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她,他的心满涨着爱意,也涌上无限的自责与痛楚。对他而言,她是如此珍贵,但是他却带给她翻天覆地的痛苦。变得尖瘦的脸蛋,满是憔悴的病容,她竟已消瘦至此。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迟一些时候来看她,她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花容枯萎、形消骨散?
缓缓地、沉默地,他的头轻轻低下,用他的唇覆上她的。温柔珍惜地将她的委屈、伤心收纳到他的心中珍藏。
“对不起,小夕。”他俯身在夏纱 的身边轻声低喃,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道歉,直到夏纱 的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双鬓流下。
夏纱 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假得很像真实的梦境,她不敢睁开双眼,害怕来到梦里的霁?就会消失不见。
“?,你好吗?”夏纱沙哑的哭声,听得人鼻酸音咽,“你是不是恨我害死了你,所以这么多年了,从不到我梦中来……”
“不,不是你的错,你所有的苦难都是我带给你的,这些年来,备受煎熬的是你呀。”柴崎英司难过的用唇贴上她的唇,截断她喃喃的自责。温热且柔软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游移,滑过她湿润的双颊,一一将她的眼泪吻去。
“霁?……”夏纱 哭喊着,伸手攀住他的颈项,将他紧紧拥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了。”柴崎英司温柔地说道,一口印上她的嘴将哭声隔绝,再把她从床上抱起,用力拥在胸前安慰着。“别哭了好不好?我的梅花精灵一向爱笑,从来不哭的;你若是再哭,我也要陪你哭了。”
带着哭声的他像对待无上珍宝,将自己和她包裹在温暖的棉被里,斜倚在床头柜上,轻声细语地哄着,“你总不希望看到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得涕泪纵横吧?”
“人家难过嘛。”夏纱 撒娇地窝在他的怀里,唏唏嗦嗦地抽着气。
“我知道,我全部明了。”柴崎英司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双手轻柔地抚拍着她的背,慢慢替她顺气。
一声声抽噎的哭声终于停止,急促的心跳震动着他的胸脯,哭累了的夏纱 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拼命喘气。
“躺下来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心疼地看着她哭得红通通的脸颊,非常担心她会受不了太激烈的情绪波动。
“不要。”夏纱 紧张地将他死命扳住,“我不要,我怕一松手,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啦!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有脚,不是一抹影子,不会因五更鸡鸣,化作一缕轻烟随风散去的。”
“不看、不看,一睁眼,不必等到天明,我就会失去你了。”
“傻气,你真的不想看看我这几年有没有改变吗?”柴崎英司故意说得神秘兮兮,“说不定你抱着的是一具骷髅头的身躯哟。”
“你不必吓唬我,你有体温,虽然有点瘦,嗯,摸起来还是有肌肉的弹性。”她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从脸上的五官直下颈项,划过结实的胸肌再到腹肌,甚至隔着厚厚的布料抚上他已经变得坚挺的男性象征,也不在乎她的双手往他身上造成多大的反应。她美妙浑圆的胸部软软地摩擦着他的胸膛,又为他制造了一股新的紧张。
“别再玩了。”受不了她毫无警觉性的抚弄,柴崎英司一把握住她那双顽皮的纤细玉手,轻吻过一根根的指尖,邪邪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你不担心玩得过火,会不可收拾吗?”
火烫的气息逗弄得夏纱 全身发颤,但是她却沉默无语,蓦地主动用她的唇占有他的。
热情快速地击中他,让他忘了探寻她突然变得这么急切的原因,当她的舌跃入他的口中,他积极地用舌头去迎接她,与她的舌交缠共舞。
她发出沉醉的呻吟,他加深了这个吻,并适时地取回主导权,翻身将她放回床上,而且覆上她的身体。欲望的火花在纠缠的两人之间迸射开来,直到单纯的相吻无法满足彼此更深的渴求。
当绝妙的感觉驾驭着他们全身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需要在柴崎英司的小腹茁壮,而他无法拒绝。黑暗中,她用力拉扯他的衣物,不顾一切的程度,仿佛他们根本没有未来。
她的嘴徘徊至他的咽喉,她的柔软不断磨蹭着他的坚硬,白热化的激情如破闸而出的急流,冲刷着他们的感宫神经。
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抛下床,沉默依旧主宰着黑暗,只有忽起忽落的惊喘和粗嘎破碎的呻吟,在月光下流窜。
夏纱 的双手宛如带着魔法,将一波波的热力与火焰延烧至他的五脏六腑,源源不绝的快感全数幻化成无比的喜悦。直到她想剥下他身上的长裤,才让他猛然惊醒。
柴崎英司倏地抓住她忙碌的双手,艰辛的移开覆在她身上的身躯,尽量远离她坐在床沿。
“霁?!”激情莫名被打断,夏纱 慌乱地找寻他的存在,恍如刹那间失去了全世界,急忙睁开眼睛大声唤他。
在不甚明亮的月亮微光下,她犹能看到他正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喘息,双手紧握在体侧,虽然见不到他的正面,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裸露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
“霁?,为什么?”
