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们亲事让楚万金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奢觉,但在此之后,他的失眠却不再是因为喜悦心情了。楚干泪的突然昏迷使得他手足无措,也使得楚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所有奴婢们纷纷上香祈祷他们的小主人尽快脱离病魔之手。
梁忠也请了御医前来看诊,单凭这至高的“荣显”就可明白梁家对这乘龙快婚的重视了。
今日,楚府由府外至内间寝房的地上,至铺上大红锦布,为的是恭迎梁家千金抵府探视楚千浪。只见芳华十七岁的梁丝丝一身贵气,她的手上和足踝上全系挂了银链子和金链子,艳丽的面容上则揉合了天更和骄蛮的傲气。
一条彩色拂尘是她的随身“武器”,由于被宠惯了,脾气坏的她时时持拂尘打婢挥奴,这世上恐怕只有梁忠能够教训她了。只是疼她疼到父爱泛滥的他,可舍不得对这宝贝女说一句重话。
步行到楚千浪寝房外的梁丝丝骤地感到不耐烦,她将手中拂尘往站在门口的阿展身上招呼,他的脸上随即留下一条红痕。
“笨奴才!不会先行开们吗?难道还要本千金劳动玉手?”
阿展这大个子的鲁汉涨红了脸。
楚万金忙不迭的挂上讨好的笑意,冲上前开门,“梁小姐,请!请入内,”
“哼。”
“嘿……”他还是干笑着,对于这未来媳妇的轻蔑,他这未来公公只能忍耐。
梁丝丝走入房中,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同她一般困惑的美颜,“你……不是新来的奴婢吧?”
“我是……”江子嫣清清嗓,“是女大夫!”
“你会治病?”这个比她难看一丁点的小姑娘至少小她三四岁吧,“好好笑,你不如去绣绣花。”江子嫣试探的询问:“你是在轻视我吗?”
“废话。哪有人呆到连被嘲笑还心存疑问的啊。”
“哦。”
“哦?”梁丝丝冷眉挑起,“就一个哦字?你白痴啊。”
“我不是白痴。我会读书写字,还会替人开药方子。我爹开的要钱医馆可是余杭县最大且名声最响亮的。”
“要钱医馆?好好笑的名字,你爹一定是守财奴。”
爹爹的确贪财,而且势利。可是她一直十分努力的想积福积德来赎罪。江子嫣忍住想反驳的念头。
“喂!”自行入了座的梁丝丝趾高气扬的睥睨着她,“斟杯茶水啊!”
江子嫣未多加细想,随即来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跟着进门的楚夫人瞧见这一幕,却是咬紧了牙,隐忍住心中极度的不悦。她这未来媳妇竟把她儿子的救命神医当成奴婢使唤?真是骄纵千金!
缓缓喝下茶水,梁丝丝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楚千浪。
“怎么还是要死不活的啊?喂,你这女大夫倒是说说,他到底会不会清醒过来?”
“一定会的……”其实她连一成把握也没有,可是她不忍见楚家两老伤心憔悴,满脸郁色。
梁丝丝举起食指比划了下,“御医都救不了了,你这小娃儿大夫能救吗?”
“你和楚二少有仇吗?”江子嫣不解的问。
“本千金跟他之间怎会有仇?”莫名其妙!
“可是你好像认定他会往生似的,而且……”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恼气陡生的梁丝丝使劲挥甩拂尘,闪躲不过的江子嫣连挨数下。幸好不是鞭子,否则一定皮开肉绽。
“怎么打人呢?你的家教不好,要反省检讨才是。”她认真的板起脸孔。
“教训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你这小民女竟敢教训我?”
“我是跟你讲道理。你长得这样好看,应该要心存善念,多多施恩。”
“哼!不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本千金比嫦娥美上三分。”这小大夫总算有眼光!梁丝丝骄傲的仰高下颔。
看在她老实的称赞分上,她就饶了她好了。
“听仔细,以后我就是楚府的二少奶奶。”前提当然是楚二少还活着的话!她虽然倾慕他的俊雅,但她可不会愚蠢到嫁给一个活不久的无用男人。
“你和楚二少订亲了呀。”
“所以你要尽全力救活他!如果他真醒了过来,本千金一定重重有货。”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苛持下人,她只是赏罚分明。
江子嫣呆呆的点点头,想说一声即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恭贺话,可是当她觑了一眼仍在床上昏迷未醒的楚千浪,不知怎地就是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梁丝丝眼角瞥到一旁的软席。
循着她的眼神望去,江子嫣不解的反问:“小床啊!你不晓得吗?”
梁丝丝真想重甩佛尘再打这气人的小呆女,“我当然知道那是张小床来着!我问的是,为什么我的未来相公房里会摆上这玩意儿?”
