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蒋羿暹朝她比个噤声的动作,要她有话到外头去说。
确定碧菡已经睡着,他这才放心的与护士一起走出去。
然而,就在他离开没多久,房门又被悄悄推开。
一道黑影迅速闪进,喀的一声,门立刻被反锁。
从俞碧菡住院的那一刻起,徐妍桑就知道了,怎奈蒋羿暹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让她和俞碧菡一直没有单独面对面的机会。
她只好找个护士,帮她演出调虎离山之计,好让她有机可乘,会一会这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女人。
床头前的日光灯亮着,碧菡安详的睡相一览无遗。
就是这样一张清纯无辜的小脸,将羿暹搞得意乱情迷,七荤八素,就是这样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让羿暹对她念念不忘,至死不渝。
若是让这张脸永远从世上消失,羿暹就会死心,就算伤心,时间一久,也会渐渐淡忘。
没错,只要她一死,所有的恐惧与仇恨,终将一扫而尽。
看着床边的点滴,正规律地滴落着,徐妍桑手上拿着从医院里偷来的氰酸钾冷笑着,只要将此液体注入进去,保证她就能一觉不醒,永久长眠了。
呵呵,俞碧菡,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是妳逼我的,谁叫妳自己那么不上道,既然已经离开了,何必又回来,是妳破坏了我的幸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妳自找的……
锐利的针头,慢慢朝向输液管的方向而去,她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再见了俞碧菡,下辈子有机会,再把羿暹让给妳……
然而,就在针头要注入到点滴时,她的脚指头突然踢到一旁的铁柜,摆在上头的苹果被这么一撞,全部滚落下来。
一向浅眠的碧菡当然被吵醒了,她稍稍转了个身,意识蒙眬的掀开眼皮,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谁……谁呀?」她看清楚眼前这美丽女子,吃惊一唤,「徐妍……妍桑?」
见她苏醒过来,徐妍桑吓得忙将双手往背后一藏。
而再看到她,碧菡不但对她没有憎恨,反而还对她绽放笑颜。「妳最近好吗?」
徐妍桑没有朝她靠近,站在原地,眸光森冷地看着她。「妳……妳认为我会好吗?」
发现她口气冰冷,想来一定是因为自己回到台湾,让她和羿暹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对她的敌意才这么重。
「妍桑,妳不要生气,我回到台湾不是故意要破坏妳和羿暹之间的感情,我和他是在不经意的场合下才碰到面的。」
她慢慢地靠向床边,灯光映照出她冷漠的脸庞。「妳说得倒好听,妳一回来,他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妳,还整整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妳知不知道啊?」
碧菡听了,头儿低垂,双眼无神地看着洁白床单。「我……我知道。」
「知道妳还不懂得该怎么做吗?妳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妳得到的是肝癌,妳以为妳跟他会有未来吗?」徐妍桑毫不在乎是否会伤到她的心。
这两个刺耳的字,让碧菡心头一震。没想到为了得到羿暹,她说话会如此直接。
「羿暹说,我这还算是有救的,只要能在半年内,找到适合的肝脏,实施移植手术。」她带着欣慰的笑容说道:「连徐伯伯也说要帮我,所以我要更有勇气地活下去。」
徐妍桑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妳以为现在器官捐赠这么普遍啊,像是到菜市场买块猪肝一样那么容易吗?妳别傻了,就算是有人要捐赠,也不一定能符合妳用!」
「我不会绝望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到她一点也不被她的话给刺激到,徐妍桑气得眼皮不停颤抖。「好,那我问妳,要是妳真的等不到肝脏移植,妳会怎么办?」
「那我一定会游说羿暹,叫他好好跟妳生活,由妳来陪伴他的下半辈子。」
「真的?!妳真这么想?」她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我总不能太自私,让羿逞寂寞的过完一辈子。」碧菡微微哽咽。
听到她一番善解人意的话,徐妍桑的心头不禁有些动容。
自己对她怒目相向,还说了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话,可她不但没有恶言相向,反而更加坚强的要努力活下去,甚至表示即使熬不过这个关卡,也不会霸着羿暹不放,还要说服羿暹,跟她好好相处。
徐妍桑矛盾了,既想让她死,又不想她真死去,扰得她心头一阵晕、一阵乱的。
「碧菡,我问妳,要是……在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内,还找不到任何捐赠旰脏的人的话,妳能不能自动退出,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妳的地方躲起来?」徐妍桑将丑话说在前头,她不能不为自己设想。
「我会的,况且要是到那阶段,还找不到适合的肝脏可以移植,老是用化疗,我也会变得很丑,让羿暹看了,他心里会难受的。」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这番话让徐妍桑心里起了涟漪,有一丝的感动萦回在她心底,她看了碧菡一眼,觉得她真的很伟大,不但对死亡一点也不恐惧,还发挥大爱,让她免于憎恨,更让羿暹免于悲恸,跟她比起来,她显得渺小多了。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喽,到时候,妳不能因为太过沮丧,而忘了帮我喔!」话一出口,徐妍桑就觉得自己真没良心,竟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我一定会帮妳的。」
「碧菡,要是因为妳的帮忙,而让羿暹能与我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妳的。」
「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两人才刚一达成协议,后头便传来反对的声浪。