柴崎英司沉默以对,只是激动的喘息声更大了。
夏纱 猛力扑上他赤裸的背,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激情尚未退尽的嗓音更见沙哑,“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肯要我?难道我连要你一夜都不够资格吗?”
“别说了,不要这样贬低你自己。”他急急打断她的自艾,伸出手将她的手臂环抱着,“不是你想像的样子,我想死了要你,但是我不想害你,不要你后悔。”
他不敢回头看她,害怕一回身,见着她的美好就会忘了所有的顾忌,直到让她陷入为难,让他沦落万劫不复。
“不想害我,就不该来看我。”夏纱 生气地想抽出她的双臂,可是却被他紧紧地圈住无法离开他的身体。
“我不能不来,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是不是安好,才能说服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没有作错决定?”夏纱 差点被这句话气得岔了气,她赌气地大吼一声,“我很好,你可以走了。”遂趁他失神之际用力抽出双臂,再使力一推,竟将他推下床去。
“哎哟……”
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陡然从摔落的柴崎英司口中冲出来,吓得夏纱 忘了生气、忘了赌气,忘了他所有的不是。
她赶忙打开床头柜的台灯,翻身冲下床查看,这一看终于明了,柴崎英司果然就是她的霁?。
“柴崎,你要不要紧?到底摔着了哪里?”
她着急万分地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见着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躬身用双手捂着他的腿,扭曲的五官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你的腿怎么了?”
夏纱 直觉反应想伸手去摸,却见他猛摇头不让她碰。她不解地看看他的腿,再看看他的人,汗水依旧大如雨滴地从他的头和脸滑落下来,看起来这一跤摔得太夸张了。
她急忙到浴室拧了条毛巾替他擦拭,心里却想着,床沿不高,即使重摔也不可能造成大伤害,为什么他却疼得痛不欲生的样子?
好半晌,他都紧皱着眉没有说话,浮起的双颊清楚显示出他正咬紧牙关忍着非常人可忍的剧痛。
夏纱 着急心痛地陪在他的身旁,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眼泪急速地溢出眼眶,频频对他道歉。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快碎了。”柴崎英司终于伸直了上身,拿着毛巾替她擦去眼泪,“你不知道你的眼泪比我受的创伤更叫我心痛吗?”
