反应。
「说!」况风把枪更用力地往她前额抵去,威迫意味百分百。
被他的动作吓得差点跳起来,易相逢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压惊,然后待心里的尖叫不再嘶吼得那么大声后,她才恢复理智,开始思考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
因为她想拍杉本驭然的照片,所以来到杉本大楼守株待兔,在她耐心地等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杉本驭然出现,所以她当然很高兴地跟着杉本驭然的脚步,顺便在途中取了一个好角度,然后当然就按下快门啦!接着这个帅哥就出声了。
当他性感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前的瞬间,她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这档美景,于是也按下快门啦!所以前前后后,她也只不过照了两张相片,这个帅哥干嘛要这么恐怖地拿着枪指着她的头,还不停逼问她是谁?
啊!难道是这个帅哥对她一见钟情,所以不爽她先拍杉本驭然,然后才拍他?
「讨厌啦!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想要认识我说一声就好,不需要给我这么深的印象,比起手枪,我比较喜欢鲜花啦!」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一见钟情耶!好令人害羞喔!害她脸都红了。
况风皱起眉头,非常厌恶眼前小伙子欠扁的幽默。
眼见帅哥的表情不对,她也不敢太花痴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清楚,「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你是想让我一枪毙了你,还是乖乖地说出实情?」冰天冻地的语调当头砸了过来。
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一抖,易相逢当下很没种地立正站好,服从指令。「报告帅哥,我叫易相逢,二十二岁,双子座,O型,大学刚毕业,兴趣是照相,嗜好是洗相片,我跟踪你们是想拍到酷哥杉本驭然的照片……」虽然前一秒还很害怕,但是一谈到酷哥杉本驭然,体内亢奋的因子就立刻开始作怪,而纵然被挡住视线,她还是努力地往杉本驭然的方向瞄去,就是希望可以再看到心目中的大酷哥,即使看来看去,她只能看到一截衣角。「他很酷耶!你一定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况风才不理他,只想快点把事情办妥,因为他感到身后的杉本驭然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是记者。」
「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一点都不同情这个年轻小伙子。
在媒体界,谁都知道杉本一族最忌讳被人摄影照相。
杉本一族的影像照片绝不公开,若有谁敢犯,那么下场必定难看,就他所知,至少有五家以上的杂志出版社被迫倒闭,而其中最惨的莫过于「建邦杂志出版社」。
他记得建邦杂志当时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垮台,虽然建邦极力想私下和解,但是因为无法完全回收已发行的杂志,所以上层主管全被杉本家弄进了监牢,而剩下的小职员则成了出版孤儿,再也没有出版社敢录用。
这就是杉本家的力量。
眼前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傻呼呼的,没想到脑子当真不聪明,竟敢惹上最不该惹的人。
「有吗?」易相逢答得不是很专心,因为她的注意力忽然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住了。
哇!好宽阔、好平实的胸膛喔!这么上等的体格,不摸似乎太可惜了,可是头上那把枪的存在实在太难让人忽略了,要不然她好想轻举妄动喔!
「相机交出来。」
「嗯?什么?」心痒痒地咽下好几口口水,易相逢完全忘记目前的处境,开始在脑中幻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他胸膛的肤色一定是那种在阳光下会发光的古铜色,触感一定是硬实又不失弹性,给女人很有安全感的那一种……
这种上等货色她这辈子应该遇不到几个吧!如果可以摸一把……
「相机交出来,不准耍任何花样。」况风不愿再浪费时间在易相逢身上,决定速战速决地把重要的东西拿回来。
「好啊!可是你的胸肌可不可以借我摸?」垂涎地直盯着眼前的胸膛,在还没得到他的答应前,她机不可失地用眼睛彻底吃光他所有的豆腐。
饶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况风,也被眼前这诡谲的情况给弄得一愣。
现在是什么情形?他拿着枪指着一只死狗仔,可那只死狗仔却对他性骚扰?
「不用很久,五……不,四下就好了,我会很温柔、很小心地抚摸它的,你……」
他沉冷地打断他的话。「你找死。」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找死,只是想跟你礼尚往来而已。」感受到他的杀气,她立刻紧张地澄清误会,就怕自己真的会当场血溅五步。
可心里却还是不懂,她愿意大方地给他摸自己心爱的相机,他自然也得出借他完美的胸肌给她摸摸啊!中国人不都是这样礼尚往来的吗?她只是遵从中国人的好美德,他干嘛这么火?
