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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怪怪的你 第四章

  CRISIS(危机)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商设科三年级忠班的学生交完考卷后,陆续走出考场。

  “呀——呼——终于考完了!”同学A双手合十向后伸展,伸了个懒腰。

  “别太得意得太早,我们还有摄影作业没交咧!”同学B凉凉地泼了她一桶冷水。

  “我记得是下午四点前要交喔!你们还没洗吗?”同学C好心地问。

  两个女人摇摇头。

  “不会吧!那个摄影老师很早以前就说过要交,我和小语前两天就赶快来洗照片,省得今天和学弟学妹们抢暗房,对吧!小语。”

  同学们一致看向走在最旁边的丁小语,只见那个从头到尾不发表任何意见,却兀自在旁笑得好乐的女人咧着一张小嘴,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丁小语,回魂哟!尚飨。”同学E装模作样地念起祭文。

  “死孩子!你不要命了吗?”丁小语回过神来,凶巴巴地瞪着她。

  “没办法嘛!下学期咱们班就成了‘丧事中’了嘛!同学E一脸无辜。

  “唷,可疑喔!快老实招来,你到底为啥笑得那么开心呀?”有人准备严刑烤打了。唉,商四忠,还真是“丧事中”。

  “没事哇!”丁小语笑得很幸福地回答。

  “笑得这么爽还没事?”同学们才不信哩!

  “真的没事嘛!”她还是无法忍住嘴角的上扬,呵呵呵,真是太幸福了。

  一直到刚刚同学们讲起要交摄影作业的同时,丁小语才恍然忆起——她的摄影作业忘在龙堂学长家了!

  哦呵呵,她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自己胡涂健忘的性格。

  自从上个星期六晚上从龙堂学长家回来后,她就一直希望再找个借口去龙堂学长家二度拜访,建立友好关系以实施她的偷心计划,谁知……哇哈哈,天助她也!

  她的摄影作业就这样好死不死地不慎遗落在龙堂学长家。

  若这不是天意,她就有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公理正义了。

  “别理她了。”刘仕优忽然开口,“你们下午想不想去哪里坐坐?”

  “也对喔!今天晚上起就放假了,不庆祝一下似乎对不起自己耶!你们说呢?”同学B附议。

  “那去哪问PUB小酌一下吧!”女酒鬼们的真面目纷纷出现了。

  是有规定未满十八岁不准喝酒的法令啦!但是她们这群女人出入PUB却已行之有年,更何况升上专四后大家都是十九岁啦!这样,大伙儿的注意力被移开了。

  丁小语有发现到,自从刘仕哲的事件之后,刘仕优的态度就一直怪怪的,她知道那不是厌恶或其他,只是一种类似“尴尬”和“愧疚”的情绪。

  她实在很想跟刘仕优说别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因为那种烂男人而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实在不值得,可是,现在也不是适合的时间,那就有机会再说吧!

  “你会去吧!”刘仕优侧过头来问她,其余的女人全在讨论该去哪里好。

  “可以啊!你们要约几点?”丁小语问。

  “你想几点去?”

  “四点以后好不好?”这样她才可以和龙堂学长共进午餐外加一份下午茶。

  “为什么?我推测她们洗照片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的。”刘仕优觉得奇怪地问。

  “呃,嘿嘿嘿,事实上,我的东西忘在龙堂学长家了啦!”丁小语又开始傻笑。

  “我明白了,妨碍别人恋爱会被马儿活活踢死对不对?”刘仕优这个漫画儿童通常把漫画上的日本俗语也须便一起记下来了。

  “嘿嘿嘿……”丁小语继续傻笑。

  “唉,各位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尔等还需多加努力,我们三点五十分学校集合吧!”同学C问道。

  “不会吧!作业丢在老师桌上不可以走人的,只需花一秒就能快速解决。”同学D也说。

  “那就这样吧!”同学E下结论了,“三点五十分,大家教室见。”