他刻意隐瞒尚未退去的痛楚,露出一抹没事的笑容安慰她,“我没事,这是旧伤,不是你的错。”
“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从九年前到九年后。”
“我无一事想瞒你,没有对你说明白,是因为我不想你担心难过。”
“但是,不明不白会更担心、更难过呀。”夏纱 不傻,这种惨烈的情况,绝对不是旧伤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不知道眼前这种状况到底合不合适移动他的腿,所以只好把棉被拖到地上,再将屋子里所有的和室椅、椅垫、软骨头等都搬到他的身旁来,让他在地板上也能坐躺得很舒适。
“别忙了,这样很好,你只要照我说的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我很快就会不痛了。”
为求让夏纱 不再自责,柴崎英司把复健止痛的步骤告诉她,让她忙于帮他疗伤,而不再伤心难过。
漫长的一夜,在两人的忙碌中过去,感情也在互相依持下更加增进。
直到天明,紫筑的员工们发现店门逾时没开,才发现夏纱 的房间里藏着个大男人,而她正熟睡在他的怀里,睡得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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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明摆着是借伤偷花,这下倒好,不但顺理成章地住进夏纱 的闺房,还能夜夜春风地拥美人同眠,真是妒煞人哪。”
“行啦,别那么酸溜溜的,有本事你也可以呀。”
柴崎英司面对焦应桐的调侃,依旧脸不红气不喘,他对自己暂住的地方满意极了。想到那那天意外的一摔,差点让他原先的努力前功尽弃,但也反而因祸得福,他不仅因此留在紫筑养伤,还可以有夏纱 朝夕相伴,夜晚更可与她同床而眠。虽然目前尚不能做爱做的事,温存却是无碍的。
“哎,不要一副幸福得要命的蠢相行不行?看得有够讨厌。”
柴崎英司可不理会他的抱怨,自顾悠哉地躺在泛着夏纱 身上淡淡馨香的床上,享受清闲。
焦应桐看着他眉开眼笑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呕得要死,这家伙腿伤明明都已大好,还死赖着不肯回去接掌他的责任,放他在公司里为他操劳得半死,才来取笑他追妻不力。
“你到底回不回公司?我再让你这样操下去,老婆追得到才有鬼。”
“没本事就承认,不要把追不到妙织的责任往我这里推。”柴崎英司懒懒地对着焦应桐笑,笑得他头皮有点发麻,“公事操你没关系,我让莳拓给你升职加薪,要不然,直接布你成为东井集团亚太分公司的执行总裁如何?这样正好实至名归,你以为怎样?”
“你想得美,你落得轻松,我就活该倒霉呀。”
焦应桐真快被他给气死,偏偏卡在公谊私交上都对他莫可奈何,尤其又见着他笑得得意的样子,他火得故意捶上他的脚。
“焦大哥,你不可以欺负她。”
夏纱 正好端着新插的盆景回房放,一走进就瞧见焦应桐的动作,吓得她差点摔落了手上的花器,慌忙往床头柜上随意一放,快步挡在柴崎英司的前面,哀怨地看着焦应桐。
“焦大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柴崎他只是成天闲得难受,爱和你斗嘴而已,你别跟他当真,他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跟你道歉,拜托你不要打他的伤处,他会受不了的。”
她说着说着眼眶随之泛红,带哭的声音吓得焦应桐手足无措,“纱 、纱 ,你千万别哭,我和柴崎是闹着玩的,你误会了。”
眼看她眼泪快流下来,他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拜托,求求你赶快收收泪,万一被妙织知道我把你惹哭,我的麻烦就大条了。”
抬起头瞪了眼躲在夏纱 背后笑得洋洋得意的老友,焦应桐懊恼地叹了口气,“柴崎,你还不赶紧哄哄她,难道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吗?”
柴崎英司笑着一把搂过夏纱 的身躯,将她抱入怀里轻哄着,一面无声地对焦应桐说:“你又欠我一次。”
气得焦应桐眉挑脸皱,忿忿难消地甩头走掉。
“行了,他走了。”柴崎英司拍拍窝在他怀里的夏纱 ,有些宠溺地说道:“你也太皮了,几时学会欺负老实人来着?”
“嘻!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夏纱 笑着从他的怀里离开,眼中哪里有半点眼泪的痕迹,仿佛方才的哭声和泪水就像魔术师的戏法,全都是幻象。
她端起半路丢下的盆花,走到窗台上摆好,回头却看到柴崎英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和那盆花。
“在想些什么?”她好奇地走到床边,就着他张开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是不是待在这里太无聊了?要不要我去取手杖陪你出去走走?”
“这里花香盈鼻,触目所及皆是美景,还有你日夜相伴,怎么会无聊。”柴崎英司低头对怀里的她偷香了一下,很满足地笑道:“如果你肯点头答应嫁给我,那就一切圆满,万事大吉了。”
“别开玩笑了。”夏纱 一听,马上挣扎着想离开他。
“怎么,为什么我每次提到结婚,你就跑得比猎杀食物的豹子还要快?”他一用力将她拥得更紧,看她别扭的样子,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找不出答案来,“这回你一定要把心事告诉我,再也不准顾左右而言他。”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就是扫把星,跟着你,只会带给你噩运,再要嫁给你,不怕我克死你呀。”
她说得平心静气,一副认命不再强求的样子,看得柴崎英司心疼个半死又生气得要命。
“你……叫我说什么好咧?”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一直维持现状不好吗?”
