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老鸨眼看著天香楼正以加倍的速度在崩塌中,这已不是倩倩赚得的五千两可以赔偿得起的,吓得她心脏都快停了,不禁扑上前去抱住敖烈的小腿哭嚎著:「不要呀!壮士,千万使不得呀!手下留情。」
「知道怕了吧?还不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敖烈这才暂抑怒气,双臂交胸,冷眼望著多行不义的老鸨,不客气的命令。
这种人渣,就算她流再多的泪,他也不会同情。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早就一拳扁死她,免得留在世上继续当祸害,残害无辜少女。
「来不及了,她已经被有钱大爷给买走了呀!」老捣懊悔万分的老实回答,不敢再作怪。
恶人最怕恶人治,只不过,她悔恨的不是她逼良为娼的胡作非为。而是自己一念之差,错把倩倩这瘟神当福神给请了进门。
「什么?你这可恶的老太婆,竟敢把她卖给了其他男人!」敖烈更加愤怒的一把拎起吓得面无血色的老鸨,不敢置信这老女人竟然把那笨丫头往别的男人怀里推,甚至让那色鬼带走属于他的女人!
敖烈简直无法忍受,巴不得立即宰了那个胆敢动倩倩歪脑筋的臭男人!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对不起……」老鸨可怜地像只小老鼠般畏缩道歉。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她绝不敢再打那笨丫头的主意,如果她早知道那丫头有如此可怕的靠山的话……可惜一切悔之已晚。
「说,你把她卖给了哪个混小子?」敖烈根本不理会她的歉意,怒吼道。
「夏侯爵爷——夏侯飞。」老鸨战战兢兢的回答瞳孔犹如要喷火的敖烈。
「夏侯飞,哼,哼,我看他能飞多远。」敖烈捏紧拳头,一把扔下早已虚脱的老鸨,跨步而去。
赚了五千两……赔了五万两……这算盘要怎么打呀?
老鸨望著同样躺在地上呻吟不已,被敖烈重挫的护院打手,及满屋子残破桌椅、装潢碎片,忍不住心痛而放声大哭起来。
☆ ☆ ☆
华丽的马车平稳的踱到宏伟壮阔的爵府宅邸停下。
那驾驭马车的随身仆从,立即跃下马车恭迎少主人离座,虽无谄媚笑容,但态度却必恭必敬毫不轻率马虎。
「你去问问那位倩倩姑娘家居何处?然后直接送她回家吧。」夏侯飞吩咐那名劲装少年道。
「是,爵爷。」那名劲装少年遵照吩咐掀开车帘,正准备开口询问:「姑娘……」
却被车厢中睡相可怖、口若悬「河」的倩倩吓傻了眼,怔怔半天不知怎么问才好?
「怎么了?」夏侯飞看出随从神色有异,关心问道。
一向木讷的随从回身红著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察明主子有关车厢里的特殊状况,「倩倩姑娘她……她睡著了。」
「睡著了?」
纳闷的夏侯飞上前去用扇柄轻巧的掀开车帘,果然看到那位倩倩姑娘,正不文雅的张大著嘴,四肢随意摊放的呼噜大睡。
「真是天真得过火的姑娘!」
夏侯飞笑著摇头不已,幸亏今晚遇上的是他,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这丫头怎就这么毫无防人之心呢?