「羿暹?!」她俩异口同声的喊。
蒋羿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徐妍桑看到他,自是作贼心虚地向后退两步,不忘把针筒藏在背后,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徐妍桑,我不是妳的东西,妳也没那资格我把当成筹码和碧菡谈条件。」
从来都没看过他那么凶、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她吶吶的开口想为自己辩解。
「可是,你应该知道,她得的是肝癌,随时都会死耶,她死了之后,我可以代替她照顾你,她会做什么我也都会做,一定会让你很满意的。」
她试着力挽狂澜,不过,从蒋羿暹坚定的表情看来,似乎是希望渺茫。
「只怕到那时候,我已经有婚约,无法跟妳在一起了。」他从头到尾都只看着碧菡,始终没正眼瞧过徐妍桑。
「有婚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下个星期就跟碧菡结婚。」
「你疯了你!下……下星期也太仓卒了吧?」
「公证结婚需要大费周章吗?」
「羿暹,你明知道我这残破的身躯,随时可能会走的……」碧菡掩面痛哭,气自己以前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搞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蒋羿暹心疼的抱住她。「别说这些不吉祥的话,我不要听,要是这回我都没办法治好妳的病的话,我永远不再当医生。」
「不,你听我说,我不想看你在婚后,很快又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所以结婚的事等我真的治好了再说好吗?」她抹去他脸上的泪。「不要难过,就算今生无缘,我们可以来生再聚。」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妳不要再说了。」
「不,有些话我还是要把它说完。」她看向徐妍桑,示意她到床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蒋羿暹的掌心。「妍桑为了你,浪费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她对你的爱绝不少于我,我看得出来,周遭的人也看得出来,就连老天爷都看得出来,你这样对待妍桑,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可是我爱的是妳呀!」蒋羿暹嘶吼着,他根本无暇顾及徐妍桑的感受。
「我知道,但当我的生命消逝时,我希望,你能把对我的这份爱,慢慢移转到妍桑身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想看到你孤单的过一辈子,这样子,我在另一个世界,会不开心的。」碧菡尽可能让自己面带笑容,她希望,不要因为她的离去,而成为三个人的悲剧。
这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这么挖心掏肺地对待彼此,而一向不会在众人面前掉泪的徐妍桑,听到这一席话,觉得碧菡实在是太伟大了。
她不禁自惭形秽,更觉得自己的丑陋。
「碧菡,谢谢妳!」
「羿暹,答应我,要是我死了,好好跟妍桑生活,她的爸爸这么栽培你,一家子都这么支持你,我在天上……也能放心……」
病房内,一片沉寂,淡淡的啜泣声,回荡在四周。
两个女人都在等着蒋羿暹的回复,这将攸关着三人未来的命运。
然而,等待许久,徐妍桑还是失望了。
只见他摇摇头,说道:「原谅我,我做不到!」
「呜呜……」她痛哭失声,一个转身,快步朝病房外奔去,她整颗心全碎了,再也难以愈合。
「你不该这样的。」碧菡责备他。
「我做不到的事,妳要我怎能答应。」他抱紧她,重复地说:「我要妳好,只想要妳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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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碧菡住院的这几天,江雪虹、雪珠和蒋羿暹轮流看顾她。
他们安排好时间,既可让碧菡每一刻都不孤独,也不会影响到蒋羿逞的看诊工作。
这一天,蒋羿暹带着诡异的笑容走进病房,他朝着大门指道:「妳猜猜看,是谁来了?」
碧菡猜想不到的摇摇头,当两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走进来时,她的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爷爷……还有秦伯!」
和蒋羿暹重逢以来,因为忙碌加上后来住院,她始终没能去探望爷爷,实在作梦也想不到他会来,甚至连秦伯都来了。
「前阵子爷爷人不舒服,所以没带妳去看他,等到爷爷身体好一点了,妳又去不成了,所以,我只好把爷爷给带来。」要让病人的病情好转,往往亲情是最有效的支撑力量。
「我就知道妳最勇敢了,小时候,妳跌了跤都没有哭,妳还记得吗?」秦伯摸摸她的头发,那慈祥的容貌跟她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嗯,我记得,秦伯,我好想你喔!」她拉住他的手,久久不放。
蒋士良靠了过来,心疼的瞧着这令人疼惜的小丫头。
秦伯眼角含泪的看看床上这个,又看看在床边穿白袍的那个。「我听邻居说,这家医院有一个很棒的医生,医术精湛、待人又好,所以来这里找他看些老毛病,没想到竟然是羿暹这孩子,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碧菡,妳要早点好起来。」蒋羿暹对她露出一个鼓舞的笑容。「妳看,我把妳最想看的人都带来了,妳更要表现给大家看喔!」
「我会的,我现在就觉得好有精神喔!」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神经精神免疫学,研究如何运用人的意志力来调节免疫力,运用心理的力量使免疫系统发挥强大的力量而阻止癌细胞生长,进而达到治疗的效果。」
「是啊,以后爷爷每天都来这里教妳练气功,运用吐纳的方式,调节身体的气场。」蒋士良插一脚的说道。
「秦伯也会天天帮妳煮一些补肝清肺的食物,增加妳的气血循环,加强妳的免疫功能。」秦伯附和。
看到众人对自己的爱心与关心,碧菡又忍不住哭了。大家都对她这么好,售是她不争气,还是离开了大家,怎么对得起他们?