“那你是准备豢养我这个小白脸喽,不怕名誉受损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等你腿伤痊愈,能自由行动的时候就……”
“就怎样?就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是不是?哼!没有良心的女人。”柴崎英司愈说愈冒火,不免口气、声音都凶了起来。
“你以为我就好受?离开你,我很痛苦耶。”夏纱 终于摆不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委屈地说道:“可是,为了你好,这是最好的决定。”
“好个鬼,你根本就是自私,嫌我如今一身又穷又残的落魄相,不再是以前那个翩翩潇洒的多金贵公子,所以我的爱也一文不值了。”
柴崎英司怒火一起,说翻脸就翻脸,双手一松反手将她一推,差点把她推下床去,他紧张地想把她拉回来,却在看到她生气的回头瞪他时赶紧伪装出气脸来。
“你才没良心啦!亏我为你哭死哭活的挨了九年,眼泪都能流出一座水库来,你还敢怀疑我对你的爱,如果不爱你,我管你死活呀。”
“哼!说得好听,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对我们的婚事,我十提你九摇头?”
柴崎英司听到她爱的告白,尽管高兴在心里,可不敢露出半点喜悦的表情,就怕套不出她的心结,“还是你认为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施舍我,把我养在深闺里当面首,不配当你今井家大小姐的夫婿?”
“你真是愈说愈离谱。”夏纱 从不知道,一个人脚受伤会连脑袋都变笨了。“你是不是车祸把脑袋也给摔坏了?我都没有怪你骗了我九年,你还敢用我的身世糟蹋我。”她气得下了床,甩头就往房门外走去。
“如果说我看不起你,那岂非我也在骂我自己?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私生子,只是你从小没有父亲,而我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用嫌恶与憎恨对待我。”
听到他说的这段话,夏纱 意外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他朝着窗外满是落寞的脸庞,心就软了,气也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砰”地坐回床上,心思一转,突然大叫一声,“我懂了!所以柴崎秀次想谋杀你,为了财产。”
“天呀!哪有这么可恶的人,真该下地狱去。”
“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些东西,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跟我有什么相干?”夏纱 听得胡涂,“你差点把小命玩完比较严重,我不过是白流几缸眼泪罢了。”
“不只是这次的车祸,还有上次的事情也是。”柴崎英司有些紧张的看着夏纱帜,担心她想清楚了湘南海岸的意外以后,会勃然大怒。
“你该不会是说,当年的暴走族事件,主要是为了对付你,我只是个倒霉的烟雾弹!”
“对,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娓娓将往事说给她听,“我能谅解裕子母子对我的恨,尤其东井集团当年有一半的财富是来自于母亲的娘家,但是,她居然假借暴走族之手欺辱你,用以制造意外事件杀我,那是我绝对不能原谅的。”
想到夏纱 不但花容被毁,而且还被深切的自责折磨了这么多年,他就心痛如绞,恨意难消。想他幸运地躲在失忆的保护里,却把最痛苦的回忆留给她独自承担。
柴崎英司阖起双眼,掩饰眼眶里直往上冒的热气,眨眨眼,他将视线凝住她的脸上,毫无心理准备,不知道会迎上她怎样的目光。
她定定地愣在当场,无法消化刚刚听到的事实,原来她才是无辜的受害者,那个被莫名其妙拖下水的倒霉鬼,原来……
“原来你才是灾星,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枉担了这许多的罪恶感。”夏纱 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当年为什么用‘霁?’这个名字骗我?”
“我何曾骗你,霁?是我的中文名字,因为知道母亲不愿意我接掌家中事业,所以坚持不念商,反正我本来也很喜欢汉学文化,所以执意到京都念汉学研究,才会遇上你。”
“那为什么你受伤以后,连霁?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当年始终想不透,所以耿耿于怀许多年。
“因为伤势太重了,父亲匆匆将我送往海外就医,加上脸部的伤口已经严重到变形的程度,自然就动了整容手术。”
柴崎英司想起那一年在国外医院度过的日子,虽然脑海里失去了小夕的记忆,心里却总是怅然若失,“也不知为什么,那次醒来以后,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医生说因为我脑部受创厉害,也或许是我不愿意想起某些无法承受的伤痛,因而自我保护才会遗失其中一段记忆。当时经历多次的手术医疗,虽然内外伤都痊愈,但是却留下常犯头疼的后遗症。
父亲因不明就里,单以表面论定是非,所以对伯母和你多加指责,也为了怕我想起一切,又跑回来找你,才会动手脚把霁?的一切全部抹去,好让你死心,以为是我玩弄了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复记忆的?在岚峡馆看你与尚子很熟,一点也不像失去记忆的样子。”夏纱 愈想愈不对,眉一挑嘴一抿,怒气盈眉,“你是不是故意装成失忆,又来戏弄我?”