不过,他倒真的打从心眼里欣赏倩倩的自然不做作,似乎一直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单纯而不失真。这是围绕在他身旁的绝色佳丽身上所找不到的特质,十分难得。
也许就是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倩倩的与众不同,一时怜惜心起,不舍得她遭凡夫俗子所玷污,才好意为她赎了身吧。
「也罢。看来她累惨了,不如就留她在爵府做客一晚吧。」夏侯飞不忍惊醒她孩子般的睡颜而下了决定道。
「是,爵爷。」
夏侯飞眼看著仆从手忙脚乱的样子,深怕他摔伤了倩倩,于是伸手想接过他肩上沉重的负荷,「还是我来吧!这丫头看来不轻?」
「不许你们碰她!」突然,一声咆哮在他们后方愤怒的响起。
令夏侯飞缩回了欲帮忙的手,挡在少年仆从和倩倩的面前,好奇打量眼前来意不善的红发俊逸男子。
「这位兄台!有何指教吗?」夏侯飞临危不乱,风度翩翩的笑问。
「我是专程来带走那个丫头的。」敖烈懒得和眼前人面兽心的儒生啰嗦,开门见山道。
「丫头?你是指倩倩姑娘吗?」夏侯飞回头望了一下仍然靠在少年仆从肩上沉睡不醒的倩倩,好奇询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想这并不干你的事。」敖烈倨傲的说。
「是不干我的事。不过,我用了六千两高价买下她,而现在你想从我手中带走她,难道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吗?」夏侯飞不愠不火道。
「你想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双倍,不会叫你吃亏的。」敖烈了然于胸,轻蔑笑道。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两。好歹我也是一名子爵,又怎么会把区区几千两放在眼里。我纯粹是好心救倩倩姑娘罢了。兄台,不该多心。」夏侯飞仍然不疾不徐的坦然解释,丝毫没有被激怒的神色。
敖烈心中不禁赞叹,此人不只气宇不凡且修养到家,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既然是好心相救,为何阁下还要刁难在下带走她呢?」尽管先前的反感已消褪不少,但一看到倩倩还靠在陌生男人的肩上睡得死沉,心中忍不住醋意上扬,双手紧握,巴不得扭断了那小厮的脖子。
「不是刁难,是想弄清楚你跟倩倩姑娘之间的关系。我怎知道你不是老鸨派来的人呢?如果让你轻易就带走她,我之前的美意不就白费了。」夏侯飞句句是理、有条不紊道:「你说是不是?兄台。」
敖烈闻言红眉紧蹙,为之语塞。不由得眯紧了锐利眸光,重新评估对手的能耐。
夏侯飞虽然生就白净斯文,但谈笑风生中透露了不容侵犯的一身傲骨。
这人……不只拥有王家贵族头衔那么简单。
「怎样?愿意告诉在下尊姓大名吗?」夏侯飞顺势问道。
「姓敖名烈。」敖烈简扼回答。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更何况凡夫俗子未必能因此而猜出他珠海火龙王子的身分。
「姓敖?」夏侯飞的丹凤眼一亮,颇惊异道:「那可是龙族的大姓呀!难怪在下一见到敖兄,就觉得敖兄贵气逼人,深具王者的风范。」
敖烈凛然一惊,分不清夏侯飞是恭维?还是……识穿了他的真实身分?
「夏侯兄过奖!在下来自关外,自然不比中原人,又怎会和龙族之人扯上关系?姓敖不过是巧合罢了。」敖烈机警的为自己的红发褐眼深轮廓及高头大马的异相做了合理的解释。
关外并不乏像他这般长相奇特的人种,他遨游四海,自然也熟知关外一、二,扯起谎来有条有理。
「我想也是。在下今生恐无福份得见龙王现身。毕竟,龙族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未必是真。」夏侯飞虽表面上赞同他的意见,但眸光却是意味深长直盯著敖烈。
敖烈冷冷一笑,想激出他的原形?夏侯飞的道行仍嫌太嫩,他可不会著了激将法的道。
他无意和夏侯飞继续闲扯,随即言归正传道:「既然认为在下不是坏人,可以把倩倩姑娘交还予我了吧?」
