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刘庆,虽然他胸口的匕首已经取下了,但深深的伤口还是叫人怵目惊心。
「那个臭道士太狠了,居然……」她的鼻上一酸,眼泪扑簌而下。
因为云真用力过猛,那把匕首竟连柄都没入,刀刃直达肺腑。
原本在平时这样的伤口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轻轻念动咒语就可以复原,但今天却是端阳,只有皮肉之伤可以用法术治愈。
只要撑过子时就好,过了子时她的法力就会恢复……
正在冥想之际突然听到敲门声。「进来。」她说道。
「夫人,那个道人已经跑了……」小厮低头向她报告。
「知道了。」她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又将视线放到刘庆身上,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救活他。
报复云真……就算了吧!
歉意涌上她的心头,要不是她要捉弄云真,事情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一点错也没有,反而成了牺牲者。
「相公,都是我害了你。」
她越想越难过,晶莹的泪水从眶中坠下,一滴一滴落到他紧合的眼皮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用,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又瞧了一次他的脸,他脸上还是满足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因为死亡的迫近而稍褪颜色。
为什么他要替她牺牲呢?他大可以闪到一旁看她被刀刃贯穿,然而他却替她挨了这致命的刀伤,
是什么力量让他这么做?
「这……就是爱吗?」
猛然想到这点的她心头震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男人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饥渴才谈情说爱。
刘庆对她……不也是这样吗?只是跟她想上床所以才百般示好。
将他这一个月来的总总行径在脑中回想一下,好像不只是这样……
「唔.....」
他呻吟着,她赶紧问道:「相公?」
「唔……」又是一声无力的呻吟,他相当努力地将眼皮撑开。
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白莲,立刻向她伸手。「娘子?」
「是,我在。」她点点头。「相公,你现在觉得如何?」伤的那么重还能睁开眼睛,希望没有大碍了。
「我……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
他像梦呓般说着,这句话让她大吃一惊,「什么轻飘飘的感觉?」
「就像……娘子当初带我飞来英德镇时候的感觉啊!」他满脸笑容,思绪飞到初遇时分,「说真的,那时候我……很讨厌你。」
「讨厌我?」这就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是呀……我觉得你……好骄傲,很让人讨厌……原本打算有了钱后就要娶三妻四妾,理都不要理你。」
说到这里他的胸口又疼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痛苦,手也朝胸前探去。
「疼吗?疼就不要开口了。」
他说话要用力,这样会震到伤口。
「不行,我一定要说……恐怕过了今夜就没有机会……」他的手按着伤口,在其上抚了一会儿,「伤得很重呢!真的活不成啦!」他自嘲地说。
「别胡说!」她用手按着他的手激动地喊着;「你会痊愈的,只要过了子时.....」
「咳,子时。」他嘴边泛出一丝苦笑。「阎王要人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
「不准说了。」她厉声命令道。
「嗯,不说了。」他止住话头,又以深情款款的眼光注视着她。「娘子,有个问题……请你给我一个明白的答复。」
「说。」她点点头应允着。
「好……」他停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重新开口。「娘子……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让她瞠目结舌。说爱的话是骗自己,说不爱的话又伤害他。
他胸口上的伤在烛光下看来多骇人,那是为了她受的呀。
她想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又答应过要给明白的答复……
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见到那错综复杂的表情就知道她难以答复了。
「就当作在哄小孩……就说一次吧,说你爱我……」他要求道。
「我.....」 她沉吟了一下。「我.....我.....」培养了一会儿情绪,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
「当作骗我的也不行吗?」他嘴边又泛出一丝苦笑。「没关系,就甭说了。」他又将眼皮逐渐合上,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我这条命……给了你,请你记得.....
「下准说!」她想到他在街上说的话了,原来他现在是回光反照,「我不要你的命,你收回去!」
「娘子……记得我就好……请记得有个叫做刘庆的人……」他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只要能让你记得我……死了也……」
「不会,你不会死的!有我在啊!」她勉强绽出一个笑容,「别忘了我是白狐村第一高手白莲,一定可以救活你的。」
「嗯。」
他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心里明白她如果能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就跟你说嘛!」看到他的反应她就心生安慰,默默祈祷子时赶快到来+「相公,今天没有看到龙舟赛真可惜,明年你一定要带我……」
她转移话题想要让气氛轻松一点,他听着听着却发现传入耳际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慢慢地耳边听到的只有嗡嗡作响,思绪呈现一片空白……
「……相公,你说好不好?」
她将视线转向他脸上询问,他却-点反应也没有。
「相公?」
她赶紧推推他的身子,那紧合的眼皮却没有动静。
「刘庆,你醒来,快些给我醒来!」
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让她近乎崩溃。「快些醒来,不然我就要回岷山了,刘庆!」她猛力摇晃他的身子,但他依旧没有反应。
「快些起来,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娘子吗?你不是要我爱你吗?」
她继续喊着,但他丝毫没有动静。
「刘庆,你要真爱我就睁开眼睛!你凭什么把我孤独地扔在这世上,醒醒啊!」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能失去他。
他还是一动也不动,气息已渐渐微弱。
「刘庆,你醒来呀,我对你……」最心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情感。「我也爱你啊,求你醒来,我们夫唱妇随,一辈子都不分开!」
将内心的渴望说出后她吓了一跳,然而他还是没有回答。
她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胸前痛哭失声。
*****
亥时
已经哭了多久呢?她没有印象了,只知道鬼差还没有来。
只要刘庆的魂魄还在,她就有机会能救他。
子时……究竟还有多久到来?