「直接把底片抽掉。」始终保持沉默的杉本驭然终于开口出声,虽然只是冷冷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气势十足。
闻言,况风立刻依照指示将易相逢脖子上的相机一把抓过来,然后迅速打开底片匣。
「哇!等等啦!要抽好歹也让我跟酷哥合拍完后再抽……」易相逢的动作慢了一拍,只能在一旁急得跳脚哀嚎,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手蹂躏自己的心血。「啊!曝光了,曝光了啦!你们竟然杀了自己,好残忍,好浪费……」
呜呜……如果他们不喜欢自己的照片,好歹她要啊!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呜呜……心好痛,她的酷哥,她的胸肌,她辛苦三天的等待啊!如今全被阳光吃掉了啦!
「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我警告你别再这么做。」况风把相机丢还给他,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子?我吗?」易相逢指着自己,微微一愣。
「走了。」杉本驭然转过身,况风自然快速回到护卫的位置,两人继续往电梯方向前进。
「喂!」被留在原地的易相逢突然大喊,而这突如其来又吵死人的喊叫声自然又招来况风的一记狠瞪。
「不是叫你,是叫酷哥啦!」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她对着始终不理睬自己的杉本驭然继续高分贝地表达热情,而且边喊边用力挥手。「杉本驭然,我喜欢你,有机会我会再找你的!」
回过头看着那蹦蹦跳跳竹竿似的人影,况风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激赏。敢对杉本驭然说这种话,这小子其实满有种的。
走入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杉本驭然缓缓抬高眼睫望向前方,望向那傻呼呼的笑颜,也望进那双光辉闪耀的星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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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杉本紫阳对准目标,快速地拉开彩炮拉环。
彩炮的声音很大,彩带亮片也直接迎面而来,但杉本驭然表情不变,甚至连眼皮也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对彩带亮片另一端的人打招呼。
「姊。」
「不好玩,你都没有吓一跳。」杉本紫阳不依地跺着脚,指着弟弟冷静的表情控诉。
「姊,妳几岁了?」
「对呀!妈妳都几岁了,竟然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循着彩炮声音而来的杉本兰,看着一地脏乱,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不管不管,为了迎接你,我还特地跑去买了一个最大的彩炮耶!就算你颜面神经功能故障,至少也要尖叫一声,怎么可以这么扫兴?我精心的准备都被你浪费掉了啦!」杉本紫阳依旧不悦地跺着脚。
闻言,杉本驭然仍是沉默,而一旁的杉本兰则懒得理会自己的母亲,径自招呼亲舅舅。
「舅舅进办公室坐吧!我去泡茶,您想喝咖啡还是茶?」
「水。」
还是这么顽固!勾起一抹笑,杉本兰含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女儿走后,杉本紫阳脸变得可快了,好奇立刻取代抱怨,快步地凑到弟弟身边挖八卦。
「驭,听说你在停车场遇到麻烦?」杉本大楼的保全监视系统可是比美国国防部还要先进,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没事。」
不相信弟弟的说辞,杉本紫阳眼神一扫,看向况风。
「是一个记者偷拍杉本先生。」况风回答。
「哎呀!现在的人是怎样?是嫌我造孽造得不够多吗?竟然又来找死,哪一家报社的?」杉本紫阳不高兴地瞇起眼睛。
「这……」况风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没让她留下底片。」杉本驭然淡淡出声。
「底片当然不能留,不过敢跑到我的地盘撒野,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悦地冷哼一声,杉本紫阳转头继续质问。「况风,你快说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杉本总裁很抱歉,我没问出来。」况风坦承自己的失职。