“因为我也要睡觉的嘛。”她不是仙女,吃、睡不可缺。
脑袋转了转圈子,梁丝丝才听懂她的回答。
为了怕她误解,楚万金赶忙出声解释,“浪儿他一直昏迷着,总得有人在一旁照看伺候,也许半夜时他突然醒过来也不一定啊。”
“前些日子不是由奴才轮流守夜吗?那时候不是让他们趴着桌子短寐?”
正是江姑娘是个女孩家。而且现在由她日夜守着,体力负荷要比婢奴们吃重。”回答的是楚夫人。
梁丝丝一边抚顺拂尘,一边忖思。反正她的未来相公如今跟个活死人没两样,不可能玩出不规矩的火花来吧。况且大唐盛世的男女关系原就开放了些,否则她这闺中千金哪能往未来夫家走动呢?再说,眼前这个年幼的女大夫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媚骚气息,构不成威胁的啦。
思及此,她随即起身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江子嫣下命令,“小心照料他!改日我再上府。”然后便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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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江子嫣,昨夜她记得拧了绵布要为楚二少擦脸,可是怎么会忽地睡了一个饱眠呢?
第二个困扰她的问题就更怪异了,望着脸色泛青泛白的楚千浪,她莫名的感到不悦。
“为什么你要娶人了呢?那个梁大将军的女儿挺美、挺搭配你的。可是……”可是什么呢?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气闷,呼吸沉沉。
“算了!还是努力把你弄醒才是要紧事。”转过身,她又咚咚咚地跑出房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楚千浪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幸好她没有摸我的脸或是拽我的耳朵。”
他跳下床,从墙上的暗格中取出干粮嚼食。唉,假装昏迷的确是件苦差事,单单是躺在床上几个日夜就够折腾他的骨头了。过了许久,听见外头阿展和阿招的大嗓门声音愈来愈近,楚千浪拍拍双手上的饼屑,藏好干粮,翻身上床继续当他的活死人。
进了寝房,阿展和阿招把盛着热水的大木桶放在屏风后,“江姑娘,请。”
“谢谢两位大哥。”否则她根本扛不动。江子嫣微微的欠了身。
阿展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其实江姑娘可以到浴池里梳洗,二少虽然仍昏迷着,但他毕竟是男子。”未出阁的姑娘最重要的是闺誉。
江子嫣默然无语,因她只一味的苦恼着,该用上哪几味药材呢?
阿展和阿招见她没反应,也就不再多言,临走之前他们不忘叮咛,“记得拴上内栓。”以免春光外泄。
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的江子嫣,听话的前去拴上内栓后,将桌上包着方才抓来数十种药材的布包松开,这些全是舒经脉、通七窍的贵重药材。
楚府真的是京城大富,连府里头也设置了药材库房。
她把所有的药材倾倒入大木桶,然后费力的把楚千浪扶坐起来,让他半枕靠着。
“忘了麻烦两位大哥,男人的衣襟小扣好难解开……”她边脱着他的衣服边叨念。
楚千浪暗暗呻吟,这小大夫在做什么啊,难道他的“名声”就要毁在她手中了?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劈昏的时候,一声轻叫使他一凛。
“啊——”
她又在大惊小怪什么了啊!没用的小呆女……奇怪!他的下半身怎么突地发凉?不妙的感觉令他头皮发麻。
“别慌别慌!”江子嫣拼命的轻拍自己的胸膛,“我是大夫,他是病人,这些……是正常的。”
可是,非礼勿视。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她可以发誓!“只是……那些医药书籍上的人像图,没有像他这个样子的呀……”
这是江子嫣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丝不挂的真活人全身!她晓得男女身上的异处,然而她料想不到的,是他的“那个”居然比书上所画的还要……嗯,巨大了点儿。
楚千浪的心底生起薄怒,这小大夫居然未经他许可就脱了他的裤子!而他竟然毫无防备的任由她动手!他是神游太虚了啊,该死的自己!下一瞬,他停止自恼和羞赧,因为她又对他出手了。
她一下子双手抱他,一下子又使劲的拉拖着他,“好重呀你!我、我动不了你。干脆再麻烦阿展和阿招过来一趟好了。”
闻言,楚千浪为之一愕。开玩笑!此刻的他身无寸缕,养眼至极,难道真要让阿展他们瞧见他这二少爷的裸体是如何的健美?他随即用内力把身体的重量放轻,并且“依偎”进她的双手圈拢之中。江子嫣对这改变没有讶异和疑窦,反而开心着自己能够把他拉抱到大木桶旁。但是困难来了他比她高上一个半头的挺拔身躯,要如何把他抬进大木桶内?这大木桶至少有一个孩童的高度。
转过身她踱步想着法子,然而这个困难在她思索的当口解除了。不经意回过身,她愣愣的瞪着已经坐入大木桶内的他,不可思议的怀叫,“他怎么进去大木桶的呀!我怎么弄不清楚?”