  如果丁小语事先知道她抄这条小路会让她对朋友失约的话,她绝不会再走这条诡异的公园小路。

  慈专虽然是私立学校却很保守,上学规定要穿制服,考试期间也得穿制服,以免产生代打者。

  丁小语觉得穿着制服去和龙堂学长约会实在是太没气氛了,于是决定回家去换掉制服后,再坐公车去他家。

  她的老爷车因淋雨产生故障,今天只好走路去上学,反正她家只在学校附近,穿过公园就只剩五分钟的路程。

  可是,当她走进树林中时,突然有人出现在她身后,在她来不及察觉之前,一手搅住她的腰际,另一手则以麻醉药剂掩住她的口鼻。

  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丁小语根本无力使出她对付色狼的看家本领,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那种刺鼻的药水味是怎么加事?为什么她会头晕晕的全身无力呢?她知道自己倒在冰凉的草地上,可是却拾不起一丝力气爬起来。

  “用这个吗?夫人?”一个好奇的男声传入耳中。

  丁小语确信她没听过这么悦耳的嗓音。

  “快一点,有人经过就麻烦了。”另一个很细致甜美的女声出现。

  那女的声音听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而那个男人居然称她为“夫人”?丁小语虽然全身无力,但脑子倒是清楚得很。

  “您也真是设想周到,怕用手枪会引人怀疑而加以追查,所以使用这个会使人看起来像猝死的药物……”

  猝死?丁小语的脑中才吸收这个词语,一颗胶囊似的东西就已经进入她的口中了。

  “又怕用木棍敲昏她会留下外伤,而用了不易被查出的挥发性麻醉手帕,用注射器会留下钉孔,才改为胶囊……”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可不是请你来发表演讲的!”女人不高兴了。

  “别生气嘛!宝贝,我只是觉得你设想得真是太美了,天衣无缝呀!”

  狗腿男!丁小语气忿忿地想着,可是却怎么样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别人的狙击目标,她真的不记得有得罪过他们呀!

  “是的!一切本来都是很完美的,如果没有这个丫头……”

  有她?她怎么了吗?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这位女士的语调听来是如此的恶毒,而且充满怨恨?

  不、不行了,她全身上下愈来愈难过了,意识也一点一滴的离开了她。丁小语感觉灵魂似乎与身体分离,这中间的拉扯令她觉得好难受。

  她会死吗?她的心脏本来就不大好,若是真的淬死,怕也不会有人验出她是被害死的吧!

  不要!她不想死,她还没有见龙堂学长,甚至还来不及跟他告白!她只想跟他说,她爱他,只想好好说再见。

  学长!她想见学长,见了他她才死得甘心。

  龙堂学长!丁小语在心底呼喊着龙堂秀一的名字。她会就这样死去吗?

  “龙堂学长!”

  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唤声,激烈守荡进龙堂秀一的耳中。

  他睁开了假寐的浅色瞳眸,轻轻地拢聚眉峰。

  “怎么了吗?秀一!”笕已姬立刻感觉到他的异状。她是如此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只要有任何细微的反应,她都能敏感地发觉。

  “不。”龙堂秀一很快地回答,离开了窗边。

  他不该会有这些情绪的,焦躁、不安、心神不宁,但是有某种反常的波动从,内心深处涌出,强烈得教他无法忽视。虽然他来了事务所一整天,可是他什么事也没做。

  “秀一!”笕已姬叫住了他,“你不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吗?”

  “人总是需要进步的。”龙堂秀一不动声色,把她的弦外之音收进心里。

  这根本就是四两拨千金的回答嘛!他看着他走出门外的背影,知道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到底是谁改变了他?

  龙堂秀一坐在已维修也的轿车当中,伸手拿起了置于驾驶旁的加菲猫背包。黑褐色底片的一角露了出来,让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往学校。

  他虽然是毕业生,但学弟学妹们期末要交摄影作业的事,在他去科办公室时就有听说了。

  车子来到学校时,天空已经下起雨来了;龙堂秀一把车停在后校门附近的车位上,就拎着和他气质不搭的加菲猫包包走入校园。

  “啊,龙堂学长。”刘仕优看到他,赶忙迎上来,有些急切地说,“不语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龙堂秀一看着她,“你是刘仕哲的堂妹?”

