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清楚照出那是个人,尽管那人脸上沾满泥巴和血,但仍能看得出他长得不错,可是从染红的衣服和苍白的脸色来看,他伤得不轻。
水宁月微皱眉心,她没有把受伤动物带回家养的习惯,更何况是个人。
虽说有点怕惹麻烦,但是……水宁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挑这么偏远的地方住,左右两旁都没有邻居,让她想把他扔到隔壁去都不行。
唉……现在不管他,到了明天早上,他搞不好会嗝屁了吧!
死在别人家前还好,如果死在自己家门前,到时引来一堆警察和记者……
想到这儿,水宁月不禁头皮发麻起来,眉头皱得更深,她最讨厌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扰了。
算了,救他吧!
水宁月轻叹口气,为免自己良心不安,或是惹来不必要的打扰,那还不如把他救活,然后叫他赶快滚蛋。
「但要怎么样才能把他拖进屋子里咧?」她喃喃自语着。他看起来颇高大,她一个弱女子恐怕很难抬得动他吧!
想了一会儿,她上前先把门打开,将刚刚从便利超商买回来的消夜扔进去后,才使尽吃奶的力气把躺在地上的男子给撑起来,半推半拉的将他扛进玄关。
天呀!累死人了。
她把男子丢在一旁,整个人虚脱的趴在地板上,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工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因为不小心被扯痛了伤口而清醒过来,睁开如鹰隼般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她,吓了水宁月一大跳。
「妳是谁?」
他的语气相当凶恶,若不是受伤了,一定会很吓人,可此时听在水宁月的耳中,却虚弱得像蚊子叫,不过,他的眼神冷冽,好像要立刻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的伤口,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会流血过多至死。」
她说得很轻松,彷佛一点都不在乎他是生是死,反正她已经尽力了,要是真有什么万一,她也不会内疚。
「该死*#@&……」
她听到男人一连串的低声诅咒,词汇之精采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如果你不放心我帮你处理,我可以打电话叫救护车。」
对呀,她真笨!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竟傻傻的将他从屋外拖进屋里,害她累得半死。
「不准叫救护车。」男子的脸沉了下来,看到她正准备拿起电话,立刻拖着伤重的身子硬是扯下她的电话插头。
「奇怪,怎么不通?」水宁月皱起眉往下一看,瞧见男人手上的电话线后,她眼中开始冒火。「你扯掉我的电话线干嘛?」
要不是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她会以为他有什么企图,早就拿出球棍来把他打个半死了。
「不准叫救护车!」他加重语气。
「给我个好理由。」水宁月双手抱胸,冷冷的俯瞰着浑身是伤的他。
「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如果惊动警察,势必会打草惊蛇,在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他之前,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皇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名冷傲的女人,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欢迎他,会救他应该是怕良心不安吧!
精锐的眸光一闪,皇磊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他受了伤,何不暂时利用这里藏身……
「不想跟警察打交道?难不成你是地痞流氓,或是十大枪击要犯?」水宁月声音冷淡的问,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慌之色。
说是这么说,但她实在很难把他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联想在一块儿,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看来,她说不定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轻轻松松的解决他了。
「妳的胆子很大。」皇磊低笑一声,「如果我说是的话,妳会不会把我扔出去?」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女人,很冷,也很有胆量。
「扔出去?哦!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太累了,但是,我会把你绑在床上,然后叫警察来带你走。」水宁月撇嘴,耸耸肩道,「如果你真的是的话。」
「听妳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皇磊叹口气,她也太天真了吧!做贼的哪会承认自己是个贼啊!