「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既是朋友,何不索性留下,陪在下痛饮一番,等明朝倩倩姑娘睡足醒来,再走不迟。」夏侯飞对敖烈的神秘气质甚感兴趣,对如此俊色男子十分惺惺相惜,有意结为莫逆。
可惜,独来独往惯了的敖烈并不这么想,尽管他也欣赏夏侯飞不同常人的气度及睿智。
「不了。表妹与我不便叨扰贵府,他日有绿再登门造访吧!请将倩倩姑娘交予在下,勿再耽搁在下行程。」
「表妹?」夏侯飞挑一下俊眉后,二话不说就从仆从手中扶过倩倩,「好,既然敖兄坚持,在下也不再勉强阁下。这就将你的『表妹』还给你。」
说著,故意吃力的扶著笨重的倩倩走几步,假装一不小心踉跄一下,吓松了手,眼看仍然久睡不醒的倩倩,就要被他粗手笨脚的摔到地上,跌个鼻青脸肿之际……
「哎呀……」夏侯飞发出惊呼:「不好……」
转眼,敖烈已比他的惊呼更快采取行动,一个红影疾如闪电掠过,瞬间攫住了差些毁容的倩倩。
「多谢夏侯公子成全,他日有缘定当厚谢。」
声未歇,人影未定,又快如风的飞窜檐上,消逝在夜空。
「爵爷,你真相信他们是表兄妹?」伺候夏侯飞多年的随从,对深藏不露的爵爷的异常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不信。」夏侯飞一敛方才踉跄的狼狈,又恢复了一派潇洒自若。
「那为什么您还放心将倩倩姑娘交予那个奇怪的人?」
「因为……刚刚我已经试过他了。虽然他们不是真的表兄妹,但我想,他们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否则他也不会冒著被我识破身分或偷袭的危险出手救倩倩。倩倩跟著敖兄,绝对比跟著任何人都要安全无虞。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夏侯飞仰望天际,回想方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敖烈的长臂上隐约现出龙麟……可能是敖烈心急之下,不小心现出的原形吧?
足见那位纯真幸运的姑娘在敖烈这龙子心中的地位。
「敖兄不是平凡人,他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倩倩姑娘,而且他也会不计代价的保护她,我们是白操心了。」
「嗯。」少年随从释然的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明了爵爷的深意,但他十分相信主人识人的本领。
不过,就算敖烈再怎么不平凡,在他心目中,永远也比不上他自幼跟随的夏侯爵爷。
☆ ☆ ☆
敖烈抱著怀中依然睡得不亦乐乎的倩倩踏进了一间破旧的山神庙,狠狠将倩倩往稻草堆一扔,准备好好来个夜审笨仙婢。
岂知,倩倩仅仅搔搔痒,又「呼噜!」一声,翻身睡去。
丝毫不管他已经七窍升火、鼻孔冒烟的幻出那只专打他么妹——小龙女屁屁的玉尺,气势慑人的恭候她醒来。
「真是不折不扣的母猪!」敖烈又好气、又好笑地蹲下身,审视倩倩令人不敢恭维的睡相,「这样也能睡,真服了你。」
敖烈不知道,倩倩一旦睡著,除非念特殊咒语,否则敲锣打鼓也叫不醒她。
当然,那句咒语只有桃花和小龙女才知道。
审视著倩倩香甜无忧的睡姿,再反观自己一身疲惫狼狈、怒发冲冠的强烈对比——敖烈彻底被她打败了。
突然之间,敖烈气全消了。反倒自己抚著额头大笑起来,「天哪?我竟然让这傻丫头耍得团团转!她自己倒好,能吃能睡。我却东奔西找,累得连牛都不如,这是什么道理呀?真没天理。敖烈呀敖烈,你这是招谁惹谁了呀?干嘛为了一个平凡无奇的仙婢弄得心神不宁?筋疲力尽呢?」
「难道……」
敖烈心中忽有著不熟悉的悸动,答案如粉蝶翩飞扑至胸口,某种改变正呼之欲出,仿佛……
他震惊的回头凝视倩倩在月光映照下的皎洁睡颜,竟也美丽得撼人心扉!
他情不自禁伸手轻触她光滑柔嫩的玉颊,其实,他早看出她不同于世俗、独具特色的灵韵甜美,从第一眼他就知道了,她有无限吸引他的好,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如果她不是那么糊里糊涂、傻里傻气,折损了她几分气质,也许她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也许他会毫不犹豫的爱上她吧?爱……
「不,不可能。」敖烈被自己的想法吓缩了手。
他爱上这个笨仙婢?