想了很久仍是浑然不知,她放弃了,知道再想下去肯定头痛。
“好好的浸药,希望你的昏病快快治愈,你一定也不愿意成为活死人的吧。”自言自语的对他说完话,她转身离开屏风,决定去浴池洗涤一下。
楚千浪一待佳人足声渐远,他即刻站起身来。
“老天爷!她用的是什么鬼药草!泡得我全身像着火一样!”跨出大木桶,他不耐烦的拿起桶边的绢布擦拭湿热的身躯,胡乱的把单衣和长裤穿上。
这女人是不是故意整弄他?!她与他结怨结仇啊,那一大桶的药草汁像有千万只蚂蚁,钻刺他的每一寸肌肤,简直是酷刑严罚。
“上辈子我欠了她债款不成?”他哀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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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慵懒的伸展双手,江子嫣洗了一个香气迷人的澡浴。
楚府的富贵果然是一等一的,连奴仆们的澡堂浴池都是用上好的石材砌造,洛池里还洒上花瓣儿呢。
推开房门,她的飞扬神采迅速飘走。几个大箭步,她冲到床榻边,激动得连声音都哑了,“你、你你……醒了,终于醒了……”
坐在床上的楚千浪怔怔然的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他一定是受那鬼药草俗的影响,否则耳力极尖锐的他怎么没听见她的足步声?
江子嫣伸出右手,挥了挥,“瞧得见吗?”
他的丹凤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视着她发光发亮的小脸儿。她在兴奋什么?
“说个话好不?你醒了对不?你不会成为活死人的对不?”等不及他的回答,她狠狠的咬自己的右臂膀一口,“不是做梦?他真的是醒了?”
“笨蛋。”他受不了了!她很喜欢自虐啊,竟然把自己的臂膀咬出一圈深深的牙印子来。
“笨……哇!你说话了!”呜,她好想哭哦,她把他弄……呃,是救醒了。
暗暗呻吟,楚千浪陡生恼气,他处心积虑演的戏被她破了功。不知如何收拾后果的他,干脆双眼一闭,打算假装再度昏死。
江子嫣不禁吓傻,他怎么没说一声便昏倒下去?不成不成!她要救他!
爬上床榻,她跪坐在他身旁,使劲摇动他全身。
“求求你!醒过来!”她一边啜泣,一边努力的想摇醒他。
半个时辰过去,她虚乏了力气,软软的趴在他的肚腹上沉眠了去。
“要命。”楚千浪再一次呻吟。
虽然他是黑白两道无不畏惧的“毒手书生”,但她的摇动对他而言是消受不起的折磨。这可恶的小大夫!竟还把他的身体当成枕头睡觉。
他骤地将她“震”开,同时坐直身。而江子嫣仍是睡得香甜,她总是一入了眠便是天摇地动也惊醒不了。
楚千浪的愤怒在见到她动人睡容的那一刻,完全荡然无存。
纤美的容颜上似乎带着轻愁,但看起来仍是甜蜜的可人样。尤其是她的肌肤,嫩滑如丝,白洁似玉……不自觉看得着了迷的他,直到一声叶子的裂撕轻响传来才恍然回神!
长发一甩,他使出轻功飞出窗,一个顶气跃上屋瓦,以极快的速度往后园飞去。
辣手冷君和绣手笑王果然已等候多时。
“二师兄。”风采翩翮的绣手笑王搁下他手中的蚕丝线。
他随身携带的营生伙伴——绣针和绣线其实也是他的独门武器。
多贤慧!绣手笑王总是不浪费时间的绣绣花鸟。
楚千浪斜睨他腰间的布巾,“师弟,你的眼力肯定是天下第一!无星月的夜里你也可以刺绣。”
“好说。”他笑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七分。
“师弟。”一向寡言的辣手冷君示意楚千浪坐下。
三人一同坐在一棵粗大老树的枝干上。
“大师兄居然到京城来探望小弟,不敢当。”楚千浪笑言。
辣手冷君依旧是八风吹不动的冷淡面色,他从来不曾笑过、怒过,楚千浪还曾经以为他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假人哩!
他们三个师兄弟同是鬼老的得意徒儿,相识至今已有二十个年头了。辣手冷君所传承的武术非常狠辣,通常不出三招就可以送对方去重新投胎,是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
这世上若有他杀不了的人,除了鬼老之外,就只有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师弟了。然而,惟有妇孺之辈和善悲人士他绝不痛下杀机。
绣手笑王这家伙啊最会耍宝,堂堂一个堡主的他总是戏玩人生,动不动就扮扮女装或是装装乞丐之类的。曾经为了一时兴起,他跑去当了件作,原因竟然只是想瞧瞧各种死法的尸体会是如何。楚千浪一直以为居中的他是最正常的人,毕竟他只是个顶多让亲王贵胄都恐惧的毒手书生罢了。
绣手笑王抛给他一记媚眼,“成为活死人的楚二少似乎气色不赖,唉,害人家为你吃不下饭。”只好吃面或吃肉喽。
“少来。”
“毒手,你的心肠很硬!冷君他这家伙可为了你才踏上京城这热闹繁华的地方耶,他很厌恶人多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吧?!”