「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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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话言犹在耳,碧菡没多久后就因为不时的昏迷,被紧急转往加护病房。
她的病情持续恶化,昏睡比醒的时候多。
徐凤笙运用在医界所有的关系,到处寻找符合碧菡的肝脏,可这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得有人愿意捐赠,还得碧菡的身体不排斥,要是条件不吻合,就算有再高超的医术也于事无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蒋羿暹守在加护病房外,全然的束手无策,眼神涣散。
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二十年前,夺走了他妈妈,二十年后,又要夺走他的碧菡,要是救不活碧菡,他当这医生还有什么用?
「碧菡……」他忍不住喊出声,在安静无声的长廊上,格外清楚。
「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是碧菡没福气嫁给妳,她也不会遗憾的。」徐彬诚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能救活那么多人,却救不了我的碧菡?为什么我济世救人,积了这么多的功德,却得不到半点福报,为什么?」他垂着头,不断地自问自答。
徐彬诚拍拍他的肩。「这一切都是命,你不该怨天尤人。」
「我真的不知道,没有碧菡的日子,我要怎么活,以前还可以告诉自己,她会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而现在,万一她走了,我要如何自圆其说……」
幽静的长廊,两个男人轻声的对话,眼神中,皆充满一股无奈与怅然。
「你知道吗?妍桑已经失踪了三天。」徐彬诚这番前来,就是要告诉他这件事,他不希望,所有人把焦点全放在碧菡身上,也要关心关心他那可怜的妹妹。
「怎么会这样?」蒋羿迟早已心乱如麻,腾不出多余的心力给徐妍桑。
「我问过她所有的朋友,都没人看到她,我好害怕她会做傻事。」
「都是我,要不是我说得那么绝,她也不会气急败坏的走掉。」
徐彬诚没有责怪他,这是自家妹妹的宿命,不能归咎于别人身上。
「报警了吗?」
「嗯,我真希望,她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别做出……」徐彬诚不敢再说下去。
「不会的,我相信她不会做傻事的,我们要对妍桑有信心。」
这时,一名护士突然匆匆忙忙的跑到他们面前,神色苍白不安。
「徐医生、蒋医生,刚刚救护车把徐小姐送来,她出了车祸,情况好像很严重。」
「什么……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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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三天的徐妍桑,都待在好友段采芹那里,天天喝酒痛哭,醉了就睡,醒了又喝。
被折腾了三天,段采芹身心俱疲,但看到好友那样,又不敢随便离开,直到今晚,小姑的结婚典礼不能不去,她才得以稍喘口气,本来和妍桑说好,最晚十点就会回来,但她一时喝多,又去续摊,搞到快三点才回到家,没想到,妍桑竟不见了。
也许是一直等不到她,心情恶劣到极点的徐妍桑才会开车到郊区,等接到她打来求救的电话,段釆芹才知道她酒醉驾车出了车祸,于是连忙赶到现场并叫了救护车。
救护人员将徐妍桑抬下车,她全身多处骨折,但她意识还算清楚,令救护人员相当惊讶。
一路将徐妍桑送进开刀房,蒋羿暹和徐彬诚两人,打算亲自替她开刀,她是两人最疼爱的妹妹,当然不能假手他人。
「妍桑,妳不会有事的,妳听见没,妳不会有事的……」徐彬诚不停叫唤她,要她一定得撑下去。
「是啊,妍桑,妳要勇敢一点,我们马上替妳动手术了。」蒋羿暹也不断给她打气。
她嘴角绽着笑,好像在告诉他们,她听见了。
直到她准备打麻醉时,她不知从哪里挤出的一股力量,用着断断续续的气音说道:「要……要是我……我死了,把……把我的肝……给碧……菡!」
「不会的,妳别胡说,快,把氧气罩戴上。」徐彬诚根本就不想听她说这些,他要尽一切力量,把妹妹一条命救回来。
而蒋羿暹也认为理当如此,两人赶紧为她动手术。