「说的也是。」水宁月点点头,一把抢下他手上的电话插头,露出恶意却甜美的笑容说:「我已经决定叫警察来把你带走。」
「等等……」皇磊急着阻止,结果不小心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猛然倒抽口气,呻吟出声。
「很痛吗?」她蹲下身子,假装怜悯的问。
她还故意伸手触碰他的伤口,让皇磊痛得头昏眼花,当他睁开眼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兴味时,他知道她根本是蓄意的。
「妳到底想干嘛?」
他的口气很差,要不是因为受伤手无力,他铁定会让她吃点苦头,教她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
「我没有想干嘛啊!只是,如果你不老实招供的话,我会让你更痛而已。」
水宁月的脸上带着笑容,露出无辜的表情,但看在皇磊眼中,只觉得眼前的她像是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大魔女。
「妳这个……」皇磊想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她倾向前的脸蛋上噙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他顿时把未说完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我怎么了?」她有趣的逗弄着他。
水宁月承认自己有点儿坏心,不过,谁教他对她大呼小叫的。
哼!以为他摆着一张臭脸,她就会怕他吗?那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的手继续故意地在他的伤口上施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瞪着她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得好清纯、好无辜。
「没、没事。」
皇磊忍住几乎要骂三字经的冲动,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懂,何况现在的他虚弱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少惹这个魔女为妙。
当然,等到他病好了之后,哼哼!她就惨了……
此刻,皇磊脑中幻想的全是她跪地求饶的画面,不自觉心情就变好了。
「既然没事的话,那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怕警察?」
「我没有说我怕警察。」皇磊皱着眉头抗议,不想找警察跟怕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水宁月撇撇嘴角,眼中净是嘲讽。「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敢与警察打交道?」在她眼里看来,他的不想就是与怕画上等号。
这个女人!皇磊无力的翻翻白眼,觉得她真的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忽略她话中的挑衅。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儿,在我伤势养好之前,通知警方也等于把我受伤的消息散布出去,我不想让人有机可乘……」
「等等!」她做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问题很大。」水宁月摆出严肃的小脸。
「那好吧!请问有什么问题?」
他一副施恩的嘴脸,看在水宁月眼中十分不舒服,她一个不爽,手指头就往他伤口上施压,看着他瞬间扭曲的脸孔,她绽放出可爱的笑容。
「你好像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她提醒他。
这个该死的女魔头!
皇磊在心里咒骂水宁月不下千百回,但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她手上,便不得不压下气焰,乖乖地道:「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很好,有礼貌多了。」
柔荑拍拍他的脑袋,脸颊两边露出可爱的小酒窝,眼睛瞇成一条线,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但在皇磊心目中,她却是恶女的化身。
「我要问你,你打算在伤势养好之前,都赖在这吗?」水宁月瞇起眼眸问,最好他的答案是「不」,要不然她铁定会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看得出她的表情相当不悦,皇磊嘴角勾了起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没有错,我是打算在这里养伤。」
「你这死皮赖脸的家伙,凭什么认为我会收留你?」水宁月站了起来,像个女王般高傲地俯视着皇磊。
他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她愿意救他一命就不错了,竟然还想赖在这儿,哼,门都没有!
「那我给妳一千万。」皇磊心一急,冲口而出道,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庞大的金额的。
「一千万?!」听到巨额数字,水宁月眼睛为之一亮。「可是你有这么多钱吗?」随即用怀疑的眼神对他上下打量一番,瞧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实在不像个有钱人。
看见她藐视的表情,皇磊不禁为之气结,暗骂这个见钱眼开的女魔头,不得已,他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只金色的怀表扔给她。
「这个就当作抵押品吧!」
接过金色怀表,哦!还挺重的。
水宁月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就收留你。」话才说完,突然间他竟毫无预警的倒了下来,吓了水宁月一大跳。她推推他的肩膀,「喂!你还活着吗?」
没有声音,空气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水宁月把他翻转过来,发现他居然已经昏过去了。
她喃喃低咒一声,扶起他沉重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客房走去。
她一定会后悔的!水宁月告诉自己。
可是一千万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要是他事后敢反悔的话,她绝对会让这个男人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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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伤真的满严重的呢!