「不,不,绝不可能。我浪迹天涯,独来独往何其逍遥快活,哪需要个女人来绑手绑脚,添我麻烦!何况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精,谁惹了她,谁倒楣,我怎可能自找麻烦?」敖烈焦躁的走到庙口,面对荒郊野岭的荒寂,完全没有主张,「我应该马上就走,别再理她。可是……我为什么狠不下心来抛下她不管呢?」
敖烈无助的将挺拔的身躯斜靠在庙门上,仰望天上的圆月繁星,喃喃懊恼道:「我到底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原来的我?我见过天上人间无数佳丽,何曾为她们心烦意乱过?为什么独独对她就是舍不得、放不下?我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还是上辈子欠了这笨丫头什么?」
敖烈当然猜不著是月老暗中频频作怪;兀自为自己突涌上的炽情灼爱无计压抑而烦闷不已。
同样的,在天上,月老也正用云镜观望人间发展情形。
「敖烈呀敖烈,老朽真是为你煞费苦心了。你为什么不顺其自然,非要执拗抗拒呢?我知道倩倩不够好,配你是委屈了你。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之前许给你的十全十美的仙子、龙女,你还不是个个挑剔?个个不满意?没心没肝,拒绝了十一次的天赐良缘。既然你冥顽不灵,倩倩就算是给你的惩罚,罚你一生一世为她惹的麻烦善后。」
月老摸著白色长胡子,呵呵笑不停。似乎很满意自己「乱点鸳鸯谱」的得意杰作。
敖烈当然听不到月老自得其乐的叨絮,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完全被月老一手督导的「恐怖谬想」给设计、陷害了,否则以他的火爆脾气必将姻缘宫给拆了,惩戒月老「不负责任」,踢了个「超级大麻烦」给他。
可是,不管这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怎么费尽心机的把倩倩当皮球般踢来扔去,倩倩仍然事不关己的睡她的大头觉,一点儿也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辗转难眠。
真是令人羡慕又头痛的少根筋。(桃花常数落她的「名言」)
总之,全天下没人要的女人中,倩倩绝对是最快乐的一个。不必怀疑。
只要有觉可睡、有梦可做,被抛弃了也无所谓。
她才懒得在乎呢!
☆ ☆ ☆
当东方曙白,公鸡三啼,日上三竿之后,倩倩才悠然醒转,满足的伸伸懒腰,并夸张的打了一个大呵欠。
「哇,真舒服。」倩倩心满意足的泛起愉悦的微笑,从稻草堆上站立起来。
眨著惺忪的眼,望著神案上老旧的神像及破旧陌生的环境,「咦?我怎会在这里?」
接著,她又低头看看身上俗不可耐的金纱银绫装扮,吃惊不已,「我怎会穿这种衣服?」
「我不是去卖『笑』吗?怎卖到这个连个鬼影也没的地方来?」倩倩搔搔插满金钗、玉簪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不会吧?那花五千两买『笑』的有钱夏侯公子竟是住这种破旧地方?不会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算了,不管那么多,先离开再说。」倩倩愈想愈感到诡异,刻不容缓转身就往门口走。
这一转身差点撞上了一夜没睡、目光可怖、面目可憎的敖烈。
「啊!」吓得她大叫一声,差点向后跌个四脚朝天。
倩倩做梦也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还会遇上这阴魂不散的敖烈,惊讶得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胸口。
「你……怎会是你?你怎会在这儿?」
没料到,逃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冤家路窄遇上他?吓得倩倩的声音都不禁发抖起来,是巧合?还是……
「不然你希望是谁?」
敖烈眼光深沉难懂的,冷冷射向频频后退的她,「老鸨?还是夏侯公子?」
「你怎都知道?」倩倩害怕得汗毛直竖,犹如孙悟空遇上了如来佛掌般恐怖不已。
敖烈不语,只是高深莫测的一步一步逼近她,将她逼到了神桌旁。
「你……你想干什么?」倩倩又再度感受到敖烈浓厚男子气息的压迫,不禁心跳加速,紧张不已道。
「你、竟、然、敢、跑、到、妓、院、去、勾、引、男、人?」敖烈阴寒著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犹如指控她罪行般的质问倩倩。
「我……我哪有去妓院?哪……有去勾引男人?」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他强大身躯过分靠近,令她全身悸动不安,而猛吞口水道。
「还狡辩?你敢说你没进去过天香楼?不然你这一身妓女打扮又从何而来?」敖烈目光不善的,从她搽了胭脂的艳丽脸庞,移下到薄纱披肩、低胸内衫性感撩人半遮的明肌雪肤,紧盯不放。
「妓女打扮?」倩倩被他直视不讳的目光瞧得浑身发热,本能警戒的拉紧披肩,「你……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在差点被她柔肤迷眩之际,敖烈更加气恼她的无知,难道她不知道她这身打扮可以勾走男人的魂魄,引来一群色狼吗?