  “是的,我是仕优!”现在可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啊,她着急地问:“小语呢?再过五分钟就要截止收件了,真是急死人了!她不是说要去你那里拿作业的吗?我们还有约呢!”

  “什么时候的事?”一阵心悸忽地掠过他平静无波的心湖。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我们考完最后一堂。”刘仕优急急地说,“怎么办!她没来会被当的,你真的没有遇到她吗?”

  龙堂秀一把摄影作业拿出来交到她手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也许她临时有事,你替她交吧!”

  “可是……她是不会失约的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呈?”刘仕优很着急。

  “只剩三分钟。”他看了看手表。

  “啊!我处快点冲进去了。”她抓紧手上的作业,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龙堂秀一握紧背包的肩带,神色罩上一层阴霾,他希望他们只是单纯的因为途中错过。

  雨势变得更大了,龙堂秀一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从火焰之中叫出了“使魔”,让它飞去找丁小语。

  使魔,又称作“式神”,是驱魔师的左右手,通常是以鸟类的形态出现,所以也像是驱魔师的宠物。

  而龙堂秀一则坐上了自己的车,驶出校园。他刻意放慢了车速,沿衔找寻那抹娇俏玲珑的身影。

  他拒绝去探测心中如泡泡浮出湖面般的情绪,把心思放在找人一面。

  有时他会很不喜欢自己与生俱来的一些特殊能力,能看见游走于墙壁上的妖魔,作预知的梦,或是一些预感什么的,他觉得不知不觉比先知先觉要来得好。

  所以当他看见醉心于研究超能力的人时,他会很不可思议。对他而言,还是当个脚踏实地去上班、上学听平凡人就好——

  平凡人?!龙堂秀一神色一凛,抓紧握住方向盘的五指关节泛白,为自己闪过的念头而感觉惊惶失措。

  他从不曾有过这种想法的,他不是向来惯于冷眼看世间,甚至是自己异于常人的宿命吗?难道……

  秀一!你会遇到一个人,她握有你能量的钥匙,若没有了她,你的生命不再完整……

  龙堂秀一非常不喜欢在这个时候想起这句话。

  车子终于回到公寓前,他步上楼去倏地,一个小小的、湿淋淋蜷曲成虾球状的布堆映入眼内,就在他的门口,龙堂秀一看出那是“慈专”的制服。

  察觉有人靠近,布堆动了一下,一张脏兮兮的脸蛋抬起来,泪眼蒙蒙地看着他。

  他倒吸了一口气,神色闪过掩饰不住的震惊。是她?可是,怎么会……

  丁小语睁着水雾雾的大眼睛和龙堂秀一对望。

  他认不出她吗?她有点悲哀地想着。但是,也不能怪龙堂学长看不出她是谁,她相信就边她的家人都不会接受她就是“丁小语”的事实。

  又不能怪她!她本来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她还会清醒过来,而且漫画里的剧情就这样荒诞地发生在她身上——她变小了!

  要不是下得浩大的雨势使她感到刺痛,她肯定会以为自己正在作梦。变小耶!说出来谁会相信?

  呜呜呜……若边学长都不能依靠的话,她就真得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家的小孩”。同情她就就给她饭吃!她肯定会这样说。

  龙堂秀一漾出了一抹笑纹,把公寓的门打开,“进去吧!”