水宁月扭干手上的湿毛巾替床上的男人抹去脸上的污渍和血迹,不一会儿工夫就露出那张帅气的脸孔,她仔细打量他,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长得不错。
剑气如飞的浓眉配上一对锐利的双眼,若不是她的个性天生就比较淡薄又不怕死,说不定光是他的眼神就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而尖挺的鼻梁下,薄利的双唇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抿成一直线;如刀削般充满立体感的五官让人深深着迷,加上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彷佛他就是君临天下的霸主,且神秘得让人无法捉摸。
他到底是谁?水宁月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
剥去衣物的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刀子划过的伤口,有些甚至开始化脓,一定很痛吧!亏他还能拖着身子一路爬到这儿,那非得要拥有坚强的意志力才行。
当水宁月在他伤口上涂上消毒药水时,剧烈的疼痛让他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呻吟。
「喂!你别乱动好不好?」
她脸色板了起来,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到地轻声低喝着,可说也奇怪,被她这么一喝,他竟真的乖乖躺在床上不动了。
处理完上半身的伤口,接下来就要换下半身。
水宁月看着他的裤子,想到要脱下来势必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会长针眼的耶!她眉头皱了起来,不太甘愿地微撇着唇角。
可是不管他,等伤口化了脓,那岂不是更加麻烦?
想到这麻烦可能会导致他在这儿待上很久,水宁月的心就陡然往下沉。
「不管了,长针眼就长针眼,反正还不就是一块肉。」她很快的说服自己。
其实她也满好奇男人的那里到底长什么样子,除了图片外,她可还没有亲眼见过实体呢!
水宁月拿起剪刀毫不客气的剪破长裤,她才不想花那工夫和力气慢慢来,用剪刀必较快。
咦……啊!对了,她忘了他身上还有内裤。唉!可惜,这下她没眼福了。
水宁月虽觉得失望,但也快速的处理好他腿上的伤口,没想到下半身的伤口跟上半身一样多,他到底是招惹到谁啊,那些人下手还真狠毒。
处理完毕,她收起医药箱,扭动一下早已变得僵硬的脖子,累死人了,要不是看在一千万块钱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
就在此时,床上的男人忽然大吼大叫的,把水宁月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你们这些混蛋……我不会饶过你们……不……我不答应……未亚妳太荒唐了……」他的话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当他提到「未亚」这名字时,却引起水宁月的注意,这名字好耳熟啊!
她蹙起眉头思考,突然她的手猛然被床上的男人捉住,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又被用力一扯,整个人跌落他怀里,强壮的双臂把她搂得紧紧的。
「我不准妳走……妳这个魔女……别想逃……」
她瞇起眼睛,死命瞪着他不规矩的举动,他说的「魔女」该不会就是「未亚」吧?
「喂!你还不赶快给我放开。」水宁月怒斥道,试图挣脱开那双魔手,这该死的男人竟敢碰她!「我可不是你误认的那个女人,快放手!」
不过,她的命令好像没啥成效,他的手臂反而搂得更紧,甚至还得意洋洋的说:「我不会放开的,妳别想逃。」
闻言,水宁月微微一颤,突然间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内升起,浑身感到不对劲。
明知道他口中喊的是另一名女子,可是他的口气彷佛她是他的女人,那种感觉怪异到了极点,一阵莫名的热气直往脸颊扑。
「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她恶狠狠道,小手放在伤口的上方。
水宁月一想到自己成了另一名女子的替身,就有种不太爽的感觉,瞇起水漾的双瞳低声喝斥,也不管他是否意识清醒,嘴角一扬,手便往他伤口处用力施压,立刻传来他痛苦的哀嚎。
她感觉到手臂一松,立即挣脱出他的怀抱,怒火未平的俯瞰他,心想要怎么整他,才能消消肚子里的一把火;可是,方才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触感还隐约存在,一颗心彷佛有它自己的意识,开始不听指挥。
水宁月有些气恼,她不懂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是有种很火很火的感觉。
「你给我醒来。」她的怒气全对着他,肯服侍他就已经很好了,他竟敢对她毛手毛脚,这该死的色狼。
不过,床上的男人全然不知她的怒火,只是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不管她怎么推怎么摇,他依然像死了一样,不久后水宁月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他的身体这么烫?