「对我,你倒变得聪明。之前,你怎不怕别的男人肆无忌惮的瞧呢?」敖烈难掩醋意质问道。
「我……我……」倩倩理不直、气不壮的勉强找了藉口,「老鸨嬷嬷说穿这样卖『笑』才值钱呀……有什么不对?」
不过,经敖烈提醒,回想起昨晚拍卖台下那些竞标男人的贪婪目光,倒真的令她作呕不已。
「你去卖笑?还敢问我有什么不对?」敖烈用力的抓住她瘦削的肩膀,摇晃她中看不中用的脑袋,希望能摇出她一点智慧。
他快被这无知到极点的笨仙婢气疯了。
「不就是卖笑吗?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干嘛那么凶?」倩倩不满的挣脱他霸道的箝制。
「你就那么想作贱自己?」敖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非但没有一丝悔意,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我的笑特多,不卖可惜。跟作贱自己有啥关系?卖『笑』不过是卖个笑容罢了,笑容卖掉还可以再笑,又没什么损失。你干嘛说得那么严重?真是神经病。」倩倩不甘示弱的顶嘴,为自己辩白道。
到底谁才是神经病?
敖烈听完她旧词新解的诡辩谬论后,著实傻了眼。
「谁告诉你卖笑是卖掉笑容的?」他已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搞了半天……竟然是她误解了卖笑的定义?
不知道究竟该赞她纯洁?还是骂她蠢?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的两个字,一听就可以知道它的意思。哪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倩倩毫不感到羞惭的,夸耀自己无师自通的聪明,一点也没觉悟自己犯下无可救药的错误。
「谁会笨得花银两去买你这笨仙婢的傻笑?」敖烈不敢苟同的嘲讽道。
「当然有了,你听了可别嫉妒。我的笑容还真不是普通的值钱呢!你一定想像不到,我的笑还值五千两呢!」倩倩不服气的反驳道。
「一笑五千两?」敖烈忍俊的促狭道:「我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贵的笑容呢,你不妨笑来给我瞧瞧,看是否真值五千两?」
「老实说,我也正为此烦恼不已。我不知道五千两到底要怎么笑才好?可是收了别人的钱又不能不笑……但是我的嘴巴也没办法撑得那么大,好难哟!」倩倩愁眉苦脸的,试著去拉长自己嘴角的宽度,为难不已的叹气道。
「哈,哈,哈……」惹得敖烈一阵爆笑,不知怎么面对她认真而古怪的鬼脸,「我的天哪……你竟然还真以为……」
「喂,你这只红毛猩猩,乱没同情心的。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帮我想办法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幸灾乐祸?」倩倩被他恶劣无礼的取笑气得猛跺脚,「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懒得理你!」
倩倩气愤的跨出脚步,却被敖烈一把抓住手臂,「去哪里?」
「当然回天香楼罗!我不能欠债不还。夏侯公子找不到我,现在一定会回去找嬷嬷算帐,我不能害了嬷嬷。」倩倩说出自以为是的仁义道德。
到底谁害谁呀?她居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不许去。」他手臂一缩,把她拖回了自己的怀中。
「为什么?」她拾眼困惑于他无理的命令,迟钝的尚未发觉彼此异常的贴近。
他很想告诉她天香楼的真相,好让她了解那地方纸醉金迷的龌龊,永远远离那种可怕的地方。可是一面对她纯洁无邪的目光,他忽然又舍不得恐吓她,令她无瑕的心灵蒙上不可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