  丁小语张口结舌,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你、你知道我是谁?”她可怜佤佤地问道。

  在她的大地都变了色的时候,矗立在她世界里的,侪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龙堂秀一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丁小语着迷地看着他的笑容,就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自己跳进他家后,冷不防地就打了喷嚏。

  “去洗个热水澡吧!”动作迅速的龙堂秀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巾,递到她手上。

  丁小语一时没想得太多,拿了毛巾就乖乖进浴室去,心中溢满了感动,那温暖的气流掩盖了她身体上的寒冷。

  龙堂学长不是个多话的男人,但他所有的贴心全用肢体动作直接表达,或许他对每个女孩都同等温柔,但他这样体己的举动却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丁小语伸手扭开了浴缸旁边的水龙头,但水却从头顶的莲蓬头里喷了出来。

  “呀——”毫无预警地让水淋了一身湿,她不由得尖叫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了,龙堂秀一在第一时间内冲进浴室,却看见一个穿着衣服“洗澡”的小女孩,委屈佤佤地指着高高的莲蓬头。

  “为什么莲蓬头会在上面?”

  莲蓬头不在上面,那要在哪里?他扬眉看着她。

  “学、学长!我家、我家的莲蓬头都是放在下面的……”声音愈来愈小,丁小语这个小可怜觉得自己真是可耻极了,恨不得能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呜呜呜……学长一定会认为她很奇怪而且很麻烦吧!

  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请带我回家”的可怜流浪狗,薄薄的夏季制服因浸了水而平贴于柔软的身躯上,湿淋淋的中长发披散着,刹那间竟也有着无比动人的娇怃。

  身体的深处似乎窜过了一阵不可遏抑的震憾,龙堂秀一对自己皱起了眉。

  抿紧了好看的男性薄唇,他起过去把高高在上面的莲蓬头拿下来给她,就笔直地离开了浴室,把门关上。

  他靠在浴室的门板上,诧异着自己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她不是只是个外表看来才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吗?他怎么会……

  听见门内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他想起了那双如鹿儿般无助的眼神。

  直起身子,他回到起居室。唉,他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

  丁小语正愁没衣服穿时,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她小心地用龙堂秀一给她的毛巾裹好身子,打开了门。

  门外不见一人,只见可爱且带有蕾丝花边的童装折叠整齐地放在地上。

  她呻吟了一声,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穿滚有蕾丝的花边衣服呀!

  先前她还在想,就像漫画小说上演的一样,女主角因没有衣服可穿,所以穿上了男主角过大的衬衫……啊!真是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再看着那套有着蕾丝花边的红色洋装,丁小语看得当场差点流下两滚滚热泪,她的浪漫美感登时碎成片片。

  可不可以跟学长讲她不想穿呢?学长会不会回她“货物既出,恕不退还?不过,学长怎么会有小朋友的衣服?

  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只好先穿上童装,走向客厅。

  龙堂秀一瞧到她出来,把一杯热牛奶拿出厨房,放在小矮桌上,“来。”

  “是给我的吗?”再多的不满也丢到外太空去了,丁小语心满意足地坐下来,那杯牛奶不但温暖了她的身体,同时也烘暖了她的心。

  龙堂秀一拿了吹风机,开始替刀子吹干湿软的黑发,像是再天经地意不过的举动,他心中对她的疼惜已远超过他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

  “学长……那个……”她是不是该说明一下这个怪异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说出来学长不会相信吧!吃某种会让人淬死的药就变小?又不是在演卡通!何况她今天没死成,并不代表她明天不会死,或许她的死期就在下一秒也说不定。

  可是,这一刻,她是待在自己所爱恋的对像身边,承受着他醉人的温柔,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最奢侈的享受了。

  “说吧!”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龙堂秀一淡淡地说,“发生了什么事?”

  “学长……”呜……她好感动,她突然发现能喜欢上龙堂学长真是太好了!

  叽哩咕噜地说明了情形,她的头发也吹干了;龙堂秀一只来得及收好吹风机,就听见门铃的响声。

  “咦?有人来了?”她拿起梳子想把一头乱发整理起来。

  龙堂秀一伸手打开了门,丁小语看见一个身穿紫罗兰色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

  “秀一!吃饭了吗?我要和你谈谈上次的事,一起去吃晚餐吧!”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直呼学长的名字?丁小语几乎是直觉地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敌对意识,他们之间的亲密的气流刺痛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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