“天地良心,这几年我陆陆续续恢复了些记忆,但是始终无法想起全部,每每多想一些就头疼欲裂。”
柴崎英司怕极了夏纱 误会,急忙快快解释,“其实,潜意识里,我应该是还记得答应要带你回台湾结婚的承诺,所以虽然痊愈后被强留海外修习商业学识,但是学成就一直留在台北接手亚太业务,一年只有开会才回去一、两次。
“说真的,要感谢你在六福皇宫对面橱窗里插的那盆梅花,是它触动我开启最后的记忆,我才会追着你去大阪,后续你就全都知道了。”
听完了柴崎英司完整的解释,夏纱 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反应,直让他一颗心提得半天高,随着她来回踱步的节奏,七上八下的落不着地。
走着走着,她突然不言不语地往房门口走去,自顾放着柴崎英司在床上干着急。
“你不许走。”他猛地伸手拉住她,一使劲将她拖回床上来,“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但是,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此一时彼一时,岂能相提并论。”她用力一甩手,居然甩掉他的钳制,翻身一坐马上又下了床,“我不怪你害我哑了声、破了相,也不怨你让我伤了这么多年的心,只源于全是误会。”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冷淡,不理不睬?”
“因为我要想一想,要不要原谅你的花心与滥情。”
夏纱 愈想不甘心,虽然这些年来,他失去了往昔的记忆,但是他的风流艳史罄竹难书,是她最难以接受的一部分。
“纱纱,你别尽顾着生气,也听听我的释解好不好?”
“不听、不听!”她小孩子气地捂住耳朵,跺跺脚坚持往楼下走去,“我才不要再听你的花言巧语,十句话里没一句真的。我下楼做事去,你好好歇着吧。”
“那怎么行,今天你不听我的解释,不答应我的求婚,我就把你困在床上,让你下不得楼去。”
夏纱 正想回头吐他的糟,也不想想,他双脚不便,还想困住她这个活蹦乱跳的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嘛。
结果她还来不及笑他,就发现自己居然被抱在柴崎英司的怀里,他正抱着她走回房间。
“天呀!你的腿伤好了,你能正常走路了。”夏纱 惊喜万分的勾着他的脖子,高兴得动来动去。
“别乱动,好虽是好了,可不表示我不会再摔倒哟。”
柴崎英司笑着低头吻她,迅速用焚烧的激情、无可言喻的狂喜将她诱惑。她攀住他,不再在乎一分钟前她还在生他的气。
不知道几时被放回了床铺上,夏纱 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的头,她需要氧气,如果他们再不停止,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亲吻而窒息的人。
她用力地深呼了几口气,摇摇头理清被热情冲昏的脑袋,看着他激情未退的脸庞,突然想起方才生气的事,“你好贼,又故意骗我。”她羞恼地用手捶着他的肩背。
“我哪里敢骗你。”柴崎英司涎着脸对她笑,一把将她忙碌的双手抓住制在头顶,亮晶晶的眼睛对着她冒着火花的瞳眸,“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贴向她,亲吻她的颈侧,“我好想要你。”
她摇晃着头,试图躲开他的攻击,“该死的你,放开我。”
他完全不予理会,嘴落下罩住她的,坚定又饥渴。她的心思犹想抗拒,身体却起了反应,当他的舌深深探入她的嘴里时,他松开她的手,灵活地溜进她的毛衣和胸罩下,覆住她浑圆的柔软。
夏纱 又羞又怒地握紧双手,用以制止自己回应对他的热情。该死,她恼怒于他完全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情欲,如何吻得让她软化,并且臣服于他的挑衅。
这不公平,她的大脑在抗议,她的身体却驱使她投降,因为他正使她浑身着火。