「没问出来?」脸色又变,杉本紫阳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你是怎么办事的!当初选派你当驭的保镳可不是只叫你保护他的安全而已,你还得提防任何跟踪偷拍,结果你让对方得逞就算了,竟然连对方的身分来历都没问出来,你这保镳是怎么当的?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你……」
「姊,妳说够了没?」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让杉本紫阳瞬间住了嘴,但她心里的怒气还在,只好嘟起嘴碎碎抱怨,「当然不够,这是大失职,我可以辞退他的。」
「我的时间不多,如果有事我们进办公室再说,若没事,我想回去了。」
「找你来当然是有事,你不准走。」她立刻抓住他的手。
看了姊姊一眼,杉本驭然回头跟况风说:「你留在这里等我。」
「是。」
不能骂,又不能抱怨,杉本紫阳只好狠狠瞪了况风一眼,然后把弟弟往办公室的方向拉去。
「走走,是很重要的事,待会朗也会来,我先进去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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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办公室,杉本紫阳立刻笑咪咪地把桌上的一叠簿子推到他面前。「来,全部都是给你的,挑一个吧!」
「这是什么?」杉本驭然只瞄了一眼。
「相亲照片,全是万中选一的大美女,身材、头脑、家世也都不差,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收集到的,你赶快看一看。」
「这就是『重要的事』?」
「没错,你也老大不小,该娶个老婆了。像我十六岁就生下兰,现在三十九岁,女儿二十三岁,每回两人一起出门人家都说我们是姊妹,你瞧多好?重点是兰只要再琢磨个几年,我就可以把公司交给她管,然后逍遥自在地跟朗一起生活。」想到现任老公,杉本紫阳不禁露出甜蜜的微笑。「早早结婚生子,早早享受快乐的人生,多美好的人生规画!」
「是吗?我懂了,我该走了。」说完,杉本驭然立刻起身往门边走去。
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杉本紫阳先是一愣,然后才气呼呼地发出怒吼,「搞什么?!你给我站住!」
「还有事吗?」他转过身。
「什么事?你还敢问我有什么事?」冲到弟弟身边,杉本紫阳泼妇骂街似的扠着腰,指着他的鼻子继续怒吼,「我辛辛苦苦、费尽心思帮你收集这么多资料,你不跟我道声谢就算了,竟然连看也不看一眼地给我掉头就走,你这是什么态度?」
「想回家的态度。」他老实回答。
「去你的想回家的态度!」狮吼一响震天下,杉本紫阳泼辣的脾气发挥到最高点。「我受够你了,不要以为你酷我就怕你,不要以为你合气道八段我就不敢揍你,不要以为你话少我就不会跟你吵,你以为你算老几啊?我是你姊姊,我说的话就是圣旨,你耍什么大牌?这次我跟你杠上了,你要是再敢给我造反,就给我试试看!」
「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在门外都听得到妳的声音。」杉本兰端着茶水出现在门外。
「阳,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气成这样?」同时抵达的巫时朗也立刻关心起自己的老婆。
看到自己亲爱的老公,杉本紫阳立刻又使出变脸的专长。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只见一只狰狞吓人、张牙舞爪的母夜叉瞬间幻化成一个泫然欲泣、柔弱无依的小可怜,并踩踏着无助的脚步投奔到人称世上最伟大男人的怀里。
「朗~~呜……驭欺负我~~」
「啊?」闻言,巫时朗当下控管失当地发出怔愕之声。向来都是老婆欺负驭然吧?!驭然欺负老婆……呃……
「姊夫。」杉本驭然朝巫时朗打招呼,后者自然也点头响应。
「朗,你一定要帮我,驭刚刚好过分,不但对我摆臭脸,甚至还把我的心意丢到地上践踏,最后还不把我放在眼里,说走就走,一直欺负人家。」
「阳,驭然不是那样的人,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巫时朗虽然一边用手拍抚安慰着老婆,嘴巴却很自然地帮小舅子说话。