「刘庆!」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了-声阴森的呼唤。
不好!鬼差来了!她赶紧用棉被遮住他的身子,自己端坐在床前。
希望能瞒过他们的耳目。她双手合十向上天祝祷,只要能撑到子时就好。
「刘庆!」声音越来越接近了,接着窜入耳朵的是铁链在地上拖曳的声音。
鬼差已经到了,她深呼一口气面对门口准备迎接。
一阵凄凉的风吹过,房中烛光转为黯淡,一会儿一双鬼差飘了过来。「刘庆!走吧!」
「刘庆不在这里。」她语气严肃地向鬼差说道。
「你看的见咱们?」鬼差吃了一惊,朝她身上打量一番。「怪哉,你又不是精怪,怎么瞧得见咱们?」
「两位鬼爷,世上有阴阳眼的人多的是,可不只我呢!」
她掩嘴噗哧一笑,两个鬼差对这媚态看傻了眼。「姑娘,妳前世莫非是狐狸精?」
「两位鬼爷,前世的事小女子哪里晓得?倒是两位爷面目狰狞,叫小女子看了心惊肉跳呀!」她故意揉了揉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既然刘庆不在这儿,咱们就告辞了。」鬼差说完后身影逐渐淡去,等房中的烛光再度恢复光明时她松了口气。
总算骗过了。
她将被子掀开,在他胸上的伤口抚着,口中喃喃念着咒语,想试试自己的法力是否已经陕复。
过了片刻他的伤口还是一样骇人。她叹了口气。
又是一阵惨惨的阴风吹入房间,瞬间刮熄了房中的烛火。
「臭女人,你竟敢骗咱们!」两个鬼差在刘府周围绕了一圈还是没见着刘庆,灵机一动又飞回这个房间看看。「刘庆果然在这里!」
不能让他被带走。她咬定银牙站起身来,抽出头上的发簪化为剑,就要上前拼命。
两个鬼差看到她眼中发出的青光,才发现她是狐狸精。「臭狐狸,你是怎么瞒天过海伪装成人类的!」
「不关你的事,看我的剑!」
她一剑就向鬼差劈去,他们迅速闪开。「怎么最近的狐狸越来越凶悍,个个都要抢魂。」
「是呀,前些年那个叫白菱的……」
「少啰唆!」
她持剑猛出招式朝他们直砍。虽然现在法力不足,但她还有剑可以对付。
「她比较厉害。」两个鬼差连躲数剑后啧啧称奇,口吻中夹带恫吓地说:「狐狸,快些住手,妨害吾等拘魂乃是触犯天条,你可知晓?」
「触犯天条就触把天条,看招!」
她才不理会他们呢!只要能让刘庆活着就好。
「狐狸,你不怕五雷轰顶吗?」他们又加重了恐吓。
「以我命换他命,我心足矣!」她的口气斩钉截铁。
「好一只深情的狐狸!」鬼差呵呵笑了起来。「姑娘,跟你说一句实在话,其实今日刘庆命不该绝。」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生死簿上记载刘庆死期未到,不料今日遭遇大劫,咱们是要带他到枉死城度过这段日子。」
「枉死城?」她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他一眼,他要到枉死城?
「枉死城就像人间,只是少了贪官污吏,说起来真是极乐世界!」鬼差说完又呵呵大笑。「不过瞧姑娘这般深情,就不带他去了。」
「真的?」她傻傻地望着眼前的两个鬼差。
「当然是真的,不去枉死城也不会被发现,还望两位日后珍重,切勿泄密!」
「多谢两位鬼爷!」她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总算保住他的命了!
两个鬼差的身影又消失了,房中回复-片明亮。
「子时了,动手吧!」隐隐约约又听到鬼差的叮嘱声,她赶紧起身回到床前,用手抚着他的伤口。
他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了,胸上的肌肤一丝未损。慢慢地他的心跳也恢复了,房中又传来他微弱的呼吸声。
「相公!」她又伏在他胸前放声大哭,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她再也不要离开他的胸膛了!