“停下来,不要再闹了。”她喃喃的话语被他的唇封锁,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项。
柴崎英司并未如言移开抚弄她的双峰的手,只是松开了嘴对她说:“亲爱的,吻你是天下最美好的事,你怎能要求我停下来呢?”他的手指弹弄着她的蓓蕾,逗得她惊喘连连。
她拼命想留住正迅速溜走的思考能力,“可是,我还有话要说……”热力自她的胸前扩散至她的全身各处部位,“你却让我的脑袋变成一堆浆糊。”
他伸出手,调整她的姿势,使她更强烈感受到他下腹硬挺的欲望,“我最喜欢看你瞳眸迷NFDAB、双颊泛红,樱桃小口呢喃的样子,所以,我决定多多利用机会,让你聪明的脑袋变得胡里胡涂。”
“呃……你好坏,专门会欺负我。”
夏纱 再次发出一声娇喘,头用力地向后仰,满头的秀发在枕上飞舞,双眼因为沉醉早已眯得只剩一条缝,粗嘎的呻吟,一一被纳入柴崎英司的嘴里,只为心疼她每一回都羞怯而倾注柔情于她红艳的柔唇……
短短的几分钟,却似长长久久,她终于从狂喜中平复下来,汗湿的发丝贴住她的肌肤,他温柔地替她拨开,他衬衣的后面也湿成一片。
柴崎英司没有说话,即使他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也明白她爱他很深,但是他依旧期待她敞开心里所有的疑虑、不快,真诚坦白地回应他的爱。
“不要否认你很享受我的欺负。”他逗趣地对她说,顽皮地吻吻她的嘴角。“其实你早就不计较我那些风流史,只是不想我太早达成心愿,得意忘形罢了。”
“谁说我不计较?”
夏纱 撇开脸,躲过他须臾不离的亲吻,接着又推开他的胸膛,免得满眼都是他诱人的胸肌,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如果不是那天‘仲业’的杨曜风夫妇,带着妹夫穆天毅来帮你看诊那双腿,我还不知道,当年你一口气在敝号连续订了十五天的花束,去追求杨夫人黎孟冰小姐呢。”
“嗳!那时候还没有找到你嘛。”
柴崎英司不由脸上直冒热气,他赶紧把头一偏,闪开她的注视,“何况那是激将法,如果不是我那些鲜花攻势,杨曜风哪会有危机意识,积极赢得美人归。所以,我不但无过还有功呢。”
对不起呀!老朋友,为了我的追妻大计,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柴崎英司不由赞赏起自己脑筋转得够快,平安通过一关。
“你……歪理。”
看杨曜风和黎孟冰那么恩爱,夏纱 也没能反驳他说的有错,但回神一想又道:“那龚安琪怎么说?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和她在六福皇宫幽会的。”
“那也是追你去大阪以前的旧事,自从在雨中帮你捡了花以后,我身边再也没有别人。”他不免怨起自己,以往干么把花花公子的假象扮得那么真,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可是在你来看我的前几日,妙织还瞧见你和她一起在远东大饭店出现。别告诉我,饭店也可以去纯吃饭的,我可没有那么蠢。”
“幸好你不蠢,才会这么吸引我呀。”柴崎英司好笑地搂过她生气的身子,“不过,你这次猜错了,我当真只是请她去吃饭,以便和她断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免得她又去找焦应桐的麻烦,害他和你妹妹吵架。”
“她那么精明而且执着,岂肯轻易答应和你分手。”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痴傻,肯要一个又穷又病的残废。”
“胡说,你只是行动不便而已,何况勤于复健不是很快又能走了吗?”
“我是怕你跑了追不到,才这么拼命练复健,她看到的可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哪。”
“你好奸诈,故意装残测试她。”夏纱 笑得如春天花开,娇艳照人,“那你又怎么让她相信,你已经穷得一无所有?”