「我才没有误会,我是看他三十三岁还孤家寡人,所以好心好意帮他收集一百多本相亲簿,里头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水当当大美女,我这么为他着想,他却那样欺负我,呜……」杉本紫阳说哭就哭。「他一点都不尊重我,一点都不爱我,他一点都不善良了……」
难怪舅舅要走,在一旁聆听的杉本兰不禁莞尔一笑。「妈,舅舅够善良了,他没生气妳就该偷笑,别再装哭了。」
「我哪有装哭!」果然在装哭,一双厉眼往外射去,里头哪有泪水?「妳这死小孩,妳以为是谁把妳生下来的?就晓得把胳臂往外弯。」
杉本兰才不怕母亲,耸耸肩后,径自把水杯递给杉本驭然。「舅舅,先喝杯水吧!」
「谢谢。」
看着连喝水都优雅的弟弟,杉本紫阳瞇起厉眼,然后吐出惊人的决定。「驭,我是说真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些相亲簿你要或不要都无所谓,但是一年内你一定要结婚!」
闻言,杉本驭然没有反应,倒是巫时朗急着出声帮忙说项。「阳,驭然的事他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就别插手了。」
「是啊妈,结婚是要看缘分的,哪有时间限制。」杉本兰也帮忙说话。
「你们都不准插嘴!」杉本紫阳大声斥喝,一扫先前的玩笑意味,展现出严肃沉迫的气势,而被斥责的巫时朗和杉本兰见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杉本驭然,杉本紫阳终于拿出杉本一族最高权位者的魄力和气势。「我们杉本家本来就不是个大家族,到我们这一代就只有你这个男丁,我老了,无法再帮家族生个儿子,所以现在只能靠你,身为杉本家的人,这是你的责任,你无权拒绝!」
闻言,杉本驭然沉默不语。
回到办公桌后头,杉本紫阳靠着落地窗,看着总是不会将想法表露在脸上的弟弟,依旧维持冷硬的态度。
「三十三年的自由应该够了,现在该是你负起责任的时候了,一年内你必须结婚,你结婚的对象只要愿意帮我们杉本家生儿育女就可以,我不会设定其它条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回去以后好好思考我说的话。」
「我知道了。」放下杯子,杉本驭然表情依旧冷谧,动作依然优雅。
「知道就好,没事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也好。」
离去前,杉本驭然朝每个人道别,杉本兰和巫时朗自然响应,只不过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
乖乖隆叮咚,太冷静了吧?!这是逼婚耶!而且只有一年的期限,好歹也紧张一下吧!有必要沉着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吗?真是皇帝不急,却急死他们这群死忠的小太监了。
待杉本驭然走後,杉本兰立刻转头问向继父,「朗叔,舅舅说他知道了耶!这是不是代表舅舅真的会结婚,而且还是在一年内?」
「驭然的个性总是让人摸不透,我也不晓得他会怎么做,这件事你去问阳可能会比较清楚,毕竟阳最了解你舅舅。」巫时朗温和地建议:
「也对。」杉本兰随即走到母亲身边。「妈,舅舅他会怎么做啊?」
「你问我我问谁?你胳臂不是习惯往外弯,想知道不会去问你舅舅?哼!」没好气地睨了女儿一眼,杉本紫阳对刚刚女儿的行为还在记恨,语气自然酸得冒泡。
「妈,你这样很幼稚耶!」杉本兰对母亲小家子气的个性感到好笑。
「我就是幼稚怎样?你不高兴的话就咬我啊!哼哼!」说完,像只骄傲的孔雀走到老公身边。「朗,今天中午你帮人家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甜滋滋地问:
深谙妻子个性的巫时朗,自然不会再触碰那敏感的话题,投给继女一记稍安勿躁的眼色後,他打开带来的便当盒,温柔地介绍今天的菜色,「清蒸鲈鱼,凉拌苦瓜、肉丝芦笋,番茄炒蛋,还有你最爱吃的炸鸡排。」
「怎么没有汤?」她嘟起嘴巴。
「当然有,蔬菜汤,另外附赠一个草莓果冻。」巫时朗打开另一个餐盒。
一看到最喜爱的草莓果冻,杉本紫阳立刻激动地跳到老公身上。「哇!还是朗对我最好了,我好爱你喔!赏你亲亲。」
「我也爱你。」巫时朗温柔地抱著妻子,接受那火辣辣的热吻。
受不了过热的室温,杉本兰无奈地将视线从那两具交缠的身体栘到门把上。
「妈,我出去了。」
「去去去。」看也不看女儿一眼,杉本紫阳兀自专心地和老公缠绵。
受不了地摇摇头,杉本兰转开门把走了出去。
所以才说是世上最伟大的男人嘛!能忍受妻子那种无理霸道的个性,还能将之安抚得眼眼贴贴,除了伟大,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嘉奖辞了。
她这个走马上任二十年的继父,还真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