纤细的柔荑覆盖住他的额头,才轻轻一碰就立刻缩回手。
他发烧了,水宁月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这下可好了,别说把他轰出去了,他就连能不能清醒还是个大问题,她翻翻白眼,真是太好了,她竟然捡了个大麻烦回家。
水宁月无奈的叹口气,既然这家伙坚持不进医院,那只好明早请学长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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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一向浅眠的水宁月在睡梦中听到客厅传来异样的声响,她慢慢走出房间,看到大门门锁剧烈摇晃,似乎有人正在想办法把它撬开。
她脸色沉了下来,想到躺在客房里的病人,会是来找他的吗?
水宁月悄悄的走到窗户旁,掀开窗帘的一角发现门外竟有三个人,在蒙眬的月光下可看出他们手上各拿了一把枪。
水宁月立刻下了决定,她跑到客房一脚把熟睡中的皇磊给踹醒。
「你给我醒来。」
「妳……妳在干嘛……」皇磊痛苦的呻吟,难道她不知道她那脚踹到他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这女人非要这么折磨他才高兴吗?!
「嘘!小声点,外头有人。」
此时皇磊虽因发烧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但也很快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紧张,他苦笑了下。「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了。」
他以为他跑了那么远,他们应该追不到了才是。
「废话少说,我们赶快离开。」她焦急的扶起他。
「妳以为拖着伤残的我能跑得赢他们吗?」皇磊漠然回应,他不想说泄气话,但是也不想拖累无辜的人,就算她是个视钱如命的魔女也一样。
「少废话,我叫你起来就起来。」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到了不耐烦的顶点。
此时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失去耐心,锵鎯一声,她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
「快,我们到楼上去。」水宁月扶着他往二楼的方向跑。
「往楼上?下面都被他们包围了,我们往楼上也只是在做困兽之斗。」皇磊不得已拖着伤重的身体一步步的踏上阶梯,但每走一步,伤口便传来阵阵的剧痛,他咬着牙,呼吸因疼痛变得凌乱。
「叫你上去就上去,问那么多干嘛!」她没好气的扔给他一个白眼,有种想要将他宰了的冲动。
算了,就听她的吧!
皇磊已经不想跟她争辩了,或许她这么做自有她的用处。
「来,小心点。」水宁月把他扶到二楼的某个房间,然后打开窗户,撕开窗帘当作绳子垂在地面上。
「快点滑下去,趁他们还在一楼,我们赶快逃。」
知道她的用意后,皇磊不得不佩服她的胆大心细。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赌注,如果有人在外头看守,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发现……但也许因为这里很偏僻没有什么人,所以他们很放心的没派人在外头把风;不过万一在屋内的人看到外头垂挂的绳索,就会发现他们……皇磊苦笑了一下,管他的,听天由命吧!
皇磊忍着痛,很快滑落在地面,水宁月也跟着滑了下来,一把扶起他的身子,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楼上有人大喊。
「他们在外面。」
紧接着有人开了枪,子弹纷纷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来。
「快跑。」皇磊低吼,顾不得伤口与水宁月拚命的往前跑。
子弹和纷乱的脚步声像致命的阴影,向他们步步逼近。
他们往屋子左前方的树丛跑过去,那里有树木遮掩,子弹并不容易命中。
「妳……妳要去哪……」皇磊咬着牙喘息,苍白的脸上出现不寻常的红晕,此时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要不是意志力支撑着,他老早就昏过去了。
「你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她用力拖着他沉重的身躯努力的往前走。
皇磊忍着痛瞇起眼睛,借着从枝叶间投射下来的昏暗月光看着那张香汗淋漓的小脸蛋,瞧她这么努力要拯救他的生命,胸口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注入心田。
或许这个魔女也有好心的一面啊!