“餐厅刷不过我所有的金卡,又不肯让我将餐费记在帐上,偏偏我也拿不出现金来付,餐厅经理说要不就请小姐付帐,要不就送警察局。就这样,她跑得比飞还要快上几百倍。”
“哈哈啥,你真是太恶质了,提醒我不要和你斗智,真是吃力不讨好。”
“会笑了呵!不生我气了吧?”柴崎英司搂着她走到窗前,指着隔着敦化南路的远企大楼,“在那里我天天看着这你这栋绿蔓围绕的花坊勤练复健,希望很快能亲自走上门来接你共赴人生。可是那天应桐无意中的几句话,让我等不及完全恢复再来看你,原只想先偷偷看看你就好。谁知道,一见之下才知,我根本放不开你,我想要把你紧紧抱在怀里,将你我融为一体,永不再分离。”
“你好残忍,只顾着自己的处境,却没有想过我的感觉,我以为你和武田朱实结婚了。”夏纱 想着那时候的心情,到现在都还想哭,“想着自己又被玩弄,差点就哭瞎了眼睛。”
“我真的不是故意放着你不管,先是那场谋杀的车祸,就叫我昏迷了一周,如果不是莳拓赶得早,我可能命都没了。”
他拥着她轻轻安抚她伤心的情绪。“接着是一连串的医疗和报复活动同时实施,我可以不要东井集团,但是不能白白便宜了武田宫和与朱实、秀次两个人。辛苦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尤其莳拓毕竟是柴崎家的孩子,我绝不能坐视不管他的不公平待遇,何况他不但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干么不说你终于如愿以偿地把东井集团这个大麻烦丢给别人忙去,你好落得轻松自在,悠哉快活呢?”
“哈!我就是爱你的聪慧和了解我。”
柴崎英司乐得吻吻她变回圆润嫣红的脸颊,爱情真的是最好的营养品,才短短几天,她早已一扫病容,变得容光焕发、娇美动人,“你看现在多好,我可以天天陪在你身边,听候差遣。还可以享受吟风弄月、举案齐眉的乐趣,这才是人生嘛。”
“你呀!分明颓废。”夏纱 啐他一声,“我才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尽想着享乐,我还有花坊要经营,没工夫陪你悲秋伤春的当个‘嫌’人。”
“闲人?”
“遭人嫌弃之人。”夏纱 对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扯扯他的手指指楼下。
“好家伙,居然拐着弯骂我。”柴崎英司笑笑说着,就是搂着她不放,“闲人也好,嫌人也罢,颓废、享乐皆无妨,只要你点头答应嫁给我,你怎么说我都无碍。”
夏纱 笑咪咪的看了他一眼,眉一挑头一摆,“我怎么说当然无所谓,但是若让别人说就难听了,你不怕回头遭人耻笑,娶了个卖花女为妻,难登大雅之堂吗?”
“别说你丽质聪慧,手巧人美的,就算你人丑又笨拙,可只要我不嫌弃,他人亦无可置喙;况且,我自愿当个卖花郎来个妇唱夫随,也不干天下人的事嘛。”
“你就会甜言蜜语,想当卖花郎也得看我答不答应。我可不要一个英俊的卖花郎惹来一堆花痴似的客人,破坏我店里的格调,何况你就不怕我被醋给酸死呀。”
“唉!这也不行,那又不肯,你倒说说看,怎样你才愿意点头好了。”柴崎英司故意装得无奈,一副为难地说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贫无立锥之地……”
“你敢说,你再说,我马上从三楼把你踹下楼去。”
“好、好,你别冒火,算我失言。”她杏眼一瞪,柴崎英司马上投降。“那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你只要答应焦大哥的请求就好。”夏纱 突然一收怒意,笑着踮脚亲亲他,“你好歹回去帮帮他,让他有时间和妙妙约会,总不好我找到了幸福,却不顾手足之情呀。”
“说他木头,他还真木头,知道找你说项我就没辙,好吧,看在老婆大人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好了。”柴崎英司故意说得可怜兮兮,手上却翻出一个很别致的首饰盒,盒里是对简简单单的银钻指环。
他取出那只较小的看着她,深情地念着,“真情在,相隔天涯不为远。”
夏纱 感动地伸出手指,让他套上戒指,随后也拿起较大的那个指环,准备为他戴上,不意转动之间,竟然发现指环的内侧细细地雕着“相知深,迢迢南北亦咫尺。”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一帮他套上指环,随即扑在他的怀里暗暗哭泣,“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爱你。”
柴崎英司轻轻抬起她带泪的娇颜,细细吻去她颊上的泪水,最后停留在她红艳诱人的唇上。一切深情挚爱终于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得到回报。
耀眼的阳光包围着忘情的两个人,窗台上新插的花迎风展露风姿,引来一双蝴蝶翩翩飞舞。春暖花开的四月,是人间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季节。
爱情,属于永远忠贞不二的人,也是苍天送给天下有情人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