*****
清晨,当天色还灰蒙蒙时,刘庆在朦胧中醒来,他眨了几下眼睛,发现伏在他胸前的白莲。
「娘子?」
他起身想将她唤醒,她的手却依恋地攀在他胸膛上不忍离开。
「这样睡不安稳的,还是让娘子上床安歇。」打定主意后他将她的手从胸前移开,发现自己衣襟上满是泪渍。
她.....为他哭了?
他欣慰地笑了一下,下床去将她的身子抱上床榻。
「娘子安歇吧!」他附在她耳畔叮嘱道。她昨夜一定哭了很久,一定很累了。
他正要为她盖上被子时手突然被拉住,她口中低声呢喃着:「相公,你别走!」
「好,我不走。」他依言坐回床沿,心里揣测她的梦境。
该不会梦到他死了吧?昨夜他完全意识模糊,只知道她在吶喊,但不知吶喊些什么。
又用手探探胸前,伤口早就痊愈了,肌肤依旧完好如初。
「真不愧是白狐村第一高手。」他忍不住赞叹道,自己哪配得上她?
要她爱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低下头仔细瞧她甜蜜的睡相,或许过了这一夜就没有机会靠她这么近了。
她樱唇微绽,嫣红的唇瓣像是等待摘取的花朵……
他情不自禁地将身子伏下准备摘取这朵花,理智却喊住了他。「不行!」他赶紧别过头去,快些离开房间才是上策!
他的身子移动一下,躺在床上的她立刻有感觉,伸手握住他的手。「相公,别走!」她在低呼着。
「娘子?」她是真有知觉还是缠绵梦境中?
他决定试探一下,就俏悄将唇贴近她的唇瓣。
她微微睁开眼睛,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再献上一个温柔的长吻。
「娘子?」他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当双唇分开的剎那就坐了起来。
她也跟着起身抱住他,眼中闪出了泪光。「相公,抱我。」
「什么?」他将她轻轻推开,看进她眼眸深处。
她是睡着还是醒着?「娘子,你再说-次。」
「相公,抱我。」
她又主动将他抱紧了,他无奈地摇头苦笑。「娘子,你清醒点!」他不愿趁她意识昏迷时与她结合。
「我很清醒。」她的口吻相当坚定。
「可是.....」
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态度会改变这么多?他迟疑着不敢动手。
她开始宽衣解带,将自己身上衣物除尽后又向他说了-次。「抱我。」
他用手朝自己脸上捏了-下,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娘子,你真的愿意委身于我?」他还是不能确定。
她没有回答,只有面带娇羞地点点头。
他欣喜若狂,脱去衣服后将床前的帷帐放下。
他们四目交接,眼眸深处藏着相同的欲望,终于忍不住在彼此嘴中汲取甘泉。在她还来不及弓起身子前,他的手轻轻扶上她的香臀,让他深深埋入她的体内。
帐中一片旖旎春色,屋外的天空渐渐罩满绮丽的朝霞。
*****
激情过后,他们互相倚靠着在床上坐起,顺便掀开了帷帐。
「娘子,以后就搬到这房里来吧!」他提议道。
「好。」她点头答应,随即用手指着床前的墙壁。「我要将莲花图挂在那儿!」
「一切照娘子的意思。」
「唷!」她又将头倒向他怀中。「这么听话?小心我欺负你。」
「我喜欢让你欺负。」他用食指朝她小巧的鼻梁上逗了一下。「不过还是我欺负你的时候多。」
「相公!」她将他推了一下,双颊霎时飞起两朵红云。
「羞什么。」他真要赞叹她的改变了。今天之前她还是难以捉摸的云彩,现在却依偎在他怀中。
一桩疑问突然从他心头涌起,「娘子,我想问你件事。」
「说。」她将手指放上他的胸膛,用指尖摩擦着。
「娘子原来要嫁的相公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她楞了-下,手指离开他的胸膛。「为什么要问这问题?」
「因为我想知道.....」
他的虚荣心开始作祟,想弄清楚他是从谁手中赢得她的芳心。
「喔。」从他得意的神色就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他啊,是狐狸,而且是咱们狐族第一高手!」她照实说了出来。
「狐族第一高手?」他不解地问道:「难道还有比你强的狐狸?」
「哼,要不是我稍微粗心些,在斗法时输了他几场,这第一高手哪里轮到他做!」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忿忿不平说道。
「是这样的吗?」他有点怀疑,想到她逃婚那天的惊惶失措就知道不只这样。
「好啦!」她噘起小嘴。「他比我稍微厉害了那么一点点。」她伸出右手用拇指跟食指此了个小小的距离。「只有这么一点点。」
「真的吗?」他又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中。「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而要选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凡人呢?」
「因为你是……」说到这里她及时收住了话头,不能说出命定相公的事情。
「我是什么?」他的唇附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是……刘庆。」她很小声地回答。