他们不敢大意,聚精会神的全力抢救,她的肋骨断裂穿刺到肺,情况相当危急,从深夜到清晨,从清晨到中午,手术整整进行了七个小时,最后,在心跳图慢慢不再有起伏时,他们下得不挫败的宣告放弃。
当他们将这件不幸的消息告诉徐凤笙后,他压根不能接受,失去爱女的打击让他差点昏了过去,不过,他很快又恢复镇定,连忙吩咐两人,「去把妍桑的资料调阅出来,看她的肝脏适不适合碧菡用。」
「爸,你真要这么做?」徐彬诚的心抽了一下。
「生前她也签了器官捐赠卡,表示她的确有这份心,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肝脏能够救得了碧菡的话,她会很高兴的。」徐凤笙不想再多说了。「快去吧,以免耽误时机,那就辜负妍桑的一片好意了。」
「院长……谢谢你!」蒋羿暹感动得不能自己。
「去吧,快去吧!」他挥挥手,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两人很快地分头忙碌,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只希望妍桑的遗愿,真能实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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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苍天有眼,徐妍桑的肝脏,非常适合移植给碧菡。
这项大手术除了蒋羿暹与徐彬诚全程参与外,徐凤笙也在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加入,他希望女儿的遗爱,能够留存于世。
十个小时后,手术十分顺利,碧菡的状况也相当良好,目前看来,还没有任何排斥现象。
手术后的七十二小时内,新的肝脏会因为要适应新的环境,而造成病人呕吐与盗汗,腹水情况一时之间恐怕也还不能有明显的改善,因此,即使病人意识清醒,t但还是会产生相当不舒服的恶心和晕眩。
幸而,碧菡的求生意志坚强,她的勇敢,让这些一一被克服,现在的她,虽然还在无菌室中,但透过透明玻璃,她的气色看来十分良好。
一群人全围在透明玻璃前看着她,经过一场大手术,疲累的她以微笑来向外头的人报平安,告诉他们,她已经没事了。
经过漫长的七十二小时,碧菡终于通过考验,身体没有出现强烈的排斥现象,表示徐妍桑的肝脏,相当适合留在她体内。
当她转进普通病房后,蒋羿暹特地买了一个大蛋糕,为她庆祝重生,医院里的护士也都来替她祝贺,不过,她环顾四周后,隐约察觉不对。
「院长呢?还有徐大哥以及妍桑呢?」
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下来,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该如何来开口。
最后,是蒋羿暹开口,「妍桑她……她现在在妳的身体里,以后,妳更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太过劳累,要让她永远健健康康的,明白吗?」他用一种婉转的方式解释,他相信她听得懂的。
碧菡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最后似懂非懂的说:「你是说……我能活着,是妍桑的帮助?」好一会后,恍然大悟的她潸然泪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徐院长和徐大哥都没出现了。
原来是怕触景伤情,怕会更难过。
他点点头。「爱她,就是爱妳自己,以后,妳不光是为自己活,也要为妍桑活。」
她摸摸他的脸,泪盈于眶。「那我可不可以认徐院长做干爹,我想代替妍桑,一辈子孝顺他。」
「当然可以,徐院长和妍桑,都是让妳能重新活在这世上的人,妳有这份心,我很开心。」
这时,江雪虹提议道:「我是想问问徐院长,要不要将妍桑葬在咱们九份花草屋的后头,那儿很清幽、环境也不错,妳也可以天天陪她。」
「嗯,我赞成这么做,以后,我们姊妹俩就能天天说话了。」
「记住,以后不许太劳累、不许熬夜、不许喝酒、不许乱吃成药,总之,妳要……」
「小心肝,对不对?」
一语双关,羿暹开怀地笑了。「妳是我的小心肝,所以一定要更爱护身体,妳要好好地活着,跟我白头偕老,好吗?」
碧菡环顾四周,开心点头。「大家都想吃蛋糕了,你的演讲可以结束了吗?」
「呵呵,我倒忘了,那吹蜡烛吧!」
深吸口气,将祝福的烛光吹进每个人的心房,大家齐声鼓掌,这时,病房内,好像温暖了起来,阳光照了进来,洒在碧菡幸福脸庞的灿烂笑容上。
嗯,这真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