「奇怪,我记得在这呀!」水宁月嘀咕着,着急地四处搜寻,而男子的吆喝声也随之传来。
「快点找,他们应该走不远。」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皇磊明显感觉到她变得焦虑不安,她带着他在附近树林乱转,他不得不问:「妳……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快,快点上去。」
他从她手上接过一个绳梯,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时,耳边响起她的催促声。
现在的情形逼得他只能听从她的命令,乖乖往上攀爬。
爬没多久,在粗壮的枝桠间出现一间小树屋,茂密的树丛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水宁月也跟着爬上来,她马上收起绳梯,同时他们也听到树底正下方传来三名男子的声音,水宁月与皇磊纷纷屏住气息。
「老大,我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他。」
「不可能。」那名叫老大的男子愤怒的低吼。「我们跟着血渍找到这,他们不可能平空消失,给我仔细搜,连根草也不能放过。」
「是。」另外两名男子有志一同道。
等到那两名男子走远之后,剩下那名叫老大的男子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如果找不到人怎么跟左老交代,要是他怪罪下来的话……」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论如何,人一定得找到才行。」话说完,他也跟着走远,但仍可听到他们彼此的对谈。
一听到他们离去的脚步声,两人纷纷松了口气。
「好险。」水宁月瘫软在地上,刚才她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
随即她感到困惑与不解。「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在我这儿?」
皇磊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妳有清除掉我残留在妳家门口的血迹吗?」
「原来如此。」水宁月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
光顾着照顾他,这么重要的事她倒是忘了。
皇磊目光复杂的瞥向她,缓缓开口,「谢谢妳。」她又救了他一次。
水宁月淡淡瞟了他一眼,实事求是的道:「你先别谢我,我会救你是因为看在一千万的份上。」
「妳……」皇磊微皱起眉,感觉她似乎有意无意地在两人间画下一道界线,他忍住欲发的怒气。「不管怎么说,妳还是救了我。」
「没什么,看到你被杀我多少也会良心不安。」她洒脱的耸耸肩,「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事后再多给我一点钱就行了。」反正世上也没有人嫌钱多。
「妳别开口、闭口都是钱好不好!」皇磊咬牙切齿低吼,阵阵的刺痛让他脸上血色尽失。
真是辜负了她那一脸的优雅气质,怎知吐出的话语净是「钱」这个字,皇磊心中不免感到一股淡淡的沮丧。
「人活在这世上就是需要钱,谈钱有什么不好?你不要我谈钱,那要我说什么?」她睁着硕大的眼眸反问道。
他无力的瞪了她一眼,这女人简直不能用常理与之对谈。「就例如……妳怎么知道这里有间小树屋?」
「很简单呀!因为这是我建的。」水宁月露出骄傲的神情,「它的每一根木材可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搬上来的,怎样?盖得不错吧!」她得意的语气就像是急着展示作品的孩子。
「嗯!盖得挺坚固,但……我不懂……妳盖来干嘛?」皇磊感到困惑。
「看星星啊!你看我连望远镜都带来了。」她指着放在一旁的望远镜,同时嘴角一勾,「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会用来躲藏坏人啦!」
她吐吐粉舌,要不是有这间树屋,说不定他们早就被那三个人发现,死在枪口下了。
皇磊苦涩笑开,闭上眼,感觉到身上冷热交错,伤口传来阵阵刺痛,鲜血也不断从伤口渗出。
「你这个样子我怕你捱不过明早喔!」察觉他的不舒服,水宁月走到他身边,脱下薄外套,撕成一片一片,重新帮他包扎好伤口。
「不管怎样还是得捱,在他们放弃搜索前,我们只能待在这。」皇磊有点认命道。
「或许……我有办法让他们放弃。」水宁月漾开一抹调皮的笑容,从身后亮出一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