「原来如此,真感谢我爹娘给我取了个好名字!」
「是呀!」她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成功地避免掉一场解释。
「不过……」他又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要跟你算算帐。」
「什么?」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妳欠我.....一个月。」
他伸出食指示意后又将她推到床上。
「讨厌啦!」
她咯咯地笑着,正当他准备伏下身子时突然听到门外仆人叫唤:「爷!」
「大清早的什么事情啊!」他觉得相当不耐烦。
「爷,有个人拿帖子来,说今天布庄开市,要您赶快过去哪!」
「相公,去吧!」她在床上坐起后劝道。
「可是……还早嘛!不管他们了。」他将她抱在怀中。「等咱们忙完就一道过去。」
「刘庆!」
她呼喊一声后帷帐又放了下来,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
布庄
「这刘爷怎么还不来!」一个男人担心地望了望太阳。「吉时将至,要是迟了就糟了!」
「不管了,先把鞭炮挂起来。」另一个男人将鞭炮悬上了竹竿,准备吉时一到就燃放。
「吉时已至!」有个道上高喊着,那男人拿着香就要点燃引信。
「刘爷!」
刘庆的身影终于从街道彼端出现了,他的身边跟着的是白莲。
「终于来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那男人说完后将鞭炮引燃,劈哩啪啦的响声将英德镇的早晨点缀得分外热闹。
「抱歉,我来迟了……咦,怎么会有道士?」刘庆走进店里,一见到有道上就直觉护住白莲。
「刘爷,这道长是来帮忙看时辰的。」昨天云真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云,大街小巷都已传递。「您放心,他绝对不像那云真……」说到这里那人吃惊地望着他。「啊,我怎这么糊涂,刘爷昨天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他故做糊涂地眨眨眼。「有这回事吗?」伤口已经被白莲治愈了,为了怕谣言四起只有装傻。
「咦,您不是……」那人看来相当疑惑。
「这位爷,我相公昨天同我赏龙舟赛去了,没见到他受伤啊!」明白他意思的她赶紧附和着。
「这……难不成我作梦了?」那人搔搔头困惑着。
「那今天店里就交给兄台了。」刘庆牵着白莲的手准备离开。
「爷,请稍等……」那人开口留他。
「怎么?」他回过头。
「昨天……受伤的真的不是您?」那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布庄。
「相公,你真是调皮。」走到街上时她不免说了他一句。
「皮?我皮得过你吗?」他吐了吐舌头。「想到昨天黑狗的事,我还会浑身发抖呢!」
「还说呢,你昨天差点拆了我的台。」她嫣然一笑。「要不是有把握,我怎敢用性命作赌注?」
「说的也是。」他点点头后又是不解。「可你怎么做到的?」
「嗳,简单极了。」她从脖上拉出一块玉佩。「就是这浑天玉。」
「浑天玉?」
「是呀,这宝贝可好用,可以掩住妖气呢!」她脸上充满得意的神色。「全狐族只有我白莲发现这玩意儿。」
「喔。」难怪那天那两个来找她的狐狸没嗅到她的妖气。
「既然如此,娘子为何不在岷山附近住下,偏要千里迢迢来这英德镇?」这件事一直让他觉得纳闷。
「因为如果在附近的话……」她瞬间将音量降低。「一定会被黑曜找到。」
「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事。」她用一个微笑将答案敷衍过去。「相公,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可否换我问你?」
「娘子请说。」
「昨天晚上你说本来很讨厌我,那为什么你后来会爱上我呢?」
昨夜他说到这里胸口正疼了起来,她才没有追问下去。
「这个问题太难了。」他懒得回答,毕竟感情的事情难以用言语表达清楚。
「真是。」她嘟着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非问到答案不可。
「真是?那娘子说,今天为什么愿意委身于我?」这也是他心中不解的疑问。
「你没听见我昨天说的话?」她疑惑地看着他。
「没。」他已经意识昏迷了,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
「喔,那就不用说了。」那些肉麻的话她实在无法再说出口。
「娘子,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有。」既然他没听见就算了。
「我不信,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他亟欲想知道。
「好话不说第二次。」她将手摆在两颊边,对他边吐舌头边做鬼脸。
「你唷,这里可是大街呢!」
他见到四周好奇的眼光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呃.....快回府吧!」
赶快回到家里比较妥当!