“谢谢,冷君。”
辣手冷君不置一词,冷得像是十二月的雪。
绣手笑王那讨人厌的美丽笑容硬是巴巴的凑上,“我呢?好歹也谢谢我啊。”
楚千浪不客气的敲他一记发心,“你怂恿冷君过来,不是只为了看我是死是活吧?”一刻不得闲的好师弟。
他无辜的笑笑,“我是好奇你的装病除了拒婚的考量之外,是不是另有企图和谋略?”
“恕难奉告。”
深邃的美眸瞬间一亮,“那么就是另有神秘的原因喽!哈哈,冷君,小弟我猜对了吧?!”
楚千浪忍不住讥刺他两句,“好棒哦,赏你一锭金元宝,以兹鼓励。”
“小气!我要金砖块。”
“少做梦!”师父怎么会收这以耍宝为人生乐趣的家伙啊。
辣手冷君说道:“毒手,你的恕难奉告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系?”
“那个人?哈,哪个人啊?”楚千浪装傻的笑着。
“要我说破?”
“冷君,别逼他了。”绣手笑王一副怜悯他的模样,故意说着反话,“毒手他有苦衷的,他的心里十分无奈。”
“想不想试试我的毒手?”唱大戏的绝美家伙。
“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师父最偏心了,教授给两位师兄的都是上上乘的武功,只有我,针线闯江湖。”几多愁啊。
毒手书生乃是连大唐天子都不能斩杀的“特权”份子,他手无令牌,不是皇亲更不是高官,甚至于皇帝陛下想见见他的真面目也无法遂愿,而黑白两道只知道毒手书生的靠山是七王爷!
七王爷乃是辅佐天子的厉害角色,对于这位如父的七王叔,年轻的皇帝有太多的孺敬之情。也因此,在七王爷的担保下毒手书生不需先斩后奏的御令,只要握有罪证,就可以立即诛杀任何犯法的皇亲国戚和贪官污吏。
毒手书生的名号之所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因着一年前的战役大捷。
当时领军征战的梁忠,以为百万雄兵随便打一打便能叫敌军抱头鼠蹿,然而边疆敌国却是以十万兵力把大唐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不是毒手书生的风云阵,甭说全军皆没,恐怕还会损害数以千万计的边疆苍生。经此一役,梁忠被封为神威大将军,大唐的太平盛世也因此再起。然而毒手书生却像一阵风似的不见,他消失了……
辣手冷君喟叹一声,虽是非常细微的叹息,但楚千浪听见了。
他为之感动的说:“你终于有了人性的一面。”
“只是觉得你的重担不太值得扛。”冷!这冷到极点的眼色和声音,仿佛方才的喟叹不是出于他口。
楚千浪仍是感动的,辣手冷君这人就是别扭,接受别人的友情和感念似乎会要他的命一般……绣手笑王皮皮的凑上桃花脸,“冷君大师兄,小师弟我也要你的叹息。”
辣手冷君一贯的回答无声。
他退而求其次,“不然,你用鼻孔哼一哼,小师弟我也可以满足。”
辣手冷君这次的回答是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去。他本是孤活于人世的无情人。
绣手笑王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仍是假假的抹上凄楚可怜的神情,“我回我的地盘去作威作福了,改日再找你喝酒。不过你的活死人要当多久?”
“不定。”楚千浪短短哼出两个字。
这算回答?绣手笑王快笑不出来了。毒手看似最正常,但一派温雅的他才是那个更正深沉不见底的人。
唉,怎么奇怪的师父就有怎么奇怪的徒儿,不过不包括他这亲切和善的绣手。
“好心提醒你一声,你的未婚妻子既刁蛮又野烈,总之她不太可爱。”
“我知道。”
“至于那姓江的小大夫,咳,不是我说话刻薄,她的医术大概……还行,疑难杂症可就考倒她了,所谓女神医的名号,不过是前些日子她慷慨赠与穷人家药材,以及把奇药、名药胡乱大拍卖而得来的。”
“我早就明白。”想到她甜美的睡容,楚千浪心上一暖。
“但是你也知道她是余杭县的四村女之一吗?”
“又如何?”材之一字她当之无愧,而他挺喜欢她的憨直性情。
“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师弟是担忧你的处境堪虑啊。”奸奸一笑,绣手笑王对他摆摆手,如鬼魅似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